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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花保鑣 第六章

芙蓉從箱底拿出簑衣穿上,走時看了那男人一眼,只見他睡得鼾聲作響,與適才凶狠殺敵的模樣南轅北轍。

她想了想,心中有了讓較,利落地去前頭駕馬,盡快離開此地。

世人都說萬花谷的人邪惡,但在巫姜看來,這些敢做不敢當的朝廷官兵才是真小人。

牢飯雖然不好吃,起碼能白吃幾頓,不過自從她點出飯菜里的毒之後,那牢飯也不送來了,看來這牢頭是想餓著她,借此教訓她。

巫姜哼笑。敢扣住她的飯,她不玩死對方就不姓巫!

谷主只說不能欺負老百姓,但沒說不能對付小人,既然遇上小人,她怎麼能不好好玩玩對方呢?

她面上不惱,也不抗議,反倒一雙眼似有若無的瞧著章元寶,勾起了yin笑。瞧見女魔頭盯著自己笑,章元寶心底起了一陣惡寒。

「牢頭,她好像看上你了。」一名獄府在耳邊低聲提醒他。

章元寶瞪手下一眼,卻為了這個可能性而心神緊繃。被女yin魔盯上還得了,他章元寶就算缺女人,也絕不想被這個女人踫。

另一名手下在他耳邊低聲道︰「那女魔頭看不上將軍,倒是看上頭兒您呢。」

章元寶原本擰緊的眉頭忽爾一挑,心想,說得是呀,那女魔頭沒看上相貌俊偉的花將軍,反而看上自己,惡心之余,卻也多了幾分得意,可他哪里知道,巫姜心里盤算的是各種整治他的方法。敢餓她肚子,就得承擔後果!

巫姜突然上前,笑笑地靠著欄桿,一雙眼眯笑地盯著章元寶,朝他勾勾手指。

章元寶冷漠地盯著她,其他人則是眼底藏著笑意。看來這個女魔頭還真的對牢頭有意思。

章元寶臉上板著面孔。雖然他不屑女魔頭,卻也按捺不住男人的得意。

他稍稍走近,對女魔頭還是頗為防備。

「你們的人太不識貨了,不如把銀子給我,我幫你們下毒,如何?」她壓低聲音,輕輕地道。

章元寶恍悟。這女魔頭再囂張,如今也是階下囚,在牢里,就數他章元寶最大,他不給她飯吃,女魔頭這是示弱了,看來到他的地盤,不管是羅煞還是女魔頭,都得看他的臉色。

想到此,他不禁得意萬分,底氣也足了,頭看了花子靳一眼,就見那男人一如既往的閉著眼。

章元寶原本就想利用女魔頭來殺了花子靳,所以听到她的提議,不免意動,但他也不是個笨蛋。

「你若是能下毒,還會到咱們手中?」他嗤笑。

「唉,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坐牢是因為我想進來,我若不想坐牢,再堅固的籠牢也關不住我。」說時巫姜手指一彈,趁他不注意,把一個東西彈進他嘴里,驚得章元寶趕忙掐住自己的脖子。

豈料卻已太遲,東西已吞下肚。

「你給我吃了什麼?」他驚顫地問。

「毒藥唄。」

「你——」

「噓……」她勾起唇角,眼神轉為冷厲。「別聲張,要是被人發現你已經受制于我,恐怕會殺你滅口。你該明白,作為一顆別人的棋子,當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是死。」

章元寶嘴唇抖了抖,目中有怒懼,卻也閉上嘴,不敢聲張。

她很滿意他的識相,道︰「你放心,殺你易如反掌,但我與你無冤無仇,還不屑殺你,不過你若是不送吃的來,我就讓你嘗嘗死的滋味。」

原來是要吃的。他心下松口氣。幸好不是威脅他放人,看來這女人是個笨的。

「你對我下了什麼毒?」他咬牙低聲問。

「穿心毒。不會馬上發作,只會一點一點蔓延,毒發時,心髒爆破……」听她這麼一說,章元寶立刻白了臉色,還真的感覺到心髒有些難受。

「我知道了,我馬上派人送吃的給你。」他轉身,強自鎮定地板著面孔走開,命人立即送吃的給她,而這一舉動,讓其他獄卒們感到詫異。難不應牢頭還真對這個女魔頭有意思?

見章元寶乖乖照辦,不敢聲張,巫姜冷哼,同時感到一道目光射來,她轉過頭,對上花子靳的視線。

從他的眼神,她知道以花子靳的耳力,必定听到了她與章元寶的對話,他大概覺得奇怪,自己為何不借機出獄,反而要吃的?

很快的,章元寶果然送來一頓飯食,有魚、有肉還有湯,附上兩個熱呼呼的大饅頭。她一瞧,便明白這是他平日吃的,可真豐富哪。

巫姜非常滿意,端著飯食,又瞧了花子靳一眼,當著他的面坐下,開始吃起來。

花子靳在接收到她得意的眼神後,一雙劍眉擰緊,銳目微眯。這女人是故意的,明知他沒東西吃,還敢在他面前大快朵頤。

飯菜的香味傳來,他冷冷瞧著那女人吃得香,不再理會,閉目養神。

他是忠巨之後,世代忠良,長年鎮守邊關,斬殺入侵的蠻人無數。

收押那日,軍師和手下們屢勸他逃走;獄後,還想盡各種方法派人進來與他通信,他依然不改決定。

他不是不知道有人要趁此對他不利,但他更明白,下毒之人的目的並不在毒死他,而是要激他逃獄。

一旦他進獄,便會遂了幕後主使者的意,而他相信,這幕後之人已準備了陷阱等著他進去,在他逃獄之後,便會一步步坐實他通敵叛國的罪名,再也翻不了身。

他不畏死,但一旦坐實通敵之罪,死的就不止他一個人,不但會株連九族,他的心月復手下以及與他相關的人等都將被清理,十萬大軍也將落入有心人之手。

因此,他必須入獄,還要活著回京,因為這是一場戰爭,只不過這場戰爭的敵人不在明處,而在暗處。能弄出一封指證他與蠻人通敵的信件,此人才是真正的通敵者,對方處心積慮設陷阱害他,他也將計就計,等著對方露出馬腳。

這是一場暗戰。

入夜後,守夜的獄卒打著瞌睡,有個人卻依然清醒著,一點風吹草動都選不過他的耳目。

陰暗的角落里,花子靳雙瞳猛然一開,犀利的眸光亮得懾人,如同鋒利的刀鋒,在月光下閃著冰冷的光芒,直直盯著眼前的女人。

巫姜居高臨下地睨著這個男人,即使他手腳被鐵鏈鎖著,多日未食,滴水未進,散發的氣場依然嚇人,彷佛只要越雷池一步,就會被他撕裂擊殺。

她左手拿著一個饅頭——白天她吃了一個,留下一個,右手拿的是水壺,她冷盯著他,沒有多余的解釋,也不廢話,劈頭就是討價。

「兩個元寶,要不要?」

花子靳有些意外,雙目炯炯地瞪著她,她則好整以暇地等待。

他瞧了眼她手中的食物和水,沉默不語,就在她以為他不打算理人時,他吐出兩個字——

「太貴。」

喲,會嫌貴?有意思。

「兩個元寶是我試毒的代價,不貴。」她說。

他劍眉挑了挑。試毒?敢情她白天大塊朵頤,吃得歡快,叫做試毒?

兩人對峙的目光銳利而持久,在一番較勁後,他終于開了口。

「成交。」

巫姜听了,二話不說,在他面前瀟灑地盤腿坐下,將饅頭和水遞給他。

花子靳也爽快,拿了饅頭張口就啃,並且灌一大口水,巫姜則饒有興味地盯著他瞧。這男人明明又餓又渴,卻硬撐著不顯露。

花子靳吃著手中的饅頭,沉聲問︰「你就不怕我吃了不給元寶?」

巫姜挑眉,「你就不怕我在饅頭里下毒?」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不約而同地泛起冷笑。他繼續咬一口饅頭,大口嚼吃。

「如果你毒死我,我西北十萬大軍會找你索命。」

她冷哼。「如果你敢賴帳,我就昭告全天下,讓你遺臭萬年。」

「這饅頭太硬,肉太少。」

「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敢嫌?」

「你不是女yin魔,你到底是誰?」

「你也不像通敵叛國的人,為何不先逃保命?」

「你怎能如此肯定我是冤枉的?說不定我擁兵自重,借著通敵來自立為王。」

「那好極了,我趁你落難時分你一口飯吃,得個人情,日後向你索取更多的財寶。」

「既然如此,你便不該收我的元寶。」

「元寶只是利息。」

「你這是小人乘機勒索。」

「你承認命賤,我就算你便宜。」

兩人話刀子丟來丟去,說得像順口滑似的。

花子靳從沒想到自已有天會跟一個女人唇槍舌戰,這通常只發生在他與軍中弟兄之間互開玩笑。

不得不說,這女人挺有意思的。

「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大。」

姓大?「名字呢?」

「姊。」

「大姊?」

「乖,羅煞小弟。」

他一噎。堂堂的羅煞大將軍一個沒注意,在口頭上被女人佔了便宜。

他盯住她,忽爾呵了一聲,什麼都沒說,繼續吃東西。

這女人很有意思,雖然不知她是什麼來路,但能肯定的是,她沒有加害他的心。

「從明日起,你負責我的三餐。」他說。

巫姜愣住,接著好笑地看他。「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你不是擔心我冤死在牢里嗎?既然你這麼有本事,能識毒,又能弄到飯食,自然得想辦法不讓我被人害死。」

「等等。」她咬牙低聲道︰「你有事,自己逃出去不就得了?」她可沒打算長期待在牢中照顧他三餐,她又不是他的手下或老娘。

花子靳卻在此時對她緩緩出高深莫測的賊笑。

「我既然叫你一聲大姊,你稱我一聲羅煞小弟,大姊不是該照顧小弟嗎?」

這回輪到巫姜一噎,但隨即又雙臂橫胸地看著他笑。「你說,我就該听?我不願,你能奈我何?」

他灌了大口水後,吐出一句話。「我付你五百兩。」

她听了一呆,接著朝他張開五根手指頭。「我要五千兩。」

「五百兩。」他說。

「四千兩。」她還價。

「五百兩。」他還是這個價。

「三千兩。」她再還價。

「五百兩。」他依然不改價碼。

不論她如何討價還價,花子靳始終不改初衷,說好五百兩就是五百兩。最後,巫姜終是含恨地咬牙妥協,嘴里卻忍不住嘀咕。

「哼,堂堂一個大將軍居然這麼小氣,你就不怕我不答應?」

花子靳將最後一口饅頭吞進肚子里後,用老江湖的口氣對她說教。

「丫頭,教你第一課,和人討價還價時,眼楮不要發亮。」

巫姜瞪大了眼,那發亮的眼神在向他控訴,而他望著她眼中的亮芒,發現了一件事——這女人雖然貌丑,卻有一雙很迷人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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