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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迷不想嫁 第十二章 把一切說開

連著作了好幾日的噩夢,喝熱茶又燙到舌頭,蕭晴氣得直接將茶盞摔了,破口大罵,搞得人仰馬翻,可是卻散不去周身的浮躁。

直覺告訴她,益州之行只怕出事了,陳四不但沒有解決李三娘,還將自個兒曝露出來。

隔日一早,她接到陳四的傳話,心下松了一口氣。

陳四剛平安歸來,便匆匆忙忙趕到蕭晴名下的胭脂鋪子。

見到他一身狼狽,她不由得眉頭猛跳,剛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感覺不妙,「你怎麼了?」

陳四雙膝一跪,「李三娘一家被救走了。」

「什麼?」蕭晴的身子一晃,若非及時抓住椅背,順勢在椅子坐下,這會兒已經癱軟在地。

「小的剛剛準備打翻燭火,就被人從腦後打暈,若非下面的人見我遲遲沒有回客棧,尋了過來,小的只怕會在那兒躺上一夜。」

「你醒了就沒見到李三娘一家人了?」

陳四點了點頭,「小的先藥倒李三娘一家人,還做好布置,事後追查只會認定李三娘睡著了,不小心打翻燭火,可是沒想到有人躲在後頭等著破壞小的的算計。」

「我再三交代你,做任何事都要留點心眼。」若是手上有茶盞,蕭晴肯定氣得直接砸過去。

「對方的身手太好了,小的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們靠近。」陳四真的很無奈,人家經過訓練,豈是他這種東一個西一個學本事的能相提並論?

蕭晴教自個兒冷靜下來,這會兒心急沒用,還是先搞清楚情況,「動手之前,你可有先試探李三娘?」

「有,小的借著討水喝試探了幾句,說自己是從京城來的,主子是靖安侯夫人,這次前來是來幫主子尋鋪子,主子想在那兒做生意。小的見她神色不太自在,但不見驚慌,她的丈夫還一直說個不停,明顯不清楚當年的事。」

「當初李三娘成了世子爺的女乃娘,我就有言在先——不能說出靖安侯府,一旦發現她家人利用靖安侯府干了什麼壞事,他們一家就等著進大牢。」蕭晴一直很慶幸自個兒有先見之明。

「試探後,小的又等了一日,見李三娘並沒有逃跑,才進一步采取行動。」

蕭晴感覺心稍稍安穩下來,李三娘很可能是單純受到宮變的驚嚇,當然也可能察覺了孩子不太一樣,但並非發現什麼證據,不過這個人留著總是隱患,而且還落在衛洵手上……這會兒不能胡思亂想,免得自亂陣腳。

「你讓人盯緊世子爺,務必掌握他的一舉一動。」

「夫人放心,小的將手上最機靈的兩人派出去盯人,小的還想收買京城一二十個乞兒,劃分區域,保證世子爺走到哪兒都逃不過糾纏,不但教世子爺寸步難行,還能掌握世子爺的行蹤。」

聞言,蕭晴滿意的點點頭,終于有一點腦子了。

「不過,收買乞丐得花不少銀子……」陳四難為情的一笑。

「待會兒去帳上支一千兩,不要舍不得花銀子,最重要的是把差事辦好。」

陳四垂手應是。

「另外,派幾個人守在世子爺在通州的莊子,世子爺不可能將李三娘一家帶回侯府,最有可能放在那兒。」

「是,小的待會兒就去安排。」

蕭晴擺了擺手,示意陳四出去,過了會兒若無其事的走出去,帶著守在外面的季嬤嬤離開。

「你怎麼變成了乞丐?」李珩興奮的繞著衛洵打轉,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狼狽髒亂的樣子,真是太稀奇了。

衛洵伸手作勢攔阻他,「你別靠過來。」

李珩給他一個白眼,「你這麼臭,我還不想靠過去。」

「你以為我來這兒容易嗎?」衛洵也覺得自個兒快臭死了,混在府里的泔水桶中間出府,能不臭嗎?他連忙擺了擺手,「你趕緊命人給我準備熱水沐浴。」

李珩命身邊的內監侍候衛洵梳洗更衣,好奇的看著元忠,「你家世子爺出了什麼事?」

元忠苦笑,「這兩日京城有一半以上的乞丐都盯上我家世子爺。」

李珩瞪大眼楮,「京城怎麼會有乞丐?」

「京城當然有乞丐,不過他們平日只會在飯館附近打轉,而且多在城南,殿下沒什麼機會見到他們。」

頓了一下,李珩若有所思的挑起眉,「昨日他突然向孤借莊子一用,就是因為有人動用京城的乞丐盯著他?」

元忠點了點頭,「原本世子爺準備將他們一家安排在通州的莊子,可是前日一出門就發現乞丐的不對勁,心想莊子應該被人家盯上了,只能另尋地方安置,免得半路發生意外,功虧一簣。」

聞言,李珩忍不住皺眉,「姨母這是干麼?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事到如今,只差真相了。」雖然雙方並未正面交鋒,可是都很清楚對方干了什麼,半途插手帶走李三娘一家,除了世子爺還能有誰?既然心知肚明,對夫人來說,如今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阻止世子爺見到李三娘。

「沒錯,就差李三娘口中的供詞。」

「但願李三娘知道真相。」

「孤先去會一會李三娘。」

「殿下還是等等世子爺,從益州到京城,我們的人一路上不斷打探,可是李三娘像個啞巴似的,連個聲音都沒有,昨夜進了莊子,元孝還親口審問,她也只給了一句話——她會將知道的事告訴世子爺。」

李珩直接給元忠一個粟爆,「這句話就足以當作證詞。」

「是嗎?」元忠眨著眼楮,顯然不太能理解。

「若是什麼都不知道,她說不知道就好了啊。」

「若知道什麼,直接說出來就好了啊。」

「這會兒李三娘只相信你家世子爺,當然不會告訴元孝。」

元忠瞥了李珩一眼,彷佛在告訴他,那殿下干啥想先會一會李三娘?

李珩當然不會告訴元孝,孤就是喜歡湊熱鬧,又不是真的想從李三娘口中問出什麼。

半個時辰之後,衛洵全身舒爽的在堂屋見李三娘,听著李三娘述說知道的事。

「宮變那一夜很混亂,民婦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是緊緊跟著夫人,後來回府,民婦覺得大公子不太一樣,雖說不上是哪兒不一樣,但民婦就是有感覺到,直到民婦幫孩子洗澡,發現孩子左右腳的大拇指指月復各有一個胎記,民婦就知道了,這不是大公子,而是秦王府的小公子。」

「你怎麼會認為孩子是秦王府的小公子?」

「我們在宮里的時候,夫人和秦王府的女乃娘曾經各自抱著孩子去恭房,說是幫孩子換尿布。這事原本不該落在夫人手上,可是那日夫人堅持自個兒抱大公子,民婦見當時的情勢不太對勁,以為夫人不放心將大公子交給其他人,因此幫孩子換尿布的事也就沒放在心上。民婦發現孩子不對,很自然的就想起她們離開眾人一起去了恭房的事,肯定是那個時候換了孩子。」

「這麼說,你並未親眼看見。」

「這還要親眼看見嗎?大公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從沒有胎記變成有胎記。」

「理論上是如此,可是夫人可以堅持大公子一直有胎記。」

「民婦可以證明大公子並沒有胎記。」

「夫人可以說你被人家收買。」

李三娘怔住了。

「這就是夫人放心讓你離開的原因,因為唯一能證實換孩子的只有秦王府的女乃娘,可是女乃娘死在那一夜的宮變。」

半晌,李三娘遲疑的道︰「夫人身邊的親信都知道大公子身上沒有胎記。」

「你既然知道是親信,她們如何敢背叛夫人?更別說,夫人早就將身邊的親信清理掉了,除了一個女乃嬤嬤在青州,其他只怕都死光了。」

李三娘驚恐的抖了一下。

「你不應該覺得奇怪不是嗎?你想必早就預料到,若不離開可能慘遭毒手,因此才會借口受到驚嚇,無法照顧孩子。」

略微一頓,李三娘點了點頭,「夫人原本就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民婦心里有事必然會常常錯,夫人遲早會對民婦起疑,她想要除掉民婦太容易了,民婦一定要在夫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月兌身。」

「沒錯,若不是你逃得快,你肯定會出事。」

李三娘緊張的看了衛洵一眼,雙手捏著拼攏的雙腳,「世子爺,民婦不是不想說出來,只是……」

「我明白,你一個小老百姓能保住性命就很不容易了。」衛洵從來不是個苛刻的人,小老百姓在權貴眼中就是螻蟻。

「謝謝世子爺諒解。」

「你們一家暫時住在莊子上,等這件事情落幕了,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衛洵起身走出堂屋。

坤寧宮

「母後。」李珩今日像只快樂的小鳥,歡喜的繞著蕭嫣打轉,逼著蕭嫣不得不放下剪刀,暫停手邊修剪盆栽的活兒。

「你這是怎麼了?」蕭嫣左右歪了一下腦袋瓜,打量著他,「兩眼閃閃發亮,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

「好事,真的是好事。」李珩在蕭嫣身邊坐了下,激動的想握住她的雙手,可是剛剛踫到又覺得不妥收了回來。

問題是,他的心情平靜不下來,忍不住又伸出手,然後又收回來,就這樣來來回回,看得蕭嫣眼花撩亂。

「你在唱戲嗎?」

深深一呼吸,李珩試著冷靜下來,首先要確認一件事,「娘,小弟是不是左右兩腳的大拇指指月復都有胎記?」

蕭嫣愣怔了下,「你怎麼知道?」

「這事沒有人知道嗎?」

「除了照顧他的女乃娘和蘇嬤嬤,這事只有母後和你父皇知道。孩子還小,這種事不宜大肆宣傳,免得教有心人利用,女乃娘和蘇嬤嬤都很清楚,後來……」蕭嫣已經感覺到有事發生,激動的拉住兒子的衣袖,「你怎麼問起小弟?」

「母後,您先冷靜一點,听我說。」

「我很冷靜,你趕緊說。」

李珩覺得娘一點也不冷靜,感覺衣袖快被扯壞了,不過他不敢再羅嗦,還是趕緊道來,「衛洵左右腳的大拇指指月復有胎記。」

「什麼?」蕭嫣下意識的握緊雙手。

「母母母母後,您小心一點,別扯壞我的衣袖,這衣服第一次上身。」李珩試著將衣袖拉回來,可是母後扯得太緊了,他扯不動啊。

松開手,蕭嫣沒好氣的往他左手臂上一拍,「扯壞了又如何?難道母後還能缺你一件衣服嗎?」

「母後不是教我當老百姓的好榜樣嗎?」蕭嫣沒耐性听他廢話,「你給我說重點。」

「衛洵應該是我小弟。」李珩很爽快的說了。

「洵哥兒……這是怎麼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李珩細說從頭,一開始的猜疑,否絕又否絕,當時還真的沒有想太多,直到撞見母後筆下的小弟跟衛洵一模一樣,埋在心里的懷疑種子開始生長。想要查出真相,就必須找到十多年前侍候的人,這可不容易,畢竟過了那麼多年,姨母必然清理干淨了,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找到了李三娘,得知李三娘當時的發現。

蕭嫣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腦子不斷的回蕩著一句話——洵哥兒真的是她的琛兒嗎?

「母後,您還好嗎?」

蕭嫣再次扯住他的衣袖,聲音微微顫抖,「這是真的嗎?」

李珩充滿同情的看了衣袖一眼,可憐巴巴的說︰「母後要見李三娘嗎?」

「不,母後要見洵哥兒。」蕭嫣慌慌張張的站起身,就想往外跑。

李珩趕緊起身攔下來,「母後啊,這事您可不能著急,他又跑不掉,母後想見他,隨時可以見到,可是母後不能莽莽撞撞的沖到靖安侯府,這會嚇壞所有的人,一旦事情抖出來,姨母又不承認,這事麻煩可就大了。」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她怎麼還能不承認?」蕭嫣越說越氣,蕭晴怎麼敢偷走她的孩子?怪不得最近這幾年洵哥兒越親近她,蕭晴對洵哥兒越壞,這是怕她發現孩子掉包的事。

「她可以咬定表弟有相同的胎記啊。」

蕭嫣怔住了,顯然沒想到可以如此死皮賴臉。

「這是衛洵說的,我覺得他比我們更了解姨母。母後不要忘了,將自個兒的孩子跟皇室的孩子交換,這是混淆皇室血統,是要砍腦袋瓜。」

半晌,蕭嫣虛軟的靠著長案坐下來,李珩跟著坐下,聲音帶著安撫。

「母後想認回小弟,但母後應該不想讓姨母賠上性命吧。」

「她偷走我的琛兒。」

「是,她是偷走小弟,但是她的孩子代替小弟死了啊。」

蕭嫣彷佛遭到重重一擊,雙肩無力的垂下,是啊,妹妹唯一的孩子死了,代替她的小兒子死了。

「母後還是先將此事告訴父皇,跟父皇好好商量。」

「我想見洵哥兒。」

「我知道母後急著認回小弟,但是這件事急不得,母後還是先跟父皇商量,我再來安排,不能在宮里,各方勢力盯著宮里,只怕母後見過洵哥兒,隔一日洵哥兒的真實身分就會鬧上朝堂了。」

聞言,蕭嫣不由得苦笑,「知道了,母後不急,不會輕舉妄動,今晚就跟你父皇商量,再等你做好安排,母後再見洵哥兒。」

皇後想認小兒子,李珩也想認弟弟,因此沒等皇後催促,他立馬安排,只用了一日的時間,不只是皇後,還有皇上,他們在皇家別院的牡丹亭見衛洵。

衛洵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她對他的熟悉如同她對太子,但這一刻看著他,她貪婪的好像第一次見到他。

這是她的琛兒,她為他哭了難以細數的日夜,一次又一次的懊悔,為何不將他帶在身邊?如今她的琛兒又活過來了,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讓她可以好好彌補他,這些年他受的委屈,她要加倍補償給他。

「我的琛兒。」蕭嫣再也忍不住,激動的撲過去抱住衛洵。嚇了一跳,衛洵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僵著身子。

「梓童,冷靜一點,別嚇壞孩子了。」皇上上前拉開妻子。

「我的琛兒……」

「是是是,我們的琛兒,他在這兒,再也不會離開我們了,你別著急,我們慢慢的說,琛兒豎著耳朵在听。」皇上輕柔的拍著蕭嫣的後背,直到她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琛兒。」蕭嫣伸出手想觸踫衛洵的臉,可是也知道不妥,又縮了回來。

「這事還不確定。」衛洵吶吶的道。

「錯不了,你是我的琛兒,難怪每次看著你,我的心特別的疼。」她一直以為是見蕭晴對他太過冷漠,因此心疼他,沒想到是因為母子連心,她的心被他牽動,他難過,她就跟著難過。

「我娘……侯爺夫人不會承認。」如今再喊蕭晴娘,衛洵覺得瞥扭,可是在她不承認掉換孩子之前,他也不好認親生父母,更不可能喊蕭晴姨母,只能中規中矩稱她侯爺夫人。

「我不在意她是否承認,我承認就好了。」

「洵哥兒的身分想要公諸于世,她就必須承認自個兒掉換孩子。」皇上很無奈的提醒。

頓了一下,蕭嫣強硬的道︰「她不承認,我就逼她承認。」

「你那個妹妹脾氣壞得很,你硬逼她,她就跟你硬杠到底,要不你交給朕,朕想要她開口說出實話還不簡單。」皇上對蕭晴簡直厭惡透了,若不是梓童的妹妹,他早就容不下她了。

「皇上別鬧了。」

「朕是認真的,她那種人只有朕的手段對付得了。」皇上的腰部立馬被某人捏了一把,力氣不小,他一張臉夸張扭曲在一起,還配上哀怨的眼神。

不過某人視而不見,皇上成日跟大臣演戲,都快成戲精了。

「琛兒,相信母後,母後會教她開口說出實話。」蕭嫣信心滿滿,她們是姊妹,妹妹的軟肋在哪里,她一直很清楚,只是念在妹妹的委屈,娘臨終之前還滿懷愧疚,求她善待妹妹,否則她不會一再退讓。

「皇後……」

「喚母後。我們已經相認了,你是我的兒子李琛,不是我的外甥衛洵。」

衛洵很為難,對他來說,事情未定下之前,應該守住原來的界線。

皇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話。」

半晌,衛洵輕聲的喚道︰「母後。」

蕭嫣熱淚盈眶,若不是皇上還拉著她,已經不管不顧的撲上去抱兒子。

「娘的琛兒辛苦了。」

「不苦,我一直是在您和皇上的愛護下長大。」

「父皇。」皇上也忍不住糾正,母後可以叫,為何他還是皇上?

衛洵還是遲疑了一下,不太自在的喊了一聲,「父皇。」

「母後會為你討回公道。」

衛洵搖了搖頭,「無論當初發生什麼事,靖安侯夫人唯一的兒子代替我死,這是不可抹去的事實。」

蕭嫣眼中充滿著憐惜,她的琛兒是個心軟的孩子,多好啊,妹妹卻不懂珍惜。

「琛兒放心,母後有分寸,只要她還有一點良心,母後會盡可能做到兩全齊美。」

「她失去的孩子要不回來了。」衛洵覺得這是最現實的問題,若是靖安侯夫人有另外一個孩子,這些年她頂多忽略他,而不是使勁的折騰,也許她真正過不了的是自個兒心里的那道坎——當初她若沒有換孩子,她唯一的孩子就不會死了。

「母後知道,這件事母後再仔細想想。」

「從蕭家的旁支過繼一個孩子給她就好了。」皇上插嘴道。

「不急,這事得細細商量。」蕭嫣此時比皇上還理智,妹妹的孩子意謂著靖安侯府的爵位,洵哥兒回了皇家,世子之位空了出來,靖安侯怎麼可能拱手讓給旁支的?可是爵位落在庶子頭上,妹妹絕對不會同意。

皇上張開嘴巴想辯上幾句,可是立馬招來蕭嫣一眼,還是少說為妙。

除了慈母心過于泛濫,梓童這個人沒什麼,也不曾為蕭家謀權謀利,換言之,相對于他這個任性的君王,她其實更為理智。

看著他們的互動,衛洵忍不住歡喜的唇角上揚,這是他的親生父母,真好!

「今日陪母後吃飯好嗎?」蕭嫣想親手為小兒子夾菜,就好像她為太子做的,她一次都沒有為衛洵做,因為這樣的舉動在外人看來太過親密,她不想落人口舌,甚至連叮囑他多吃一點都不敢,今日不必顧忌了。

「父皇也一起吃飯。」皇上深怕被他們落下。

衛洵溫順的點點頭,雖然過去這些年他有不少機會跟他們一起吃飯,但是意義不一樣。

對蕭晴來說,進宮不是很困難的事,遞個話,皇後點個頭,她就可以進宮了,而皇後向來不會拒絕她。

皇後總是喜歡表現姊妹情深的樣子,卻不曾主動叫她進宮,因為不樂意見到她,這一點她們心知肚明。

今日皇後竟然傳喚她,值此之際,蕭晴不能不多想,看樣子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們姊妹好像許久不曾坐下來品茶。」蕭嫣擺好茶具準備親手煮茶,彷佛回到她們未嫁之前,兩個人喜歡在茶香之中話家常,當時感覺特別親近。

「姊姊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蕭晴不是個有耐性的人,懶得虛與委蛇。

「你教我別拐彎抹角,你呢?為何不先拿出誠意?」

「若是你能滿足我所有的要求,我當然可以拿出誠意。」

聞言,蕭嫣冷冷一笑,「你以為我只能求你說出真相嗎?」

「除了我,沒有人知道真相,你不求我還能如何?」蕭晴驕傲的抬起下巴。

「我可以動刑。」

「你不會動刑,你對名聲的看重在我之上。」

頓了一下,蕭嫣同意的點點頭,「沒錯,我不會對你動刑,不是因為我看重名聲,而是洵哥兒憐你失去唯一的兒子。」

蕭晴愣怔了下,緊抿著雙唇。

「其實有李三娘的供詞,又有孩子的胎記,我可以直接公開他的真實身分,因為皇上也有一樣的胎記,反倒是太子沒有,皇上還為此感到遺憾。」

蕭晴萬萬沒想到皇上有一樣的胎記,關于胎記,其實她一開始並沒有發現,畢竟在腳下大拇指指月復,又不大,若不刻意舉起腳丫子,根本不會看到,直到有一日季嬤嬤幫孩子穿鞋子,季嬤嬤發現了。

為此,她問了後來請的女乃娘,女乃娘顯然很意外,因此她對李三娘的離去更放心了,短短一兩日,李三娘不會發現孩子多了胎記。

當然,李三娘離去或多或少不完全是因為驚嚇,兩個孩子乍看之下一模一樣,但是仔細觀察還是有差別,不過這成不了證據。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的孩子也有胎記吧。」

蕭晴咬了咬下唇,坦白道來,「沒有。」

蕭嫣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她會坦白。

「我想知道真相。」

「姊姊不是認為我有罪嗎?」

「我寧可相信你沒罪。」

事到如今,蕭晴當然一五一十的道來,孩子並不是偷偷交換,當然,她的私心也沒必要隱瞞,她就是這個樣子,無利可圖不會主動送上門,她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人都有私心,只要腦子靈活,無論什麼人都會做出相同的事,只是沒想到老天爺對她太狠了,她的私心換來一生無子。

得知事情經過,蕭嫣大大松了口氣,不是偷偷交換孩子,混淆皇家血統的罪名不存在,其他的都好商量。

「我能為你做什麼?」

蕭晴很意外的看著她,「你不是想定我的罪嗎?」

「你的兒子替我的兒子死了。」

突然,蕭晴的眼淚無聲滑下,是的,因為她的私心,她的兒子成了替死鬼。

蕭嫣等她哭夠了,故作堅強的用手背抹去眼淚,輕聲道來,「我真的想為你做點什麼,就是從蕭家的旁支過繼一個孩子給你也可以。」

「蕭家只怕會鬧翻天。」

「你過繼的孩子不能承襲靖安侯府的爵位,不過皇上會給他補償,至于靖安侯的庶子,繼承爵位只能降等,他連孩子換了都沒看出來,活該在爵位上出點血。」

蕭晴兩眼一亮,「這個好!」

蕭嫣唇角一抽,她這個妹妹最恨的當屬靖安侯了。

「我要過繼女孩。」

「你想要女兒?」

「我喜歡軟綿綿的女兒,不用過繼蕭家旁支的孩子也可以。」

「慈善堂的孩子?」

「對,一兩歲的孩子,最大不要超過三歲,我還要析產分居,我不想跟靖安侯府的人攪和在一起。」

蕭嫣早知道蕭晴是個不肯吃虧的人,肯定會借此機會提出許多要求,可是這樣的要求大大超乎她的意料,少了貪婪,多了灑月兌。

「好,你的女兒會受封縣主,保證她以後不會受人欺負。」還是皇上厲害,猜想蕭晴有可能不要兒子要女兒,因此拍板定下將女兒封為縣主。

「我不會說對不起,也不會說謝謝,這一切非我所願。」蕭晴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垂手行禮告退。

落幕了,蕭嫣興奮的跳了起來,她要找皇上挑親王的府邸,還要從皇上的小金庫給琛兒挖寶貝,還要給琛兒挑內監、侍候的人……哇!她真的好忙好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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