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老婆要離婚 第一章
第一章
新婚之夜,年澤走到臥室門口,正要推開門,卻發現門怎麼也打不開,他挑了挑眉,曲起手指在門上敲了敲。
臥室里一片安靜,彷佛沒人在一樣。
但年澤知道,她在。
他安靜地等了一會,沒等到她的響應,他聲音沙啞地開口,「唐宓宓,開門。」
說完,他忍不住地咳了幾聲,前段時間他得了重感冒,十幾天才好,但沒全好,時不時要咳嗽,聲音還沒完全恢復,像是沙子在紙上磨礪般。
等了一分鐘左右,他慢慢地轉向了別處,過了一會,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把鑰匙, 嚓一聲,門開了。
臥室里,唐宓宓正躺在床上,看到他出現,她整個人呆住了,「你怎麼進來的!」余光瞄到他手里的鑰匙,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你還有備份鑰匙!」
「誰家沒有備份鑰匙?」他反問一句,就徑自往浴室走去。
「你給我站住!」唐宓宓趕緊下床,跳到他前面,「我把你鎖在外面,什麼意思,你不懂嗎?」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領帶,「不懂。」
「放屁!」她忍不住地說。
聞言,他默默地往後一退,適當地拉開了他們的距離。唐宓宓看著他這個舉動,臉紅了,又不是她放……啊啊啊啊,她快氣死了。
「你跟我裝傻?」她不滿地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
他的目光落在她縴細的指尖,順著她的手指往上,凝視著她的臉,「妳想說什麼?」
「我把你關在門口,那就是我不想看到你。」她冷言冷語道。
「容許我提醒妳,年太太,妳現在是我的合法妻子,妳不想看到我,妳也要看到我,不僅要看我,還要跟我上床。」他冷淡地將她的手指挪開,往浴室走去。
被他這句話給氣炸了的唐宓宓追在他的後面,「我也不想跟你結婚,誰想跟你結婚,我以前就說不想跟你結婚!」
她說得又大聲又急促,他的腳步一頓,她來不及停下,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他渾身肌肉硬邦邦的,撞得她的鼻梁痛,她捂著鼻子,兩眼淚汪汪的。
「妳不想跟我結婚,那麼妳為什麼又在這里?」他轉過身,淡淡地看著她。
她張了張嘴,「我……」她能怎麼辦,被家人逼著聯姻,她也不想的,可要是不聯姻,她就要被趕出家門,從此以後做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她沒什麼謀生能力,除了花錢就只會花錢了,花的還是家里的錢。
家人一下子就掌握了她的經濟命脈,她能怎麼辦?她也不想嫁給他,可不嫁給他,她會過上淒慘的日子,所以愛情和面包真的只能選一個,做人不能太貪心,老天爺一直都盯著她看,要是一個貪心就要被雷劈。
她心中欲哭無淚,可表面上是不打算把自己的無能軟弱展示出來給他看的,囂張地說,「你要不是姓年,我才不會嫁給你,我嫁的是你?我嫁的是年家。」
他輕輕一笑,笑得她有些出神,見過他幾次,他從來沒對她笑過,總是一張嚴肅的臉,現在他笑了,笑得還蠻好看的,她都有些看呆了。
「沒有我,就沒有年家。」他輕描淡寫地說。
她的臉又紅了,這一次是尷尬。確實,所有人都說年澤有多厲害,沒有年澤,年家也不過就是漸漸衰敗的名門望族,到最後,大約也就只剩下一個空有名聲的殼子了。
被他這麼一說,顯得她很無知。
「還有什麼問題嗎?」他說。
她扁著唇,「我、我不跟你……」
「什麼?」他看著她蠕動的粉女敕唇瓣,水潤光澤,說話間彷佛在勾人親她似的,他瞇起了眼,放在身側的食指略微煩躁地點了點褲邊。
「老娘不跟你!」她一口氣吼完,彷佛把自己所有的勇氣也吼沒了,氣焰低落,小臉漲紅,眼神不敢直視他。
他高深莫測地望著她,在她頭皮發麻的時候,他輕笑,「原來,妳想的是這件事。」
喂!什麼叫她想的是這件事,難道不是他剛才說她這個妻子有陪他上床的義務嗎?她震驚地看著他,彷佛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
他哂笑,「等我洗完澡。」說完,他轉身去洗澡了,丟了一句話,「如果妳想的話,鴛鴦浴也可以。」
去他的鴛鴦浴,誰要陪他鴛鴦浴!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進了浴室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把話說清楚,她想說的是,她不想跟他結婚,她想跟他離婚啊,最好是給她一筆贍養費。
但現在滿腦子都是他那一句,等他洗完澡……
她臉蛋發熱,轉了一圈,從鏡子里看到了滿臉潮紅的自己,好像是思春期的少女般,啊呸!她拼命地搖搖頭,慌亂地拿起手機就跑到隔壁的客房去了,這一次,她不僅反鎖了客房,還用客房里的沙發頂住了門。
誰要跟他,他以為他是誰啊,誰稀罕啊。
想到他要獨守空房,她心情雀躍,在客房里躺下睡覺了,呵呵,結婚了也不代表她會乖乖地做他老婆,她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年澤從浴室里出來,看到空空如也的臥室,一點也不驚訝,只是薄唇輕抿了一下,淡淡地呵笑一聲,「膽小鬼。」
他走到床邊坐下,躺下,聞到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似乎是她身上的氣息,他面無表情地躺在了床上。
想到逃跑的某人,他微微一笑。
不認識的時候叫老公,結婚了反而不叫了。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就算兩家是聯姻,她還是他的年太太,看她能逃避多久。
兩個月前
深夜的紐約,年澤躺在床上正沉入睡夢中。他用了三天的時間和這邊的集團談企劃案,終于簽了下來,疲憊的他此刻需要睡眠。
忘記設成靜音的手機忽然發出聲響,就如有人用指甲刮著金屬物般,刺激著熟睡的人的神經。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睜開眼,深黑的眼眸泛著血絲,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手機,拿起來接通,沙啞地開口,「什麼事?」
「你好,這邊是愛麗斯坦醫院,你的妻子已經醒來了,急著要找你。」那頭的人說了幾句,接著將手機交給了另一個人。
妻子?他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妻子了?
「喂,老公!」
熟悉的國語傳到耳邊,他凌亂的思緒慢慢地沉澱,他突然想起今天下午路過的街口發生了車禍,而他當時因為談成了企劃案心情極好,好心地將受傷的人送到了醫院,甚至看在同是來自台灣的身份,他替受傷的她請了看護照顧她,也替她交了醫藥費。
但,老公?
猝不及防地被喊了老公,他皺起了眉,「妳醒了?」
「是啊,老公。」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甜甜的,「你在哪里啊,老公?」
年澤只覺得這一聲聲的老公就像石頭一樣壓在心頭上,悶得慌,「妳不要亂叫。」
「好。」她的聲音又變得正經了,「我想見你一面可以嗎?」
他眉心的褶皺更深了,「不可以。」
「你救了我,我想當面謝謝你,還有醫藥費……」她輕輕地說。
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要一個女人報答他,何況他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我救妳不過是順手,關于醫藥費之類的,不用給我,就當我日行一善。」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絲毫不拖泥帶水,順便將手機給關機了。
他很累,只想補眠,好好地睡上八個小時,一沾上枕頭,他又睡著了。
另一頭的唐宓宓呆了,她被掛電話了?
「小姐,你還好嗎?」金發碧眼的護士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她就是想好好謝謝那個人,他有必要這麼凶嗎?有沒有搞錯啊!還有,一副他很有錢的口吻听得就更讓人不爽了。
她眨了眨眼,一副傷心的樣子,「謝謝妳的關心,我想再休息一下。」
「好,妳有什麼事可以按呼叫鈴。」護士善良地說。
唐宓宓咬著唇,出車禍的時候,她真的快怕死了,當時還有一絲神智,她記得自己的左腿被壓在車里,腦袋昏昏的,隱約看到一道人影靠近她,搭在她的手臂上對她說話,她一開始听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但最後听到他沒說英文,說了一句國語,「別怕,堅持下去。」
異國他鄉,最怕的就是遇到困難的時候,身邊沒個熟悉的人,難得听到了熟悉的國語,她心里很激動,他的話就像是一道力量支撐著她,昏過去之後的事情她不清楚,都是從護士和看護那里知道的。
他是一個很細心的人,請的看護也是在美華裔,讓她多了不少親切感。她問過看護,想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但看護說對方交代了不能說。
她當時想,這人一定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救了人也不求回報。
但她怎麼可能這麼沒良心,就用了一些小手段,和護士說自己是他的妻子,他不在她快怕死了,又是哭又是求的,加上沒手機在身邊,沒辦法聯絡到他,護士才打了電話給他,結果……
他,真的是救她的那個好人嗎?
她表示很懷疑,他,還真的是一點也不像是個好人。
看護陳姐回來了,手里拿著袋子,「唐小姐,我幫妳買了手機回來了。」
沒有手機真的是太不方便了,她連忙感謝地拿過手機,插入手機卡,開機。她原來的手機摔壞了,完全不能用,她包里就只有兩張信用卡和少許的現金。她是來紐約旅行的,包了一輛車,不幸出了車禍,听說當時的情況很危險,她和司機及時被人救了出來,沒一會車廂就著火了,她的兩個行李箱都被燒壞了。
還好,她把一些重要證件和卡片都放在隨身背著的小包里,東西損失了沒關系,有錢在,再買就行了。據說是對方喝了酒,才把紅燈看成了綠燈,直接撞了上來,責任都由對方負責,這些她不用擔心。
她的心也寬,沒放在心上,看著打了石膏的左腿,只要是命在錢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就是那個救命恩人的態度讓人有點不爽。
但人家救了她,她就是不爽也得憋著,鍥而不舍地拿出手機輸入了號碼,剛才護士打電話的時候,她偷瞄了號碼並記在了心里,從小到大,她對數字很敏感,記住電話號碼根本沒問題。但電話打過去,對方顯示關機狀態,她這才看了看時間,啊,原來這麼晚了,怪不得他語氣不是很好。
她心虛地將新買的手機放在枕頭旁,她這樣騷擾的行為好像有點恩將仇報的感覺。
那就等白天的時候,她再打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