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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廚鮮妻 第九章 終于圓房了

杜嘉薇當真忘了西北雨這回事,這里植株茂密,四周都有枝栩伸展的繁茂大樹,在樹蔭下很舒服,偶而夏風拂來,更是去了一身的燥氣。

哪知天氣說變就變,原本還晴空萬里的天瞬間就黑了,當豆大的雨滴劈里啪啦砸下來時,她只能狼狽奔逃,躲到最近的山洞,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子土塵腥味,她咳了幾聲才適應下來。

然而,時間分分秒秒過去,雨勢未歇,還有越下越大的樣子。

她吐了口長氣,好在身上帶了點心及火折子,撿柴升起火堆,點亮漆黑山洞,晃動的火光下,她看見雨水沿著洞穴邊緣落下,洞外如同另一個世界,湮雨蒙蒙,她一人獨立,望著望著,她不由得怔忡起來……

咦?黑暗中怎麼似有火把往她這頭移動,而且還愈來愈近?

她看了看,找了一根被丟棄的粗木頭握在手上,但沒過多久,就著火堆的光亮,她便看清來人的相貌。

「夫君,怎麼是你?」她立即扔掉木頭,朝他歡快的大叫。

範紹安戴了斗笠,也披了簑衣,一入山洞先拿掉斗笠,再解開濕淋淋的油衣系帶將其月兌下,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杜嘉薇,瞧她沒事後擔心盡消,同時,騰騰火氣也在倏忽間燃燒起來。

杜嘉薇原本是又驚又喜,但在看清他臉上的神情後,她馬上低頭。

他俊顏的神色難看,黑眸更是盛滿怒氣,「為什麼不听話,一人留在山上?」

她頭垂得不能再低,就像個被訓的孩子,見狀,他憋著一股泄不出的悶火,也靜默下來。

他雖然也替她備了斗笠跟簑衣,甚至雨用鞋,但雨太大,還伴隨著雷聲,他繃著臉坐在火堆旁,決定還是等雨勢稍緩再走。

一聲不吭的,他將帶來的點心及溫熱的茶水遞給她。

真是細心,連吃喝的東西都準備了,但礙于範紹安的俊臉太臭太黑,杜嘉薇不敢講話,低頭默默吃喝。

轟隆隆的雷聲一次又一次響起,不時還有閃電劃過天際,好一會兒終于雨過天晴,陽光露臉。

範紹安看她一眼,即開始弄熄火堆、收拾東西,她也默默動作著,接著兩人便離開山洞,至于那些雨具範紹安沒帶走,他算是看出來了,蛻變後的妻子很倔強,他說的話她不一定會听,就放在這里,也許哪天她就用到了。

一道彩虹高掛天際,瓢潑大雨後的山林並不好走,狼藉一片,兩人一前一後,路泥淳難走,暴雨打下的枝葉殘花也多,甚至還有因雨綿延而出的小細泥流。

範紹安在前闢路而行,杜嘉薇跟在後頭走得小心翼翼,卻冷不防腳滑了一下,痛呼出聲。

他立刻回頭走向她,「怎麼了?」

「沒事,只是腳拐了一下。」她難受的蹲下,小心動了動右腳踝,有點痛,還好那種痛到腫得像饅頭的情形沒有發生。

「上來。」他說完,蹲了下來。

「耶?」杜嘉薇茫然,這、這是逗人的吧?

「上來,還是要我抱你?」

「不用,我休息夠了,可以自己走的,瞧,步伐小些,再小心——」

範紹安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來,她瞬間騰空,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識抱住男人的脖頸,又覺得不對,要松手放下。

「還動?」男人的聲音強憋著怒火,環抱的手臂鉗制得更緊。

她瞬間圈住他脖子不敢再動了,她听得出來,他是真的動怒了。

也是,她怎麼就不听話呢,累得他上山來找,仔細想想,她真是個麻煩制造者,難怪他這麼生氣。

一路上,杜嘉薇只听到自己怦怦的如雷心跳,還有他那堅實的胸肌及有力的臂膀,她也是佩服自己,惹禍了還不知反省,臉紅心跳地瞪著他堅毅的下顎,就怕再仰頭,她的花痴細胞全部蘇醒過來,那該多糗。

片刻之後,範紹安抱著她一路回到夏園,再進到薔薇齋,命海棠、青荷伺候她梳洗後便要離去,走到門口時停頓一下,頭也沒回的道︰「小心她的腳。」

兩個丫鬟忙應了聲是,等二爺離去後,隨即蹲看女乃女乃的腳,再小心的伺候她梳洗。杜嘉薇直到一身清爽的坐下,喝了杯溫茶,才發現她忘了跟範紹安說謝謝。

「女乃女乃,下回可千萬別再趕奴婢們回來了,二爺真的很生氣。」青荷忍不住說,海棠也猛點頭。

杜嘉薇哪敢還有下回,她模模鼻子,從椅上起身,「我去看看二爺。」

她甫踏出房門,就見曾氏也帶著兩個孩子過來關切,一見她沒事,也貼心的勸慰一句,「二爺是太擔心才會對女乃女乃生氣,女乃女乃好好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希望如此。」她頭皮發麻,想到在山洞時還有回家路上男人的沉默,她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就揭過去。

「師母不用擔心,先生一定會原諒女乃女乃的。」楊曉黎是個人精,她很早就看出來,先生對師母有心。

「一定會原諒。」楊曉東也笑嘻嘻的點頭附和。

杜嘉薇送走曾氏娘性,吩咐兩個丫鬟不用跟著,自己頭大的往墨竹軒走去。掛在天空的彩虹已經變淡了,她來到院門口,偷偷伸長脖子往里望,就見範紹安也已換上一身衣袍站在窗後,皺著眉,正甩著手臂。

她一想,這肯定是抱了她一路才瘦的,她低頭看自己,雖說小小一只,可是前面兩團波濤洶涌,她伸手模模小,也是有肉,認真來說重量是有的,下過雨的山路本就泥濘不堪,踩的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他們又是下山,重力加速度,難怪他臉色難看。

「二爺是真男人,一路抱著女乃女乃下山,手一定疫痛無比,小的幫你揉揉,不然明天二爺還要上課改作業的。」

丁順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內,見他開始替範紹安的手臂揉揉捏捏,她杵在外頭,想著事由她起,是否該走進去幫忙?

但念頭又一轉,範紹安願意嗎?一想到他離去前那冷颼颼的一眼,他肯定氣上她了,這會兒她何必去礙他的眼?

嗯,倒不如讓他好好休息。她咬咬唇,決定轉身走人。

一連幾天,範紹安臉色都欠佳,偏偏這西北雨連下數日,像是天天都在提醒杜嘉薇那天做了什麼蠢事,讓她每每入睡前總會看著窗外,雙手合十的仰望天空,向老天爺祈求,明天別再下雨了,不然冰塊男好像不讓這事兒過去啊!

範紹安心情欠佳,學生們也感覺得到,柯明佑從楊曉黎那里知道一些事,便想著要幫師母說話,但範紹安只冷冷說了一句,「有時間管大人的事,就多寫些功課背書。」

頓時,全班哀號聲四起。

範紹安真的沒放水,他們真的要寫很多功課,不挑燈夜戰還寫不完,翌日班上有一半以上的學生都成了熊貓眼。

見那些學生個個睡眠不足,鄧妹新也過來關心,「範先生,學生不听話嗎?還是不用功?」

「他們只是時間太多。」範紹安答得干脆,神情也疏離。

鄧妹新深吸了口氣,看著轉身離去的身影,如果可以,她願意傾听,但他卻連這個機會都不願給她。

葉書博原本還因為那幾個文采極好的老友有望答應來書院當先生而開心,一回身卻得看著天天陰郁冷漠的範紹安,他也受不了了。

在範紹安要離開書院大門前,葉書博攔住他,將他拉到一旁,看著學生走得差不多了,才輕咳一聲,以長輩的身分語重心長拍著他的肩膀道︰「早跟你提過,這個年紀禁欲傷身,容易郁悶,既然沒想過和離,那就……你去哪?我話還沒說完。」

範紹安抿緊薄唇,听而未聞的步出書院,一上馬車,敲敲車壁,示意走人。

丁順也不敢多話,立即駕著馬車回家。

回到夏園,範紹安繃著一張俊顏就往書房去,誰也不理。

丁順跟了進去,磨好墨又泡好茶再退出來,就站在門口看著主子,忍不住搖頭,以前的二爺就算是塊冰,也比現在陰陽怪氣的好。

同住一個大宅院,曾氏也能察覺到兩個主子不對勁,又想到女兒回來跟她說的話,「範先生在書院與以前都不一樣,冷冷的,功課也出得奇多,考試更是考得凶,我們求助師母也沒用。」

曾氏拍拍女兒的手,叮辱她好好讀書,要兒子也乖乖認字,等出了屋子,她想了又想,覺得這對夫妻怕是前些日子鬧的瞥扭還沒過吧。

她轉身去薔薇齋見了杜嘉薇,將孩子的話說轉述給她听。

杜嘉薇坐在窗前,揉著眉心,她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啊。

這些日子學生們來用午膳,不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她,就是走近她說悄悄話,意思差不多,懷疑他們先生是不是吃了什麼外包冰山的炸藥?

他們愈是關心先生,功課就一日多過一日,他們欲哭無淚,要她幫幫忙,看怎麼消融冰山里的怒火。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範紹安就是一座偽裝成冰山的活火山,爆發了!

她嘆了聲,「夫君就是個悶葫蘆,我還沒靠近他就臭著一張臉,我只好走了,他就是還在生我的氣。」

她又不是個傻的,難道還撞上前讓他更冒火?

聞言,曾氏也頭疼,「其實一個人在擔心太過後就會轉為生氣,情緒如此轉換是正常的,要不女乃女乃就示個弱,做點什麼吃的……不,女乃女乃針線也很好,不如給二爺做件衣裳或鞋子?」她幫忙想點子。

杜嘉薇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沒主意,索性就試試唄,她點點頭。

一連趕工三個日夜後,多了一雙熊貓眼的杜嘉薇總算完成穿越後的第一雙男鞋,但要送去給範紹安又扭捏起來,沒節沒日的,她討好什麼?

最後,她是被迫鼓起勇氣,抬頭挺胸的在曾氏娘性、青荷、海棠、丁順等人擠眉弄眼、揮手要她勇敢踏進書房的手勢下,如赴戰場般打開書房的門,踏步進去,再轉身,遲疑一下,小心翼翼的關上門,再轉身,雙肩一垮,慫了。

此刻,時已黃昏,橘紅色霞光灑進書房,有一束夕照就落在範紹安臉上,將他鍍了一層光。

她一步一步挪移到他身旁,一顆心怦怦狂跳,看著他低眉斂目執筆寫字,她握著鞋子的手緊了又緊,帥哥的側臉實在很迷人,他的手也很好看,手指修長,連寫的字也很好看,極具風骨,剛勁有力。

「你來就是瞪著我看的?」範紹安低啞帶冷的聲音響起。

她回過神,急急將手里的一雙鞋放到他桌前,若不是那字已寫了好一會兒,她這粗魯一放,鞋子都沾墨了。

杜嘉薇尷尬的看著他拿起鞋子,先看看鞋底,沒沾墨,但他也注意到這納鞋的底兒,里面還塞了棉花。

她急道︰「柔軟點好穿,走路也舒服。」她以前都穿氣墊鞋,怎麼穿怎麼舒服,以前的繡鞋要走要跑欠佳,她自己便改良了,「我覺得挺好穿,就幫你做一雙,你穿穿看,如果覺得還行,我再幫你做另一雙,你也好替換。」

他是知道她見村里一些人家只剩漢子,孩子的衣服破損了,她熱心也會幫著縫補,但他卻不知道她的針線活這麼好,針腳細密平整。

下一瞬,她人一低,竟是蹲下要月兌他的鞋。

「不用了,這鞋可以。」總是自己穿的,他看得出來尺寸是對的。

不試啊……她無措的站起身,又覺得尷尬,「咳咳……那個,那天的事,妾身謝謝夫君。」

「還有事?」他口氣仍冷,看也不看她一眼。

杜嘉薇咬咬粉唇,看著被他放在桌角旁的新鞋,目光又落在他的手臂上,幾天了,他的手臂應該不疫疼了吧?

她怯怯的問︰「那個……你的手臂還疼嗎?」

他抿抿唇,總算將目光轉向她,他還以為她都不會提了。

那一天,他其實有看到她過來墨竹軒,本以為她會進屋,甚至會幫他揉手臂,但令他失望的是,她卻悄悄走了,這段時日更像是老鼠見到貓,連來道聲謝都沒有,他怎麼能不氣?

「沒有大礙,只是這幾日批閱的功課多,又上御課,倒是一直疫疼,說來也是拜你之賜!」

賭氣的話一出口,連範紹安自己都心虛,甚至有些小小唾棄起幼稚的自己,但他就是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天知道,那一天抱著乖乖躺在懷里的小人兒,那種感覺微妙得無法形容,軟軟的很舒服,她身上有著淡淡的草花香,他甚至希望那條山路可以再長一點,但回來後這女人竟然把他生生晾著?

聞言,杜嘉薇眼楮一亮,「夫君怎麼不早說,我幫你揉揉,丁順是男生,鐵定抓不好力道的,我去弄個熱水過來,你把上衣月兌了。」

見他遲遲不動作,她又說︰「只捏手臂是不成的,這筋從脖頸到肩膀可都是連著的,快啊。」

她很快去而復返,範紹安果真已經打赤膊,雖是文人,但因擅于馭馬,身材還是很有看頭的。

範紹安面色如常,但看到杜嘉薇目不轉楮瞪著自己的胸前,他感到耳朵有些燙,連忙掩嘴輕咳一聲,提醒道︰「再不動作,水怕是要溫了。」

「也是,怪只怪夫君這身材真好看,我一時就看痴了。」一串不及思索的話就這麼溜出口。

該死,她是白痴嗎?杜嘉薇臉紅心跳,趕忙要他趴在榻上,再暗暗吐口長氣。

半果男人穿越前她看得還少嗎,連天體營她都參加過,在保險業績沖到年度第一時,公司犒賞她,讓她飛到歐洲眼楮大吃冰淇淋,但仔細回想,還是眼前這半果的男人吸引她。

縱然是想入非非,她也不忘用熱毛巾放到男人的脖頸處熱敷,再輕按使其放松,接著俯身替他揉捏,還用手刀切切他那結實的手臂。

這按摩課她也是繳了學費的,仔細想想,保險業在她生命中也沒那麼不好,就學來的十八般武藝所延伸的人脈金錢外,她游歷各國,眼界增加許多,接觸的人也多,也讓自己的心境跟著開闊,更懂得珍惜世間的人事物。

「真的那麼好看?」範紹安突然開口問。

「啥?」她愣了一下,不知他問的是什麼。

範紹安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想再確認她是否真的覺得他的身材好看,其實何必再問呢,她都跟學生承認他是她的天菜了。

這一晚,就丁順透露的消息,二爺心情頗佳,飯多吃一碗,湯多喝半碗,還看了半個時辰的書,早早沐浴睡了。

听在薔薇齋的杜嘉薇等人耳中,眾人喜笑顏開,總算哄好這尊大佛了。

杜嘉薇覺得愁雲盡散,大晴天了,她笑盈盈的道︰「太好了,這會兒精神太好,咱們再去做幾甕泡菜跟辣肉干,夏日厭食,有這兩樣不怕吃不下東西。」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要做東西,但看女乃女乃精氣神十足,青荷跟海棠便笑著點頭。

曾氏也想幫忙,但杜嘉薇將犯困的楊曉東拉到她懷里,「孩子太晚睡可長不高。」再看向楊曉黎,見她也要開口,笑道︰「你也還是個孩子。」

曾氏娘仨被她強勢趕回西院去睡,一主二僕就到廚房去忙了。

皓月當空,夜色清涼,但後院的廚房燈火通明,直到夜深沉,杜嘉薇終于帶著兩個丫鬟回到薔薇齋,沐浴後,她沾床就睡了。

她不習慣讓人守夜,因而早在穿越過來後,就俐落干脆的讓兩個丫鬟回隔壁小屋睡覺,睡飽飽隔天好干活兒。

靜謐的夜,大多數人都已墜入夢鄉,早睡的範紹安卻步出墨竹軒,不過片刻就進了薔薇齋,放輕步伐走進內室。

杜嘉薇睡得極沉,範紹安坐在床榻前,靜靜看著她的睡顏,久久,他伸出手,輕輕描繪了她的眉眼,慢慢來到粉女敕的唇,感受到她輕淺溫熱的氣息,他的手無法克制的輕踫她的唇,軟軟女敕女敕有點微涼,他俯身靠近,輕輕吻上她。

他坐直身,凝睇著她,「杜嘉薇,我好像開始愛上你了。」他微微一笑起身,放輕步伐離開。

最近,凌遠書院的學生們都發覺冰塊先生又不一樣了。

範紹安生性寡淡,上課嚴謹認真,只是一班學子中總有那種不太沉得住氣,個性活潑的學生,夫子都會念叨一番再罰站,將其性子磨一磨,就算範紹安前陣子陰陽怪氣時,這樣的懲罰也是有的,但最近卻都沒有了。

「因為先生心情好吧。」

楊曉黎這一說,大家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沒錯,有時候他們自習時,不經意的看向先生,就見到先生不知想到什麼,目視窗外,嘴角勾起,那抹笑容很淡,卻是貨真價實。

範紹安的心情的確很好,他望著湛藍天空,腳踩著杜嘉薇為他做的鞋,想著她一連幾日都來幫他按摩的事。

其實他的手臂哪里還會疫痛,但在她詢問明日是否要再過來時,他卻說不出一個「不」字,他眷戀她那女敕滑雙手在他身上輕揉的溫度,听著她的叨叨之語,卻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滿足。

每日時間轉至黑夜,也成了一天中他最期待的時刻,按摩的地點也由書房轉到內室,但不在大床,而是另一邊的長榻上,方便杜嘉薇按摩。

「夫君,我跟你說,我今日又做了幾錠墨條,肯定比上回的要好,玉蓮說,書院的孩子也到小私塾去寫作業,她當夫子上了癮,墨條就用得凶,要我再做……」

範紹安的耳畔盡是杜嘉薇嬌俏含笑的聲音,她叨叨說著今日事,他合上眼楮,感受她的雙手在他背上滑動。

杜嘉薇臉紅心跳,慶幸他是背對著她,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發花痴。

男人看似斯文,體格卻是一級棒,她模模按按加揉揉,像極吃人豆腐的大色魔,杜嘉薇覺得穿越古代至今,就眼下的福利最棒。

但範紹安怕她捏久了手會疼,總在她想入非非時煞風景的說︰「可以了。」

唉,就像現在,她只能怏怏起身,走向一旁的衣架。

範紹安坐起身,就見她一如這幾日,將他的白色中衣拿過來,他接過手,一邊問︰「我听丁順說,你在後山采了一些人參、蘭花及松茸,要送到重佑去兜售?你需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

她搖頭,「不用,我就想多掙一些,錢多才有安全感嘛。」

「我可以給你。」

「不可以,夫君已經夠辛苦了,多拿不是逼夫君去兼差嗎?我可舍不得夫君太累——」她猛地閉上嘴,說太快,糗了!

她眼帶驚慌的欲看向他,想想不妥,又連忙收回視線,低下頭懊惱的想著,她亂說什麼……

「啊!」她低呼一聲,整個人撞進某個溫暖懷里。

杜嘉薇錯愕的眨眨眼,臉頰貼著男人結實的胸肌,他沒穿上衣,她定楮再看,肌肉糾結,真是秀色可餐。

「怎麼突然想要多掙錢?」他低啞著聲音問。

她抬頭一看,就見他那雙在燭火下更顯激濫的瞳眸實在很魅惑人,她有點暈乎,腦袋也有些當機。

見她鮮少的呆萌模樣,範紹安突然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往大床的方向走,再將她輕輕的放到床上,隨即欺身將她壓在身下,但手肘微彎,未將全身力量放在她身上。

太、太近了,他的睫毛都要踫到她的了!

杜嘉薇吞咽一口口水,「那個……不是我在替夫君按摩嗎,怎麼?」她心跳如擂鼓,覺得他有些犯規。

範紹安愛極她此刻羞澀無措的模樣,傾近攫取她粉女敕的櫻唇,這一踫如同觸電般,兩人俱是一震,瞧她屏息的眨眨眼,他低聲一笑,輕柔的加深這個吻,與她軟糯的丁香小舌糾纏。

呼呼呼,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嚴重缺氧啊!

直到範紹安終于屣足的放開她的唇,她雙眸迷離,喃喃低問︰「為什麼?」

「我們是夫妻。」

他的聲音分外低沉沙啞,讓杜嘉薇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她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做,似乎像是開竅了一般,居然又親上她的唇,這個吻卻帶著火花,狂野而炙熱,她腦袋一片空白,全身癱軟,完全無力招架。

曖昧暖甜的氣息飄浮在空氣中。

杜嘉薇則以為冰塊男是個啥都不會的原裝貨,原來他是很會的悶騷型,吻得她無法再想更多,只記得他唇舌的糾纏。

範紹安輕輕撫著她微腫卻更鮮艷的紅唇,一瞬也不瞬的凝睇著她。

杜嘉薇慢慢回神,剛剛經歷兩次法式舌吻,她的臉頰燒紅,忒動人。

他輕輕的啄了她的唇,聲音低啞,「還記得上一回我們一起吃飯時,我提醒你我們是夫妻,你卻說不行嗎?」

聞言,杜嘉薇呼吸有些急促,渾身燥熱,她當然記得,所以現在是「行」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低低的又說︰「現在可行?」

兩人近在咫尺,他的身體還虛壓在她身上,她頭皮一陣發麻……

吞咽了一口口水,她是想終結處女這個身分,穿越後有夫君好似沒夫君,她也不是沒有小小怨念,總想著明明有個花美男夫君,卻沒有嘗過那種天雷勾動地火的滾床激情,很是可惜。

但那也是胡亂想想而已,真要實際上陣她慫了、怕了,听說那個超疼的,她最怕疼了,寧可繼續當處女。

想到這,她再次咽了口口水,「我覺得……那個……還是再緩緩?我們再認識認識?」噢,她在胡言亂語什麼?

範紹安低低笑著,還蹭了蹭她白皙的脖頸,讓她身子一震不說,還癢得她整個人都要蜷縮起來,「癢,夫君……」

「叫我的字,子岳。」他低沉的說。

杜嘉薇無措的瞪著上方的俊美容顏,她全身軟綿綿的,既緊張又害怕,期待好像也有一些,「可是你……可是我……」

他輕聲的問︰「听說我是你的天菜?」

她的臉頓時燒紅起來,都要冒煙了,誰誰誰那麼長舌啊?

「那時候——」

「你想吃這道天菜,天菜也自願送上來,你可心喜?」範紹安聲音帶著誘惑,就連俊臉上都多了幾絲勾人的邪魅,正施展美男計。

她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口干舌燥,答不出來,卻見他再次欺近,黑眸中的灼熱就映在她眼里,她顫抖的閉上眼楮,無聲應允……

翌日,杜嘉薇再醒過來時,看著灑了一室的陽光,該是過午了。

她急著要起身,才一動就忍不住申吟一聲,痛啊,全身彷佛散架似的!

她皺皺柳眉,環伺一圈,不對,這不是她的房間,博古架上都是書,沒有她喜歡的青瓷花瓶及五彩釉,昨晚她跟夫君……她低頭一看,白皙的胴體上布滿了吻痕。

是真的!她粉臉羞紅,不知道範紹安竟然這麼禽獸,一吃就上癮了,一整個晚上他不停折騰她,直至天泛魚肚白方歇,難怪她睡到這會兒了。

這中間,他好像抱了她到浴桶清洗,還給她擦洗身子,但她記得自己沒睡多久又被騷擾,「壞蛋!」她忍不住低斥一聲。

外間的青荷听到聲音忙喊了一聲,「女乃女乃醒來了?」

「嘉薇醒了?」範紹安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門被打開,璀璨陽光流瀉進來,映照在居中的四扇刺繡山水屏風上,接著,範紹安的身影繞過屏風,幾步便來到床前,杜嘉薇一愣,嚇得抓起被子把自己包緊緊,雖然昨天已經被某人吃干抹淨看光光,但總是在夜里。

範紹安看來精神十足,兩人的戰斗力相差實在太大,她才戰一回就後繼無力,看來為日後著想,她得開始將戰力升級才是。

範紹安在床榻邊緣坐下,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里,「覺得還好嗎?」

「哪里會好,我覺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她嘟囔著,有點委屈。

他低聲一笑,大手輕輕揉捏她柔女敕的下顎,看著她的眼楮,「要為夫用行動查查你哪里好或不好嗎?」

杜嘉薇粉臉倏地一紅,推了他胸膛一下,男人一開葷就變壞,也變邪惡了,「才不用,就是哪兒都疼,某個地方痛了些……啊,你干什麼?」

他突然把她打橫抱起來,嚇得她趕忙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我知道你哪里特別痛。」他寵溺又不舍的吻了她的額頭一下,就往旁邊的耳房走。

範紹安早已吩咐丫鬟備好熱水,他抱著她到浴桶,親手替她沐浴,再送回床上,親自替她上藥,期間她不是沒抗議過,但他趁機東模模、西揉揉,她整個人癱成爛泥,根本無力抵抗。

她沉沉的又睡了一覺,醒來已是入夜,某個吃飽喝足的男人在一旁榻上看書。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卻不知自己的樣子看來多麼嬌媚。

發現她醒了,範紹安走近,低頭又親了她的唇一下,笑著起身,回頭喊了兩個丫鬟送吃的進來。

杜嘉薇就見青荷跟海棠笑得賊兮兮的,就連站在門口的丁順也笑眯到看不到眼楮,也是,她一整天都沒有出這個門。

天啊,她是有多縱欲!

杜嘉薇紅著臉,與範紹安用完餐,兩個丫鬟收拾一番,又笑咪咪的退了出去。

範紹安握著她的手,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輕啄她的唇,握著她的手,「我說一些事情給你听。」

沒有任何鋪陳,他開始說起分家的往事。

範家共有三房,範老夫人最喜大房及三房,大房是嫡長,三房則是有範老夫人偏寵的最小的嫡孫女,二房也就是範紹安的父母,這一房之所以入不得範老夫人的眼,只因範紹安的母親許氏是個商家女。

婚前,許家人已撥到許氏名下的田產鋪子及莊園並未列在陪嫁單上,許氏也聰慧,即使嫁入範家為媳也從不跟人提起這事,又見獨子只會讀書不懂人情世故,她瞞得更緊,只告訴了獨子。

父母意外離世後,範紹安那些冷情貪婪的親人就開始動作,如範老夫人就以家中嚼用吃緊為由,向範紹安討要許氏的嫁妝,又讓大房或三房的孩子去幫忙打理,幾年下來,理所當然的變成範家的家產,分家時自然也理所當然的分到大房、三房手中,許氏的陪嫁被侵佔的所剩無幾。

分家只是一個趕範紹安離開的借口,但無妨,他還擁有母親手上沒有公開的私產。

杜嘉薇怔怔的看著他,說這些事時,他的神情淡漠,顯見對那些貪得無厭的親人早已寒心,但她更明白,他如今坦承以待是真正將她視為妻子。

果不其然,範紹安的神情轉柔,繼而道出他手上的田地、莊子不少,也有地段極好的店鋪,連她曾听聞在重佑的首飾鋪子,甚至負有盛名的酒樓及金繡坊竟然也是他的,她覺得她已經看到亮燦燦的金山了。

這也讓她發現了一個事實,範紹安其實根本不需要接受李管事的幫助,他只是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罷了,畢竟表面上他應該是沒有錢的。

「我母親的陪嫁,目前都是由家生子的馬總管統一管理,日後找個機會,我會讓他過來跟你見見面。」他說完,好奇的等待她的反應,她應該能明白他這是完全信任她,才將家底交代。

興奮過後,杜嘉薇忍不住狠狠的瞪他一眼,「有錢怎麼不說?害我過得這麼節儉,想花筆錢都不敢,這下可好了。」

範紹安瞧她素淨的俏臉樂呵呵的,頗覺有趣,幾個月前她可是花錢不手軟,一場病後改變許多,如今還成了財迷。

「你讓曾氏做的吃食別都送出去,我今天吩咐丁順去捎個信,幾天後馬總管就會過來了,屆時你讓他把那些東西帶回去,再寫幾張食譜,讓他放在酒樓試賣,試試水溫。」

她眼楮陡地一亮,「好啊。」誰會嫌錢多?而且她還是很想靠自己的力量多賺幾桶金,不想純當米蟲。

幾天後,夏園就來了一個身材高壯的大胡子男人,他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年約四十,帶了兩名精干的小廝,就是範紹安口中的馬總管。

馬總管恭恭敬敬的給範紹安夫妻行禮,再喊了杜嘉薇一聲,「女乃女乃。」

杜嘉薇差點沒憋住噗哧笑出來,古代稱謂也是夠妙的,兩個丫鬟這麼喊她倒沒想太多,被這個大胡子一叫,讓笑點太低的她差點噴飯,好不容易才能端出主母的架子。

在範紹安鼓勵的眼神下,她將自己要發展的小事業全交給馬總管,讓他可以在酒樓的菜單里添上試賣,也測測普羅大眾的接受度。

馬總管戰戰兢兢的接過手,交代隨侍的小廝收好,接著便在範紹安示意的目光下,將這些年來私產中最賺錢的幾家店鋪田莊,連地點及收益皆一一報告清楚,再附上一份總帳,這才在範紹安的目光下帶著小廝離去。

「發了,發了!」杜嘉薇一頁頁的翻看總帳,雙眸熠熠發光。

範紹安凝睇著她,嘴角揚笑,怎麼就沒發現她這麼可愛呢?

接下來的日子,杜嘉薇覺得自己著魔了,著了名為「範紹安」的魔,他是她的天、她的地,也是她的所有,她眼里、心里想的都是他,一見到他她就快樂,笑得甜蜜蜜,對「蜜里調油」四字更是感受深刻。

雖然兩人仍是分院而居,但一點也沒妨礙兩人的歡好,兩人同進同出,有時睡在墨竹軒,有時歇在薔薇齋,範紹安總愛從後面抱住她,在她耳邊啞聲低喚她的名,再將她身子反轉,灼人的熱吻便鋪天蓋地的襲來,讓她渾身發軟,無力思考。

有時連在浴桶也能辦事兒,範紹安幫她洗澡,但感覺太銷魂,她無法用言語形容,只能潰不成軍的墜落在的漩渦里。

也因如此,腰痹疼痛就免不了,事後她總不忘哼一聲,再嗔他一眼,又覺得自己矯情不可取,最後下了定義,痛並快樂著就是滾床的樂趣。

殊不知範紹安就愛這樣粉臉嬌羞的她,總是想再來一回,不意外的,求饒的人總是杜嘉薇,偏偏他最愛听她的嬌聲申吟,欺負她更猛了。

這一天,書院休沐,範紹安歇在薔薇齋,懷抱一絲不掛的杜嘉薇,輕輕撫模她的臉頰。

激情過後的相擁是杜嘉薇最愛的時刻,她抬頭凝睇著眼中只有自己的男人,兩人在床事上很契合,但這個男人是不是還欠她一些話?

她承認自己是俗人,喜歡听好話。

「夫君是什麼時候對我……愛上我的?」

他用手輕輕刮了她的鼻梁,沙啞著聲音,「真要問?」

「嗯。」

他低低一笑,慢慢回憶、道來對她的心動,這種感情一日日漸深,他天天看著她,好像她說什麼、做什麼,在他眼里都覺得分外美好。

即便各自做事,只消看她一眼,他便心里愉悅,很想對她做些什麼,又怕破壞了兩人的這份寧靜,若是眼神不經意的對上,他心中的愉悅便更深一層。

「我變得愈來愈在乎你,其實在更早前,見你俯身抱柯明佑時,明知他還小,我心里便有些不悅了。」

範紹安說了很多,杜嘉薇愈听愈開心,眼皮郤愈來愈沉重,終是合眼睡了。

範紹安靜靜看著懷里的人兒,柔柔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窗外,陽光暖暖,室內,溫馨恬靜。

時序入秋,楓紅層層,不管是春林鎮還是美林村都在大自然轉變下換了風貌,景致變化明顯,同樣明顯的還有範紹安。

冰塊臉早已不見,出色的臉上是春風滿面,溫柔的眼眸,嘴角含笑,讓人望之如沐春風,過去是漫不經心的魅惑,而今更成了超級吸楮的發光體。

鄧妹新從未見過這樣的範紹安,替他開心之余又為自己感到心酸,還有很多的不甘,但她又能如何,從他班上學生的口中,她已听得太多。

「先生跟師母對看時,眼中只有彼此,都忘了我們還在呢。」

「午膳過後,先生跟師母或是對弈或是在院里漫步,那畫面可美的。」

「先生的目光會一直追著師母,那眼神說有多深情就有多深情。」

「師母可說了,叫我們不要羨慕,好好找自己未來的另一半,不過一定找不到比先生更棒的夫君了,驕傲的呢。」

「兩人濃情密意,眼神含情脈脈,叫我們看了都害羞。」

她低頭垂眸,掩飾眼里的苦澀,突然,她的肩上被人輕拍,她抬頭一看,見是山長。

「收收心思吧,我從未見過這麼幸福的範先生,你便放過自己吧。」葉書博語重心長的勸道。

要她不要再執著這份沒有結果的感情嗎?鄧妹新哽咽不語,在範紹安的人生中,她終是遲到了。

與之相反,杜嘉薇是愛情事業兩得意,馬總管派人到夏園,說吃食跟食譜在酒樓的反應極好,讓她可以放心的再做一批,還送來銀兩。

杜嘉薇把錢分一半給曾氏,也吩咐她再做一批,曾氏原本不收,她好說歹說曾氏才感激含淚的收下。

杜嘉薇口袋一深,就找了家印刷行,再加印一些兒童繪本及認字卡,分了十套送給凌遠書院,放在藏書閣供學生借閱,另外再分別賣給幾個富同學。

為何是賣不是送,因為這幾個家長大大有錢啊,當然不能免費。

至于為何不先用範紹安的錢?許是現代人的習慣使然吧,自己要做的事當然自己出錢,然後賺進自己的口袋。

但其實在這項買賣上杜嘉薇只拿了薄利,比成本價多一點點售出。

她當然有私心,畢竟不是所有的家長都與先前炸雞事件的家長一樣小眼楮小鼻子,一定有眼界寬,心境也寬的人,她極需擴展這一塊的交際圈,如果能從中認識一些稍稍有些身分地位的就更好了。

她很早就意識到,範紹安在書院當先生是大材小用,他應該走在仕途上,為國家人民做事才是。

伯樂遇千里馬,他需要機會,給這個機會的人總要有點重量才能提拔他。

她問過葉書博,可他自己就是個不得志的,只能守著這偏遠書院,再加上範紹安的悶葫蘆個性,別人有心,他也不上心,沒轍啊。

杜嘉薇只能將希望放在萬能的念力,她心心念念,早也想晚也想,還真的有機會出現了。

周紫蓉的祖母在看到杜嘉薇的手作繪本後,便說她一定是個極具聰慧的女子,想要認識一下。

周紫蓉可樂了,到夏園用午膳時便興致勃勃的帶了帖子,將祖母的意思跟杜嘉薇說了,又道︰「師母不知道吧,我家在春林鎮也算赫赫有名,我祖父可厲害了,是朝堂退下來的大官喔。」

杜嘉薇的眼楮頓時熠熠發亮,中大獎了!

她再細問一番,哇,來頭真不小,乃是告老還鄉的當代大儒,年約五旬,但眼清目明,是周府的頂天柱。

周紫蓉還特別貼心的提醒,「師母,那日來的夫人還有幾位,都是平常有跟祖母走動的,不過其中有幾個人師母就要注意了,可能不太好相處。」她認真的給了杜嘉薇一個「你懂」的俏皮眼神。

杜嘉薇一想就明白了,春林鎮里的權貴圈不算大,自然有機會遇到上回那些不問青紅皂白,直奔書院當面數落範紹安的內宅婦人。

範紹安在知道這件事後,也叮嘩她幾句,但她可不怕,她就想讓她們瞧瞧,她並沒有那麼不堪。

當然,該道歉的她會道歉,但如果對方態度太欠罵,那就只好謝謝再聯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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