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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吾妻 第四章 賭石展現好運道

辭別了王娘子之後,鹿兒覺得整個人無比輕松,在街道上慢悠悠的逛著,各種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兩人為了趕路,天亮就起,肚子統共也就吃了一碗水煮面,此時兜里有錢了,可以去吃點好吃的東西了吧?

可青明珠可沒她愜意,她這輩子哪里見過這麼多的銀子,那盒子抱著也不是,放著也不是,惹得街上的人頻頻回顧。

鹿兒嘆了口氣,替她把盒子放進包袱里,「我也很想看看盒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一百兩,可你瞧瞧這麼多眼楮,姊姊,你這是在告訴大家你身上帶著巨款,可以來搶我們啊。」

青明珠模模臉,「我表現得這麼明顯?」

「嗯,只差沒在臉上寫字了。」

「那盒子你拿著吧,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銀子,這些可是咱所有的身家了。」一百兩啊,可做多少事了,爹娘和她甚至可以搬出來,隨便去哪里賃一個小院子,她只要努力做針線,再稍微省著點就可過上好日子。

鹿兒不用青明珠叮嚀,便把青明珠的包袱提了過來。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鹿兒好像終于看到那麼點前景的光亮,有了這筆錢,也許可以月兌離那個每天都以孫氏開罵做開場的日子,罵人不痛不養,動輒一個耳光過來,把孫女當免費勞力,連最基本的吃穿都停留在餓不死凍不死的水平線上,沒有任何品質的生活。她真心不想繼續過下去。

至于她那出遠門賺錢的爹娘,她從沒想過。

鹿兒勾起青明珠的肩。「走走,既然都來了縣城,事也辦完了,不慰勞一下自己說不過去。」

青明珠雖然想張嘴反對,可架不住自己的肚子也饑餓轆轆,于是鹿兒隨便垗了間看起來挺氣派的酒樓就進去了。

青明珠來不及掙扎,就讓鹿兒霸氣的拖了進去。

這一進去才發現酒樓生意不惡,來來去去的客人多為衣著華麗之士,腰際的錢囊邽是鼓鼓的,顯見都是有備而來。

一張非常顯眼的招帖上面寫著「賭石」二字。

鹿兒咦了聲,「是玉石交易。」

原來那些富人不是為了飯食而來,是沖著酒樓舉辦的玉石交易而來的。

「兩位小姐里邊請,賭石、吃茶、各樣小菜、好茶、好酒,應有只有。」跑堂的笑臉迎人,並沒有因為鹿兒和青明珠的衣著看著普通就態度不佳。

鹿兒一腳踩進酒樓里,發現酒樓的大堂、二樓的都擺著墩子,墩子上都放著滿滿當當的石頭,越是顯眼處的石頭越大,越往里,越是顆粒小不規則的小石頭。

一個長長的招帖寫著「石來運轉」

這就是賭一把的意思,賭贏了,一夕暴富,賭輸了,一敗涂地。

賭石是另類的博弈,行話說一刀窮,一衛富,一刀讓你進當鋪,賭石如賭命,所以這賭石風險不小,能讓人傾刻升天,也能瞬間傾家蕩產。

鹿兒驀然想起在現代,自己也有那麼一家小小的銀樓,當初她是因為無聊才開了那麼一間專賣珠寶首飾的銀樓,不知是自己天生對金石的感知特別強,還是運氣,那間銀樓的生意還不錯,後來病情越來越不樂觀,她更加把所有的力氣都擺在上頭,她那時想,她要是走了,留個念想給爸媽也是好的。

于是她撐著身子去了緬甸的露天賭石市場,幾乎把自己有感覺的石頭都搬了回來,而這里,這些賭石和她記憶中的緬甸的露天賭石市場一個樣,是地點換成了酒樓。

青明珠叫跑堂清理出一張干淨安靜的桌子,上一壺好茶,本想點幾樣點心就好,不料鹿兒卻叫她放開的去點菜,還很堅決的說她要吃肉。

這是有多饞呀,其實不說鹿兒,她也很久不知道肉是什麼滋味了。

可想到自己兜里有錢,她又勇氣十足了,吩咐小二揀幾樣酒樓的招牌菜趕緊上,對了,最要緊的,還要兩碗大米白飯。

跑堂的都是人精,見鹿兒的眼楮滴溜溜的黏著那些賭石不放,便開始吹唬玉石商人遠從緬甸而來,他們請來作保的是縣城最大的珠寶商鋪和錢莊,願賭服輸,大家可以隨意下注,開出的玉石由金珠寶金當家監別價值,絕不是吹噓唬人的。

再則,下注者要是願意割讓開出來的玉石,金珠寶商鋪也願意有程度的出價買回,不會讓雙方吃虧。

鹿兒還真支著耳朵听,听完甜甜的對著小二道謝,跑堂欸了聲一張羅飯菜去了。

茶和飯菜很快送了過來。

花膠豬手,濃油赤醬,整只切塊排得好好的白斬油女敕黃雞,酥皮烤鴨,片起來的鴨皮裹著蔥段和抹醬,可以讓人配上三碗的白飯,大白魚頭,濃湯乳白,魚肉鮮甜,再一盤清炒梔子花,還有兩碗散發著米飯香的大白米飯。

鹿兒二話不說,拿起筷子,意思意思的給青明珠挾了塊油黃雞,自己也敞開肚子吃了。

姊妹們努力吃飯的期間毫台無交流,只是很努力的把這些美味扒進肚子里,鹿兒差點痛哭流涕,這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一門心思的吃其實是很快的,一桌菜很快被吃得七零八落,余下的,鹿兒準備要打包回去。

她們吃得太過專心,完全沒注意兩人的吃相都落入隔壁桌兩位少年公子的眼底。

一個借著喝茶掩飾笑意,一個的眼楮在她們身上逗留了好一會,才若無其事的把眼拿開。

還真開了眼界,這麼會吃、,還吃得讓人也想叫一桌同菜來吃的小姑娘可真不多,這縣城的姑娘和京里那些吃飯像鳥食似的千金很不一樣呵。

可轉眼便瞥見那兩個小姑娘干扁如柴的小身軀,尤其一個年紀小一些的,身上不知有沒有三兩肉,怕是窮苦人家出身,不過那衣著雖稱不上新,卻干淨清潔,不惹人厭。

鹿兒把最後送來的點心盤子推到青明珠面前,「小二哥說這是酒樓出了名的白糖糕,都沒了。」

能當招牌的點心果然不同凡響,不會太甜膩又帶看白糖特有的清甜,鹿兒看看青明珠喜歡,把剩下的幾塊都給了她,眼楮卻骨碌碌的到處轉了一圈。

像賭石這種博奕,不乏玉石收藏玩家,因為玩得久,經驗豐富,可以說個個都長了對火眼金楮,浸婬這一行多年,有的甚至拿出放大琉璃鏡,走到毛料的周圍仔細觀察品監。

她心思忽然動了動,一百兩不知在這時空夠不夠買一塊毛料試試?

只是,她也要有心理準備,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百兩很可能就這樣打了水漂。

不再關注那些石頭,她被另一桌好听到爆棚卻刻意壓低的聲聲給吸引了。「消息可靠嗎,確定那里有我們要的東西?」

「要是沒有確切的來源,我那敢把這件事讓你知道?」

「也就是說你瞞了我不少事情?」那十五六歲的少年語調也不見高低,卻讓那比她年紀大上一截的青年幾乎快把頭搖斷了。

他們說的是礦石的事情,為什麼會扯到別處去?

有這樣糊弄別人的嗎?

青年慢吞吞的磨著牙。「如果你想知道我娘日前給我相看了個媳婦,騙我說她身子不適,要我回去的事情,的確是。」

「你要真回去了人還會在這?」這話說起來有股事不關己的輕松,被逼婚,他也到這年紀了。

「這不是為了你的事,兩條腿都快跑斷了,要是事成,你要拿什麼來謝我?」明明是個頎秀挺技,身姿雅美的人,可話里話外都像個要邀功的小人。

「幫你介紹一門當戶對的親事?」少年應付他已經非常熟練。

「你要敢給我介紹那些假惺惺的貴女,我們的友情就到這里為止,斷交!」

「那好處就沒你的份羅……」

鹿兒只听了幾耳就不關心了。

那少年的穿著和她就不是一個層次的,衣料華貴,玄底金線暗紋,腰身緊束,下系一塊價值不菲的冰種螭玉佩,金線紋烏皮六合靴,一頭黑發帶著胡風,盡數編成細辮子束于腦後,臉上雖還帶著幾分青澀,但出色如鬼斧神工雕鑿的五官已經很是搶眼。

至于他身邊穿月白衣的青年走的是個性風,一身的錦緞,置辦起來隨便也超過她身上全部的家當,這樣的人絕不是那種會坐在大堂吃飯,任人評頭論足,當猴子看的人,會在這,該是有幾分為了要看賭石的熱鬧。

環顧賭石那邊已經有好幾人下了注,選好毛料準備要開窗的人群,她把眼光投向了別處。

賭石,她原來是不想沾的,畢竟太打眼,而且她身上雖然有一百兩銀子,可有一半是青明珠的。

五十兩,對她們這一文錢也想掰成兩塊來花的人而言,已經是巨款,可在這些玩賭石的人眼里,買一塊小毛料都不夠。

但是,就在方才,她改變了主意。

不踫運氣誰知道呢,也許她這輩子的運氣也不會太差,能撞個大運也說不定。

她滑下椅子,向成堆的毛料走去。

人人都專注在開毛料上,她一個小孩就算到處走來走去也只會被當成好奇湊趣,也無人出言驅趕。

她走得很慢,背著短手,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大堂的石頭逛過之後,上了二樓,仍看得很是仔細,最後慢慢的踱回自己的桌子,完全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看了令人發噱。

青明珠不明白那些大大小小的石頭有什麼好看的,要她說她們也該回去了,牛車可是不等人的。

鹿兒很明顯沒有听見她的提醒,只見鹿兒眨巴眨巴著眼楮,脆生生喊她,「明珠姊姊。」

「噯。」

「你信得過我吧?屬于你的那五十兩銀子我先借了,回去再補借據字條給你。」她開口就是借錢。

「你要做什麼?」青明珠先是一怔,可她想著鹿兒會開口跟她借銀子肯定是有急用,既然她要用,就先給她用,反正女乃女乃和爹娘也還不知道她們會拿這麼多銀子回去,對吧?

所以她很爽快的點頭了。

鹿兒沒想到青明珠毫不考慮就把銀子給了她,她想但凡以後自己得了什麼,忘了誰也不會忘了青明珠的那一份。

她拎著一直不離身的包袱去了切割的玉石師父旁邊。

她看中意的那顆毛料下注的金額就要三百兩之多,她那一百兩只能買人家三分之一的石頭,只是,誰肯賣?

她看到切割玉石父腳邊堆積如山已經開了窗,切割失敗,廢棄了的毛料,瞧,這她還未開口,又來了一個看著富貴的中年人,可惜他下注的大毛料沒有開出任何東西來,他不死心的讓切割師父使勁的切,可最後還是喪著臉離開了。

這一輸就是一萬兩銀子之巨,難怪他承受不住。

接下來試水的是個穿著綠色銅錢杭綢袍子的老翁,他顯然是賭石的個中老手,挑出來的毛料切出了個「花牌料」,也就是綠色不均勻的毛料,有一定的水頭,屬于中檔的翡翠原料,了不起作為玉佩、手鐲和擺件,但是這樣他還不滿意,嘟嘟嚷嚷著,最後玉石商多添一成的價錢想把花牌料買回去,他也不允,抱著那開出花牌料的毛料走了。

開出的石料當場送出,這是原先就立的矩,所以那老翁算是賺了。

鹿兒也不急躁,她等著切割師父閑下來,上前屈身行了福禮後輕輕問道,「請問師父,這些開過窗的毛料賣嗎?」

切割的漢子滿頭的塵粉和汗,見小姑娘的口氣很好,頓了下。「小姑娘要這些廢石料做什麼?」

他從沒見過人來討要廢石的。

「我身上的錢連最小的毛料都買不起,所以想買廢石也許能踫踫運氣也說不定。」

「小姑娘太異想天開了,我切毛料半輩子,還沒見過這些廢料能再開出什麼來,看在小姑娘你誠意十足的分上,我做主,送你一個玩,你自個兒去挑!」

「大叔真的要送我?」

「我老柯騙你這小丫頭做什麼!」石頭很多,可鹿兒並沒有挑揀太久,就拼到合她心意,一個被切一刀從中剖開,什麼都沒有的廢料。

「鹿兒,你撿這百頭到底能做什麼,再不走,牛車真的就趕不上了。」看著鹿兒從大大小小的廢石堆里挑挑揀揀,一直坐在飯桌上喝茶吃點心的青明珠看不下去了,牛車要是沒坐到就得用兩腿走回百花村,那絕對不是什麼輕松的事情。

鹿兒摩挲又摩挲手里的石頭,確定她喜歡,「我把石頭切了,我們就回家。」接著喜孜孜的把大人手掌大小的廢料抱到老柯那里。

「選好了?」老柯見小丫頭真的去挑了塊石頭,這會兒的他正閑著,見這丫頭有趣,手一探,把她手中的廢料拿了過來,一上一下的拋丟著。

「嗯。」

「這雖然是廢料,可我再幫你切一刀,要一百兩銀子。」老柯看她身邊又多個小姑娘,想故意刁難下鹿兒。

鹿兒欲哭無淚,切一刀就要一百兩,去搶比較快吧!

青明珠就受不住了,她幾乎要跳腳,一百兩切一塊石頭,她還不如丟進水里還能听見水花聲。

鹿兒沒等青明珠表示意見,她的態度還是沒變,「那就切一刀,一百兩,從這里切。」

老柯不再說話,拿起切割刀從她手指劃過的邊緣切了下去,一下粉塵四濺,誰也看不清楚毛料里有沒有東西。

愛看熱鬧的人又圍攏了過來,在得知老柯手上的石頭是小姑娘撿來的廢料,還沒有時間得他們發表意見,老柯的刀已經停了。

老柯切割毛料多年,眼光狠毒,萬萬沒想到被小姑娘撿回來的廢料上居然有一抹鴨蛋大的血紅。

「這不會是雞血石吧?」來看熱鬧的也不全是門外漢,語帶婉惜,「不過就這麼點大小能做什麼呢。」

老柯摩挲了那切出來的鮮紅,「印章倒是做得。」

和田玉的白,翡翠的綠,雞血石的紅,都是文人雅士富商貴人最喜歡收集擁有的玉石,別看只能切割出印章大小的雞血石,這雞血石色鮮紅,收藏價值極高,放到市場上去叫賣,起碼得好幾千兩銀子。

這時,穿著錦衣的玉石商也過來了,很仔細的瞧了那開出來的雞血石。

「小姑娘的運氣真好,這麼鮮紅的雞血石,雖然就這麼一小塊,但還真不多見,姑娘可要賣?」

鹿兒一點遲疑也沒有。「賣。」

對她的爽朗明快玉石商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身穿廉價粗布衣的小姑娘,居然能在廢料堆里發了財,這是走運了。

他豎起一根指頭,「一千兩。」

周遭發出了抽氣聲,但是,誰叫這塊雞血石的顏色太美,比朱砂還要鮮紅,雖然個頭小不起眼,偏偏值這個價。

「謝謝大叔。」

她這聲謝出口,玉石商爽朗一笑,好個簡單不羅唆的小姑娘,連討價還價都不曾,不說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和她做生意,不過和這樣的小姑娘做生意心情真好,干脆利落!

玉石商把鹿兒還有開出來的雞血石料帶到一側的台桌上,台桌邊上坐的是金珠寶商鋪的當家和日升昌錢莊的大掌櫃,兩人見狀也嘖嘖稱奇,對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只閃亮著一雙清澄大眼的鹿兒多看了好幾眼。

這還真純屬運氣好,老天爺眷顧的典型啊。

鹿兒由日升昌錢莊的大掌櫃手中接過十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上頭蓋了日升昌錢莊的戳記,她對了張數,對折又對折放進貼身的荷包,燦笑如花的奔到老柯面前,叫了聲叔。

「欸,小姑娘,發財啦,要把錢收好,回了家趕緊交給大人,可別貪玩到處亂逛把銀票弄丟了,哭也不會回來的。」老柯隨口指點了兩句。

鹿兒從包袱里把王娘子給的盒子拿出來,雙手呈上。「叔,這是給您的一百兩銀子。」

老柯看著那盒子笑得很坦然。「我只是玩笑說了那麼一句,不做數的。」

「既然小姑娘大方,你就收了,小姑娘包里現在有一千兩,這一百兩也不算什麼了。」

鹿兒循著聲音看過去,是那頭上綁了一堆辮子的少年和青年。

什麼叫做一百兩也不算什麼?這壓想就是有錢人沒把銀錢放在眼里,財大氣粗的口氣。她青鹿兒什麼都缺,最缺銀子,給老柯一百兩,是她原先就答應人家的,她給得坦然,也不會不舍,可被少年這麼一說,她的臉就糾結了起來。

「那我就貪財了,謝謝小姑娘!」老柯接過鹿兒遞來的盒子,嘴邊的笑一直沒有消下去。

他就是個下人,每天幫著切割石頭是他的活兒,活兒辛苦,每月所得也不多,就堪糊口,如今得了這一百兩,省吃儉用,夠他過上好一段無憂的日子了。

和鹿兒形影不離的青明珠因為這里的一切已經月兌離她的認知,所以她一直沒能從神游的狀態中回來,抬頭看這兩個氣宇軒昂的青少年,這會兒,是到哪里了?

官扶邕手一攤,不容拒絕的道,「有事相商,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沒什麼不可以的,酒摟里滿當當一屋子的人,她也不怕他做出什麼。

于是她跟著回到官扶邕他們原先的坐位。

「在下姓官,名扶邕,敢問姑娘姓大名?」

「我姓青,名鹿兒。」

「鹿兒姑娘,不如咱們來做個交易。」

「哦。」沒說,沒說不好。

「姑娘慬玉石?可否告知你是如何看毛料的,又怎麼確定看中意的毛料一定能開出雞血石來?」這可是一門非常深奧,需要大量運氣的學問。

方才她揀廢料切割出雞血石的事情並沒有逃過他的眼楮,起先看看是有趣,後來,他有了別的想法。

鹿兒渴了,讓小二重新上了一壺茶

「我如果告訴你我會看毛料,而且還看得八九不離十。」鹿兒拉長了聲音。「那一定是騙你的。」

官扶邕一怔,眼里的趣味多了不少,夏衍卻有些反應不過來。

「鹿兒憑的是精準的感知,這只能用天賦解釋,官公子對賭石也有興趣嗎?」不科學的直覺比視覺靠譜太多,真要她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她也不會說。

一塊未經開窗的毛料除了形狀和重量,誰也說不清里面是什麼,唯有切割開後才能有真正的結論。

賭石之人大多憑著自己的經驗,依據皮殼上呈現的色澤紋理進行猜測和判斷,估算出價格,買下一刀剖開,里面可能色好水足,價值難以估算,也可能無色無水,一文不值,這就是賭石的風險。

但是盡管風險大于收獲,還是有許多賭徒前僕後繼的想發財,她自己不也是其中之一?

「姑娘的天賦耐人尋味,我倒是要見識一下你的天賦,結果要是讓我滿意,毛料開出來的不管是什麼,你我五五對分,還有,下注的銀兩我來出,你只要負責選料就可以了。」官扶邕自以為這樣的條件夠優厚的了。

「要是里面什麼的沒有呢?」她本想見好就收的,運氣這東西沒什麼準則可以說,可是五五分,真誘人。

要是有了這筆錢,她是不是能果斷的從老青家搬出來,蓋間小屋,請兩個下人洗衣煮飯,她閑閑的刺繡發呆過日子?

「那我也認了。」他不是小氣之人,又是存心要試探鹿兒,既然要試探,大方是必然的。

再見鹿兒目光坦蕩,沒有半點心虛作假模樣,他慵懶的起身,語調輕松得好像要去的是集市菜攤上挑青菜一樣「那咱們就去挑石頭,我就等著看姑娘的能耐了。」

「欸,阿邕?」夏衍也跟上,真要玩?

阿邕明明不好此道,怎麼突然大發賭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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