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老婆不換 第四章
翌日是星期六，也是莫沂學鋼琴的日子，老師納悶的問她怎麼才一個禮拜，琴藝突然退步那麼多，她怎麼好說因為她已經十年沒彈了呢？
時隔十年，有太多事需要重新學習，尤其是電腦部分，程式版本跟十年後的不同，介面有所更動，加上她很多事情都改用APP程式來處理，因此比較復雜的指令也忘得差不多了，剛回來第一天上班，一份資料弄了老半天才弄完，還好她工作態度一向良好，雖拖了點時間，但也只被催促了一下而已。
星期一，莫沂抱著被開除的心理準備來到公司，等啊等，終于在下午等來人事調動命令。
三個月的資遣費，等著我吧！
她摩拳擦掌，打開email，看完上頭的內容時，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莫沂！」林宥媛氣沖沖跑來她面前，「你星期四到底被叫進去董事長辦公室干什麼？為什麼換你去當總經理秘書了？」
拜托，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好嗎？
被噴得一頭一臉的莫沂沒好氣地想著。
「是不是你真的是董事長欽定的媳婦人選啊？」站在林宥媛後頭的施湘伶一臉八卦的樣子，眼中隱含忌妒。
「沒有！」莫沂立刻搖頭，在胸前畫一個大叉叉。
「沒有的話，為什麼會調你過去？」林宥媛氣得快要哭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林宥媛一直以為她才是有幸入豪門的那一個，沒想到煮熟的鴨子竟被個不起眼的菜鳥端走了，連她的職位都搶了！
「搞不好是因為你要嫁給總經理了，所以換莫沂去當總經理秘書啊！」梁沛淳發揮她的腦洞。
「是這樣嗎？」回頭看著梁沛淳的林宥媛眸中有著驚喜。
林宥媛竟然這麼輕易就相信了，讓莫沂好傻眼。
「莫沂，你先去向總經理報到。」薛語靜端出室長架子來。「宥媛，你準備資料好跟莫沂交接。」
莫沂心想，的確該去跟冀雨軒好好問個清楚。
照理應該把她辭退啊，怎麼會反而把她調職過去呢？
她才不信經由星期五那一陣仗，董事長還容得下她，要讓她當兒媳。
他們要的是一個乖巧听話的生孩子機器，重生後的她把所有的叛逆都發揮在他們身上，完全不符合豪門媳婦的形象，可見必有其他原因。
是要故意折磨欺負她，好讓她自動辭職嗎？
想得美！
她在冀家生活了十年，抗壓性可是被磨得一等一的高。
總經理辦公室離秘書室並不遠，大概走個三十秒就到了。
隔壁就是董事長辦公室。
莫沂敲了兩下門，听到里頭傳來應聲，方才推門進去。
位于南邊的總經理辦公室光線明亮，冀雨軒人就坐在書櫃前面。
足足有一百八十公分長的辦公桌豪奢大氣，椅腳雕琢了龍鳳，莫沂很難不想到廟宇里頭的供桌。
這是把自己當神明呢，哼。
听說這也是董事長听算命師陳大仙的建議，特地請人手工制作來的。
莫沂信步走到辦公桌前，埋首于案前的冀雨軒連頭都未抬，專心批示公文，似乎存心給她難堪。
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十年前就會用冷落這招了。莫沂想著。
他的容貌跟身材一直都保養得很好，四十二歲時，臉還是很緊致，沒有什麼皺紋，不過一個人平常都不笑，要有皺紋也不容易吧。
他的身材一直都是精實的，沒有半絲肥肉，而她卻因在五年間連生了三個兒子的關系，肚皮都松垮了，平坦的小月復像倒入海里的面粉，再也找不回來，甚至還有可怕的妊娠紋。
加上日子過得滿月復怨言，心情抑郁，靠吃來發泄，年輕時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體重四十八公斤的她，在她過世的那時候，體重已經超過六十公斤了……說不定七十了。她猜想。
畢竟當體重計上頭的數字超過六十時，她就拒絕再踏上去了。
雖說穿上衣服還可以說是標準身材，但月兌掉時滿是贅肉的身子只有自己最清楚。
而冀雨軒在她生完三個兒子就功德圓滿，再也不踫她了，搞不好就是嫌棄她的身材，畢竟他曾經對她身上的妊娠紋很惡心。
莫沂並不想在這邊罰站，對于一個隨時被開除都無所謂的人來說，所謂的上司也不過是個屁。
「總經理，你不會是叫我來罰站，故意報老鼠冤的吧？」莫沂直接說開，完全沒在怕。
她篤定這次調職是手段，他們不想出三個月的資遣費，要逼她自動辭職。
她才沒那麼傻呢，上他們的當。
冀雨軒沒回應，莫沂又自顧自的往下說︰「我不管你想干嘛，但我絕對不會自己辭職，我一定要拿到三個月的資遣費。」
冀雨軒放下筆，徐徐抬起頭來。
「首先，你進公司不滿一年，資遣費依比例計算，不到半個月。」
「……」是這樣計算的嗎？
她想她等等回去要上網查查，免得被唬了。
冀雨軒離開座位上前來，他身材高大，眼神銳利，當快步走來時，無形中給對方一種壓迫感。
雖然莫沂跟他結婚十年，對他當然沒有懼怕的成分，但是這男人平常都對她不屑一顧，突然以凌厲之姿走向她，她的腳不自覺的就往後退，直到被沙發椅背擋住。
長長的雙臂斜入她身軀兩側，手掌抓著椅背，人往前傾，莫沂立刻也跟著往後仰，兩人的身子幾乎要相貼。
「你要干嘛？」莫沂瞪著他，「你想使用美男技嗎？你不是我的菜，我絕對不會幫你生孩子的！」
冀雨軒看著兩手抱胸，扞衛自己「貞節」的莫沂，想起那日在回家的路上，父親還真有這樣的提議——
「你把生米煮成熟飯，我看她還不乖乖听話。」
「換個人吧。」冀雨軒淡聲回道。
他看得出來莫沂是真的不想嫁，不是惺惺作態。
「不行，沒時間找新的人了。」冀賀康搖頭，「陳大仙篤定說她就是最好的人選，就算現在性格有問題，婚後也一定會變得溫順。而且陳大仙還說你最晚明年年初一定要結婚，這樣才能生三個兒子，每晚一年就少一個，所以今年一定要定下來。」
尋媳婦的計劃也不是今年才開始的，但過往認識的女孩子、親友介紹的，沒有一個獲得陳大仙的首肯。
只有這個莫沂。
所以冀賀康雖然快被莫沂氣死了，但冷靜下來之後還是不肯放棄。
先忍一忍，等她嫁進來，生下三個孫子之後，看他怎麼整她。這是冀賀康的計劃。
「要是她婚後還是這個樣呢？」冀雨軒其實一點都不認同父親的迷信，但身為兒子的他，也很清楚不需要跟父親挑戰這方面。
他從小的教養就是公司與冀家的蓬勃發展才是最重要，受英才教育的他個性是壓抑的，他雖是獨生子，但未受獨寵，父親寵的是姊姊妹妹，對他特別嚴厲，一有不對、不听話就動手打人。
所以他打小就知道不要跟父親對著干，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想法或計劃，只是時間未到。
「你就想辦法讓她乖，跟你媽一樣。」冀賀康撇了下不屑的嘴角。
冀雨軒泄漏情緒的眉毛蹙了蹙。
他母親在家里也跟影子一樣，就像莫沂說的，是生孩子的機器。
母親在生妹妹的時候難產，雖然幸運救回來，但也把身體弄壞了。
但父親卻在發現還是女兒時，對母親的身體狀況不聞不問。
諷刺的是，父親不疼妻子，卻很寵女兒。
難產的事發生時，他雖然才三歲，但對產房里頭流了一地驚心觸目的血，即使在二十九年後的現在，仍彷佛歷歷在目。
紛亂的腳步聲、急躁的人們，紅燈瘋狂閃爍的救護車……成了他的夢魘。
加上他唯一喜歡的女人，在他想盡辦法維護時，對方仍因受不了壓力主動放棄了，因此父親依從陳大仙的提議，要讓他娶一個連長相都沒印象的小秘書時，他不置可否的答應了。
沒有感情才好。
這樣萬一她出事時，他就不會驚恐害怕，不會掉入當初差點失去母親的恐懼之中。
「你怎麼會知道娶你是為了什麼？」冀雨軒覺得此點很吊詭。
這件事只有三個人知道——父親、他、陳大仙，沒有第四個人。
畢竟過往媒合的對象有各式親友的女兒，要是被曉得他們女兒的八字都被拿去算命，一個個都因沒有旺夫益子多子多孫之命而被淘汰，那不被罵得臭頭、造成感情嫌隙才有鬼。
但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曉得？
她只是秘書室的菜鳥秘書，是沒有機會偷听到他跟父親的談話的。
「我猜的啊。」莫沂的眼神閃爍。
「你說謊。」冀雨軒斷言。
「不管我是不是說謊，你都不能確定我是不是說謊，所以我說了算。」
伶牙俐齒呢，這個女人跟陳大仙算出的個性哪里一樣了？
就算陳大仙在前兩天父親過去詢問時，斷言她婚後就會變得溫順，但冀雨軒不以為然。
說不定陳大仙的招牌要毀在她手上。
她似乎有可能讓冀家雞飛狗跳。
冀雨軒霍然掐住她的下巴，「我決定，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