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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惡名在外 第四章 墜山坡舍身相護

「明姑娘,你說那日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你和姜家姑娘會上錯馬車?要說有人下藥將你們兩人調包,可你身邊那些陪嫁的下人不可能沒發現呀;要說她們都被人收買了,似乎也不像,他們更像是真的中邪……你說這世上真有什麼邪祟嗎,竟然能使人迷了心竅?明姑娘……」

言松騎著馬,嘴巴張闔,不停的在明芸秀的馬車邊上念叨個沒完沒了。

明芸秀被他吵得想睡一覺都不得清靜。

昨天月兌口答應了舒長貞那樁婚事後,她一整晚都後悔得睡不著。

她懊惱自己怎麼一時沒有忍住,答應了他。

可話都說出去了,想後悔也來不及,再說她也確實不想嫁給秦書恩,雖然同樣不想嫁給舒長貞,不過嫁到舒家去至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離她娘家近,她想回去探望家人很方便。

而且舒長貞還有一個別人難以企及的優點,便是秀色可餐,他那張俊秀絕倫的臉,看著至少賞心悅目。

她沒搭理言松,但在他獨自一人又說了半個時辰之後,她實在是受不了,掀起車簾朝他說︰「言公子,你講這麼久,不渴嗎?」

言松笑呵呵回道︰「你不說我倒不覺得,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渴了。對了明姑娘,你馬車里有茶水嗎?勞煩倒一杯給我潤潤嗓。」

她瞪了他一眼,心想著早知道就不問了,回頭倒了杯茶水遞過去,之後直接了當說道︰「言公子,拜托你歇息下,我困了,想睡會兒。」

言松接過茶,一口氣喝光把杯子遞回去給她時,笑咪咪應道︰「好好,我不說了。不過坐馬車就是好呀,想睡就能睡,哪像我們騎馬,連打個盹都不行,萬一不小心摔下馬,輕則受傷,重則連命都給摔沒了。以前京城里有位大臣的兒子,就是從馬背上摔下去,把小命給摔丟的,還有那個誰誰也是……」

听他又嘮叨起來,明芸秀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向在不遠處的舒長貞求助,「你能不能讓他閉嘴?」

舒長貞聞言,還未開口,言松便叫嚷起來︰「不能!當初我答應替他賣命十年時說過,我這人就是愛說話,誰都不能叫我閉嘴。」

舒長貞瞟了明芸秀一眼,見她臉上露出倦容,覷向言松,商量道︰「這樣吧,你若暫時閉嘴,你想要的那樣東西,我幫你弄到手如何?」

「當真?」言松眼楮一亮。

舒長貞頷首。

幾年前他湊巧遇上言松,替言松解決一件難事,換得言松替他效命十年。

言松輕功奇高,來去無影,讓他辦的事皆能完成,唯一的缺點就是話癆,這點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所以在答應替舒長貞做事時就事先挑明了說,他想說話時,誰也不能阻止。

言松一口答應,「好吧,橫豎我今天說的也夠多了。」他終于閉上了嘴。

耳邊總算清靜下來,明芸秀闔上眼,睡著前隱隱約約听見外頭好像下雨了,那雨滴聲似乎越來越大,叮叮咚咚的在車頂上,伴隨著這聲音,她酣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股巨大的聲響給吵醒,還來不及查看發生什麼事,整個人便在車子里翻滾起來。

她失聲尖叫,接著發現不是她在滾,是馬車在翻滾,她驚駭地想抓住什麼東西來穩住身子,但什麼都抓不住,整個人在馬車里摔來撞去,撞得她都快昏厥過去。

忽然間,馬車停下了,就在這時,有人跳了進來,明芸秀抬眼望去,看見進來的是舒長貞,她張嘴想問他出了什麼事,但這時馬車又劇烈的往下滾。

她被他一把抱住,張開的嘴只能發出尖叫聲。

好幾息後,馬車終再次停了下來。

她驚魂未定,胸口急遽的鼓動著,氣息急促,一時之間開不了口,只是睜著一雙迷茫的圓眼,看著趴在她上方的舒長貞。

舒長貞安撫的朝她說了句︰「莫怕,沒事了。」

須臾後,定了定神,她才出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他簡單解釋,「不久前我們進了昭平縣地界,這里下著太雨,我們經過虎陽山時,旁邊的山壁上忽然崩落大片泥石,馬車閃避不及,被一顆巨石撞觀,摔落一旁的邊坡。」

翻落的馬車卡在山坡間的一塊大石上,他來救她,但才剛進馬車,約莫是上頭那些泥石又落下來,將馬車再撞翻。

明白是怎麼回事後,見馬車沒再有動靜,看來暫時是安全的,明芸秀圾他推搡了下,催促道︰「你快起來,我們趕緊逃出去。」他整個人趴在她身前,雖然身子並未壓在她身上,但他兩手撐在她身側,靠得太近,讓她有些羞臊。

他搖頭,「我起不來,我們暫時也逃不出去。」

「為什麼?」她不明所以的問。

「馬車大約是被那些泥石給覆住了。」此時的他動彈不得,連轉身都沒辦法。

聞言,明芸秀連忙抬目看向四周,昏暗中看不清楚周遭的情形,只能依稀看出馬車被壓擠得變形,他們容身的這個角落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剛好頂住車頂,撐起了一方小的空間。

她正想開口,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液體不停的滴到臉上,她抬手一模,因馬車里昏暗不明,她看不清楚,將手指抬至鼻間,聞到一股腥甜味,她驚訝的發現,滴到她臉上的竟然是血。

「你流血了?」

「大約是方才撞傷了。」他手臂撐在她兩側,兩條腿跨在她身側,拱起的背痛得幾乎要麻木,後腦杓約莫是在方才闖進來救她時撞傷的,血順著傷口流淌而下。

他瞥向掛在胸前的玉墜,低聲說了句,「子望,勞你去外頭看看情況。」

「好,你等等。」雷子望從玉墜里飄了出來,穿過馬車離開。

明芸秀沒听清楚他說了什麼,問了聲,「你剛剛說什麼??她怎麼覺得他好似不是在同她說話,但這里只有他們倆,他不是跟她說話,還能跟誰說話?

舒長貞隨口回了句,「我是說現在外頭也不知是什麼情況。」

明芸秀抬眸望著幽暗的四周,惶然道︰「你說,我們還出得去嗎?」

「言松他們在外頭,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只要他們能撐到外頭的人將那些泥石清走,他們就能獲救。

聞言,她驚恐的心緒稍稍定了下來,「你……那時為什麼要跳進來救我?」他先前不在馬車里,若他沒進來的話,也就用不著跟她一塊被困在這里了。

他似笑非笑的回答了句,「你都答應要嫁給我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我們又還沒成親,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嘴上雖這麼說,但此時若是只有她一人,她恐怕會嚇得半死,有他陪著,那種驚恐不由得少了幾分,另外還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沙啞的低笑,「若是早知會這般,我也就不會冒險進來救你了。」瞥見馬車被撞下山坡的那瞬,他什麼都沒想,不假思索的便跳下馬,滑下山坡沖進這輛馬車里,想將她給救出來。

明芸秀被他的話給氣笑了,「虧我還為了你不顧危險,闖進馬車里來救我的事,感動得熱淚盈眶呢。」

她的話取悅了他,舒長貞喉中滾出笑聲,「那我再重頭說一次吧,為了你,就算再危險我也不怕。」

「來不及了!」她嗔罵了聲,心里卻不知怎地也覺得好笑起來,天生就上翹的嘴角壓抑不住的泄出笑聲,接著感覺到臉上又淌下幾滴血,她連忙從衣襟里掏出一條手絹,問他,「你傷到哪里?」

「後腦杓那兒。」

她抬手往他後腦杓模去,隱約模到一個傷處,拿著手絹按住,想為他止血。

「是不是很疼?」

「這點傷不算什麼。」若非這幾年經過舅舅的鍛煉,身強體健,換成以前的他,可能真撐不住了。

听見他滿不在乎的語氣,彷佛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怎麼在意,她忍不住心疼了起來,他流了那麼多血,怎會麼不疼呢?

「對不起,若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弄成這般。」她那時若沒睡得太沉,說不得還能及時跳出馬車,也不會連累了他。

「這些泥石莫不是你讓人弄的?」他狐疑道。

「當然不是!」他在想什麼呀,竟然懷疑她。

他反問︰「所以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明芸秀一愣之後明白過來,他這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她,心里一暖,努力睜著眼想看清他此時的表情,雖然看不見,但心口有一個地方逐漸柔軟。

多年前那個在山上救了她的少年彷佛又回來了,她心忖即使他變得再心狠手辣,但心底深處仍是保留著一抹良善的本性。

想了想,她鄭重給了他一個承諾,「若是能活著回去,我一定替你把那位听雨姑娘給娶回去。」

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可是說完後,怎麼感覺心頭有些發酸?

舒長貞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沒答腔,須臾後說了句,「你若嫁我,我會護你平安。」接著再道︰「我衣袖的暗袋里放了只鐲子,你幫我拿出來。」

「鐲子?好。」雖然很納悶他怎麼會在這時候要她拿什麼鐲子,明芸秀還是伸手到他衣袖的暗袋里掏了掏,取出了一只鐲子,如今她只能靠雙手來感覺,上頭的紋路很熟悉,她詫異道︰「這不是我先前拿去當了的那只鐲子嗎,怎麼會在你這兒?」

「我讓人你贖回來了,本來是想當成聘禮送還給你,現在我們被困在這里,不如就先還給你了。」

她心里一驚,「你的意思是我們出不去了?」

「言松他們應當已在外頭挖開那些泥石,我們很快就能出去的。」

「那你為何要在這時把鐲子給我?」

「拿回這鐲子你不高興嗎?」他反問。

「當然高興。」說完,她一怔,難道他是為了讓她高興,所以才把鐲子先還給她?

舒長貞有些撐不住,手臂下沉了一些,兩人的氣息近得纏繞著彼此。

幸好昏暗中看不清對方的眼神,但彼此的體溫卻透過身上穿著的衣裳隱隱傳遞了過來,

明芸秀覺得躁熱了起來,連心跳都抑制不住的急促了些。

一時之間誰都沒出聲,靜默讓氣氛有些尷尬,明芸秀覺得難耐,隨便尋了個話題,問道︰「你相信這世上有邪祟嗎?」說著,她小心把鐲子套回手腕上。

「為何這麼問?」舒長貞呼吸逐漸沉重起來,默默將臉移往她左邊的頸側。

「自打那日,我到那莊園避雨後,一切就全都不對勁了,你不覺得這事很古怪嗎,就像冥冥之中有誰施了什麼法,迷惑了眾人似的。」

這事確實很不對勁,但他先前因事不關己,並未細想,也不想多管,如今與她被困在這里,暫時無法離開,便仔細把這事梳理了一遍,而後他得出個結論,「那背地里暗中安排這一切的人,似乎是為了讓姜姑娘嫁給秦書恩。」

听見他的話,明芸秀猛點頭,「我就說嘛,這一切一定與那位姜姑娘月兌不了關系,她八成是收買了哪位高人,預謀設計了這一切。」忿忿不平的說到這里,她疑惑道,「也不對啊,我是因為遇上大雨,才會湊巧去那處莊園避雨,她也是直到那時才知我要嫁的是她心儀的秦二公子。」所以事先預謀是不太可能的。

說著話時,感覺到他吐出的氣息不時拂在頸側,那微微的麻癢逐漸蔓延到她整個身子,她忍不住扭動了下嬌軀。

舒長貞低喝了聲,「別亂蹭。」兩人靠得如此近,她身上的幽香充斥在他翼間,已隱隱蠱惑著他,她又磨蹭著他,讓他身上的邪火更旺盛了幾分。

明芸秀羞窘回道︰「我有點癢,好像有螞蟻在咬我。」

「在哪?我幫你吹走。」

「不、不用了,好像走了。」說完,她沒忍住再補了句,「哎,你能不能把臉移個方向?」

「做什麼?」

她羞赧了一下,終于還是老實說了,「你吐出的氣弄得我很癢。」

默然一瞬,舒長貞把臉轉回去,直視著她。

昏暗中,明芸秀迎上他黑幽幽的眼眸,心微微一顫,連忙重提適才的話題,來緩和那抹尷尬和悸動,「那個……你說這麼短的時間里,姜姑娘要上哪去找高人來安排這一切?」胸腔里的鼓動聲,大得讓她面紅耳赤。

「說不定她身邊正好就有這樣的高人。」他身邊都跟著一只鬼了,對世上還有其他的鬼神或是奇人異士,他毫不懷疑。

「嗯,也不是沒這可能。我都沒看出她是這麼陰險的人,為了嫁給秦二公子,竟然這麼算計我,想讓我代嫁她嫁到張家去,實在是可惡。」她罵了聲。

「她若真是因為心悅秦書恩而嫁給他,只怕日後也得不到什麼好。」

她不明所以,「你這是什麼意思?先前言公子不是說她是因討得了秦二公子的歡心,才被秦家留下的嗎?」

「秦書恩身邊的小廝都是他的房里人。」他委婉的暗示她,這事是言松告訴他的。

雖然早就听李子說過這事,如今听舒長貞親口證實,還是讓明芸秀吃驚地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他當真好男色,還養在了身邊?」別人是有通房丫頭,他則是有通房小廝。

「嗯。」舒長貞淡應了聲,接著吐出一句,「失禮了。」失血過多,讓他暈眩得無法再撐住,整個人覆在她身上。

明芸秀身子頓時一重,被遽然壓下來的重量給壓得一時有些順不過氣來,想到他剛才流了不少血,她神色大變,「你怎麼樣了?」

「還死不了。」他嘶啞的說了聲。

這時雷子望穿過馬車飄了回來,告訴他外頭的情形,「長貞,泥石淹沒了這輛馬車,言松他們在外頭挖,但那些泥石實在太多,因此一時之間找不到馬車的位置,他們又看不見我,我也沒辦法告訴他們。」

听見雷子望的話,舒長貞朝明芸秀說道︰「壓在上頭的泥石太多,言松他們可能一時找不到我們,你想辦法發出聲音,讓他們知道我們在哪。」適才一直強撐著,此時的他實在已無多余的力氣叫喊了。

「發出聲音?那我用喊的好了。」說著,明芸秀深吸一口氣,張嘴大喊,「救命,救命啊!我們在這兒……」

她清亮的叫聲回蕩在他耳邊,震得他一陣耳鳴,他低斥了句,「你小聲點。」

「我叫太小聲,萬一他們听不見怎麼辦?要不我幫你堵著耳朵。」說著,她伸出手分別掩住他的兩耳,然後吸飽一口氣,高聲不停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外頭的人听見沒有?我們在這兒……」

她溫熱的掌心覆住他的耳朵,他幽暗的雙眸沉沉的凝視著努力叫喊的她。

當初想娶她不過是想利用她的身分,然而相處這幾日,他發現她的性情豁達,所思所想有別于一般姑娘,也許因此讓他不知不覺間對她有了幾分欣賞,所以當時在驚見馬車被滾落的巨石給撞翻時,他連考慮都不曾,便跳進馬車里想救她。

不過,他並不後悔,若重來一次,他仍會冒險救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叫聲讓外頭的人听見了,車頂開始微微震動。

坐在馬車里,明芸秀掀起車簾覷望著前頭的另一輛馬車,那里面坐著受傷未愈的舒長貞。

五天前,隨從們挖開了覆住馬車的泥石,終于將他們從馬車里給救了出來。

似是知道他們獲救了,舒長貞這才放心的昏過去。

也是直到那時,她才知道他身上的傷不只後腦杓那處,還有背脊處,衣服都被鮮血給浸透了,而當時他竟然撐了那麼久,連吭一聲都沒有。

後來他持續昏迷,她一直守在他床榻邊,看到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不知怎地流下了淚來。

她捂著嘴哭著說︰「你終于醒了!」

「我又沒死,你哭什麼?」他皺著眉頭,嘶啞的道。

「你傷成那樣,一身的血,差點把我嚇死了!」她趕緊端來藥要喂他,「我扶你起來,你快把藥喝了。」

他倚著靠枕,瞥了她一眼,神色倦怠的駁了句,「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不像要被嚇死的樣子。」

「是差點,差點的意思你懂不懂?」她吹涼藥汁喂進他嘴里,「你傷得那麼重,那時候怎麼不跟我說?」

他反問,「說了難不成你能馬上治好我,或者能施法把我們變出去?」

她被他的話給惱得很想把湯藥直接灌進他嘴里。

見她噘著嘴不再搭理他,舒長貞眼里滑過一絲笑意,問︰「我昏迷多久了?」

她開口回了句,「一天一夜了。」

「我竟昏迷了一天。」舒長貞隨即喚來隨從,交代他們準備準備,稍晚啟程返京。

听見他不顧自己的傷,急著要趕回京城,明芸秀情急之下張口罵道︰「你想死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傷得有多重,至少也得休養十天半個月。」

「我還有要事得辦,沒時間在這里耽擱了。」

她板著張臉,怒責道︰「再重要的事也比不過你的命重要。好不容易咱們死里逃生,你非得把自己給折騰死嗎?若是連命都沒了,你有再重要的事也辦不成。」

她說完,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那復雜難辨的眼神把她給看得心里發毛。

想到自己剛才一時沒忍住竟罵了他,她連忙好言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事有輕重緩急,再重要的事,也要等你養好傷再說,還是你差個人去替你辦了?」

目光深沉的注視她須臾,舒長貞忽然揚唇而笑,「你說的沒錯,若是連命都沒了,什麼事都辦不成了,那就休息幾天再走吧。」

見他沒怪她,她悄悄松了口氣。

喂他喝完藥,她離開他房里,遇上在門外的言松。

見她出來,他一臉佩服的朝她拱手,「明姑娘膽子可真大,居然罵二公子,還把他給罵得改變了主意。」這幾年跟著舒長貞,他很清楚舒長貞手段殘酷,心性狠毒,決定的事絕不輕易更改,對于得罪他的人更不會輕饒。

對他的佩服,明芸秀可沒敢收下,「我哪敢罵他,我只是擔心他的身子,所以說話難免大聲了些。」

而後休養幾天,他稍稍好了些,便讓人買了兩輛馬車來,為了避嫌,他與她分別乘坐一輛,啟程回京。

明芸秀模著戴在手腕上那只母親留給她纏金玉鐲,思緒飄回他們被困在馬車里的那時,當時他對她說了句——

「你若嫁我,我會護你平安。」

平安?也對,他把心都給了那位听雨姑娘,沒其他可以給她的了,能護她平安,只是他唯一能給的吧。

不知怎地,她忽然間有些委屈起來,當初答應嫁給他時是迫于情勢,沒想太多,如今……她起了一絲妄念,她貪心的想要些什麼。

可是,她想要的東西,他已給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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