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嫁到 第四章 疫情控制住了
天已大亮時,雲英迷迷糊糊听見馮大夫的說話聲,怔了怔,才想起昨兒個發生的事,她趕忙睜開眼,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師傅,你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瞧瞧。」這會兒才已時初,算起她總共只睡了三個小時左右,又困又累,但她卻沒心思再睡,只想去瞧瞧昨晚那幾個重病的村民是否熬了過來。
他們的病情比小旺子要嚴重許多,是前晚就感染發作的,當時家人請了鎮上的大夫來瞧,一開始也只當普通傷寒來治,直到昨兒個傳出三陽村鬧了瘟疫,大家這才驚覺他們只怕也是得了瘟病,這一耽誤,病情就更加嚴重了。
馮大夫與雲英先去瞧了小旺子和董全,見他們的病情都已穩定下來了,雖然身子仍然很虛弱,但都能勉強喝些湯水,也都止了瀉,于是囑咐幾句後,又趕往河下游的村子。
一路上,沒隔多遠就有一名帶刀衙役守著,而他們個個都戴著雲英讓村婦們縫制的口罩和手套。
「雲丫頭,這口罩和手套的法子是誰教給你的?」一邊走著,馮大夫好奇地問道。
雲英一時真不知該如何回答,若說是跟教她針灸的師傅學的,這樣的好東西,只要懂醫的人一用就知道它的好處,只怕早就傳出來了,馮大夫定不會相信。
馮大夫遲遲沒等到她的回答,轉過頭來瞧了她一眼,有些不服氣地道︰「不會又是你那個針灸師傅教的吧?」他雖是這麼說,但心里是不信的。
「不是,不是,是我娘想出來的,我娘身子弱,又時常咳嗽,加之每到春天又對花粉過敏,必須時常戴著面巾,後來也不知她怎麼就想出這種簡潔方便的口罩來了,至于手套那就更簡單了。」雲英想著原主的母親已經不在了,馮大夫自然無法找她查證。
听完她這一番解釋,馮大夫略想了想,便也信了,這口罩制作起來並不難,過去卻沒人想出這樣好的法子。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村口,遠遠便聞到生石灰混雜著艾草的氣味,進村前,他們連忙將口罩和手套都戴上,進了院子,見幾個病患的妻子也都戴著口罩和手套在熬藥。
馮大夫依次替病人把了脈,病情稍輕些的一早就已清醒過來,病重的兩人雖然仍昏迷著,但脈象平穩,也都止了瀉,如此看來,他們都已月兌離了最危險的時刻,只需耐心調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正常。
病人的家人們听完馮大夫的話後,個個喜極而泣,要朝著馮大夫跪下叩頭表示感激,馮大夫大喝著阻止了他們。
雲英這時已拿出銀針在火上消毒,這次她除了針刺穴位外,還使用艾條溫灸,如此能更有效的治療他們身上的病。
「這場瘟疫來得突然,所幸咱們發現得及時,快速控制了疫情,才沒擴散開來。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咱們竟然能將所有的患者都救回來,直到這一刻我才徹底相信咱們竟做到了!」走在回家的路上,馮大夫突然吐了一口大氣,萬分感慨地說道。
「是啊!我也沒想過咱們能將所有人都救回來!」雲英也是感慨不已,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盡管她在前世看過不少關于瘟疫以及如何預防救治的資料,也曾研究這些療法在古籍醫書中的對應方式,如今又采取了積極的預防措施,但她卻不敢奢望能將所有人都搶救過來。不過認真總結起來,一是馮大夫本就醫術高超,更重要的是他又有治療瘟疫的方子,再加上發現得及時並快速控制住疫情,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不過這一切多虧了你讓人縫制出來的口罩和手套,大大防止了瘟疫人傳人的現象。而這幾個重癥患者,若不是得你及時施針,只是靠服用藥湯,說真的,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保住他們的命。」若非昨兒個雲英及時趕來替他們施針,恐怕他們根本熬不過昨晚,所以不管是藥理還是針灸,都有各自的優勢,對病癥有效才是最重要的。經過此事,馮大夫心里對針灸術的最後一點偏見也徹底消除了。
听馮大夫如此夸贊,雲英倒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馮大夫見她沒回應,以為她是太過勞累,叮囑道︰「這會兒暫時沒什麼事可忙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去瞧瞧都運來了哪些藥材,正好我存的幾味藥都用完了。」他一直忙著救治病患,沒時間去瞧瞧藥材。
「我這會兒倒不困,跟您一起去瞧瞧。」瞧著幾個病患都平安度過了危險期,她這會兒正高興呢,全身的疲憊彷佛都消失了一般,而且師傅的黑眼圈並不比她輕,但他也依舊精神十足。
王家原本是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家,但因王父傷重不治,家財又因尋醫問藥而散盡,可日子雖然緊迫,但屋子仍然是村子里最寬闊的,因此那兩大車的藥材運來後就放在王家的一間空屋子里,而押送藥材的校尉和軍士也都將就在王家打了地鋪,所幸這會兒已接近夏日,天回暖了許多。
當他們早上回來時,領頭的陳校尉已帶著幾名軍士沿著河流上游去追查引起瘟疫的原因。
馮大夫看著滿滿兩大車的藥材,隨手翻了翻,突然一截烏黑色的東西引起了雲英的注意,她當即驚喜不已地伸手拿起來細看。
馮大夫瞥了一眼,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麼好驚喜的,不就是犀牛角嗎!」
「這可是好東西啊!師傅可知它的功效?」雲英一時激動,月兌口問道,話落才意識到自個兒說錯話了,師傅對各類藥材的功效簡直了若指掌。
「它清熱解毒、涼血止血、定驚安神的功效倒是比一般藥材顯著。」馮大夫倒沒在意她的話問得不妥,反而很好奇她的反應為何這麼大。
「除了這些功效,若是將它與牛黃、麝香、珍珠、朱砂、雄黃、黃連、郁金、冰片、黃夸和梔子,水飛或粉碎成細粉,煉蜜為丸,其功效不但能清熱解毒,還能開竅醒神、治中風昏迷、腦出血,更重要的是,它還能預防及治療瘟疫後期癥狀。」雲英此時握著這根犀牛角,激動之情簡直無法言表。
前世她在學醫理時看過不少古代名醫撰寫的書籍,而晚清名醫吳瑭研制的安宮牛黃丸、出自古方的至寶丹、紫雪丹,這三種藥被稱為治療瘟疫的三寶,因著它功效顯著,至今仍在臨床使用。
剛才她突見這枚犀牛角時,頓時想起這幾味藥來,馮大夫開的治療瘟疫的方子的確有效,但若是能加上安宮牛黃丸用于預防和後期調養,如此就能更快、更有效地平息這場瘟疫。
馮大夫聞言,在心里將她所報出的藥材的功效細細思索,還真如她所說能起到預防和治療瘟疫的效果,比他開的瘟疫方子更有效,「你這方子是從哪里瞧來的?」
「這是我曾經在董師傅給我的一本老舊的醫典上看來的,剛剛瞧見這犀牛角,突然想起來,至于這個方子是否真有效……」雲英只要提出新奇的觀點,便都推到董大夫身上。
「一定有效的!你說的這幾味藥我也曾配制過,卻沒想過將犀牛角加進去,難怪總覺得藥效不佳。」馮大夫很是激動地打斷她的話,隨即翻查著車子里的藥材,發現只是一些預防和治療瘟疫的普通藥材,想了想,他看向她道︰「我那里倒有些珍珠和麝香,只是牛黃和冰片前些日子用完了,你等會兒先上山去準備著,我這就到鎮上藥鋪去買。」
珍珠和麝香都是很貴重的藥材,幸好馮大夫這些年為了研制各種藥丸,將賣藥丸的銀子全用來購買各類藥材,不然這一時半會很難找齊這麼多的藥材。
馮大夫說完,進屋拿了荷包就準備離開,李氏先前見他們回來,連忙到廚房準備飯菜,這會兒見他急急出了門,追上去問道︰「飯菜都燒好了,多少吃點兒再忙吧?」
馮大夫看著她一臉關切,心下一暖,揚起一抹笑意,「這會兒倒還不餓,等到了鎮子,隨便找點東西吃就好。」
李氏紅了臉,低聲道︰「你忙了這大半天的,怎麼會不餓?何況到鎮上得要半個多時辰,我烙了雞蛋餅,這就包了來給你帶在路上吃。」說完,她不等他回應,就急急轉身朝廚房走去。
馮大夫看著她的身影,心里暖融融的,其實他哪里不餓,只是他早已習慣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這些年他一個人在這里住著,有時忙著研制藥丸,一天只吃一頓飯也是常事,而且他做飯的手藝又差,是雲英拜他為師後,他才能日日吃上可口飯菜。
而他會對李氏產生好感,也是因著她不但溫柔賢慧,還做得一手好菜,那次王瑞山傷了腿,他每日都要來替他換藥,一日三餐都在王家吃,那可真是大大滿足了他的口月復之欲,只是那會兒李氏的丈夫才去世一年多,她又有言在先要為丈夫守三年,所以他只能將這份情意藏在心里,如今離她丈夫過世也有五年,他感覺得出來李氏對他也有幾分情意,只是擔心著孩子們還未成親,暫時無法同他把心意說明白。
不過他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雲英站在門口,看著馮大夫一臉樂呵呵地拿著李氏遞給他的餅子,腳步輕快地朝村口走去,而李氏則紅著臉站在原地,瞧著他的背影。
怕李氏瞧見自個兒在看會覺得不好意思,雲英轉身進屋,看著桌上的飯菜,忽然想起山上的劉公子沒人照管,便匆匆用了飯,急急朝山上趕去。
「英姊姊,你怎麼來了?可是又出什麼事了?」王蘭正坐在院子里收拾著藥草,見她氣喘吁吁地跑來,以為又發生什麼大事了。
她從小在山里長大,加上這後山里又長著不少珍貴的藥草,因此每逢春秋時節,村婦們便會上山采藥草拿到藥鋪賣錢,她也識得不少藥草,加之這段時間她常常跟在雲英身旁,雲英又教了她這些藥草的功效和作用,因此平常沒事時,她也會上山幫雲英一起整理草藥。
「沒事……我、我來配幾個藥方……」雲英扶著院門口一棵大樹,連連喘著氣。
「那就好。」王蘭笑著拍了拍胸口,隨即又抬手指了指屋子,小聲說道︰「你不用擔心劉公子沒飯吃,昨天我有抽空上來替他做飯。不過我上午上來時,見他一個人在那里舞劍,沉著臉,樣子很是嚇人。」
雲英心里一驚,朝著屋子走去。剛才她听衙役們說到陳校尉今兒個一早帶著人去上游,查出那些病死的牛羊是住在上游幾戶牧民家里前些日子死的,不過他們都說並未將這些牛羊尸體丟入河中,還帶著他們去平時埋葬牛羊的地方瞧,卻沒想到前些天埋葬的牛羊竟統統不見了,雖然衙役認為是他們故意說謊,但她與馮大夫心里卻很明白,這肯定是追殺劉公子的那群匈奴人干的,想必劉公子也猜出這場突發的瘟疫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為制造,其目的自然是逼他現身。
雲英一臉急色地沖進屋子,見他冷沉著一張俊臉,正用布巾擦拭著他那把寒光森森的利劍,難掩心焦地道︰「你不會打算單槍匹馬去找他們算帳吧?」
劉宗軒抬頭望著她,沉聲道︰「不會,不過遲早有一天,我定會讓他們為今天所為付出代價。」
她瞧著他那陰鷙的神色,不禁心兒一顫,而他此時周身散發的氣勢更是嚇人,于是她轉移話題道︰「我再幫你施一回針吧。」
「不用了,我已好得差不多了,自行調養就能恢復。倒是你怎麼不在家多休息一會兒?」劉宗軒收斂了幾分怒氣,關切問道。
「早上睡了一會兒,這會兒倒不困,便上來配幾個藥方。」雲英回道。
他望著她那雙清亮眸子下方明顯的暗影,可她卻仍是一臉輕松笑意,讓他很是慚愧,甚至還生出一絲憐惜。
「英姊姊,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這時王蘭走了進來。
雲英送她到下山的路口,囑咐道︰「你要小心些,盡量待在家里別亂走。」
王蘭點了點頭,便朝山下走去。
雲英回到馮大夫平常專門用于研制藥丸的藥房里,準備配制治療瘟疫後期癥狀的藥方,馮大夫這里的藥材很是齊全,平常難尋到的羚羊角、麝香、金箔、珍珠等一些珍貴藥材都有,加上她已學了一段時間如何制作藥丸,如今最費時和費功夫的便是要將所有藥材研磨成粉末,然後或上鍋熬成膏或用蜂蜜調成丸子。
由于時間緊迫,她打算只調制安宮牛黃丸,她將現有的幾味藥材用藥秤一一秤好,準備用藥碾一批批地碾成粉末。
劉宗軒本是在隔壁房間運功調養身子,听著藥碾滾動的喀嗦喀嚓聲,一開始很是規律,可後來沒多久就變成有一下沒一下,有時還停頓好一會兒,他心里不由得生出疑惑,便起身到藥房一瞧,只見雲英坐在椅子上,雙腳踩著藥碾棒,雙眼微閉,頭像小雞啄米似的點個不停。
他正準備上前去叫醒她,卻見她身子突然猛地向前傾,于是他快步上去及時將她扶住,而她竟然順勢倒在他懷里睡了過去。
劉宗軒僵著身子,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叫醒她,可她看困極了的樣子,終是不忍心,他微一使力將她抱了起來,朝她平常午休的房間走去,將她輕輕放在榻上,蓋上被子。
看著她恬靜的睡容,本該離開的他,竟莫名有些好奇,忍不住盯著她仔細打量,瞧著她長長的睫毛蓋住那雙清亮動人的眼眸,小巧可愛的鼻子,櫻桃小嘴,竟讓他越瞧越覺得動心。其實她的容貌並不是特別出眾,卻給人一種平和舒適的感覺,原本很抗拒與女子接觸的他,與她相處時,竟沒有半點不適,反而慢慢生出喜悅之情。
前段時間他因著月復部的刀傷無法下床走動,她便常常陪在他旁邊,為了給他解悶,也不知從哪里看來不少笑話講給他听,知道他是個沉默少話的人,她也體貼地從不多問他的事。
這樣一個溫柔大方又善解人意的姑娘,讓他如何不動心?只是他此時還有重要任務在身,暫時沒有心思考慮兒女情長。
雲英這一覺整整睡了一下午,待她醒來時,天已漆黑一片。
「你醒了?」劉宗軒听見開門的聲音,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
「嗯。」她朝他一笑,「我師傅可曾拿藥回來過?」
「拿了一大包藥回來,隨即又下山去瞧病人了,說晚點再回來。」見她並沒有問起自個兒是如何回房間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其實雲英剛醒來時,的確有些疑惑自己明明在藥房,怎麼會睡到床上去了,可轉念一想,若不是她自個兒困極走回去的,就有可能是劉公子見她困極了抱她回的房間,她若是開口問起,只怕會令彼此尷尬,何況這個時代又極講究男女大防,倒不如裝作不知情。
「那就好。」這樣她就不必急著趕下山。「只怕你這會兒也餓了,我到廚房去瞧瞧有些什麼菜。」
雲英進屋點了油燈提著朝廚房走去,在古代生活最大的不方便就是沒有電,不管點燃多少油燈和蠟燭,也比不上電燈的亮度,一向喜歡晚睡的她,自來到這里之後,也慢慢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劉宗軒站在廚房門口瞧著她嬌小的身子忙和著,竟一時看直了眼,而他原本空蕩蕩的心,也因為看到這樣的畫面,莫名覺得似有一股暖流充盈其間,忽然憶起他的一位好友曾問過他為何遲遲不肯娶妻納妾,他當時回答女人娶進門來,除了令他不自在,她們整日只會爭寵吃醋,鬧得家宅不寧,如此不省心,倒不如他一個人過得自在些。
但此時此刻他不由得生出一絲渴望,渴望有個溫柔體貼的女子陪伴在身邊,就像現在這樣,他餓了,她便到廚房替他準備飯菜……
雲英時不時到灶前添柴火,還要洗菜、切菜和炒菜,再加上廚房光線昏暗,她並未注意到站在門邊的劉宗軒正定定地凝視著自己,直到快做好飯菜,她不經意抬頭朝門口一瞧,正好與他對上視線。
她略怔了怔,隨即揚笑道︰「你應該很餓了吧?再等一下飯菜就做好了。」
「不急,你慢慢來。」劉宗軒忍不住紅了臉,所幸此時光線昏暗,她看不出來。
用了一刻鐘,她簡單煮了一鍋高粱加白米的清粥,燙了一盤青菜和幾樣咸菜,攤了六張蛋餅。
劉宗軒吃著簡單的飯菜,卻覺得比他曾吃過的山珍海味都要來得可口。
雲英瞧著他一點也不挑嘴,吃得很香,不免好笑地道︰「看來我的廚藝大有長進呢!」
她這話是刻意謙虛了,前世她是女乃女乃帶大的,由于喜歡吃女乃女乃做的飯菜,她只要有空就會跟著女乃女乃一起下廚,她對自個兒的廚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嗯,很好吃。」劉宗軒揚笑看著她,贊賞道。
他人本就長得英俊,這一笑更是迷惑人心,讓雲英不自覺心跳加快,趕緊低下頭,借著喝粥來掩飾心慌。唉,她本就是外貌協會的,而他不僅符合她的審美標準,還大大超出,再這樣相處下去,她很難控制自己的心不被他英俊不凡的容貌虜獲!
不過就算喜歡上他,先不說他到底是個什麼身分,就她目前的處境和身分,也根本容不得她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座牢籠里,半點自由也無。
「雲姑娘你怎麼了,可是在為那些病患擔憂?」劉宗軒見她突然嘆氣,以為她是憂心瘟疫一事。
「哦,沒事,我只是一時有些……覺得有些難受。」雲英隨口回答道。
「難受什麼?」
她本是隨口一說,沒想他會追問,只好找了個借口,「若不是師傅有治療瘟疫的方子,還不知這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會奪走多少條無辜的性命。」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若真造成無辜村民喪命,我這輩子只怕良心難安,所幸有馮大夫和雲姑娘這樣的杏林聖手在此,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劉宗軒仍心有余悸,若是敵人直接找上他,最壞的結果便是取了他的性命,可他們竟如此喪心病狂,用無辜之人的性命相逼,這讓他就算有一身武藝,也無用武之地。
「劉公子過譽了,我師傅的醫術的確了得,至于我的醫術嘛,比起師傅來還差了些。」雲英擺手笑道。
「雲姑娘過謙了,你如今年紀尚小,就有這般醫術,將來定能成為一名醫術高超的女大夫。」劉宗軒很是肯定地贊道。
「多謝劉公子的肯定,我一定會努力讓自己的醫術更精進,將來救治更多病人。」當初她選擇學醫,一是因為她熱愛公益,喜歡幫助他人,二是覺得當醫生是個穩定的職業,雖然她此時被困在此處,但她一定會想辦法月兌身,光明正大地四處行醫。
他凝視著她晶亮有神的眼眸中那滿滿的自信,不免有幾分失落,與她這短短十幾日的相處,她對他始終保持著大夫與病人的態度,既關心又有幾分疏離,這雖然沒什麼不對,但他的心卻不知為何感覺空落落的。
想他在京城時,不管是未婚或是已婚的女子面對他,卻沒人能做到像她這樣坦然自若。
雲英被他直直地瞧著,以為自己的嘴邊沾了東西,連忙拿出手絹輕輕擦拭,卻見他仍然盯著她看,似乎有些失神,不禁問道︰「劉公子,你怎麼了?」
「沒、沒事,我……我只是覺得雲姑娘真是個特別的女子。」劉宗軒回過神,俊臉不由得一紅,有些結巴地解釋道。
「劉公子過獎了。」听他如此說,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馮大夫打著火把走了進來,雲英起身問道︰「師傅回來了,用過晚飯沒有?」
「已經吃過了。」馮大夫一邊將火把滅掉,一邊說道︰「幾名嚴重的病患病情已穩定下來了,也沒再發現新的病患,但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早些將那藥丸研制出來給病患服用,並發給周邊村民預防。」
「師傅說的是,我也正打算用過晚飯後繼續研磨藥材。」雲英替馮大夫倒了一杯熱茶。
「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事?」劉宗軒順勢出聲問道,心里暗自松了口氣,幸好馮大夫回來了,要不方才那尷尬的局面,他可不曉得要如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