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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是財迷 第七章 親自下廚求墨寶

那個大院她讓管理王府庶務的管事去看過,原來只容納十幾人的院子又多了聞風而來的人家,有老有小有婦孺,還有缺胳臂斷腿、眼瞎的,其共同點就是貧窮。

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大家就你挪一點,我移一些,擠出房間來收容更多的人,根據牛管事回來稟報,那大院里已經擠進去三、四十口人。

蘊月光听到之後也嚇了一跳,原先她只是想找個地方安置小裘爺兒倆和那些無依無靠的乞兒,沒想到會一傳十十傳百,跑來那麼多人。

她知道自己沒有能力這麼無止盡的收容下去,便尋思著給那些身強體壯的人找些活路,所以才想透過晁寂,看能不能也替這些看似游手好閑,其實是無處可去的閑漢找點事做,有了正經的事做,生活有了寄托重心,人能自立了,想的事情自然會多起來,也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至于那些老人,所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辦個學堂,先安置好那些孩童,婦人嘛,可以安排些漿洗、女紅的活兒給她們做……

往後鋪子開張,肉類、蔬菜都需要固定的供應商,她可以買幾個莊子,到時候征詢她們的意願,也能把一部分的勞力往那里送。

她正尋思著,一旁的小裘被來尋他的狗剩拉到一旁說起話來。

小裘搗著平坦的胸脯,一臉的猶有余悸,「我以為夫人不用我,要讓我回去呢。」

「不會吧,真要叫回去的也會是我,我笨,不像你會數數,還會認很多的字。」狗剩看了蘊月光一眼,稚氣的臉蛋上都是抑郁。

兩人因為找到這活兒高興了好幾天,生怕不得主家的眼緣,被攢了回去,但是一知道這家食鋪的主子居然就是給他們房子住的菩薩夫人,兩人又不確定了。

看著兩個小子在那里你推我我推你,互推著對方讓他過來問蘊月光自己能不能在鋪子里干下去,蘊月光這時才恍然,這兩個孩子擔心的原來是這個,難怪方才小裘過來的時候一臉的不安。

她笑道︰「你們安心,只要你們好好做事,認真努力,勤勞能干,我想留下你們都還來不及呢。」

太陽變成一個又大又圓的火球,染紅了西邊半邊的天,坐在馬車上看著落日余暉傾瀉在兩邊的槐樹上,行人熙熙攘攘,牧羊人趕著羊入圈欄,各色食物的香味也飄散出來,天空燕兒低飛,替這小城抹上的瑰麗顏色。

回到家換了衣服,蘊月光一頭鑽進廚房,系上圍裙,驚得廚房管事和廚娘都不知如何是好,上回王爺不是發話,禁止王妃再進廚房嗎?

還是琉璃揚聲道︰「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

「我答應過要替王爺炒兩個菜,王爺允許了的。」蘊月光對下面的人從來都是和顏悅色,連大聲說話都很少。

廚娘們一听這才放寬心。

她是答應過要替晁寂下廚,只是自從她上回拒絕晁寂求歡後,兩人便陷入冷戰,他該回來的時候也按時回來,但兩人再也不曾融洽的說上話……

這回他也不知道願不願意吃她煮的飯菜,接受她遞上的「和談書」?

其實先低頭也沒什麼,希望他看在她搬了梯子給他下來的分上,還願意兌現他的諾言,替她的鋪子提個名,這可是她在小城立足的底氣之一啊。

王府不缺食材,甚至比外頭市場賣得更加精致、多元,除了做水煎肉,蘊月光又炒了四樣小菜,一道是用麻醬、花生醬作為調料的雞絲粉皮沙拉,一道是用井水泡三次去了豆腥氣的干煎豆腐,一道炒筍尖片,用肥女敕的竹雞加上黨參、黃耆、去核紅棗等,放在瓦罐中煨炖,做了個參耆竹雞湯。

甜點嘛,因為晁寂說過不吃甜,所以她就做了一道英式司康,只要面粉、蛋、牛女乃,塑型後在面團上涂上蛋液,搭上她自己做的隻果醬。

當蘊月光從廚房出來回到正院的時候,晁寂已經回來洗漱好,坐在羅漢椅上看書了,也不問她去了哪,好像真要落實她說的搭伙吃飯過日子的夫妻。

老實說,他真是個美男子,五官立體,一雙眼楮如點漆,整個人彷佛會發光似的,此時他專注的眼神,手里端著茶碗,俊秀又帶剛毅的面容半隱半遮,更顯出幾分神秘感。

「王爺回來了。」她先開口道。

「我听說你下廚了。」晁寂抬眼,臉色不變。

如今還是熱,她穿一件丁蓮花雙色暗花交領輕羅長衫,烏黑的頭發利索的館了簡單的百合髻,面色秀美、膚白如雪,一雙玄月眉更顯幾分溫柔。

「妾身答應過爺要給你做吃的,爺可要讓人傳飯了?」沒繼續追究她用了廚房的事,也沒有窮追不舍兩人「相敬如冰」的日子,所以這是翻篇了?

「鋪子看好日子了?」他挑眉問道,看著她因為自己緩和了臉色,大大的眼楮彎起,如灼灼獨艷的盛開牡丹。

他與她說話,她這麼高興?

「在九月十八日。」她給了琉璃一個手勢,她轉身出去,很快就讓小丫頭們把膳食送了上來。

先是小火爐,架上銅鍋,淡淡的熱氣蒸騰而起,耳邊听著滋滋烤肉聲,看著就有趣。

晁寂起初以為就是一般的烤肉,只是對于蘊月光會端出這樣的菜色感到訝異罷了。

他們成親至今,很少見她下廚,因此對她的手藝抱持著懷疑,這真的能吃嗎?但香味又實在濃烈,勾得人饑腸轆轆。

幸好蘊月光不是晁寂肚子里的蛔蟲,不知道他現在的想法,要不然肯定不讓他吃了。

這次調味她是下足了工夫,銅盤凹槽中那不起眼的湯水才是真正水煎肉必備的「神水」,論好吃的程度,只會比起她在鋪子里調的更加鮮美。

蘊月光替他夾了一筷子的蝦子,一入口,那彈滑多汁的鮮美滋味瞬間就裹住了舌尖,一咽下肚,晁寂頓時眼楮一亮,怎麼會這麼好吃?

接下來蘊月光給他挾的是羔羊肉,潤玉般的油脂和一層紅潤的精肉,肉的香醇,搭配柔軟口感,挾一塊送進嘴里,油脂、湯水、肉汁融為一體,滿口都是馥郁的鮮香。

「你也吃吧,想不到這水煎肉鍋這麼吃!」和傳統的烤肉鍋不同,這肉更加濕潤多汁。

最後的拌飯,配料有海苔碎、香菇、小蔥、黃豆涼粉、腌烤過的豬五花肉片、兩個黃澄澄的雞蛋、蘑菇、花椒醬,還加上香甜飽滿的香梗米,用湯勺均勻地拌在一起。

晁寂從來都不是注重口月復之欲的人,這一頓飯他不僅把一鍋肉菜都吃個精光,還有些意猶未盡。

晁寂很是心滿意足,「沒想到王妃的廚藝這麼好。」往後他應該還有機會吃到她煮的菜吧?

蘊月光把一旁的斗彩盤子端過來,上面放了小巧可愛的司康松餅和自制的果醬,就連斗彩挖勺都給擺好了。

「知道王爺不喜甜點,這是不甜的司康松餅,要從中掰開,抹上果醬,搭配著吃味道更好。」

既然她都說不甜了,先前的飯菜都好吃,不如也嘗嘗。

就著蘊月光抹上隻果醬的司康餅,晁寂吃了一個,彈彈軟軟的,十分有口感,盤子里也就三個小餅,不到三兩下,他就吃了個干淨。

蘊月光露出小狐狸般得逞的微笑,「王爺喜歡,那麼爺答應的匾額……」

晁寂放下茶碗,沒去追究她的小心機,爽快的讓人拿來筆墨。

蘊月光替他鋪了紙,只見他蘸了墨汁,大筆一揮,筆走龍蛇、力透紙背,「一鍋食肆」四字立刻就成了,放下筆後,拿起瓦面滿琢精美勾蓮紋的玢王玉印,沾上朱砂印泥,蓋了上去。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他喚來梅雪林,「墨汁干後讓人送去裱楷。」

「是。」梅雪林恭敬的退了出去。

「謝謝王爺的墨寶。」蘊月光福了福身。

「我說過了,我們是夫妻,不需要說謝。」晁寂看著她笑彎成月牙的大眼楮,發現自己現在能看得懂她是真開心還是假高興了,剛才他剛進門的時候雖然在笑,可那笑意看著很表面,根本沒有達到眼底,現在,她的眸光卻像星星般閃著亮芒,這才是她真心的笑容。

蘊月光的心像日光般晴朗,捫心自問,人心都是肉做的,她一直排斥他,是為了後院的勾心斗角,可她也知道,這里是納妾合法的年代,身為親王的他真的想要,還能再娶上四個側妃、無數的小妾,以他目前的後院美人數量,還真是不夠看。

她現在是坊王妃,晁寂對她這個正妻也不算差了,只要她提出來的要求,他就算無法做到全盤接受,但都可以商量,而且也是他讓步的時候居多。

晁寂只是和一般的古代男人沒兩樣,他有什麼錯?

是她來錯地方,往後……對他好一點吧。

「妾身的性子說不上好,在言語上有時得罪了王爺,還請王爺大人大量。」

她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既然知道錯了,就要誠懇的道歉。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晁寂也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再說都吃了她親自煮的飯菜,不比飯館酒樓的廚子差,甚至更好。

「你做的飯菜好吃,往後多弄些吧。」他的意思是往後她可隨意的用廚房,解禁了?YA!

蘊月光笑著應下,讓丫頭們來把碗碟給撤了。

「要沒什麼事就安置吧。」他道。

蘊月光怔住,她想要不要收回方才對晁寂的那點好感。

「王爺沒有公務要批示?」

「我偶爾也該歇個兩天。」

也的確是,自從他來封地都過大半個月了,這麼長的時間,蘊月光也感覺得出來晁寂真的很忙,明明是個王爺,弄得活像她原來世界的上班族,晚上還經常性的無償加班,可見想當一個百姓理想中的王爺也不是那麼容易。

可萬一他又有什麼生理需求,都說事不過三,她若再次拒絕,會不會就撕破臉了?那可不行,她的鋪子還沒開張,腳還沒站穩,手頭上雖然攢著賣鋪子產業的銀兩,但是坐吃山空是很現實的事。

再者,她是王妃,出行不方便,可作為鋪子的東家,她就得去巡視鋪子,這種拋頭露面的事對她來說的確有點不方便,現在晁寂不說話,不代表以後不會說話,所以除了要找一個信得過的掌櫃之外,和晁寂保持良好的上司下屬關系也很重要。

所以就算不願意,她是不是應該哄哄晁寂?可……該怎麼哄?

哄人還真不是蘊月光的專長,一開口就是硬邦邦的瑣事。

「要不,王爺先歇下,過兩日鋪子便要開張,店里需要大量的優質羊豬肉和新鮮蔬菜,妾身想麻煩牛管事看能不能聯絡上專門畜養的牧羊人家還是養豬戶,另外,得在莊子里弄個大棚種菜,這樣也算有了穩定的供給。」要開店,瑣碎的事情太多了。

對于大棚,晁寂不陌生,皇室里有的是「火室」來生產不當季的蔬菜瓜果,雖然產量不多,多是蘿卜白菜之類的,有時還能在早春收上一波春韭,要是照她所言,大棚和火室應該是差不多的東西。

「這種事吩咐下去就行了,不需要你操心。」晁寂接口道。

果然是王爺會說的話。蘊月光月復誹著,嘴上卻道︰「啊,我想起來了,鋪子里的沾醬還不夠多,秘制醬料也得多做一些出來,幾個大缸也不知夠不夠?」

她想做的可多了,為因應客人多元化的口味,除了秘制醬料,也打算多做幾種調醬,讓客人自己去選擇。

蘊月光看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渾身冒著冷氣,像他這樣一貫沒什麼表情的人來說,已經是非常明顯的情緒變化了。

她從穿到這個時代來,還沒看過晁寂生氣的表情,這時,她也不再急于「狡辯」了,她舉起一只手,「妾身發誓,就這一回,往後鋪子上了軌道,培訓出能獨當一面的人才,我就再不事必躬親了。」

看她都急得發起誓來,晁寂心里那股惱火就煙消雲散了,既然她如此表態,那就順她一回吧。

他起身,又把兩臂攤開了。

這回蘊月光一看就懂,趕緊拿起屏風上的外袍替他穿上,「王爺這是要去別的院子?」

晁寂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嚷著調料還缺這缺那,調料就是鍋子的靈魂什麼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

「我倒要去看看,什麼佐料沒有你不行。」

夜色初臨的晚上,院子里都是迤遍的燈火,廚房里只有一個打盹的顧門婆子,一看王爺和王妃相偕過來,大驚失色的撲通跪下,又急急忙忙的去把廚房里所有的人手都喊過來,列隊站在門口,動也不敢動一下。

晁寂直接拉了一把長凳坐下。

來不及用袖子替王爺把長凳擦干淨的梅雪林見狀,轉過身對著廚娘們喊道︰「你們還愣在這里做什麼?王妃要做沾醬調料,該來打下手的還不趕緊?一群沒眼色的!」

梅雪林除了侍候的主子以外,對于這些下人從來不會給好臉色看。

蘊月光這一晚一口氣做了七、八種沾醬,有蘑菇醬、花椒油、芝麻醬、豆腐乳、花生醬、豆豉醬、甜面醬、麻椒醬……當然,因為有著廚娘們打下手,才能在一夜之間做出這麼多東西來。

蘊月光稍稍遺憾的是,如果有辣椒就好了,辣椒醬可是獨一無二的調料之王,一辣托百味,思及此,她忽然問道︰「王爺,雍州這里可有販賣西北還是黔湘一帶的干辣椒?或是湖南的剁椒?」

黔人和湖南人都食辣,要是有這幾處的辣椒,可是能讓人就著辣椒就吃掉一碗白飯。

「你可以讓牛管事去找找。」花椒他是知道的,她所謂的辣椒也有個椒字,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東西。

因為他的到來,廚房里的燈火比平日多了好幾倍,經過大半夜,燭淚都垂滿了燭台,混雜了廚房里的煙火氣,蘊月光不自覺被這樣的晁寂吸引,目光流連在他的五官上,不由得感嘆,有些人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看著看著,她忽然就對上了晁寂的鳳眼,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彼此的目光皆一瞬不瞬,彷佛定住了一般,她只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比方才更紅,也熱得不得了。

哎呀,這廚房真的太熱了!

她欲蓋彌彰地移開自己的視線,「都什麼時候了,我是不是忙過頭了?」

,晁寂看著她因為忙碌紅得宛如蜜桃般的雙齬,翹了翹嘴角,笑道︰「是忙過頭了,都丑時了。」

蘊月光正月兌下圍兜,聞言不禁吃了一驚,她居然讓一個王爺在廚房里陪她耗了一夜。

她瞄了一眼晁寂已經起身的背影,不免有些愧疚,心想他平日就忙,難得一天掐著時間回來想早點歇息,不想又陪她到廚房來,燻了一身的油煙。

兩人回了正院,一听到動靜的留守丫頭便端來洗漱用品。

「王爺可要洗漱?」

「身上煙火繚繞的,不洗怎麼睡?」他說著便逕自去了淨房。琉璃接過小丫頭的洗漱用品,也侍候著蘊月光洗漱了。

晁寂很快就從淨房出來,他早前就洗過一次澡了,這回不過是把身上沾染的煙火味道沖掉,因此速度快得很。

不一會兒,蘊月光也回到了臥房,因為要歇息了,蘊月光就讓琉璃隨便替她挽一個髻,正想拿一支發簪簪上,不想站在她身後的晁寂竟伸出手,替她從匣子里挑出一根景泰藍丹鳳累絲金釵。

「王爺,夜都深了,這是外出的簪子。」她忍不住提醒。

「那這支呢?」他又興致勃勃地拿起一支海棠琉璃簪子。

這簪子的確樸素了些。

晁寂見蘊月光沒再反對,便直接把簪子別在了她的發上。她看著鏡子里立在頭頂上的簪子,行吧,沒戳到頭皮。

折騰了一晚,蘊月光實在也累了,沒有心思再介意和晁寂共睡一張床的後果,她滾進了床里端,把自己裹成蛹,睡了。

蘊月光晚上的服飾大多是家常的舊衣服,不只半舊不新還寬松,隨後上床睡在外側的晁寂,看她露出半截優美的天鵝頸時,立刻就感覺到口干舌燥了。

他喉結滾動,舌忝了舌忝唇,自己這是旱太久了,他的定力來到她這里完全不堪一擊,他睡到旁邊的榻上才是最安全的作法。

不過他也發現,只要睡在蘊月光身邊,他就能睡得很香,于是他大大方方的睡上去,這一晚,他什麼都沒做。

鋪子緊鑼密鼓的籌備著,人在王府的蘊月光卻不得閑,因為一轉眼,王府的賞花宴就到了,不只有官員女眷,就連雍州、微州、霸州各州縣富紳望族都收到了王府的請帖。

晁寂一網打盡的心態明顯得想忽略都不行,不過他的說詞是——為善最樂,行善豈能落人後?

還不到時間,便可以看見一輛輛馬車從王府大門排到了巷子口,那些官員的馬車是一輛比一輛華美,名門望族和世家們的馬車也不遑多讓,至于富商豪門更沒這層顧慮了。

這些人有的拖家帶口,未及笄的小姑娘和未及冠的小公子最多,活月兌月兌就是來開眼界,順便兼做相親大會,畢竟這麼偏僻的州縣也沒多少機會能上王府串門子,有的除了男客還帶了女眷,都是十幾個人起跳。

這些官員和清貴人家的子弟個個長相不俗,走到哪都耀眼,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王府幾乎出動所有的僕役、家丁、護院和大小侍女,甚至還有內侍宮人,客人下馬車就有一個掌事嬤嬤站在那,細細檢查他們手上的請柬。

請柬上的紋路代表著他們的身分,再由穿著統一服飾的侍女領著去安置。

蘊月光按著京里賞花宴的規矩,請來參加的女眷都帶上一盆花,待宴會結束,主人家會同前來參宴的德高望重的夫人們,一起在眾多的花中選出花魁,並給予帶花者一定的賞賜。

王府的花園比起上一回請諸家夫人過府喝茶聊天又精致了三分,四處張燈結彩,花團錦簇的。

蘊月光並不好奢靡,處處以府里自然的景致為主,這和每每舉辦宴會,主家總是不吝惜錢財,大肆操辦的經驗很是不同。

這是蘊月光的想法,她可不是來炫富的,而是要想法子讓這些地方權貴心甘情願地掏出銀子來。

雖然有些勢利眼一開始便覺得這王府也不怎麼樣,可一听說這賞花宴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修繕各州縣的城牆、護城河甚至河渠,說到底是為了自家,就都有些意動了。

金桂園中,早來的女眷已經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了,大家看著都是熟人,互相聊著趣事,好不熱鬧,晚來的男客把府里的女眷送過來,和蘊月光打了聲招呼便往男賓區去了。

園中各式各樣的花大大小小有幾百盆,擺滿了整個院子,奸紫嫣紅,美不盛收,而且每個花盆上都掛有牌子,一待宴席結束,女客們可以把自己覺得中意的牌號寫好,放到準備好的簽箱里,再由專人唱號統計,選出票數最多的那盆花。

待大家都移步院中欣賞各色花卉的同時,舞女歌伎翩翩起舞獻唱,侍女們川流不息地送上各式各樣的點心飲料果盤,而徐凌雲的夫人這時才到來。

在京里,貴族圈內最講究規矩和尊卑上下,就算一個普通的宴會,誰先來後到也是有講究的,一般來說,位分越高,來得也就越遲。

可蘊月光沒想到徐夫人把架子擺得那麼足,不過她也無所謂,只要人有來就好了,她可沒忘上回的宴會徐夫人便率先捐了五千兩銀子,也不知道這回她還會不會共襄盛舉?

宴會開始了,蘊月光請眾人移步宴會大廳,各色菜品擺盤精致,種類繁多,色澤還誘人,大家品嘗之余紛紛點頭贊賞王府廚子的手藝真是不錯,菜的味道實在是好,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

酒席散了之後,眾人又回到了園子里,此次的花魁經過刺激的唱號之後才選出來,那是一盆少見的十八學士。

即便在咸京,十八學士這樣的茶花也不多見,更何況在西北這樣的地方,可見是經心培育出來的。

蘊月光也借著給花魁賞賜的由頭,把今天要募款的重點深入淺出地說了一遍,希望大家自由樂捐,樂捐的數目每一筆都有專人紀錄下來,將來把捐款人的大名都刻到善行碑坊中。

不管各家夫人是抹不開面子,又或者真心想做點善事,還是想給蘊月光這個王妃一點臉面,宴會結束後,蘊月光正擢著酸疼不已的腿時,牛管事就把樂捐的數目騰寫成了冊子,送到了蘊月光的面前。

她翻開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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