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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護月 第十二章

夜盡,破曉的曙光由窗欞灑入,柔和的日光驅走黑暗,帶來一室明亮。

白熙月是痛醒的,神智一轉清醒,她便感覺肩上的傷口傳來難忍的疼痛。她蠕動了一子,輕嗚了一聲,立即感覺身側有一道黑影驚跳了起來,跟著一張焦急、憂心的臉湊近,滿滿佔據她的眸底。

「很痛嗎?」南天闊小心翼翼地輕拂開她頰邊的發絲問。

目光定焦,她看著丈夫一臉憔悴,兩道濃黑的眉攏聚在眉心,捺出深刻的皺痕。

她抬高手模了模他峻削的臉頰,啞聲問︰「怎麼沒上榻來睡?」

得到這樣的答案,南天闊滿心的著急和煩躁無處宣泄地粗聲說︰「現在是管這個的時候嗎?傷口是不是很痛?」

他的語氣極差,但莫名的卻讓她的心無比溫暖、甜蜜地笑開。「不痛。」這回答卻讓男人炸毛了。

「見鬼的不痛!」想起看著那把匕首插在她肩上的那一幕,他嚇得魂都沒了,她險些沒了命,明明痛得要死,對著他卻是一副沒事的樣子,讓他更火了。「你該死的沒事去擋那把匕首做什麼?」

回想起那一幕,白熙月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究竟是哪來的勇氣。

她澀澀地扯唇。「是啊!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沖上去,那當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我的阿海有危險,我不要阿海受傷……」

她的話,像一道甜暖的熱流,流淌過心頭,教他感動得眼眶發熱。

他捧著她蒼白的小臉,輕聲道︰「你是我的命啊!我是男人,不該讓你保護,不該讓你受傷……」

听著他充滿濃濃自責的聲嗓落入耳底,白熙月掉下眼淚,嘴角卻是揚起幸福的笑弧,還來不及開口,便感覺丈夫的唇貼上。

絲絲縷縷鼻息親密地交融為一體。

在那飽含著對彼此濃濃的愛憐與珍惜的吻結束,南天闊抵著她的額,柔聲說︰「熙兒,我會為你和孩子保重,所以,你無須為我掛心,只要顧好你和孩子就夠了……」

「你說……孩子……」

大手緩緩落在她的肚月復,他抑著胸臆間翻騰的激動情緒,柔聲開口︰「對。我們的孩子,你懷了我南天闊的孩子!」

他對娘親的印象極為薄弱,娘親死後,他沒有家,孤苦無依,看著那些有爹有娘有家的孩子,他內心總涌現難言的欣羨與渴望。

如今,他的願望實現了,內心的激動不言而喻。

白熙月將手落在他貼在月復間的古銅色大掌上,只覺得狂喜的浪潮層層將她淹沒。

見她似驚喜又覺神奇,南天闊情緒激動地將她攬進懷里。「熙兒……」

白熙月突然被他抱住,無可避免地牽動傷處,發出一聲申吟,「啊!」

听到她的痛吟,南天闊這才記起妻子現在可是受了重傷,又懷有身孕,可是禁不得他半點粗蠻的對待。

他一臉愧疚,放輕手讓她緩緩躺了回去,「一定很痛……對吧?對不住、對不住……」

耳邊回蕩著他懊惱自責的低語,白熙月一顆心柔軟酸楚,熱燙發脹地朝他伸出手。「你抱我,我就不痛了。」

南天闊怔了片刻,月兌了鞋上榻,在背後墊高軟枕半臥,才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讓她枕在懷里。

感覺她的臉埋在他的頸窩,嬌軟的身軀完全抵在他寬闊的胸膛,他親吻她的額,低聲道︰「熙兒,你和孩子是上天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會傾注畢生的心力去守護你們……」

白熙月雖然感覺肩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但偎在丈夫的懷里,她的心卻涌上前所未有的滿足,不知不覺睡著了。

轉眼間,時節進入晚冬,夾帶著水氣的凜冽東北風呼呼吹得人直打哆嗦。

南天闊領著士兵做完整日海師訓練,已是日落西山的傍晚時分。

他瞧了瞧天色,想著是不是能同妻子一同用晚膳,卻不料,數日前領著他的命令去調查剌客身分的傅逍遙風塵僕僕出現在他面前。

南天闊開門見山直接問︰「如何?」

「就同咱們推測的一樣,是白慶良搞的鬼。不過听說展耀一直在海上,還有一個說法是,他染了怪疾,死了。」

這樣的答案南天闊並不意外,但展耀若真的染了怪疾死在海上,卻讓他不勝唏噓……

當年展耀對他有提攜之情,錯就錯在他對白川義懷有取而代之的異心,害了兄弟,自己也沒落得好下場。

見他沉擰著眉沒有說話,傅逍遙問︰「怎麼辦?」

「不管展耀有沒有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年,展耀以勾結海盜之名,殺了窺得秘密的他,跟著謀害白川義,他要用相同的罪名定兩人的罪,易如反掌。

傅逍遙了然的頷首,「明白。」話落,他湊到南天闊面前咧嘴笑問︰

「那……今兒個可以回南府,一起同嫂子用飯嗎?」

南天闊瞥了他一眼,應得十分爽快。「回南府蹭飯當然沒問題,要找武真或沐寒春一起吃飯喝酒都隨你。」

不意外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傅逍遙撇了撇嘴,沒好氣道︰「呿,幾個大男人多沒趣……」

「添個藍兒陪你。」

瞧他這話說得多爽快。

傅逍遙碎念了句︰「你壓根兒是拿我當借口,清除身邊障礙,免得妨礙你跟嫂子……」

他的碎念還沒結束,卻發現南天闊根本不搭理他,火速消失在眼前!

回到府中,南天闊穿堂過院,看著那在夜色中散發出溫暖燭光的院落,心頭涌上一股難言的滿足。

他才進入寢房,竟見妻子拉松衣襟,露出大半片美背對著他。

因為妻子的肩傷,加上懷了身孕,南天闊成了吃素的小綿羊。

今日乍見妻子,縴柔的腰肢似柳,哪像懷有數月身孕的樣子?再瞧肌膚若凝脂的美背上披散的青絲,他感覺一股說不出的撓癢,由手心緩緩竄進心頭。

這感覺才泛起,他的大手已經情難自禁的搭上妻子柔潤的巧肩。

突然感覺一雙粗糙熱燙的大手搭上,白熙月詫異的側過眸,驚呼了一聲︰「啊——」

「是我,莫驚!莫驚!」南天闊一把將妻子攬進懷里,大咧咧的坐上榻後,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抱住那柔若無骨的身子讓他心癢得更厲害。

白熙月渾然未覺丈夫的異樣,既覺好笑又覺無奈地開口︰「我真的被你嚇到了。」

別看這男人身形頎壯,但腳步卻輕得讓人稍不留神便不會注意到他已經進房來。

她被嚇到、被「襲擊」幾乎要成為日常。

嚇到妻子他一臉愧疚,卻恬不知恥的伸指輕扣住她柔美的下巴,「對不住,我給你壓壓驚。」

話落,他嘴已經不客氣的湊上妻子紅女敕女敕的小嘴。

這是哪門子壓驚?

白熙月連聲音都還沒哼出,便被推倒在榻上,吻得暈頭轉向。

藍兒才由沐寒春那邊討了新藥回來,完全沒想到會撞見爺整個人壓在夫人身上狂吻,一張臉窘得快燒起來的杵在原地驚呼出聲。

「啊!」

听到那動靜,白熙月側過眸見著藍兒,嚇得一顆心差一點跳出喉嚨。

她窘紅了臉,扯了扯被扯開露出肚兜的衣襟,推推丈夫寬厚的肩,羞嚷著︰「夠、夠了啦!」

妻子有身孕後,他可是強抑著內心奔騰的渴望,不去踫她。

南天闊撐起雙肘,也不管礙事的丫頭就杵在一旁,用足以讓全世界著火的火燙目光凝視著妻子,窩火的嚷道︰「該死的怎麼會夠!」

藍兒見爺半點都沒有節制的打算,當機立斷把藥擺在一旁的茶幾上,便匆匆轉身跑了出去。

白熙月可真是被她家這男人給徹底打敗。

她苦惱嘆氣卻又覺得好笑,「先起來幫我擦藥,晚些你再去找寒春問問,你若想……先問他允不允?」

南天闊听了幾乎要咆哮了。「我該死的想要自己的妻子為什麼要經過他的許可!」

被他一吼,她沒好氣地笑眯了眼。「孩子還不足三個月嘛……還是我幫你?」

其實她也明白,這幾個月真的為難丈夫了。

先前她與他鬧了幾天脾氣,好不容易和好了,卻因為她受傷、加上懷了孩子,他可真安安分分了好些時候。

想想,她也挺心疼的……

南天闊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問過了,那家伙說你肚子里那只養得壯得很,別太激烈,允。」

噢,原來早按捺不住問過了,她早該想到。

白熙月眼眉帶羞、粉頰緋紅地抓著他的衣襟,羞澀道︰「那……先幫我上藥,用完飯,晚些再……」

沒等她說完,南天闊直接抓住她的一只手。

她抬起一雙染著柔軟水光的眼凝視著他。「海……你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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