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醫娘 第十章 一模一樣
玲瓏閣原來就是徐凌瀾經常走動的地方,他為太子招攬人才,而玲瓏閣正好是最多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再上歐陽泉對于一個人的評價總有獨到見解,他會來吸取經驗——以上說的是他的前世。
他前世確實藉由在玲瓏閣走動為太子網羅了眾多人才,可經歷過前世,他已經握有一份前世的名單,根本不需要慢慢接近,試探調查,他如今已經開始在跟他名單里的可用之材打交道了,有些人現在還是不起眼的小官,將來會一飛沖天,那些他都在鋪路了。
而太子將來會坐上龍椅,這也是篤定之事,不需要額外的助力,他如今拉攏的是將來太子成為皇帝之後要用的人才,而那些前世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間兩面倒,表面上還假裝是太子黨的小人,他自然已所有防備,不會再讓太子犯前世犯過的錯誤。
他可以預期,這一世他的仕途依然會像前世那般的順風順水,若說可能會有什麼變化,便只是他的名聲問題罷了,他刻意要弄臭自己的名聲,外界對他的評價自然不會如前世一般高,這他也有準備了,不管旁人對他如何評斷他都不在乎,若是能毀譽參半那就更好了,那正是他要的。
今日徐凌瀾來是因為歐陽泉說要讓他看幾幅字畫,還說他看到一定會大大驚訝,甚至說出若他不驚訝,便將玲瓏閣一幅千金不賣的字畫送給他,他這才來了,來看看一定會讓他大大驚訝的字畫是何模樣,何以讓歐陽先生夸下海口。
曉月廊里整整齊齊的掛了三幅字畫,徐凌瀾只看了一幅便變了臉色。
這不是他的字嗎?他何時寫了這幾幅字?
「看吧!老夫就說徐大人會大大吃驚。」歐陽泉得意的說道︰「當日老夫想了好久,這才想起這字跟徐大人的字十分相似。」
「這是誰寫的?誰臨摹了徐某的字?」徐凌瀾相當不悅,不是相似,根本一模一樣!
「非也,非也,不是臨摹。」歐陽泉搖頭晃腦的說道︰「若老夫沒在一旁看著,也會以為是有人臨摹了徐大人的字,可老夫全程觀看,所以知道並非特意臨摹,而是有人寫的字剛好和徐大人一樣,是不是太有趣了?」
徐凌瀾斷然道︰「不可能!」
「老夫就知道徐大人不會信。」歐陽泉不以為忤,繼續撫著胡子笑著說︰「當日陸姑娘在老夫面前一字一字的寫下,根本談不上臨摹了徐大人的字,陸姑娘落筆輕松無比,絕無可能是特意學了別人的字。」
徐凌瀾一時微怔,「先生說……陸姑娘?可是相府的陸大姑娘?」
「就是徐大人的未婚妻陸姑娘啊!」歐陽泉笑道︰「徐大人和陸姑娘真是郎才女貌,兩人都才貌雙全,真真是天設地造的一對!」
徐凌瀾胸口起伏不定,沒將夸贊听入耳里,只感覺到自己心髒劇烈的跳動,聲音干澀地問︰「先生確定這三幅字畫均是陸姑娘所書寫?」
「老夫非常確定,就是在老夫跟前寫的……」
「徐某告辭!」
不等歐陽泉說完,徐凌瀾倉促離去,他呼吸急促,指尖也在顫抖。
花英的字是他手把手教的,她聰明伶俐又勤于練習,外人分不出他倆的字跡,他自然分得出來是他寫的還是花萸寫的,而適才那三幅字畫便是花萸寫的,絕對是出自花萸的手沒錯……
徐凌瀾上了馬車,一疊聲吩咐去相府。
端硯被主子這心急火燎的態度嚇了一跳,他咽了咽口水問道︰「爺這是要去拜訪陸姑娘?」怎麼看都不像要去拜訪,哪有人拜訪這樣氣勢洶洶的,何況又沒提前遞帖,忽然上門又這樣嚴肅,根本像去興師問罪的。
自然了,這種話他只敢心里想想,不敢說出口。
徐凌瀾心中波濤洶涌,他緊抿著唇,緊蹙著眉,一語不發。
陸宛飛的字居然和花萸一樣?這已經不是巧合可以解釋,天底下也沒有這等巧合!
端硯見主子理都不理他,心里益發膽戰心驚,主子這般怒火攻心的氣勢,不要去人家相府惹出什麼禍事來才好……
端硯祈禱著相府慢點到,可相府終究是到了。
接獲門房通知,大總管立即出來相迎,對于毫無知會便上門的準姑爺,他不敢怠慢,慎重的請進府里,命人奉上好茶。
「徐大人,我家相爺眼下不在府中,您……」
徐凌瀾並沒坐下,他的眉眼覆了層冷意,「徐某要找陸大姑娘,煩請陸大姑娘出來一見。」
見徐凌瀾面色凜冽,大總管不敢多問來意,命小廝快去松月院通知大姑娘。
徐凌瀾登門造訪,這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遍府中,陸宛飛還沒出來會客,陸宛霖已不顧一切的沖到了前廳,後頭跟著追得辛苦的丫鬟小翠。
大姑娘的準姑爺上門,自家小姐在急躁個什麼勁?她都說了讓小姐不要去,不關小姐的事,可小姐當耳邊風,硬是跑去了前廳,她只好跟著跑來,真的是累死她了。
「二姑娘?」大總管訝異的看著不請自來的陸宛霖,皺起了眉頭,老爺禁足了二姑娘,
讓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反省,她卻不管禁令的跑了出來,其作為叫人搖頭。
「宛霖見過徐大人!」陸宛霖行一個福禮,臉上帶著假意的羞澀,內心是真的傾慕。
真是老天幫她,她終于得以在徐凌瀾面前露臉了,她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將徐凌瀾給搶過來!
如今的她已和以往不同,不再天真,不再幼稚,她知道自己處境艱難,娘親被關在不見天日的柴房里,不管她如何求情,她爹和祖母都說沒將她娘親送官嚴辦已是仁慈了,要她不許再為她娘親求情,所以她已不能再寄望于她娘親身上,相反的,現在要換她為她們母女謀求生路!
過去她不懂事,以為可以天長地久的倚靠她娘親,娘親先前還說,陸宛飛會死,死了她就有機會嫁給徐凌瀾,她會為她備好豐厚的嫁妝,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
以前她備受她爹娘、祖母的疼寵,下人都爭相吹捧著她,官家千金也都樂于與她結交,她比陸宛飛那個嫡長女還風光。
可如今一切都變調了,下人都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即便她娘親做的事沒有傳出去,可她娘親被關在柴房是事實,任何人都知道她們母女落魄了,連她的膳食都比從前差了,這都要怪陸宛飛那個賤人,所有的禍端都是由陸宛飛而起,她不能再坐以待斃!
這幾日,她思前想後,更加堅定她要搶奪陸宛飛親事的想法,她要取而代之,待她與徐家親事定下來,成了徐府的準兒媳婦,她爹與祖母還能不放了她娘嗎?
她祖母一向把顏面擺在第一位,若是到時再將她娘送官嚴辦,她們在徐家面前如何抬起頭來?為了掩蓋家丑,她相信她祖母絕不會堅持將她娘送衙門,而她爹事母至孝,最後也會妥協的。
退一萬步想,即便搶不成,她也要讓陸宛飛嫁不成,她得不到的,陸宛飛也休想得到!
陸宛霖算盤打得劈啪響,可真正面對面見到徐凌瀾時,她發現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太簡單了,徐大人在傳言中是個謙謙君子,如今她態度友善、言笑晏晏的向他問好了,他怎麼一句話都不回?這是不是太無禮了?
確實,徐凌瀾只冷淡的掃了陸宛霖一眼,連句應酬話都沒說,彷佛眼前的女子不存在。
端硯看得頭皮發麻,極小聲地提醒,「大人,陸二姑娘在跟您說話……」人家好歹是陸府的姑娘,是主子未來的小姨子,如此不理不睬的也太失禮了。
徐凌瀾投去冷漠的一眼,眼里寫著「要你多嘴」,端硯立即噤若寒蟬的閉嘴了。
「徐大人,小女子在向大人請安,大人沒听見嗎?」陸宛霖揚起一抹假笑,不死心的繼續問道,如今的她已經沒有退路,自尊又算什麼?
徐凌瀾嘲弄地勾起唇角,一臉嫌棄的回道︰「徐某不是來找二姑娘的,請二姑娘不要來打擾徐某。」
聞言,陸宛霖心中那份欽慕頓時碎了,她想尖叫想砸東西,她何時受過這種氣了,他是知道什麼所以看輕她嗎?
陸宛霖雙拳緊握,賭氣的說道︰「素聞徐大人是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今日一見真是意外。」
徐凌瀾垂斂著眼陣,這回連一個字都不回應她了。
大總管急得額上冒汗,一方面是覺得徐凌瀾太不客氣了,一方面又生怕陸宛霖出言不遜,他伸長脖子張望,暗自思忖大姑娘為何還不來?
這時,眾人總算又看見一個人影踏入廳堂,不過不是陸宛飛,而是多蓮。
多蓮朝徐凌瀾福身道︰「徐大人,大姑娘請大人移步到蘭曝圜的涼亭里喝茶敘話。」徐凌瀾點頭,「勞煩領路。」
他也不想在眾人面前詢問她,她要求私下談,正中下懷。
蘭曦園是陸府景色最宜人的花圜,高高矮矮的花木環繞,四季都有花香,又有幾處山石包圍,極具隱密性。
陸宛飛在涼亭里候著,清霜已沏好了茶退到一邊。
她知道徐凌瀾為何而來,她設下的陷阱發揮作用了,他一定很震驚,天底下有個人寫的字與他一模一樣。
陸宛飛淡然的凝視著疾步走來的徐凌瀾,領路的多蓮像被他追趕腳步似的,越走越快,看了有些好笑。
徐凌瀾由青石板小路步入涼亭,多蓮、清霜早得了主子吩咐退得遠遠的,退到听不見他們說話的距離,跟著徐凌瀾而來的端硯當然也只好止步。
「真想不到徐大人會特意來找我。」陸宛飛起身行禮,故意說道,臉上浮現笑意。
今天她一身淺杏色衣裙,更顯肌膚賽雪,頭上僅一支茉莉簪子,淡雅月兌俗。
徐凌瀾蹙著眉心,探究的打量著陸宛飛,「冒昧造訪,失禮了。」
「咱們是未婚夫婦,也無須太過拘泥禮數。」陸宛飛看著他,眼底閃爍著點點星芒,「徐大人看起來似乎很急,不知有何急事?」
若是他也是重生而來該多有好,若是他也帶著前世記憶該有多好?如果沒有前世的記憶,即便這一世她同樣是花契也沒有用,他不會認得她,她對他而言,只是個陌生人。
想到這里,陸宛飛臉色瞬間一暗,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先行落坐,「徐大人請坐。」
徐凌瀾沒忽略她眼底適才滑過的一抹寂寥,他陣光微閃,突然覺得那神情也很像花萸……雖然他心中有所猜測,但今天他是來求證的,不能先入為主有了結論才是。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沉沉開口,「徐某在玲瓏閣看到三幅姑娘的字,字跡與徐某的一模一樣,據歐陽先生所言,那三幅字乃是姑娘親筆所寫。」
若不是太多巧合,他也不會產生疑竇,在今天看到字跡之後,那個花萸也重生了的想法越發強烈,但是他要如何確定是或不是?他又要如何做,她才會對他吐實?
當然了,或許根本沒有所謂的實情,一切都是他想太多,是他太渴望花萸也與他同時重生了,所以才會做過多的聯想……
「有這種事?」陸宛飛慢條斯理的啜了口茶,抬陣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當時歐陽先生一直說我的字眼熟,原來是與大人的字跡相似啊,看來大人與我是姻緣天注定?」徐凌瀾不悅的板起了面孔,這等輕佻的語氣,她這是在調戲他嗎?
他放下杯盞,面色沉了下來,「難道陸姑娘對我們字跡相同一事,不感到驚訝嗎?」陸宛飛笑了笑,「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天底下當然也有字跡相同的人,只不過剛好我和大人相識罷了。」
徐凌瀾的心一跳,這賴皮的語氣和逗弄他的態度……他又要想起花萸了,她也總是愛逗他,令他拿她沒辦法。
「大人就是來問我字跡之事嗎?」陸宛飛把玩著空杯盞,眼眸看著他,笑了笑。「不知大人對我的回答可滿意?」
徐凌瀾無法反駁她的說法,雖然他不滿意這個答案,可看來今天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了,他再坐下去也沒意義……
「姑娘言之有理,是徐某唐突了,徐某告辭。」
陸宛飛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大人留步。」
「姑娘還有事?」
「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大人。」陸宛飛臉上一派的平靜。「先前大人說,深愛著一個人,又說那人已死了,若是如此,你該說深愛過而不是深愛著。」
徐凌瀾一僵,他內心認定花英會在十七年後與他相逢,這麼一來,花萸就不算死了,他才會不自覺的用了深愛著,沒想到陸宛飛會察覺到兩者的不同。
「逝去之人,未曾遺忘,刻在心上,便是一直深愛著。」徐凌瀾眸光晦暗不明。「陸姑娘還有問題嗎?」
陸宛飛感覺到自己的心正迅速的裂開,她強忍著情緒,卻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沒有了,大人請便,不送。」
徐凌瀾對她強忍淚意的神情有些在意,但他仍是走了,頭也不回。
她坐在亭中,眼角余光看到清霜、多蓮走過來,她大喊一聲,「不要過來!」
兩人嚇得不敢動,只能憂心地看著她,她們都听出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
陸宛飛雙手緊緊揪著胸口,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陣陣收縮,好痛、好痛。
他愛著的人到底是誰?那個人到底是誰!
徐凌瀾回到府里,感覺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極不舒服,陸宛飛所提的問題和她最後流露出的表情都讓他無法不在意。
她為何露出心痛的表情?他們只是定了親的未婚夫妻,只是初相識,未曾有感情,她為何會在意他心中所愛為何?更要命的是,他不由自主把她想成花萸,想著若她是花萸,誤會他另有所愛會有多痛苦?
他回到步月軒,原想一個人靜一靜,卻不料顏氏竟在暖閣里等他,此時此刻看到顏氏,他就想到前世顏氏把花萸沉塘的舉動,真是厭煩至極,等到瞥見站在顏氏身後的余明俏,他的神情更是冷若冰霜。
「主人不在,母親在此不覺得不妥嗎?」徐凌瀾嚴肅的問道,就好像顏氏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余明俏第一時間陪笑道︰「哎呀,少爺怎麼這樣講話,夫人又不是外人,在少爺房里等少爺回來是天經地義的事。」
顏氏也不悅地道︰「你一回來便會往書房里鑽,又不會上春明軒去向我請安,我要見你還要三催四請,不如自個兒過來等著。」
「母親又有何事?」徐凌瀾筆挺的站著,表情仍是一絲柔和都沒有。
「今天夏姑娘來了。」顏氏難掩高興的說道︰「她給我配了幾帖藥膳方子,我吃了之後,腦子真的清楚多了。」
徐凌瀾唇邊泛出一抹嘲弄的笑容︰「難道母親的腦子過去都不清楚?才會受人教唆。」「你在說什麼?」顏氏皴眉。「我在跟你說夏姑娘,你扯到哪里去了?」
徐凌瀾態度依然帶了絲嘲諷,「夏姑娘給您做了藥膳,然後?」
顏氏從容地說道︰「我是想,既然夏姑娘這麼有心,又對你極為傾慕,若你要娶她為平妻我也不會反對,你爹那里由我去說。」
徐凌瀾冷冷地道︰「母親想得真遠,兒子正妻還未過門,母親就想到平妻去了,是唯恐天下不亂,要看兒子擺不平兩個女人有多煩心是嗎?」
顏氏的臉立即垮了下來,「說的好像我要害你一樣,我還不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夏姑娘的父親是禮部尚書,若你娶她為平妻,丞相和禮部尚書都是你的岳父,加上你爹的幫襯,你的仕途能不光明一片嗎?」
他緩慢地說道︰「兒子不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也能仕途光明,母親不必再為兒子著想了。」
之前他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名聲弄臭,才會營造他對其他女子有意的假象,可現在,他的心境已有所改變。
他不會承認那是因為陸宛飛的緣故,偏偏這是事實,即使他不喜歡自己被陸宛飛牽動思緒,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受到她的影響。
陸宛飛光是听到他有一個深愛的女人,而那人已經死去就如此心痛,若他後院還有其他人,她豈不是會傷心欲絕?
加上他知道了夏蘭期可能是綁架陸宛飛的主謀,他就算要把自己名聲弄臭,要找女人,也不會找夏蘭期那個女人。
「皇上交代我研擬解決波州長年干旱的法子,明天要交出完整的奏折,兒子現在需要專心一致,母親既然已經說完了事情,就請您回去歇息。」
徐凌瀾下了逐客令,且又是搬出皇上當理由,顏氏只好不悅離去。
出了步月軒,月色下,余明俏觀察著主子陰沉的臉色,故作猶豫地道︰「奴婢多嘴一句,少爺這番轉變會不會是受陸姑娘影響了?奴婢听車夫說,今兒個少爺去相府見陸姑娘,回來便對夫人這個態度,說不是陸姑娘叫唆他來反抗夫人,誰會相信?」
顏氏恨恨地道︰「原以為陸宛飛這個名聲不顯,听說還被繼母和妹妹吃得死死的相府千金會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還沒過門就讓我和凌瀾產生嫌隙,此樁婚約,莫非是要引狼入室了?」
顏氏喜歡的是事事順從她意,以及明擺著討好她的姑娘,比如像姜葆兒和羅娟玫那樣的,陸宛飛這陣子的作為全都惹她不喜,相較之下,夏蘭期可是會做人多了,也是因為這樣她今天才會來提平妻之事。
余明俏循循善誘地說道︰「依奴婢看,夏姑娘才是少爺的良配。」
夏蘭期每回來都會讓貼身丫鬟送個精致的小禮物給余明俏,這樣大方的人誰不喜歡?何況那丫鬟還暗示若是夏蘭期能嫁進徐府,將來好處不止一點,沖著這點,她自然要幫了。
看出顏氏有些動心,余明俏加把勁再說︰「老爺或許不會同意退親,可若是少爺再娶一房對其仕途有幫助的平妻,老爺定然不會反對。」
顏氏白了余明俏一眼,「你不是也听見了,那小子說他的仕途不需借助妻家之力。」余明俏笑得意味深長,「若是木已成舟,將生米煮成熟飯,少爺不想也得想。」
顏氏眯起了眼,「你的意思是……」
余明俏點了點頭,主僕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