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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夫君 第六章 又添人口

見鬼的女圭女圭親!去他的女圭女圭親!煩死人的女圭女圭親!不文明很落後的女圭女圭親!可笑的女圭女圭親!

田習霏過了幾日想起來還是意難平。

他都訂親了,還有臉說自己也是單身?他究竟懂不懂單身是什麼意思?不懂就不要亂用!胡亂攪動人家的心!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是渣男!

她要和渣男保持距離,遠離渣男是自保的最好方法,不管今後他再有什麼行動,她都不可以動搖!

話說回來,蕭得驕也沒有對她做什麼,是她自己想太多,若說有什麼令她想入非非的,就是那個不小心的唇踫唇吧!可那也不是他有意為之,而且還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怪不得他。

從現在開始,她只要記得他是有婚約的人,他是別人的男人,她連一眼都不可以多看,這樣就行了!

大理寺破了件大案,選在田家食肆慶功的這晚,蕭得驕就明顯感覺到田習霏對他的疏遠,她對每個人笑,就是不對他笑,她跟每個人打招呼,獨獨跳過他,明顯的差別待遇令他不斷思忖他做錯什麼了嗎?哪里得罪了她?

相較于他備受冷落,整個晚上戴遠霆可殷勤了,一直幫忙招呼客人,又里里外外的跑,幫忙上菜,差點讓人以為他是店里的伙計……

「戴少卿,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田掌櫃的女婿哩!」顧主簿笑呵呵的打趣。

蕭得驕差點念到。

女婿?怎麼會是女婿,在他看來明明就像伙計。

戴遠霆興高采烈的說道︰「我是有這個意思,要是——」

突然之間,坐在戴遠霆旁邊的蕭得驕,手里的酒盞一個不經意的傾斜,全倒在戴遠霆身上,他驚跳起來。

「蕭少卿,你這是做什麼?」

「抱歉,有點醉了。」說是這樣說,可蕭得驕面上一點歉意都無,反而有點冷冰冰的,叫人不敢多言。

戴遠霆才不相信蕭得驕醉了,蕭得驕的酒量他又不是沒有見識過,才喝了幾杯,居然就稱醉了,鬼才相信!

可他不信也得信,誰讓灑酒的人是蕭得驕,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是他需要巴結捧著的人,他也只能認了。

不只認了,吞下,數遠霆還很貼心的問道︰「蕭少卿要不要來碗解酒湯?田姑娘做的解酒湯可是一絕,別處喝不到……咦?」

一個少年突然悄悄起身離開,戴遠霆眼明手快的把人揪了回來,得意地揚聲道︰「讓我捉到了厚!你這吃霸王餐的小子,想逃去哪里?」

一時間,所有視線都聚集在那少年身上,田家父女和小蘭忙不迭出來。

戴遠霆立即賣好邀功,「田掌櫃、田姑娘,我剛才就覺得這小子不太對勁,一直注意著』他,果然,他吃完就想跑,幸好我手腳快,這才把人給逮了回來。

、田習霏看了眼那少年適才坐的桌子,並沒有點什麼昂貴的菜,只點了一大碗的炒飯和一碗最便宜的豆腐蛋花湯。

那少年被戴遠霆擒住了,正瑟瑟發抖,身上衣物也很破舊,顯然是餓極了,無計可施之下才會來冒險吃霸王餐。

蕭得驕看出她眼里的于心不忍,淡淡開口道︰「不是重大罪犯,戴少卿先松手吧。」

因為是蕭得驕發話,戴遠霆只好放開少年。

「你是不是很餓?」田習霏看著少年,眼里流露了不舍,柔聲問道。

那少年怯怯的點了點頭。

田習霏說道︰「你等一下!」

她飛奔進去打包了十來個晚上才做好的包子饅頭,都還熱呼著,一股腦的塞在少年懷里。「這些你拿去吃吧!不夠再來找我,不要再去吃白食了,免得被送官府。好了,沒事,你走吧!」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那少年感激得不停鞠躬道謝,倒退著走,最後轉身很快的消失不見。

戴遠霆模模鼻子,訥訥道︰「田姑娘真是心善。」

白淺婼不以為然的哼道︰「太好心也不是好事,不要引狼入室才好。」

田習霏面上淺笑吟吟。「身上沒有毛,應該不是狼,是人無誤。」

白淺婼︰「……」

蕭得驕忍著笑意,只微不可察的揚了揚嘴角,適才被田習霏冷落的不悅感受一掃而空,覺得他們之間又莫名的拉近了,她總是那麼的古靈精怪又出乎意料,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一場小風波就這麼過去,可打烊後,田習霏在收招牌,卻發現那少年蹲在角落里,懷里還揣著她給的那包包子饅頭。

我的媽呀,怎麼有種既視感啊?原來家里的人口不必自己生育,可以用這種方法增加呀,倒也挺省事的。

她深吸一口氣,彎起唇瓣笑起來,慢慢朝那蹲在角落的少年走過去。「哈羅,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嚇了一跳,不過卻很快站起來,他有些尷尬的看著田習霏,抓了抓後腦杓。「我叫江布,姑娘叫我阿布就可以了。」

田習霏柔聲道︰「阿布,你怎麼還在這里沒走?這麼晚了,你家里要擔心了。」

阿布一咬牙,突然朝田習霏跪了下去。「我沒有家人,求姑娘收留!我會做牛做馬、結草餃環報答姑娘的恩情!」

田習霏驚訝不已。「起來再說,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嗎?怎麼可以隨便向人下跪?」

「姑娘讓我起來,我就起來。」阿布慢吞吞的起身。

田習霏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你沒有家人,這是怎麼回事?」

阿布蹙緊了眉頭,眼神轉而變得陰暗,他郁悶的說道︰「我爹娘在我七歲過世後,叔父收留了我,他是做雜貨生意的,每天有做不完的活,搬不完的貨,還要給客人送貨,可嬸子還是動輒對我打罵,這些我都可以忍,只要有個睡覺的地方和溫飽就可以,因為我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但他們卻誣賴我偷錢,我氣不過跑出來,他們沒有找我,我也不會再回去了。」

田習霏雖然同情他的遭遇,可他跟小蘭不同,小蘭是孤兒,他還有叔父等至親,如果日後他們來要人,或者說她誘拐,而且這些是他的片面之詞,也不知真假……

田習霏潤了潤唇。「阿布,你幾歲了?」

阿布瞅著她。「十四。」

田習霏點點頭,也大概就是國中生吧,父母死後,他寄人籬下,肯定吃了很多苦,那叔父說好听是收留他,根本是虐待童工,沒給一點兒溫暖……

「話里話外都是對自己有利,江布,你敢發誓你說的話一字不假嗎?」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田習霏身子已輕微的震了震,待一個修長的人影繞了出來,田習霏直接目瞪口呆的看著蕭得驕,很困惑他又是什麼時候在這里的。

他一出現,阿布的臉色就明顯變得不太自然,尤其又被他那樣質疑。

田習霏蹙眉。「蕭少卿,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慎言。」

阿布炯炯有神的眼楮看著蕭得驕,他揚著眉毛,堅定的說道︰「我要是講一句假話,我會被老天爺活活劈死,劈成兩半,永世不得超生!」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相信你!」田習霏實在不忍心這樣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發毒誓,他的遭遇已經夠可憐的了。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蕭得驕雙臂環胸,挑著眉,顯然是不苟同。

「是啊!」田習霏哼著>「比如相信了某人,某人還說自個兒單身呢。」

蕭得驕當然知道是在說他,但這樣沒頭沒腦又陰陽怪氣的話,他也听不明白。

田習霏也不給他機會弄明白,她拉著阿布。「進去吧阿布,我得先跟我爹說說,如果我爹同意的話,你就可以留下來。」

蕭得驕就這樣被晾在外面了,田習霏帶著阿布進去,同時打癢關門,從頭到尾都沒回頭看蕭得驕一眼,彷佛他不存在。

田玉景非但沒有反對收留阿布,反而還很高興多了個幫手。

一個人的眼楮是不會騙人的,他看阿布就是個好孩子,他都听聞前因後果了,會從家里逃出來也是情有可原,怪不得他。

後舍還剩一間小房間,田玉景收拾出來給阿布住,換了干淨被褥,又先拿兩套自己的衣服給他換洗。

阿布感動極了,他原只想求一個棲身之所,沒想到會擁有自己的房間。

田習霏見他這麼珍惜,忍不住問道︰「你以前沒自己房間嗎?」

阿布搖了搖頭。「我睡柴房。」

田習霏真是心疼死了,看看阿布又看看小蘭。「你們兩個可憐的孩子,以後就由我來愛你們!你們什麼都不用擔心,只管安心住下!」

她讓阿布跟小蘭一樣叫她姊姊,並且很快發現阿布跟小蘭一樣都是塊寶!

阿布手長腳長,手腳伶俐,在店里爬上爬下,到處擦得一塵不染,不管做什麼都做得又快又好,且跟小蘭默契十足,一個收桌,一個擦桌,一個招呼客人,一個結帳打包,配合得天衣無縫,她爹還有空歇歇腿呢,照這樣下去,田家食肆很快就連午餐都能賣了,要是來個超商模式,二十四小時開門做生意,這里的人肯定都要驚呆了,哈哈哈!

「霏姊姊!」

田習霏從美夢中回過神來,她懶洋洋的趴在桌上,唇邊還樂不可支的掛著笑容,伸手揉揉小蘭的頭。「午休時間,你和阿布都去歇著吧,想吃什麼自個兒去廚房拿,你們都是我的小寶貝!」

她這調戲的語氣,活像她是山大王,而小蘭是她的寵姬之類的。

小蘭發現自己擠眉弄眼暗示了半天沒用,只得放棄,無奈的道︰「蕭少卿來了。」

田習霏立即驚跳起來,一瞬間睡意全跑了。

小蘭察言觀色,很聰明的拉著阿布到後頭去了,而田玉景有些犯頭疼,也提早去午歇了,店里此時只有田習霏和蕭得驕。

田習霏訕訕然地起身>轉過身來,佯裝沒事地淺淺微笑。「蕭少卿這時間來,肯定不是來用飯的,有什麼貴事大事好事嗎?」

他沒事穿這麼好看干麼?天青色蟒袍,袍角適才還翻飛了個角度二這種款式真是帥到沒天良。

總是這樣突擊檢不公平啊,她在店里忙,肯定是蓬頭垢面,不只衣衫因為預防弄髒都暗淡到不行,頭上也只插了支青玉簪子,十分寒酸,反觀他,任何時候總是氣度高華。蕭得驕眉峰一低,凝視著她。「我哪里得罪你了嗎?」

田習霏沖他眨了眨眼。「怎麼會?」

他會裝單身,她也會裝,看看誰會裝!有女圭女圭親的未婚妻還來招惹她,穿上制服時還帥度爆表,簡直罪不可恕!

田習霏告誡自己要遠離有吸引力的危險分子,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蕭少卿有什麼事就快說吧,我還要備晚上的料,沒閑功夫在這里跟你聊天。」

蕭得驕見她不肯爽快說出來,一逕打太極,只好先道明來意,「明日大理寺廚娘臨時告假,同僚都屬意田姑娘做的飯,報酬一定豐厚,不知田姑娘是否肯幫忙?」

田習霏松了口氣,原來真是有事才來的,是想讓她做飯呀!

她原不想再跟他有交集,轉念一想,何必跟錢過不去?上回足足給了五兩銀子,做一頓飯有五兩銀子,何樂而不為?她又沒有損失,況且她在公廚里,只要做好飯就走,也跟他踫不到面。

想通了,于是她爽快點頭。「沒問題,我一定到!」

蕭得驕凝視著她。「那就多謝田姑娘了。」

田習霏假笑了下。「是說,這種小事需要勞煩少卿大人親自走一趟嗎?派個差役過來就行了不是嗎?」

蕭得驕微挑著眉毛,瞪視著她,悶悶的說道︰「我當然不必親自過來,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親自過來嗎?」

田習霏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她挑高了眉毛,往前邁了一步,釵腰大聲說道︰「蕭得驕你夠了哦!不要以為本姑娘是涉世未深的笨丫頭,會傻傻的被你騙,告訴你,你休想劈腿,本姑娘也不願做小三,不會跟你搞曖昧!」

蕭得驕面色一沉,瞪視著她。「說清楚!我騙你什麼了?」

「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你還敢問我?」田習霏氣笑了。「你都有敏親王府家的三姑娘了,還來招惹我做什麼?我都知道了,你、訂、親、了!」

蕭得驕听完之後心情大好,面上烏雲一掃而空,他微微一笑。「原來你是在氣這個?因為這個跟我鬧瞥扭?」

田習霏冷冷說道︰「笑話!我哪有氣?我干麼要氣?我是在說給你听,不要以為你長得帥個子高就可以玩弄感情,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夜路走多了總會踫到鬼,勸你對感情還是忠誠一點吧!」

蕭得驕眼里有笑意。「你覺得我長得帥,個子高?」

田習霏沒好氣。「你管我怎麼想的,那重要嗎?」

「當然重要。」蕭得驕忽然斂了笑,眼神萬分認真。「我確實和沐三姑娘有婚約,可是她在六個月大的時候就失蹤了,你覺得我還有必要遵守婚約嗎?」

田習霏一瞬間安靜了。「你說……她六個月大的時候失蹤了?」

蕭得驕點頭,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你要吃一個失蹤嬰兒的醋嗎?」

田習霏愣愣的,一時有些模不著頭緒。「那你們大理寺的人應該都知道沐三姑娘在六個月大的時候就失蹤的事吧?」

蕭得驕點頭。「不只大理寺的人知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敏親王的小女兒失蹤一事,還曾有人佯裝是該女來認親。」

田習霏蹙眉。奇怪了,那白淺婼為什麼只說頭不說尾,她存了什麼心啊,故意要讓她誤會,而且分明是要阻斷她對蕭得驕有想法。

驀然,一個想法冒了出來,難道白淺婼喜歡蕭得驕?不是單單看她漂亮不順眼要氣她而已?

「那麼,誤會解開了?」蕭得驕嘴角含笑。

田習霏不答反問,嚴肅的看著他。「我問你個問題。」

蕭得驕點頭。「讓你問。」

「你喜歡白仵作嗎?」田習霏皺眉,神情古怪地看著他。「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蕭得驕搖頭。「從未。」

怎麼會扯到了白淺婼?她不過就是一個在他手下驗屍的人。

「告訴我你和沐三姑娘訂親的人就是白仵作。」田習霏一點也沒想給白淺婼維持形象,白淺婼不仁,她不義,剛好而已,做人不需要太過心軟,也不需要面面俱到。

「她並無說謊。」蕭得驕持平說道,但心中已有了計較。

白淺婼只說頭,不說尾,誤導田習霏的居心何在?

他驀然若有所思的瞅著田習霏看,眼神變得有些古怪。

莫非白淺婼有磨鏡之癖>對田習霏有意,且看出了田習霏對他有意,這才故意誤導田習霏?

田習霏對他有意竟然如此顯而易見嗎?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令他十分愉悅。

「我也沒有說她說謊呀。」田習霏聳聳肩,渾然不知道蕭得驕的思考不跟她在一條線上。

「白仵作向來獨來獨往,獨善其身,為人十分孤僻,你還是少與她來往。」蕭得驕立即給情敵使絆子,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那樣卑鄙,但他想也不想的就給白淺婼豎立了一個不好親近的形象。

田習霏只揚揚眉,逕自琢磨著。

可惜,要是可以錄音就好了,偷偷錄下來放給白淺婼听,肯定能氣死她。

忽然,她看著蕭得驕,突發奇想的問︰「你能把剛剛的話寫下來嗎?」

蕭得驕︰「……」

田習霏也明白這要求很荒謬,她聳聳肩。「不行啊?不行就算了,當我沒說。」

「你想做什麼?」蕭得驕警惕起來。「不會是想拿給白仵作看,說是我寫的吧?」

「唉喲,我會那麼沒分寸嗎?」田習霏打著哈哈。「我是想擺在房里,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與白仵作交往……如果是這樣,你會寫給我嗎?」

蕭得驕仍是搖頭。「不會。」

田習霏一派無所謂狀。「既然這麼簡單的事都不能答應,那明天我不去大理寺做飯了,你們自個兒想辦法吧!」

蕭得驕英挺的劍眉微微上挑,睨著她,淡淡說道︰「酬勞加倍。」

田習霏立刻沒了節操。「我去!」

第二日,田習霏忙完了自家的早點生意之後就連忙去大理寺,廚房里陳氏、吳氏見到她都很開心。

「姑娘來掌廚,我們又有口福了。」

田習霏笑嘻嘻的說道︰「兩位嬸子客氣了,有你們幫忙我才輕松哩。」

有了上次的配合,這次更是駕輕就熟,田習霏看了現有食材之後,一道道菜譜很快在她腦中成形,她唇角一揚,將該洗的菜、該殺的魚雞交給陳氏吳氏,她則先把骨頭湯給熬上,不管做什麼菜加上一勺骨頭湯都能增添鮮味。

「對了姑娘,大家都指定要吃上回那個爆米花哩,上回的分量都說不夠吃,要請姑娘多做點,給他們解解饞。」

田習霏笑道︰「上回兩位嬸子也看到做法了,做法並不難,兩位嬸子也可以做看看。」

吳氏笑道︰「我們試做過了,可就沒有姑娘做的滋味好。」

田習霏不以為意,笑道︰「那今日看仔細點,下回就能做得更好啦!」

她先做了一道紅燒蟹粉獅子頭,獅子頭是她爹教的獨門秘方,一起鍋,廚房里香氣四溢。

她先撈了兩顆給陳氏吳氏,兩人吃了都贊不絕口,異口同聲道︰「要是姑娘來做廚娘就好了。」

她們當然知道田習霏家里就是開食肆的,不可能來公廚當差。

「兩位嬸子要是喜歡我做的菜,可以到我們食肆來,我請兩位嬸子吃飯,我的拿手菜可不少哦!」

陳氏笑道︰「讓姑娘請客怎麼好意思,我們一定過去捧場,听說姑娘家的野菜粥特別好吃,咸香有味,我們肯定要去吃上一碗的。」

田習霏揚著笑意。「今天我就打算把野菜粥換個花樣,做一大鍋野菜疙瘩。」疙瘩這種面食本身沒啥味道,要做的好吃並不容易,但她有前世的秘方,能做出Q彈又久煮不爛的面團,加上她做了幾百回的湯底,簡單的紅白蘿卜、干香菇、瘦肉、蛤蜊和芹菜、蔥花,湯濃料糯>一大鍋香噴噴的湯疙瘩便完成。

近午,田習霏搞定了所有菜色,她做了三杯雞、宮保豆丁、春筍燒肉、梅菜肉餅、咸酥雞、法式紙包魚,照例炒兩道時蔬均衡營養,除了疙瘩湯又做了這里人沒吃過的羅宋牛肉湯和洋蔥煎餅、豬腳搭甜蒜醬。

洋蔥煎餅做法簡單,將洋蔥橫切成一片一片稍有厚度的圓形,灑上鹽,裹上面糊慢火兩面煎到金黃,勝在口味新奇。

豬腳甜蒜醬做為今天的葷食主菜,肯定會讓人耳目一新,但做法就較為費工了,用水、肉桂粉、蒜、酒、鹽、月桂葉、甘草葉、蔥、糖以及用糖炒出來的焦糖,放入五大只豬前腿肉,炖熟後切片,大量蒜末加糖炒至金黃,再加入鹽、醋拌炒,在切片豬腳肉上鋪上滿滿的焦糖蒜末,這里的人吃豬肘子都是醬浦,這種吃法肯定讓他們覺得新鮮。

最後,甜點應要求做了爆米花,除了原本的焦糖口味又多做了蜂蜜口味,她並沒有用名貴食材,都是家常菜,但勝在口味道地,滋味分明,而且下飯,加上還有前世的料理方法,自然又是贏得滿堂喝采,再度收服了大理寺眾人的胃。

食堂里,眾人吃的正歡時,大理寺卿于善榮和一名天庭飽滿、五官端正、身著杏黃底團花錦袍的中年男子進來了。

田習霏很明顯感受到了食堂里一陣騷動,那于大人她上回見過了,于大人對她做的片鴨蚌吃法贊不絕口,還特別召見她說了幾句嘉獎的話,因此她知道這陣騷動定不是因為于大人。

所以,大家如此誠惶誠恐是因為那黃袍男子嘍?

那男子閑庭信步、泰若自然,後頭跟著一名白淨僕從,還有幾名帶刀僕從在門外止了步,排場頗大,眾人見狀,紛紛放下手里的碗筷要見禮,田習霏認為那男子肯定是比于大人大的官,是他們大理寺的上司長官之類的。

于善榮抬了抬手道︰「不必見禮了,黃爺說了,大家繼續吃,該怎麼著就怎麼著,無須拘泥。」

于善榮都發話了,眾人也就從善如流,又紛紛端起碗繼續吃。

田習霏看著那位黃爺,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余光驀地帶到了正在用餐的蕭得驕,恍然明白那面善的感覺從何而來的,那人和蕭得驕長得有點像。

「這是什麼?聞起來十分香甜,模樣又頗為焦脆。」黃爺負著手,身姿瀟灑,他看著一大盆爆米花感興趣的問道。

于善榮恭敬道︰「爺,這叫爆米花。」

主子喜甜食,這小食癖朝堂里眾所周知,會對爆米花產生興趣也是理所當然。

「爆米花?這名字倒有趣。」黃爺興致勃勃道︰「我要嘗嘗。」

「是!」

田習霏就見那白淨僕從先裝了小碗,吃了幾個沒事後才裝了一碗給黃爺,她有點傻眼,是什麼人啊,還要下人先吃看看會不會拉肚子才要吃?

黃爺倒是頗為隨興,見其他人用手捻著爆米花吃,他便有樣學樣也用手捻著吃,一口接著一口,很快碗里就見底了,他把碗遞給僕從。「再裝點……不,裝多一點,兩種口味各裝一碗。」

田習霏忍不住噗哧一笑,這大叔原來愛吃甜的呀!

僕從在裝爆米花之時,黃爺便參觀起其他菜色來。「這是公廚做的?這些菜看起來都很可口,這疙瘩湯光是看著就勾人饞蟲,看來公廚的廚娘頗有實力。」

于善榮說明道︰「今日廚娘有事告假,遂由蕭少卿舉薦了田家食肆的田姑娘來代勞,今日飯菜皆出自田姑娘之手。」

黃爺一愣,十分意外。「哦?得驕舉薦的?」

于善榮笑道︰「是的,田姑娘人就在此。」語畢,對田習霏招招手。「田姑娘請移步過來。」

田習霏連忙跑過去。

于善榮對黃爺介紹道︰「這位便是田姑娘。」

田習霏福了福,因為于大人沒介紹黃爺身分,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便淺淺一笑。「您好!」

田習霏听到周圍一陣抽氣聲>就見黃爺點點頭,打量著她,唇畔帶著笑意。「你也好。」

田習霏淺笑盈盈說道︰「剛剛見您爆米花吃得香,其實這爆米花還有另外的吃法。」

黃爺十分感興趣。「哦?什麼吃法?」

田習霏眉飛色舞的說道︰「可以醮著果醬吃,比方梨子醬、莓果醬、橙子醬,也可以放在冰碗里,放在牛乳里,口感酥脆,一吃上癮。」

蕭得驕丟下碗筷大步過來,面色不佳。「時候不早,黃爺該回去了吧?」

「不急。」黃爺好整以暇的問道︰「听說田姑娘是你舉薦的,你為何舉薦呀?」

田習霏怕蕭得驕被誤會是圖利廠商,連忙道︰「蕭少卿是田家食肆的常客,加上大理寺里的大人們也吃的慣我做的菜,才會舉薦我,最最主要的是我會給他打八折,會舉薦我主要是貪小便宜呀哈哈。」

蕭得驕臉都綠了,感覺自己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打八折?你說因為你會給他打八折,所以他才舉薦了你?」黃爺一臉的想笑。田習霏鄭重點頭。「是這樣沒錯!」

黃爺模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睇著田習霏。「你這小姑娘倒是有趣,長得也好看。」

田習霏投桃報李地道︰「您長得也好看,和蕭少卿有幾分相似,好像父子。」

這下不只蕭得驕面色變幻不定,于善榮也噴飯了,拍著胸口連咳了好幾聲。「咳咳咳咳,田姑娘,你可以回去了,薪酬到帳房支領即可。」

再讓她留下來,不知道還會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來,他可承擔不起呀。

田習霏走後,黃爺笑呵呵的對蕭得驕說道︰「說咱們像父子,眼力不錯。」

蕭得驕有幾分無奈。「我送皇上回去。」

黃爺悠哉地道︰「要打發朕可沒那麼簡單。」

蕭得驕蹙眉。「那您想怎麼樣?」

黃爺笑咪咪的說道︰「小達子,把爆米花全部打包,朕要帶回宮慢慢食用。」

食堂里所有還沒吃甜點的人都心下一驚,堂堂一國之君居然來大理寺跟他們搶食?這什麼情況!雖然他們是吃公家飯的也不能這樣呀,沒天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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