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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妃(下) 第六章

第十四章

「雖然你對星妃太不敬,但是你今日對上她的強悍,倒令我刮目相看。」送永和公主回宮之後,木顯榕對身旁的男人說道。

「你跟我母妃一樣,也認為我失言了嗎?」停下腳步,段頌宇看著她問。

「我爹說過,寧與千人好,莫與一人仇,沒想到你回大都不過短短數日,就跟公主與星妃娘娘交惡,縱使你是理直氣壯,也著實令我替你捏了把冷汗。」

「我明白,只是對她們毋需客氣。」他自在的牽起她的手,「反正就是簡單一句 善惡不同途!」

木顯榕試圖拉回自己的手,但段頌宇不認同的一個挑眉,用力的一捏她才如她所願的放開。

幾乎在同時,他們看到了不遠處的罕尹帕。

木顯榕的心一驚。方才那一幕,罕尹帕可有見著

只見她陰沉著一張臉,手中的馬鞭無意識的揮動著。

段頌宇的反應冷靜多了,他淡淡的瞄了對方一眼,「你怎麼還在這里?」

「等你。」罕尹帕直接說,「母妃雖說你已非吳下阿蒙,但在我心目中,你還是那個膽小怕事的家伙,只不過仗著有木將軍在一旁,所以虛張聲勢。」

「隨便你怎麼想。」俗話說得好,寧可同明白人打架,不可和糊涂人說話,所以他懶得浪費時間跟她耗,「讓開!」

看到他眼神的轉變,罕尹帕雖然心驚,但依然倔強的站著不動。

耐心用完,段頌宇長臂一揮,直接把她給掃到一旁。

罕尹帕踉蹌了一下,立即揚起手上的皮鞭,正要揮下,卻被木顯榕眼捷手快的拉住。

「公主,凡事適可而止!」她沉下了臉,「若這一鞭打下去,情況可會一發不可收拾。」

「為什麼連你也這麼幫他」罕尹帕實在氣不過。「卑人不可為主,他懦弱到在父王要他出戰月牙泉時自盡,這事若傳進父王耳里,他會有什麼下場,聰明如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緩緩的松開鞭子,對陰沉著一張臉的男人輕搖了下頭,木顯榕才看著憤恨不已的罕尹帕說︰「屬下不知道公主在說些什麼。」

「還想替他隱瞞?」她一哼,「我現在就去跟父王說!」

木顯榕還來不及反應,段頌宇便先出聲,「要說就去說,到時我見父王信你還是信我!」

罕尹帕抬頭瞪他。

「眼見為實,你是哪只眼楮看到我自盡了?」

「淨水沙洲的人 」

「堂堂一個茴月國公主也跟著人雲亦雲?你去講,立刻去!這次我一定要父王好好的教訓你!總之我只有一句話,我不會懦弱到因為必須出戰而選擇自盡。」

「說得跟真的一樣!」

「當然!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倒是你口口聲聲要當茴月國女王這事,連木將軍都能作證。」

罕尹帕一听,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還有,凡昭知道你的野心嗎?」他故意問,「以凡昭的性子,他會坐視不管嗎?」

「你 」

「別你啊我的,讓開!」他啐道,「我可以念在兄妹一場忍你,但一個人的忍耐不是沒有限度的。」

說罷,他大步越過她身旁。

「公主,屬下告退。」木顯榕也跟著主子的腳步而去。

沒想到氣極攻心的罕尹帕忍不住沖上前去,用盡全力推了一時沒有防備的段頌宇一把。

段頌宇腳步一個不穩,就直直掉下曲橋,落進了底下的人造池中。

看到他落入池里,木顯榕幾乎窒息,連忙上前想救人。

但罕尹帕卻一把拉住了她,對于自己的所做所為沒有半點愧色,她就是存心要讓不將她放在眼里的人吃點苦頭。

「王兄自然會有奴才去救。」她的聲音沒有太多的情感,「將軍不必費心,在這里看就好。」

木顯榕的身體因為氣憤,也因為擔憂,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再也顧不得身邊人是公主,用力的推開了罕尹帕。

罕尹帕錯愕的瞪著她,揚聲嚷道︰「大膽!」

「大膽的是你!」

「你 」罕尹帕氣憤難當,在對方堅持上前時再度伸手拉人。

至此,木顯榕再也忍受不了,揚手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若是王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撫著自己的臉頰,罕尹帕蒼白的臉上寫著難以置信。一個奴才竟然敢動手打尊貴的她

站在曲橋之上,木顯榕心焦不已,她並不諳水性,但是總比不會泅水的罕伯澤好太多。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就躍身跳入池塘里頭。在水中看見下沉的男人,她心頭更慌了,極力往他的方向游過去,卻在這個時候小腿一陣抽痛……

縱使心懸于罕伯澤,但是腿部傳來的疼痛,令她無法再向前劃動,明明已經近在咫尺,但是她越想朝他接近,卻離他越遠,整個人就往池底不停的下沉。

她感到好痛苦,四肢逐漸僵硬,又不听使喚。

她不在乎她的命,只是罕伯澤 

在她快要失去意識時,突然一雙大手扶住了她的腰,緊緊摟著她,然後抱著她一起沖出水面。

她無法思考,只能緊緊攀著身旁的溫暖。

「該死,給我睜開眼楮!」段頌宇托著她的身體往岸上的方向游去,「如果你敢閉上眼楮的話,我就殺了你木家上下!」

他的話穿過她混沌的思緒,听得木顯榕只想笑。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在虛張聲勢,他不會傷害她所在乎的人。

將渾身濕透的她放在地面上,看到她一臉蒼白,段頌宇的心有如刀割,「我已經跟你說過,我不須你的守護,若下次你再不要命的來護我,我就先扭斷你的脖子!」

他的怒言听進她的耳里,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相信,他是全天下最不可能傷害她的人。

段頌宇的手掌拍擊著她的背部,「把水都咳出來,快點!」

她听從他的指示,一陣猛咳之後,整個人彷佛失去了力氣,有些昏沉的倒在他懷里。

「榕兒」他恐懼莫名的見她閉上了眼。

「我沒事……」她氣若游絲的安撫,「只是好累。」

听到她的聲音,他才松了口氣,又忍不住激動的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然後緊摟住她,讓他的體溫溫暖她。

雖然他們背對著罕尹帕,她仍然能從他的動作看出他與懷中人的親密互動。

「你們以為……」這大大的震撼了她,「你們在做什麼」

听到罕尹帕的聲音,段頌宇胸中的怒火達到極點,要不是現在他抱著木顯榕,一定會狠狠把這女人給揍一頓!

「你真該好好的被教訓一番!」他將木顯榕緊摟在懷中,瞪著疾步走來的罕尹帕。

「該被教訓的人是你!」雖然表面說得理直氣壯,但是她一看到眼前人像要殺人似的目光,手心無法克制的直冒冷汗。「剛才你……在吻木將軍」

「是又如何」他火了,猛地怒咆,「縱使你的母妃用命保你,我也要你付出代價!還不讓開!」

罕尹帕抖了一下,雙手緩緩握拳,不太情願的退了開來。

罕伯澤與木將軍竟然是一對這對王室來說,不知是多諷刺的丑聞……

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因為溺水而染了風寒,木顯榕在落水當晚突然發了高燒,只能虛弱的躺在床上,手腳發冷,額頭卻好燙。

她可以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停出汗,有時像是火在燒,有時卻又寒冷得如置身蒼涼的大漠,如此反反復覆,令她難受至極。

「榕兒、榕兒!」

黑暗之中,隱約听到一聲聲憂心的呼喚,她困難的轉向聲音來源,想要睜開眼,卻是力不從心。

「醒來!你睡得已經夠久了!」段頌宇將唇輕貼在她的額頭上,低低輕喃。

她就這麼昏睡了兩夜,這兩天,他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焦急和怒氣都已經在爆發邊緣,就算外頭已經把他與木顯榕的事情傳得風風雨雨,父王也不斷急召他,但是他都不予理會。

這樣不顧一切的舉動,使得他與「木顯青」之間的關系更加曖昧。

木顯榕听出他的擔心,奮力睜開眼,沒有焦距的目光與他對上,然後又閉了下。

「別再睡了!」看到她轉醒,他滿心歡喜,輕拍了下她的臉頰,「不許你再這麼嚇唬我,不然我真要揍你了。」

要不是她太虛弱,她真的想要笑出聲。轉動眼珠,木顯榕注意到他布滿血絲的雙眸。

他的樣子看起來好狼狽、好憔悴。

「我……」她的喉嚨好疼,發出來的聲音也十分沙啞。「怎麼了?」

「你病了。」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他的柔情全都落在她眼底,她輕扯出笑,「辛苦你了。」

段頌宇伸出手,撫過她散在枕頭上的凌散烏絲,「你真是嚇壞我了!」他銳利的眼盯著她,要她的承諾,「以後不準你再這麼做!」

「原本我想救你,沒想到最後卻是你救了我,只是 你會泅水」

「是。」他點頭。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小時候,他因為她一腳將他踢進池里,差點淹死之後,就視水為畏途,她從不知道他會泅水。

「我小時候就會了。」他隨口說,凝神檢視她的情況,不太滿意她臉上的蒼白,但是看見她眼底已經有了精神,應該不礙事了。

「小姐!」拿湯藥進來的阿依一看到自家小姐醒了,立刻激動的上前,「你可醒了!」

「阿依」木顯榕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婢女,「你怎麼會在這里?」

「是王子派人接奴婢進宮的。」因為激動,阿依手里的湯藥還差點灑了,她連忙停下腳步,動作也變得小心翼翼。「小姐,你別說話,先喝藥吧!你都不知道這幾日你可嚇壞奴婢了,明明你就不諳水性,怎麼會投身入 」她的話因為手中的藥碗被拿走而一頓,「王子?」

「你話太多了。」段頌宇對她使了個眼色,要她讓開。

「王子—」阿依嘟著嘴,看得出不太情願,但還是退了下去,「小姐一向都是由奴婢照料的。」她小聲咕噥。

段頌宇彷佛沒有听到她的話,逕自喂著木顯榕。

「雖然苦,但忍著點。」

半臥著的木顯榕眉頭微皺的點點頭,又喝了一口。

「王子,雖然您一向認為奴婢的話太多,但是 」

「你若知道自己的話多,就閉嘴!」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馬上打斷她的話。

阿依嘴一嘟,「可是王子,您讓奴婢講完,奴婢自然就閉嘴了!」

頓時,段頌宇冷冷的目光掃向她。

「王子,阿依有免死金牌!」一看到他的眼神,她立刻說。

真是善用他所給她的資源,動不動就拿來威脅他!

「小姐轉醒,王子就該讓小姐回府去了,」阿依把握機會立刻說,「不然外頭那些蜚短流長,可是會越來越難听的。」

「蜚短流長?」木顯榕困惑的問,「什麼蜚短流長?」

「就是 」

看到又一道銳利的眸光射來,阿依縮了下脖子,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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