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的嬌氣小妻 第十六章
之後的日子,謝家與劉家便開始了來往,劉小姐今年剛滿十五歲,對謝月清很是親熱,姐姐長姐姐短的嘴很甜,整天黏著她,她去哪兒都要跟著,就連進宮也想跟著。
謝月清事先請教了公主,得了她的允許,方領著她去了貴女們的宴會。
頭一次進了貴女們的圈子,劉小姐乖乖跟著謝月清,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說一句話,生怕被人揪著錯處,所以一天下來倒是沒出什麼錯處。
劉小姐自此之後更視謝月清如親姊,干脆以寂寞為名搬進了謝家。
謝月清雖覺得有些突兀,不過好在劉小姐如她哥哥一般,雖然熱情過了頭,但也算是知情識趣的,有了她的陪伴,倒是解了謝月清不少的寂寞。
未來的婆婆和善,小姑子善解人意還活潑,再加上也算是門當戶對,嫁進這樣的人家,似乎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謝月清刻意地將心底的一些過往都掩藏了起來,那些與烏恩奇的相處的日子,彷佛過眼雲煙,不真實,只有現在的生活是真實的。
雖然有些難受,可是她努力說服自己,要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至于烏恩奇……都快大半年了,想必,他已經習慣了沒有她的日子,又或者是已經完全忘記她了吧。
前些天寶月公主在宮中宴請貴女們的時候,謝月清听說貴女中的胡家小姐就快要過生日了,所以她就隨著其他的貴女們一起送了一份生日賀禮過去。
到了胡小姐生辰的這一日,正好謝月清身子不適,她並不想去。然而劉小姐卻躍躍欲試,想著要是自己不去,到時候又不知道胡小姐心里怎麼想,以及劉小姐也沒出過什麼岔子,還算是穩妥。于是謝月清便請劉小姐代為走一趟,向胡小姐好好解釋一番。
得到謝月清的允予,劉小姐高興極了,「請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不負姐姐所話。」
「去吧。」謝月清含笑說道。
聒噪的劉小姐離開後,謝月清感覺整個房間都安靜了,她整個都放松了下來。她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這樣清清靜靜的,熱熱鬧鬧的並不適台她。
謝月清犯了困,便在床前的美人榻上小憩。
迷迷糊糊中她彷佛又回到了草原,呼吸到了青草的味道,草原上的風吹得她彷佛要飛起來,她喜歡這種感覺,忍不住笑了起來。
睡到了下午,謝月清神清氣爽,她起身到院子里活動身體,發現天色已晚,劉小姐還沒回來。
她叫了侍女來問,說是劉小姐帶話回來,家中有事來不及告別,先回去了。
謝月清不以為意,去了廚房,打算親自下廚給爹爹做頓好吃的。
過了幾日,劉小姐也沒再回來,謝月清覺得有些蹊跳,擔心她出事,于是就找了個理由,讓侍女去劉家問一聲。
不料,侍女卻紅著眼楮回來了,一見謝月清,侍女便嚎啕大哭。
謝月清很是詫異,「怎麼了?」
侍女哭著將她在劉家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原來,不知道誰在胡府里向劉小姐透露了謝月清曾被胡人擄去的事情,並且還當場羞辱了她,劉小姐哭著回了劉家,直說要讓哥哥解除與謝月清的婚約。
劉家萬萬沒想到,謝月清竟會有這樣的過去。
他們剛到京城,他們人生地不熟,想投靠也無門,听說謝虎生先是被貶,後又被覆用,而且還升了官,得了皇上的重用,這才又想起過去曾經與謝夫人有過舊情,謝虎生只有一女,視若珍寶,心想誰娶了她便搭上了謝家,順便也搭上了皇上,于是急匆匆地便上門來了。
誰知道,謝月清竟有這樣不清不白的過去,這謝虎生也太不厚道了,竟然妄圖隱瞞這件事。
侍女去的時候,劉家上下正在爭吵,她正撞到刀口上,讓劉家人狠狠羞辱了一頓,這才哭著回來了。
謝月清心冷如冰,她安撫了侍女幾句,又賞了錠銀子,讓侍女下去歇息。
等侍女離開後,謝月清倚著廊柱看著天,久久地發著呆。她原本以為,離開草原以後,她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可現實卻告訴她,這根本不可能。
想了又想,謝月清去外書房找爹爹,將今天她遣了侍女去劉家之事簡略說了一遍。跟著,她聲音發顫地說道: 「爹,我怕是不能再與劉家往來了。」
謝虎生非常生氣,摔了茶盞,他的寶貝閨女怎能被人如此地羞辱,這劉家實在太過分了!
「我去找劉家要說法!」
謝月清攔住他,「不,爹爹,不要去……」若是去了劉家,只會讓她顏面盡失,最終惹人笑話。
謝虎生看著女兒難過,心痛不已,為了女兒他只得忍了。
京城里開始傳起了流言蜚語。
說禮部少卿謝大人家的小姐曾被胡人擄去,如何如何又怎樣怎樣的。謝月清簡直被說成了人盡可夫的婬娃蕩婦。
听到這些流言,謝月清覺得心如死灰。寶月公主派人來請了她幾次,她也都借故推辭掉了。
又過了一個多月,皇上褒獎了謝虎生,命他升任從三品的禮部侍郎。從正五品的少卿,到從三品的侍郎,這可是實打實的連升了三級。
一時間,京城權貴一片嘩然。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就在謝虎生被任為禮部侍即不足三天的時間,宮里突然下了懿旨,皇後念及謝月清幼年喪母,對她很是疼愛,故此收她做義女,封號儀清,一切待遇皆比照嫡女寶月公主。
詔書一出,全京城都沸騰了,所有人都在歌頌皇後娘娘的美德。
只有謝氏父女心中既惶恐不安又感激涕零。
謝虎生已經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信號,因為不僅僅只是謝月清被封了義公主,連著京中好幾位貴女都被封為了義郡主、義縣主、義鄉主之流。只是,默默無聞的謝月清在眾貴女之中,品階最高,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可謝月清懵懂無知,她一心感念皇後娘娘待她恩重如山,只是,她不知要怎麼樣才能報答皇後。
又過了一月有餘,京城中流傳著的,關于謝月清的那些難听話兒,在她被封為義公主又時常蒙皇後召見以示恩寵之後,終于漸漸停歇。謝月清的生活終于變回平靜,只是她卻覺得好像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這天,謝虎生帶回了一個重磅消息,胡人居然要與漢人議和了,皇上任命他主導此次議和之事,與遠途而來的胡人商談。
謝月清一怔。議和,為什麼要議和?難道說……雍陽國與胡人開戰了?胡人敗了嗎?烏恩奇呢,有沒有受傷?
謝月清不禁開始擔心,難道說他統一部落失敗了 ?那他會不會有事?
她想知道更多,可是爹爹不肯說,只說是家國大事,不能透露。
謝月清開始擔心,她擔心烏恩奇,擔心陽曲,甚至擔心大閼氏。一連好些天,她都吃不好,睡不好的,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好不容易等到胡人使團進京,謝月清迫不及待換了身男裝,帶著侍女去了城關的一家客棧,要了間臨窗的屋子,推開窗兒看進京的使團。
等了許久後,听說胡人進了城,謝月清的心跳頓時加快,她趴在了窗口邊,伸了頭出去看。
只見一隊穿了皮甲並沒有攜帶武器的胡人騎兵,跟在雍陽國士兵的騎兵之後,慢慢地朝城中走來。他們英姿颯爽,佇列整齊,隊伍的前方,有一身材高大的男子,瞧著身形很是熟悉,可是臉卻陌生得很。
不對,那人騎著黑狼,難道是烏恩奇!
忽然,那個人抬起了頭,往她所在的二樓望了過來,見到她,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謝月清嚇了一大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她認出來了,那是他,就是他,就是烏恩奇!
這個壞像伙,干嘛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他在搞什麼啊,把自己弄得那麼丑?不但留了大胡子,還把臉抹得黑沉沉的,甚至還在顴骨上還點了兩顆痦子,總之說有多丑,就有多丑。
他剛剛有沒有看到她呢?
可是,他笑了,應該是看到她了吧。
也不知怎麼的,謝月清只覺得一顆心兒怦怦狂跳了起來。真想不到,她離開他已經一年有餘,當再次見到他時,居然心跳如雷。
謝月清忍不住嘴角上揚,心中暖融融的。大約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可是,烏恩奇為什麼要親自來?俗話都說,王不見王。他是草原上的大王子,金帳大汗最鐘意看重的兒子,也是草原部落威望最高的王子。按說,依他的身分,真沒必要親自來啊。
謝月清滿肚子的疑問,可是沒人給她答案。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因為大街小巷都在傳,說草原王子是來議和求親的,只要雍陽國的公主嫁了他,便能令兩國永結秦晉之好。
他……要娶公主?
謝月清滿心的歡喜頓時煙消雲散,是了,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理應要娶個像寶月公主那樣溫柔可愛,又心思單純的女子。
也正好,烏恩奇對她謝月清極好,寶月也待她謝月清極好,兩個待她好的人要在一起,她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
可……可是謝月清卻覺得好難過。
一連幾天,她都無心思理家,終日趴在床上,晚上睡不好,白天沒精神的,很快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