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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之謬斯女友 第一章

第一章

門鈴聲吱吱響,粉白的拳頭在門板上輕輕敲著。

「景毓,你在家嗎?下來吃飯!」面容清秀白皙,一雙大眼水盈盈,顯得純真清澈的女子粉唇靠近門板,爽朗地喊著。「景毓?」

「他八成又在睡覺了。他每天只會睡覺,睡到延畢一年了,大學要被退學了還不起床。」站在杜允夏後面的一個年紀約莫小了五、六歲,某些角度與杜允夏相似,氣質清新,柔順的黑色中短發輕觸肩頭,妹妹頭空氣瀏海有些叛逆的在額心分岔開來的女孩,正是她雙胞胎妹妹中的小妹──杜允冬撇著嘴,一臉不屑的說。

「听說讀雕塑學系很累的,所以才會常睡覺吧。」擅長幫人找借口的杜允夏幫柯景毓辯解道。

柯景毓是杜家的房客,住在八樓的頂樓加蓋,杜允夏一家人則是住在七樓,父母將這個年紀與三個女兒相仿,北上來讀大學的男孩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因此一到晚飯時間,一定會上樓來叫他下去吃飯,就怕孩子不會照顧自己,餓了肚子。

這個說法,杜允冬一向嗤之以鼻的,因為柯景毓已經二十四歲,不是十四歲,她的父母在這個年紀都已經升格為爸媽,為家人的生計與幸福而努力了。

她認為,柯景毓就是太好命,在老家被父母寵,在租屋處被房東寵,才會不思努力上進,甚至想要一步登天、不勞而獲。

「對啦,睡到手機都不去繳錢,還要我們上來叫人。」杜允冬嘲諷的噘了噘嘴,「我們學校的學生沒錢就去打工,他沒錢就睡覺等他爸媽匯錢來。」

杜允夏苦笑,「妳這麼討厭他,干嘛跟著我上來叫人?」

「因為我覺得他對妳有企圖,所以要當妳的保鏢。」杜允冬挺了挺胸,昂著下巴,語氣充滿豪情,卻不想自己的身高才一五五,小小的拳頭想揍到身高有一八○的柯景毓的臉都不見得能成功。

「有企圖個頭啦!」杜允夏笑著白了妹妹一眼,「他就比較愛講一些有的沒的,妳沒看允秋都沒當真過?」

「杜允秋是花痴。」杜允秋是杜允冬的雙胞胎姊姊,雖然同年同月同時生,個性卻截然不同,在相處上更是相愛相殺,一天到晚吵架。

「不可以說姊姊是花痴。」杜允夏略略板起臉來,端出大姊的架子。

「我又不是說妳。」杜允冬理直氣壯。

杜允秋只要一看到帥哥眼瞳就會變成愛心形狀,讓杜允冬非常不以為然。

尤其讀大眾傳播系的杜允秋現在暑假在電視台實習,常能看到俊帥男明星,每天听她說誰誰誰好帥就飽了。

而杜允秋交男朋友也是完全的外貌第一,曾經因為追求者帥過男朋友,直接把男友甩了,讓杜允冬瞠目結舌。

杜允冬目前只交過一任男朋友,是她的大學同學,但那人太愛玩了,還差點被二一,杜允冬為了挽救他的功課,花了很多心思陪讀,某方面來說,那前男友個性跟柯景毓差不多。

他在杜允冬的督促下努力了一陣沒被退學,下學期竟又故態復萌,當杜允冬氣呼呼的指責他這樣下去可能又要被二一時,他還嘻皮笑臉的說有她在,考試一定可以過關。

听起來像在稱贊她,但杜允冬腦子沒壞,曉得這男人就是個軟爛男,氣得當場立刻跟他分手,不管他怎麼懺悔道歉都不回頭。

她已經學到一件事了──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不要奢望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而改變!

杜允夏看著性格強硬的妹妹,無奈的笑嘆了口氣,轉過頭又按門鈴又敲門,里頭還是沒有回應。

「奇怪,他沒有一次不應門的啊。」杜允夏納悶盯著緊閉的棕色大門。

「會不會不在家?」杜允冬推測。

「鞋子在啊。」杜允夏視線落向門前靠牆的小鞋架。

柯景毓只有兩雙運動鞋跟一雙外出拖鞋,而這三雙鞋此時都躺在鞋架上。

「我覺得不太對。」杜允夏突然覺得有點不安。「我去拿鑰匙。」

杜允夏話說完就下樓回家拿頂樓大門的鑰匙,杜允冬站在原處翻著白眼等待。

杜允冬不喜歡柯景毓的原因有二──

第一個是他是個愛說大話的懶惰鬼。

他老愛說自己天分比那個有名的雕刻天才關勛愷還要高,只是沒有一個有關系的老爸所以才會埋沒至今,可是他雖老抱一些木頭、石頭、石膏等材料回家,說是要雕塑用的,卻一直堆在後院沒動過,台北又是容易下雨的氣候,她看那些木頭都擺到快爛掉了,還沒得到主人的臨幸。

再來是他剛搬來沒多久就偷問她,大姊有沒有男朋友,將來是不是會繼承公司等比較隱私的問題。

他們家是開小型的設計公司,專門做一些產品包裝設計,公司成員只有五人,父母跟姊姊,以及兩名員工,爸爸負責業務,母親是會計,而讀設計出身的杜允夏跟另外兩個設計師專門負責產品設計。

她跟雙胞胎姊姊杜允秋目前還是要升大四的大學生,喜歡看書的她讀的是圖書信息系,已在準備考國考,杜允冬因為向往媒體工作,就讀大眾傳播系。

兩人將來的職涯方向都跟設計不同,因此推測大姊會繼承公司理所當然,但是柯景毓突然這麼一問,就讓人不由得推測他對姊姊有企圖,甚至可以說對他們家的家業有企圖。

其實他們家也不算富有,就是小康家庭罷了,一家小公司稅後年盈余大概百來萬,以及一棟貸款已經付清的房子而已。

不過因為杜允秋很喜歡跟柯景毓聊天,因此杜允冬經由杜允秋那張大嘴巴得知柯景毓的家境普通,是雙薪家庭,均是上班族的父母月收入加起來不到八萬,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原本是供不起柯景毓讀燒錢的雕塑系的,但他堅持自己有天分,父母只好拚命籌錢給他讀,生活費自然也會因此拮據,但是這小子完全不感念,反而老是碎念父母給的生活費太少,害他很難常跟同學出去玩。

那麼好吃懶做的一個人,加上大學讀了五年學分還沒修完,讓早早就設立人生目標,並且努力達成的杜允冬非常看不起他。

沒一會兒,杜允夏跑回來了。

她人瘦,嬌小,身子輕盈,杜允冬常覺得姊姊像只小鳥,讀書時也曾經當過短跑選手,教練本想把她訓練成國手,但是在上高中時發現人外有人,加上自己對于設計的興趣較大,就不再練習田徑了。

杜允冬很喜歡大姊,所以她絕對不能允許心機男柯景毓把姊姊騙走了,只要柯景毓費心思想跟大姊獨處,她一定會出面干擾。

鑰匙被杜允夏利落的插進鎖孔,門開了,夏日熱風撲面而來,即便是傍晚六點半,還是一樣的悶熱。

「景毓!」杜允夏朝里頭喊著。

杜允冬百無聊賴地跟著姊姊後面踱進去。

加蓋的屋子是一房一廳一衛的套房,因此前後院特別寬敞,這也是當初柯景毓要租下這里的原因,說是有足夠的地方方便創作(杜允冬表示︰听他在放屁),當然還有父母看他是學生算得特別便宜。

像對面的鄰居就是不顧法規的蓋好蓋滿,租給了一個一家四口的小家庭,房租是她家的三倍。

她爸媽就是人善良,姊姊也遺傳到這優點,所以自認人間清醒的杜允冬覺得自己必須保護好這個家,免得被壞人騙了,譬如柯景毓。

杜允夏敲著屋子大門,試圖從敞開的窗戶尋找屋內的人跡,杜允冬則百無聊賴地逛到後院去,想看成堆放置在那的木頭爛透了沒,順帶可以嘲諷柯景毓幾句,沒想,一踏進後院,就看到有個人躺在那,地上一攤血,從他躺的地方不難看出,凶手就是他抱回來的石頭。

雖然很討厭這個人,但並沒有討厭到希望他死掉,因此杜允冬看到柯景毓躺在血泊里時,整個人震驚的呆住了大概三秒鐘,才回復神智大喊︰

「姊!妳快過來!」

「怎麼了?」一向處變不驚的小妹竟會發出如此驚恐的聲音,嚇得杜允夏連忙跑過去,一看到躺在地上的柯景毓也整個呆住了。

「天啊!他不會死了吧?」這時的杜允冬也顧不得平日對這男人有多厭惡,飛快地跪在他身邊,探他的呼吸跟脈搏。「他沒呼吸了,心髒不跳了!」

「不會吧!」杜允夏雙手掩嘴,立刻做下決定。「我下樓去打電話叫救護車,妳幫他做CPR、做人工呼吸,快點!」

杜允夏一說完就轉身跑走了,一如她跑步時的輕盈,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CPR!」杜允冬手慌亂的在空中揮舞了一會兒後,才想起CPR該怎麼做。

調整了柯景毓的頭部角度,保持呼吸道暢通,確定口中無異物後,方雙手相迭在柯景毓的胸骨上,大力按壓。

學校有教過心肺復蘇與實作,記憶力是三姊妹中最優異的杜允冬毫無遲疑的一邊數數一邊按壓。

「二九、三十……」欸?三十之後是……兩次人工呼吸?!

看著那張討人厭的犀利薄唇,杜允冬一點都不想踫觸,雖然柯景毓長得也是俊俏模樣,但她不是杜允秋,對帥哥免疫,因此黑著臉抗拒的直起身來,可救人十萬火急,現在不是計較平日恩怨的時候。

「真是會找麻煩!」

杜允冬生氣的低嚷著,一手夾著柯景毓的鼻孔,一手托起他的下顎把嘴巴張開,深深吸了一口氣,抱著與壯士斷腕無異的悲壯決心,貼上他的唇,緩慢吹氣。

她一邊吹氣一邊數著數,好讓自己不要去意識到她嘴巴踫觸的是討厭鬼的嘴唇。

一口氣吹入了,他仍沒醒,杜允冬只好再吹一口氣。

突然,柯景毓的身子抽動了下,把杜允冬嚇了一跳。

她迅速直起身,雙眼巴巴瞪著地上的男人。

快醒!

拜托!

她在心里殷殷懇求,眼眶冒出淚。

他的身子輕飄飄的像鳥兒在空中飛。

在生死交關的那一刻,他卻覺得自己獲得了自由。

他不再是知名的天才雕刻家。

他不用背負著父親的期許與家族的名譽。

他不用為了無法公開的戀情而痛苦。

更不用去面對原來自己只是被耍弄于掌上的難堪苦楚。

一切都結束了。

他凝視著湛藍的天空,突然彎了嘴角。

直到巨大的疼痛襲上全身的剎那,放松的五官瞬間扭曲。

但他很快的就失去了意識,只是那時間似乎很短,沒多久就感覺到有什麼壓在他的唇上,一股熱呼呼的氣息送入了他口中。

無力的眼簾費盡掙扎才有辦法慢慢的睜開,模糊的視線中,他看見了一張屬于女孩的細致側臉,他的鼻尖就抵著她澎澎的臉頰,貼著他的正是她的唇。

他很快的就從口中的熱氣知道這女孩在干嘛。

是妹妹。他想。

只有妹妹會發現他墜樓並且出手救他。

別救我!

他在心里懇求。

因此他掙扎動了動。

就讓他這樣走了吧。

但是那股氣息已經入了他的肺,甚至讓他的心髒運作了起來,在左胸下怦怦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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