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小說網手機版
簡體版
夜間

美味仙妻 第十三章 刺客來襲

曉星星那邊正僵持不下,元府的門縫卻露出個人臉來。

「主子,需要咱們要出面嗎?」

元璧愜意的坐在一片桂花樹海中,手里拿著書,也不知究竟看進去了多少,還是只是做個樣子,只見他眼也不抬的說︰「不是讓錦衣去外頭盯著了,何況我覺得她游刃有余,你看戲就是了。」

錦衣是元璧的暗衛,不輕易見人,主子連錦衣都派出去了,這是對鄰家姑娘勢在必得了啊。

這時並非八月金桂季節,但是別院的桂花隨便一株都有成人環抱這麼大,沁人的桂花香縈繞周身,他閑適的坐在其中,幾案上是各色瓜果和一壺清茶。

這時諦听冷不防的從角落走出來,抱拳道︰「主子,屬下回來了。」

「晏平生說了什麼?」他讓諦听跑了一趟祝融山的梧桐林去找奇醫晏平生。

「屬下把那養元丸的方子給晏神醫看,他說這方子他只給一人用過,那就是神鳥族的君夫人,還說那方子是針對君夫人的病情研制的,並未往外流傳,就連他那些徒子徒孫也不可能知道,他對曉大姑娘知道這方子非常的驚訝。」

諦听的回覆替元璧解開心中最後一點疑惑,現在的他幾乎可以完全確定曉星星就是他心里的那個人,他的妻,他的摯愛!

曉家門前的曉星星溫軟的眉眼異常平靜,在等待中沒半點不耐煩,衙門的仵作和保和堂的大夫也來得很快,與李太太去叫的人只差前後腳。

保和堂的大夫一看見木板上的人便驚呼了聲,「這不是天下居酒樓的李老板嗎?」

「大夫認得此人?」曉星星問。

「他三日前去了一處賭窟,回來就拼命的打擺子,時冷時熱,曾找老夫出診看病。」賭場有很多種,但最次的就是那種下九流的地方,蚊子蒼蠅螞蟻老鼠只要被這些帶菌的東西咬上一口,就會得這種病。

「大夫可知他得的是什麼病?」

「要人命的冷熱病呀,沒想到才幾天不到,想不到人就走了。」大夫長長的嘆了口氣。

所謂的冷熱病也叫打擺子,時冷時熱,發燒畏寒,還時有癲癇發作,要是沒有及時診治,丟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多謝大夫告知。」她行了一禮。

「胡說,我家老爺好端端的,哪可能得什麼冷熱病,你一派胡言!」李太太一口否定保和堂大夫的話。

「李太太請的大夫也來了,要不也讓你請來的大夫瞧瞧李老板的死因?」她本想快刀斬亂麻,但這李太太顯然是要把事情鬧大,既然要鬧大,她也沒什麼好怕的,接招就是了。

接著便由李太太讓人去請來的大夫把李老板翻翻覆覆的看了個遍,做出這樣的結論——

「李老板是上吊死的,大家瞧這脖頸的青紫痕跡,除了這樣,沒別的病因。」那大夫一口咬定。

李太太的眼中閃過一抹得意。

「你是哪里的大夫,一派胡言!」保和堂大夫的判定被推翻,還是被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大夫,這事關醫德醫術問題,他張口便問。

那判定李老板吊死的大夫可沒拿保和堂大夫當回事。「醫術不如人就趁早滾回老家去,何必在這里丟人現眼!」

曉星星不管兩人的爭吵,轉向仵作,「仵作大哥,李太太說李老板是懸梁自盡而亡的,那位大夫也一口咬定,您以為呢?小女子曾在宋慈寫的《洗冤錄》案例中看過,上吊自殺的死者能通過傷痕判斷出死者究竟是被人害死後掛上房梁,還是真的懸梁自盡的,想必您能看得出來。」

「姑娘何以覺得我一定看得出來?」仵作吏役五十出頭,看得出來在這一行浸婬已久。

「身為替死者伸冤說話的仵作,又豈能不明白屍體說的話?」

仵作是十分低賤的工作,舉凡能有別的活路,都不會有人想干這一行,觸踫的是冰冷的屍體,又晦氣,人人不待見,但這位姑娘與他說話,目光坦蕩,語調客氣,也不會因為他們身上長年和屍體打交道殘留的氣味退避三舍,讓他們這種一直以來倍受歧視的人心生感激。

「我盡力便是。」他抱拳,走向屍體,也很快得出結論,「脖子雖有青紫痕,屍體的確是得病而亡。」

他沒說死者是死後才被掛上梁,還是誣指任何一個人,但意思已經非常明確。

「多謝仵作大哥。」曉星星示意包田仲把人送走,至于該給的車馬費她從來都很大方,絕不會短了人家。

仵作離開之前瞧了李太太叫來的年輕仵作一眼。「還不走,在這里丟人現眼嗎?」

年輕仵作模模鼻子,隨著他離去了。

曉星星也準備要進屋,李太太卻仍不甘心。

「慢著,你別以為這樣就沒事了,你家害了我家老爺一條命,絕了我家的生路,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賴在這里不走了!」她像市井婦人般的一坐在地上,擺明曉家要是不給出銀錢來,她就準備在這里住下了。

曉星星也怒了。「你要的公道我給了,你還是不滿意,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今天還真開了眼界,但是任何事到哪都要說個理字,天下居的生意有多好?一壺粗茶要價一兩銀子,買賣嘛,是兩相情願的,李老板敢這麼賣,客人願意買單,我也沒有二話。」

「這麼多年,李老板不說賺得盆滿缽滿,他的錢都上哪去了,置田、買產、養外室,而且還不止一個兒子……李太太口口聲聲要公道,好像我家欠了你似的,既然你要算清楚,我要的也不多,李老板租我家的鋪子總共四十五年有余,拿掉余數,四十年的租金加上鋪子四十年營收的總帳,你最好一文不差的送過來,我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人,給你七天,過了七天你沒讓我看到你的誠意,那不好意思,那咱們就公堂見了!」

李太太如遭雷擊,她花大錢收買的大夫沒派上用場也就算了,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那人說自己這麼做,就能剝下曉家一層皮來,未來天下居就永遠屬于李家的了……不不不,這些都不是重點,那死鬼居然養了外室,還有兒子?

「你這下十八層地獄的死鬼……」她面目扭曲獰獰,泄憤的播打著李老板的屍身出氣。

「什麼?那天下居不是李家的?李老板不是口口聲聲說那是他們自家的產業?」總算弄清楚這件事來龍去脈的縣民看不過去了。

「四十年的租金都沒收?免費讓李家人使用,這東家未免也太好說話了。」

「听說是曉家族人才有的福利,這姓李的也不知道過了幾層的關系撈來的便利,平常踱得二五八萬似的,用鼻孔看人,現在人沒了,還想著要謀黑心錢,這心實在太黑了,連這樣的油水都想要。」

民心就是風向,如果說方才吹的是東風,這會兒吹的就是西風了。

「黑的是這女人吧,丈夫死了,不快點讓人入土為安,還讓他光天化日的曝曬在太陽下。曉大姑娘說的對,人心不足,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算了,這到底是多沒良心才干得出這種事?」

「是人有嫌銀子少的?你沒听說李老板在外頭還養了外室,這開銷得有多大啊?」

「他就是個懼內的,那李太太給他生了五個都是女兒,他不找別人生等著絕後嗎?」

同樣是男人,也有站在男人的立場上說話的,古來財帛動人心,人會為了利益做出什麼來,沒有人知道。

曉星星不再理會外頭這些人,也不理會已經哭倒跪坐在地上的李太太進門去了,應付這些人比她做了一天的活兒還要累。

曉星星不知道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不停咒天罵地的李太太就該是個死人了,因為有道利刃的冷光神鬼不知的靠近李太太要取她的命,可電光石火間卻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小石頭打歪了去向,行凶之人一招沒能得手,立刻放棄任務,本來就淹沒在人群里的身影,一下沒了蹤影。

人群散後,錦衣把這事回報了元璧。

因為做的是暗衛,錦衣有張十分普通的容貌,中等個子,就算在人堆里也是見過就忘的另種人。

「這要殺人滅口,不該滅的是曉姑娘,怎麼會是那個苦主?」黃泉不明白。

「這麼簡單的事你都不明白,我看你是在主子身邊好日子過太久,忘記什麼叫栽贓,什麼叫嫁禍!」諦听很快猜出那殺手的來意。

「你的意思是殺了那李太太,把罪過推到曉姑娘身上,說她買凶殺人?」黃泉也不傻,只是剛才那會兒沒反應過來。

這不是李家鋪子要被收回去嗎?李家偏在這節骨眼又死了當家的,不忿之余李太太還來大鬧,害得曉家面子盡失,這才買凶殺人,多麼的合情又合理。

「當著這麼多的眼楮殺人,曉姑娘就算最後能洗清罪名,怕也是少不了一番周折,要是找不到凶手,一個姑娘家銀鐺入獄,你要知道牢獄可是黑得很,到時候能不能完好無缺的出來都還未知。」

就算縣獄沒有京里的刑部大牢和大理寺黑暗,同樣是刑獄,嬌滴滴的姑娘一進去,後果……那根本沒有後果可言。

元璧一斜眉,平靜無波的眉眼立刻多了幾分殺伐之氣。「看起來我那佷女是打算動真格了的。」

京城那一位貴女,黃泉一干人是都知道的,元璧可以說什麼,但是他們沒那資格,齊齊閉上了嘴。

「錦衣,你以後就負責跟著曉家大姑娘,明著暗著都隨你。」他不會讓任何人動曉星星,就算華胥公主也不行。

半個時辰後。

洗過澡,吃了廚房端來的冬菜雞絲面,漱了口的曉星星躺在羅漢榻上,外面的日頭都叫梧桐樹遮了大半,清風淡淡,吹得人很舒服,便有點昏昏欲睡了。

說來這棵老樹真是可愛得不得了,原本樹干枝極只偏過來那麼一些些而已,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太過賣力把枝栩一個勁的都往曉家這邊伸展,以至于心形的大葉片整個偏到了她的繡樓這邊來。

反正她的靈力不要錢,她回回都不忘夸獎它一番,然後給點靈力滋潤,曉星星感覺得到它很喜歡。

就連最粗心的美貌都發現梧桐樹的反常,還笑說這樹還巴不得把樹根也長到咱們家來吧。

她也安撫老梧桐,不要再這樣歪著長,要不等我跟那城王比較熟了之後,再把你討過來可好?

老梧桐這才消停了長勢,也因為這樣,夏日里,四箴院不用冰盆也清涼無比,白露平日除了晚上回自己的屋子睡覺,白天幾乎都在這里做針線、打絡子,可見屋里有多舒坦了。

有一天曉星星發現,白露還替老梧桐抓了蟲子。

這些日子她起早貪黑的,好像自從來到徐聞後就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睡懶覺了,迷迷糊糊中覺得好像有一件事還沒做,眼角余光看見白露正在擺弄那兩盆她帶回來的花,比劃著要放在哪里妥當,曉星星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遺忘的是什麼。

「你去把綺年和玉官叫來。」屋里頭現在侍候的只有白露一人,曉星星也沒多事叫美貌,直接讓她去喚人。

綺年和玉官住得離四箴院不遠,就在後頭的小跨院,抬腳就到,所以對于曉星星的召喚兩人來得很快。

「都坐。」曉星星也不和他們客氣,這兩人每回來見她都是衣服整潔,規規矩矩,只要她沒問話,從來不會妄自發言,只用溫和無害的眼神瞅著她看。

這些日子兩人雖然見不著曉星星,但是院子里該他們的東西半樣不少,只是分例不多不少,就是剛剛好,他們也能感覺得出來,姑娘是當他們多家里一雙筷子不多的那種人,要多了,沒有。

玉官年紀小,還不懂那種豬徨又失落的感覺,可綺年懂,對現在的姑娘來說,他們就是家里沒什麼用處的人,她連他們的討好都不需要。

她向著玉官招手。「找你們來是有件事,我記得你說過,你爹娘以前是花戶人家,你也懂花。」

玉官沒想到曉星星問他的是這個,他這陣子身高明顯往上竄了一截,嬰兒肥消減不少,有了小小少年的樣子了。

「姑娘是要玉官照顧這兩盆花嗎?」他也看到屋里兩盆顯眼的花。

「如果你看得出來這兩盆是什麼花,我就把它們交給你。」

這是姑娘第一次交代他事情,玉官很開心又緊張,他的雙手在袍子上擦了擦,模上牡丹的葉子。

其實他只看葉子也能分辨得出來哪盆是牡丹,哪盆是菊花,不過他以為姑娘想知道的是這兩盆花會開出什麼樣的花來,又或者是花的品名。

他很快指著夏菊說道︰「這盆是十丈珠簾,至于這盆牡丹,我不太有把握……」

「沒關系,你覺得它是什麼就是什麼。」曉星星鼓勵他。

玉官低著頭還未想出來,綺年卻開口了。「我以為這盆牡丹是酒醉楊妃。」

「哦,何以見得?」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以前曾有客人送過我一盆一模一樣的。」那「以前」是他最不想回首的一段,可他還是勇敢的說了出來。「綺年不會侍弄花草,但能賞花。」

種植是一回事,監賞是一回事,若是把兩者合起來,也不是不行,沒有愛花者,種花的人花就白種了,沒有種花的人,愛花的人又哪來美麗的花可以欣賞怡情?

「如果說讓你們到城郊的花圃去蒔花養樹,你們可願意?」

「姑娘這是不要我們了?」玉官可緊張了。

「不要你們當初來徐聞的路上一腳把你們踢下馬車就好了,哪里需要這麼麻煩?」換了件干淨衣服,發梢還帶濕的美貌又過來了,一過來就剛好听到玉官的話,立刻嗤之以鼻。

曉星星沒有責怪美貌打斷她的話,只是慢慢解釋,「美貌說的沒錯,家里把縣里好幾間的鋪子收回來,收回來簡單,但是能否找到值得信任、可以托付的掌櫃不容易。」

「姑娘這是要把花圃交給我和玉官負責?」綺年有些不敢置信,不是玩笑?忽然間被人看中的是能力不是身軀和容貌,這讓他有些轉不過來。

「如果你能承受這麼煙火氣的活兒的話。」她知道綺年,他一向自命清高,讓他去花圃,不知能待上幾天。「要是花圃的事上了手,我還想讓你們其中一個去花鋪管帳。」鋪子需要帳房,毋庸置疑,雖然她沒說,但是她知道綺年身為一個頭牌小館,能寫會算都是基本生活技能,花鋪來往的人也算單純,何況管帳也無須拋頭露面,所以帳房的位置他是能勝任的。

當然她不會現在就告訴他,他是自己心里的理想人選,也就是說一切要看他在花圃里的表現再做決定了。

「你倆準備好,我明日就帶你們到花圃去,往後你們就住在那,一應需要的人手我會讓包叔給補上,你們只要負責把花養好就是了。」

她親自領他們去,無非是想看看那些澆過靈力水的花草不知有沒有恢復過來,要是沒有,她就得另外再去買植栽了。

其實倒也不是有了那些盆栽就不用再買花苗植栽,而是這樣一來可以省下許多人事和金錢,現在的她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我們家的花鋪能不能在徐聞站穩腳跟就要看你們兩人了。」給個甜棗,再施加壓力,曉星星這陣子使得非常熟練了。

「我會盡量不讓大姑娘失望的。」對于極力想獲得曉星星認同的綺年而言,姑娘希望他怎麼做他就會怎麼做,而且還要做到最好。

玉官和綺年各自抱著一盆花回院子去了,兩人雖然沒說,卻也暗暗發誓,在自己的看護下,看誰先能讓花開,姑娘一定會很高興。

第二日,曉星星帶著玉官和綺年去了城郊的花圃,一走進里頭,她驚喜的發現只要澆過靈力水的花草都冒出了生機,有的是一點小苗頭,有的是兩小片女敕芽,但這已經夠讓她高興的,她又去後頭的水源地打水,又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把靈力灌注到水源地的水池里,她這麼做,靈力的作用雖然稀釋了,她相信就算短時間她不在這里,只要綺年玉官照顧得當,這些花樹應該都可以活得過來,至于能不能靠它們賺錢,她抱著很樂觀的想法。

李太太為了還清積欠曉府多年的債務,加上曉星星刻意算上的層層利息,賣了能來錢的鋪子、產業,總算在縣令的見證下把錢如數還上。

曉星星絲毫不覺愧疚,李太太都敢做初一,她要不做十五都要覺得對不起她了。

不過事情還沒完,因為李太太那般行事,夫家人對她極度不諒解,又涉及謀害親夫這樣的案件,被抓進衙門吃了三個月的牢飯,說是牢飯,其實是審判期,三個月後要是過堂審問無罪便能開釋,沒想到李老板的兄弟給衙門送了銀子,硬生生把三個月拖成了半年,半年後,李太太從牢獄出來,已經人事全非,家中一切全落入了叔伯的手里。

李太太淒慘的下場叫那些一樣存了小心思的商家歇了作妖的念頭,鋪子順利的交接,得用的伙計掌櫃繼續聘用,不到半個月便上了軌道,放下心來的曉星星便想著去一趟府城了。她要去府城做什麼?自然不是去玩。

她為的是把手上那塊曉修齊說「疑似」是龍涎香的石頭賣掉換錢,說疑似是因為她五叔不確定他在書上看到的白色龍涎香和曉星星手上這烏漆抹黑的石頭是不是同一種東西,但石頭上的奇香卻和書冊里描繪的一模一樣,所以才說是疑似。

確定的是,不管這塊石頭是不是真的龍涎香,在縣城里是賣不到大錢的,畢竟這麼珍貴的玩意也只有皇帝陛下和京城那些貴人會用。

雖然她也曾是那些「貴人」中的一分子,她對龍涎香這種男香卻沒什麼興趣,應該說她對姑娘家喜歡的薰香也沒有特別的喜好,所以更不會去研究男人會在身上噴什麼香了,所以龍涎香這種稀罕的東西听歸听過,它的味道如何、該是什麼模樣,卻和一般人一樣一無所知。

因為也算出遠門,所以她除了美貌還帶上了蘇暮,可她出發這天,曉家在雷州的族長、族兄帶著族人們登門來拜見曉修羅。

他們早不來晚不來,卻挑這時間點來,看得出來曉修齊收回鋪子的消息還是傳回了雷州,他們這是試探來著,還有瞧瞧風向。

畢竟曉修羅如果連雷州的鋪子莊子和田地也想收回的話,在雷州可不只是震三震的事而已,也許整個雷州的商鋪都會來一次大洗牌,這就不妙了。

這麼多年,他們生意做得這般順利,自然離不開身為侯爺的曉修羅的庇護,可這些便利一旦沒有了,還會被不確定的因素給影響,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原本他們以為被奪去爵位的曉修羅除了回雷州老家落腳置產,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哪里知道傳回來的消息卻是他們一行人在徐聞縣買屋住下,甚至空出手來開始整頓收益不佳的產業,等他把徐聞的事情處理好,是不是就該換雷州這邊了?

這些人開始慌了,便說動族長,也才有這一趟徐聞之行。

來的都是長輩,曉星星並不想應付這些人,很干脆的把眾人丟給她爹,從二門直接坐著馬車出門了。

只不過現在是什麼情況?

馬車才出城門就被破空嗖嗖嗖而來的十幾支冷箭給絆住了,接著從四處竄出十幾條黑影,他們動作極快,從四面八方直撲而來,劍尖直指曉星星。

「保護大姑娘!」蘇暮只來得及喊這麼一聲便和殺手們纏斗在一起。

曉星星心里咯噎一聲,往外望去,心往下沉,為了方便這回出門她就帶了美貌和蘇暮,他們一行不過三人,這批殺手卻有二十幾人,似乎有幾個武功特別高明,和蘇暮纏斗在一起,剩下稍次的便往馬車這邊撲過來,他們的目標很明顯就是自己。

撲上來的殺手雖然被美貌和她給擊退,但是她這邊只有兩個人,她自己還是個半吊子,她眼看著蘇暮雖然神勇,可雙拳難敵四手,這樣下去不行!

這些人的目標是她,不是蘇暮和美貌,但一直糾纏下去,他們三個人都有危險,她想也不想的從馬車里鑽出來,模出靴子里的匕首割斷馬車繩索,翻身上馬,腳蹬馬蹬,一拉著橇繩,轉眼便沒了蹤跡。

「姑娘!」美貌厲聲喊叫。

那些殺手見曉星星棄馬車逃走,紛紛抽身追趕曉星星而去,蘇暮和美貌怎麼可能讓他們得逞,繼續提刀作戰,可殺手畢竟人數眾多,還是漏了幾個,尾隨著曉星星的背影去了。

曉星星在馬背上腦子越發的清楚,與她有過節的,除了今國公府便是華胥公主了,起初她還以為自己侯爺嫡女這身分能讓華胥公主多少忌憚些,出口氣也就算了,但顯然她料想錯誤,也許之前大街上的那匹瘋馬也是沖著她來的。

華胥公主生來大膽狠辣,自己揭破她的女兒的丑事,所以她也要對自己趕盡殺絕,痛下殺手了嗎?

馬匹沒能跑多遠便被利箭射中,馬兒吃痛,揚蹄長鳴,在雜木林處把曉星星甩下了馬背,自己負痛奔馳而去。

「嘶——」

她運氣不好,摔下來的時候重重磕踫到草堆里的亂石,砸了個頭暈腦脹,眼前金星亂迸,前額劇痛,她伸手一模,已經是鮮血長流了。

就在她摔下來的同時,數十個蒙面黑衣人把她團團圍住。

「曉大姑娘果然神通廣大,難怪公主要讓我們這麼多人前來,先前還以為是大材小用,現在看起來是低估了大姑娘。」為首的人冷笑連連。

公主,果然!曉星星忍著痛打起精神。「想必華胥公主對襄陽郡主的遠嫁十分痛心。」

他們離京時,華胥公主分不出手來對付她,算時間襄陽郡主遠嫁的事情已了,華胥公主回過頭來,想起她這個禍首,來找麻煩了。

一連派了兩批人馬來取她的命,想不到她的命還挺值錢的。

「大姑娘不用左顧右盼了,你那護衛和侍女是不會來救你的,」為首的殺手聲音帶了股黏乎乎的惡意,「公主讓我們不用客氣,想怎麼折磨你都可以,然後殺了,可姑娘天仙般的人物,我們哪舍得把你大卸八塊,要不,換個舒服些的法子?」

他周圍的殺手均發出令人惡心的笑聲。

曉星星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心里想的是什麼下作的法子。

她的眼神通透清明,非但沒有窮途末路的慌張,也不像坐以待斃的人,這讓殺手頭領有些嘀咕,莫非她還有後援?

其實曉星星不過是在找拖延的辦法,她心里想的是自己今天大概是要葬身在此處了。

「大姑娘就別故弄玄虛了……」

他話音還未落,只見一個銀白的身影不緊不慢的從密林深處走出來。

他的銀袍像一道冷光,嘴唇含笑,可明明帶著笑,渾身的冷冽卻叫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曉星星看那熟悉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氣,是元璧,好像有他在,無論天塌下來她都用不著擔憂。

他的出現是個驚喜,她完全不知道元璧會在這里。

殺手們皆心頭一驚,劍尖全部指向元璧,「閣下是何人?」

元璧卻沒有理會他,眼光直直的看著曉星星額上的鮮血,語氣不善。「你受傷了,哪一個下的手?」

「是我自己摔下馬,不知磕到了什麼,想來沒什麼大礙。」曉星星心慌意亂,自詡馭馬術絕頂的自己卻這樣栽了跟斗,面子里子都沒了。

元璧又多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還算可以,往右邊一條被雜草吞沒的小徑指道︰「往這條路可以出去,馬車在官道上。」

「美貌他們呢?」

「安然無事。」

曉星星松了口氣,道了謝。

「你我之間,不用言謝。」元璧對那些殺手,連多看一眼都不曾。

殺手的感覺天生靈敏,知道什麼人是他們可以招惹,什麼人要敬而遠之,他們不敢去招惹元璧,卻趁著兩人說話的同時,一柄長劍朝她刺來,她險險閃身避開,不料後面又有人持劍朝她刺來,左支右細之余,元璧已飛身過來,一只修長的手握著她的肩往旁輕輕推了下,下一刻,他抽出了腰間軟劍,長劍一閃,不過頃刻,那一前一後圍殺曉星星的殺手都撲倒在地上。

殺手們被瞬間發生的情勢驚住了,這些人作夢也想不到自己對上的是燕蕩朝出了名的殺神,哪來的勝算?

「兄弟們,大家一起上!」殺手頭領哪里還管得著一切,以多為勝,只要能贏才是重要的。

元璧看了並沒有照他意思走開的曉星星,見前方的殺手涌過來,他身形極快,手中的長劍宛如驚龍游走,矯蛇出洞,劍光所到,噴泉似的鮮血和慘叫在林間響起。

上一章加入書簽下一章
首頁 | 詳情 | 目錄 | 簡體版 | 電腦版
zwxiaoshuo.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