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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善小財女 第十三章 兄弟相認賜聖旨

翌日,清晨的朝陽照射整個山頭,依山而建的世外桃源顯得格外寧靜幽美,平時要上朝的皇帝已習慣早起,即使是來度假的,還是起了個大早,帶著高總管漫步在染著晨光的山林小徑上。

「主子,不知道是換了地方還是怎麼的,這空氣感覺格外的新鮮。」高總管用力呼吸著。

「沒錯,空氣好,視野格外清晰,心情也不同。」最近繁雜惱人的國事一件接著一件,讓他的心情煩悶無比,來到不同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整個人的確有精神了不少,可惜他身為皇帝,不能時常出宮。

主僕倆沿著小徑向前走著,忽然听到「叩叩叩」的聲音,有些好奇的循聲前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小山谷,一條清澈的小溪縱貫而過,小溪旁有個亭子不斷發出敲打的聲音。

最讓他們好奇的是亭子外有一個巨大的輪軸,帶動亭子里的木槌不停敲打石臼里頭的東西。

皇帝未曾見過這景象,上前一探究竟,驚駭得瞪大了眼楮,他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竟然可以自動舂米!

有了這東西可以節省許多人力,這可是驚人的發明,究竟是怎麼弄的?

皇帝繞了一,看著木槌一上一下的敲擊之後,稻谷月兌殼,露出雪白的米粒。

他掏了把剛月兌殼好的白米看著,這實在太令他驚喜了。

一旁的高總管看著下頭那片綠油油的山谷,發現他可不是一般的草原,連忙低聲喊著皇帝,「主子,主子,您快看。」

「什麼?」皇帝將手中那把白米放回去,拍了拍手掌,順著高總管指的方向望去。

「您瞧,下面那一片不是草原而是菜田,里頭的兩人一人牽牛,一人控制著手中的東西,像是在播種。」

皇帝眯起眼楮遙望,「似乎真的是在播種,走,去看看。」

他顧不得可能會弄髒靴子,直接踩上還帶著露珠的田埂朝兩人走去,靠近一看,果真是一邊耕地一邊播種。

高總管驚喜的低呼,「主子,那人耕地時一邊搖動那個斗,種子就自動埋進土里了,這可比耕完再播種有效率多了,真不知道這東西是誰做出來的。」

「這兩樣東西若是能普及全國,對農民可是一大福音。」

「兩位老大哥,請教一下,你們現在推的這個東西叫什麼?在哪買的?」高總管連忙上前詢問。

負責牽著牛的莊稼漢停下動作,用披在肩上的布抹了把汗,「兩位爺,這個東西這個東西叫耬車,是我家主子做出來的。」

「你家主子?不知哪里能見到你家主子?」高總管又問道。

「我家主子啊,是世外桃源的家主。您是莊子里的客人吧,主子行蹤不定,麼若是要他,可以到櫃台去問問。」

「感謝,感謝。」高總管掏出兩枚碎銀賞給兩位莊稼漢,「這是一點小意思,別客氣,收下,收下。」

兩位莊稼漢跟高總管一番推辭後才肯收下。

「主子,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去找玉家主?」高總管扶著皇帝小心走過田埂。

「自然,這種有利于民的東西要趕緊制造,普及全國才行。」真想不到他只是前來暗中觀察澤兒執意要娶的女子,卻讓他發現這個大發明。

主僕二人返回原處的期間,負責保護皇帝的暗衛已經前去問清楚玉家人的住所,當下便帶著他們朝著玉家人所住的院子前去。

沿著種滿芍藥花的小徑走著,他們來到一處十分雅致的庭院前。

看見院門深鎖,高總管抬手敲門。

不一會兒,一名中年男子前來開門,疑惑的看著一大早來敲門的陌生人,「小的是玉府管事,請問幾位是……」

高總管抱拳,「我家主子姓龍,想見見玉家主,還請通報。」

門外這幾人看起來像是前頭的客人,一般客人是不能進到後院來的,但中間那位留著胡子的男人帶著一種威嚴氣息,從他身邊這位下人的語氣與簡單行禮的手勢來看,應該是身分十分尊貴的客人,不好得罪。

「幾位請隨小的前來。」管事抱拳做出請的動作,「龍老爺,主子正在後院,您先在大廳稍坐,小的即刻去請主子過來。」

就在幾人前往大廳時,忽地,一種像是東西破裂、倒塌的聲音傳來,皇帝與高總管頓時怔了下,不約而同朝聲源的方向望去。

管事很淡定的朝那方向看了一眼,淡然的神情好像這種事情很常發生似的,「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這是我家主子正在制作的物品所發出的聲音,請勿驚慌。」

「你們家主制作何種物品?怎麼會發出這劇烈聲響?」皇帝問道。

管事頓時一陣不好意思,「這是……物品制作失敗所產生的爆炸聲……」

主子已經連續做十多天了,東西還是沒做出來,被人這麼一問真是尷尬。

還好這里離客人休憩的地方有些距離,傳到那里的聲音也很小,否則三天兩頭這樣,還不得把來住宿的客人們給嚇跑。

「帶我去看看。」

「這……」管事為難地看著皇帝。

「主子讓你帶他去看,你就帶他去,拖拖拉拉的做什麼!」高總管亮出能證明皇帝身分、上頭刻著「如朕親臨」四字的九龍玉牌。

管事一看到嚇得立馬下跪,因惶恐而上下排牙齒打顫,問安道︰「草民,草民……見過皇上……」

「行了,起身吧,朕微服出巡的事情不想人知道,你立馬朕前去見玉府家主。」

「是,是,龍大人請隨小的來……」管事戰戰兢兢的領著皇帝前往後面的作坊。

與此同時,玉涵成正與李韻趴在石桌上,拿著一枝炭筆對鋪在石桌上頭的一張大紙比劃討論。

「韻兒,我已經按著你說的改變了材質,怎麼還是炸了呢?」玉涵成百思不解的瞞咕著。

「難道是成分有問題嗎?看來還是需要再做修改。」李韻在紙上涂涂改改,寫著別人看不懂的數字。

這時皇帝已經到來,只見作坊外堆滿像是半成品的東西,還有一個被炸得粉碎、已經看不出外觀的東西,想來這就是方才爆炸的東西。

「龍大人,草民的主子跟夫人正在那亭子,請跟草民來。」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能夠見到龍顏,管事到現在還覺得自己處在夢中,腳步虛浮的領著皇帝前往亭子。

「主子,有貴客來訪。」管事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顧不得喘氣,趕緊提醒正在討論的兩人。

他這麼一喊,兩人這才發現有人進了他們的院子,納悶地看著朝他們走來的兩人。

「主子,貴客對您所做的那兩樣農耕器具很感興趣,因此有些事情想要請教您。」

管事邊說邊擦著不斷冒出來的汗珠,在前來的路上,他們已說明來意。

「耬車跟水碓嗎?」玉涵成有些納悶地看著皇帝。

這人一身貴氣,從穿著就可看出非富即貴,本身還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嚴,怎麼會對縷車跟水碓感興趣?

不過那男子怎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是的,主子。」管事兩腳一直不停的抖著。

「老江,你這是怎麼了,體力不支嗎,怎麼一直發抖?我讓廚房給你炖只雞補一補吧。」

管事在內心咆哮著,主子啊,皇上就在面前,您怎麼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啊!

「主子,小的沒事,您趕緊拜見這位大人!」管事焦急的對他擠眉弄眼打暗號,卻听身後傳來一記咳嗽聲,讓他不敢再說下去。

玉涵成這下總算明白管事在抖什麼了,拜見?

想來這位龍大人的身分很不一般,不過再怎麼不一般,有他那未來女婿的身分高嗎?

老江見到灝王時也未像今天這般失常,這位貴人的身分莫不成更為尊貴?

就在他揣測之時,皇帝向前一步,「玉家主,我對你所做的那些器具十分感興趣,這才冒昧前來打擾,想請教後頭那座小山谷里頭的農耕器具可是你做的?」

「不知大人怎麼稱呼?」玉涵成作揖恭敬問著。

「在下姓龍。」

龍!玉涵成心下一驚,莫非是……

他才這麼想,皇帝看著他的臉龐,突然崢大眼楮,不敢置信的問道︰「玉弟,是你嗎……」眸光有些不確定的緊盯著玉涵成。

玉涵成有些愕然地抬起頭,看著跟記憶中不太一樣的人,驚駭的張大了嘴,艱溫的問著,「三哥,是你嗎?」

這一聲三哥讓皇帝更確定眼前的玉涵成就是他的義弟,上前握住他的手,一手用力拍著他的肩膀,高興地說著,「玉弟,是三哥,是我!」

他排行第三,因此他們剛認識時,便讓玉涵成喊他三哥。

「三哥,我沒有意料到是你,你跟記億中……我一時無法確認……」玉涵成也反握皇帝的手,難掩激動。

「多年過去,你我早已不是當年那模樣,一時間認不出來是正常的。」皇帝不勝唏噓的說著,「玉弟,三哥要為當年未能如期赴約的事向你道歉。當年三哥出了一點事情,等到事情解決好,已是四個月後,我匆匆趕到那,隔壁的阿婆告知我你說想代替三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已于一個月前出海……抱歉,當年三哥……」

「三哥,別說抱歉,我知道你身分不同,你有你的使命,你失約這事我從未怪過你,別再自責,多年後能再次見到三哥,我真的很高興。」

皇帝斂下重逢的喜悅情緒,「這麼說,那個玉大善人就是你了?雪溪那丫頭也是你女兒?那弟妹?」

沒想到義弟就是那個人人稱贊的積善之家的家主,澤兒喜歡上義弟的女兒,義弟一家幫忙治好了澤兒的殘疾,對皇家有恩,他從未想過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

「三哥,這是我妻子李韻。」玉涵成立刻拉過一旁的李韻,開心地介紹,「三哥,我跟韻兒是在航海時認識的……」

他開始同皇帝講訴著他出海那一年的經歷,以及這幾年的生活等等。

三天後,皇帝回到宮中,當天下午頒下三道聖旨,第一道封玉涵成為仁義侯,因為他施行善舉救了數萬百姓,並做出獨特的農耕器具,減輕農民與百姓們的負擔,功不可沒。

其妻子李韻為三品誥命夫人,女兒玉雪溪深入災區,設粥棚救助災民,協助災民重建家園,封為義慈郡主。

另外兩道則為賜婚聖旨,同時下到灝王府以及玉府,命軒轅璟澤與玉雪溪來年春天完婚。

夜色沁涼如水,早該遵照醫囑休息的軒轅璟澤依舊在書房里處理軍務。

他殘疾的那兩年,皇帝並未收回他手中的軍權,而現在他已恢復健康,昔日的功夫也在恢復中,皇帝便將更多的事務丟下來讓他處理。

因為剛接手,並不熟悉,因此他才會拖到此刻還未回院子休息。

這時,一記帶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緊接著是守在外頭的夜風的聲音,「主子,夜雷他們三人回來了,不知您是否要現在接見他們?」

一般若是沒有什麼重大事情,手下們不會來打擾他,看來是有新的消肩。

軒轅璟澤道︰「讓他們進來,命膳房為他們準備夜宵及熱水。」

「是。」

不一會兒,三名風塵僕僕的男子進入,一字排開抱拳行禮,「見過主子。」

「夜雷、夜雨、夜電,如何?」

先前他無意間听到茶樓里幾名到京城探親的珠州人說起一件事情,讓他心下有所懷疑。

因此雪溪前往三州收購米糧後,他又加派身邊四大護法中的三人去保護她的安全,卻得知她已經完成手上的工作,正在回京路上,于是他馬上飛鴿傳書,讓他們留在三州暗中著手調查太子屯糧一事。

「主子,的確如您所听到的那般,但這消息太隱密,收購糧食的幾乎都是珠州、成州、明州的仕紳富豪,所以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而這些被委托的人口風很緊,有些人甚至不清楚讓他們采購糧食的人是太子。」夜雷松口氣說道︰「不過還是讓我們查到了與太子有關的幾條線索。」說完自衣襟里取出一個扁長木匣,放到案桌前。

夜雨接著說︰「我們踫巧在珠州看到神女,便將調查對象轉向神女,果然讓我們查到太子派她到那三州采購大量米糧。然而他們慢了一步,買到的數量不盡理想,後期開始打著太子的旗號強制從一些較小的糧行手中收購,這才達到他們所需的數量。」

「太子跟姬仙兒收購這麼多糧食究竟要做什麼?」

沒有兵權在手的太子為何突然間要收購大批的糧食?這舉動讓人匪夷所思,軒轅璟澤陷入沉思。

「對于這點,屬下三人始終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夜電擰著眉頭愧疚地說著。

「負責幫太子采購的人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知道,而唯一知道真相的姬仙兒是絕口不提此事。主子,您說太子會不會是在醞釀什麼陰謀?」夜雷揣測道。

「若要說沒有陰謀,本王可不相信,就看是什麼陰謀。」軒轅璟澤看著自木匣中取出的調查報告,里頭不僅記載著那些糧食最後運往哪里屯積,還有幫忙太子收購糧食以及金援太子的人員名冊,以及收購糧食的帳冊。

看著帳冊上頭的紀錄,軒轅璟澤心下不由得一驚,這數量已經快趕上兩個大營一年所需的糧食總量。

太子該不會是想叛國吧?不,太子沒理由這麼做,目前恢復健康的他是太子最大的威脅,派人暗殺他比起兵叛國來得簡單的多,那麼太子屯糧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看來也只能從太子身上查起了。」夜雨提議。

「既然確定是太子,相信他的目的跟動機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不急。」軒轅璟澤斂下心底的不解,「你們先下去休息。」

「對了,主子,雪溪姑娘在三州的期間一共遭到三次追殺,對方不是我們的對手,雪溪姑娘怕您擔心,讓我們不要告知您,但屬下認為還是該跟您稟告。」

「三次?幕後主謀是誰?」他的神情瞬間冷下,眼底射出一記狠戾的寒光。

「神女。」

「是的,且她派來的是死士,任務一失敗便馬上服毒自殺,沒有留下任何證據,能查至神女身上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主子,屬下覺得這事雪溪姑娘的處理態度也有些奇怪,接二連三遭到追殺,她竟然不想追究,這明顯違反人之常情。」

軒轅璟澤斂下心頭的憤怒,「行,這事本王會找機會詢問她,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雪溪的態度的確是令人匪夷所思,得找個機會向她打探。

「雪溪姑娘,這邊請,請小心腳下,因為昨夜下了場大雨,地還沒干透。」筆墨恭敬的領著第一次上灝王府的玉雪溪穿過鋪滿鵝卵石、兩旁種滿秋菊的小徑。

「筆墨,不急,你也別踩進水窪里讓出干的地方給我走,走我前頭沒事的。」玉雪溪不著痕跡的觀察著軒轅璟澤的貼身小廝,這還真是玲瓏通透的心細之人。

「雪溪姑娘,不好意思,因為部分回廊損壞,正在整修,因此才請您繞這麼一段路,您千萬別生氣。」這雪溪姑娘可是未來的主母,可得好好招呼著,讓未來主母留下好印象,所幸雪溪姑娘的性子挺好的。

地上積水未干,不少大戶人家的姑娘看到這情況早已經開口罵人了,沒想到雪溪姑娘不只不怪罪,還這般體貼,真是個好主子。

「我能理解,放心吧,我不會同你主子說什麼的。」筆墨大概是擔心她同軒轅璟澤抱怨才會做這番解釋,不過說真的,他想多了。

「雪溪姑娘,這邊請,繞過芍藥園就到主子的院子了。」

她詫異地看著這一園子燦爛的花,「想不到灝王府有這麼大片的芍藥!」

「牡丹與芍藥長得雖然十分相似,但主子的母妃喜愛芍藥勝過牡丹,因此主子讓人在王府各處種下大片苟藥。」筆墨停下腳步解說著,又道︰「小的听說雪溪姑娘也喜歡芍藥。」

「咦,你怎麼知道?」

筆墨抓抓頭,「是主子知道您喜歡芍藥,因此從光州回來後,便命人將院子里那片瀟湘紫竹移走,命宮里的花匠尋來可在秋季開放的新品種,種在景沉院,日後秋天時只要推開窗子,雪溪姑娘便能看到滿園子的芍藥。」

听到軒轅璟澤為了她特地將喜愛的瀟湘紫竹移走,她心下一陣感動。

沿著芍藥園走到盡頭,一堵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波浪狀的白牆映入眼簾,月門上掛著刻有「景沉」兩個大字的黑色匾額。

「雪溪姑娘,我們進去吧,主子這會兒應該已經忙完了。」筆墨領著她進入景沉院,指著特別與主屋區隔開來的另一間屋子,「您先進屋等主子吧,小的命人給您備點水果。」

「先別急,你別跟來。」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玉雪溪咧出一抹賊賊的笑容,躡手躡腳朝書房走去,想偷偷到窗子邊听听里頭在說什麼。

哪里知道,她才剛走到窗邊便被發現。

軒轅璟澤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進入書。

她像是被人抓到把柄一樣尷尬的訕笑,「我動作都這麼輕了,而且還在屋外,你怎麼會發現……啊!」

軒轅璟澤抬手將她自窗外給抱進屋內,讓她安坐在他平曰累的時候用來短暫休息的矮榻上。

她這才發現書房內還有他的四個手下,這下好尷尬啊。

因為被抓包,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乖乖地安靜坐在矮榻上。

「繼續。」軒轅璟澤坐到她身旁,撐著一邊臉頰,看著四個手下。

「主子,我們潛伏在太子府的人回報,太子並沒有任何異常跡象,也未接見過同一個人兩次以上,唯一的例外只有姬仙兒,不過姬仙兒現在是太子的女人,所以……」因為玉雪溪在場,稟告此事的夜雨顯得有些尷尬。

「等于收購糧食的目的只有他們兩人知曉,其他人沒有一個知道。」夜雷嘀咕著。

「總不會是想賣糧食吧?」夜電煩躁的抓了抓頭。

听著幾人討論的內容,玉雪溪瞬間明白話題是什麼,隨口說了句,「就是賣糧食啊,姬仙兒替太子收購糧食為的就是要靠賣糧食大賺一筆,要不然收購那麼多糧食做什麼?吃飽撐著嗎?」

說完她突然有些後悔,她是不是透漏太多了?她趕緊將話題稍微扯開,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可別說他們有愛心要布施米糧,你們信嗎?我可不信。」

「賣糧食大賺一筆?」夜風糾結地瞅著一臉理所當然的玉雪溪,「既無天災又無人禍,光州的水患也度過了,怎麼靠賣糧大賺一筆?」

「姬仙兒。」軒轅璟澤眼底閃過一記光芒,表情凝重的看著他們,「預言,姬仙兒應該是看到了什麼,因此讓太子大量收購糧食。」

「看來是要鬧饑荒了,若真如我們所猜測,那軒轅璟韜根本枉為太子,竟然想發國難財!」夜雷怒道。

「不管這事是否是真的,夜雷你帶著人馬緊盯太子與姬仙兒的動靜,夜雨、夜電你們帶人去糧倉看著糧食的進出,不要打草驚蛇,做好紀錄。」軒轅璟澤即刻做出決策同時下令。

「不打草驚蛇?主子,這是立功的大好機會,不向皇上稟告嗎?」夜雨有些不解。

「姬仙兒看到未來會有天災發生,卻沒有稟告父皇,反而是私下屯糧,其中的關鍵你們沒有想過?」

四人頓時恍然大悟,不約而同回應道︰「一箭雙鵰!」

「想來太子是做兩種打算,既能博得名聲,又能無聲發大財。」軒轅璟澤冷哼了聲。

「主子,不將這事稟告給皇上,讓皇上下令提前準備抗災嗎?」夜雷問著。

「大皇兄才剛從冷宮出來,你將這事透漏給他,讓他去提醒父皇。」

「是的。」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你們都下去吧。」

四人領命後隨即自書房消失,偌大的書房頓時間只剩下兩人。

軒轅璟澤走向玉雪溪,將她抱進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頭啄了下她的紅唇,輕著嗓子問著,「雪溪,想我了嗎?我很想你。」佾一不隱藏自己的情感,對她說出他的思念。

這些天軍營里舉行閱兵,他無法離開軍營,回到王府又有一堆事情等著他處理,無法撥出空檔前去探望她,只好命人將心中思念的人請過來。

「你都忙完了?」兩人許久未見,再次相見她竟然感覺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回應他的問話,轉移話題。

「小鴕鳥。」他輕笑一聲,不給她逃避的機會,食指勾起她的下顎,再次吻上她。

許久,他才松開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玉雪溪,她眼神迷蒙地望著他,模樣嫵媚誘人,讓人想抱著她再狠狠吻上她一回。

「吻傻了?」他調侃。

她猛地回神,皺著秀眉質疑著,「說好的高大冰冷、不近呢?」

「自然是在遇上自己愛的女人後就丟棄了。」他很好心的回答。

她臉頰倏地浮上一抹淡淡的嫣紅,「怎麼愈來愈會哄姑娘了?以前你是一句話都懶得多說,我記得神女在你身邊時,你冷漠得要命,一句話都舍不得說。」

「她不是駐足在我心里的那個女人,我何須為不相干的人浪費口舌。」

听到這回答她很滿意,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虛榮心,得意的勾了勾了嘴角,「我很榮幸可以成為駐足你心里的那個人。」

「方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你想我嗎?」

「想,很想,作夢都在想你。」她雙臂勾上他的頸項,主動回吻著他,「你會知道我有多麼想你的……」

秋高氣爽,萬里無雲,京郊附近的幾座山紅透了,將整片山林渲染得熱情艷麗,不少人趁著好天氣攜家帶眷上山游玩。

自從回京後一直沒有時間見面的軒轅璟澤與玉雪溪趁著今天出外游玩,欣賞這美麗的季節,若是錯過就得等明年了。

軒轅璟澤帶著她避開人潮,牽著她的手往一片濃密的樹林走去,幾個拐彎後,朝一條鮮為人知的秘密小徑走去。

手牽著手走在布滿金黃色枯葉的小徑上,每踩一步腳下便發出沙沙聲響,感覺好不浪漫。

「子勛,你怎麼會知道這地方?」帶著絲絲涼意的清風輕輕拂過樹梢,紅葉從枝椏上飄落,落葉繽紛,宛如一場浪漫的紅色雨。

「小時候跟錦容游玩時無意間發現的。」

「說到他,往日你們兩個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怎麼他今天沒有跟你一起來重游舊地?」

他自鼻腔發出一記輕哼,「嗤,他忙著準備聘禮上黃威將軍家提親,怎麼有時間來打擾我們。」

「等等,你說誰?黃威將軍不是曉瑜的爹嗎?」

「未來的王妃,你難道不知道你的閨中密友即將嫁給本王的好兄弟嗎?」

「不是吧,怎麼會這麼突然!」听到這消息,她一時間難以相信。

「在芙蓉縣時,為了給我們制造機會,錦容不時利用黃姑娘把你騙出來,等我們踫上面了,他就把人給抓走,回京這一路上又朝夕相處,這麼一來二去便談出感情了。前些日子听說黃姑娘的父母替她說了門親,錦容就急了,拽著鎮國公夫人上黃家提親,過些天就要去下聘了。」

「真是太不夠朋友了,曉瑜要訂親竟然沒有告知我,還是不是朋友啊!」

「她被禁足了,根本無法出門。」

她錯愕地瞪大眼,訕訕的說著,「那好吧,我原諒她了,明天我再去看她。」

「走吧。」他牽著她的手繼續走著。

「這條小徑的盡頭是什麼?」

「秘密,給你一個驚喜。」他推開低垂的樹枝讓她可以順利穿過。

她眼楮一亮,嘴角噙著興奮的笑容,「我最喜歡驚喜,可別讓我失望。」

「你肯定會喜歡。」他自信滿滿。

他可是從黥安叔那里打探到不少她的事情與喜好,還有與未來丈人、丈母娘的相處之道。

听完黥安叔說的,他有些驚詫,想不到未來丈母娘膽子那麼大,將第一次出海暈船掉入海中的丈人救起,並且倒追丈人,甚至從黥安叔那里偷藥下到丈人身上,把丈人給吃了。

婚後兩人婦唱夫隨,丈母娘對生意以及各種工具的設計制作很有一套,兩人憑藉著這技能發家致富,到今日富賈一方。

不過他們能夠這麼快累積出可觀的財富,一部分可以說是靠著恐怖的好運氣,像是神算一般,能夠躲過各種天災人禍,搶在別人之前發大財,有這等逆天的運勢真令人羨慕。

根據黥安叔的說法是,丈母娘的直覺很準,所以才能趨吉避凶,避開許多風險。

之前他能夠順利找到九冥花,事實上也是丈母娘突然興起想去爬山的念頭,硬是拉他去爬一座荒山,他才發現即將開花的九冥花。

「子勛,你在想什麼?」他突然的沉默讓玉雪溪抬頭好奇地看著他。

「沒什麼,前面再拐個彎就到了。」他指著不遠處的轉角。

「那我們走快些。」

眼見視野變得愈來愈開闊,一則方若隱若現的閃亮光芒勾起她的好奇心。

走過轉角,印入眼簾的是最前方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波光,看到這景致,她忍不住撝唇驚呼,「我的老天爺,這里怎麼看得到海!」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浩瀚海洋,天水相連。京城不靠海,沒想到竟能夠從這山坳處遙望大海,把她給驚喜壞了。

「喜歡這秘境嗎?」

她猛點頭,「喜歡,喜歡,太喜歡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看海?」

小時候他們家每年會到海邊住上一段時間,她的泅水技巧就是在海邊學的。但隨著年紀增長,接手的家業愈來愈多,她再也抽不出時間去看海了,能在京城看到海,她開心得無以復加。

他牽著她爬到一顆大石上,摟著她坐在上頭遙望天際,「坐這里,看到的景致更美。」

她激動的望著蔚藍天空下那連綿的波浪與起伏的海面,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幾艘大船航行其上。

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美景,直到海水披上一層金色,天邊染上一片瑰麗嫣紅,火紅的夕陽漸漸西沉入海。

「時間不早了,該走了,不然一會兒天黑不好下山。」他俯吻上她的紅唇。

「我不想。」她仰頸回應他的吻。

「改天再過來。」

滿含情意的吻讓他根本舍不得離開她,他輕吮碾磨,品嘗甜美的滋味,一切美好得令他不想結束。

兩人就這樣斷斷續續吻著,直到腦海中的理智戰勝了快被淹沒的感情,軒轅璟澤才眷戀不舍的結束這一吻。

他鼻尖與她鼻尖相互摩娑,啞著嗓音再次提醒她,「真的得走了,再遲就得模黑下山,危險。」

玉雪溪有些羞澀的囁嚅,「可是我現在全身發軟……根本走不動……」

他盯著那片被自己吻得紅腫的誘人唇瓣,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在她身前蹲下示意,「上來,我背你回去。」

「不,我休息一下就能恢復,怎麼能夠讓你背我下山,你的腳才剛復原不久,不能承受太多重量。」

「我若是連你都背不起,談何娶你?」

「這是兩碼子事好嗎,我擔心你的身體。」

「放心,黥安叔確定過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若非如此,你認為他會同意我們成親?」

他說的好像有理,他的身體若是未康復,黥安叔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她也不推辭了,趴到他背上環住他的脖子,「可不能把我給摔了,不行的話趕緊跟我說,我下來。」

「不行?」他倏地站起身,「等婚後你便能見識到你的男人行不行!」

男人最忌諱自己女人說自己不行。

她愣怔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臉蛋倏地爆紅,用力拍了下他的背,「不正經!」

「正經的話日後怎麼生孩子?我可是很期待的。」知道她害羞了,他故意繼續逗弄她,步伐沉穩,不緊不慢的往回走。

她瞪眼,「別說了,愈說愈夸張。」

他側頭寵溺又深情地看著她,「雪溪,我很期待我們的婚禮。」

她的心突然漏跳一拍,表情嬌羞,吶吶地回應他,「我也很期待……當子勛新娘的那天……」

語畢,她羞得將火燙的臉蛋埋進他的背後,不好意思與他對視。

盡管她是個大剌剌的爽朗女子,與喜歡的男人談到婚事還是會害羞的。

「若是累了,先趴在我背上睡一會。」

她將臉頰輕輕靠在他寬闊厚實的肩膀上,感受著安心可靠的踏實感,想將整個人托付給他的體溫像絲絲熱流傳來,溫暖了她的身子,在這微冷的夜晚格外的舒服。

軒轅璟澤察覺貼在他背上的小女人已經睡著,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幸福的微笑。

放心地睡吧,我在你身邊,將為你掃除所有對你心懷不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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