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蛋糕都被吃了 第二十四章
染瑾言拿了條大浴巾自她身後包裹住她的上身，柳絮恍惚了片刻，才意會過來他拿浴巾的用意。
「別緊張。」他的雙手從她身後繞到前方，看起來像將她抱在懷中，他只稍微瞄了眼衣服上第一顆鈕扣的位置，雙手模到鈕扣後，就沒再低頭看了。「你用左手幫我帶一下鈕扣的位置。」
看他的舉動那麼紳士，柳絮也沒那麼緊張了，他分明沒有什麼多余的心思。
有了柳絮用左手幫忙，染瑾言順利在看不到鈕扣位置的情況下，解開她衣衫上的一排鈕扣，後續就方便多了。
他單手按著披在她身上的浴巾，先拉開了她左手的衣袖，剩下的右手比較麻煩，染瑾言怕動到她的右手傷處，因此動作十分小心翼翼，花了點時間才將柳絮的上衣月兌下。
染瑾言暗暗深呼吸，更麻煩的還在後頭，柳絮不可能自己用左手解開身後的內衣扣，只能由他代勞了。
他雖然極力表現的君子，但這不代表他的心緒能絲毫不受影響，想觸踫自己喜歡的女人是正常的，可是他不願嚇到她。
「我幫你月兌內衣，可能會踫到。」他低聲說道。
「沒關系……你把浴巾挪挪，看不到不好解……」除非時常幫女人解內衣，否則要男人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解內衣扣實在有難度，其實她沒那麼緊張了，如果只是露出後背，還可以的……
「好。」染瑾言只淡淡地吐了個字，把披在她身上的浴巾轉了個方向，由前往後蓋著，好讓她的背能露出來。
柳絮的膚色白皙，在浴巾外的美背縴細誘人，染瑾言不由得呼吸一窒，眸色深沉。
他想趕緊幫她解開內衣扣，趕緊結束這個令人心猿意馬的場面，但他沒解過這種東西，難免花了點時間，指尖的柔女敕觸感讓他坐立難安，越是心急，越是誤事。
柳絮雖然看不到身後的景象，可她能感覺到染瑾言手指的溫度，被他踫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有點羞人，但並不討厭他的觸踫。
解開內衣扣後，她甩了甩左肩就順利讓肩帶滑下，一側落下後，另一側就算不動也能輕松月兌下，這回不需要染瑾言的幫忙。不過大搖大擺在男人面前拿著貼身衣物怪尷尬，她連忙用左手將卸下的內衣藏在浴巾里，死命按著。
她藏得快，可染瑾言還是瞥見了內衣的款式，十分眼熟。
「這是上次買的？」
「好像是吧……」柳絮緊抿著嘴，羞恥到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他如果不提，她根本沒注意到身上穿的是他之前買的那套貼身衣物，記憶力這麼好做什麼！
染瑾言按著隨時有可能敞開的浴巾，扶著她站起身，溫言道︰「剩下的……你自己可以吧？我會在客廳待著，有事就喊我。」
「嗯、嗯。」柳絮點頭如搗蒜，此刻還是背對著他，羞窘到听不進任何話語，只是拼命點頭當作響應。
「柳絮……」
耳邊是他柔情的低喃，柳絮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突然貼上她的後頸，輕咬著她的肌膚，觸電般的感覺霎時蔓延到四肢百骸，惹得她的身子輕顫了下。
「唔……染……」她整個人像只剛從熱水里撈出來的蝦子，滾燙、羞紅，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她大概真的被他迷得暈頭轉向了。
染瑾言的唇離開她的頸間，輕輕將她轉了個方向，一雙深邃幽沉的眼眸里蘊含著灼人的情感，勾人淪陷。
「別把柳安的話放在心上，我會拿捏分寸的。」他的嗓音低啞，像演奏出一首迷惑心神的樂曲，他低頭輕吻上她粉女敕誘人的唇瓣，緩緩摩挲、探入，品嘗她朱唇上、檀口中所有的甜蜜。
柳絮閉上眼，絲毫不敢亂動，任由他輕擁著自己，享受這美好的體驗，也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只要和他在一起，每一次親密好像都更坪然心動。
她喜歡染瑾言親吻自己時的感覺，特別能感受到自己是被他愛著的，而她也喜歡他，非常、非常喜歡。
他平時都冷冷的、淡淡的，與人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可對她就像一團火焰，拉著她一起燃燒。
這男人，是毒藥啊……
兩唇相依，交換著彼此的溫度，隔了好一會兒，染瑾言才依依不舍地從她的唇上移開，但明顯不饜足，他後悔自己答應她會拿捏分寸，適可而止遠比想象中還困難。
覆在她身上的浴巾不曉得何時滑落了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肩頭，再往下……他的眸色又深沉了幾分，將滑落一角的浴巾重新蓋在她的身上，把她包得嚴嚴實實，唯恐又露出半寸肌膚。
偏偏是在她受傷的時候，不想停住也只能打住。
「先幫你拿塑料袋套在右手，但還是有可能滲水進去，你洗澡時小心點，別讓打石膏的地方踫到水。我把你的換洗衣物放在衣架上了，洗完澡要換衣服再喊我。」染瑾言拿起被遺忘在一旁的塑料袋套在她的右手上，打上結。
若不是他的氣息紊亂，柳絮說不定真會以為他沒有一點動搖。
如果不是她帶了傷，現在恐怕真的沒了分寸吧……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讓染瑾言幫忙換衣服已經羞恥夠了，雖然她的臉皮沒有在短時間內變厚，但後來請他幫忙穿衣服時，已經能夠泰然處之……就算不泰然也得泰然。
當晚，柳絮並沒有睡在客房，而是睡在染瑾言房里，他說不放心她一個人睡，怕半夜有什麼事，他無法察覺，又說他的床墊睡起來比較舒適，總之就是有理由。
柳絮的眼皮瘋狂打架，已經放棄思考了，直接順從他的意思，抓著他的棉被倒頭就睡。
意識朦朧間，不忘月復誹幾句，既然打著要和她同床共枕的計劃，一開始干麼裝模作樣去換客房的床單，不是多此一舉嗎……
柳絮一夜無夢，睡得深沉，要不是她在入睡前跟染瑾言提過早上要叫醒她，她大概可以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即使手受傷了，她還是要到店里去交代一下事情，避免員工們慌亂，前往甜點店前，她得去一趟美容院。在夏天不每天洗頭太痛苦了，一天沒洗頭已經是她的極限。
染瑾言陪著她去了趟美容院，接著載她到店里，交代工作要花點時間，染瑾言便和往常一樣找個空桌，拿出筆電做自己的事。
柳絮在營業前先讓所有員工都在店內集合，她大略交代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還有自己右手骨折必須休養一陣的事。
「我大概有一、兩個月都沒辦法做甜點了，不過我還是會到店里巡視的。」柳絮不敢在員工面前表現出灰心喪志的模樣，就怕影響員工們的情緒，幸好其他幾名甜點師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應該不太需要她擔心。
「老板，你安心養傷，你之前太操勞了，趁這機會好好休息，我們會守護好絮語的！」
小孟握起了拳頭，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對啊！老板常常一個人在下班後還待在店里，也該給自己放個假了，我們也會自己試著開發幾道新品，你的手雖然不方便，但能試吃，從旁提點我們。」其中一名甜點師說道。
「謝謝你們。」柳絮笑了笑，也許她真的該放松心情，別一會兒擔心店里，一會兒擔心自己的手，只會弄得自己的精神更加緊繃。
「可是……店里的人手會不會不夠？」小晴問出心里的疑惑，畢竟老板平日又要做甜點、又要管帳，突然間少了一個重要人力，店里很有可能忙不過來。
「我想過這個問題，這幾日會再招聘新員工。」柳絮頷首，其實招聘新職員不是問題，而是還要花時間訓練。
營業時間快到了，柳絮先讓大伙回各自的工作崗位，說關于應征新員工的事情她會再想想，但就在這時候，小晴突然指著店門口，結結巴巴地說道︰「老、老板……外面那些人不會是黑黑黑黑道兄弟吧……」
「要、要不要叫保全公司？會不會是昨晚闖進店里的那伙人？」小孟看起來比小晴鎮定，但聲音也隱隱顫抖。
柳絮望向店門口，有十來個身穿黑衣的人正朝店門的方向走來，為首的人是一名身材高姚的女子，那人柳絮也認識，正是昨晚才見過的趙蒙。
「我認識他們，你們放心。」柳絮的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她昨晚才跟趙蒙接觸過，知道趙蒙沒惡意，乍看到這個陣仗肯定會以為是來討債或是尋仇。
趙蒙這樣大搖大擺帶著一群黑衣手下在路上晃，是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黑道嗎……坐在窗邊的染瑾言也看到了這驚人的陣仗，只見他蓋上筆電蛋幕，起身往店門走去。
店門口的風鈴響起，是染瑾言一把將門拉開。
他冷聲對站在最前方的趙蒙說道︰「不管你有什麼事，把你的手下都趕回去，我不想听到絮語和黑道牽扯不清的謠言。」
「啊、啊，抱歉。」趙蒙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身後那群人對一般人來說多有威脅性，旋即轉身對身後的手下們說︰「你們都回車上去待命，有事我會再叫你們。」
「老板，染先生帥呆了！」小孟悄悄在柳絮身旁發花痴。
「這話我已經听你們說過上百次，听到耳朵都快長繭了。」柳絮低聲嘆了口氣。
趙蒙驅散一大群手下後，走進店里，一臉認真地說︰「柳小姐，雖然你說不計較阿虎傷了你的事，可是我覺得我們還是要負起些責任，你剛也看到了，我那群手下什麼沒有，就是有一身蠻力，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盡管說。」
「呃……我們是缺人力，不過沒那麼多粗重的工作。」柳絮很感謝趙蒙的好意，可是先別說趙蒙的手下們會不會嚇跑客人，店里缺的主要還是幫忙出餐和做甜點的人手。
「說得也是……」趙蒙垂頭喪氣了幾秒，突然又精神抖擻地問道︰「你們缺廚房人手嗎？要不讓阿虎試試？別看他人高馬大、一身蠻力，其實他的手很巧，平時會自己做菜，偶爾也會做些小點心。」
「阿虎？不然今天先讓他去廚房幫忙，試做一天看看，如果做得上手就讓他暫時留下來幫忙。」柳絮驚訝阿虎竟然是個心靈手巧的人，果然人不可貌相。
「好，我這就叫他過來。」趙蒙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只說了一句話，隔不到一分鐘，阿虎立刻出現在店里，高大魁梧的模樣嚇得小晴和小孟噤若寒蟬。
柳絮帶阿虎到廚房里，交代甜點師先教阿虎做些簡單的工作，她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阿虎的表現，發現他在廚房里的表現和粗獷的模樣大相徑庭，確實做得不錯，也就放心讓阿虎今日先留在廚房了。
待她回到外場時，店里已經有幾組內用的客人，也有幾位來外帶的客人，令柳絮意外的是，趙蒙竟然站在櫃台幫忙結賬。
染瑾言徐徐走到柳絮身側，幫她理了理頰畔的發絲，說道︰「我去公司一趟，晚點再來接你，你好好待著別亂跑。」
「我哪會亂跑。」柳絮努了努嘴，她又不是小孩。「趙蒙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吧？趙蒙是留學回來的財金碩士，讓她算算賬剛好，你若放心，也可以給她處理網絡訂單。」
「這也太大才小用了……」讓一個國外研究所畢業的財金碩士算賬？虧他想得到。
「她心懷愧疚，會帶那麼一大群人過來無非就是想幫點忙、彌補過失，你什麼都不讓她做，她才更難受，而且你昨天也看到了，她是個黑白分明的人，就算是自己的男友做錯事也不會心慈手軟，有她鎮場，奧客都會自動退散。你別想那麼多，你現在的工作就是當個清閑的老板，不用什麼事都親力親為，若覺得無聊，待會可以和趙蒙聊聊天，她好像有話要跟你說。」染瑾言輕笑出聲，他會贊成讓趙蒙留下來幫忙，最大的原因是出于安全考慮，方圓十里大概找不到比「前黑道」更凶惡的人了。
柳絮一時無語，染瑾言絕對是她見過最會物盡其用的人。
柳絮趁店里客人較少的時候讓趙蒙先休息一會兒，因為趙蒙是第一次到絮語，柳絮要趙蒙選幾款喜歡的甜點和飲料，一邊喝下午茶、一邊慢慢聊。
趙蒙點了莓果女乃酪蛋糕和一杯玫瑰莓果氣泡，都是頗受女孩子喜歡的品項。
莓果女乃酪蛋糕最外層覆蓋了一層香緹鮮女乃油，除了用幾款新鮮莓果做裝飾外，還用了粉色和藍紫色的金魚草做點綴，模樣很惹人喜歡。
而玫瑰莓果氣泡飲則是用莓果醬和玫瑰花露調制而成，加入氣泡水後，形成了美麗的漸層，底層是玫紅色，越往上層漸淡，飲料上方還飄浮著一朵淡粉色的天使薔薇，這款飲品是夏天時最受女孩們喜愛的品項。
雖然趙蒙老是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衣或黑裙，不說話時還透著一股冷漠疏離的氣息，但從她挑選的品項可以看出，她有一顆少女心。
看趙蒙選了這麼粉女敕的午茶組合，柳絮突然覺得趙蒙平易近人了不少。
不論幾歲，每個女人心中都存在著一個渴望被人疼愛的女孩，縱使再堅強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柳小姐，我和藍禹霖分手了，其實我早就察覺他並不喜歡我，之前他就跟我提過分手，可我沒答應，我早已投入太深的感情，就算知道他只是利用我，我仍覺得只要他還在我身邊，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經過昨晚，我終于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我要謝謝你，當然也要跟你道歉……」趙蒙垂下眼睫，望著玻璃杯中正綻放著一生中最美姿態的花朵，低聲說道。
「你不用跟我道謝，也不用道歉，分手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而當初對不起我的人也不是你。我曾經因為深愛之人的背叛而悲痛欲絕，後來才發現分手只是件小事，有太多太多更值得我在意、在乎的人事物了。一段感情的結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那個時候覺得自己成長了不少。」柳絮微微一笑，分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兩人走不下去，
卻裝作恍然未覺，不願去正視問題。
「嗯……」趙蒙緊抿著唇，用力點了點頭，努力把在眼中打轉的淚珠憋了回去，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莓果女乃酪蛋糕，濃郁的女乃酪香和酸酸甜甜的莓果搭配起來相當和諧順口，「這款蛋糕好好吃，你之後能不能教我做？我會付學費的。」
她喜歡吃藍禹霖做的甜點，既然以後吃不到了，那她自己做總行了吧！
趙蒙的聲音哽咽，柳絮听了有些于心不忍，答應了她，「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只能在旁邊用嘴巴教你，沒辦法示範。學費就不用了，但在我的手康復前，要請你在店里幫忙。」
她不奢望自己做的甜點能帶給人多大的幸福，只希望吃了甜點的人能夠在品嘗時感受到一點小小的愉悅，這樣就足夠了。
不管是多年前遇到染瑾言，或是現在遇到趙蒙，這個想法一直沒有改變。
靠著甜點，她收獲了許多意外的緣分。
「我本來就該幫忙的，盡管使喚我沒關系，我雖然沒辦法在內場幫忙，但是記賬之類的工作我還做得來，只要你不嫌棄。」趙蒙吸了吸鼻子，表情靦腆。
「不嫌棄，我會盡量使喚你的。」柳絮笑了笑，不過她可能要先對其他員工做一下心理建設，其他員工對趙蒙的手下還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