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克親? 第四章 搬空庫房成把柄
封清媛拉住了駱恂達,不意踫到了他的手,突然一陣鑽心的痛楚充斥左肩,讓她整個人都狠狠的縮了一下,倒退了一步。
隨即,她的眼中出現了一個畫面,駱恂達和另一名貴公子領兵抵抗著一群人的攻擊,那群人有的拿鋤頭有的拿鎌刀,來勢洶洶,打扮卻像一般百姓。
或許因為這樣、駱恂達出手很是克制,但突然間半空飛來一枝冷箭,射向了駱恂達身邊的貴公子,駱恂達見狀飛撲過去,雖是救了人,那枝冷箭卻射中駱恂達的左肩,讓他整個人都被帶飛了兩步……
那畫面只是瞬間一閃而過,但封清媛已是冷汗涔涔,一言難盡的望著一臉莫名其妙的駱恂達。
她又預知到他的危險了,應該告訴他嗎?可是就算她說了,他可會信她?
她喚住他之後、就這麼直愣愣的瞪著他發呆、駱恂達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已經替你除了柳姨娘的管家權,你還有什麼事?」
封清媛這才回過神來,听到他不耐的語氣,心忖他畢竟還是提防她的,會幫她絕不是因為有多喜歡她,頂多是他更討厭小柳氏。
不過封清媛當真覺得無辜,她利用南珠頭面倒打小柳氏一耙也只是想自保,當真沒有想到駱恂達會這麼處置小柳氏。
「世子誤會了,妾身並沒有想利用世子來奪柳姨娘的權。」
駱恂達不語,他其實相信她沒有爭權的心思,因為叫他來看戲的是小柳氏,而封清媛只是在這出戲中表現得更杰出而已。
封清媛並沒有因為他的惡劣態度而發怒,反而溫言婉語地道︰「世子一想便知,如果柳姨娘仍掌管著凌煙閣的中饋,代表妾身只要對上她就好;然而現在中饋的權力到了妾身手上,以後妾身要面對的可是侯爺夫人了。」
她輕輕一喟,苦笑道︰「柳姨娘雖然對妾身不滿,但她心思簡單,行事沖動,妾身又是她的主母,她惹出來的事也頂多到世子為止,不會往外鬧。然而侯爺夫人胸有城府、老練世故,又是妾身的婆母,妾身對上她、若是受到威壓脅迫,要妾身做一些不該做的事,世子覺得妾身是服從好還是不服從好?」
駱恂達一怔,她的暗示他明白了,如果封清媛對上小柳氏,她身為主母還能從容應付,替他制住小柳氏;但現在她得到了管理凌煙閣的權力,要對上的就是柳氏了,柳氏是她的婆母,她的要求封清媛能不听嗎?
也就是說,就算封清媛真的不是柳氏的人,落到了柳氏手上、也不得不變成她的人了。
駱恂達在心里苦笑起來,這下又陷入了極端的矛盾。
封清媛這是在對他輸誠,表示她真的未與柳氏勾結,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輕信,但心理已經朝她的方向嚴重傾斜、似乎沒那麼提防她了。
封清媛瞧他目光閃爍,約莫能猜出他在掙扎什麼,于是她取下了頭上那瓖紅寶菊瓣金
簪,拿到他面前。
「世子的賞賜,妾身很歡喜,只不過妾身不能要。」封清媛笑了笑,「妾身家底不豐,是侯府里的人都知道的事,又是初掌中饋,若是多了這麼一支昂貴的金簪,只怕侯爺夫人問起,對世子並不好。」
既然她不想投靠柳氏,對駱恂達不利,那麼在沒有撕破臉的情況下,明面上就不能與駱恂達太親近。
若是柳氏知道駱恂達送她這麼一支金簪,誤以為駱恂達對她有什麼特殊的情感,那便不太妙了,她肯定被利用到死。
駱恂達雖然理智上可以理解這個作法,同時這也是封清媛的自保之道,但情感上卻無法接受,這已經無關對她的猜疑,而是身為男性的尊嚴使然,他期待她收到簪子時會喜極而泣,然後羞澀甜蜜地向他表示好感,絕不是像現在一樣理智地退了回來。
「本世子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拿回來的,你若不喜歡,可以扔了!」他粗聲粗氣地道,「橫豎原本也是要給萬花樓的憐花姑娘,這種金簪我多的是,給了你就當作是丟掉
了。」
駱恂達滿腦子只想著「你不讓老子好受,老子也不讓你好受」,腦子一熱話便月兌口而出,說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過分了些,但也拉不下臉彌補,當下神情便有些難看。
封清媛原本還想對他釋放善意,至少讓他對她先不那麼反感,之後再找機會慢慢泄露她預知到的危險,讓他能有所準備,想不到他口出此言,拿一個煙花女子對比她這大家閨秀,簡直是奇恥大辱,當下她的笑容就有些撐不住了。
「世子既然這麼說,那妾身便自己處置了。這麼好的簪子,扔了可惜,拿去當鋪說不定還能換來妾身一個月的膳食、畢竟世子連自己的妻子都差點養不活了。」
拋下這麼一句嘲諷,她仍是態度極好的福了福身,轉身便走,什麼預知也不想告訴他了。
這個男人死不死和她有什麼關系?
「你……」一時嘴快的駱恂達,即使後悔自己出言不遜,但她那決然的態度又讓他說不出什麼來留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她離去。
他的臉上有點發熱,手握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後化成了一聲冷哼,拂袖往反方向而去。
要是封清媛見到了他這神態、八成又會在心里罵一聲,幼稚鬼!
過了幾天,駱恂達沒有再出現,但小柳氏的侍女還是乖乖將凌煙閣的帳簿及對牌送到了封清媛這里。
所謂對牌就像鑰匙,供給看守庫房的侍衛們對照,對上了侍衛才會開門,是認牌不認人的。當然駱恂達本人例外,他是凌煙閣的主人,想怎麼進庫房就怎麼進庫房,只不過自從小柳氏接掌院子中饋後,他便再也不管這一塊,眼不見為淨。
封清媛對于駱恂達的感覺相當復雜,他是個偉岸又出色的男人,又幫了她幾次,她本該對他心生好感,但他一直以來的不聞不問,加上前日贈簪時的一番胡話,當真氣壞了她,所以她在拿到對牌及帳簿後沒有一點喜悅,只覺得又是更多的麻煩。
果然,在她帶著李嬤嬤親自到了庫房察看時,里頭空蕩蕩一片令人心都涼了一半。
「世子如果知道自己的身家沒有比我這個窮酸伯府來的小姐好多少,不知他情何以堪?」封清媛有些哭笑不得地模了下庫房里的架子,倒是沒積什麼灰塵。
「這個柳姨娘太過分了,管個院子管到把世子的財產都敗光了!」李嬤嬤相當生氣,她是凌煙閣的老奴了,過去可是知道這庫房里有多少奇珍異寶、就算是黃金銀兩都有著好幾箱。
這很明顯又是小柳氏在作妖,她不得已必須交出管家權及對牌,卻絕對不願意交出那些她視為囊中物的財物,而庫房架上如此干淨,代表著上面的東西絕對是近日搬走的。
封清媛與李嬤嬤退出庫房,回到了院子,她嘆口氣拿出帳本,本想一一查對,現在也不用了,顯然上面寫的虧空全都是假的。
世子的分例可是不少,但就李嬤嬤告訴封清媛的,駱恂達出去花天酒地並沒花府里的銀兩,所以在她入門前,那些銀兩就只養了小柳氏一個人,還有那些護衛侍女而已。
究竟是如何奢侈的生活,多麼貪婪的心思,才能把一個庫房硬生生搬空?小柳氏拿這樣的帳本來糊弄她,真當她是傻的?
對于這樣的事,封清媛不打算姑息,她知道小柳氏定然有各種借口推拖,但這不代表她就要吞下這筆爛帳,否則萬一哪一天駱恂達問起他的財產,她拿不出來,所有的虧空不就成了她的責任?
于是封清媛直接帶著帳本來到了小柳氏的院子。
所謂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直到封清媛來到這里才有深刻的體悟。
她雖是成陽侯世子的正妻,但屋子里可是除了原本的裝飾品,沒有再添上任何新的東西,連窗紙上破了一個洞,因為一來就受到各種苛待及算計、到現在都還沒補起來。
而小柳氏的院子就不一樣了,花廳所有家俱都是嶄新的,旁邊博古架上的花瓶看上去就不是凡品、牆上還有前朝文人趙傒的《傒江行圖》一幅,看上去就是真跡。
要是不知道的人,定然會以為這里才是世子的房間吧?
由于小柳氏前些天挨了板子,現在還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對于封清媛的到來、借口傷病不便見客。
但封清媛哪里是這麼好擺布的,她直接帶著李嬤嬤闖進了里間,正室要關心妾室的傷勢,哪個婢女敢攔?更別說她現在還是有世子支持的。
當封清媛進到小柳氏的房間時,又是另一陣感嘆,雕梁畫棟、瓖金嵌玉都不足以形容這間房間之奢華,桌子櫃子都是小葉紫檀木造,價值非凡,桌上的茶具是景泰藍嵌上金邊的,連床帳用的都是一匹上百兩的雲霧綃,忒奢靡。
看來駱恂達的那些銀兩都用在這里了吧?封清媛不由月復誹著,再怎麼清高都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
見到封清媛闖進來,趴在床上的小柳氏閃過一個憤恨的眼神,似是恨不得用眼神就能殺死她,不過表面上仍是假意恭敬道︰「姊姊難得來到妹妹的院子,可惜妹妹身體有恙,無法親迎,請姊姊原諒。」
「確實。」封清媛也不與她客氣,說出來的話可以嗆死人。「你被打得這麼慘,我也大度的免了你的禮,你不必感謝我。」
小柳氏氣得指甲都快插入肉里,險些憋不住怒氣,只得僵硬地道︰「不知姊姊所為何來?妹妹有傷在身,精神不濟,只怕無法招待姊姊。」
她如何猜不到封清媛為什麼會來,還不是帳簿那事,值錢的東西早就被搬空了,留座空庫房給她,之後封清媛就要面對整座院子里的吃喝用度及奴僕月俸,有得她哭的。
小柳氏也不怕封清媛會對她做什麼,她和柳氏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無論如何柳氏都會保她的。
但封清媛像是听不懂她的逐客之意,反而點了點頭,直率地道︰「我來的確有事要問,你也不用起身,能說話回答我就好。」
不待小柳氏拒絕,封清媛直接將帳本亮在她眼前,說道︰「今日拿到凌煙閣的帳簿,又到庫房轉了一圈,才知道原來咱們院子已經分毫不剩,窮困到都快揭不開鍋了。」
小柳氏心中冷笑。「姊姊說笑了,小廚房還有米呢,揭不開鍋是不可能的,倒是凌煙閣當真是一直入不敷出,妹妹還時常拿嫁妝補貼呢!現在交到姊姊手上,妹妹也是松了口氣。」
「是嗎?」封清媛淡然一笑。「據我所知,在你入門前,世子的庫房還是充盈的,此事有兩年前的帳簿可看,做不了假,當時管中饋的是李嬤嬤,她也能作證。世子每個月的分例是五百石祿米,折鈔也有個兩百五十兩銀,以前我伯府養了上百奴僕的時候,每月支出也不過一百五十兩銀上下,現在侯府一個小小的凌煙閣不過數十個人,居然就讓世子透支了?不知這筆帳柳姨娘是怎麼算的?」
小柳氏皺起眉,悻悻然地說道︰「世子在外應酬頗多,花費自然不小……」
「打住。」封清媛不想再听她鬼扯,直接拿出了證據。「李嬤嬤說一直以來世子在外應酬花銷的費用一向不由凌煙閣出,他有自己賺錢花錢的管道,不與凌煙閣綁在一起的。」這當然是為了防備柳氏。
「所以柳姨娘也無須把這筆爛帳推到世子頭上,在你入門兩年後,就將凌煙閣掏空得一干二淨,我只問你,錢花到哪里去了?」
知道自己瞞不過,小柳氏也懶得與她辯,直接裝傻道︰「姊姊的指控妹妹可不認!總之妹妹每筆帳記得清清楚楚,姊姊看不懂,妹妹也沒辦法。」
「既然你不承認虧空,那麼不如我請世子來問你?」封清媛搬出駱恂達。
想不到小柳氏嬌笑起來,或許是笑得太得意,牽動了痛楚,笑聲戛然而止,卻是變得尖銳刺耳。「請世子來問我?世子到南方辦差去了,說不定幾個月都不回,姊姊不知道嗎?看來姊姊這個世子夫人做得有些失職呢!」
小柳氏有人手隨時監視著駱恂達,雖然無法了解細節,但大抵能知道駱恂達的去向,而封清媛身為正室,卻不知道自己丈夫去了哪里,何只是失職,簡直是丟臉。
這句話的確給了封清媛重重一擊,讓她心猛地一縮,都有些痛了。
南方……他當真去了南方……封清媛忍不住想起自己預知到的那個畫面,心里不由拔涼拔涼的。
雖然她很氣他,卻不希望他有個什麼意外,眼下她當真後悔前幾日沒有直接告訴他他有危險,就算被懷疑也比看著他受傷或死去好。
但封清媛此行是來質問小柳氏關于帳目的問題,即使心里著急駱恂達的安危,這時卻不能示怯。
「世子不在嗎?那真是遺憾。」封清媛幽幽嘆了口氣。「我本不想把事情鬧大才私下過來問你,算是給你一個機會。既然世子無法做主,而我又不想擔著帳目虧空的黑鍋,你又堅稱帳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那我只好上告京兆尹,由京城的衙門來調查了。」
「你說什麼?」小柳氏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但一個吃痛令她嬌呼一聲,又趴了下去,難以置信地道︰「家里的事你居然要鬧到公堂之上,你不怕丟臉嗎?」
封清媛泰然自若地道︰「在先前連膳食都沒有的時候,我都敢拿嫁衣去當了,你說我敢不敢上告公堂?」
「你……萬一你讓侯府落了顏面,侯爺夫人問起來,有你好受的!」小柳氏急了,連忙抬出柳氏威脅她。
「我若不搞清楚這帳目,把虧空填平了,不僅侯爺夫人要過問,世子也不會接受的。我做人清清白白,可不願受冤屈,明知道有問題的帳我不會接,如果不讓衙門替我弄清楚,那才是真的無法向侯爺夫人及世子交代。」封清媛擺出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
她知道小柳氏的倚仗是什麼,害怕的又是什麼,如果她真的告到京兆尹,那麼柳氏第一個要算帳的絕對是小柳氏。
小柳氏知道如果不安撫好封清媛,這一關肯定過不去,屆時被柳氏或駱恂達責備還是好的,要是被關進大牢,她這一生就毀了。
封清媛好狠的心哪!
小柳氏在心里咒罵了千千萬萬遍,但她清楚自己算是被拿捏住了,只好忍下這口氣,咬牙切齒地道︰「這帳目或許是妹妹記錯了,姊姊給妹妹一點時間,讓妹妹好好的重新算一下,過幾日再將完整的帳目交還給姊姊如何?」
只要她願意服軟,封清媛也沒打算將她往死里逼,只是從容一笑,將一整疊的帳簿及對牌放在小柳氏的桌上。「如此甚好,就麻煩妹妹重新算一次帳,該回到庫房的東西一樣也別落下,這次希望能看到像樣一點的帳簿。」
語畢,封清媛便與李嬤嬤轉回自己的院子里。
兩人才剛走,小柳氏馬上把桌上那套景泰藍的茶具砸碎在地上。「來人,抬我到正院去!」
「可是姨娘的傷……」
「聒噪!我說抬我去就抬我去!敢摔了我要你們好看!」
「你這成事有余敗事不足的蠢材!」
柳氏听了小柳氏招認的事情,簡直氣得心都痛了,不顧小柳氏有傷在身,忍不住就給了她一巴掌。
小柳氏被打得都懵了,卻也不敢反抗,隨即哭了出來。「姑母救我!世子與那封氏聯手對付我,佷女也是無法了啊……」
「你不要說是我佷女,我還沒有你這麼丟臉的佷女!」柳氏真是恨鐵不成鋼。她知道小柳氏性格小家子氣,卻不知道她竟貪財到這個地步、直接把庫房整個搬空了,還想藉此拿捏封清媛,結果反倒成了把柄。
狸貓換太子不會嗎?內神通外鬼不懂嗎?小柳氏居然選擇了最蠢的方式!
一直以來,小柳氏主持著凌煙閣的中饋,時不時便會拿些銀錢財物孝敬柳氏,可以說凌煙閣如今會只剩一座空殼,兩人都有份,可是柳氏絕不會承認自己貪,她只覺得小柳氏蠢,貪財還不懂得掩飾,留下一座空庫房等于直接告訴別人東西就是她搬的。
之前由封清媛那里拿到那副南珠頭面時,柳氏已經在心里罵了小柳氏千萬次,居然暗藏這麼昂貴的東西,可見小柳氏平時的孝敬也是應付,真正的大頭還是自己貪了,現在出了事,居然還有臉來求她!
「你現在只能補足虧空了,否則真被告上官府,我們兩個都沒有好果子吃!臉都被你丟盡了!」柳氏嫌棄地碎了一聲。
「可是……」小柳氏哭得花容慘淡,以往的嬌媚蕩然無存。「可是凌煙閣里的東西我……我差不多都花掉了……」
說是這麼說,真正值錢的小柳氏還是藏了起來,只不過不願意拿出來罷了,如果柳氏願意幫她,說不定她還能截留一些。
那可是數十萬兩的財物啊!
柳氏撫著胸,指著小柳氏,簡直心痛到說不出話來。「我管你是去當還是去搶,至少要先把封氏應付過去再說。」
「那……那也頂多只有一半……」小柳氏說得越來越心虛。
意思便是,那另一半她非得替小柳氏把洞給填了,否則一損俱損,畢竟小柳氏虧空凌煙閣,她可沒少在背後操控。
想到這里,柳氏又忍不住抽了小柳氏的臉好幾下,打得自己手都痛了仍不解氣。
小柳氏俏臉紅腫得話都說不好了,涕泗橫流狼狽至極,她恨柳氏,更恨讓她進退兩難的封清媛。
「那封氏就是個禍害……夫人當初就不該替世子向她求親,讓她進府過好日子,她不僅沒有投靠夫人,居然還來害我,就是個白眼狼啊……」
柳氏對封清媛亦是不滿,原本想著替駱恂達娶個窮酸女好拿捏,以後就替她辦事,幫著監視控制駱恂達,想不到入門這麼久也沒見封清媛來投誠,就放任小柳氏斗斗她,挫挫她的銳氣,結果她竟反過來把小柳氏斗倒了。
這一次似乎自己是失算了,居然迎了個麻煩進門,現在要擺月兌不知來不來得及?
不過慶幸的是,駱恂達成親後一直沒有回府過夜,代表他應該不太喜歡封清媛,幫著封清媛應該也只是因為小柳氏是她佷女。
既然封清媛這麼不識相,那麼柳氏不介意重新換一個控制得住的,免得日久生變。
只是柳氏畢竟無法名正言順的插手凌煙閣的事,只能瞪著小柳氏,希望這個蠢材能辦好這最後一件事。
「你給我听著。」柳氏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的說話,否則她一見小柳氏那沒出息的模樣,就想痛揍她一頓。「封清媛是正室,你只是個妾,地位上本就低于她,所以你要贏過她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比她先生出兒子,這樣只要控制住孩子,以後凌煙閣就唯你馬首是瞻,明白嗎?」
小柳氏听得心頭一動,臉上卻出現郁結。「姑母,我也想生個孩子鞏固自己的地位,可世子他根本不踫我呀……」
「要他踫你還不簡單。」柳氏起身,由一個隱密的櫃子里拿出一包藥,遞到小柳氏手上。
「這是……」小柳氏眼楮一亮。
柳氏陰惻惻地一笑。「把這包藥用在駱恂達身上,你很快就能心想事成了。」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姑母!」小柳氏開心不已。
看著小柳氏那副笑容滿面的模樣,柳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芒。
果然是個蠢的,那包雖是藥,同時也是虎狼之藥,用了之後對于男子的生育能力會有相當的損害,只要駱恂達以後生不出子嗣,還有誰能和寶福搶奪世子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