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害成夫君 第八章
第八章
大批出現的錦衣衛,頃刻間呈包圍之勢,將客棧前後左右都堵住了,震動的馬蹄踢踏聲,也將客棧里的百姓從床上驚醒。
錦衣衛來勢洶洶,全都騎著快馬,點亮的火把將客棧里里外外全部照得大亮。
一列錦衣衛闖入客棧大堂,訓練有素的四散開來,把樓上每間房里的人全部叫出來,一個不落地命令到樓下大堂里集合。
掌櫃匆匆忙忙趕出來時,連鞋子都穿錯腳了。睡夢中的眾人從床上被挖起來,被趕到大堂時,人人臉上是驚慌失色,對錦衣衛的包圍陣仗感到害怕,不知發生了何事。
客棧外頭火光大亮,客棧內的錦衣衛也點燃了燭火和火把,將客棧每一個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晝,一眼便能看清,毫無疏漏。
一樓大堂集合的百姓全都戰戰兢兢,人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錦衣衛來查什麼人?又不知是誰找死,居然讓錦衣衛大費周章地出城,跑到離城百里的客棧來抓人?
肅立兩列的錦衣衛手持繡春刀,面無表情地站著,似乎在等待什麼大人物出現,主持這個嚴肅的局面。
不一會兒,那大人物出現了,他亦是一身的錦衣衛飛魚武服,身姿挺拔高大,步履沉穩地跨入客棧。隨著他的出現,大堂里的氣氛好似一下子更為沉重肅靜,籠罩在一股無形的威壓當中,壓得每個人心驚膽跳,尤其是大堂人群里的一名瘦小男子,幾不可查地輕輕顫了下。
這名瘦小男子便是苗洛青扮的,她此時身著男人的衣裳,臉上已經換了一張面孔,肌膚微黃,嘴邊還留了胡渣,而幫她易容的人,正是站在她身旁的易。
錦衣衛突然出現,讓苗洛青恍然大悟,原來易突然在半夜點她穴道,是因為要給她易容;他月兌光她的衣,是要給她換上男子的衫袍。
她猜,易怕是早有準備應付這樣的突發狀況,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她易容,換了一個身分,因為她身上的衣衫、褲子,完全符合她的身形。
其實易大可直接告訴她緣由,她會配合,因為她也不願被錦衣衛帶走。
易似是看懂她眼中的疑惑,回了一句。
「避免你乘機逃走。」所以他才會不由分說點了她的穴道。
苗洛青心中大罵,原來易除了要防範冉疆抓到她,也要防她趁此月兌逃。這男人果然心思縝密,一次防了兩手。
他點她啞穴,便是要她當啞巴。畢竟他雖能改變她的容貌,卻無法改變她的聲音。不得不說,易的易容術的確高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她易容成另一張面孔。當她看到銅鏡里的陌生人時,還真嚇了一跳,只希望這副容貌能瞞得過冉疆的眼。
大堂里的人被上前的錦衣衛吆喝,命令他們排排站,這是打算一個一個查了。
苗洛青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易。
易此時面無表情,十分淡定,瞧不出一絲慌張,可這一回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無法平靜下來。
光是冉疆追來這個事實,就叫她心頭忐忑不安。
都已離開五日,她本以為這一回是真的離他遠遠的了,才剛放下心,哪知這男人就蹦了出來,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前幾世,她還沒走到這一步,也沒有走得這麼遠,根本拿不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隨著冉疆一步一步走過來,越來越靠近,她的心跳也跟著越跳越快。
苗洛啊苗洛青,你要冷靜,你現在易了容,冉疆認不出你,千萬不能自亂陣腳,被他瞧出破綻來。
想到這里,她悄悄地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終于,冉疆來到她面前,當那一雙利眸落到她臉上時,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在這一刻停止了。
那道精銳的目光掃過她臉龐,好似在灼燒她的肌膚,令她有想逃的沖動,但她必須忍住,絕不能被他瞧出異樣。
「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冉疆沉聲質問的聲音,總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
「回官爺,我這位小兄弟是個啞巴。」一旁的易出聲代答。
「喔?」冉疆挑眉,看了一旁的易一眼。
「怎麼啞的?」
「小時候大病一場,壞了嗓子。」
此時的易是文人打扮,一張斯文秀氣的臉活像個老實的書生,連聲音都與原來不同,更與藥商不同。
冉疆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幾眼,便移動腳步,往下一個人而去。
苗洛青依然垂首斂目,但心頭卻是重重地吁了口長氣。對于易的應變能力和謹慎,不禁更高看了幾分。
她就站在冉疆面前,可冉疆卻認不出她,只盤問了幾句,便不再看她,這感覺實在決意。
頭一回她覺得自己佔了上風,把冉疆耍得團團轉。
冉疆一個一個審問,到各樓各屋搜查的手下們也一一向冉疆回稟結果,找不到任何可疑之人。
清查完畢,冉疆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出客棧,隨著他的離去,原本盤踞在客棧各處的錦衣衛也一一收隊。
轟隆隆的馬蹄聲再度響起,漸行漸遠,很快的,便只剩下一團塵煙,走得利落而干脆。
錦衣衛一走,原本死氣沉沉的客棧大堂又恢復了吵雜的人聲,眾人虛驚一場,臉上各自露出慶幸和放松的笑容,嘴里也沒閑著,開始彼此探听八卦,不知錦衣衛在抓什麼人,如此大陣仗的追到了城外?
苗洛青臉上也是笑著的,她忍不住瞧了易一眼,而他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回過頭捕捉到她的視線。
兩人對視一眼,她很快移開,回到樓上的客房,進了屋,听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易也跟進來了。
關了門,她立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易望著她,那雙美眸在他的巧手下,被易容成單眼皮,卻掩蓋不了那眼瞳里的光輝,如此生氣蓬勃,如此期盼。
他沉吟了會兒,伸手一點,將她的啞穴解開。
苗洛青感到喉頭一松,那被壓制的滯悶感消失了,不過剛恢復時,還有些干啞。
她倒了杯水潤喉,清咳了幾聲,這才開口。
「咱們何時出發?」
對于冉疆的出現,她余悸猶存,早走早好,省得夜長夢多。
他瞧出她想早點離開的心意,淡道︰「現在就走。」
「好。」她舉雙手贊成,不禁對他露出這一路上最誠摯的笑容。
易將她的笑容收入眼底,卻是面色淡然,只有墨眸里藏著不容人察覺的深幽。
「準備好就上路。」
他轉身出屋,留給她一人打理自己的空間。
其實苗洛青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這一路上,用的、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易為她準備好的,她什麼都不必做,就是跟著他而已。
她走出房門,易在門口等她,見她出來,他便轉身下樓。
她跟上前,低聲要求。「解開我的穴道,武功被封住,讓我很不安。」
易的腳步頓了下,又繼續向前走,沒作任何答復。
苗洛青不死心,又央求道︰「路上若是有個萬一,我也好自保,剛才若是被發現了多危險,我連幫都幫不了。」而且也逃不了,這對她實在太不利了。
見他沉默,她再接再勵地說服他。
「你武功這麼高,又有這麼多手下看著,根本不必擔心我逃走。」
易終于停下腳步,轉過臉,垂眸望著她。
「你想逃?」
說了這麼多,他只抓住這句重點,盯著她,像是要看透她的想法。
苗洛青低罵了聲,臉上卻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又沒做錯什麼,為何要逃?」她絕不承認,一路裝到底。
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臉朝前方,再度邁開沉穩的步子。
「不必,我會護著你。」
苗洛青心中暗罵。他也不可能護她一輩子,更何況,若是被組織發現她有離去之意,到時候他又怎麼護她?
他們倆都是組織訓練出的棋子,只能听命殺人。而對待一顆背棄的棋子,組織只會消滅,不會放生。
苗洛青思忖著,靠別人不如靠自己,不出三日,自己必能運功沖破穴位,到時候,她一定要找機會離開。
她如此暗暗盤算,只可惜,她不曉得自己連三日都等不到,就等來又一次的危機。
上了馬車後沒多久,就遇土了劫車的盜匪。
在刀光劍影下,易一手摟住她,另一手將一名試圖闖上車的盜匪徒手震開,在車廂被刀劍擊碎前,他抱著她,破車而出,騰空躍起。
對方人馬不少,那些扮成家僕的刺客為了對抗這些盜匪,不得不用真功夫去打,一個個抽出藏在布里的刀劍,卻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哨聲,讓這些盜匪突然退開,同時以包圍之勢,將馬車四周圍成死路。
他們將臉上的蒙面一扯,月兌掉身上灰黑色的匪衣,露出了真面目,也露出穿在里頭的大紅飛魚袍。
錦衣衛!
苗洛青渾身劇震,驚愕不已。這些盜匪竟是錦衣衛扮的,他們埋伏在此,就等著他們!
她轉頭看向易,瞧見他繃緊的下巴以及陰暗的臉色,心中暗叫不好,看來這事已超出易的預料,他沒有退路。
錦衣衛中,一人策馬上前,此人正是他們的領頭冉疆,正冷冷地盯著他們。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前世的惡夢總是以不同形式糾纏著她。因為恐懼,她不由自主往後一縮,而這個小動作,卻被冉疆凌厲的目光給掃到,令她僵住身子。
雖然兩人隔著不算短的距離,但他的視線牢牢鎖住她,那深沉如刀的銳目似是看透她的偽裝,連易容都無法擋住他精明透澈的眼。
他從馬背上輕功一躍,踏空而來,如大鷹獵殺,朝他們撲來,速度快得驚人。易也不再隱藏,迎戰而上,殺氣如虹,猛然迸發。
兩個男人在空中掌力相擊,內力踫撞,兩股威壓沖擊之下,形成一圈龐大的氣網,朝四周震開。
苗洛青因為內力被封,一時被震得往後跌開,倒在地上,頓時感到胸口氣血上涌,差點要吐出一口血來。
她抬起頭,當兩個領頭的男人斗上時,兩方人馬也同時交手,刀光劍影,兵鳴馬亂,頃刻間,已是修羅戰場。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她當機立斷,爬起來轉身就逃,趁亂時搶了一匹馬,跳上馬背,扯住韁繩,腳下用力蹬著馬肚,迅如箭發,駕駛而去。
她只盼著那兩個男人能斗上一陣子,無暇管她,那麼她就有機會逃出生天了。
她策馬奔了一會兒,便听到後頭有馬蹄聲,回頭一瞧,有三名錦衣衛正策馬緊追在後。
她緊抿唇瓣,回過頭,更加奮力踢著馬肚,加快速度。
突然,後頭哨聲傳來,她座下的馬兒听得主人的哨聲,猛然煞住,這突然的變故,令她猝不及防,身子朝前飛去,眼看就要重重跌落在地,猛然腰間一緊,一個力量拉住她的墜落之勢,身子踫地時,只是輕輕一躺,並未讓她重創。
苗洛青低頭一看,她腰間被一道長鞭給卷束,抬頭一瞧,鞭子的另一頭牢牢握在為首的錦衣衛手上。
她這時才看清,這人是冉疆的心月復黃錦。
她坐在地上,看著黃錦下馬,朝她大步走來,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起來。」他命令。
苗洛青眼神一黯,以她目前的狀況,根本打不過三名錦衣衛,掙扎亦是枉然。
她垂頭喪氣地起身,沒有任何抵抗,被他們押回去。從頭到尾,她都低著頭,臉上是一片絕望之色。
到了這時,無謂的抵抗只會換來更殘忍的對待,所以她只能順著他們。
黃錦將她帶到一輛馬車上,三人在馬車四周看守,沉默地等待著。
苗洛青多麼希望這一刻的時間能夠停止,她害怕見到冉疆,害怕他勾著殘酷狠戾的冷笑,笑她的不自量力。
這幾日的輕松快活,好似只是一場短暫的夢,夢醒了,她還是落到他手中,命運依舊又走回原來的路,她仍然逃不過宿命。
大約是精神緊繃到一個程度後,她已經麻木了,就這麼呆呆地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車簾一掀,一道如電的目光鎖住她,她麻痹的心還是因此而顫了下。
她抬頭,瞧見冉疆冰冷的眼神,接著他緩緩上前,隨著他渾身威壓襲來的,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易他們都被殲滅了嗎?像易那樣手段高明的人,也一樣敗在冉疆手上?冉疆這人簡直就是個魔鬼。
當他的手向她伸來,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死前,她連反抗的意願都沒有,只恨不得他給自己一個痛快,不要折磨太久。
然而,她料錯了。
她只感到臉上一輕,冉疆將她臉上的易容給撕下。
因為時間緊迫,當時易只求能暫時蒙混過關,所以臉上臨時的易容貼得並不牢,並不需要用繁復的藥水卸去。
從冉疆沉怒的眼神里,她知道自己的面目已經顯露出來,所有計謀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冉疆伸手禁錮住她的腰,如同大鷹攫住了鳥。她不敢妄動,也不敢掙扎,怕他殘忍無情地折斷自己的翅膀。
馬車駛動,車廂內一片沉默,她能感受到他渾身的血腥戾氣,她知道,他最恨背叛,這一回,他要如何弄死她呢?
她渾身冰冷,額角突突地跳著,胸口一片滯悶,呼吸困難。
終于,她壓不住血氣逆涌,一股腥甜沖上喉頭,吐出了血。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黑暗。
她很想就這麼昏死過去。
只可惜,冉疆不允,他不知給她聞了什麼,讓她從昏沉中被弄醒了。
錦衣衛擅長嚴刑拷問,更擅長如何把昏死過去的人再弄醒,苗洛青就是這麼被弄醒的。
一睜眼,她就對上令人畏懼的冷眸。
冉疆正盯著她,也不知他盯了多久,她只是僵著不動,發現自己已不在馬車上,而是在一間屋子內的床上。
她知道,他這是要對她嚴刑逼供了,雖然她絕望如心死,但事到臨頭,她還是怕了。
他的手一動,她便立刻想往後退。
「別動。」他擰眉警告。
明知掙扎無用,但她忍不住,因為他吃人的眼神,彷佛要生吞了她。
「你想干麼?」她嚇得簌簌發抖。
他忽而笑了,伸過來的手似刀鋒冰冷,貼著她的肌膚,冷得她打顫。
「乖乖听話,把衣裳月兌了……」他的聲音好似惡魔在耳邊低語,令她害怕。
她搖頭,緊抿的唇瓣已無血色。
似是不容她拒絕,他一手禁錮住她掙扎的雙腕,另一手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她一看,便知這把小刀足夠銳利,稍稍一劃,便能對她剖肚開腸。
「不,求你……」她無助地低泣,驚恐的淚光濕了眼。
刀身已然貼在她的胸口上,利落地劃開一道口子,不過兩三下,她的衣襟被剝開,露出肚兜,而他的動作沒停,將她的肚兜除去。
冉疆盯著她,眼神一黯,打量了下,接著又將她的身子轉過來,讓她背朝上,再用刀子將上衣切開、剝去,瞧見背上的繃帶已浸了血,幽暗的眼瞬間染上戾氣。
「該死。」淡漠的兩個字,彷佛是死亡的宣判,令她連最後一點掙扎都放棄了。苗洛青心想,死就死吧!死了之後,說不定又會重生,重生後又是一條好漢……
「是我的疏忽,若非我大意,必不會讓你被人擄了去,遭這種罪。」
咦?
听到這句話後,她原本緊閉的眼倏地睜開。
「你背上的劍傷又裂開了,必須重新上藥,可能有點疼,忍著點。」
這聲音恁地溫柔,掌心撫背的動作極輕。
她沒有被剖肚開腸,那把小刀只是切開她的衣,好方便除去。他這麼做,是要察看她的傷,重新上藥。
苗洛青現在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原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有預期中的酷刑,只有背上那輕柔撫模的動作,在一點一點地為她處理傷口。
由于她趴著,所以沒瞧見冉疆臉上的心疼,當他把她背上的繃帶仔細除去時,已經干涸的血漬將繃帶黏在傷口上,剝開時也帶起一些血肉,這景象活似有人在割他的肉、吸他的血,令他緊蹙的眉皺得嚇人。
他冉疆的女人,竟在他的護佑下被人劫走,一路顛簸,傷口又撕裂,再度惡化,那白女敕的肌膚就這麼被人如此踐踏,他恨得想血刃對方。
他小心地為她清洗傷口,動作極輕,生怕弄疼了她。
此時苗洛青的驚訝早已蓋過疼痛,本以為山窮水盡疑無路,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冉疆以為她是被人劫走的,沒發現她是自己逃跑的。
是了!她逃走後,又被易劫持,一路上都是任人擺布,冉疆一路循線追查,便會理所當然地以為她是落入賊人手中。
他不是來抓她,而是來救她的!這個認知,讓她的心跳好似又復活了,腦子也靈活了,整個人又生起了希望。
她的命尚未走到盡頭,他不會殺她,她活下來了!
冉疆將她背上的傷口處理完後,發現她從頭到尾都沒喊一聲疼,不禁感到欣慰。早知這丫頭有一股 勁,明明如此柔弱,卻硬是不喊一聲疼,讓他既欣慰又心疼。他彎,氣息來到她頸窩處,嗓音多了些磁性。
「別擔心,回京後,我會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來醫治你,絕不讓這漂亮的背上留下一絲疤痕。」說時,輕輕在她肩上印下一吻。
他這番溫柔的安慰,她卻沒一點反應。冉疆一愣,仔細一瞧,恍然大悟,繼而失笑。
這丫頭居然睡著了,難怪沒一點動靜,瞧她眼睫上還沾著幾顆淚珠,怪可憐的。
冉疆心頭一軟,慢慢將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收進自己的臂彎里,同時他的唇,也輕輕印在她的臉上。
「睡吧,有我在,必不叫任何人再動你分毫。」
他說得深情,可惜這番感人的對白,苗洛青是一個字也沒听到。
她累極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被逼到一個緊繃的極限,一旦放松下來,再也支撐不住,索性睡他個不省人事。
接下來,任何天塌的事,都等她睡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