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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無夫綱 第四章

形勢突變,賀雁秋被拉到院子里的時候,已經開始得意,「怎麼,知道本小姐不好惹了?」

楊城臉色難看,「賀雁秋,你說過不會再提起那件事。」

賀雁秋笑,「我為什麼不能提,問心有愧了。」

「我愧什麼,如果不是你主動……」楊城語氣有點急。

「對,我主動,那又怎樣,我中了藥迷 不清,你也中了藥嗎?」賀雁秋不認輸,「你當時神志清醒,覺得這種解釋能說服別人嗎,我爹會信你還是信我,到時候滿城都知道你是個賊,你還能待在鳳城嗎,楊舟怎麼辦?」

楊城眯眼,表情危險,「是你讓我忘了那天,以後絕不能再提。」

「是嗎,我忘了。」想到這些賀雁秋很委屈,她中了藥,控制不住自己引誘了楊城,被男人在客棧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等到結束幾乎要了她半條命,誰知天一亮男人就一臉如遭雷 的表情,要不是他露出怕被自己黏上的樣子,她怎麼會賭氣說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何曾被那樣嫌棄過,怎麼可能忍受這種委屈,撂一些狠話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不過那日的委屈今天總算找了回來,賀雁秋扳回一城,有點得意,她不隱藏,就是要表現出來氣死男人,誰讓他之前那麼囂張,「別管我當時說了什麼,都反悔了,今天就是來興師問罪的,我不會再幫你隱瞞,反正今天二選一,送我去漠北找我姐或者收留我,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你不選,我就告訴所有人,你糟蹋欺負了我,說著是保護,結果壞人還沒得逞,你先把我睡了,就不信傳出去你還能做人。」

楊城的表情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他噎了半天,「你是不是女人,怎麼能隨便說這種話?」

賀雁秋沒想到他如此古板,忍俊不禁,「你是不是男人,睡了我不認賬,就讓你收留我幾天都不行,真是小氣。」

「你……」

賀雁秋忍笑忍得嘴巴痛,委屈都沒了,誰讓男人看起來那麼有趣,原本說出這話應該她羞紅了臉的,誰知楊城的表現比她還笨拙,大男人耳朵竟然慢慢紅了。

她緩慢地貼近男人,放軟了語氣,「我不管是誰的錯,你可是我第一個男人,就要負責,如今我遇到困難,你就收留我幾天又能怎麼樣?」

楊城想躲,他沒見過賀雁秋這樣的女人,拿她毫無辦法。

可賀雁秋還不肯收斂,她眨眨眼,「我是不是你第一個女人,你年紀那麼大,怎麼那麼笨……」

「閉嘴!」楊城惱羞成怒。

賀雁秋再也忍不住,莞爾一笑,「楊城,你耳朵紅了,我說的都是實話,怕什麼,雖然一開始很笨,後面……」她被堵住了嘴巴,說不下去。

腦海里閃過那一夜,她臉熱得咽下剩下的話,算了,不夸他,不過楊城確實很厲害,除了最初的笨拙,後面就如魚得水,把她折騰得又哭又鬧喊不要,都沒能下得了床,在這件事上,他算是天賦異稟的。

賀雁秋越想越想笑,這男人真是奇怪,明明比自己大了好幾歲的年紀,卻像是完全不了解女人,嘴巴凶的像是毒藥,心卻很軟,不然當初不會為了救她受傷,也不會收養一個陌生孩子。

他能收留楊舟,就能收留自己。

想到他的優點,獲得自由的賀雁秋決定放他一馬,「好了,我不亂講,只要你留我住一段時間,我保證徹底忘了這件事,你敢拒絕,我就告訴我爹。」

楊城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到底為什麼非要我收留?」

男人懷疑的眼神讓賀雁秋不爽,好像自己滿肚子都是詭計,為什麼要他收留……不知為何心里發虛,賀雁秋不耐煩開口,「你別胡思亂想,以為我要糾纏你嗎,開玩笑,我可是堂堂賀家二小姐,怎麼會看上你糾纏你,別太自以為是好不好?」

楊城想說自己沒想那些,兩個人身分天壤之別,賀雁秋有別的念頭才是天方夜譚。

他有自知之明,可如此被嫌棄,還是沉了臉,「我自然清楚自己的身分。」

賀雁秋又開始心煩了,怎麼看到男人自己情緒變得那麼快,一會想笑一會又煩,她沒好氣說道︰「干嘛生氣,我又沒瞧不起你,我……我要逃婚。」

「逃婚?」楊城表情有片刻的失神,又恢復平靜,「你要成親了?」

「成什麼親,我不是說了自己要逃婚,這代表我不想和那個男人成親,不然為什麼要逃?」賀雁秋氣憤。

楊城復雜看她一眼,問了一個他不該問的問題,「是誰?」

「什麼是誰?」

男人表情有些微妙,有些排斥問出這種話,卻還是經不住好奇開口,「要娶你的人是誰?」

「他想得美,想娶我,下輩子吧。」賀雁秋咬著唇看男人,把緊握的雙手藏在背後,「你這麼看我干嘛,擔心我。」

楊城不語,恢復一貫的沒表情。

「我爹好友的兒子。」賀雁秋不滿抱怨,「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竟然答應我爹入贅我家,老頭早就有這個念頭,想把我留在身邊,又怕入贅進來的人心思不正,如今他主動提出,我爹當然心動,總是拿這件事煩我,就差我點頭就開始準備成親。」

「你不喜歡他?」

「誰會喜歡一起長大的哥哥,我一直把他當親哥哥,才不要和他做夫妻,這多奇怪。」賀雁秋瞪她一眼,「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會瘋的。」

她古靈精怪,表情瞬息萬變,楊城看著賀雁秋頭疼的樣子,有一絲壓抑的笑容露在眼角,又掩飾過去,「不願意就拒絕。」何必逃婚,她爹最是疼這個女兒,怎麼會勉強她。

「我拒絕了,可他一直不死心,總是糾纏我,我爹也為難,一面想讓我答應又不想勉強我,就總念來念去,畢竟我年紀也不小了,老頭當然會著急,要是沒人娶我,豈不是很丟臉。」

「你才十九。」

賀雁秋用看呆頭鵝的眼神看楊城,年紀是重點嗎?

「你別管那些,反正我要逃婚,你到底收不收留,要是不願意就把我送到漠北,我去找我姐姐,反正我不要回京城。」

楊城正在思考,賀雁秋已經等不及,「你最好想清楚,要是不同意,我就把我們那晚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就不信那家伙還會娶我,他那麼迂腐,肯定介意,就是你會很慘,我爹要是生氣了,你猜第一個被遷怒的是誰?」

楊城表情復雜,「就算逃婚也不能解決問題,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賀雁秋討厭他的理智,「你怎麼知道我逃不掉,說不定,說不定會有別人娶我……痛快點,到底收不收留我?」

沉思許久,楊城才開口,「最多住半個月。」

「真的?」賀雁秋面露喜色。

「除了你自己,不能帶下人。」

她嘴角垂下去,「你是不是故意的,根本不想答應,所以故意這麼說,你家院子這麼大房間也多,丫鬟可以住在一起,你故意為難我。」她從小到大都被人服侍,怎麼可能一個人住進來。

「隨便你怎麼想,要想我收留,就只能一個人住進來。」楊城想了想,「或者你去隔壁,那是我朋友的家,你可以去那邊暫住,隨便多少人。」反正就是兩間房。

楊城篤定她會去隔壁,賀雁秋吃不了沒人照顧的苦。

賀雁秋滿臉猶豫,又在想了半天後遲疑開口,「算了,我還是住在你這邊。」

楊城看她,濃眉緊鎖。

「兩個丫鬟行嗎?」賀雁秋祈求看他,「一個、一個好了……別關門,我不帶人就好了!」

看楊城終于沒再趕人,賀雁秋松了一口氣,可很快又愁得小臉皺成一團。

她真是自討苦吃,就看楊城冷酷無情的樣子,住在這里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可她……

賀雁秋心一橫,「我不能帶人,總能帶東西吧?」

這一次楊城沒為難她,「嗯。」

「那我馬上搬進來。」

「明日吧。」他還沒想好,怎麼告訴楊舟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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