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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寵醫妃 第四章 大錦朝無女大夫

紀玉琢走後,眾人又是一陣議論。

「我覺得他八成在說謊。」譚杏兒斬釘截鐵的說道︰「哪有人失憶還記得自己名字的,他這麼說是想在咱們這兒蹭吃蹭住,打算賴著不走。」

譚杏兒態度很極端,被凶後,對紀玉琢的愛慕轉為看不順眼,對他很是挑剔。

「如果他真沒地方去,就暫時讓他住下來好了。」譚澐娘柔聲道︰「公爹常說,寬厚待人,勢必受人敬仰,予人方便,就是待己仁厚,人心如路,越計較越狹窄,越寬容越開闊——」

譚杏兒打斷了譚澐娘的話,很大聲的說道︰「姊!那也要看情況!以前倒是可以收留阿貓阿狗,現在咱們自己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還要收留別人,豈不是不自量力!親家老爺有說過做人要不自量力嗎?」

馬琉璃一臉的好奇。「小姨你不是很喜歡紀叔叔嗎?怎麼突然不喜歡了?」

「我哪有喜歡過那個家伙?」譚杏兒撇得一干二淨。「我就是覺得他昏迷時還可以,誰知道醒來卻胡亂咬人,真是讓人窩火!」

「看來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一點都沒錯。」東盛笑呵呵的說道。

早上他和麒麟去砍柴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一回來就發現杏兒對那紀公子沒一句好話,讓他整個人都舒泰了。

譚澐娘息事寧人地道︰「東盛,你也別听杏兒胡說,她就喜歡夸大,人家紀公子可沒得罪她。」

譚杏兒很堅持的說道︰「總之,我不贊成收留他!」

馬琉璃立即舉手。「我贊成!」

馬麒麟有點遲疑。「我……我沒意見。」

譚杏兒瞪了東盛一眼,想要東盛站在她那邊。

東盛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雖然他也很想站在杏兒那邊,討杏兒歡心,可他師父千辛萬苦救回來的人,在他師父昏迷之際將人趕走,他會覺得很對不起師父的教誨。

「彩蒙你呢?你有什麼看法?」譚杏兒循循善誘地道︰「那人對你心懷不軌,他留下來肯定會糾纏你,還是早點讓他離開對你比較好吧?」

馬彩蒙未吭聲,沒發表任何看法。

紀玉琢說不上對她心懷不軌,但對她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影響卻是不可否認的,只不過醫者仁心,把一個不知家在何方的失憶之人趕走,讓他流落街頭,她實在做不出來,再者,她也不認為紀玉琢能對她做什麼,屋里這麼多人,又不是孤男寡女,他真有什麼企圖也難吧?只要她無心,他又能如何?

「好了,這件事不是你們投票算數。」譚澐娘不假辭色地說道︰「人是公爹救回來的,沒有公爹發話,我是不可能把人趕走,若是誰讓我知道對紀公子無禮,我可不會輕饒,尤其是你,杏兒,不許你再胡攪蠻纏,不然我第一個把你趕走。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公爹收留了你,你卻要將公爹救回來的人趕走,天下間萬萬沒有這種道理。」

譚澐娘難得板起臉,譚杏兒也不敢再鬧了,她扁著嘴不說話,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那收留兩字可是踩到她的痛腳了,提醒了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有自己的家,寄人籬下!

譚澐娘嘆了口氣,她何嘗不知道她的話會傷了杏兒,可若她不說得如此不留情面,杏兒怕是會再找那紀公子的麻煩,那是她所不樂見的。

「丫頭,你也別鬧脾氣了,你瞧瞧這是什麼?」馬彩蒙拿出一疊圖紙放在譚杏兒面前。

「喏,這是我昨兒熬夜畫的,都給你一個人繡荷包,專屬你的繡樣。」

她知道譚澐娘是用心良苦,她也很欣賞譚澐娘,看似柔弱,但在對的地方卻有所堅持,不是毫無主見,一味听從別人的。

譚杏兒破涕為笑。「這真是特別為我畫的繡樣?只給我一個人繡?」

馬彩蒙調侃一笑。「是啊,只給你一個人繡,夠特別了吧?」

譚杏兒才十七歲,說穿了就是個大女孩,偶爾鬧鬧脾氣、使使小性子,看到帥哥心生愛慕,這更是自然的事,被帥哥凶了就惱羞成怒,十分自然,她覺得沒什麼。

總之,這一家子都是好人,全是沒有心機的人,她打從心里喜歡心無城府的他們,她要與他們同甘共苦,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不出馬彩蒙所料,她所繪制的圖樣繡成荷包之後果然大受迎歡,供不應求,甚至城里的大繡莊都來下單,想要全部收購他們的荷包,收購的價格非常好,價格高出了兩成,這可比她們在市集上兜售強多了,因此譚澐娘便接受了繡莊的提議,將她們的荷包全部賣給繡莊,如此有了第一筆進帳,她買了一只大母雞,炖了濃郁的蘑菇雞湯,鹵了一大鍋兒子心心念念的紅燒肉,做了麻辣魚肉、辣子雞,又炸了好幾種蔬菜,全家人吃得那叫一個香!

紀玉琢也與他們同桌用餐了,對于吃慣山珍海味的他來說,也覺得譚澐娘的手藝確實很好,平凡的食材到了她手里,用最普通的料理手法做出來,卻甚為美味。

「果然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譚杏兒興高采烈的說道︰「彩蒙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便帶財了,想出了別出心裁的繡樣,讓咱們都吃上肉了。」

「就是說啊!」馬琉璃也笑逐顏開的附和道︰「姑姑從前別說畫繡樣了,連針線活都極少做,衣裳啊鞋子,都是我娘給做的,萬萬想不到姑姑會有畫繡樣的一日,還大受歡迎。」

馬麒麟吃得很歡,他這人沒什麼,就是貪吃、重視吃。「姑姑,你可要多畫些繡樣,讓我天天能吃上肉!」

馬彩蒙微微一笑。「其實,同樣的繡樣不只能繡在荷包上,也能繡在迎枕上、帕子上、屏風上、鞋面上、衣袖和裙襪……」

譚澐娘頓時有如醍醐灌頂,倏然起身,一疊聲道︰「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沒想到,我真真是榆木腦袋!」

馬琉璃眼楮一亮。「天啊!姑姑你太聰明了!實在太聰明了!」

這下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馬琉璃對那些萌萌的繡樣很熱衷,當下便嘰嘰喳喳的和她娘親討論了起來。

馬彩蒙見飯桌上和樂融融,便提出了擱在心中已久的計劃。「雖然荷包的收入暫時解了燃眉之急,可咱們家里人口眾多,麒麟還要讀書,長久下來這並非長遠之計。」

譚澐娘自責道︰「都怪我無用,繡不了更多荷包,不過以後我會更努力,繡很多很多東西出來……」

馬彩蒙見譚澐娘會錯了意,連忙道︰「嫂子,我不是怪你,我的意思是,善源堂已停業太久了,我打算明日就重開善源堂。」

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兩日便將馬南風帶進空間輸液、喂藥,維持他的體能,雖然馬南風依然昏迷,但他的生命征象——體溫、血壓、心律、呼吸速率都很穩定,她抱持著樂觀的態度,相信只要不放棄,馬南風一定會醒來!

「說什麼啊?」譚杏兒用「別鬧了」的眼神看了馬彩蒙一眼。「咱們的大夫都跑光了,沒有大夫,光是開門有什麼用?病人上門了,咱們卻沒有大夫,豈不笑掉人家大牙?」

馬彩蒙不慌不忙的說道︰「事實上,我暗地里跟爹學了一些醫術,簡單的風熱風寒我還是能勝任的。」

此言一出,全部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皆露出驚訝的表情。

紀玉琢眸光微閃,雙手環胸,同樣是瞬也不瞬的看著馬彩蒙,但他的嘴角隱隱泛著笑意,與其他人的驚訝不同。

很好,終于要露出破綻了,她終于忍不住想要坐堂看診了……

「丫頭!就算你有醫術也不能看診啊!」譚杏兒挑著眉,用探究的眼神看她。「咱們大錦朝可沒有女大夫,沒有人會給一個女大夫看診的!」

馬彩蒙一愣,大錦朝沒有女大夫?

原主不知道這一點嗎?不對,應該是原主壓根沒想過要做大夫,因此沒去關注這些資訊。總之,她感覺自己被狠狠耍了,計劃了半天,結果大錦朝居然沒有女大夫!

她不死心的問道︰「有明文規定女子不能做大夫嗎?」

紀玉琢好整以瑕的說道︰「即便沒有這條律法,可百姓們是不會讓女子問診的,你坐一整日也不會有人上門求診。」

馬彩蒙不服氣。「這不是明明白白的性別歧視嗎?」

眾人面面相覷。「什麼歧視?」

紀玉琢微揚的眼眸中掠過一絲笑意,面上繼續一板一眼地道︰「你要說歧視也行,但大多百姓的認定便是如此,你無法撼動。」

馬彩蒙十分泄氣。老天為何跟她開這種玩笑?擁有醫術和醫療空間的她,竟然來到了一個沒有女大夫的地方?既是如此,老天又為何要給她醫療空間?

譚澐娘安慰道︰「彩蒙,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不能行醫,我努力點多繡些荷包就是,我絕不會讓你們餓著的。」

這種安慰又豈能令馬彩蒙釋懷,難道她要就此斷了行醫的念想?可不斷了念想又如何?

沒有人會讓女大夫看診,真夠叫人泄氣的。

紀玉琢看著她秀氣的眉頭輕蹙,好奇即便女人能看診,她這個外科醫師要如何在古代行醫?

適才听他們所言,原主是不懂醫術的,所以她打算用來看診的醫術絕不是延續自原主身上的技能,那麼,她是要用現代的西醫在這里看診?

御書房里,因著皇上的怒氣,幾個眉目凌厲、雄壯威武的武將卻是大氣不敢吭一聲,默默承受著皇上的雷霆怒火。

「怎麼可能那麼多人找不到一個人?」皇上眼中閃過怒意。「朕說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即便尊親王死了,朕也要親眼看到他的尸體才會相信!胡一峰,你不是夸口一定會將尊親王帶回來?」

胡一峰不敢抬眼,自責道︰「臣無用,請皇上降罪!」

饒是他是皇上的親信,也免不了不留情面的被罵得狗血淋頭。

不過,尊親王失蹤,最焦心的是他才對,尊親王是他主子,是整個禁軍的核心,就是有尊親王鎮著,步軍才不敢亂來,如今尊親王失蹤,若時間一久,身為步軍統領的潘繼元肯定會想染指禁軍,因此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尊親王能安然歸來。

「你呢?」皇上轉向了繆振,沒好氣的問道︰「你有在認真找人嗎?朕怎麼瞧你半點都沒消瘦?」

繆振是御林軍統領,駐京武官。

「請皇上降罪。」繆振有苦難言,他和屬下翻遍了楓林山和鄰近的幾座山,幾乎是廢寢忘食的找,也消瘦了一大圈,但他就吃虧在臉大,他的臉就瘦不下來,他有什麼辦法?御林軍的主子同樣是尊親王,他們與禁軍是一條心,都希望自個兒主子平安無事,主子要去臥佛寺沒告訴他們,只帶了四名暗衛同行,他們也很郁悶啊!

「父皇!」二皇子紀天容心直口快地道︰「楓林山已翻遍了,找到了翻覆的馬車和皇叔那四名貼身暗衛的尸體,同時在一塊兒的皇叔卻遍尋不著,這不可能,兒臣臆測,皇叔怕是被野獸給叼走了,恐怕已落入野獸之口,兒臣認為,應當將楓林山的野獸全部抓起來,開膛剖月復,看看皇叔的尸首是否在那些畜生的月復中……」

大皇子紀天昂冷冷地道︰「二弟莫要胡說,難道你巴不得皇叔落入野獸之口?讓野獸拆吃入月復?」

紀天容不服氣的反駁道︰「我看皇兄才巴不得皇叔落入野獸之口,說實在的,皇叔不在了,有好處的是誰?不就是皇兄嗎?」

紀天昂咬牙。「紀天容!你少含血噴人,我從來沒那麼想過,我沒那麼沒出息!」

「是嗎?」紀天容嘲諷的一笑。「那麼,母後私下和左相、安國公拉黨結派是為何?不就是為了讓皇兄順利被冊封為太子嗎?」

紀天昂坦蕩蕩的揚眉道︰「我外祖原就與左相和安國公交好,母後宴請他們兩位又有何奇怪,值得你拿來做文章?」

皇上一拍案桌,氣得七竅生煙。「臭小子,你們夠了沒有!」

不成體統!這就是他遲遲不立太子的原因,太子之位豈是心浮氣躁之人可以勝任的?他們都太不成熟了。

不錯,琢兒是比誰都適合的皇位繼承人選,為了大錦朝的千秋萬世,他也想將皇位傳給琢兒,但琢兒卻不願承擔,他縱然是一國之君又能奈何?

他的眼眸驀地掃過紀天昂,心中一凜。難道,昂兒真會為了皇位對自己的親叔叔下毒手?

「兩位皇兄是無心之言,請父皇息怒,免得傷了龍體。」三皇子紀天綻肅穆道︰「兒臣請國師觀過天象,國師言道,皇叔雖會有小小劫難,但必定否極泰來,父皇無須過度憂慮,皇叔肯定吉人天相。」

他溫文儒雅,最是與世無爭,甚至老早就立定了志向要皈依佛門,因此他開了口,紀天昂、紀天容便沒人再開口酸言了。

皇上見狀,沉痛的搖了搖頭。「在你們皇叔失蹤、生死未卜的這節骨眼,你們還如此針鋒相對,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叫朕實在痛心。」

三人同時慚愧地道︰「兒臣不才,叫父皇痛心了。」

胡一峰和繆振對看一眼,眼中均露出輕鄙之色。

三位皇子不是一母所出,不和也是自然的事。

大皇子是皇後所出,二皇子是淑貴妃所出,三皇子是麗妃所出,三個人要成氣候還早的很,因此,出于嫉妒,他們對尊親王下手的可能性不是沒有,雖然三皇子與世無爭,麗妃也是同樣性子,從來不爭寵,可麗妃娘家安國公卻不是省油的燈,不能排除安國公為了一己私欲要為三皇子鋪路而對尊親王動手。

所以,他們的偵查方向怕是要改變了,與其漫無目的的找人,不如將三人盯緊,可能還會有點線索也不一定。

馬家已成了個小型繡坊,譚澐娘、譚杏兒、馬琉璃每日用過早飯便開始做繡活,努力營生,看著自己一手造成的場面,馬彩蒙無端的心煩,還有滿滿的內疚。

做繡活傷手更傷眼,尤其譚澐娘為了多賺點銀子還會熬夜,怎麼勸也不听,還說馬南風如今昏迷,她是家里最年長的,她得挑起一家之主的責任,負責養活大家,令她十分無奈。

做繡活維生絕不是長久之計,要讓她們負擔家計,她更是如礙在喉,她向馬南風承諾過會照顧家人,如今卻要讓人養,她真是這麼沒用的人嗎?空有醫術和空間卻什麼都做不了,實在叫人郁悶。

不過,她不是會輕言放棄的人,前世便是憑著一股永不放棄的毅力熬到醫大畢業,如今她也不可能輕易屈服。

她清了清喉嚨,淡定地揚聲說道︰「你們慢慢做,我出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小生意可做,說不定會發現比繡活更好賺的生意,就不必那麼辛苦了。」

譚杏兒聞言高興的道︰「好啊好啊!你腦子轉得快,你出去逛逛,再發掘一些沒人發現的營生,咱們很快就能翻身啦!」

「姑姑最棒!」馬琉璃、馬麒麟這回有志一同的舉手歡呼。

馬彩蒙燦笑。「我的佷兒佷女也最棒。」

現在要她死心還早,她想出去看看社會風氣是否真不能接受女大夫看診。

冷不防地,正在品茶的紀玉琢忽然擱下杯盞起身。「我一道去。」

基本上,他現在采取黏人策略,馬彩蒙人在哪里,他大多也會不著痕跡的待在同一處,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才能知曉她究竟是否帶有前世記憶,他也才能做下一步打算——那便是將她帶回京城享福,讓她做他的王妃,他不可能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吃苦,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譚杏兒從繡活中抬眼了,她奇怪的看著紀玉琢。「彩蒙要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小生意可做,紀公子跟去做什麼?難不成紀公子也有生意頭腦?」

「我出去看看,保不定會想起什麼。」紀玉琢唇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姑娘不是想撞我走嗎?若恢復了記憶,我便不會待在這里蹭吃蹭住了,豈不是很美好?」

譚杏兒不自在的別過頭去,哼道︰「我哪里有想撞你走了,你別冤枉好人,省得姊姊待會兒又數落我了。」

譚澐娘連忙沖著紀玉琢一笑。「紀公子,你就安心待下來吧!恢復記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不用太過勉強自己。」

紀玉琢嘴角輕揚。「多謝娘子好意,不過縱然是為了自己,我也得找回記憶才行。」他看向馬彩蒙,似笑非笑的說道︰「所以,我得隨彩蒙姑娘出去走走,去尋找記憶。」

馬彩蒙知道自己不必阻止他,根據她的觀察,他不是那種會听從別人的話的人,而且他只對她一人自來熟,好像他們認識很久似的,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而初時每每見到他會有的異樣反應也隨著相處久了不再出現,她便沒有再深究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不過,她倒是模清了他的性格,他是屬于特別不听話也特別有主見的那種人,凡事自有定見,旁人之言對他來說沒半點參考價值。

所以,他說要跟著一塊兒去,她沒有反對,便逕自出了善源堂,馬家的三進院子是跟善源堂相連的,等于前方是店面,後方是住家,很是方便。

紀玉琢好整以暇的跟上馬彩蒙的步伐,認出她以前,他對穿越一事怨天尤人,抱怨為何是自己?地震發生時,他那急迫的告白還沒听到回答,便莫名其妙的穿越來到大錦朝,注定他永遠得不到答案。

可是,認出她之後,他便開始感謝老天了,感謝老天的安排,讓他們換了身分重新相遇,他知道前世的她礙于彼此的身分懸殊而裹足不前,一直在閃躲他的感情,現在,雖然他們的身分仍舊相當懸殊,可他能夠一聲令下便讓她成為他的王妃、他的女人,眼下先讓她待在他的身邊再說,他必須要牢牢的抓住她,至于其他的,往後再說吧!

「紀公子,已經到大街了。」馬彩蒙在景新大街上停了下來。「你去逛你的,慢慢尋找記憶吧,咱們各自回去。」

「這可不成。」紀玉琢一點也沒有要和她分道揚鎌的意思。「我已忘了回去的路,得和你一起行動。」

「什麼?忘了?」馬彩蒙愕然。「我們不過是走了三條街,過了一個胡同和一座橋,也不是太難,你這就忘了?你是路痴?」

紀玉琢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地說道︰「我有些方向感不好。」

馬彩蒙不以為然道︰「路痴就路痴,什麼方向感不好。」

紀玉琢溫柔的看著她。「總之你想做什麼就照你的計劃,我跟著你隨意走走,不一定就想起什麼了,也不一定會有認得我的人。」

有句話很土,但很適合他此刻的心境,沒有她,世界是黑白的,有了她,世界是彩色的,他現在就是在彩色的世界里,只要看著她就很充實。

「好吧,那隨便你。」馬彩蒙想想也有道理,便不理他了。

她打算做個意見調查,首先要找間醫館。

蘇月城的大小醫館不少,她找到最近的一間醫館名叫回春堂,排隊看診的也有七、八人,她一眼相中了一個黑黑瘦瘦、戴著斗笠,農夫模樣的中年人。

馬彩蒙快步走過去,笑盈盈的施了一禮。「不好意思,請教您一個問題,若這里有女大夫坐堂,且醫術非常之高明,您會讓女大夫看診嗎?」

那中年人不假思索的斥責道︰「說什麼呢?什麼女大夫看診,哪有女大夫給人看診的,你這黃毛丫頭,可不要再說這些聳人听聞的話了。」

她又問了兩個人,兩人的回答都是說什麼也不會讓女大夫看診,不成體統、不倫不類雲雲,令她十分泄氣。

紀玉琢啼笑皆非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敢情她這是在做市調?

「你不需要知道。」馬彩蒙又去問另一個老婦人相同問題。

那老婦人一听,驚駭的瞪大了眼,隨即罵罵咧咧了起來。「女大夫?你這丫頭說什麼啊?女人家怎麼可以給人看病,那多不知羞恥,你這丫頭小小年紀的,可不要對別人說這種話,要叫人吐口水啊!」

馬彩蒙一愣。不知羞恥?這什麼意思?女大夫看診為何會不知羞恥?這什麼邏輯?見她呆若木雞,紀玉琢好笑地道︰「大夫給人把脈需要肌膚接觸,給病人下診斷需得望聞問切,有時需要按壓病人身體,如此一來,身為大夫得接觸多少男病患的身體,自然是敗壞風俗了。」

馬彩蒙難以置信。「難道,大錦朝沒有女大夫是這個原因,男女授受不親?」

「也不全然是。」紀玉琢有理有據地道︰「大錦朝從建國開始便沒有女大夫的存在,沒有人去做那第一人,自然不會有第二人,演變成一種習慣,如今是習慣使然,百姓們不習慣讓女大夫看診,強迫不來。」

听完,馬彩蒙徹底被打擊了,若是人們認為女大夫看診是敗壞風俗,她也難以抵擋如此的社會風氣……

紀玉琢伸手做了一件他前世很想做卻一直沒能做的事——他模了模馬彩蒙的頭,然後微微一笑。「走吧,你在這里也想不出辦法,到茶樓歇歇,再想想有沒有別的法子。」馬彩蒙一秒愣住。他這是在做什麼?他們有那麼熟嗎?他模她的頭?他居然模她的頭?她惱怒道︰「紀玉琢!不許你再模我的頭!不許!听到沒有?」

在她的定義里,模頭是男女朋友才可以做的親密動作,而他,絕對沒有那個資格!絕、對、沒、有!

「听到了。」紀玉琢滿意的揚起了唇,臉上笑容春風得意。

他是听到了,不過,絕不會照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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