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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主的嬌氣小妻 第七章

第四章

接下來的日子,謝月清果然被陽曲給軟禁在了帳篷里,兩三個侍女輪流守在她身邊。雖然她們的脾氣都很好,也對謝月清的吩咐有求必應,可謝月清還是不想認輸。

她不信邪,一直艱苦卓絕的想求死。

然而那麼多人都盯著她,往往她還沒開始作就被侍女和衛兵給阻止了。

現在烏恩奇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謝月清跟陽曲她們斗智、斗勇,這成了他每日必須做的事情,有時候幫父汗處理事情太久,來不及看欣賞,回來之後還會把陽曲叫過來,細細問明經過。

不得不說,這名漢人女子很聰明,為了求死簡直是花樣百出,什麼三十六計孫子兵法都用上了,若不是有他在後面支招,陽曲她們早被她玩兒死了。

因為這樣烏恩奇更加對謝月清感興趣。他想知道,她腦袋瓜里到底還藏了多少出人意料的招數。

這天,烏恩奇在他父汗的大帳中處理公務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清」字,便自然地想起了謝月清,腦海里浮現了她智計百出又百般吃癟的模樣,越回憶越覺得她可愛。

怎麼世界上會有這麼有趣的人啊,他明明知道她要干什麼,卻還是猜不透她想怎麼做,她既清澈透明又深不可測,讓人忍不住去探究。

烏恩奇忍不住嘴角上揚,神情愉悅。罷了,今兒的公務就處理到這兒,他要回去瞧瞧她又在干嘛。

「父汗、母妃,我今天可以早點回去嗎?」

大汗尚未開口,烏恩奇的母妃大閼氏使關切地問道:「今天又要提早回去?我兒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知道,大閼氏只生了他一個兒子,而大汗卻有許多兒子,他若是不勤奮,大汗會有想法的。

烏恩奇應道:「回母妃,兒子身子很好,只是……」

大汗模著胡子笑道:「我兒一向勤勉,自他替我分憂以來,手里案頭向無堆積的公務。所以……我兒自便罷,草原上的雛鷹就該多飛一飛,多歷練、歷練,才能成長為草原之王啊!」

「謝父汗、母妃,那烏恩奇告辭了。」烏恩奇朝父母各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大帳。

大閼氏看了一眼大汗,起身道:「正好我也要回去,不如與烏恩奇同路。」

大汗點頭,大閼氏也向大汗告辭後,她便急急地追出了大帳,沖著前頭的烏恩奇說道:「我兒,你母妃已年老,走不快,能等等母妃嗎?」

烏恩奇一听,心生歉然,立刻放慢了腳步,轉身回來扶住了大閼氏,母子倆就這樣慢慢地散起步來。

夕陽的金橘色光芒曬在兩人身上,帶來絲絲暖意,他們母子倆許久沒有這樣並肩散步了,烏恩奇陪著大閼氏走了一段路,心慢慢靜了下來,嘴邊也含住了笑意。

「我兒最近總在笑,可見心情很好,有什麼開心的事,能讓母妃知道嗎?」大閼氏溫柔地問道。

听了母親的話,烏恩奇一怔。

開心的事?

謝月清就是他的開心果,每天光是看她,他就很開心。

「也沒什麼,就是、就是遇見了一個有趣的人。」 烏恩奇笑笑,眼神很溫柔。

大閼氏是過來人,一見他這副樣子,便馬上猜到了,笑問:「哦,有趣的人?讓母妃猜猜,這個有趣的人,是個女子吧?」

烏恩奇彎起了嘴角,默認。

大閼氏心中有些吃驚。她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于男女情事上有些不解風情。當年大汗在烏恩奇這樣的年紀時,已有妻妾十數人,兒女七八個了。

剛這麼一想,大閼氏的心里又有些微微泛苦。不識情事倒也好,省得身邊女人一多,是非也多。

于是,大閼氏笑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能讓我兒這樣上心?母妃也想見見。」大閼氏想了想,兒子口中的那個有趣的女子,應該不會是卓瑪,那……會是誰?

「母妃其實是見過她的。」 烏恩奇笑道。

大閼氏一怔,「這樣,我怎麼沒有印象?」

烏恩奇笑,「就是謝月清。」

大閼氏徹底吃驚了,她當然知道謝月清是誰,她不是兒子從人市上帶回來的漢人女子嗎?那個漢人女子看起來縴瘦嬌弱,像根豆芽菜似的,哪有什麼魅力。

她還以為是,哪個部落里的貴族少女呢。

「母妃,你不知道她有多聰明、多有趣,你若見了她,一定也會喜歡她的。」說到謝月清,烏恩奇就很興奮,滔滔不絕地將她的趣事兒講給大閼氏听。

大閼氏越听越是心驚,這個謝月清絕不簡單,會不會是漢人派來的細作?不行,這樣的人太危險,絕不能留在兒子身邊。

于是她笑道:「听起來,她確實是個有趣的人,母妃這些日子身子乏得很,不如你讓她過來陪陪我? 」

烏恩奇連忙拒絕,「母妃見諒,謝月清這個人……絕不能讓她到母妃那。」

大閼氏微微蹙眉,不解地道:「這又是為何?」

「她一心導死,一個眼錯不見就得逞了,這麼有趣的人死了可惜,我得看著。」

喲喲,居然以死來吸引我兒的注意?這漢人女子不簡單,不得不防。大閼氏頓了頓,又笑道:「罷了、罷了,母妃不奪人所愛。兒子大了,果然不一樣了啊。」

听到母妃的語氣里有一絲絲的著戀和不舍,烏恩奇不由得心軟了,應答道:「等過幾日 ,我就領著她來給母妃請安。」

大閼氏點頭,「好極,不過,你說她一心尋死是何意?」

說到這里,烏恩奇嘆氣,「她很討厭胡人,以落入胡人之手為恥,要以死證清白。」

大閼氏默了一默,「倒是有志氣的女子。不過,我听人說有些心機深沉的漢人女好個性乖僻,故意做些出格的事情出來,其用意就是為了吸引情郎的目光,博取情郎的喜歡。」

烏恩奇不解,還有這種事?

大閼氏笑著嘆氣,「女子當以夫為天,為了爭奪男人的寵愛,無所不用其極。我兒這麼優秀,有女子為之瘋狂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尋死覓活也是一種手段。」

烏恩奇頓了頓,「還有這樣的事,喜歡為什麼不直接說?」

大閼氏失笑,「我兒身分尊貴,模樣兒又俊,這喜歡我兒的女子可多了去了,但能讓我兒真正能記住模樣兒和名字的女子又有幾個?」

其實在剛開始的時候,烏恩奇也覺得謝月清頻頻尋死,到底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可一番接觸下來,他又好像覺得她似乎是真的一心求死?有好幾次,要不是他及時識破,恐怕她就……

現在听了母妃的話,烏恩奇心中仿佛豁然開朗,又仿佛迷霧更重。她是喜歡他嗎?她做那麼多事想吸引他的注意嗎?可是她求死的決心又那麼真,她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大閼氏見烏恩奇迷惑不解,嘆道︰「好了,我兒以後還是要多把心思在公務上,不能因私廢公,更不能本末倒置忘了自己的責任。」

「兒子明白。」烏恩奇嚴肅地應道。

斗了大半個月,謝月清不得不認輸,想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求死,簡直太難了。無論白天黑夜,無論在哪里,無論她怎麼哄騙使詐,這些人始終不上當,跟傻子似的執行著烏恩奇的命令。

對付奸詐小人,謝月清很有把握,可是對待這種死腦筋的老實人,她是沒轍了。

而這一天,當烏恩奇回來的時候,听見自己的帳篷瑞安安靜靜的,頗為反常。

難道她求死成功了?他心中一驚,急忙一掀簾子沖了進去。

只見大廳的中間擺了個炭爐,炭爐上架了一口鍋,鍋旁邊圍了一圈人,一股奇異的香味布滿整個房間。

謝月清正卷著袖子往鍋里放東西,陽曲等人拿著筷子和碗,乖乖圍著她坐這,眼楮快落到她面前的鍋子里了。

炭爐里的火燒得很旺,鍋子里發出咕嚕咕噌的聲音,水霧彌漫的,快將她的身形給掩藏住了。

見狀,烏恩奇松了一口氣,心里想道,她沒死,真好!

烏恩奇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不過很快他又有點生氣,這些人在干嘛,他進來站了半天了,都沒個人理他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謝月清的身上。

「好了,可以吃了。」謝月清抹了一把汗水,然後用筷子撈了一碗肉和菜,走到旁邊的圈椅上坐下,慢慢吃。

陽曲等人學著她的樣子夾了菜放碗里吃,一開始不適應,連續吃了幾口便嘗出了味道,個個大口大口地吃得可歡快了。

是什麼東西,聞起來蠻香的。烏恩奇被那香味刺激到咽口水,可是沒人理他,他不太好意思湊過去。

最後,還是謝月清先發現了他,「大王子你回來啦,要不要來一碗?」

陽曲等人嚇得呆住,連忙吞下口中的食物,向他行禮。

烏恩奇擺了擺手,沒工夫理她們。

陽曲見他似乎心情不錯,于是謝恩之後,起身與大伙兒繼續吃。

好難得,謝月清居然主動跟他打招呼了,難道她已經徹底被自己馴服了?烏恩奇微微一笑,朝她走去,「你煮什麼,這麼香?」

謝月清笑,「蜀地的火鍋子,麻辣鮮香,驅寒活血,天氣涼的時候吃最舒服。我在北陡鎮的時候,鄰家的大娘就是蜀地人,她教我煮的火鍋子。正好陽曲她們得了些花椒、辣椒粉和大料什麼的,就想著做來吃……味道倒還不錯。」

她面頰緋紅,像三月的桃花,鮮女敕醉人。紅紅的雙唇微微撅著呼氣,像是在邀寵。

烏恩奇盯著她,愣了愣神,一時沒有回應她。

「不敢吃?怕我放毒?」謝月清見他遲疑,笑著調侃他。

烏恩奇挑眉,「就靠你那點三腳貓的伎佣?」他一眼就能看穿好嗎。

「那你吃啊。」

烏恩奇走到她面前,彎下腰,張口等謝月清投喂。

他忽然湊近,謝月清在圈椅里沒處可躲,兩人離得極近,鼻尖都差點踫到鼻尖,她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漆黑明亮的眼楮,他的眼楮很黑很亮,像一道光,能直接照到人心里去。

謝月清有些心慌意亂,她往後靠在圈椅的椅背上,想要離他更這一些,便干巴巴地說道:「鍋子里還有,你、你自己……」

烏恩奇見她從臉到脖子到耳根全都紅了,害羞到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心中莫名喜悅,他笑道:「萬一你在鍋里投毒了呢,我就要吃你碗里的。」

他的眼神很熾熱,謝月清被他看得又羞又緊張,為了擺月兌這尷尬的局面,她連忙隨手用筷子從碗里夾了一塊東西喂他,「給。」

烏恩奇雙手撐在圈椅上,俯視著她,一邊欣賞她害羞的模樣,一邊嚼。忽然,他面色一變,皺著眉頭盯著謝月清。

謝月清見他表情不善,有一點嚇到了,「怎、怎麼了?我真沒有放毒,我還沒那麼地壞,再說我孤零零的一個人,被陽曲她們像看賊似的,看得那麼緊,我也沒有機會去下毒,對吧?」

烏恩奇空出一只手,將口中辛辣微澀的東西拿出來,「這是什麼?」

謝月清看了一眼,「是姜,調味去腥的,不是毒。」她就放了這麼一塊姜,結果這麼巧就被他吃到了,他的運氣還真是有……差。

烏恩奇依舊不開心,沒人知道,他其實是帶了一絲絲期待的,畢竟陽曲和她都吃得那麼開心,他以為這火鍋子是什麼不得了的美味,誰知道這麼難吃!

謝月清連忙重新夾了一片牛肉跟他,「這是上好的新鮮牛肉,是陽曲專門跑去集市上買的。」

烏恩奇半信半疑地坐了謝月清一眼,決定再信她一次。

薄薄的牛肉片入口即化,麻辣香滑,鮮得讓人流口水。

這牛肉的味道很霸道,麻麻辣辣的口味讓人與奮,烏恩奇舌忝了舌忝嘴唇,「再來點。」謝月清听話的乖乖投微。

「還要。」

到後面,烏恩奇就不說話了,吃完一口就張口等,謝月清手上滿滿一碗竟都全數微他了。

看著見底的碗,謝月清心中頗不滿,她自己都沒吃幾口。

烏恩奇吃得大汗淋灕,渾身暢快。

只是,當他見謝月清撅著嘴盯著空碗,想到自己竟然搶吃了她的東西時,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愧疚,于是拿了她的碗,道:「我再給你裝一碗吧。」

陽曲等人不敢跟烏恩奇搶食,只得眼巴巴地望著鍋里,盼著他能手下留情。

烏恩奇撈了一大碗,親自端到謝月清面前,「吃。」

「謝謝。」謝月清接過碗來,埋頭大吃,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好嗎。

早上的時候忙著跟陽曲她們斗心眼,失敗之後心情不好中午沒吃飯。下午時候忽然想吃火鍋子,就讓人去準備材料,她親自張羅著洗切腌煮。

從早上起床忙到現在,她就吃了幾口,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烏恩奇到謝月清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撐著腦袋看她大快朵頤,他心情非常好,母妃說過的話忽然冒了出來。

她這樣彎扭,果然是為了因為喜歡他,想起他的注意嗎?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她很有趣,還有想報復她對他的「暴行」,但是後來慢慢的,她的韌性,她的一舉動都吸引了他的注意。

每天早上睜開眼,他就會猜今天她又會出什麼花招,每天睡覺前他會將她一天的所作所為都回味一遍,無論生氣的她、 跳腳的她、滿月復小九九的她還是裝可憐的她……她就這樣硬闖進了他的視線,讓他想忽視都不行。

不知道從哪一天起,他的每日必做功課就多了一個她,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偷偷住進了他的心中。

她讓他每天都在期待中醒來,又在期待中睡去,有她的存在,他的每一天都變得很有趣。

現在,就連靜靜地看她吃束西,他都覺得有趣。

她的唇邊沾了幾滴湯汁,她似乎沒有發現,烏恩奇忍不住伸手,替她擦去。

謝月清驚呆了。

她僵硬地轉過脖子,看烏恩奇。

烏恩奇很坦然地笑了笑,「你臉上髒了。」

我臉上髒,關你什麼事?謝月清月復誹,他難道不知道這個動作太過曖昧嗎?

烏恩奇故意又瞄了瞄她的臉,似乎在找下一處要擦的地方。

謝月清嚇到了,連忙轉過身,背對著他,緊張地大口大口吃肉。

他這是什麼意思?換溫柔路線了?就為了一件雄鷹繡品,值得嗎?他可是胡人的大王子啊,他什麼東西沒見過,她的雄雁繡品哪里就能值得他這樣。

事出蹊跳必有古怪,他又在打什麼算盤?

烏恩奇很快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歡她,所以,他想讓她留在草原陪他。

「謝月清,我有句話想問你。」他的語氣,很認真、很誠懇,與以前不一樣。

謝月清忽然心慌意亂,對他說:「哎,我身上好怎麼有個味道,我想泡澡。」

烏恩奇頓了頓,轉頭吩咐:「陽曲,去燒熱水來,清兒要沐浴。」

兩人之間的曖昧早就落入了陽曲等人的眼里。只是,她們不敢說話,卻又舍不得這火鍋子的美味,只好悄悄模模地到一邊貼牆站著吃火鍋自,一邊看熱鬧,還不時用眼神互相交換心得,忙得不亦樂乎。

听到烏恩奇的吩咐,陽曲立刻脆生生地應了,領著眾人跑出去,給兩人留下單獨的空間。

偌大的帳篷只剩下他們兩人,火鍋子咕嚕咕魯地翻滾著,帶來食物的香氣,烏恩奇繼續撐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謝月清。

烏恩奇的樣子有點像她家養的那只小狗,每次她吃東西的時候,它都會用深情又專注的目光盯著她,不時還會搖搖尾巴向她示好。

謝月清覺得有點吃不下了,她放下碗,「我去拿衣裳。」說著她便起了身離開。

看著謝月清離開的身影,烏恩奇覺得心里被歡欣給填得滿滿的。

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烏恩奇覺得心中豁然開朗。他已經確定,他是喜歡謝月清的,如果謝月清也喜歡他……想到這兒,他就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來。

他暢想著他和謝月清的以後,他要帶她走遍草原,帶她領略與中原完全不同的草原風光,他相信,她一定會愛上這里的。

這里有廣闊的天地,有完全的自由,在這里她將是自由自在的飛鳥,不會被禁錮在一個小小的四方小院里一輩子。

他還會教她如何騎馬,如何打馬球,還要教她打獵……只要她喜歡,他可以帶她做任何事。

如果將來他們有了孩子,他希望她可以教他一些漢人的學問,這樣他們的孩子就具有了漢人及胡人的學識及勇猛。

烏恩奇的暢想已經穿越到了好多年以後,他越想越開心,不自禁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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