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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門小懶蟲 第十九章 大事底定風光出嫁

傅明煙一邊看著幾案上的棋局,一邊看著不時走到書案前面的莫靖言,忍不住撅嘴,真是可惡透了,既然嫌棄她,不足以當他的對手,不要跟她對弈啊,何必用這種邊下棋邊干活的方式羞辱地?

「怎麼了?還沒想清楚如何下嗎?」莫靖言重新回到傅明煙對面坐下。

「我最討厭下棋了。」雖然武陽侯府不敢再輕舉妄動,但是爹此趟隨行的親兵不多,因此皇上召他進宮,只能將她送到南寧候府的莊子,由莫靖言保護她。

「我知道,可是以後你要常常陪我下棋,你還是趕緊適應。」莫靖言隨即伸手模了模她的頭。「乖。」

「我不乖。」傅明煙嬌嗔的一瞪,但還是乖乖的落子。

莫靖言對她勾唇一笑,從棋盒拿起一顆白子輕松落下,然後又起身去看輿圖。

傅明煙忍無可忍了,跳下軟榻,咚咚咚的跑到他身後,往他背上一跳,一下子捶打他一下子發狠的扣住他脖子,「你這個可惡的像伙,就知道欺負我!」

莫靖言忍不住笑了,兩三下就將她撈到前面抱著,「你要我抱就說,何必說我欺負你?」

「誰要你抱。」

傅明煙掙扎的想下來,可是他抱得更緊,最後索性低頭吻住。

前一刻明明氣炸了,可是下一刻她已經化成一灘春水,兩人唇舌抵死糾纏,莫靖言不得不半坐在書案上,以便支撐住兩人。

許久,兩人終于分開來,額頭相抵,莫靖言近乎呢喃的道︰「你別挑逗我,我對你可沒有坐懷不亂的本事。」

傅明煙羞紅了臉,「我哪有挑逗你?」

「不是挑逗我,干嘛撲上來?」

「我是氣壞了。」傅明煙懊惱的論起拳頭捶他一下。

「我以後要常常惹你生氣,就能常常享受你的挑逗。」

「你這個壞像伙!」傅明煙越握越大力,可是落在他身上跟小貓撓人似的。

「誰教你如此可愛,忍不住就想對你使壞。」莫靖言又飛快的在她唇上親一下。

「……放我下來。」她認輸了,嘴皮子就是沒人家的不知羞。

難然舍不得,但是還有正事,莫靖言順從的放她下來。

傅明煙實在不想下棋,索性找件事轉移注意力,而書案上的興圖很自然的成為目標。

「你干啥一直盯著這張興圖?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武成嶺及周邊的輿圖,皇上發現某人很可能在那兒囤兵,便派了探子上去查明沒想到剛剛靠近就遭到暗器算計,中了噬心之毒。」

傅明煙頓時明白了,「這就是你去藥王谷找紅艷果的原因。」

「對,難然還未證實,但是我們幾乎確定是宣王在那兒囤兵。」

「皇上想派兵滅了那些私兵是嗎?」

「這是當然,不趕緊解決這兒的囤兵,一旦養肥養壯了,一個小小的禍患就變成禍國殃民的大災難。」莫靖言輕輕敲著與圖,苦惱的蹙著眉,「問題是,想派兵滅了那些私兵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宣王勾結齊國,朝廷的軍隊攻上去,宣王的私兵可以撤退到齊國,待朝廷的軍隊走了他們再回來。」

「那就堵住他們撤退到齊國的出路啊。」

「如何堵?宣王的私兵可在齊國通行,我的黑騎隊可沒有,說不定齊國正等著我的黑騎隊送上門。」他的黑騎隊早就被各個鄰國盯上了,戰場上光明正大爭高下他可不怕,但是就怕有人搞鬼。

傅明煙歪著頭想了想,兩眼一亮,「若是你的黑騎隊變成商隊呢?」

莫靖言微微挑起眉,「商隊?」

「對啊,大梁的商隊不是只要有通行證就得以自由進出齊國嗎?」

略一思忖,莫靖言點了點頭,「難然扮成商隊麻煩了點,但是大梁和齊國簽了協議,商隊必須受到朝廷保護,不過就怕齊國下黑手,弄出一個盜賊搶劫商隊,我們就是跟齊國抗護也于事無補。」

傅明煙看著與圖,很快就有一個想法在腦子成形,「若是能繞到其他地方偷偷溜進齊國,這個問題是不是就解決了?」

「繞到其他地方?」

「是啊,雖然統遠路辛苦了點,但是扮成商隊就不容易引起懷疑,當然,這會遇到一個難題,你們不熱悉齊國進出武成嶺的通路,一個不小心就會有漏網之魚。」

「派兵上武成嶺之前,我們會事先派斥候探路,掌握齊國進出武成嶺的通路,保證他們一個都逃不出去,只是繞到其他地方也不能走太遠了。」長途跋涉是作戰大忌,因為單是糧草的供應就有困難,更別說以商隊掩飾身分,行動上多有限制。

「你就近找找看,附近有沒有哪兒適合借道。」

莫靖言靜下心來尋輿圖,目光很快就被藥王谷吸引注了,「我怎麼忘了這兒呢?」

傅明煙探頭一看,很快就明白了,「只要熟悉藥王谷,藥王谷確實是進入齊國最隱密且最快速的通路,不過要通過藥王谷很難不驚動藥王莊,必須讓藥王莊站在朝延這邊。」

「藥王莊只怕早就站在宣王那邊了。」

對此傅明煙一點也不訝異,「藥王莊野心勃勃,想拿個從龍之功再保藥王就百年事業,這不難理解。」

「若想要藥王莊閉嘴,只能殺個措手不及。」

「嗯,最好同時采取行動,藥王莊閉嘴,宣王的手腳困住了,而齊國那邊得不到消息你的黑騎隊扮成的商隊才不會引起注意。」

「這事得好好琢磨,還要跟皇上商議。」莫靖言隨即喚來凌子肅進宮遞消息,便拉著傅明煙繼續下棋。

傅明煙忍不住哀嚎,早知道不理他了,任由他對著興圖傷腦筋,這會兒他就沒心思狠狠的修理她。

莫靖言必須借道藥王谷,宣王的手上又有噬心之毒,傅明煙只好直接住在南寧候府的莊子,從早到晚待在制藥房練藥,包括各式各樣的解毒丸……

其實她想跟去,但是莫靖言不許,堅持不讓她冒險,而且黑騎隊有軍醫,人家還有功夫防身,她只好在自個兒擅長的事上幫點小忙,保證他們上哪兒都不會遭到毒害。

傅明煙搞不清楚自個兒究竟忙了幾日,總之,人家送多少藥材進來,她就做了多少藥丸,直到莫靖言拉著她出去太陽。

竹子園涼風習習,傅明煙冷不防的打了個哆嗦,「怎麼一轉眼天氣就冷了?」

「已經入秋了,皇上三日後會帶著皇家成員和四品以上的官員,以及他們的夫人、子女上肅州園場秋獵。」

秋獵可以說是大梁最重要的軍事大典之一,不過一開始官員的夫人、子女不在受邀之中,直至先皇單純的將軍事大典變成一場狩獵宴,家眷就被拉進來加入,當然,春心前動的男女藉此機會相看,秋獵成了秋游,還因此成就不少姻緣。

怔楞了下,傅明煙就明白過來,「皇上要藉秋獵困住宣王?」

「對,這是一個好機會,不僅是宣王,還有武陽侯以及那些暗中與宣王勾結的大臣。」

「他們會不會察覺到皇上的意圖,拒絕前去秋獵?」

「不會,秋獵是大事,並非皇上為了困住宣王他們弄出來的,且家人都在受邀之中,宣王一個人躲掉能做什麼事?再說了,秋獵的豐收象征大梁明年的國泰民安,皇上不會挑在這樣的日子對宣王下手。」

「原來秋獵還有這樣的意義,按你這麼說,我是不是也應該去參加秋獵?」

「你還在養病,文成侯夫人不會帶你去秋獵。」

頓了一下,傅明煙嘿嘿一笑,忘了自己對外宣稱身上的噬心之毒未解。

「皇上能困住宣王他們,但要定宣王的罪還是需要證據。」

「我已經逮住提供昭華長公主興安和郡主噬心之毒的中間人,並從對方的身上出齊王給宣王的信件,而我娘也策動昭華長公主咬出宣王。」

難然在她看來,昭華長公主就是個傻女人,但正是如此,這個女人不值得相信,「你確定昭華長公主會咬出宣王?她會不會轉身向宣王告狀?」

「她沒法子告狀,我們只知道武成嶺有囤兵,但並不知道主事者的身分。」

傅明煙明白了,他們對昭華長公主是說一半藏一半。

「昭華長公主對伯父已經死心了,要不,她可能下不了決心咬出宣王,當然,若非到了關鍵時刻,她不會站出來。」

「她應該是怕宣王真的成了事。」

「她以為宣王手上有噬心之毒,而藍大夫和你還沒法子解開此毒。」

傅明煙不屑的撇了撇嘴,「靠那種東西就想成就霸業,簡直痴人說夢,也不知道這個宣王在想什麼。」

「先皇只有六個兒子,論母族,宣王是最有實力爭奪龍椅的皇子,可惜雲家不知韜光養晦,宜王又善于鑽營結黨,惹先皇厭惡,宣王輸給皇上難免不服氣。這些年來雲家遭到打壓,門可羅雀,日子過得有夠憋屈,怎可能不生出歪心思?」

「總歸一句話——權勢惑人心。」

「好啦,我不在的時候,你乖乖待在子上,不可以亂跑,知道嗎?」雖然宣王和武陽侯應該不會再輕易出手擄人,皇上也會暗中派兵駐守在這附近,確保煙兒安全,可是他不在她身邊就放心不下。

「我索性跟我爹一起回西北,你覺得如何?」傅明煙實在不喜歡「不可以亂跑」這句話,來到京城之後,她好像被人家拱起來擺設的花瓶,廢物……

「伯父不回西北,皇上要伯父領兵滅了武成嶺的囤兵。」

「可是我爹說……」

「名義上是回西北,事實上是領了一隊金吾衛去了武成嶺。」

「金吾衛直接受命于皇上?」

「對,金吾衛沒有作戰經驗,皇上只好讓伯父領金吾衛上武成嶺。」

聞言,傅明煙不放心的皺眉,「金吾衛沒有作戰經驗,能對付得了武成嶺的囤兵嗎?」

「你要相信伯父。」

「我爹再厲害,下面帶著一群菜鳥,也翻不了什麼風浪。」傅明煙忍不住翻白眼,一夫當關,萬夫莫敵,這是發生在易守難攻的險要。

「菜鳥?」

「就是什麼都不會的生手。」明明已經在這里生活十幾年了,一個忍不住,她還是月兌口說了不該說的。

「金吾衛沒有作戰經驗,但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要不也不可能成為皇上手上最重要的武力,再說了,武成嶺的囤兵只有打劫商隊經驗,也沒有上戰場的經驗。」

「好吧,武成嶺的囤兵也是生手。但他們熟悉武成嶺,估了優勢。」

「沒錯,他們估了優勢,但伯父也不是沒去過武成嶺。」

「我爹去過武成嶺?」

「伯父年少時曾隨師傅游歷武成嶺,因而認識伯母,這也是皇上決定由伯父領金吾術政打武成嶺的原因。」

事實上最熟悉武成嶺的莫過于東北大營的將領,但是動用東北大營,宣王會立刻得到消息,東北大營離武成嶺不遠,宣王勢必盯緊了東北大營,只怕還在那兒放了眼線,因此衡量過後,皇上放棄調動東北大營的軍力,而是用了最不會引人注意的金吾衛。

「年少……那豈不是很久了,武成嶺早就變了個樣子了。」

「你放心、我會阿朗跟著伯父。」

傅明煙對阿期的神勇印象深刻,立馬松了一口氣,可是很快又想一件事,「阿朗跟著我爹,你怎麼辦?」

「除了阿期,我還有幾只鵗鷹,他們跟阿朗沒得比,但可以隨時跟阿朗取得聯系,必要時阿朗會迅速來到我身邊。」

傅明煙終于感覺到離別的時刻到了,「你何時離開?」

「南嶺的黑騎隊明日一早就到,今晚我就離開。」

「這麼快!」

「你為我準備的各種藥丸不是都備上了嗎?」

「我想再多做一點。」

「夠了,我有藥王谷的輿圖,通過藥王谷對沒有問題。」

「不過,你要如何藥王莊閉嘴?」

「皇上會以」宮中出現噬心之毒「出動暗衛拿下藥王莊,藥王還來不及察覺我的行動,黑騎隊已經穿過藥王谷。即便藥王莊察覺到什麼,宣王他們去了肅州圍場,金吾衛會攔下所有企圖送到他們手上的消息,若是順利,他們被拿下之前都不會意識到自個兒早就曝露了。」

皇上出手,當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但是若沒有仔細確認,她放心不下,如今她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傅明煙神情轉為嚴肅,「你答應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

莫靖言伸手將她摟進懷里,「我哪敢不小心?我們還沒成親。」

傅明煙右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大腿,「成親就可以不小心嗎?」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恨不得成親的日子就在明日。」

略微一頓,傅明煙小小聲的道︰「我等你回來,一回來,我們就成親。」

莫靖言歡喜的用力點點頭,將她抱得更緊。

傅明煙很討厭等待的日子,情況怎麼樣了?雖然皇上都安排妥當,可是事情未落幕之前,就是有九成把握也有一成的風險,要不,怎麼會有意外呢?

總之,如今她整顆心都懸在半空中,沒事就坐在房門外的門廊,等著師傅回來。

說到師傅,她就覺得很嘔,莫靖言管不了師傅,師傅當然是隨心所欲的出門行醫,原本她請求師傅帶上她,可是師傅不想浪費精力跟侍衛糾纏不清,堅持不幫她說情,害得她只能當望夫石……不,是望師傅石。

「師傅,外面怎麼樣了?」一看見藍采華,傅明煙立馬跳起來跑下台階。

「我都還沒喝水,你急什麼。」藍采華連停一下也沒有,直沖進房間,然後醫藥箱隨手一扔,拿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對著嘴巴灌下去。

傅明煙可憐巴巴的跟在後面,看著藍采華組魯的舉動,真擔心她會嗆到。

終于,藍采華解了渴,在榻上坐下。

藍采華用衣袖抹了一下嘴巴,整個人往後一癱,「不知道,你今日有沒有繡花?」

「……我哪有閑功夫繡花?」親事都還沒定下來就急著繡嫁妝,有必要嗎?她又不是迫不及待想嫁人。

「我明白,你沒有閑功夫繡花,但是有閑功夫坐在門廊等我。」

「……」

「妖孽世子一回來,你們就要訂親,接著成親,這會兒你不趕緊給未來的公婆納鞋底繡襪子,要等到什麼時候?你可別忘了,你一雙襪子要繡一個月。」藍采華越說越生氣,除了用毒、解毒,這丫頭真的什麼都是半吊子。

「其實我專心一點,半個月就可以了。」她的繡功不差,因為她必須包了師傅貼身衣物的活兒,繡得不好,師傅會退貨,所以每次做針線活,她絕對不打馬虎眼,相對的動作就很慢,真的是慢工出細活。

「興其等妖孽世子回來,再急急忙忙趕工,還不如趁著此時間得要發霉了,趕緊將你未來公婆的鞋子和襪子做好。」

「我這會兒哪有心情做繡活?」

「你若能專心做繡活,就沒有閑功夫胡思亂想,這不是很好嗎?」藍采華也急于知道如今是什麼情況,可是皇上他們還沒回京,皇城一如往常熱鬧喧嘩,完全看不出要發生大事的子。

「姑娘,有消息了。」紅英歡喜的快步走進來,「听說宣王已被皇上押下了。」

「只有宣王?」

「奴婢一番見皇上押著宣王走在最前面,就趕緊回來告訴姑娘,至于後面是什麼情況奴婢就沒瞧見,明日奴婢再進城打听。」

「這會兒不能進城打听嗎?」

紅英搖了搖頭,「如今只怕城門已關,禁止進出。」

「為何要關城門,禁止進出?」

「這是要防止有人趁機生事。」藍采華道。

紅英點頭附和,「雖然皇上拿下宜王,但不確定宣王有多少黨羽,其中是否有京營的人,深怕他們借機生事,案性先關城門,禁止進出,同時也可以防止傳送消息。」

「你知道莫大哥回來了嗎?」

「奴婢進來之前听陳侍衛提了一句,世子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我爹呢?」

「世子爺已跟傅將軍會合,他們應該會一起回來。」

傅明煙整個人放松下來,然後往後退了一大步,跌坐在榻上,「太好了。」

藍采華斜睨了她一眼,「我就說嘛,你專心做繡活,就沒有閑功夫胡思亂想,也不會自己嚇自己。」

傅明煙抗議的撇了撇嘴,不過什麼也沒說。

隔日,傅明煙就從陳運之口中得知整件事情過程——

武成嶺的囤兵一網打盡,皇上就以此為由在圍場拿下宣王和幾位大臣,其中也包括武陽候,隨後又從宣王府出不少罪證,加上昭華長公主和齊國中間人指證……總之,最後的罪名是勾結齊國意圖謀逆,不過台上顛然不想牽連太廣,攪亂朝堂,只是下令砍了幾個人的腦袋,至于他們的妻兒子女則是返回原籍,三代不可參加科舉。

至于藥王莊,雖然無法證明藥王莊參與謀逆,但是制成噬心之毒的藥材之一唯有藥王谷才有,皇上下令藥王谷收歸國有,不過租給藥王莊,換算白銀,藥王莊一年要上繳給朝延萬兩,這等于大大削弱了藥王莊的勢力。

許久,傅明煙只能擠出一句話,「人生無常。」

「武陽侯府的二公子可惜了。」藍采華幽幽的嘆了聲氣。

「父母不能選擇,父母之過,孩子只能承擔,還好皇上仁慈,性命終究是保下來了,等過了三代,出現優秀的子嗣,家族要翻身也不難,當然,若是他們不懂得借福,非要作死不好好過日子,想要重新光耀門楣,這就不可能了。」

藍采華同意的點點頭,人啊,一定要懂得惜福,身分地位已經高人一等了,還不滿意當然只能自尋死路。

「好啦,你還是趕緊繡花。」

傅明煙瞬間僵硬,從昨日到今日,師傅怎麼還在提繡花?

藍采華沒好氣的踢了傅明煙一腳,「還發什麼呆,趕緊納鞋底繡襪子。」

傅明煙只好可能兮兮的抱著籮與針線活纏斗。

傅明煙的針線越做越順手,不到三日就做出一只襪子,不過她的襪子比荷包還花俏,盛開的牡丹又顯麗又張揚,這送給婆婆合適嗎?

苦惱的看了半響,傅明煙決定再做一雙比較撲素的襪子,可是念頭一轉,過了好幾日了,莫靖言他們應該進京了,為何還沒回來?她做針線活的心思又淡了。

「咚咚……」

傅明煙歡喜的放下竹籮,可是一湊近窗邊,雙手不由得一顫,心跳猛然加速,怎麼突然緊張了起來?

「咚……咚……」

深吸一口氣,她推開窗子,袋瓜往外頭一探,見到一個絕美有若天人的男子站在門廊的欄桿外,腦海頓時涌上劉禹錫的《賞牡丹》——

庭前芍藥妖無格,泡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她終于懂了,為何這個男子可以美得讓整個京城都動了……明明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真面目,但上一次並沒有如此強烈的感覺……也許是少了那些花燈擾亂視線,他的美更為純粹,更為鮮活。

莫靖言勾唇一笑,伸手指著屋頂上面。

怔楞地回過神來,傅明煙明白的點點頭,然後掩上窗子,跳下軟榻套上鞋子,隨手拿了披風穿上,像只放出籠子的烏兒飛出房間,撲進莫靖言的懷里。

莫靖言帶著傅明煙登上屋頂,獵獵作響的夜風透著一股寒意,可是窩在莫靖言的懷里猶如抱著一個火爐,她只覺得很溫暖。

傅明煙如痴的看著莫靖言。雖然上一世看過的美男子無數,不管是加工還是未加工,但那些人跟自個兒一點關系也沒有,可眼前這個男人是屬于她的……

「看傻了。」若知道他的容貌對她如此有殺傷力,他應該早一點用這張臉接近她,迷得她神魂頭倒。

半晌,傅明煙仿帶在說夢話的道︰「明明是戰場上的殺神,怎能美得如此妖孽?」

「我的容貌跟我是不是戰場上的殺神有什麼關系?」

頓了一下,傅明煙搖了搖頭,「沒關系。」

莫靖言伸手遮住她的眼楮,「我的容貌不重要。」

「當然,若我真的在意容貌,你如何能走進我的心?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當一個男人生得比女人還美,他的本事再大,也會成為容貌的陪襯,頂著一張平凡的容顏,人家反而會看見他的才能。

莫靖言歡喜得唇角上揚,放開手,溫柔的在她左右眼上落下一吻。

張開眼楮,傅明煙故作苦惱的道︰「不過,你怎麼可以生得如此妖孽?」

「……」

傅明煙忍俊不住的咯咯咯的笑了,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爹呢?」

莫靖言故作懊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回道︰「因為很晚了,伯父索性回了文成侯府,明日皇上賜婚的聖旨到了文成侯府,伯父就會過來接你回文成侯府備嫁。」

傅明煙嚇了一跳,「皇上賜婚?」

「你是大功臣,但為了保護你,皇上不方便直接給你賞賜,只能借著賜婚將賞賜送到你手上,當然,這跟你應得的相距甚遠,不過我知道你不在意。總之,雖然我們成親的日子很急促,可是有禮部接手,你會風風光光的嫁給我。」

傅明煙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禮部接手她的婚禮……

「我們成親三日後回南嶺,待明年你及笄之前回京,我在京城給你辦及笄體,伯父會從西北回京參加你的及笄禮,至于藍大夫,若是你能讓她跟我們一起回南嶺那是最好,若她不願意,明年辦完及笄禮,我們可以去雲州看她。」

傅明煙好一會兒才找到聲音,「你都安排好了。」

「道是我的想法,若是你不喜歡,我們可以另外安排,對我來說,只要你開心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師傅應該願意跟我去南嶺,至少要確定我在南嶺住得習慣,她才會放心,不過她不會一直待在南嶺,她喜歡四處游歷行留,若是可行,你為師傅安排兩個女護衛,方便她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這事簡單,我再另外安排兩個丫鬟照顧藍大夫。」

「若是侍候人的丫鬟那倒不必,若是懂得下廚的丫鬟,師傅會喜歡。」

「好,我來安排。」

莫靖言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兩人十指交握,他很鄭重的道︰「煙兒,若我白發蒼蒼,容顏遲暮,我會依舊如此牽著你的手,傾世溫柔。」

傅明煙突然覺得很感動,眼淚無聲涌向眼眶,半晌,她點了點頭,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宣誓道︰「我也是,若我白發蒼蒼,容顏遲暮,我會依舊如此牽著你的手,傾世溫柔。」

莫靖言靠過去,深深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與她今生今世,相依相伴,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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