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的床不能爬 第九章
晚上十時許，酒吧里面燈紅酒綠，一片喧囂，楊素端著紅酒走在人群中，就在十多分鐘以前，她跟同學走散了，如今她只好一個人硬著頭皮推銷紅酒，可是沒有人幫她擋那些難纏的客人，她有點害怕。
看著有一桌的客人西裝革履的樣子，似乎在談生意，她想著這些人應該比較好構通，便端著紅酒上去。
「先生，請問你們需不需要紅酒？這是我們店里晉得最好的紅酒，口感很好……」楊素平時是一個很文靜的女生，但眼下家里的情況，已經由不得她。她的爸爸快要手術，到時需要用紀凡卡里的錢，接下來，要準備爸爸手術後康復的費用，要還錢……
「美女，坐這里，給大家嘗嘗看你的紅酒是不是真有那麼好喝。」一個留著胡子的男人拍拍他身旁的位置說道。
「好。」楊素落落大方地坐下，挺直身子與那人保持一段安全距離，然後開了一瓶酒，把紅色的酒液倒進杯子里。
昏暗的光線下，楊素肌膚顯得白皙細膩，她不知道，身邊那男人已經垂誕。
「美女，你敬在座每個人一杯酒，我就把你的酒給買下了。」說完，那男人的手忍不住按到她手背上。
楊素的手猛地一縮，嚇得站了起來，「抱歉，我只推銷紅酒，你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
「哈哈哈……」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能來這種地方消費，別說動手卻腳，就是散場後找個地方開房間都是常事，楊素的話明顯讓他們感覺好笑。
「我真的只是來推銷紅酒而已，請你們放尊重點。」楊素很想要錢，可是她真的好怕這些客人。
「美女，別怕，回來陪我們喝酒，我不會虧待你的，你要錢多少沒有……」那男人上前來拉楊素回去。
楊素不想讓他踫，這時，一道女聲傳來……
「哎呀，讓你幫我頂一下班，你倒好，差點沒砸我場子，好了，我來就好，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同學找到她，一邊說著圓場的話，一邊偷偷用手在身後示意楊素離開。畢竟，楊素遇上的是難纏出了名的客人，很多膏酒的女生都吃過他的虧。
楊素滿臉感激，快步地走了，那男人一開始還不願意，但是身邊有個小貓咪一樣的女孩纏著他，他就不情不願地放人了。
同學哄那男人，還用眼色示意楊素離開，其實也在伺機把這桌子的紅酒的帳結了然後擺月兌他們。
楊素穿著制服往回走，她知道自己給同學添麻煩了，有點難過，可是如果她不堅持推銷紅酒，就沒辦法多掙錢。她不想欠紀凡的太多太久，她不想在他面前抬不起頭。
她環顧場上的客人，剛剛是她看走眼，禮貌正直的客人還是有的，之前她不就做了好幾單生意拿了幾筆抽成嗎？想到這里，她為自己打打氣，想著回去拿些紅酒再給別的客人推銷。
吧台前，紀凡跟朋友在小聚，兩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朋友突然抬抬下巴，說道︰「那邊有個小姐身材很正點，極品耶！」
紀凡知道他這朋友是個獵艷高手，看到稍微漂亮點的女人都會兩眼發光，他無奈一笑，端著酒杯喝了嘛口。
「又清純，又有身材，好久沒遇到過這種漂亮美眉了，欸，你說我要不要去搭訕一下？她穿那制服，好像是推銷紅酒的。」朋友雖然和紀凡說著話，但雙眼卻一直緊鎖著那女生不放。
紀凡不經意地望過去，不由得眯起雙眼，他看到楊素穿一條黑色緊身裙，獨自在人群中走著，周圍不時有人對她吹口哨，她不加理會，一手環抱在胸前，一手則把過短的裙擺往下拉。
此時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小羔羊，身邊的豺狼像是隨時會撲向她。
瞬間，紀凡是沖天的惱意，她什麼時候自甘墮落到這程度了！
因為生氣，他重重地放下酒杯，扔下了不知情的朋友，徑直向楊素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顧她的驚叫，拉著她越過人群往外面走。
楊素沒有想到紀凡會在這酒吧，她被他拉著走，在人群中跌跌撞撞有些狼狽，她能感覺他在生氣。
終于，在酒吧里一處安靜的角落，紀凡童重地甩開了楊素的手，他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她面前努力地克制自己，最後面對著她，看著她。
她一張素淨的小臉抹了化妝品，五官顯得嫵媚，身上穿著繁窄的連衣裙，讓她身材曲線顯露無遣，更加有女人味，但他卻打從心里不高興。
「抹掉！」他是命令式的口吻對楊素說道。
楊素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臉上這些紅紅綠綠的化妝品抹掉！」紀凡又重復一遍。
楊素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晴看著紀凡，沒有照他說的辦，畢竟她還要去工作。
「對不起，我還不能卸妝，我還要工作……」她支支吾吾地說道。
「為什麼？」紀凡搞不懂，她要那麼多錢干嘛。
「我想多賺點錢還你……」楊素鼓起勇氣對紀凡說道。
「我不用你還錢！」紀凡大聲地吼道。他不想她出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不想那些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他無法忍受。
「你……唔……」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楊素眸子睜大，因為紀凡吻住她的唇……
楊素只感覺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這是紀凡第一次吻她，很瘋狂、很熱烈，是她意料之外的。但在她最後一絲理智快要被他的熱吻吞沒之際，他相親對象說過的話從她腦里閃過，她一個打顫，用力掙扎……
「做我的女朋友，需要錢跟我說，不要再來這種地方，這地方不適合你，你還在念書，這個時候應該在宿舍里面，而不是來這種你不該來的地方。」紀凡松開她的唇，喘著粗氣，一口氣說了很多。
楊素整個人懵掉了，愣愣地看著紀凡，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你不是相親有女朋友嗎？」
「沒有！我跟她早就說過，我有心儀的女生了，那個人就是你，楊素，我喜歡上你了，別的女人于我而言什麼都不是，我只要你！」紀凡把自己的心事吐露出來，他真的無法再忍受楊素躲避他、疏遠他。
天知道她來找他借錢，他把自己的錢給她花，他有多開心。
她會在酒吧里晉酒賺錢，是他完全想不到的。
見楊素一臉震驚遲遲沒有出聲，他捧著她的臉菜聲道︰「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楊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剛被他吻過，嘴唇還殘留他吻她時的觸感，這是她的初吻。雖然她也想理智一點，但是她不想騙自己，她喜歡眼前這男人的，最後，她點了點頭。
紀凡跟朋友交代了一下，便把楊素帶離了酒吧，兩個人一同坐在車子里，紀凡拉住了楊素的手。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那麼多的錢？」他喝了酒，酒氣未散，在等代駕，忍不住就問了她，他想了解她的一切。
楊素沉默了一下，睫毛一顫，大顆的眼淚便滾落下來。這些日子，她承受的壓力太大了。爸爸的病況，手術的安排，資金上的無助，重重壓力像山一樣，快要把她給壓垮。
「怎麼了？」紀凡一只手握住楊素的肩膀，緊張地問道。這是他第一次見楊素哭，她一向堅韌獨立，看到她眼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楊素抬起淚眸看著他，哽咽著說道︰「我爸爸病了，心髒病，這段時間一直昏迷狀態，需要安排手術，我很擔心他……」
「我媽媽說這種自費的手術費很高，術後還有昂貴的醫藥費，我的錢不夠，所以才找你借，這里賺錢比較多，所以我才跟同學來……可是這里有些人很……」楊素說不下去了，她真的好委屈。
紀凡這才知道，楊素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了那麼多，知道得越多，他又心疼又心酸，一把將她摟入懷里，他輕拍她的背安慰她，「好了，我知道了，別怕，凡事有我。」
楊素情緒得到釋放，在紀凡懷里哭出聲來。
紀凡任由她發泄內心的難過，他想對她好，想分擔她的壓力，想為她家里做些什麼。
之後，紀凡一連用幾個晚上查了很多資料，翻了很多醫書，了解了楊父的病況，又找了一些教授和專家請教討論。
最後他幫楊父轉院到他工作的醫院，幫楊父聯絡了最好的醫生，讓那些醫生針對楊父的病情開始做會診的手術方案，準備給楊父手術。
當楊父被推進手術室，外頭的楊素心急如焚，不停地踱來踱去，雙手手指絞在一起，變得蒼白。紀凡陪在她的身邊，輕抱她肩膀，盡他最大的努力給她依靠。
楊母看到紀凡這麼照顧自己的女兒，很欣慰，她只盼著丈夫平安地從手術室出來。
「你說我爸會不會有事？我現在很擔心……」楊素拉著紀凡的手，顯得很無助，雖然紀凡給她很多信心，可是她真的很怕有意外。
紀凡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緊緊地擁著她，「沒事，我們做了這麼多會診，我又拜托醫院里最好的醫生幫叔叔動手術，會沒事的。那醫生是我爸爸的學生，在心髒病外科領域很有權威，你要有信心。」
「可是……」楊素還想說什麼，可是紀凡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邊，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她猛地想起那夜的吻，一股微妙的感覺襲上她心頭，她媽在旁邊，她趕忙別過臉去，但與此同時，她的心安定了許多。的確，有她媽在和紀凡在，她相信爸爸一定會平安無事。
持續兩個小時的手術，終于手術室的燈減了，門很快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王醫生，病人情況怎樣？」紀凡上去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點點頭，「手術非常成坊！現在麻醉還沒過，一切等病人清醒後再觀察。」
大家听到醫生說手術成坊，都松了一口氣。
「謝謝！」紀凡特別地高興。
「紀凡，太好了，我爸爸會沒事了……」楊素開心地抱緊紀凡，完全忘掉周圍的人。
王醫生看到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紀凡被一個女生抱著，便投以意味深長的一瞥，這臭小子！他爸媽之前還一直操心他不肯跟女生交往，現在看來，這臭小子這麼勞心勞力，原來救的是他未來岳父，看來離要吃紀家喜酒的時間不遠了。
紀凡被楊素抱著，唇角微微上揚，旁邊相熟的護士都在掩嘴偷笑了，他卻很享受他女朋友抱他。
楊素突然意識到什麼，臉唰地紅了，連忙松開紀凡，看到媽媽正忙著去看從手術室推出來的爸爸沒空理她，而護士也假裝沒看到的樣子，她一看紀凡，他正看著她笑，她猛低下頭跟上媽媽照顧爸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