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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情娘 第八章

第五章

「嗚……你不可以死!」秦湘湄驚恐的狂掉淚,小手急按上杜若笙的胸口,「我一直偷偷的在喜歡你,可是我不敢說,我沒資格,也沒有勇氣讓你知道我的感情……」

「小傻瓜!」他凝睇麗眸的黑瞳充滿柔情,「若你沒資格,還有誰有資格?嗯?」

「我真的……」她難以置信,「真的可以嗎?」

「你可以的!」他肯定的親吻她的粉唇,「可以的。」

「唔……」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唯一逸出口中的只有激 情的呻 吟。

……

秦湘湄醒來時天已大亮。

她揉揉酸澀的眼,想移動四肢時,雙腿間傳來的酸疼讓她差點哀號。

她的腿怎麼好像廢了似的。

然而,更讓她驚愕得忘了呼息的是,她竟然與杜若笙同睡一起。

她怎麼會忘了回房?她……

她突然一頓,昨晚的種種如潮水般涌來,歷歷在目,讓她的小臉情不自禁的紅了。

他昨晚抱了她!

他還告訴她,他很喜歡她,願意娶她。

這一生,她從不曾如此開心歡欣過。

她偎在他身旁,指尖輕劃過他熟睡的眉眼,心想,他長得真好看,這濃眉、這深邃的眼眸、這高挺的鼻,還有略薄卻不顯得苛刻反而有型的嘴,都漂亮得不可思議。

而這樣好看的一個男人,竟然喜歡著她。

她難以置信,她怎麼能有這樣的好運!

待他康復,她就可以跟他一起回家鄉,與他的正妻一塊服侍他。

她會殷勤織布,替他還清欠老板的賠償費;她願意為他生兒育女,更願意與他的正妻和樂相處,共成一個愉快的家。

「我好喜歡你……」她在他耳旁羞怯輕喃。

「唔……」杜若笙忽然一動,眼睫同時顫動。

嚇了一跳的她才想裝睡,眼都還沒來得及閉上,杜若笙已張開眼。

「早。」他笑望身邊的小女人。

「早。」她羞怯回應。

「還好嗎?」

「什麼還好?」

「我昨晚原本想更溫柔的。」可也許是他同樣渴望她許久,才會忍不住放肆,完全忘了自己的病都還沒全好。

而縱情的代價就是他的全身疲累不已,恐怕得再大補三天,才能恢復昨日交歡前的元氣。

她輕搖頭。

「我很好。」只是四肢像被拆解了。

「那就好。」他噓喘了口氣,「我不小心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我再休息一會。」

說罷,他的眼眸閉上。

「你休息吧!我去幫你準備早膳還有藥湯。」

他點頭回應,沒一會又沉沉入睡。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能順利下床,熬粥的同時順便熬藥汁,置放在櫃子里的藥已是最後一包,等他喝完,她便啟程至樂喜城找大夫,告訴大夫他的情況已經有好轉,清醒的時間比以往還要長。

「那真不錯!」大夫笑著抓攏著下頷的長胡,「多虧你殷勤照顧,否則不會好得這麼快。」

她紅著小臉輕搖頭。

「那請問大夫,這樣的話,他大概多久可完全康復呢?」

「最慢一周。」大夫邊寫藥單邊說︰「待他可以下床走動後,我再把藥單改成補品,大概半個月時間,他就可以完全恢復元氣了。」

「真的嗎?太好了!」

這麼說來,只要再半個月時間,他們就可以一起回他的家鄉了?

對了,他的家鄉在哪呢?她記得她有問過,但他沉默不回。興許是那個時候選不想告訴她吧!可現在兩人的關系已非比尋常,她這次再問,他一定願意回答的。

等回到他的家鄉,她就可以與他共結連理了。

她好開心,真的真的好開心!

在秦湘湄前往樂喜城找大夫時,秦家來了兩名不遠之客。

沉睡中的杜若笙被敲門聲給吵醒,他張開眼,勉強坐起身,四顧張望,卻不見秦湘湄的蹤影。

她好像有告訴他,她要去哪,但他未听清楚。

「有人在嗎?」外頭有人大喊,「我們要找一位杜若笙杜公子。」

是找他的?

他手抓著床架下床。

「是誰要找?」他的嗓子因病而低啞。

「我們是清玉城的杜家奴才,少爺,你在不在里頭?」

是家里派來的人?

他們找著他了?

杜家的僕人再敲了兩下,這才發現門根本沒鎖,連忙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正扶著門框準備走出的杜若笙。

「天啊!少爺。」兩名僕人一個箭步向前,左右扶住他,「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瘦成這樣?還病懨懨的,跟老夫人一個樣。」

「老夫人?她怎麼了?」杜若笙急問。

母親早逝的他,是由砠母一手拉拔長大,故祖孫倆感情十分深厚,一听到最親的家人病重,心急如焚的他恨不得背上生翅膀,快快回家探望祖母。

「老夫人听聞你出事,擔憂成疾病倒了,大夫說,再不快點找到你,恐怕這幾天就要過去了,還好我們找到你了。」兩名僕人欣喜對看,「這下老夫人有救了!」

「快帶我回去。」

「是的,少爺。」

三人一塊走到大門口,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僕人才打開車門,欲扶杜若笙坐上去,他突然停步轉身。

「少爺?」

「我還有個重要的人,得帶她一塊走。」

「那人在哪?我去找她。」

「她出門了。」杜若笙攬眉道。

「何時回來?」

「我不清楚,她好像才剛出門沒多久。」

「可是少爺,老夫人的病不能等啊!」僕人急道。

人命關天,又是最疼他的女乃女乃,他巴不得身上長翅膀,能讓他趕快趕回清玉城,但湘湄呢?他若不告而別,她內心又會是怎樣的焦慮?

「筆!」杜若笙腦中靈光一閃,「有沒有紙筆?」

僕人對看一眼,搖頭。

「鄰家……」這兒住的都是些白丁農戶,怎麼可能會有紙筆呢!地,杜若笙腦中又竄出新主意。

「你幫我去廚房拿沒有燒盡的木柴來。」杜若笙吩咐著右手邊的僕人,「進門最右邊那個通道就是通往廚房的。」

「是的,少爺。」

僕人快步進了廚房,自爐灶里頭挑出一塊黑漆漆、未燃盡的炭火。

杜若笙先關了門,再手執炭火,在門板上寫下——

有急事先回家鄉,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接你。

寫在大門上,她只要一回來就可以看見,必會耐心的等待他回來。

「我們走吧!」

大樹下,秦湘湄縮著身子,全身因寒冷而簌簌發抖。

自樂喜城回家的途中,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未帶傘出門的她被淋得一身濕,只能就近找棵大樹避雨。

她細心的將藥包緊抱在懷中,不讓它被雨淋濕,否則萬一發了霉壞了,藥可就不能吃了。

大雨滂沱,下了好久,好像還是沒有歇停的趨勢,她焦灼的等待,遠方不時傳來雷聲隆隆,有時近得仿佛就在耳邊,將她嚇壞了。

撥攏一束垂落的濕發塞到耳後,她的心不由得掛念起在家休息的杜若笙。

他不曉得醒來了沒?

不曉得肚子餓不餓?

這雨再不停,天色就要晚了,他必定會餓壞的。

老天爺啊!拜托雨快停吧!她還要趕回家為病人煮晚膳熬藥,不能一直被困在此地啊!

上天像是听見她的祈禱,過了好一會,雨勢漸緩。

秦湘湄見雨變小了,將懷中藥包拽得更緊,頂著綿細小雨,一路小跑步回家,也不管大雨將道路沖刷得泥濘,襦裙與鞋都髒了,一心一意只想快點回家照料情郎。

快到家時,雨停了,雨水將房舍洗刷得干干淨淨,就連樹上的葉子也綠油油,晶瑩的露水不住掉落。

推門而入,屋內靜悄悄,她猜他可能還在歇息,故放輕腳步,先回房換上干淨的衣裳。

毛巾裹上濕發,她該進廚房煮晚膳了,可就是忍不住想要見他一眼。

躡手躡腳的踏入他的房間,走近床,她愕然發現床上的被褥凌亂,而他,不見蹤影。

他去哪了?

「若笙?」她喊著他的名,屋里屋外四處尋找,就是找不到他。

他身子病弱,不可能獨自一人離開啊!

該不會發生了什麼事吧?

這兒的治安一向良好——其實是因為居住的都是窮人家,故也沒盜賊會來偷竊搶劫——所以她出門都不上鎖的,該不會真這麼巧,今天就發生事情了?

匆匆來到離她家最近的周大嬸家,她拚命敲打門板。

「來了,來了,別敲了。」周大嬸不耐的語氣傳來。

「誰啊?」周大嬸開了門,「湘湄?什麼事?」

「周大嬸,你有看見我家……住在我家的杜公子嗎?」

「你家那個吃……」周大嬸連忙將「軟飯」兩字吞下,「那個男人啊?他不是走了?」

「走了?」秦湘湄呆愣住,一時之間不明白這兩字的意義。

「快接近中午的時候,我看見你家門口停了輛馬車,他跟著馬車里的人一塊走了啊!」

「馬車里的人會不會是壞人?」秦湘湄著急的問。

「壞人?」周大嬸撓撓頭,「應該不是吧!我看那馬車挺貴氣的,還有下來的人穿的衣服也挺好的,應該不是壞人吧!」

難道……難道是他家鄉的人來接他了?

既然是駕著貴氣的馬車,那一定是他老板的馬車。

「那他有沒有留話請你傳達給我?」

「沒有啊!」周大嬸搖頭。

「沒有?」秦湘湄呆住。

「你要不要問問陳大嬸或其他人呢?」見秦湘湄一臉失魂落魄,周大嬸不由得猜測那男人該不會是不告而別,人就這樣走了,連點音訊也不留吧?

虧湘湄還收留了他一個月時間,供他吃、供他住,還供他買藥治病,怎麼有人這麼忘恩負義的啊?

「好,那我去問問。」

抱著一絲希望,秦湘湄問遍了所有鄰居,就是沒人握有他留下的口信。

「說不定他有留訊息在你家。」胡大嬸猜測,「他會不會寫字啊?」

「我不曉得……」秦湘湄搖頭。

「就算他寫了,我也不見得看得懂。」她大字不識幾個啊!

「就算看不懂,也可以照描著去問懂的人啊!」胡大嬸鼓勵她,「一定留有訊息的,回家找找吧!」

「好,謝謝胡大嬸。」

秦湘湄焦急的在屋內來來回回尋找,別說留有任何音訊了,就連張紙也沒瞧見。

她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翻找,卻是什麼都沒找到,只找到她代為藏在衣箱深處的八十兩銀。

他連錢都未帶走……

秦湘湄抱著錢袋,終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會不會是他後悔了?

他後悔主動跟她發生關系,後悔說喜歡她,後悔承諾帶她一起走,所以,他不告而別了。

她曾經數次對他說過,若是怕她糾纏不休的話,他可以不告而別,沒想到,他真的不告而別了!

「只要你開口說,我一定不會糾纏你……為何什麼都不說就走了?把錢留下不帶走,難道是給我的賠償嗎?」她生氣的將錢袋甩向牆角,里頭的銀兩滾出來,發出沉而脆的聲響。

「我未曾奢望你娶我,未曾奢望你喜歡我,你可以不要我,但為什麼要在說喜歡我後才將我拋下?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為什麼?」她氣怒的哭喊,「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後又讓我絕望?我恨你,杜若笙,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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