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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夫君 第三章 又驚又險

田家食肆正式開幕,肉蛋吐司買一送一,田習霏又不惜成本做了許多試吃品,路過的人都可以試吃,這次總算打響了名號,造成了排隊人潮。

所謂飯香不怕食肆小,連續幾日,田玉景和田習霏父女倆忙得腳不沾地,早點從卯時賣到巳時,兩人的手沒停下來過,但有賺錢也就忙得開心、忙得心甘情願,一點也不覺得累,才幾日已經有了忠實粉絲,天天都要上門來買肉蛋吐司,還希望他們延長營業時間,中午也賣。

這日下著小雨,客人比較少一點,父女倆也能停停手,煎蛋煎肉之余還能抬頭欣賞水落點翠湖的詩意美景,也是種小確幸。

「掌櫃,勞煩給我一份肉蛋吐司。」有人點餐,一把好听的男性嗓音。

「好唷!」田習霏沒抬頭,很快弄好一份肉蛋吐司遞出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時候才看到眼前的客人,一襲寶藍色淨面直綴,豐神俊朗,輪廓斯文,一雙眼眸不笑也像在笑,予人如沐春風之感。

他接過用油紙包的吐司,站在店前自在的吃了起來。

田習霏看著他吃,暗暗贊嘆著美男子吃東西也是賞心悅目的,一口接著一口,不疾不徐,很是優雅的吃完了,跟著掏出條帕子拭了拭嘴角,抬眸沖著田習霏一笑。

「這幾日耳聞貴店的肉蛋吐司咸甜交融,滋味一絕,今日一嘗,果然層次豐富,不同凡響。」

田習霏被夸得心花朵朵開,她言笑晏晏道︰「公子過譽了,不過普通小食,不值一提。」

那人繼續說道︰「姑娘不必過謙,這吐司外酥內軟,在鐵板上煎烤過,入口酥香,令在下想到曾經在金邊的胡人那里嘗過的黃油,若將黃油刷在這吐司上,肯定別有一番滋味。」

田習霏眼楮一亮,敢情眼前這人是老饕?他說的黃油肯定就是女乃油!

「公子說的不錯!」她一雙杏眼彎成了月牙。「吐司跟黃油本是天生一對,可惜黃油在這里極難取得,成本又ぞ咼,無法用在小本生意上。」

那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在下手邊踫巧有一小罐黃油,若姑娘不嫌棄,在下想將黃油送給姑娘。」

「公子有黃油?」田習霏喜動顏色,掩飾不住滿滿的喜悅,美目含笑。「你我素不相識,那怎麼好意思?黃油乃是珍貴之物,不如這樣吧,我跟公子買。」

「談錢就俗氣了。」那人微微一笑。「正所謂寶劍贈烈士,紅粉贈佳人,若是黃油能到姑娘手中做出美味佳肴,也不枉它來世上一遭。」

田習霏眨了眨眼。這人是把妹高手吧?怎麼說的話都那麼悅耳、好听,還有幽默感,叫人不喜歡都難……

「時東家那麼有閑,不是說今日要大量進貨,還申請了路權,怎麼還不回去張羅打點?」

一雙長腿映入田習霏眼簾,往上看,一如往常的考究,石青色寶相刻絲錦袍,腰間佩著長劍。

蕭得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听了多久,一臉的冰塊,他陰沉沉看了時安琛一眼。

「原來是蕭少卿。」時安琛拱手,唇畔掛著一抹和善笑意。田習霏挑了挑眉,目光不著痕跡地從蕭得驕身上掠過。

原來他姓蕭呀,他都沒自我介紹過,她連他姓啥名啥都不知道。

「讓蕭少卿掛心了,實在不敢當。」時安琛不疾不徐的說道︰「酒樓里自有掌櫃打點,時某一時半刻開個小差還是行的,不過既然蕭少卿提點了,時某自當回去親力親為,就此告辭了。

語畢,他又朝田習霏燦爛一笑。「時某改日再將黃油取來。」

田習霏感覺到有些火藥味,她也不知道蕭得驕干麼給人家臉色看,但氛圍確實古怪,她便點了點頭。「不急,公子慢慢來。」

時安琛走前忽然看著蕭得驕說道︰「時某听聞昨夜又有姑娘遇害,那凶手喪盡天良,還望大理寺能盡早將人緝捕歸案才好,蕭少卿買完早點怕是也要快回大理寺去與其他大人商量對策,萬不能再讓凶手逍遙法外。」

田習霏瞪大了眼,這看似溫和的公子不簡單哪,這麼快就找回場子了。

蕭得驕微微勾唇,怒極反笑。跟他對念是吧?綿里藏針,指他們大理寺辦案不力是吧?

他不喜歡用權勢壓人,但有些人就適合用權勢來壓。他瞬了瞬眼眸,挑唇笑道︰「時東家應當知道本官弄死一個人或一間酒樓不需要理由吧?」

時安琛面色變了變,不發一語,掉頭離去。

田習霏瞪大了眼。他在說什麼?他這是明明白白的恐嚇吧?身為朝廷命官,他可以這樣張牙舞爪的恐嚇人民嗎?他可是人民保母啊!

田習霏很是為時安琛打抱不平,她一直看著時安琛的背影,這看在蕭得驕眼里很不是滋味。

「看那麼久,眼珠子不怕掉下來?」蕭得驕抱胸,冷笑的睨著她說道。田習霏拉回視線,瞅了蕭得驕一眼。「那人是誰?挺親切的。」

蕭得驕抿唇,目光深沉的看著田習霏許久。「要我介紹你們認識嗎?」

田習霏點頭。「好啊!」

蕭得驕微微沉了臉,心有不悅,他哼道︰「我又不樂意了。」

田習霏翻了個白眼。「那你還問?」

他幾乎天天都來買早點,她自覺跟他已經熟得不用拘禮了,因此就沒把他當官看,也不再一口一個大人了,有時叫他大人,有時則不叫。

蕭得驕掃了一眼煎台內,問道︰「還剩多少肉蛋吐司,我全要了。」

田習霏瞪著他,覺得他很故意。「你不怕吃撐?」

蕭得驕抬眸看她,微微挑眉。「誰說我要一個人吃了,我送給同僚不行嗎?」

田習霏呵呵假笑了幾聲。「大人真是大方,可敬可敬。」

話里話外沒幾分誠意,倒是嘲諷意味濃厚,她要是那時東家,就去檢舉警察仗勢欺人!

田玉景適才肚子疼去方便,出來就見女兒對大理寺的官爺這個態度,立即不留情面朝女兒的臂膀打下去,訓斥道︰「你這丫頭怎麼可以對少卿大人沒大沒小,注意一下你的態度!」

田習霏揉著臂膀沒吭聲,蕭得驕卻開口了,他不悅地道——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田掌櫃勿再動手。」

父女倆雙雙愣住,尤其是田玉景。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就是那個父母的父啊,難不成他還不能打自己女兒?田習霏在心里直搖頭,覺得這蕭少卿是個怪胎,這不解風情的愣頭主壓根沒往蕭得驕是見不得她被打那里去想。

「田姑娘,適才你也听見了,專找貌美女子下手的連環殺人魔還逍遙法外,夜晚無事不要出門,若要出門,定要有人做陪。」

他這是變相在夸她貌美是吧?田習霏自認心領神會,笑容頓時深了幾分。「多謝大人關心,我一般晚上都不出門的。」

來到京城之後,她最常听到百姓們在議論的就是牡丹連環殺人魔這件大案了,凶手專門奸殺女子,先殺後奸,委實變態,還囂張的留下做案證明——一朵牡丹來挑釁大理寺,可說是十分張狂。

「對了大人,咱們都這麼熟了還不知道你貴姓大名?」田習霏笑吟吟的問道。

「現在才想到嗎?」蕭得驕哼了哼,她總算想要知道他的姓名了。

田習霏笑容不減。「是呀,現在才想到,能告訴我嗎?除非大人是無名氏,那就另當別論,要不就是大人的名字很難听,難以啟齒,那就算了。」

當著蕭得驕的面,田玉景沒法再打田習霏,只好重重拍了下桌面斥道︰「死丫頭!你說什麼呢?少卿大人是街坊鄰居還是你朋友,你這樣說話?」

蕭得驕都不知說什麼好了,她的思維真不是普通人,總是超月兌他的想像。

他清了清喉嚨,用古井無波的聲音淡淡道︰「蕭得驕。得天獨厚的得,天之驕子的驕。」

田習霏馬上一臉的贊嘆。「哇,你父母對你的期望一定很大,不像我,我這名字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我爹也說不明白,肯定是亂取的。」

田玉景肅容,眉頭皺了起來,壓低聲音說道︰「不是亂取。」

田習霏蹶著嘴道︰「明明就是。」

蕭得驕突然說道︰「亂取又何妨,好听即可。」

田習霏調笑道︰「大人今天一會兒夸我貌美,一會兒夸我名字好听,叫我怎麼好意思呢。」

蕭得驕猛然一驚,他重重一聲咳嗽。「我還有公務在身,告辭!」

他竟然在不經意之間夸獎了她的容貌和名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這是怎麼了?難道他今日看時安琛特別不順眼也是因為她?

田習霏覺得他走得也太突然,她在後面喊道︰「大人!過幾日小店要開賣夜宵了,到時跟你同事……同僚來捧場呀!」

大周朝國泰民安,沒宵禁這回事,夜宵風氣頗為盛行,食肆的早點生意已經上了軌道,是時候推出夜宵了,必須要勤快賺錢才能再買回屬于他們的店鋪和房舍,有自己的房舍才能真正的踏實,關于這點,她跟她爹的想法一致。

遠去的蕭得驕沒有回答,但田習霏有信心,他一定會來捧場的,因為她已經看穿他了,他就是個吃貨嘛,都天天來買早點了,能不天天來買夜宵嗎?只要她推出的夜宵夠好吃,蕭得驕還不手到擒來,成為她的忠實粉絲!

蕭得驕全然不知道自己在田習霏心中成了吃貨一枚,他的原意真的不是吃……

田習霏一入山林就直呼自己來對了!這片郁郁蔥蔥的林子簡直就是個藏寶庫啊!草木蒼翠茂盛,雖然稱不上是應有盡有,但她想采的野菜基本都有了,實在令她在瞬間就熱血沸騰、激情澎湃,因為這些都是不要錢的呀!怎不叫她為之瘋狂呢?

今天是大理寺的休沐日,也就是田家食肆的公休日,她計劃在夜出野菜粥,為了節省成本和展現「野菜」兩字的誠意,起床看到是個大好晴天之後,就給她爹留了張紙條,帶著鎌刀和鋤頭,背著個大竹窶上山來了。

采野菜這事難不倒她,以前在鄉下農村時,她也常自己一個人到山林里采野菜,將不要錢的野菜腌制成各種野菜泡菜,可以自己吃又可以當湯面的配菜來賣錢多好啊,這里的人對泡菜還沒有概念,因此她的手作泡菜就成了能夠攬客的招牌,還曾經有鎮上的酒樓想跟她買配方,但她沒有同意。

泡菜的配方簡單,成本又低,賣給酒樓,那里大廚房人多嘴雜,若是配方不小心流出去,家家戶戶都會自己腌泡菜了,她腌的泡菜也就沒人願意花錢買了,因此她不肯賣。

現在是她的拿手泡菜重出江湖的時候了,咸鮮十足的雜菜粥搭配三樣泡菜做成套餐,肯定會供不應求呀!

田習霏越想越是心花怒放,彷佛已經看到她和她爹被銀子壓得喘不過氣來,被銀子壓得開心到家!所以就算竹窶子都已經裝滿了,她還貪心的想要再多裝一點。

越走越是僻靜,當她撥開一叢野草準備要采菁菜時,一條通體白色、手臂般粗的蛇探了出來,三角形的頭,昂著脖子露出兩顆獄牙吐信子,簡直就是放大版的壁虎!她的天敵壁虎的蛇形版!

「啊——」田習霏又驚又駭,尖叫著返身逃命,可她的動作還是輸給了蛇,加上她還背著笨重的竹窶子,她的小腿被蛇咬了一口,她下意識的把手中鎌刀往蛇的方向一丟,蛇忽然就不見了蹤影。

萬幸!可能不是毒蛇吧,她還能動!

保命要緊,她急忙卸下竹窶子丟了,一鼓作氣的跑了起來,卻好死不死的被塊大石子絆了一跤,整個人往前重重一摔!

痛啊!好痛!她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散了,忍痛睜開眼之後,第一時間進入眼簾的竟然是半截屍體!

天啊天啊天啊!這下,她的尖叫完全停不下來,寧可自己剛剛被毒蛇咬昏了,也不想面對面前有半截屍體而她又動彈不得的處境。

救——救命——

田習霏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出不來!這是怎麼回事?她嚇到啞了嗎?嚇到得了失語癥?

就在她發不出聲音且動彈不得,眼前又有半具屍體的情況下,她看到不久前咬了她一口的那條蛇居然又緩緩的從前方的草叢里探了出來……不不,不是剛剛那條蛇,是另外一條蛇,雖然長得一樣,但這條蛇比較小一點,可是看起來卻更加睜獰。

田習霏的心都涼了,心想著她今天注定若不被蛇咬死就是被屍體嚇死,沒想到她穿越一場竟然會死得這麼狼狽、這麼恐懼、這麼的虛無飄渺,既是如此,老天又為何要讓她穿越?

想到絕望處,她悲憤的、用力的嘶吼了出來,「雪特!我不要死!」

同時間,遠處的蕭得驕蹙眉。這是女子的聲音?

撥開長及小腿肚的雜草,一路循聲過去,他看到一副離奇的景象,饒是辦過無數命案、自認水里來火里去,沒什麼能叫他吃驚的情況,他此刻都為之瞠目。

只見田習霏狼狽的趴在草地里,腰下有塊大石,她前方有半具男性的下半身屍體,左前方有條蛇正在對她虎視眈眈。

田習霏也看到他了,她毫不掩飾慌亂的情緒,哭了出來。「蕭、蕭得驕……救、救我……」

蕭得驕表情冷肅,他模出一把袖箭,破空聲後,袖箭打在了蛇的七寸上。田習霏見最大的危機解除了,她吞了口口水,說道︰「你……你好厲害……」

蕭得驕大步流星來到她身邊,他蹲了下來,欲將她扶起,卻發現不對勁,她全身僵硬,只剩手還能動。

他心中一緊,警剔了起來,迅速問道︰「怎麼回事?你被蛇咬了嗎?」

田習霏悶哼了一聲。「我以為沒事,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有事……」

蕭得驕沉聲問道︰「咬到哪里?」

「小腿……」

蕭得驕迅速撩起她的褲腿,就見她雪白的小腿肚上確實有兩個小血點。他深吸了口氣,「你等著,我去找草藥!」

田習霏忽然死命抱住他的腿,弱聲弱氣地道︰「不不,不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我怕……怕那個會突然站起來……」

蕭得驕頓時啼笑皆非。「那是屍體,而且是半截屍體,絕對不會站起來。」

田習霏打了個激靈。「我知道,可我就是怕嘛……」

蕭得驕心想,她會怕也是理所當然,他是見慣了各種屍體,才會沒有感覺,那是屍體,而且是半截屍身,即便是普通的大男人也會害怕。

他費了些力氣把田習霏抱起來,她的身子僵硬,要抱起她不太容易,幸而她小巧縴細,他做到了。

她被咬得不重,顯然那蛇的毒性也不強,他很快找到可以解蛇毒的草藥>連忙搗碎了涂在田習霏小腿上,兩人坐在人高的草叢里,等草藥發揮效用。

田習霏看著他,沒話找話,「你來山里也穿這麼好看呀。」

玄色瓖邊寶藍撒花緞面圓領錦袍,官靴。

蕭得驕睨她一眼。「都被你弄髒了不是?」

田習霏挖洞給自己跳,只好哈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說的也是。」

「你怎麼會來這里?」蕭得驕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見她臉上沾著泥土,忍不住用衣袖去擦拭干淨。

田習霏乖乖讓他擦臉,也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她的臉肯定在摔倒時沾得滿臉都是土。

田習霏一五一十答道︰「我不是跟你說要賣夜宵嗎?我想賣野菜粥,為了節省成本,所以來采野菜。」

「你一個人到山里來采野菜?」蕭得驕不可思議,他蹙起了眉,開始訓道︰「我的話你听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叫你不要一個人行動嗎?」

田習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是她男朋友嗎?怎麼他說話的口氣有種男友模式?

她撇撇唇。「你是說晚上不要自己一個人出門,又沒有說白天,而且現在太陽那麼大……」

喔!她一定是烏鴉嘴,因為忽然之間,烏雲遮蔽了天空,陽光隱沒,好像快要下雨了。

「該死!」蕭得驕蹙眉看了眼天際,這麼一來,屍體的現場肯定會遭到破壞。

田習霏突然可憐兮兮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好歹你也吃了我那麼多天的早點,可不能沒「有義氣把我丟下自己下山。」

蕭得驕蹙著眉,卻是看著她讓人失笑的舉動嘆了口氣。「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他怎麼可能會把她丟在這里自己走掉?那難受的肯定不是她,而是他。田習霏心里一跳。什麼啊?她怎麼忽然心跳加速?他他他……怎麼又變成了霸道總裁的模式,讓她有了心動的感覺……

「咦?我好像能動了耶。」田習霏高興的發現身子不僵硬了,她動了動腳,能踢了。

蕭得驕一把拉起了她,沉聲道︰「很好!我們必須快走!可能會有土石流!」

「什麼?」田習霏還以為適才的一切就夠驚心動魄的,想不到還有!

幾聲驚雷之後,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兩人身上瞬間濕了大半,雨勢變成了傾盆大雨,雨點劈里啪啦砸下來,兩人手挽手狼狽的在山林里奔跑,田習霏踉踉蹌蹌的根本看不清楚路,只一逕的被蕭得驕拉著跑。

可是奇異的,她並不害怕,有蕭得驕在,她覺得很踏實,很有安全感……哇哇哇哇哇——安全感個屁!

他們猝不及防從山坡滾落,無數的碎石跟著雨水一起砸落,蕭得驕費力的摟住了田習霏,將她護在自己懷中。

田習霏驚恐至極,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緊緊抱住蕭得驕的腰,祈禱一切快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摔到了地上,田習霏躺著,蕭得驕壓著她,他的唇不偏不移就落在她的唇上。

田習霏腦子都懵了,現在的情況真是比扯鈴還扯!他們這是在干麼?在演偶像劇嗎?怎麼他的唇會剛好壓在她的唇上?不可思議!

蕭得驕的瞳孔睜大定格,不敢置信會發生這種離譜之事,他受傷了,但他使勁撐起身子,讓他的唇離開她的,幸好他們落下的地方是個山洞,暫時免除被雨水沖走的危機。

兩人一分開,氣氛立即變得瞥扭和尷尬,田習霏指著他說道︰「不用說!不用解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一定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你!」

蕭得驕用一種「你在抽什麼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蹙眉問道︰「檢查一下有沒有哪里受傷。」

他對意外的踫唇事故沒有任何表示,田習霏松了口氣,連忙夸張的檢查起自己來。

「天啊天啊,我覺得我全身上下都受傷了,全身都好疼,我的骨頭一定散開了……」田習霏大動作檢查著擦傷的手腕,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檢查,說到一半,冷不防想到滑落的過程中是他一直抱著她,避免她被落石打中,她總算良心發現,安靜了下來。

蕭得驕挑眉看她。「怎麼不說了?」

田習霏內疚的看著他說道︰「你應該傷得更重……」

「死不了。」蕭得驕撐著山壁站了起來,他一跛一跛的走到洞口去觀察情勢,一會兒後又回到洞里。

田習霏察言觀色,知道不樂觀,還是問道︰「外面怎麼樣?我們能回去嗎?」

蕭得驕對她搖了搖頭。「目前不能,你先坐著吧!」

田習霏坐了下來,她捂著生疼的腰,但眼楮一直隨著他轉,就見他往洞里拾了好些干樹枝出來,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居然讓他升起了火。

她睜大眼楮,由衷崇拜。「你好厲害!怎麼生火的?」

蕭得驕面色稍緩,因為她單純的崇拜眼神有了莫名的成就感,他朝她招手。「過來坐。」

有了火堆,兩人總算暖和多了,看到火光映在田習霏的臉龐上,蕭得驕頓時覺得有了那麼一點詩情畫意的感覺……

「如果現在有只鳥飛進來就好了。」田習霏嘆了口氣。「那我們就有烤鳥可以吃了。」

蕭得驕瞪著她。詩情畫意是什麼?他剛剛絕對沒有那麼想!

「對了,你怎麼也會到山里來?今天不是你們的休沐日,到山里來運動啊?」田習霏隨意問道。

蕭得驕緩緩說道︰「我來找屍體。」

田習霏嚇了一大跳,連搓手的動作都定格了,她咽著口水。「找、找屍體?不會是我看到的那個吧?」

「不確定。」蕭得驕淡淡地道︰「要驗了屍才會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田習霏替他擔心,那可是他的工作。「雨那麼大,我們都被沖到這里來了,何況是屍體,定不會在原來的地方了吧?」

如果不是遇到她,他肯定能順利的把屍體帶下山。

蕭得驕倒是不以為意。「只要還在山里,不管沖到哪里,總會找到。」

「嗯,有道理!話說,你做這行多久啦?」田習霏很感興趣的問道,他們唇踫唇的畫面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她覺得如果靜下來一定會很尷尬,所以胡亂找著話題。

蕭得驕垂眸道︰「五年。」

「哇,這麼久啊,你是幾歲開始做這行的?你看起來很年輕,你幾歲啊?」

蕭得驕悶聲道︰「今年二十有二。」

田習霏心算了下,很是驚訝。「你十七歲就進大理寺了?你是天才嗎?太不可思議了……」

她一直說話,蕭得驕的眉越蹙越深。

她怎麼還有心情跟他扯東扯西?現在他滿腦子都是他們唇壓唇的畫面,只要一看到她的唇,他就心跳失速,彷佛天地間只剩下她的唇。

他突然抬頭,打斷她的話,問道︰「你訂親了嗎?」

之前調查她身家時得知她已經過了十八,這年齡的姑娘若是尚未成親上定有理由,最大的理由一般是未婚夫在守孝,或在求功名,或死了之類的,總之不會無故過了婚期還待字閨中。

「沒有。」田習霏很快答道︰「我單身。」

「單身?」

田習霏笑了笑。「就是沒有夫君,沒有未婚夫,也沒有喜歡的人的意思。」

蕭得驕莫名的接口道︰「那麼我也是單身。」

田習霏訝異道︰「不可能吧?你長得這麼帥,又是個官……」

蕭得驕扯了扯嘴角,揶揄地看著她道︰「可能因為只是區區四品官吧,至今無人看上我。」

田習霏尷尬了,她又挖洞給自己跳了,這里又沒有茶,她沒辦法喝口茶掩飾尷尬。

蕭得驕把她的尷尬看在眼里,他勾唇問道︰「你要的天下第一夫君是什麼條件,說來听听,或許我身邊有,幫你留意留意。」

田習霏嘿嘿一笑。「其實就是愛我、對我好,不要變心,永遠把我擺在第一位,永遠袒護我,這樣就夠了。」

蕭得驕挑眉。「這麼簡單?」

田習霏眨眨眼,抬頭看他,慢悠悠的說道︰「才不簡單,君不見多少海誓山盟在小三出現後就灰飛煙滅了。」

她大姊二姊三姊分別被老公、未婚夫、男朋友劈腿背叛,看她們傷心欲絕,她也陪著掉了不少眼淚。

「小三?」

田習霏想了想。「就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之類的。」

蕭得驕抬頭,目光深幽的看著她。「如果我心悅于某人,我便絕不會變心,不會令她傷心。」

他那深沉的眼神令田習霏心里一跳,她臉上飛上了一抹緋紅,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你干麼跟我講?」

他這這這不會是告白吧?不是她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是他那眼神真的很不尋常,加上他們還不小心踫了嘴,要說沒有任何感覺不可能呀!不說他,單她自己就在意得不得了呀!

前世她從來沒有跟異性唇踫唇過,兩世為人,他是第一個和她踫到嘴唇的男人,還長得那麼帥,讓她直接變花痴,沒有抵抗力……

「我們在談天,這里只有你,不是嗎?」蕭得驕說道,目光里看不出情緒,彷佛只是就事論事。

田習霏自我懷疑了起來。難道是她想太多了?他根本沒別的意思,就只是單純分享他的觀點罷了,是她心里有鬼>才會對號入座……

「你三個姊姊都出嫁了嗎?」蕭得驕隨意問道。

田習霏這下子是真真正正的驚跳了起來,驚訝得張大嘴巴。

他怎麼會知道她有三個姊姊?他是什麼人啊?是在懷疑她的來歷嗎?她做了什麼令他起疑?

可是,就算她露出了破綻,令他對她的來歷有所懷疑,也不可能知道她前世有三個姊姊啊!她不要自亂陣腳了,弄清楚再說!

「你怎麼那麼驚訝?」蕭得驕看著她反常的反應,十分不解,他問了什麼嗎?怎麼這個反應?

「沒有啊。」田習霏打著迷糊仗,自己又坐了下來,干笑兩聲問道︰「你說什麼?什麼三個姊姊,我听不懂。」

蕭得驕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你不是有三個姊姊嗎?」

田習霏笑得牽強。「魯啊,誰說的?」

蕭得驕眸光一閃,看著她。「你自己說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硬著頭皮說道︰「我覺得,可能是你夢到的,與我無關。」

「要夢也是你夢到,怎麼會是我夢到?」蕭得驕有意無意的看了她一眼。「我們對撞那日,你昏迷時說,很想爸媽和三個姊姊。」

原來是她昏迷時說的!田習霏長長的吁了口氣,馬上哈哈笑道︰「夢里說的話怎麼能信?我哪來的什麼姊姊,我是家里獨苗,不信可以去問我爹,我爹就只有我一個寶貝女兒!」

蕭得驕不動聲色問道︰「那為什麼會想爸媽呢?」

田習霏用力撇清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定是你听錯了。」

蕭得驕回憶當日,他耳力極好,他相信自己一定沒有听錯,她在夢中囈語著好想爸媽和大姊二姊三姊……

這並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連小事都稱不上,死不承認是為何?

「不要說這個了,你來說說你的家人吧!」田習霏趁著他思考時試圖轉換話題,深怕他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她這個魂穿者渾身都是破綻,還是讓他說他的事比較保險。

誰知,蕭得驕卻淡淡說道︰「無可奉告。」

田習霏馬上不平了起來,「哪有這樣的,你問我就可以,我問你就無可奉告!」

「就是這樣。」蕭得驕一臉的不為所動。

田習霏賭氣道︰「好啊,那以後你也別想我會回答你任何事!」

蕭得驕不置可否,瞅著她。「你要下山嗎?」

田習霏馬上回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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