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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筆小福娘 第十章 表哥透露的端倪

毛知佳松了口氣,倒進床褥里,沒一會采薇就進來了。

「夫人怎麼沒將二爺留下?」采薇嘆道。

「我為什麼要把他留下?」夜深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恐怖的。

「當然是為了……」采薇說不出口,臉已經微微泛紅。

原本以為二爺這時分過來,兩人定成好事,豈料二爺竟然只待了一會就走,而且近來的二爺連虛應人的笑意都不見了,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麼頂撞二爺的,教她看得直心急。

四姑娘動作頻頻,她實在是擔憂得緊,偏偏夫人不當一回事。

毛知佳意會過來,小臉不受控制地羞紅。「你這丫頭想到哪去了,我跟他……」想說到采薇懂,她頭都暈了。「反正,明天我要去找表哥,再要表哥替我找個住處,我會盡早搬出這里。」

「夫人!」采薇滿臉難以置信。

「如果可以,我是想帶你走,但如果你不願意……」

「奴婢當然願意,可是……夫人就真的那般喜歡周公子?」喜歡到教她舍下二爺和範二夫人這身分離開?

「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喜歡表哥?」天啊,難道采薇的腦袋里都只裝喜歡跟不喜歡這種渺小的問題?

「如果不喜歡周公子,為何夫人要和二爺和離?」

「我沒有喜歡任何人,當然也不喜歡二爺,當初沖喜出嫁又有誰問過我的意思?我不想要這輩子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而活。」

最重要的是,大綱設定動不了,不管範逸再怎麼厭惡佟熙嫻,最終他們還是會走在一塊的。那麼她肯定要挪窩,當然要先替自己找個窩。

「可是,二爺不是很在意夫人,也說了不肯和離?」那是她親耳听見的。

毛知佳撇了撇唇,不以為意地道︰「話是這麼說,反正他最後一定會點頭的,唉,別說了,就是這樣了。」

她好不容易熟悉這里,突然要離開,多少也是不舍,可是再不舍也沒用,她不屬于這這里,這里也沒有任何東西屬于她,她才不要硬佔著不放。

采薇張口欲言,可是瞧她疲累地閉上眼,只得替她掖好被子再到外間守著。

天一亮,毛知佳就洗漱好,吃了早膳等著采薇刺探消息回來。

不一會采薇回來,知範逸已經帶著紀重恩離開,她便立刻帶著五百兩的銀票從角門偷偷溜出去。

到了周氏牙行,大門還是緊閉著,毛知佳不禁傻眼。

難道範逸騙她?正思索著,采薇說要去問問街坊,她由著她去,自己站在牙行大門前思索,這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周正沇住在哪,想找也不知道上哪去找。

「表妹?」

一听見呼喚聲,毛知佳飛快轉過身,就見依舊難掩憔悴的周正沇,忙走向他。「表哥,你沒事吧?」

「我很好。」周正沇笑了笑,推開牙行大門。「我昨兒個才從牢里出來,牙行的牙郎夥計有的都離開了,要重新開業恐怕還要再幾日。」

「表哥,錦衣衛沒有刁難你嗎?」她跟在身後踏進去。

周正沇苦笑了下。「多少是有,不過與旁人相比,我已經好到不能再好。」至少他沒有被上刑具,頂多是讓他多餓個兩頓罷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听二爺說,你是因為什麼私販人口才被押進北鎮撫司……到底是誰栽贓你?」

周正沇涼涼看她一眼。「你家二爺。」

「嗄?」毛知佳呆了好半晌,瞧周正沇苦笑連連,她才低聲問︰「是二爺把你押進北鎮撫司的?」範逸那家伙竟然沒跟她說……怎麼會卑鄙到這種地步?

「範二爺說了武定侯是不是找我調船,我說有,可是後來並沒有下文,若因為武定侯要我調船就說我私販人口,可真教人不服氣,偏我怎麼解釋他都不肯听,尤其是……」

毛知佳聚精會神地听著,說到調船和私販人口,再加上範遇,她的腦袋很自然地連結販賣和範遇是有關的,先前範逸就是查到這事,後來也許因為範遇沒有船,才找上牙行調船。所以,範逸不是故意整他,而是確實循線查來的。

「表妹,你說過你在牙行里寫的那首詩是二爺所作,對不?」

嗯?怎麼突然轉到這兒?毛知佳思緒頓了下才連結上。「嗯,對。」很好,就說了慌別說太多,遲早把自己搞瘋。

「範二爺進牙行尋我時,一開始就是先拿那幅字畫對我開刀,還一再質問是誰寫的,講難听一點,他把我押進北鎮撫司,根本就不是為了逼問武定侯調船的事,從頭到尾只追問那幅字畫的事。」

「咦……那你說了嗎?」

「我敢說嗎?我只能說是一個男人寄賣的,他壓根不信,我懷疑他根本是明知故問,畢竟詩是他作的,突然見到那首詩出現在牙行,他定是誤會你我有染,藉此想欺壓我。」

毛知佳的腦袋快當機,只因她知道那首詩才不是範逸做的,他哪可能會誤會他倆,可是周正沇被押回北鎮撫司是事實,而且一直追問字畫是誰寫的……

她猛地想起,牡丹宴上,範逸也是一直問詩是誰作的,似乎在找人。

雖然設定上沒這號人物,可是角色會自己合理化,就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後來他還說,要我想法子找出範姜這號人物,如果找不到,他不會讓我離開北鎮撫司大牢。」

毛知佳愁著小臉,躬身低聲道歉,「表哥,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竟這樣待你。」

她沒想到他的牢獄之災竟是起源她的一幅字畫,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很像災星。

「別這麼說,我相信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也不會站在這里。」周正沇忙扶起她。「倒是你,範二爺沒為難你吧。」

「沒,他向來待我極好。」除了近來陰陽怪氣了點,其余都好。

「那就好,但你不讓他知道那些字畫是你寫的嗎?」他在大牢里想得可多了,猜想範逸要是看過表妹的字畫,沒道理沒認出來,早就回府尋她問清楚了。

「不用,我今天特地來找表哥就是因為……我要和他和離了,所以想請表哥先幫我找個棲身之處。」

周正沇怔怔地瞪著她,好半晌才回神。「是……因為我?」

「不是,我們原本就有協議,原本這樁婚事就是皇上指的,為的只是要沖喜,可他心里早已經有人,我想成全他,所以想請表哥幫個忙。」

她說出口時,才發現嘴有點澀,心有點苦。

但她想,不是因為要離開他,是因為她要離開舒適圈獨立自主,所以才會覺得難過又不安。

可是她遲早要踏出這一步,長痛不如短痛。

「他真是欺人太甚!他竟和你協議這事?」

「表哥,這沒什麼好氣的,橫豎他說會給我一筆錢,還有……」她從袖袋里掏出五百兩銀怨。「這是幾天前侯府辦宴,我剛巧寫了首詩入了二皇子的眼,所以他當下就把我的字畫給買下,五百兩應該可以找個地方住吧。」

周正沇把錢推還鉿她。「你如果真要離開他,可以暫時到我名下一幢小院住下,銀兩留著傍身。」

「表哥,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還要謝謝你。」周正沇苦笑了下,突道︰「對了,範二爺為什麼非要找出寫字畫的人?」

毛知佳頓住,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牡丹宴上,範逸看到她的字很意外,原以為他是氣她搶了佟熙嫻的風頭,可最後的原因是他似乎知道那首詩,還追問她為何知道,她才被迫說謊……

他怎會知道那首詩?這個世界有劉禹錫嗎?可也不對,如果這個世界有劉禹錫,他又何必追問她?既是如此……

「對了,我在牢里時,他曾問過我有沒有听過毛知佳這個名字。」

毛知佳驀地瞠圓了眼,像是听到多不可思議的話,就連嗓音都顫抖著。「……毛知佳?」

「對,毛知佳,你是不是跟這個人學了字畫?」瞧她的神情,她肯定識得這個人。

毛知佳的腦袋空白一片,空白到她無法言語、無法思考,因為她從來沒有設想過,會有人跟她一道穿到筆下的世界。

尤其是,隔壁惡人……

晌午時分,範逸回府,在回擎天院的路上遇見了佟熙嫻。

他視而不見地走過,佟熙嫻卻開口喚住他。

「還請佟四姑娘自重。」他淡道,腳步不停。

佟熙嫻拉著裙擺跑到他面前,硬是擋住他的去路。

範逸神色冷漠,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你……你忘了五年前我救過你嗎?」

「不記得。」

「可是你至少應該記得你給我了這個玉佩。」她從荷包里取出一只玉如意的玉佩,雪白通透的羊脂玉,猶如少女的肌膚。

範逸瞧也不瞧一眼,冷聲道︰「佟四姑娘認錯人了。」

「你怎能不承認?你給了我玉佩,我一直在等你,我……」

「佟四姑娘,我已經娶妻,娶的還是你的六妹。」他無情地打斷她未竟之言。

佟熙嫻臉色慘白如紙,清麗的面容布滿痛楚,像是無法忍受他的殘酷。「範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你的妻子,我的六妹,此刻正與她的表哥私會,如此,你還要她當你的妻子嗎?」

範逸黑眸縮了下,陰鷥神色更是冷了兩分,大步從她身旁走過。

一路上,他大步流星,狠狠將跟在身後的紀重恩給甩開,進了擎天院便朝後院而去。

他走到櫃前看,她的衣物和一應用品尚在,教他微松口氣,听到紀重恩跟來的腳步聲,才沉聲道︰「讓人回報夫人此刻在哪。」

「是。」紀重恩應了聲便往外走去。

範逸往她的床鋪一坐,疲累和憤怒在他體內激烈撞擊著。

昨晚,他幾乎一夜未眠,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一閉上眼就瞧見她只著肚兜的身影……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多情人,又或者說他本就偏無情多些,要不是從小與毛毛相遇,他這輩子恐怕無法對人動心。

可是,他卻被她影響了,他無法不在意,哪怕她只是毛毛的替身,他還是想佔住她,就算不愛她,他也要留下她。

然而,她一心想走。

他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出門,分明是故意!

他惱火地往床褥重擊著,力道大得把枕頭都給震開,可見他有多光火卻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無力地嘆了口氣,他長臂一探要將枕頭歸位,卻突地瞧見枕頭邊躺著一枝再熟悉不過的筆。

他顫著手拿起表面黑藍兩色如閃電紋交雜的鋼筆……

「二爺,傅總旗的人回報,說夫人在……周氏牙行里。」外頭紀重恩的嗓音愈來愈細微,終至無聲。

範逸緊握著鋼筆,突地暴咆了聲,「毛知佳!」

晌午時分,毛知佳帶著采薇從角門回到後院,讓采薇回去歇息便獨自回房。

屋里有點暗,她沒點燈,只是呆愣地坐在榻上,腦袋還在努力消化周正沇給予的訊息。

她從來沒想過隔壁惡人會跟她一起穿越到這個世界,她一直以為自己孤單的在這個世界里,沒想到他竟在她身旁。

回想他們先前幾次的交談,他總是話中有話,如今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是在試探她,代表他已經開始懷疑她,可是她竟半點都沒有起疑,只用她的理解方式解釋了他的舉措。

怎麼會有這種事?

當他回府時,她要怎麼面對他?

要主動跟他說,她就是毛知佳嗎?

他現在會相信嗎?她內心混亂到無法做出最佳判斷,她無力地捧著臉,想要厘清頭緒、想出法子,可她的腦袋卻像是當機了、罷工了。

不行,她得要躺一會,慢慢思考。

毛知佳拖著牛步上了床,下意識要模枕邊的鋼筆,然而手一探卻什麼都沒模到,她不禁坐起身,搬開枕頭,卻不見鋼筆。

「怎麼可能?」她低聲喃著,將枕頭丟開,拉扯著床褥。

「找筆?」

低形如冰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她驀地回頭,對上範逸那冰冷入骨的眼神,再看他手上拿的鋼筆,半晌說不出話。

然而她的反應看在他的眼里,卻像是她故意隱瞞著不讓他知道她是誰!

就連她剛剛進房,那愁苦的神情都是為了周正沇!就因為周正沇,所以她不打算讓他知道她是毛知佳,欺瞞他、舍棄他!

「毛知佳!」他暴咆著,紅了眼眶。

毛知佳直睇著他,淚水盈眶,黑亮的眸蒙上一層剔透水光,緩緩地滑落香腮,顫著聲喊著,「範姜哥……」

「你總算肯認我了?」他啞著聲問。

「範姜哥……」她像個終于找到家的孩子,哭得那般淒楚,跳下床,緊緊將他抱住。

範逸的胸口劇烈起伏,像在忍著怒火,而下一刻,雙臂卻緊緊將她擁入懷里。

「你這個蠢丫頭,人蠢總有個極限,怎麼你就能蠢到沒邊!」

毛知佳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像是要將這段日子以來累積的不安,恐懼一次宣泄,哪怕耳邊是他向來不留情面的嘲諷,都讓她覺得很懷念。

原來她不孤單,原來他一直都在。

「範姜哥,我好想你……」她哭得抽抽  。

範逸撫著她的發,惱聲低罵,「你想我?你想我卻不認我?」

「不是……我沒有不認你。」她委屈地扯著他的衣袍。

「還說沒有?我試探你多少次了,就因為你的反應才讓我懷疑起自己,結果呢,分明是你不打算認我,你想逃開我跟周正沇雙宿雙飛對不對?」

毛知佳被嚇得眼淚都忘了掉,抬眼直瞪著他。「周正沇是表哥,誰要跟他雙宿雙飛?」那是什麼鬼啦!

「你剛才不是去見他,回來還失魂落魄得很!」他是佔有慾很強的男人,沒有辦法允許其他男人踏進他的領域里。

毛知佳無聲哀嚎,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不是……那是因為他剛剛跟我說,你提起了毛知佳這個名字,我才發現原來是你,我今天才發現的。」

範逸壓根不信。「不可能,我問你牡丹宴上的詩,你還騙我說是個丫鬟教你的,還說那個丫鬟已經離府嫁人,你根本一直在欺騙我!」就因為她一次次撒謊,才會將他逼入失控的臨界點。

「不是,真的不是……」她哭得喘不過氣,身子不住地往下滑。

「毛毛?」

「我不舒服……」

範逸一把將狀似昏厥的她抱起擱在床上,同時朝外吼著,「來人,把羅與抓過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羅與把完了脈,一臉很無奈。

「究竟如何?」範逸沉聲問著。

「二爺,夫人沒事,她只是太過激動,一口氣上不來才厥了過去。」不要連這種芝麻小事都把他找來嘛,他正在午休。

「夫人先前中的余毒尚未排清,自然是不宜太過大悲大喜,我給她弄服藥,喝過後就無礙了。」

「她什麼時候會醒?」

「……要我卜個卦嗎?」他怎麼知道她什麼時候醒?

範逸眸色如刃射來,羅與只能縮起脖子,拿熬藥當藉口逃了出去。

範逸坐在床畔,輕撫著她臉上橫陳的淚痕,心疼得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每每只要她一掉淚,他只能舉白旗投降,可他沒想到她會哭得這麼傷心,他已經太久太久沒見到她掉淚了。

所以,她心里是在意他的?

他撫著她的發,俯近她,親吻她的頰,她的唇,直到她緩緩張開眼,一臉傻愣地瞅著自己。

「傻了?」他笑魅眼道。

毛知佳直睇著他,總覺得不踏實,帶著幾分膽怯問︰「真的是範姜哥?」

「如假包換。」

毛知佳抓著他的手,下意識靠近他一些,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從她上高中之後,她就不怎麼肯親近他了。

「我沒有想到你也會穿到這里。」她吶吶地道。

「你既然都來了,怎麼就沒想到我也會來?我都找了你幾年了,你在我面前,我察覺到了,你卻欺騙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

「……找我幾年?」她詫問著。

「六年,我來到這里已經六年,難道你不是?」

毛知佳難以置信極了,原來穿越這檔子事還有時差。「我是……佟熙妍嫁過來時才穿過來的。」

「還有這種事……那我不是白找你六年了?」那時她根本不在這兒,他就算是上天下地也沒用。

「可至少找到了。」她很義氣地安慰他。

「有用嗎?你不是急著要甩開我,想和周正沇在一起?」

瞧他臉色又冷了起來,她趕忙道︰「不是那樣,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好,你說,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可以無視我的試探,我明明都說我為了好友的宏願跟著吃早齋,也問過你怎會寫出那首詩……現在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否則我沒法辦法釋懷,你就沒好日子可過。」

「干麼恐嚇我,你當警察的可以這麼做嗎?」人民保姆應該要保護她的。

「可以,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是這麼干的?」

「……」毛知佳無言,想起過往被欺凌的童年,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不過,言歸正傳,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

「範姜哥,你幫我拿那本小冊子。」她指著架上。

範逸起身幫她拿來,就見她翻開第一頁,上頭是用鋼筆寫下的字跡,那些文字看起來像是她打草稿的大綱,可上頭設定的是周正沇……

「什麼意思?」

「範姜哥,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就是我筆下的世界,一個大綱都還沒完成的故事。」

在他的錯惜中,她無奈地娓娓道來。「可恨的是這筆像是有靈性一樣,當我要寫回到原本的世界時,它就寫不出字。」

「是嗎?」

「還有,也無法更改其他原定的大綱橋段和人物,故事里佟熙妍這個角色原本就是沖喜用的,然後最終你會跟佟熙嫻在一起……這樣你就知道為什麼我會說你們是一對了吧。」

「你拿我當男主角範本,我心里很欣慰,可是為什麼配那種貨色給我?」他是明白了為什麼她會蠢得不曾懷疑他,但是亂牽姻緣讓他很不舒服。

「什麼那種貨色色?你不覺得她跟原本的我長得很像?你還說一見就討厭……你很傷人你知不知道?」

「相似的只有外貌,而你的外貌配上那種城府,還不夠惡心人?」

「她有嗎?」她詫道。

範逸嘆氣了,心想要是把她丟在哪個後宅里,真不知道她要怎麼活下去。「我說過了,故事是故事,設定是設定,可這是活生生的人生,你我是有血有肉的軀體,我們有自己的意識,那不是幾個設定就能圈縛住,除非是你甘心被縛。佟熙嫻早已跳月兌你的設定之外,她是個非常狠毒的角色。」

「是嗎?」不像啊,她到底是哪里狠毒?

「反正我能確定的是你心里有我,我就滿足了。」他不想聊不相干的女人,好不容易相逢了,何苦拿別人殺風景?

「誰心里有你?」她嘴硬道。

「剛剛是誰撲進我懷里的?」他笑得很邪,魔性十足。

毛知佳薄薄的臉皮浮現淡櫻色,嘴硬反駁著。「你不知道他鄉遇故知,會讓人失控嗎?」

「我只知道看見你身邊多個男人會讓我失控。」

她啐了聲。「你自己身邊的女孩子才多咧,還敢說我?」怎麼有臉吶。

「什麼時候?」

「很多時候,大多時候,你身邊老是有女人圍繞,你不要以為我沒發現。」反正他從學生時代就是風雲人物,一直到他當了警察還是一樣引人注目。

範逸輕呀了聲,總算明白她那時義憤填膺地罵他時,口中說的你們,這個復數指的都是他。

「所以,你是因為這樣才開始疏離我?」

毛知佳抿著嘴不語。

「你怎麼就不會問我?只要你問,我什麼都會告訴你,你何必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而疏離我?」

範逸真的覺得自己很嘔,直到今日才知道她疏離自己的原因竟是他身邊的女孩子太多。饒了他吧,他連那些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反倒是她,從國中開始身邊的蒼蠅就沒少過,要不是他在旁邊幫著趕,她在就被蒼蠅掩沒了。

「我瞧你笑得闔不攏嘴,有什麼好問的?」

「我對哪個人不是一視同仁?」

「哪有?你一直在取笑我欺負我。」哪里一視同仁了?

「那是因為你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可以不要嗎?毛知佳心里想著。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吃全素的?」

毛知佳抿了振笑意,道︰「那你可以開始吃葷了。」

「我也有此打算。」

他啞聲喃著,俯近吻住她的唇,嚇得她瞬間瞠圓眼。

「你做什麼?」她嚇得趕忙捂住自己的嘴。

「是你建議我吃葷。」面對她的要求,他向來有求必應。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羞紅臉,想起昨天被他瞧見她穿肚兜的樣子,更是羞得不知道要把自己藏到哪里去。

「但我是那個意思。」

他直接壓上了她,她又羞又怕,手腳並用地推他,然而他卻像座山,推也推不動。

「我還未成年,你不可以這麼做!」她喊出口,見範逸頓了下,心喜他還有一絲良知。「執法人員不能知法犯法,是吧。」

範逸瞅著她,唇角突地勾得很邪惡。「我是執法人員,自然清楚律例,好比大鄒律例十四歲就能嫁娶,你十五了,已經成年了,而且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要你是天經地義。」

毛知佳呆住,只能眼見他欺近,吻上她的嘴,舌頭不容她抗拒地鑽進她的唇腔里,不住地勾纏著她,大手更是滑入她的衣衫底下,羞得她不斷地扭著身子閃避。

進度跑太快,她沒有辦法認同!

「二爺,藥熬好了。」

羅與的聲音傳來,對毛知佳而言就像是天籟,她忙喊道︰「我要喝藥,我是病人,你不可以欺負病人。」

範逸氣息微喘,勾唇笑眯眼。「行,等你病好了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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