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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王子的深度愛戀 第七章 莫妹仙

一早,元晶物產的公關部會議室里,低氣壓彌漫,原因無他,本該來做提案報告的廣告公司人員易換,站在台上滔滔不絕說著話的是畢祺,跟他一同出席的則是一個名喚小茄的女子。

「我的提案報告就到這兒,不知張經理可否滿意?還是有什麼建議?請盡量告訴我們,好讓我們進一步修正,以拍出最理想的廣告。」畢祺在會議桌前方做了最後結語,又對著張繼之點頭一笑,才走下台來,回到座位上坐下。

張繼之只手撐著下顎,神色看起來平靜,卻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他無回應,元晶公關部里幾個參與會議的人員也就不便開口,會議室一下子沉寂了下來,氣氛顯得有些詭異,讓幾個經驗稍不足的人,動作頻頻,時而拉拉領口,時而扯扯衣袖,就怕主位上的張繼之再不開口說話,有人會緊張得暈倒。

「今天就先到這兒吧!」終于,大家等著的人開口了,不過他也推開了座椅站起,轉身準備離去。

「張經理。」畢祺急了,跟著起身。「不知這次的提案……」

這是他第一次負責主講提案,若又胎死月復中,不僅顏面無光,回到公司後更不知如何向傅采依和老板交代。

張繼之停下腳步。

「你先回去吧,你的提案留下,我和我公司內部的人討論過後,會給你一個答復。」

「這……」

應該是對于提案內容不是很滿意吧?畢祺的心一沉。

本想這次提案若能過,可算是在傅采依的面前有一番表現,順便借此機會告白,兩人雖差了幾歲,但姊弟戀又如何?現在正流行呢!

張繼之本想轉頭離去,但一想起傅采依,又想起昨晚的事,他破例地停下腳步,朝著畢祺看了幾眼。

「我跟畢先生有話談,你們可以先回去了。」他朝著會議室里元晶的員工們說。

那些人如獲大赦,速度很快地退出會議室。

張繼之又朝著那名叫小茄的女子看了看,畢祺立刻對小茄說︰「馮小茄,你先到外頭等我。」

那名叫馮小茄的女子很快收拾好桌面,退出會議室。

「不知張經理想與我說些什麼?」如果是關于提案內容建議的事,他求之不得。

見會議室里己無人,張繼之朝著畢祺看了眼,拉開椅子重新坐下。

「上回來提案的那位傅小姐呢?怎不見她的人?」

會是故意躲著他嗎?在昨晚他吻過她後!

「張經理是問我們公司的傅采依嗎?」畢祺感到有些意外。

雖然上回提案,他即看出張繼之與傅采依似乎是舊識,但關系不怎麼好,原以為傅采依今天沒來,張經理應該會高興些,誰知他竟問起她來?

「難道我認識的人里面還會有第二個傅采依嗎?」

張繼之的這句話,不僅回答了畢祺的疑惑,也間接說明了他們倆確實是舊識。

畢祺輕咳了聲,順了順嗓子,心里不得不承認,這個嚴肅的張經理,真是個難搞的人物。

「呃,如果張經理指的是采依學姊的話,那真是很抱歉,她感冒了,所以今天才換我來做提案報告。」

感冒?為什麼?

昨晚見她明明還好好的呀!

張繼之不動聲色,站起身來,說道︰「我還以為她逃避了,不敢來。」

「張經理,你……」你怎能這樣說?

畢祺想這麼說,但最終仍識時務地沒將話說出。

他們倆果然有結梁子,否則這個張經理何必話中帶刺,又是嘲諷,又是譏笑呢?

唉,看來元晶這個廣告案子要談成,恐怕會難如登天呀!

「沒事了,廣告提案給我們幾天時間,讓我和內部的人討論過後,會給貴公司一個答復。」張繼之說著,主動伸出一手,待與畢祺一握,洽談即告結束。

這樣的暗示何其明顯,畢祺是個聰明人,再多逗留或攀談只會惹人反感,于是在與張繼之握過手後,他立刻轉身離去。

看來回到公司後,得快快撥個電話給學姊,他們最好有第三次提案的準備,因為元晶的這位張經理,真是個不容易搞定的人。

傅采依一邊洗鼻涕,一邊以脖子夾住無線電話的話筒,還加快腳步趕到門邊開門。

早說過遇上了張繼之,就絕對沒好下場。

昨晚離開了張繼之的住處後,她嚴重恍神,似抹游魂一樣,飄飄蕩蕩地在街上不知走了幾個小時,直到真的累得再也走不動,她才搭上計程車回到住處。

或許是夜風吹得過久,她睡前發覺喉嚨怪怪的,加上一夜夢中全是那個可惡的人在搗蛋,今晨醒來時,她發覺自己真的感冒了,還微微發燒。

身體不舒服是事實,但不想這麼快又見到張繼之也是事實,于是她干脆請假,在家好好休息,將提案的重責大任暫且交給了畢祺。

然而,她真能好好休息嗎?

當然不。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上午,她仍無法入眠,之後畢祺撥了電話來,告之廣告提案的經過,可想而之,又是無功而返。

傅采依邊講電話邊咳嗽,好不容易掛了電話,門鈴卻一直響個不停,害她又趕到門邊,拉開門一一

一見到門外的人,第一個直覺反應是想馬上甩上門。

「我听說你感冒了?怎麼還在講電話?」

是張繼之。他利用中午休息時間來看她,關于地址和樓層,也是從蘇跖遠那兒問來的。

「我還沒病癱在床上,為什麼不能講電話?」噘了噘嘴,傅采依反駁道。

她真的不想讓他入內,所以擋在門框中。

張繼之自然是不以為意,視線略過她,故意往門內看了眼。

「里面藏了什麼不能讓我看的人或東西嗎?」

傅采依懷疑,他到底是來探病的?還是來氣死她的?

「就算是藏了什麼,也不用你管吧?」

張繼之難得緩下臉來,勾著嘴,綻露笑容。

「怎麼說,來者也是客吧?何況我可是利用中午休息時間特地跑來看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真是有失待客之道。」

傅采依又瞪了他一會兒。從幾年前起,她就有自知之明,若他有心開口,她絕對說不過他。

傅采依干脆退到一旁,讓他入內。

張繼之一進到屋里,主動轉身想關上門,在轉身的剎那,很意外傅采依仍站在原處,差點撞到她。

「你想坐的話,就自己找個位置坐吧!我累了,要進去休息了。」傅采依看了他一眼,轉身就想走人。

但也僅僅只是那一眼,她發覺自己的心跳竟意外地劇烈跳動,頭也昏沉沉的。

她一定是病壞了,連腦子都不正常了。

張繼之伸來一手拉住她,才剛張嘴,未來得及開口,即被她過燙的體溫嚇著。

「你發燒?」

傅采依白了他一眼。

「拜托,我感冒了,發燒是正常的好嗎?」

「看過醫生了?」張繼之問得有些急。

「吃過藥了! 」

傅采依懷疑他再繼續糾纏下去,她才真的會昏倒。

「我是問你看過醫生了沒?」關吃藥什麼事?

這一刻,張繼之突然發覺,她的臉似乎微微泛著紅,是體溫過燙的關系吧?

「你這個人真煩耶,我都吃過藥了,還去看醫生做什麼?」

誰規定感冒一定得去看醫生?

她一直自信可以吃吃藥,靠著自體的免疫力戰勝病菌。

「你吃成藥了?」眯起眼來,張繼之沉聲問。

「張繼之,求求你放過我好嗎?我想進去睡,真的很想睡,你就別管我是吃成藥還是看醫生後領的藥,好嗎?」

他真難纏,一定是上輩子結的孽緣,今生才會成為她的大天敵。

「你的外套呢?」張繼之板起臉孔,突然莫名其妙地問。

「你找我外套干嘛?」

拜托,他只要快快離去,讓她進房里睡就好。

「帶你去醫院看醫生。」他的聲音又冷又硬,一副沒得商量的霸道勁。

傅采依偏偏就不吃他這一套。

「我早說過,我己經吃過藥,沒事了,我……」

張繼之不再與她多言,拉著她就往房間的方向走。

「你要干什麼?張繼之。」傅采依緊張了。他不會是想……

「你若不進房間去拿外套來,我就帶著你一起進去拿!」他拉著她,己往前走了數步,半點不容置喙。

傅采依的臉瞬間變得更紅了,因為想起衣櫥里除了放有上班穿的套裝和平日穿的洋裝外,還有貼身的蕾絲內衣褲。

一想到那些東西可能曝光在他的面前,她又緊張了起來。

「去、去拿就去拿,你不用抓著我,我自己進房間去拿外套就好,這樣可以了吧?」

張繼之很意外,她居然願意妥協。

「那……快一點。」順了順嗓音,他有點僵硬地說,松開了她的手。

終于重獲自由,傅采依難得沒再逞口舌之能,三步並作兩步,很快進房間里去取外套。

看著她的身影,張繼之很滿意于她的听話,至少他暫時是獲勝了,希望兩人的關系能這樣長期維持下去,讓她心甘情願地跟在他身旁,愛他,如他之深。

從醫院里回來,張繼之發誓此生再也不信傅采衣的自體免疫說,更不準她亂吃成藥,她幾乎發燒到三十九度半,在醫院打過點滴,好不容易退燒後,他才送她回家。

還沒回到家里,傅采依早己因為過度疲倦和感冒藥劑的關系,在車上昏睡不醒。

見她睡得沉,張繼之不忍心叫醒她,只好抱著她上樓,從她的皮包里搜出鑰匙,開門入內。

經過一翻折騰,將她送上床鋪,又搖醒她喝了一點水,吃過一包藥,才放任著她沉沉睡去。

張繼之月兌去西裝,扯去領帶,解去領口的鈕扣,站在床邊,看著沉睡的她,大大嘆了一口氣,精神終于完全放松下來。

看著睡得極沉的她,眉心卻仍緊蹙著,他不由自主地在床沿坐了下來,柔軟的床墊承受了他身體的重量,略略往下沉。

張繼之緩緩伸出一手,指端輕輕地撫觸著她的眉心。

「你不該有憂愁的,天知道我多麼不願意見到。」

這是一張多麼令人心動的容顏,在人前是優雅有禮、輕聲細語的;人後則是果敢、堅忍,像斗士一樣地強硬,不彎腰、不低頭,而此時沉沉入睡的她,卻又安份寧靜得如一個小女孩。他想,大概也只有在這時,她才能安靜下來,靜得可以任人擁在懷中,細細呵護。

輕輕地,他貼近她,額頭輕觸她的。

嗯,體溫己恢復了正常。

他的鼻端擦過她的,細細地,柔柔地,極真實的膚觸。

他的唇緩緩地滑過她的,甜蜜盈滿了他的心頭,很難解釋內心的悸動,但明白那是一股渴望,愛一個女人,想要擁有她的渴望,很深、很沉,隱藏在他的心里深處,陪著他度過非常多個漫漫長夜。

張繼之並沒加深這個吻,只是輕輕觸過她的唇瓣,然後在她的身旁側躺下。

只要這樣看著她,他己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傅采依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醒來還是因為尿急,迷迷糊糊地起床,沖進了浴室里,上完廁所,人才總算清醒了些。

看看浴室小氣窗外清亮的天空,她又靜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許久,腦子才算完全恢復運轉。

毫不優雅地打了個呵欠,她轉身走出浴室,才想起了昨天的一切。

一手輕輕搭上額頭,發覺高燒己退,她安心地嘆了口氣,但隨著腦中閃過某個身影,眉心不自覺地蹙緊。

「真是的,又在他面前出了一次糗,以後一定會被他拿來當笑柄。」

話才剛說完,傅采依回到床邊,見到床上躺著的人,嚇得差點尖叫了出來,瞠大雙眼看著躺在床鋪上的人。

他一直是躺這樣的嗎?

躺在她身旁睡了一整夜?!

站在床鋪旁,傅采依再也沒心情躺回床上去。

不過,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張繼之一會兒,她發覺,沉睡中的他看起來頗讓人喜愛,至少沒再板著一張老K臉。

想起每次他總是訓她,傅采依的心中生起了惡作劇的念頭。

她轉身走到梳妝台前,取來新買的睫毛膏,是那種宣稱可以將睫毛變黑、拉長,讓人看起來像洋女圭女圭一樣的,她慢慢地前進,爬上床鋪,躡手躡腳地坐到他的身旁。

當這雙眼搭上又卷又翹的睫毛,會是何模樣?

傅采依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未免吵醒沉睡中的人,她趕緊抬起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待笑聲完全吞回肚子里,她放下捂嘴的手,輕手輕腳地抽出睫毛膏,準備來堂免費的彩妝教學示範,誰知握著睫毛膏刷的一手才靠近張繼之的臉龐,他的眼楮立刻無預警地張開來。

啊——

傅采依差點尖叫出來,手一松,原本握在手里的睫毛膏滑落,心想,糟了,這下被子和床單全毀了。

然而,下一秒,那個原本緊閉著雙眼沉睡的人,反應出奇地快,伸手一撈,居然接住了睫毛刷,並且翻起身來,雙眼緊盯著落在大掌中的小小刷子看。

「睫毛膏?」張繼之的眉心蹙起,明白了她的欲意。

傅采依嘿嘿地干笑兩聲,從他的眼中看不到氣憤也讀不到怒火,但越是這樣,表示越危險,她認識他可不是一兩曰了,再不快快閃人,恐怕就來不及了。

一躍起身,她站在床鋪上,轉身就想跳下床。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張繼之眼捷手快地逮到她,一手箝住她的手,一手往腰間一攔,下一秒,她背脊落在床鋪上,身上壓著個人,兩人的身體煽情地貼在一起,連氣息都亂了。

而睫毛膏或許是被拋上後才又落下,嘻地一聲,落到床鋪外幾步的地上,溢出了些許黑稠的液體,一會兒後肯定得費一番心力打掃。

「你想幫我涂睫毛膏?想把我變成什麼模樣?」張繼之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臉上,讓她臉蛋羞紅。

「誰、誰、誰說我要涂睫毛膏了?我只是……只是拿起來看看而己呀,想著,或許一會兒出門時會用到!」傅采依嘴硬地說,順便伸手推了他兩把,企圖將他推離。

然而,他卻不動如山。

「你的睫毛己經夠長、夠卷了,應該不需要用睫毛膏了。」張繼之的氣息紊亂,看著傅采依的目光中多了兩盞熾烈火焰。

傅采依看著他眼中耀動的火光,心里更急了。

「喂,張繼之,你快起來,壓著我干嘛啦!」

她的雙手在他的胸口一陣亂推,卻適得其反,似兩只到處亂模的手,四處煽風點火。

目前的情況己經夠糟了好嗎?她的手還到處亂模,難道真將他看成了無欲的聖人?

他自認,他可不是。

「噓,你先安靜一下,手別亂模。」

他急著欲抓住她的雙手,她卻像泥鰍一樣閃躲。

「你趕快起來,我的手就不會推你的胸口。」

她的雙手左閃右躲,兩人的動作一滑,叩地一聲響起。

傅采依疼得皺眉抗議︰「喔,你撞我的額頭干嘛啦?」

張繼之也同樣不好受,「難道我就不疼嗎?」說著,他想起身,沒想到身下的傅采依也不安份,直直地撞進了他的胸口,這下痛得整張臉瞬間皺了起來。

也還好動作夠快,他雙手抓住她的雙肩,才免去了她又跌回床鋪的命運。

「你還好吧?讓我看看。」

傅采依真想槌他、打他、捏他、踢他,但談何容易呀!

她噘起嘴,生氣地想開口罵他,誰知鼻間全是他的氣息。

他離她很近,近得可以感覺到他的每個呼吸。

張繼之急著檢查她有無撞傷,本沒多想,但見她臉蛋爆紅,才發覺自己的一手不知何時己輕落在她的臉龐,微微托高了她的下顎。

一切皆出于本能,好似氣氛到了,事情就自然地發生,他的唇輕輕地降下,輕如微風一樣地拂過她的,而後輾轉難舍,急切得猶如暴雨。

一切都迷亂了,兩人一起深陷、一起沉淪,直到門鈴聲大作,一下子轟醒了擁吻的兩人。

傅采依依舊紅著臉,羞赧著。

張繼之輕咳了聲,急忙忙松手放開她,躍下床鋪。

「我去開門!」

或許是走得太急,他甚至忘了該先拉整好衣衫。

傅采依傻愣愣地坐在床鋪上,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他走出房間,才匆匆想起,這是她的住處耶,他去開門干嘛?

匆匆起身,她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沖出房間,跑過客廳,來到玄關,卻見到門是開的,門里門外的兩人男人神色僵硬地站著,彼此互視。

「張……繼行?」他來干嘛?

而她的這一聲叫喚,如一記疾雷閃過天際,一下子轟中了門外的人。張繼行渾身一震,目光跳過自己的兄長,一下子落到傅采依身上。

她的衣衫不整,嘴唇嫣紅,臉上明顯有著過度興奮而殘留下的紅暈,不難想象,在他按了電鈴前,他們在屋子里可能發生了何事!

張繼行一向陽光的笑,于瞬間消失無蹤,俊顏上淨是沉郁,壯挺的身軀不自覺地往後退開一步,蠕動了幾下唇瓣,終于擠出了聲音。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改天再打擾!」說完話,一個轉身,他大步離去。

他們到底還要隱瞞他多久呢?

一個是他的親哥哥,一個是他從高中起就朝思暮想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撥電話到她的公司,听說她感冒請假,他急忙忙趕來探病,撞見了這一切,他們到底還要隱瞞他到何時?

「張繼行、張……」傅采依愣了好幾秒,匆匆回神後才想到,張繼行可能誤會了,于是她急著想踏出門去追人。

張繼之攔住了她,一個反身順道將門給拉上。

「別去追繼行了!」

「為什麼?」

張繼之雙目緊凝著她,眸光幽深得似兩汪潭,她就要溺死在深邃的幽潭里。

「就算去追回來了又如何?難道你要跟他解釋我和你什麼關系也沒有?我們什麼事也沒發生?那有何意義?讓他不死心,繼續將心放在你身上?還是要告訴他,我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方才的吻,在更之前的吻,什麼都不是?什麼也不是?」

說完,張繼之顯得有些沮喪,沒再多看她一眼,一個轉身,大步走進臥房,出來時,己拉好了衣衫,西裝掛在手臂上。

越過她身旁時,他的腳步略頓。

「再休息一天吧,你的燒剛退,我昨夜己經幫你跟蘇跖遠說過了。」朝著她看了看,心有不舍,但他還是轉身離去。「多休息,晚一點我再來看你。」

門板在傅采依的身後拉開,又緩緩地合上,他消失在門前,室內又安靜了下來,只剩她一人,還有一顆連自己也不懂,紊亂不己的心。

莫妹仙急匆匆趕到張家,門鈴才響起了幾秒,周媽己匆匆忙忙趕來開門,一見到門外的她,周媽大大松了口氣。

「繼行呢?」莫妹仙著急地打斷了她的話。方才電話中,不是說張繼行幾乎毀了半間屋子里的東西,而且抱著一大堆的洋酒,進臥房中去猛灌?

「二少爺在他自己的房間里。」周媽邊說邊引著莫妹仙一同進屋,加快腳步走過前院,進入玄關大廳,上到張繼行位于三樓的臥房,三樓是這一、兩年內才加蓋的,一切都很新。「太太出國去了,別說聯絡,連什麼時候回國都沒說。至于大少爺,他的手機又不通,所以莫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只能找你呀,也不知二少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說著,兩人己來到房門前,莫妹仙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周媽一笑。

「沒關系的,周媽,這里有我,讓我照顧他就好,你先下樓去吧!」

周媽朝她看了看,又朝著臥房門板看了許久,搖頭微嘆,才轉身下樓。

張家對莫妹仙而言,一點也不陌生,尤其是高中之後,她和張繼行可說是像極了同性的朋友,他如意,她陪他;他臝球,她陪他;他歡笑,她陪他;他失意,她一樣陪他,曲指算算,己有數年光陰了,就連這屋子增建三樓,他打算將臥房搬到這樓層時,還是她陪在身旁。

莫妹仙知道,張繼行從不這麼喝酒,糟蹋自己的身體,除非是特別高興,或是特別沮喪的時候。

而高興是不會摔東西的,所以扣除掉高興這個元素,就只剩沮喪。至于是什麼原因令他如此沮喪呢?怕是得見到他,才能得知。

看著門板,又深吸了一口氣,她抬起手來,在門板上敲了幾下。

「繼行,是我,莫妹仙,我可以進去嗎?」

該感到榮幸嗎?至少張繼行沒讓她等太久,也還歡迎她這個朋友。敲門聲落下不久後,門開了,張繼行站在門後,不知己喝了多少酒,酒氣沖天,臥房里亂成一片。

「嗨,莫……妹……仙……」他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莫妹仙眼捷手快的上前攙扶他,「你怎麼了?什麼大事讓你喝成這樣?」

張繼行倚在她的身上,任她攙著。

「我很好呀,能有什麼事?」

莫妹仙見他早己站不穩,隨意用腳將門踢上,扶著他,來到床邊。

「你先躺下吧,別再喝了,有什麼事都等你酒醒之後再說。」

張繼行在床上躺平,靜靜地看著她為他月兌去腳上的鞋,為他拉好身上的被,又轉身準備收拾一地的狼藉。

他忽然伸出一手,拉住她。

「別忙了,陪我坐一下好嗎?」

莫妹仙全身輕輕一顫。

「你醉了,等醒了,我們再談。」

張繼行拉住她的手,怎麼也不肯松開,甚至順勢一拉,將她拉落在床,一個翻身,以身體的優勢壓住她。

「妹仙,他們都騙我,大家都騙我,我只剩你了,你會騙我嗎?如果有一天,連你也騙我的話,我會不知道該怎麼辦。」

被壓制于身下,莫妹仙的心跳得又慌又亂。

「放心吧,我永遠不會騙你的。繼行,你先讓我起來吧!」

「不!」

或許他是醉了,醉得讓他覺得現在的她好迷人,他不想松手,怕連她都失去。

「我恨傅采依,更恨我哥,他們既然在一起,為什麼不肯早早說明?竟讓我成了白痴一個!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對傅采依朝思暮想。我是大笨蛋,我是笨蛋,我……」說到激憤處,他竟開始賞起自己巴掌。

莫妹仙心疼地抓住他的手。

「不,你怎麼會是笨蛋呢?你一點也不笨呀,別因為他們的關系就否定了你自己呀,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最好的、最強的,從高中時起,至今不變,永遠也不會變!」

「莫妹仙……」張繼行感激地看著她。

仰躺在床鋪上,莫妹仙融化在他的眼神里,而後一切都如同夢境一樣的發生,張繼行壓低臉吻上了她,從細細的低吻,到如暴雨般瘋狂的掠奪……

多年前,他早竊取了她的心;多年後,他又擁有了她的身體。只是,不知得等到何時,他的身心才能完全屬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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