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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家姊姊好難搞 第六章

第五章

那日父親的保證是多麼的豪氣干雲,石焄卉以為他真心悔過了,然而在杜依霈推進手術房的時候,石政以就不見了,一直到手術成功,回到普通病房,都未見他回來過。

石焄卉回家替母親準備換洗衣物跟一些生活用品時,他人也不在家,查了一下放錢的抽屜,果然少了一千塊。

肯定是父親又偷去喝酒了!

她氣極了,要不是杜依霈確定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她肯定會恨這個父親一輩子。

她猜可能父親怕母親有生命危險,怕她真去告他殺人,得負起法律責任就偷偷跑了。

無情無義的男人,虧母親對他一往情深,即便他人癱在人生谷底仍對他不離不棄,可他回報的是什麼?

別說情了,連最基本的做人道義都蕩然無存!

氣了兩天,她想父親不在也好,這樣她跟母親辛苦賺的錢,就不會落入酒坑這個無底洞,至少可以好好的還錢了。

然而母親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你爸呢?」

石焄卉選擇說謊,「還不就在家爛醉如泥。」

她咬唇垂下眼睫,以免母親從她的眼中神情看出端倪。

母親沒有說什麼,大概是早已料到了吧,無聲嘆息,望向窗外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公司那邊有幫我請假嗎?」

「都請了。」包括她自己的。

杜依霈看著女兒憔悴的模樣,心中有無限的歉意。

十九歲的花樣年華啊,如果家里沒出事的話,她現在應該是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大學生了吧。

但別說一個安穩的生活了,現在家里負債累累,還有個生病的母親、染上酒癮的父親,原本該是避風擋雨的家卻成了她肩上沉重的負擔。

杜依霈吁嘆了聲,執起女兒的手,「你回去上班吧。」

「我回去上班誰照顧你?」

沒關系的,兩個人都停班的話,哪有錢生活?」她閉上疲累的眼。「我就睡覺,睡到你下班過來,這樣就不用請假照顧我了。」

「媽——」

「去吧。」

石焄卉強忍著淚水,緊緊握住拳頭。

「不用擔心我,這里有護理師和醫生。」杜依霈淡淡一笑,「走吧。」

她猶豫著,心底也很清楚家里的狀況是無法容許一天無收入的。可是她怎麼放得下心?

杜依霈不斷地催促,石焄卉只好點頭,「那我先回去了,下班我直接過來。」

「嗯。」杜依霈笑了笑,「路上小心喔。」

離開醫院時還不到六點,東方天空方出現魚肚白,太陽都還沒升起,沒有行人、車輛稀少的街上顯得有些淒涼。

看看時間,她想洗個澡的時間還有,說不定還可以打個小盹。

搭公車回家的路上,她又想到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越想心里越氣,氣到忍不住在公車上摀著臉哭了出來。

她一路哭回家,出了電梯時,遇到要去上學的谷季恩。

「你媽怎麼了嗎?」看見她哭,谷季恩關切的急問。

「她在睡覺。」

「睡覺?」谷季恩松了口氣,「睡覺你干嘛哭?」他還以為發生不測了,緊張的心吊在半空中。

如果杜阿姨過世了,他無法想象石焄卉要怎辦。

她已經承受了太多,如果杜阿姨當真意外過世的話,她肯定會垮的。

「我想哭不行喔?」石焄卉瞪著他,滿臉倔強。

「可以可以。」這個時候他很識趣的忍住拌嘴的沖動。

「你這麼早就去學校?」才六點耶。

「我習慣早點去念書,沒人吵。」

谷季恩在校人緣好,其他同學一到校就會過來找他說話,早自習時間只要沒有老師盯場,教室大都是鬧哄哄一片,根本很難靜心讀書。

「所以不是規定這麼早一定要到學校?」

「現在才六點,老師沒這麼沒人性。」

石焄卉咬著唇,繼續瞪著他她的壓力好大,光是哭已經不足以宣泄,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干嘛一直瞪著我?」谷季恩啼笑皆非,「我可沒惹你。」打從她母親出事之後,他在言語間就收斂很多了,沒像以前一樣老是跟她針鋒相對,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上過床的關系,倒是這家伙對他越是不客氣了,一天到晚瞪他,就不怕眼珠子掉下來。

「你過來。」石焄卉忽然捏起他的外套袖子,將他往家門拉。

「要干嘛?」谷季恩沒有任何反抗的跟著走,猜想她可能有什麼事需要幫忙。

進屋把門關上後,石焄卉忽然拉下他的領子,踮起腳尖,主動把唇親上。

突然被吻的谷季恩嚇了一跳,瞪大眼。

「我七點要上班,你動作快。」

「什麼?」

「上床啊。」她動手解開他外套的扣子。

「我之前都還沒機會好好問你為什麼要上床……」

「不用問,我不會回答的。」打死也不會說。

「我如果現在不陪你,你是不是又要去路上找男人?」

最好她有那個美國時間。

「對。」但她還是嘴硬的點頭。谷季恩聞言氣結,可若放著不管,不曉得她又會做出什麼蠢事來。

「你要上床我陪你,不準去找別的男人。」谷季恩霸氣道。他全都奉陪,就是不準她去找別的男人。

「不要講得我好像會一直找你上床一樣。」

她覺得她會特地找他只是因為今天心情太差,並不認為還會有下次。

就只是他剛好出現了。

不過是這麼簡單的理由。

谷季恩聞言一個惱怒,猛然將人扛起來,直直走向房間。入了房後將人放下,唇立刻貼了上來,

感覺美好的讓他伏在她身上動也不想動,石焄卉也真想就這麼睡了,畢竟母親住院這兩天,她沒一天睡得好的,可是她在回家的公車上已經告訴店長今天會去上班,母親的醫藥費、家里的生活開銷還有債務是不容許她輕松過日子的。

咬牙推開身上的谷季恩,起身走往浴室。

才剛調好熱水溫度,谷季恩也進來了。

「你干嘛?」

「我也要去上學啊,時間不多,一起洗比較快。」

「什麼……一起洗……」她紅著臉,眼神到處飄,就是不敢看他。

「你在扭捏什麼,剛才是你拉我進來說要上床的耶。」現在突然害羞起來是要讓他也跟著尷尬嗎?

「那、那不一樣。」

石焄卉咬唇嘀咕,也不知道自己莫名的在難為情什麼。

「我看都一樣。」谷季恩完全不懂她的「雙重標準。」

他抓起肥皂快速清洗,沒兩分鐘就洗好澡了,而石焄卉就站在旁邊看他洗完。

「我先去學校了,」穿戴整齊的谷季恩在浴室外頭喊道,「你動作也快點,要遲到了。」

「好啦,不用你管。」

「以為我愛管喔?」谷季恩發了聲牢騷,背起書包,出門前,還不忘先注意一下對面的情況,以免跟家人撞個正著,還得找借口。

走在冬季早晨的冷冽空氣中,感覺真是一個神清氣爽。

他舉高雙手,大大伸展了筋骨。

「對了,事後藥。」他拿出手機查詢,「不知道那東西是怎樣的……」

一下班,石焄卉立刻過去醫院,還不忘帶碗粥給母親。

她抵達時,杜依霈還在睡,臨床的女乃女乃說她睡了一整天了,還說多睡點好,睡著就是在修復身體,她這樣應該很快就會出院了。

「媽,起來吃點東西吧。」石焄卉輕輕搖了搖杜依霈。

她知道母親必是一直睡沒有吃東西,所以一定要把她叫起來吃飯,要睡也得等吃完再睡。

杜依霈一搖就醒了,讓石焄卉有種她根本沒睡著的錯覺。

喂母親吃過粥,沒有什麼主題的閑聊,一直到她覺得有些累的躺下休息,這中間,杜依霈一次都沒有提過父親。

石焄卉既覺得松口氣—因為她不曉得該怎麼說明父親離家出走不知去向一又覺得母親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一個字都不說。

也許,母親是把悲傷隱藏在心里,不想讓她擔心。

石焄卉既心疼又氣憤。

「喂。」

聞聲轉頭,是還穿著學生制服的谷季恩。

「你怎來了?」她未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平和,沒了過往看到他必定劍拔弩張的預備。

「我來看一下阿姨。」他拿起在醫院地下室買的盒裝水果,放到一旁的櫃子上。「阿姨睡了?」

「剛睡。」

「你吃飯了沒?」

「還沒。」

「那陪我去吃吧。」谷季恩指指外頭。

「你媽今天沒煮飯?」

據她所知,為了家人的健康,他母親餐幾乎都會親自下廚。

「我有說我今天跟同學去逛夜市。」

「你喜歡逛夜市?」一點都看不出來。

「借口啊,不過我來的時候發現這附近真的有夜市。」他拿起她放在床尾的包包,「一起去吧。」

石焄卉不知有多久沒逛過夜市了,這提議讓她心動,點頭答應,並拜托鄰床的女乃女乃,若是母親起床,就說她去吃飯了。

夜市是在一間停車場上,規模並不大,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一個星期只有星期五晚上才有。

她跟谷季恩一起吃了蚵仔煎,中途谷季恩跑去買了兩杯茶回來,一杯無糖綠,一杯珍珠女乃茶是給她的;他們對食物的喜好挺固定,問都不用問。

吃完蚵仔煎後,谷季恩起意要去玩射飛鏢。

一場有六支飛鏢,谷季恩拿了三支給她。

「我們來比賽誰比較厲害。

「好啊。」石焄卉拿起一支飛鏢,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他們一共玩了五場,谷季恩以三比二小贏一場,也賺了一只皮卡丘玩偶。

他把玩偶塞給她。

「你不要玩偶干嘛還選它?」她納悶。

「因為它看起來最劃算。」因為他知道她喜歡皮卡丘。

「你還真精打細算。」石焄卉嗤笑。

在他挑了皮卡丘的時候,她在剎那間心跳停頓了下。

在他執意把皮卡丘給她時,她全身的細胞都在喜悅歡呼。

她一直很喜歡玩偶,到現在房間內還是有不少只,什麼角落小伙伴啦、卡娜赫拉,還有寶可夢,幾乎全收集了。

但自從父親生意失敗之後,她就沒有再買過半個玩偶了。

抱著暖暖的布偶,嘴角是難以控制的笑意。

「喂,有套圈圈。」他很自然地拉著她小跑步過去。「再來比看誰比較厲害。」

「你還真愛比耶。」她翻白眼。

「如果這次還是我贏,」他壓低音量在她耳畔道,「你就得讓我為所欲為一次。」

他指的是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我不要。」她毫不考慮就拒絕了。

上了兩次床已經超乎她的預期了,再一直睡下去,那叫什麼關系啊?

心底對這樣的發展感到不安,是故她直接拒絕了。

「怎樣?怕輸啊?」谷季恩使出激將法。

「那如果我贏了?」

「看你要怎樣都隨你。」他理所當然道。

意思是,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雖然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她對他會有什麼要求,但總覺得,如果手中握著這項賭約,在未來似乎有其可用之時。

輸了,了不起就再上一次床就那麼最後一次嘛,但如果贏了,她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呢。

「好,」思考過後,她點頭。「開始吧。」

石焄卉他們選了一個角落小伙伴的白熊陶制存錢筒,看誰先套中誰就贏了,猜拳過後,由谷季恩先發。

「不要中不要中不要中……」一旁的石焄卉不斷碎碎念著干擾他。

「你很吵。」害他無法集中精神。

「這是戰術。」石焄卉得意的揚起嘴角。

他丟出去時,指尖力道稍微猛了些,落到了白熊後頭。

「Yeah!」石焄卉開心歡呼,將手上的皮卡丘塞進他懷中。「換我了。」

她十指交叉轉著手腕,大有非贏不可的氣勢。

谷季恩看著她興奮期待的模樣,嘴角不自覺露出溫柔的笑意。

不過他還是不忘以牙還牙。

「不可能中的,必輸必輸必輸……」他非常故意的直接在她耳畔念著。

「吼,好煩!」石焄卉摀起耳朵。

「回敬而已。」

「我又沒在你耳朵旁邊念。」

谷季恩聳著肩膀,一臉痞樣。

石焄卉屏氣凝神,專注地盯著可愛的白熊,手比畫了好幾次,在集聚了信心時才丟出去。

圈圈套上了白熊的耳朵,石焄卉正要開心大叫時,沒想到那圈圈抖了兩下後竟滑下來了,石焄卉整個人傻立,瞬間有種世界末日突然來臨的錯愕。

「閃開閃開。」谷季恩把人推到一邊。「換我了。」

剛才他是故意失手,但是石焄卉差點成功,讓他知道不可以再隱藏實力了,可看到石焄卉扁著嘴失望的樣子,他躊躇了下,圈圈落到了隔壁那只狐狸存錢筒上。

他是套中了,但不是白熊。

笑容立刻回到石焄卉臉上。

「換我換我!」她把人擠開。「這次我一定要套中。」

石焄卉這次斟酌著力道,但因為太過小心,圈圈竟然落在白熊的腳跟前。

谷季恩心想又得再放水一次了。

又經歷過了兩次失敗,石焄卉終于成功套中白熊。

「我成功了!」一時激動,她轉身開心地抱住了谷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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