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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她超魅的(上) 第三章

第二章

臨金融集團大廈頂樓,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天台上,巨大螺旋槳帶起的空氣旋風依然獵獵作響。

恭敬守在降落點周圍的幾名西裝筆挺高大青年快步迎上前,直升機艙門滑動開啟,一名身形頎長如玉的俊美男人優雅地邁足落地,黑色濃密長發以玄色帶子束在背後,在風中飄逸揮舞……這一幕非但沒有絲毫的脂粉女氣,反而讓人彷佛有種恍然見到了謫仙凌空翩翩降臨于世的震撼和懾人心魄感。

用女宅宅們的話來說,就是二次元的古風美男子躍然于紙上,並突破次元壁來到了真實人間。

只不過這位神秘得很,平常幾乎很少出現于人前,少有的一次被正面偷拍還上了頭條熱搜,但出現的時間很短,當天早上八點五十分上的網路新聞頭條,八點五十九分就被火速刪除撤下了。

——然後偷拍的那家網路新聞平台一個小時內閃電易主,現任老板姓白名摯,也就是臨金融集團總裁。

以後,看還有誰敢偷拍自家主子的照片?

「先生,」特助賀簡頂著螺旋槳嗡嗡聲大喊道︰「大小姐在學校受傷了!」

白摯淡淡然地抬眼,狹長深邃迷人的鳳眼里清冷如月光。「傷及性命嗎?」

「回先生的話,只是左手骨折。」賀簡服侍白摯多年,自然知道白家兄妹的相處情況,恭聲道。「助理趙岩已經趕過去,但大小姐堅持不就醫,她要……您親自過去。」

白摯修眉不著痕跡地微蹙。

若換作是平素,他不會慣著她這種壞習性,但短短一學期內這個妹妹已經在學校受傷了四次,這回是第五次。

就算是為了引起他的關注,這也太過了。

他瞥了剛剛自直升機艙下來的保鏢和秘書一眼,屬下們自然馬上就領會了老板的意思,又回到直升機內並吩咐駕駛員聯絡通報核準新的航路。

「下午的會議延後兩個小時。」白摯低沉說完就登上直升機。

「是!」

而此刻位于城市近郊的知名大學校舍門口,陸大姊開著灰色休旅車載著寶寐,正停在警衛室門登記進校園。

陸大姊臉色蒼白,隱隱驚惶……在望向身旁努力把自己從低調老姑婆方向打扮的寶寐時,神情間揉合了畏懼、懷疑、盼望等等……復雜之色。

寶寐很想回以一個氣定神閑的安撫微笑。

可惜一想到自己今天過後又得換工作了,她就是想笑也笑不出來,內心仍舊在狂撓牆壁——

叫你再大嘴巴!叫你多管閑事!該!

「寶……呃,大師,你真的沒有問題嗎?」陸大姊此刻對她再也沒了往日老大姊看顧公司好妹子的親近感,反而戰戰兢兢得令人難受。

「副理,不用叫我大師,我不是大師。」她嘆了口氣。

陸大姊臉色發白。「你不是大師?那、那……」

寶寐看她都快哭了,好像隨時就要崩潰,忙軟軟地道︰「沒事沒事,我雖然不是走大師路線的,但是抓抓鬼、驅驅邪什麼的還是小菜一碟啦。」

只除了賺錢和玩股票以外……其他都不困難啊。

陸大姊臉上血色終于恢復了一絲絲,警衛恰好這時把臨時通行證遞了過來,陸大姊的手發抖著險些沒接住。

寶寐穩穩地替她接住了,對警衛一笑。「謝謝。」

一抹美而不自知的嫵媚楚楚氣息撲面而來,警衛瞬間骨頭都軟了,結巴地傻笑。「不、不客氣……」

饒是陸大姊此刻心情沉重緊繃,還是忍不住目光異樣地瞄向寶寐,卻見寶寐已經斂眉低首,一臉正經。

彷佛剛剛無意間逸出的瀲灩狐媚韻味兒,只是他們的錯覺。

「陸同學是在明德樓等我們吧?」寶寐提醒她。

「呃,對,對。」陸大姊趕緊踩下油門。

這座山腳下的大學校園地幅遼闊,也因是依山而建的原故,所以格外郁郁蒼蒼綠意盎然。

當然,那是在白天。

看著陸大姊緊繃得像根快斷的弦,寶寐軟軟地道︰「副理,听說你弟弟在學校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呀?」

「是啊。」提起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弟弟,陸大姊精神一振。「我弟弟真的很認真很優秀,他從小就是個讓人很省心的孩子,無論讀書、學琴都是,成績永遠保持在前三名——」

休旅車緩慢小心地駛過校園,路上處處樹木高大陰涼,豎立著「校園內小心慢行」的牌志。

此刻正逢正午,許多大學生紛紛下課覓食,路上三三兩兩背著包包邊聊天邊滑著手機,或打打鬧鬧……一派青春年華好時光。

徐風習習,陽光朗朗,寶寐隔著車窗,卻清楚看見地面上的樹影,隨著山風吹過,影子搖曳而晦暗,跟隨著幾個大學生經過的身影,忽明忽暗,枯槁如爪,大學生們頭頂上有什麼一絲絲地被吸走了……幽冥黯處里隱隱有嘶啞貪婪的吸啜吞咽聲。

那是「晦」……

寶寐眯起了眼,腦中念頭閃過,終究還是懶得出手。

「晦」是萌生自天地間的陰晦穢氣,最喜吸取人的精氣元神,尤其越睡眠不足精神不濟的,越容易被趁虛而入。

人類是深受上天寵愛的物種,天生體內就有小三昧真火,由元神、元氣、元精組合而成,也是一種骨子里被烙印上的保護機制。

以前老一輩人總叮嚀自家孩子︰晚上走夜路,若听到有人叫喚,千萬不要回頭。

回頭一次,左肩真火(燈)滅,回頭第二次,右肩真火(燈)熄,若是听到第三聲還回頭,頭頂百會穴真火(燈)一失,邪祟就敢侵身。

心氣正,體強健,妖魔鬼怪自難襲。

可這幾個大學生看起來就是平常習慣了熬夜跑趴跟過度沉迷線上游戲,年紀輕輕,大大的黑眼圈和興奮過度的腳下飄忽,體內三昧真火搖搖晃晃如風中殘燭,「晦」這個時候不吸,更待何時?

她目不斜視地和這一切擦肩而過,尚能感覺到「晦」貪得無厭地狼吞虎咽著每個經過它們的年輕身影,地面樹影扭曲歪斜的黑色部分越來越擴大……

休旅車來到了明德樓前面的停車位,陸大姊顫抖著手開門下車,腳下踉蹌了一下,樹蔭跟著晃動了下,肆意地伸張出枯瘦暗影就要抓住陸大姊腳下的身影——

寶寐這下不爽了。

……都當老娘是死的嗎?

她從口袋里模出一顆薄荷爽喉糖,悄無聲息地對著樹影一彈而去!

薄荷爽喉糖炸開,大股大股碧瑩瑩霧氣如浪濤般迅速包覆住了整片樹木,樹蔭下的黑影們劇烈蜷曲翻滾著,「晦」們發出了淒厲痛苦的尖叫……不過全被寶寐袖子一揮包走了那能劃破滿校園貓貓狗狗耳膜的戾氣慘嚎——當然,人類這遲鈍的耳朵是听不見的。

幾秒過後,一大片樹木瞬間恢復了青翠蔥籠、生機勃勃,恍惚間連周圍空氣都新鮮了不只好幾度。

「咦?」陸大姊下意識深吸了口氣,環顧四周,露出迷惑。

「怎麼?」寶寐表情很無辜。

「……沒什麼,就是聞到了很清涼的味道,可能學校有種薄荷吧。」陸大姊不知道為什麼,鼻端若隱若現的清新薄荷氣息令她焦躁惶惶的心情安穩了許多,看著寶寐的表情也不再那麼古怪復雜。

「喔。」寶寐眨眨眼。

「大師……寶、寶寐,我這就打手機給我弟弟。」陸大姊急忙從皮包里掏出手機。

「好。」她微笑。

陸大姊撥出了一次又一次,臉上神色越來越焦急漲紅。「這、這小子怎麼還不接電話?明明跟他說好了,叫他在明德樓門口等我們的……」

寶寐抬眼看了一下這棟大學男生宿舍A棟的明德樓,有淡淡的陰氣,不過可能也因為住著一大票陽剛活潑潑的男生的緣故,陽氣重,所以那一縷源自于三四十年舊建築凝聚的陰氣也沒什麼,頂多是同學們晚上睡覺如果忘記蓋被子,容易著涼感冒罷了。

「——他人已經不在這棟樓里了。」她忽然道。

陸大姊一抖,唇色發白。「什、什麼意思?他不在這里……難道是出事了嗎?」

寶寐遲疑了一下。

陸大姊頓時痛哭失聲了。「不!嗚嗚嗚……」

「別哭別哭,」寶寐趕緊道︰「我不是說他現在就出事了的意思,只是我想找人問問他的下落,但是我又怕嚇到你。」

「……」陸大姊淚水卡在眼眶里,狼狽抽噎呆呆地看著她,半天才回過神來,忙懇求道︰「我不怕,只要能救我弟弟,我什麼都不怕。寶寐,求求你幫我救他!我、我有房子,還有幾百萬的存款,只要你能救他,我都給你!」

他們爸媽很早就過世了,她和弟弟從小相依為命,為了能夠更好地栽培、照顧好弟弟,她甚至打定主意一輩子單身……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保住這個弟弟。

「副理,你冷靜點。」寶寐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慢吞吞地道︰「我可是正經的上班族,還是個領有合格執照的會計師,不能收受不明財務,而且報起稅來很麻煩的你也知道。」

「那……」陸大姊愣住。

「放心,我真不是邪教斂財的。」她慢條斯理嗓音嬌軟地道︰「那你待會兒見到什麼,就當沒看見好了。」

陸大姊的頭還沒點完,就見寶寐縴縴玉雪般誘人的手隨便往空氣中一抓,倏地指掌間拎出了一個身穿中山服干癟消瘦、臉色青紫舌頭吐出的老人……呃,鬼。

轟地腦子像是瞬間被雷劈了,陸大姊僵住……看起來像是快暈了。

「你是這里的前任舍監吧?」寶寐笑咪咪地問,一手拎鬼,一手攫過陸大姊的手機螢幕遞到它跟前。「請問這位男同學往哪個方向去了?」

「……」陸大姊還在掙扎著努力別暈厥過去。

倒霉(?)的老舍監一看見寶寐,原本嚴肅固執的死人脾氣剎時間化為諂媚阿諛,連忙哈腰拉長了音破碎斷續像壞掉了的留聲機道——

「回大……人……這……同學……去海樂……樓……了……剛……走……不……久……大概……十分……鐘……他最……近常……夜不……歸宿……這年頭……學……生素質……越來……頑劣……真……叫人……」

「謝了。」寶寐忍耐有限,還沒等老舍監如何捶胸頓足痛心疾首完現在的世風日下,就一揮手把人……把鬼揮散無蹤了。

被「用」完就丟的老舍監在幽微空氣中頓時杯桑得幾乎二度中風。

真他娘的人心不古啊啊啊啊……

「它……他……」陸大姊看起來也好像快中風了。

「沒事,老人家當了一輩子舍監,積了滿肚子苦水也在所難免。」她安慰道,「而且太久沒對象說話了,說得不太流利也是可以理解的。」

……重點是這個嗎?

陸大姊啞口無言了幾秒,腦子恍恍惚惚晃過……我是誰?我在哪?我是在作夢吧……鬧鐘怎麼還沒響啊……

「走吧,我們去海樂樓。」寶寐頓了頓,忽然有些心虛地訕訕一笑。「那個,副理你知道海樂樓怎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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