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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情債 第九章

第五章

什麼只要她喜歡!

竟然限定她不準打工超過十點,不準她翹課,否則……他會約那個跟他略有交情的中文系系主任吃吃飯,請系上的教授一起來關照她這位小朋友。

他以為他是誰啊?敢威脅她!

她又是招誰惹誰了?竟然受限于他!

程亮廷呵!汪寒又惱又無奈地,他的笑容是她的咖啡不成?不過是一星期沒見到他呀,竟成癮似的想念他。

期中考結束後,冬天的腳步近了。

「阿裴,我的‘寒夢手札’不見了,你有沒有看見?」汪寒一打通電話,劈頭就問。

「沒啊,什麼時候不見的?」阿裴打個呵欠。難得的公休日,睡到骨頭都酸了,她看看牆鐘,晚上七點,早午晚餐加上消夜一起解決正好。

「我昨天還放在包包里的。」

汪寒東翻西找,台燈被掃落,混亂的聲音傳進話筒里,阿裴跟著清醒了,忙說︰「別急,你想看看是不是放在什麼地方忘記了,還是掉了。」

「掉了……」汪寒失望的喃喃。那就找不回來了!像她的心,落在哪兒都不知道呢。

「掉了就再重寫嘛。」

「不一樣……」她遺失的是她的夢、是她的前世記憶,比她的心都重要的。

「OK,你坐下,仔細的想想看最後一次看見手札是在什麼地方?」阿裴想先安撫她的情緒。

啊!汪寒靈光一閃,驚嚷︰「圖書館!」那天急著去考試的時候……喀!

阿裴瞪著听筒,「嘟嘟嘟……」的聲音告訴她別費力跟空氣問候了。

星期六圖書館提前在五點休館。汪寒不死心的找遍校園的每個角落,就是找不到她的手札。

晚上十點多,她失望的回到租屋處,正要轉進巷口……吱!一輛紅色跑車沖過來堵她。

她搗著胸口瞪著車上下來的顏士禎。他嘴角斜扯,不懷好意的笑著。

「你跟蹤我?」她蹙眉。這壞蛋到底想怎樣?

他不語。走到她面前,邪氣的眼緊鎖住她。

她退了兩步。原來他不只是厭男,還是酒鬼。哼,不理他。指住口鼻,她越過他走人。

突地,蠻橫的力量從她身後襲來,她驚詫瞬間,身體被扣住動彈不得了。

「顏士禎?」她驚嚷,雙手抵著他。除了父母和夏天天、阿裴。也只有程亮廷和她有過近距離接觸。這頭酒鬼不能離她遠一點嗎?

顏士禎將她圈在車身和自己的弼臂間,貼近她耳邊吹吐著酒氣。

「男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我等不及要征服你了,女人。別裝啦,你等的不就是我發動攻勢嗎?」

「顏士禎!」她惱火的捶打他。「你說什麼鬼話?放開我……」

他輕易的扣住她的手。欲火在身體里蠢動。蠻霸趨近……她反射的扭轉頭拒絕他侵毒自己的嘴。

他哼笑,順勢吻上她細致的頸項,一只手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移。「小乖乖,讓我帶你體驗火燒般的快 |感。啊?」

「不要!」她倒抽口氣。驚恐地踢踏,雞皮疙瘩全起來了。夜里無人,她如何獨抗蠻力?他要架她上哪都輕易啊……突地,听見哀嚎一聲,顏士禎跳開。

阿裴拿安全帽砸上他。

顏士禎痛搗著頭,瞪著阿裴咆哮︰「媽的!敢壞我的事!」

阿裴挺起胸膛,吼回去︰「你女乃女乃的咧!沒敲破你的豬腦袋便宜你啦。」

顏士禎臉皮一顫,露出嘲笑。「汪寒,你喜歡娘娘腔,啊?」

「娘娘腔比你人面獸心強,呸!你這油頭粉面的變態,離她遠一點。」阿裴叫,摟住顫抖的汪寒,宣示所有權的跟顏士禎仰了仰下巴。

顏士禎踉蹌了一下,被敲了那一記,加上本來就喝多了。暈眩感在瞬間襲來。

「嘿,怕了喔?快滾啦!」阿裴晃晃拳頭,得意呢。

「小子,你給我記著!」顏士禎惡狠狠的指著阿裴。

阿裴眼楮一眯,手指傲剪刀樣威脅他的命根子。

顏士禎縱聲大笑。矮不隆咚的小子,哪是他的對手啊,頭快裂了不走人不行,不然一拳就足夠娘娘腔哀哀告饒啦。

瞪著顏士禎開車走人,阿裴拍拍汪寒的肩膀安慰︰「別怕,有我在。」

汪寒蒼白的臉倏地綻出笑靨,睨著阿裴咕噥︰「你這樣……」

「怎麼?」阿裴挺胸,粗聲嚷︰「不夠威武啊?」

汪寒伸手在阿裴臉上模一把。「威武呀,你要是男生我一定會喜歡上你。」

「真的喔?」阿裴斜睨汪寒。

汪寒點點頭。阿裴外表堅強,內心細膩,比夏天天更適合搞玻璃之戀呢,要不是她難以動情,她一定會喜歡上像男生的阿裴。

倏地。阿裴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汪寒驚愕不已。阿裴靠在她耳邊小聲說︰「別動,有人在看戲。」

「嗯?」汪寒在阿裴的肩膀上困惑。

「你的右邊。那個人在那里夠久啦。」

汪寒側頭,驚見熟悉的銀白色轎車停在路邊,男子一只手肘擱在窗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

汪寒推開阿裴想過去。阿裴卻將她拉回身邊,親匿的摟著她。

「阿裴。別鬧!」汪寒輕嚷。

「我幫你摘定他。」阿裴又吻了她,親密的舉動故意要落人程亮廷的眼里。

「什麼呀?」汪寒著急。她想見的人就在那兒,她騙不了自己呀。

「哪。」阿裴勝利的將眉毛一揚。

汪寒循著阿裴的視線看見銀白轎車的窗子合上,車身越過她眼前駛遠,她忍不住上前兩步,涼意從腳底竄至腦門。

怎麼……她難過得想流眼淚了!

阿裴搭上她的肩,打個呵欠,狀似無意的揚聲︰「走吧,回‘寒舍’睡覺,但願一覺醒來。陽光乍現嘍。」

阿裴有張嬌俏臉蛋、削薄了頭發、喜歡穿著寬大的衣服,這樣的長相和裝扮,使得她分明已經是成年女人了,卻常常被誤當成十八九歲的清秀男生。

她也由著別人高興去定義她的性別,套一句汪寒的話——她才不在乎呢。

當然,這不在乎並不包括「寒舍」的幾個當家,所以阿裴一開始就跟她們聲明︰「我是有那麼點魅力啦,但你們別愛上我喔,我沒‘全趣’的。」沒有誤會,才能愉快的當朋友嘛。

汪寒她們忍不住笑彎了腰。這樣愈描愈黑反而讓人懷疑她的性向有問題耶。

阿裴只好解釋——她老爸本來想給她取名叫「裴虔或」的,後來想想還是「裴招娣」比較有建設性啦。諧音嘛,她爸媽想生兒子想瘋了。

可惜阿裴並沒有給老爸老媽招來弟弟,所以啦,阿裴從小就被當成男生養,以彌補爸媽生不出兒子的缺憾。

阿裴習慣成自然了,沒有刻意的裝男生。也學不來嬌滴滴的裝扮。于是,被當成美少男的阿裴是娘娘腔,但女生阿裴還真像男人婆哩。矛盾!

汪寒從認識阿裴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她是女生了,從來沒有誤會。但別人會怎麼以為呢?

「我幫你測試他。看吧,人被氣走了,這表示他喜歡你。」阿裴當著程亮廷的面吻了汪寒,事後得意的說出原因。

汪寒發悶。即使程亮廷看見阿裴吻她,她有必要跟他解釋嗎?

「哎,早該把英雄救美的機會讓給他。」阿裴涼涼地說。「他都推開車門要沖過去了說。我就是忍不住搶功啊,不然……嘿,才有趣咧。」

汪寒驚愣。顏士禎強吻她的一幕他也看見了!他又會怎麼想呢?

他在意嗎?他們是、不是不相干的人?

唉……又繞回原點了!

隔天是星期天。「寒舍」的另一位當家阿珂大清早就沖上阿裴的閣樓將她們從床上挖起來。

「你們說我慘不慘?」阿珂忙亂的攤開買來的早餐,對著阿裴和汪寒發出哀嘆。「一年被降職兩次,我看我快不用混了。」

兩只熊貓互看一眼,阿珂當記者頻頻出錯,她們也愛英能助啊。人家記者必需兼具機靈、耐操、厚臉皮等特點,阿珂一樣也沒有。她總是緊張慌亂,像個逃難者。

「混不下去,就專職寫小說嘛。」阿裴不覺得有啥大不了的,山不轉路轉嘛。

除了記者身份,阿珂還兼職寫愛情小說,可是咧,現實生活里,她的每段戀情不是把對方嚇跑,就是自己逃跑,何況紙上談情……「我還是努力挖八卦吧。」感動不了自己,如何感動讀者呢?阿珂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感覺的時候最好停筆。推推眼鏡,她看向沉默的汪寒。「咦,你臉色不好耶,是不是沒睡飽哇?」

阿裴托起汪寒的下巴。「唔……一臉菜色。趕快吃完早餐回籠做夢吧,想回家也行。阿珂留下來幫忙吧。」

汪寒點點頭,想著補習班的工作;最近學生大增。班主任很希望她假日也過去幫忙,既然「寒舍」有人頂替她,她大可賺外快去。

心情不佳,忙碌是最好的良藥。

晚上,汪寒回到租屋處,奇怪的看見一群人聚集在巷口觀望。發生什麼事了?有不祥的感覺!她狐疑站定,不敢靠近。

通緝犯躲在附近嗎?警察正在追蹤調查嗎?那她還是別回家好了,昨晚已夠驚險了,再來一頭惡狼唉!她自我了斷算了。

條地,一個黑影從旁竄出來,抓住她就猛搖一陣,吼聲︰「你上哪去了?」

她嚇得疲累全消。傻看著程亮廷。她欠他錢嗎?沒吧……「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嗎?」他咆哮。心急全寫在臉上了。

「你找我?為什……」如果不是被擔疼了,她會懷疑自己又做夢了,昨晚他連問候也沒的就開車走人,她甚至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一把將她擁進懷里。他掩不住激動、擔憂道︰「這天,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有那麼長嗎?!真有點像做夢的感覺耶。她想掙月兌他的摟抱搞清楚狀況,突然一手觸踫到濡濕,她下意識的看去。忙推開他。

「你在流血!」刺目的鮮血從他的右手背淚淚而出,他沒感覺嗎?

他扣住她就走。

「唉?!」先把話講清楚吧,別像拖布袋似的扯她……還沒開口反對,被他拉著經過巷口,她不經意的眼光一瞥,差點昏倒了……濃濃的黑煙從她的屋頂直竄上天!火災現場難怪有人群聚集啦。

「怎、怎麼……會?」她瞠眼,來不及細看,被他當牛拖著上車。

她的樓下住了一個躁郁癥患者把整棟樓都燒了!——電視新聞讓她得到了答案。

汪寒自嘲地想︰這下不只無家可歸,而且身無分文、家當全燒了,夠自由了吧?無牽無掛,想流浪,連一件衣服、一支牙刷當行李都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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