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她超魅的(上) 第六章
白摯一向行程緊湊,中午只來得及去看了一眼躺在醫院頭等病房的妹妹和不知為何昏迷不醒的趙岩,指示醫院高層集合所有國內外醫界菁英,務必治愈兩名病人,下午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公司開了一個跨國視訊會議,听取了兩個小時的業務報告,才坐下批了幾份文件,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而特助賀簡要把這通電話轉呈給大老板時,素來干練深沉的他也難得「卡彈」了一下,猶豫幾秒鐘後才敢把話說完。
不過他原以為先生會不予理睬,跟往常一樣把這些次等重要甚至根本不重要的事丟給他們一眾助理去處理,但沒想到幾分鐘後,接完電話的先生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晚上的行程取消。」潔癖嚴重的白摯已經換過一身深青色西裝,身段筆直修長如玉樹,長發束起,有著說不出的清雋迷人……只鳳眸掃過如寒芒冷電,任誰都不敢升起絲毫褻瀆之意。
「是。」
今晚汶萊拿督特邀先生參加其千金的婚宴,先生原計搭乘私人飛機灣流V前往。
賀簡邊命人吩咐備車,邊致電拿督,不忘緊跟隨上先生的腳步。
先生一動,六人小組含助理保鏢都同時行動,大樓專屬停車位上的防彈賓利商務車開了出來,很快消失在地下室出口。
白摯長腿踏入警局時,局長已經抹著汗迎上前陪笑。「抱歉抱歉,又打擾先生了,但這位寶小姐……她說有貴府小公子的下落。」
他瞥向朝自己露出一抹驚喜又慵懶笑容的寶寐,眉頭蹙了蹙,而後示意賀簡——調查這個女人。
只收到先生一個眼神就心領神會的賀簡,立時不動聲色取出手機對臨集團資訊保安部門發出指令。
「劉局長,」白摯一頷首。「借你辦公室一用。」
「當然當然,先生這邊請。」
寶寐自然也被帶進局長辦公室,不過劉局長對她的態度可沒那麼恭謹敬畏,反而帶著一種莫名的痛心疾首,好似氣惱她怎麼又給人家先生制造困擾了。
她美麗的眸子又有翻白眼的沖動了。
講真的,她今天脾氣和耐性實在好得不像話,換作往常,她早使出湯米李瓊斯和威爾史密斯在MIB里的那一招了好嗎?
但是為了美男子,她的耐性還可以再提高一丟丟。
「你知道白晉冬在哪里?」美男子緩緩落坐,他的保鏢已經自動關上辦公室大門,連劉局長都被趕……請出去了。
美男子理了理袖扣,長睫毛低垂,長腿優雅斜橫,有種古代白衣貴公子揉合英倫風的味兒。
偌大的辦公室內,都是他滿滿的氣場。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寶寐心髒跳得可快了,不自禁又舌忝了舌忝豐潤誘人如花瓣的下唇。
好想睡他啊嗚。
「寶小姐?」他清冷的鳳眸盯著她。
她忙回過神,縴細柔軟水蛇腰一挺。「哎?」
「白晉冬。」他重復提醒,目光深幽。
「你就是冬冬的爸爸?」她詫異,「不可能呀,你們面相沒有絲毫血脈相連的跡象。」
白摯頓了下方才開口,「寶小姐很關注白家,目的是什麼?」
她立刻知道他誤會了,美眸眨呀眨,無比誠懇地道︰「真的只是巧合,不信的話你只管去查呀。」
他眼神微眯,發現這個謎一般的女子不只渾身上下透出婀娜嫵媚,說話也有股江南水鄉的吳儂軟語,咿咿呀呀的語助詞恁多。
「你想要什麼?」
她睜大了眼——喲,這麼直接?
「那個,我本來沒打算提的,」寶寐破天荒扭捏害羞了一下,雪白臉龐浮起了淺淺嬌艷紅暈。「但其實我又有點饞——」
——你的身子。
「你要多少錢?」他眸底冷光一閃,嘴角微微上揚。
寶寐被當頭潑了盆冷水似的,心頭那酥麻搔癢難耐瞬間down到了大坑底。「我又不是詐騙集團。」
「沒說你是。」白摯淡淡然地就事論事道︰「但舍妹今日上午受傷,我的助理第一時間趕到學校,後來就失去聯絡,再度發現他們兩人的時候,一個在學校湖邊不省人事,一個則是出現在古箏教室,同樣陷入不知名的昏迷中,而你是唯一一個在現場的人。寶小姐,難道你不可疑嗎?」
她還是首次听到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句話,嗓音低沉如古琴。
……古琴有三音,散音松沉曠遠,泛音清冷入仙,按音飄渺悠長。
寶寐听著他的聲音,覺得尾椎骨又開始有股麻癢觸電感逐漸往上攀升,而後流竄在四肢百骸間。
她那不可言說的蕊心羞處竟霎時濕濡了,不由有三分心慌地嬌夾了一下雪白縴細的雙腿,小略僵硬地挪了個坐姿……繼續努力喬裝出端莊守禮的模樣。
天呀,光听這個男人的嗓音她就快高潮了。
白摯自然不知自己在說正事,對面的女人卻對著自己春心蕩漾,但他依然敏銳地覺察到寶寐媚眼汪汪,小臉紅霞……濃密冷峭的清眉糾結得更緊了。
幸虧寶寐發騷歸發騷,眼色還是極亮的,看出美男子已經想起身走人了,趕緊收束心神控制一下自己。「唉,該怎麼說呢?乍听之下確實挺可疑的,雖然我有人證可以證明我不是嫌疑犯,也有法子證明我確實是個好人,但前提是……你能信,還有,你不怕。」
「信不信我會自行判斷。」他微笑,可眸中疏離審視感依然濃厚,顯然對她的所有說詞和行為抱持懷疑。「至于怕……我該怕什麼?」
她有些糾結了。「妖魔鬼怪……或是我。」
居然有女人把自己跟妖魔鬼怪劃在同一區的,白摯有一剎那的無言以對。
「說說看。」他縴長漂亮的大手搭在自己的高訂制西服褲上,頂級織物材質繃緊出堅實矯健的大腿肌肉線條……寶寐又偷偷咽了口口水,一時好羨慕那件裹住他長腿的西裝褲啊!
她也想模……咳咳咳,打住,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今天是去收妖的,」畢竟是陸家的隱私,她只能含糊地一筆帶過其中的人物。「你妹妹被一頭母山魈附身了好幾次,今天情況最危急,因為那頭母山魈打算藉她的手挖出一個男同學的心髒,吃掉後就能永遠把那男同學的魂魄拘在她身邊做壓寨夫君了。」
「……」白摯沉默了片刻,「你說得對,我一個字都不信。」
「咳,」寶寐尷尬地干笑。「做人當然不要太迷信,都二十一世紀了嘛,你不信,我也能理解。但是天地乾坤自有道,世間萬物皆有靈,有些時候、有些狀況確實不是科學能解釋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他神情平靜。
「呃,原則上這樣說也是可以啦,但凡事總有例外?」她眨眨眼。
「寶小姐,我想我們談完了。」白摯站了起來,不打算再浪費時間。
無論是白婈被附身,抑或白晉冬的下落,都不該成為這個女人裝神弄鬼的借口和理由。
寶寐急了,也跟著站起來。「等等,冬冬的爸爸在哪里?你可以讓我跟他聯絡上嗎?我只要幫冬冬找到他父親,其他的事不會麻煩到你的。」
「他死了。」
她呆住,月兌口而出︰「不可能!」
白摯反倒停下了腳步,目光露出一抹深究。「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冬冬的魂魄雖然已經很稀薄脆弱了,但他面相中並無喪父之象,」她彎彎黛眉難得地蹙起。「你應該和冬冬的父親也沒有血緣關系,否則我僅僅用『圓光術』就能通過你找到他。」
白摯神色終于嚴肅了一分,又坐了回去,目光如炬。「寶小姐,你還知道些什麼?」
能夠取信于他,就算只有那麼一咪咪,寶寐也著實松了口氣,「我並不想多管閑事,但是今天遇見冬冬,就表示我和他有了因緣,沒有了結這個因果,我也于心不忍。」
況且,還有白姓美男子作為附贈的大禮包嘿嘿嘿。
「你說,冬冬的魂魄?」白摯心緒向來淡然清冷,但在說到此處,也不禁有些錯愕和愴然。「這孩子也不在了?」
「是。」她輕輕地道。「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經……他一直在街口等他把拔回去接他。」
白摯俊美清雋的臉龐沉郁冰冷了一瞬,隱含怒氣。「他父親一貫的不負責不著調,白晉冬投錯這個胎了。」
……果然是絕世美男子,連生起氣來都這麼好看。
寶寐花痴了一霎,又趕緊拉回主題,「現在重要的是,在找回冬冬的父親之前,你還是應該先把冬冬從街口帶回家吧,他魂體已經很淡了,在街頭也曾經被其他的鬼欺負過,唯一慶幸的是不曾遇見會噬魂的惡鬼,否則他早撐不到現在了。」
「好,」他二話不說應允,忽又想起。「孩子接回來後呢?」
「先完成他的心願,然後奏請城隍,給這孩子一張新的身分帖去地府報到,再投胎也能挑個好人家。」
「……」
寶寐感覺到異狀。「你該不會又以為我糊弄你吧?」
「有一點。」白摯深邃的鳳眸直視著她,態度非常直白。
「好吧,今天反正已經這樣了,」她一攤手,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走、近、玄、學!」
白摯再度有種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感覺。
但事已至此,他也想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位寶小姐最好也先祈禱一下,她當真不是裝神弄鬼的神棍,否則……
他修長漂亮的指尖隨意地撢去袖口細微不起眼的褶皺,低眸掩住一絲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