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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金姑娘 第十四章 金映柳的真心

望著眼前的那些對牌,再看看置于對牌旁的賬冊,當了靳家幾年的家,金映煙自然不會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

她不懂的只是這些東西為何會出現在她的眼前,這是龍競天的莊子,她怎麼說也是個客人,總也不可能喧賓奪主到這個地步吧!

她抬頭,望著那個曾經在慕寒月的院子里攔著他的護衛,微皺的眉頭流露出幾分的不解和煩躁。

「這是慕爺讓屬下送來給夫人的,慕爺說這莊子雖然是在大皇子的名下,但其實是屬于慕爺的,這陣子慕爺需要養傷無暇顧及此事,希望夫人能夠幫著管管。」

幾年不見,不由得不對慕寒月刮目相看啊!

這打蛇隨棍上的功夫倒是練了個爐火純青,她不過因為心中愧疚,所以拗不過他的耍賴,在他身邊照顧了幾天,他就這麼大剌剌的將這些對牌和賬冊送到了她的眼前來,讓她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的荒唐。

「這些東西我不能收,還是請駱護衛送回給慕大哥吧!」

淡淡地拒絕完,她端起了歡雀送上來的茶水,姿態優雅的掀起茶蓋,輕輕撇了撇盞中的浮沫,輕啜一口,頗有些端茶送客的意味。

相對于金映煙的雲淡風輕,駱時瞧著她那優雅喝茶的模樣,頭皮忍不住地微微發麻。

初見金夫人時,只覺得她生得極美,舉止優雅,還隱隱透著一股颯爽的氣息,但他始終不懂,為何以自家主子的身分,會執著于一個商賈家的姑娘,甚至苦心積慮地為她謀劃一條平穩安定的路。

那時只覺得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

可如今兩次對壘,駱時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姑娘只是瞧著優雅,但若論心狠與謀略,倒是一點都不輸他的主子。

明明是自己的母家,但那一招釜底抽薪使起來足夠狠辣,還哪兒痛往哪兒打,丁點也不顧慮血脈親情。

主子會對金夫人如此傾心,也頗有些英雄惜英雄的味道吧!

他在一旁瞧著兩人這幾天的互動,雖說金夫人對于主子也是有求必應,但是卻少了一份在乎,看來主子的這條情路月兌不了坎坷!

「夫人能不能別為難屬下,若是達不成主子交辦的使命,可是要受罰的,不如夫人先收下,若是真的不喜,可否直接跟主子說去?」神仙打架,可別為難小鬼!

「別浪費你那滿肚子的小手段了,這些東西我是絕對不會收的。」

她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麼拿著這些東西對著滿莊子的人發號施令?

名不正、言不順!

「金夫人,屬下……」

駱時還待努力,金映煙的眸已滲了點笑意,正要往他瞄去,卻見金映柳身上一襲滾著毛邊的小褂,一幅八幅曳地圓裙,面容含笑,款款而來。

「姊姊,妹妹在屋里待著悶了,便想著來找你說說話,沒打擾你吧?」

本就是二八年華,再加上她那婉轉的聲調、縴合度的身形,舉手投足盡是風情。這些日子,金映柳時不時就會來找她聊聊,也就是閑話家常,倒看不出她有什麼打探的念頭。

因為金映柳到來,駱時也算機靈,手一伸,將那些對牌、鑰匙和賬冊全都擺在了桌上,人一溜煙的走了。

這和慕寒月強迫人接受的方式簡直如出一轍,礙于金映柳在場,她沒多說什麼,只是示意歡雀將東西收了起來。

等歡雀掀簾進了里屋,她這才看向金映柳,問道︰「妹妹有什麼事嗎?」

「倒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昨兒個姊姊贊了我打的絡子一聲,所以妹妹想著姊姊喜歡,今早閑來無事便又做了一個,這不就急巴巴的來找姊姊獻寶嗎?」

金映柳含笑說完,將自己打好的絡子送到了金映煙的眼前。

「那我倒要多謝妹妹了。」伸手取過絡子,她細細瞧著那繁復的花樣,更是贊賞不已。

「妹妹倒真是心思靈巧,這麼好看的絡子我很久沒瞧過了。」

「姊姊不嫌棄便好,另外,妹妹來京城也有段日子了,父親前幾日來了書信催著我回去呢!」

「咦?」

這聲驚呼倒是發自真心,自金映柳住進莊子養傷後,來她這兒來得很勤,可每回總是閑聊,並不會說什麼正事,本以為她的心里另有盤算,所以她也跟著不動聲色。

這段時間,雖然金映柳時時來找她說話,卻小心翼翼的連杯茶都不曾為她倒過,任何入口的東西也不曾踫過。

就她所知,現在的金曉企應該正氣得七竅生煙,畢竟他們的行事再周密,時日一久,以金曉企的敏銳,哪里嗅不出異樣,所以她本以為若是金映柳有什麼心思,這幾日便會浮出台面,卻沒想到她竟然開口告辭。

「姊姊心中其實對我一直有防備,我也是知道的,對于父親的做法,我一個做女兒的也不能多說什麼,要怪也只能怪咱們生為女兒身,這世道對女孩家本就不公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能將我們像是貨物一般的賣掉。」

語氣婉轉而哀戚,若是換做以往,這樣的言語少不得也能勾起金映煙一番心有戚戚焉,可因為阿圜的死,她面對金家時的態度已變得冷硬,無論金映柳這番作態是真心還是作戲,都不能撼動她一分。

「是啊,妹妹此行回去便要成親了嗎?若是的話,姊姊倒要好好準備一下,替妹妹添個妝。」

「姊姊也不必如此麻煩,不過是個利益交換下的婚姻,妹妹自嘆不如姊姊命好,不但嫁進了靳家這樣清流之家,便連喪夫之後還有慕大哥的傾心相護。」

听到金映柳那暗示性十足的話語,金映煙心中自是不喜,她收起臉上的淺笑,直勾勾地看著她,冷聲說道︰「妹妹這話說的可不得體,我與慕大哥不過是少年情誼,哪來的什麼傾心相護?」

「靳姊夫已經離世,姊姊既已離了靳家,便是再嫁又有什麼呢?」

「你!」聞言,金映煙重重一掌拍在了桌上,怒氣讓她血氣驀地上涌,一陣昏眩驀地襲來。

「姊姊……你怎麼了!」

見金映煙的身子晃了一晃,金映柳直起身,正準備上前,在里屋听到異響的歡雀已急急跑出來,一見金映柳靠近金映煙,趕緊搶上前去,刻意地擠開了金映柳,扶住了金映煙。

「夫人,您怎麼了?」

暈眩緩緩褪去,見到歡雀那滿臉的戒備與憂心,金映煙連忙說道︰「沒什麼事,不過是突然頭暈了會。」

「要是沒事,好好的人又怎會突然暈眩,姊姊還是趕緊讓人去尋個大夫吧!」彷佛沒有發覺歡雀對她的排斥,金映柳連忙柔聲勸道,一臉的憂心忡忡。

「哪有這麼嬌貴的,不過就是暈了會,不礙事的。」

望著金映柳的一臉憂心,金映煙略略覺得有些不安,但除了方才那一暈,也沒覺得還有哪里有異狀,便又神色自若地朝著金映柳問道︰「妹妹剛說想要回家了,這是打算什麼時候要走呢?」

「父親催得急,妹妹已經讓丫頭們收拾了,算算這一兩天便要動身。」

「好吧,既是父親催得急,那姊姊也不好多留你了。」

「不過……妹妹有件事想要求求姊姊。」

兩人一來一往的說著客套話,突然間金映柳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為難之意。

「你說。」

迎著金映煙的目光,金映柳慢慢低下頭,兩頰微微顯出酡紅,不如方才的颯爽,反而有些難為情。

「妹妹是想請姊姊幫我一回,我想見慕大哥一面,有些話我想同他私下說。」

臉上的笑容未減,但眸中卻突然閃過了一抹混沌難明的情緒,金映煙淡淡一笑,說道︰「妹妹想見他又何必讓我安排,他的院子你也知道在哪,直接去了也就是了。」

「妹妹是怕姊姊多想……」

「我有什麼好多想的,我早說過了,雖然我離了靳家,但無論在不在靳家,也得為你姊夫守著。」

雖然靳柳楓沒事,但頂著寡婦的名頭能夠省去很多的麻煩,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因此就算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慕寒月的計劃,可她也沒有打算除去寡婦的身分。

何況若是此番事成,便能大大削減三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那麼以龍競天的靈巧善忍,或許真能爭得一席之地。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等龍競天坐上皇位,慕寒月也必定會有一份厚重的從龍之功,將來慕寒月的身分必然水漲船高,到時候要娶什麼高門貴女,于他而言又有何難?

對于自己的處境,她心中很是清楚,自己寡婦的身分終究會成為他的絆腳石,她已然欠他太多,又怎麼可能讓他因為自己而不能更上層樓,好好發揮胸臆之中的鴻鵠大志。

「姊姊真是這麼想的?」

「自然是真的。」金映煙微微點頭,語氣斬釘截鐵。

「既如此……那麼妹妹可否厚顏,請姊姊成全妹妹一事。」

話說到了這里,金映煙要是還不懂金映柳心中在想什麼,那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妹妹若是想要姊姊替你與慕大哥牽個紅線,姊姊是不能做的。」

既知金映柳心中盤算的主意,一心為了慕寒月的她又怎肯松口。

雖說金映柳待在莊子里時還算安分,可是她出現的時間終究太過巧合,這世間從來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事出必有因,無論這個因是什麼,她是萬萬不可能讓慕寒月攪進這渾水之中的。

「姊姊既不願,又為何不肯成全,幫幫我呢?」

臉上的笑意驀地僵住,金映柳眸中恨意乍現,就算情緒收拾得再快,也難逃金映煙的火眼金楮。

「你與慕大哥也是幼時便相識,你若當真有心,自可去他的院子尋他,要我牽線萬萬不能。」

「既然姊姊沒有絲毫的姊妹之情,不肯成全妹妹,那妹妹也沒什麼話好說的,只願姊姊往後能日日身體安康,妹妹就先告辭了。」

八幅的長裙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圓弧,一抹冷冷的笑容在她那豐潤的唇角綻放,與平素表現出的那種溫良恭儉的假象完全不同,不只笑容冷,渾身上下也都散發著冷淡和恨意。

望著那款款而去的身影,金映煙自然也看出了她的轉變,心中不免有些詫異,雖然她一直認定了金映柳是懷著目的而來,可她一直認為她是因為金曉企的命令而來,想要在兩方對峙的情況下,創造出對金家更好的局面。

這其中甚至可能需要除掉她或者慕寒月,所以這陣子她心中對于金映柳的提防不曾減輕,可如今因為她這態度,她才恍然大悟,金映柳是奉命而來不假,但金映柳與金曉企這對父女也不是一條心的。

金曉企的目的是挾制她以操控慕寒月,而金映煙的目的則是除掉她以得到慕寒月。

這其中的差別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如果金映柳對慕寒月有情,那麼她的驟然離去必定是因為她已達到了目的。

縴細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敲在桌上,金映煙很快地想到自己方才那莫名的暈眩。

若不是金映柳以為自己得手了,又怎會在這個時候與自己撕破臉呢?

艷麗的臉龐驀地透出一股子的寒意,到底是低估了金家人這種不惜自家人捉對廝殺的狠心啊!

她伸手招來一臉憤恨、怒瞪著金映柳背影的歡雀,然後說道︰「你到城里找大夫來,絕不能讓人知道!」

「夫人……您這是懷疑七姑娘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嗎?」

歡雀雖然性子跳月兌,卻也聰明靈巧,一听金映煙要她去找大夫便與金映煙想到一處去了。

「你也說了是懷疑,就不用大驚小怪,不過咱們做任何事都得心里頭有底,記得別驚動了任何人。」她淡聲交代,然後便不再開口,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盤算著自己將來該怎麼做。

听下頭的人說昨天龍競天回了莊子後,便將自己關進了房里,底下人怎麼喊,里頭都是一片靜悄悄的,慕寒月這才不放心的拖著未痊愈的傷體來找他。

雖然之前說了狠話,可到底是過命的兄弟,哪里又能真正不理會?

他生氣的是龍競天對金映煙的看輕,但看龍競天偷偷透過幾個管事,將一大筆銀兩拿出用以支持金映煙後,再大的氣也都消了。

對于龍競天的脾性,慕寒月也算是了解的,就算再不受寵,終歸是個皇子,也是被嬌養長大的,就算因為權力斗爭現在有了一番歷練,整個人沉穩內斂不少,但偶爾卻是有些孩子氣。

兩人亦兄弟亦朋友,看重彼此的程度說是親人亦不為過,這些日子他的注意力都在煙兒的身上,倒讓龍競天有事都不願來找他了。

唉!他在心里低嘆一聲,人剛好也走進了龍競天的院子,就見到主屋大門緊閉,只有祿公公站在門前,焦急的踱來踱去。

祿公公見到他猶如看見救命浮木一般地急步上前來迎他。

「還是沒有動靜嗎?」慕寒月皺了皺眉頭。

以龍競天的性子,往常就算遇著什麼事,悶個半天也就能將心底的郁氣發散出來,少有這麼久還悶著的情況,看起來這回的事不小。

「都沒動靜,昨天無論咱家要送茶送水或是送飯,都被喝斥,今兒個早飯也沒送成,慕爺說說,這樣奴才怎能不急呢?」

若不是被逼急了,他又怎會拼著觸怒主子的危險去找慕爺過來呢?

「嗯。」輕應了一聲,慕寒月腳步沒停的就往緊閉的門走去。

祿公公以為他會先敲敲門,畢竟再怎麼說,屋子里頭的可是大皇子啊,但接下來的一幕卻教他徹底地傻了眼——

慕寒月連手都沒抬,走到門前,長腳一伸一踹,那緊閉的門扉便搖搖欲墜,轉眼間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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