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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們要分手? 第六章

韓深雪一听到女乃女乃跌倒被送進醫院便慌了心神,女乃女乃今年八十多歲了,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年紀大了,身體各種機能退化,摔倒的後果可大可小。住在隔壁的陳女乃女乃只說已經叫了救護車送往住家附近的醫院,也不曉得傷勢如何。她之前才在新聞上看到老人跌倒撞到頭部導致腦出血,又或者是傷及脊椎、骨折等等都有可能,這些潛在的可能性都讓她完全靜不下心。

韓深雪站在魏修家門前,想著該招計程車還是借魏修的車自行開車去醫院,然而心里的焦急感彷佛上萬只蝕心的螞蟻弄得她不知所措,夜晚的風透著涼意,卻無法冷卻她紊亂的思緒。

突然有人自後頭抓住了她的手腕,和對方溫暖的掌心相比,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有多麼冰冷。

回過頭,魏修站在她身後,發梢凌亂,身上還穿著沒來得及換下的家居服。

「你這種狀況能自己去醫院嗎?我載你去。」魏修和韓女乃女乃算是熟識,韓女乃女乃知道他沒有親人在世,若是他在特定節日休假,都會邀請他和韓霏霏、韓深雪一同去韓家吃頓飯,就怕他獨自一人過節太孤單。韓女乃女乃還是他的影迷,兩人一旦聊起戲劇便沒完沒了。

和韓家人相識多年,魏修很清楚韓女乃女乃對韓深雪來說有多麼重要。

不等韓深雪開口,魏修強勢地拉著她走進一旁的車庫,意思很明顯,完全不容許她拒絕。

韓深雪沒有多余心神理會魏修,一門心思都記掛在女乃女乃身上。在這世上,除了姊姊之外,女乃女乃是她最親密的家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程度遠遠高于親生父母,听見女乃女乃出事,她怎麼可能無動于衷。

魏修的住處距離醫院有段距離,即使他已經盡量趕路,還是花了點時間,當兩人還塞在車陣里時,同樣接到通知的韓霏霏已經先一步到了醫院,並撥了電話給韓深雪。

「姊,女乃女乃的情況怎麼樣了?」韓深雪望著窗外緩慢前進的車流,心急如焚。

「你慢慢來,女乃女乃跌倒後髖部骨折無法站起,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評估女乃女乃的健康狀況,建議動手術,以免以後產生更多並發癥。我剛剛已經說服女乃女乃做手術了,手術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會結束,你不用急,慢慢來就好。」韓霏霏怕妹妹太過心急趕路反而危險,柔聲安撫妹妹的情緒。

她明白妹妹擔憂的心情,她在接到陳女乃女乃的電話後也是一顆心高懸著,直到在醫院見到意識清醒的女乃女乃才稍微安下心。

韓霏霏的話對韓深雪來說猶如一顆定心丸,她將姊姊的話轉述給正在開車的魏修。此刻才突然察覺,魏修身上還穿著家居服,雖然外頭罩了件薄外套,但仍掩蓋不住他身上穿著家居服的事實。

幸好他車上習慣放一組備用的喬裝配備,墨鏡、鴨舌帽和口罩這幾種基本能遮住五官的配備都有,下車後還能稍微做點喬裝,否則讓人認出這個穿著隨便的人是堂堂影帝就麻煩了,免不了又會是一則新聞。

韓女乃女乃的手術結束時已是深夜,韓深雪把韓霏霏和魏修都趕了回去,她怕女乃女乃睡醒後沒人照顧,自己一人留在醫院守著女乃女乃。姊姊明早還有工作,晚上勢必需要好好休息,而魏修和女乃女乃非親非故,就更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韓女乃女乃在手術結束後清醒了一陣,沒多久又沉沉睡去,直到次日清晨才醒來。雖然及時送至醫院,手術也進行得很順利,但老年人的恢復力不比年輕人,痊愈前暫時無法

自己下床走動,只能依靠輪椅。

幸好魏修這幾天休假,韓深雪不必隨著他工作,才有辦法每天陪著女乃女乃。

她在病床旁剝著水蜜桃皮,這是韓霏霏昨天下班後買來的,還特地挑了比較軟女敕的,方便牙口不好的韓女乃女乃食用。

韓女乃女乃坐在病床上,聚精會神地看著牆面上的電視,里頭正回放著魏修主演的電視劇。這部戲在當年播出後廣受好評,也讓魏修獲得第一個電視劇最佳男主角獎,早已在電視上回放無數次,每次回放,韓女乃女乃總要再追一次。

「你可以待在我身邊,但那可能會是一場豪賭。」魏修飾演的男主角傷痕累累,面對始終在原地守著自己的女人,他只能艱澀地吐出這句看不見未來的話。

魏修幾乎不演愛情成分重的戲,據他本人的說法,能「演」,但絕對無法感同身受,因此韓霏霏在挑選劇本時,第一關就會先過濾掉愛情成分吃重的戲,頂多就像目前正在播放的電視劇一樣,演一些無法給予愛情和承諾的角色。

韓深雪低垂著眼,繼續剝著手邊的水蜜桃,雙手沾得都是水蜜桃汁。

這部戲的劇情她很熟悉,尤其是這句台詞,格外記憶深刻,當年在首播後甚至擄獲了萬千少女的心。第一次看這部戲時,她還不是魏修的助理,但已經常陪著女乃女乃追了不少魏修的戲,她也認為魏修把這句台詞詮釋得很好,可自從和魏修展開地下戀情,這句台詞反倒成了她最不喜歡听見的話。

「女乃女乃……」她動了動嘴角,聲音微弱。

「怎麼了?」韓女乃女乃將注意力從電視劇上移開,面容慈祥。

「我想辭掉助理的工作,在家寫作不僅能一邊照顧你,也能避免又發生同樣的事。」從她听見女乃女乃在家中跌倒後,這個念頭便一直盤旋在她的腦中。

只要她隨著魏修外出工作,家中就只剩女乃女乃和小煤炭,小煤炭是一只女乃女乃養的小黑貓。听女乃女乃說,她不小心在家跌倒後,整個人疼到無法站起,是聰明的小煤炭跳上窗台拔高音量喵喵叫引來了鄰居陳女乃女乃的注意,陳女乃女乃站在窗邊發現女乃女乃倒在地上,才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次是運氣好,若是小煤炭沒這麼機靈又或者附近鄰居都不在家,等到有人發現女乃女乃都不曉得是多久之後的事了。她害怕憾事發生,認為不該讓女乃女乃獨自一人待在家中,而且女乃女乃目前只能依靠輪椅,後續還必須時常回診和復健,肯定要有人留在家中照顧女乃女乃。

「深雪,這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嗎?」韓女乃女乃微笑著問道。

「我之前就在考慮要不要專心寫作,只是……」

「深雪,不要因為女乃女乃影響你的決定,女乃女乃還有點積蓄,請人照顧不成問題。你從小就是個情感內斂,不善與人交際的孩子,這幾年好不容易比較懂得與人相處了,也開始懂得享受愛情。不管你做了什麼樣的決定,女乃女乃都支持你,但是別因為女乃女乃而做了委屈自己的事,女乃女乃希望你過得開心、幸福。」雖然孫女不曾和自己提過感情事,但韓女乃女乃始終看在眼里,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她哪會不明白孫女的心意。

「女乃女乃……」韓深雪抿了抿嘴,以為自己藏得深,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女乃女乃的雙眼。

也是,連姊姊都看出她喜歡魏修,女乃女乃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大概只有魏修這個缺心眼的人沒察覺。

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大概是小修那孩子來了,他昨天就說今早還會再來。」韓女乃女乃眉開眼笑,不僅是因為魏修是孫女喜歡的人,也因為她是魏修的資深影迷。

病房門由外開啟,戴著黑色口罩和鴨舌帽的魏修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袋補品。

「女乃女乃,看我帶了什麼給你。」魏修關上病房門,立刻月兌下悶熱的口罩和鴨舌帽,笑著走向韓女乃女乃的病床。

這間雖然是雙人病房,但一連幾天都只有韓女乃女乃一個患者,魏修才敢安心月兌上的喬裝。

「不是跟你說了別帶那麼多東西來嗎?我一個人又吃不完。」韓女乃女乃笑了笑,「電視上正好在播你演的電視劇,我和深雪才在談論你呢。」

韓深雪已經將水蜜桃切成六片放在盤上,女乃女乃突然補了一句話,害她一陣尷尬。

「喔?談論我什麼?」魏修揚唇,狹長的眼眸微微彎起瞅著韓深雪的側臉,被勾起了好奇心。

「沒什麼,說你那時候的演技青澀。」韓深雪佯裝出淡然的模樣,幸好她平日就面容冷淡,不容易被瞧出什麼端倪。

「我那時也才幾歲。」魏修撇了撇嘴,沒有懷疑韓深雪說的話,「若是現在來演同樣的角色,演技肯定更加純熟了,但那時的青澀也是現在的我演不出來的。」

一扯到電視劇,魏修便開始和韓女乃女乃閑聊了起來,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韓深雪心里五味雜陳。一開始她並不想勞煩魏修時常往醫院跑,他難得可以休假應該好好在家休息才對,可是他堅持每天都要到醫院陪女乃女乃聊天,而女乃女乃看起來又特別愉快,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狼不下心把魏修趕回去。

這個男人肯定毫無知覺,他的這些行為只會害她越陷越深,他倒不如狠心無情一點,這樣她還更容易離開他,也不會弄得像現在這樣遲遲做不了決斷,藕斷絲連。

到底該說他無情,抑或是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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