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村花出嫁時 第十五章
第十章
一路上,莫蓉蓉都沒說話,馮錚繁繁地牽著她的手,直到回了住處,進了屋子。
莫蓉蓉一把甩開他的手,馮錚心底忽然一慌,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她巧妙地避開了。
「蓉蓉!」
「不要跟我說話。」她正在氣頭上,就算馮錚是站在她這邊的,她也有些遷怒到他身上了。
馮錚下顎收緊,神色莫測,見她背對著他,始終不願說話,輕聲地說︰「我……讓你受委屈了。」
「你出去!」她道。
「我不走,這事……」
「是,這事與你無關,可我看著你,我就想到你那趾高氣昂的一家子,我一想起來,我就火大!」莫蓉蓉快要氣瘋了。
「蓉蓉。」他菜聲地喊著她。
她背對他,紅著眼眶,咬了咬下唇,「你走!」
馮錚沉著臉,定定地不肯走,她轉身,推開擋著她路的馮錚,往外走,他一把摟住她的腰,沉聲道︰「去哪兒?」
「你不走,我自己走。」
馮錚心里也窩著火,可這火不是針對莫蓉蓉,而是他自己。他想好好待她,卻讓她受了委屈,他厭惡自己沒及時發現不對。
「好,我走,你別走。」
莫蓉蓉看他松開她的時候,轉身往外走,猛地咬著唇,就怕自己喊出了他的名字,見他走出去,關上了門,她眼啪的一下掉了下來。
這個王八蛋,讓他走,他就走,他怎麼就不好好哄哄她,就不與她發發脾氣,傷心一下嘛!
真男人,就是在榻上會說甜言蜜語,下了榻就翻臉不認人了,太可惡了!
她心里一邊罵著他,一邊掉著眼淚走到了床榻邊,剛坐下,她就听到馮錚說︰「我就在外屋,你早些歇息。」
一听他的話,她又不由地笑了,說他傻,說他呆,好像也不是很很呆,起碼還知道守住人。
听到外面的人拉開凳子,坐了下去的聲音,她生氣之余,她又有些悶悶的,他就這樣?
眼看她被欺負了,也沒有別的話說了嗎?也難怪他,畢竟那些都是他的親人,如何能真的生氣,那怎麼辦?
以後任由他們給馮錚塞女人?呵呵,當她是死的啊!她冷冷地拉長了臉,心中開始思考著法子。
莫蓉蓉起晚了,等她起來的時候,日曬三竿,羅大娘詢問她,「夫人,早膳備好了,你是現在用嗎?」
「嗯。」莫蓉蓉點點頭,心不在焉地往周圔看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馮錚的身影,她轉頭問羅大娘,「將軍起了嗎?」
羅大娘回道︰「將軍今日起的很早,未用早膳便出門了。」
莫蓉蓉靜靜地听著,應了一聲,羅大娘給她端來了早膳,她低頭,漫不經心地吃了早膳,
一大早他去哪兒?他去做什麼了?
一個上午,莫蓉蓉冷著臉,羅大娘和林大娘都不敢說話,默默地做事,到了中午了,莫蓉蓉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坐在屋檐下。
明眼人都知道她在等人,可那個人卻沒有回來。莫蓉蓉越等越生氣了,最後干脆摔門出去。
「天啊,夫人怎麼這麼生氣?」林大娘拍拍胸口。
「我看是與將軍吵嘴了。」羅大娘也有點怕。
「罷了罷了,我們當沒看到,做自己的事情。」
「沒錯,沒錯。」
兩人嘀咕了一會兒,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了,沒一會兒,莫蓉蓉回來了,她們吃驚地想,怎麼回來這麼快。
「夫人。」兩人道。
莫蓉蓉點點頭,提著她買來的東西回了屋子,羅大娘看了看她手上的東西,心里有些好奇,不過沒多問。
一個下午,莫蓉蓉都沒待在屋子里,李大娘過來問︰「夫人,膳是否開始準備?」
莫蓉蓉不知道馮錚什麼時候回來,于是也不管他,「準備吧。」
「是。」林大娘有眼力地沒有提起馮錚,安靜地退下去準備了。
等天微微 黑,晚膳也做好了,莫蓉蓉去外間用膳的時候,馮錚終于回來了。
「蓉蓉。」馮錚走了進來。
「可算回來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說︰「用飯嗎?」
「嗯。」
于是兩人一起坐下用膳,馮錚有事要與她說,但見她低頭吃飯,打算等用完膳之後再說。
桌上一片安靜,只有筷子挾菜以及咀嚼的聲音,食不言寤不語地用完了膳,林大娘進來收拾了出去。
馮錚正要張口說話,莫蓉蓉卻不理他,背過身往里屋走,他不解地跟上,「蓉蓉,我與你有話要說。」
莫蓉蓉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根棍子來,對著他冷冷地笑,「你別反抗,不然打疼了你,你別說我心狠。」
這山大王的作態是怎麼回事?馮錚盯著她,「這是怎麼了?」
「呵呵,這京城誰愛待誰待著,反正我不愛待,你也不準待著,跟我一起回清水村。」她拿著根子,一副在思考從哪里下手的模樣。
他嘴角油了抽,好心提醒她,「清水村的屋子你賣了。」
「可以再買。」她闊綽地說。
「你這是打算把我打暈了帶走?」
「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就打暈了你走。」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地上的麻袋。
他冷靜地問︰「去清水村的馬車找了?」
「找了。」
「用馬車把我送出京城?」
「夫君身染重病,難道還要你下馬車?」她反問。
很好,事情的方方面面她都想到了,難得的細心了,他抿了一下唇,心想是咋日的事情太刺激她了,這不,連打量人回清水村的主意都有了。
問題是,她怎麼就認為他打不過她呢?他的武藝可不是那些小獯三水準的,她竟異想天開地想以暴制暴?
「蓉蓉,你……」他緩緩地問︰「打得過我嗎?」
她一怔,隨即一把將棍子給扔到了地上,「你欺負人!」她抹著眼楮,一副要哭的樣子。
他嘆氣,將她拉到懷里來,「好了,不用回清水村,事情我都解決了。」
「什麼?」
「我今天出去的急,沒與你說,我請張寧的父親收了你做干女兒,又去了皇宮,求來了一道賜婚,等過年前將婚事給辦了。」
莫蓉蓉顫著雙唇,「真、真的嗎?」
「嗯。」他點點頭,本以為她會很開心,沒想到她神色竟有些心虛,彷佛做了壞事一般,「你……」
「阿錚……」她嬌嬌地喊他的名字,「你有沒有覺得頭暈?」
「你這麼一說,似乎有點……」他眯起眼晴,發現前面有虛影,低頭看她,她的嬌顏也模糊了些。
「對不起,阿錚,我不知道你有這些主意,我做了壞事,給你的茶水下了蒙汗藥,想把你偷走!」
馮錚腳一軟,整個人往莫蓉蓉身上一靠,在昏倒之前,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她,真的是好大膽,連蒙汗藥都會用了!
看著暈過去的馮錚,莫蓉蓉連忙扶住他,低低地說︰「不早點回來,也不早點跟我說,還讓我做錯了事,你早說嘛,我也不會下蒙汗藥了……」
說到最後,她更加的心虛,扶著他上了榻,給他解了衣衫,月兌了靴,拉過被衾蓋在他的身上。
她焦慮地咬著唇,看著沉睡的男人,「你不能生我的氣哦?」
男人緊閉著雙唇,昏目垂之中,根本沒听到她說什麼。
「大不了你醒過來打我幾下,不能與我真的生氣,知道嗎?」她小心翼翼地說。
她仔細地想著他的話,這麼說來,她也算是有名有分了,成了張家的干女兒,嫁給他,又是皇上賜的婚,除非是腦子有坑,否則誰來敢反對這一樁婚事呢!
她悄悄地笑開了,對著馮錚說︰「還是夫君有辦法!」
也不知道這蒙汗藥什麼時候才會過去,馮錚醒過來會不會很生氣呢?沒事沒事,她眼楮一轉,她有的是辦法讓他消氣,讓他不要對她生氣。
男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不就是下了蒙汗藥嘛。
也沒什麼。
馮錚醒來,看著頭頂上的幔帳,再低頭,就看到莫蓉蓉在他的懷里睡得香甜的小臉。
他皺著眉,想起了昏睡前的事情,蒙汗藥,他的臉一下子黑了,忍著眩暈的感覺坐了起來。
懷里的莫蓉蓉也醒了過來,揉著眼晴,「天、天亮了?」說著,她看向了外面,只見灰蒙蒙的,還沒天亮。
揉眼晴揉到一半,莫蓉蓉想起了她做的好事,怯怯地看過去,就看到馮錚冷酷的臉。
她吞了吞口水,小聲地喚他,「阿錚……」
「呵。」回應她的是一聲冷笑。
她小手悄然地攀住他的胸膛,撒嬌地畫著圈,「你別生氣嘛,我知道錯了……」
「類似的話,我起碼听過三次以上。」他淡淡地回道,她每一次認錯都認得特別的快,但是這一回,他不能忍了。
她居然敢對他下藥?他當時心中尚在想,她打不過他還要以暴制暴?結果,她聰明著呢,早就下了蒙汗藥了。
「那個……」她焦急地想解釋。
「你怎麼不上天,嗯?」波瀾不與的聲音里帶著冷意。
「你說吧,你想要怎麼樣?」她視死如歸地說,梗著脖子,僵硬地看著他。
他不荀言笑地凝視著她,她每回做錯事,都會臉上有些心虛,這一會兒也是,一雙水眸左右飄著,很是無助的模樣。
他知道她心里難受,這才一大早就去處理事情,力求將此事完美地解決,結果回到家中就有一個好大的驚喜在等著他。
「我想如何都可以?」
「嗯。」她硬著頭皮,又補上一句,「除了離開你。」
他勾起笑,「好。」
……
她看他氣定神閑地站起來,開始穿衣衫,正要撲過去,他又轉頭說︰「成親前,我們就不見面了。」
「什麼?」她大吃一驚。
他笑著說︰「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你好好待嫁,知道嗎?」
她這是被他拋棄了嗎?
「不要惹事,乖乖的,那這一回我就不是生氣了。」
誰管他生不生氣,她才生氣,她很少生氣,驕子!
他說完,穿好外袍就出去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離開了,隨即咬住牙,「哼,誰先認輸,誰是狗!」
她才不怕!
一個月之後,莫蓉蓉面色紅潤地吃了一點吃食,又沐浴一番,散著一頭黑坐在床榻邊,等著她的新郎倌進來。
她等了一個月,這個狠心的男人當真是看也不來看她,倒是從張寧的嘴里旁敲側擊地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如今的將軍府有馮老將軍管理,馮錚偶爾會去一趟將軍府,大多數時間都在忙著準備婚事。
她這一個月吃飽喝足,整個人氣色紅潤,更加的嬌媚,只是有一抹怨婦的仇怨。
馮錚!這個臭男人。「恭喜將軍。」
門外響起聲聲的道喜聲,她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榻上,看著馮錚推門而入,她笑而不語。
「蓉蓉。」
隹為將軍還記得我這個人。」
「怎麼會不記得。」他走了進來,關上門,走到她的身邊,模了模她的頭,「尚書府的人待你不薄。」
「是呀,對我是挺好的,總比某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好。」她冷笑。
「一碼歸一碼,你生氣?」
「你說呢!整整一個月,都不來看我一眼,你……」
「婚前不能見,這是習俗。」他開口。
她知道,可還是氣,想到他臨走前對她做的壞事,她正生氣,他忽然開口,「事情都過去了,誰也不能生誰氣。」
他指的是蒙汗藥的事情,她眼楮一閃,看著他,「真的?」
「嗯。」
「好。」
「歇息吧。」他聲音沙啞地說。
「嗯。」
紅色幔帳放了下來,他上了榻,正欲抱住她,她推開他的手,一本正經,「我來葵水了。」
他臉一黑,「不可能。」他記得她葵水的日子,所以定下婚期時避開了那日子。
「哦,我喝了藥,提前來了。」她揚眉吐氣地室著他。
他氣笑了,他就知道她是一個不服輸的性子,朝她笑著,「很好。」湊巧了,他也是一個不服輸的。
他在她的耳邊低語,「傻姑娘,以為這樣就沒有法子了?」
她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你想干什麼?」
「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
這一夜,他讓她知道,即使來了葵水,也有後招在等著她,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