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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總裁的羊秘書 第五章

第三章

在專心地吃完晚餐後,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環境後,立刻又投入工作中。

而此時,羊毅已經在對郎氏做了全盤的了解後,向郎璇做了這將近一個月以來的想法總結。

「听過奧卡姆剃刀定律嗎?」

突然听到他丟出這麼一個專業的名詞,郎璇一怔,隨即尷尬地扯唇。「當然沒有……」

這答案不意外,羊毅早已將郎氏的所有事業分析做成簡單明了的表格,讓郎璇可以明白藏在這看似繁瑣事務中的弊端。

「郎氏是以精品貿易起家,之後轉投資的事業還觸及開發、建築、飯店,除了本業每年業績仍有成長,其余皆處在虧損狀態;長此以往下去,絕對會拖垮整個郎氏。」

郎璇承認,對于自家的生意她根本就不了解,父親也從來沒有向她說過工作上的事。

接手郎氏集團後,她猶如處在五里迷霧當中,只能憑著本能模索前行。

如果無人指引,不用說,也猜得出會是怎樣的後果。

在羊毅面前,她根本無須掩飾,沉重而無奈的嘆了口氣後才問︰「那我應該怎麼做?」

「所謂奧卡姆剃刀定律簡單來說,就是化繁為簡,把復雜的問題簡單化。」

郎璇還有些模不著頭緒,但在看了羊毅給她看過郎氏旗下各家公司的業績之後,她立即就有了答案。

「意思是要砍掉這幾家虧損嚴重的公司?」

羊毅點了點頭,「郎氏的生意觸角有如一棵樹,為避免不良枝條消耗性生長,小幅度的修剪,才能讓整棵樹獲得更完整的養分,繼而茁壯。當重心專注于核心事業時,更能心無旁騖的投注心力,讓公司的產品在市場上更具競爭力。除此之外,需以奧卡姆剃刀定律進行改革的還有公司內部。即便主事業是正成長,卻有幾個月的業績出現了下滑趨勢,綜觀下來,跟公司內部結構過分繁復有關。這點若不正視,後果嚴重。」

郎璇一個門外漢,哪能看得那麼清楚,听他這麼說,驚得冷汗直冒。

羊毅將另一份數據報表遞到她面前,輔助自己的說明。

「你可以看看前幾年的營業報表數據是呈現階梯式下滑的狀態,當中雖偶有起伏,卻暗藏著危機。我猜想,是部門人事過于繁雜,導致最後執行流程錯過可以牟利的黃金期。所以精簡重整部門人事,簡化執行流程,最後明定出各自的分工以及責任,拒絕低績效運轉是一大重點。最後是領導層老化,提升人才。」

他做了最後的總結,郎璇則是听得心緒翻騰不已。

她在決定聘請羊毅時就知道他的實力,只是他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把父親這三十多年來的心血,藏在內部的弊病給一一揪出,這讓她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除了欽佩,還多了芳心悸動的崇慕之情……這會不會顯得太花痴了?

懊惱。如果讓華詠茜知道了,鐵定毫不留情地笑翻過去。

而她怎麼會在重逢後不到一個月時間里,又對同一個男人動心了?

羊毅是純然的把思緒放在公事上,或許多少會因為眼底映入俏人兒的模樣分心而稍稍走了神,但通常是很有定力的拉了回來。

但為什麼她這時候要這樣看著他?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底流轉著熠熠眸光,閃得他一顆心都要被她給勾得漂走了。

他費了些氣力才抑下不該騷動的心思,正聲問︰「大刀闊斧要有相當的魄力,可以做得到嗎?」

听到他正經八百的聲音,郎璇趕緊斂住飄飄蕩蕩的心思,對著他扯唇笑道︰「業務能力或許不行,裝腔作勢我可以拿一百零一分。」

她這麼誠實,反倒顯得有點可愛,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半晌,羊毅斂住笑意,定定地看著她說︰「要大刀闊斧砍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管改革或內部革新、裁員,都是會引起極大反彈的決定。如果沒有堅定的心智,或許應付不了那些……」

郎璇揚了揚嘴角,語氣輕蔑地看著他說︰「我是女敕,才進公司核心沒多久,所經歷的已經超過以往所認知的許多許多,噢,對,還將人心看得清清楚楚。以前捧著我的叔叔伯伯們如今在公司,可是沒有少懟我呢。」

羊毅看著她,突然對這個被嬌寵的小女人刮目相看。

他以為像她這樣的小女人受不了半點苦,遇到這樣的事,鐵定委屈到極點的找人哭訴,尋求慰藉。

但郎璇沒有,那雙眼除了蕩漾著無法辨清情緒的水光,看不到任何情緒。

然後他發現,她一雙小手攥得緊緊的,他的心似乎也跟著被攥緊,有個想法竄出腦中。

他想抱住他,拍拍她的背,告訴她——「別怕,你不是孤軍奮戰,有我當你的靠山。」

但合適嗎?

幾乎是同時,羊毅甩開那過分曖昧的想法,堅定地看著她,「表面工夫你ㄍ一ㄥ著,暗地里我盡量幫你撐著。」

郎璇听著他的聲音堅定而徐緩的落入耳底,抬起頭看向他,只見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讓她的心暖暖激蕩著。

她不孤單了,至少她還有他!

夜漸深,濃郁的夜色籠罩天地,在住宅區,呈現著萬籟俱寂的寧靜。

在這樣沉靜的夜晚中,唯獨有一戶仍亮著燈,那仍亮著燈的客廳也是十分安靜,除了翻過文件的窸窣聲響,偶爾伴隨著答答答的鍵盤聲。

羊毅終于將手中的資料做了整理,發現自己的肩頸因為過分專注一直維持相同的姿勢,而呈現僵硬的酸痛感。

他抬高手做了簡單的舒展,這才發現原本坐在他對面的女人,不知在什麼時候睡著了。

她就趴在文件夾上,半邊白女敕女敕的頰上有幾綹凌亂的發絲,微張的小嘴發出呼吸聲,看起來就是很累的樣子。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羊毅才敢肆無忌憚的定定凝視著她。

而這目光一落,他便再也無法移開,心緒翻騰著無數個讓他的心揪痛得難受的想法。

如果不是他,她一個完全不懂生意的女人怎麼守護父親的事業?

只要想著這麼生女敕女敕的她和那麼大的利益擺在有心人面前,會是多麼讓人覬覦的一塊肥肉。

她會被生吞活剝吧?

想到這里,羊毅心頭便自有意識竄出一股想要將她攬進懷里保護、不讓她受半點傷害的沖動。

思緒轉到這里,他伸出手,想替她撥開發絲,卻發現郎璇睜開眼看著他。

羊毅沒想到她會突然醒來,尷尬的頓住手中的動作,試圖解釋,「嗯……我……」

沒給他解釋的機會,郎璇直接站起身,繞出原本坐的位置。

生氣了嗎?

羊毅不安地看著她的背影,思忖著要怎麼開口,卻發現她走路的方式有一點奇怪。

一開始他以為她是要走去廚房喝水,卻看到她折了回來,接著就是漫無目的來回走動。

這……是在運動嗎?

但看起來不像是在運動,因為郎璇的眼神不對。

她雖然是睜著眼楮,但雙眼是沒有定焦的。

而她的步伐雖然十分緩慢,但總能避開垃圾桶之類的障礙物。

無來由的,她這模樣讓他的手臂冒出雞皮疙瘩,腦中浮現了「夢游」二字。

在國外時,他有一個室友便是患上一種較為罕見的「異類睡眠癥」,會在睡眠時做出異常行為。

是怎樣異常行為因人而異,有些是下床走動,有些會開火煮東西吃,有些甚至會跑到外面買東西,更危險的是爬到高處一躍而下,或者做出傷人的事。

當然,也有不少夢游到墳場的鬼故事……

不可思議的是,通常這類病癥的患者在夢游發生時,大腦只有部分活躍,因此遇到人時,患者也可以與人對話,只是說話及動作較緩慢,不太靈敏,反應會有些呆滯。

听說有少數人在壓力過大時也會產生這樣的病癥,他猜想,郎璇應該就是因為壓力過大導致的。

這個推想讓他的一顆心惶恐不安。

通常這類患者在醒來之後不會對夢游的事有所印象,就算等到她醒了,問她,她也不會知道。

華詠茜跟她這麼好,不知道有沒有遇過她這樣的狀況?

或者得問問她母親?

一個又一個的想法自腦中竄出,而羊毅的一雙眼,定定落在那個來回走動的縴影上頭。

不知道她這樣的行為會持續多久?

如果持續一整晚這樣來回走動,不就等于身體完全沒休息嗎?那她還有體力應付上班嗎?

他想也沒想,走到她身旁,將手搭到她單薄的肩膀上,略一使勁便將她攬進懷里。

「處在睡夢中」的郎璇感覺腦袋瓜子撞到他硬邦邦的胸口,嗚了一聲,緩緩地開口問︰「要開會了嗎?」

開會?!果然……是壓力啊!

羊毅原本在兩人之間拉出不敢逾越的界線,在知道她這是處在睡夢中,稍稍放縱了。

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說︰「還沒到時間,繼續睡吧!」

「嗯。」她應了聲,卻是仰高臉看著他,許久才開口,「羊毅,你為什麼跑到我的夢里?」

她迷茫的凝視著自己的眼神讓人完全無法確定,她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

但她下一句話,給了他答案。

他暗暗松了口氣,回道︰「你需要,所以我就來幫你了。」

「噢……真好。」郎璇笑著蹭進他的懷里,卻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抬起頭看他,「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這天外殺出的一句話讓羊毅有些招架不住的一怔。

那天見面後她雖然問了,但他並沒有說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在這樣的狀況下,她問了,他應該就可說實話了吧?

畢竟眼前的她,是處在夢游的狀態,他是她夢里的人啊!

听說患者清醒後不會知道夢游時所發生的事情,這代表醒來後,她都不會記得這一切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羊毅拋開了顧忌,說出一直藏在心里,也一直沒機會告訴她的話。

「沒有不喜歡……只是不敢喜歡……」

即便現在他擁有自己的專業,年收入也比同年紀的男人高上許多,而她成了落難公主,在他內心深處,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這被嬌寵的千金大小姐。

「沒有不喜歡……只是不敢喜歡……」她喃喃重復他的話,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笑了出來後,用力地抱住他。

完全沒料到一個夢游的人會有這樣熱情的舉止反應,突然被抱住的男人,僵硬的一怔,卻又忍不住懷疑了。

真的是夢游嗎?

但如果不是在夢里,她怎麼可能會有這樣開心的反應?

畢竟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了,當年的交集更是少得可憐,她怎麼可能還會因為他的回答而歡喜雀躍?

羊毅突然間產生濃濃的質疑,試圖從她臉上抓出幾分是醒著或是仍睡著的端倪。

但該死,真的太難判斷了!

他忍不住問︰「為什麼……那麼喜歡我?」

郎璇在夢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好像有種心里的遺憾被撫平的喜悅。

「因為你真的很帥啊!」她笑得眉眼彎彎地發出贊嘆。

這張好皮相的確帶給他不少桃花以及好處,但他從來不會也不屑利用這一點牟利。

她的稱贊讓人喜悅,卻也讓他驚恐,因為她突然將整張臉湊到他面前。

女人香甜溫暖的鼻息輕輕吹拂在臉上,一下子醺染了他的呼吸,瞬間讓他有種微醺的錯覺。

靠得太近了……

羊毅直覺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她卻伸出手模他的臉。

女人的小手女敕女敕涼涼的,甚至還帶著淡淡的護手霜的香味,落在臉上,帶來美好的觸感,感覺甚至挺舒服的。

他有一瞬間因為那樣的感覺走神,但很快的被理智拉了回來。

「別玩了!」

他抓住她在自己臉上造次的小手,無奈的壓低聲音警告。

真奇怪,明明她的手指是落在臉上,為什麼會讓他有一種模進他的心口,帶來麻麻癢癢的感覺?

耳底落入他繃緊的嗓音,近近看著他修長的眉微微蹙起的樣子,郎璇那雙手卻像靈活的小蛇,鑽出他的束縛。

「不可以皺眉,很丑。」

羊毅無奈地扯了扯唇苦笑。

這個女人夢游怎麼跟喝醉一樣?讓人很頭痛,卻甜美的讓人舍不得推開。

他暗暗做了個深呼吸,才想開口,卻听到她沖著他甜笑著說︰「嘻嘻嘻……我很喜歡啊!因為只有在你眼里,我才是正常的,只有你是真真實實對我……這很重要!」

那瞬間,羊毅突然好像可以明白,她之所以會喜歡他的原因了。

他記得,像她這樣家世背景好、長得又漂亮的女生,身邊圍繞著多少阿諛奉承、想由她身上討好處的人。

女生冀望成為她的好朋友,撈到一點有錢人家小姐吃喝用度的福利,甚至可以分一點男生們落在她身上的焦點。

男生冀望交到像她這樣一個像女神般存在的女友。

唯獨那時的他,因為知道自己沒辦法在那所學校待太久,所以沒想過讓自己與誰產生牽扯。

有時情感太深,也是一種負擔。

也因為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他看待耀眼得讓人無法漠視的郎璇就跟一般同學一樣,不假辭色,永遠的疏離冷淡。

卻沒想到,這竟然成了他受到她青睞的主要原因。

羊毅有些啼笑皆非,再度抓住她都快把他的臉弄痛的小手,沒好氣地提醒她,「你真的該睡了。」

話一說完,他沒讓她有反應的機會,打橫將她抱起。

突然被他抱起,郎璇有種一個不小心就會跌到地上的錯覺,連忙抱住他的脖子。

一察覺她的動作,羊毅在心里暗暗叫苦。

剛剛她一貼上來,她那泛著馨香的嬌軟身軀在身上蹭,對一個身體健康的正常男人來說,怎麼可能沒感覺?

薄弱的意志力讓他略感煩躁,他忍住內心的騷動,輕輕拉下她纏在脖子上的雙手,才想將她好好的放**,讓她好好躺著,卻在不經意的垂眸一看下發現,她居然枕在他的肩膀睡著了。

難怪這麼安靜……應該已經熟睡了吧?

羊毅看著她熟睡的模樣,腦中不自覺浮現了個想法。

小女人的小嘴粉女敕,不知道吻起——

意識到自己突然竄冒出來的,羊毅心一凜,狠掐斷那不該有的想法。

他強迫自己將懷里的女人放回床上,免得自己失控,把自己未來的「上司」給睡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他把她放**想起身時,她一個使勁,將他用力的抱進懷里。

羊毅錯愕一怔。

他這是被當抱枕了?

這還不打緊,她兩條勻稱修長的美腿緊緊地跨過他的大腿,將他緊緊的夾住。

這個女人……是惡魔嗎?

羊毅應該推開她,卻又心疼她,最後只能僵著,忍著,任她把自己當抱枕,好好的睡一覺。

而他知道,這一夜,會很漫長。

天亮了,被當成抱枕的羊毅幾乎一夜未闔眼。

他感覺頭痛欲裂,因為那個將他抱著的小女人似乎真的很累,睡著後居然完全沒有動。

他抱著一顆體貼她的心,比柳下惠還柳下惠的差一點念佛經來壓抑內心的。

心想等她熟睡了,他就可以抽身遠離這誘人墮落的詭異狀態。

但她居然睡到一整夜都沒動啊!

羊毅哭笑不得,正思忖著要不要喊醒她時,女人蠕了蠕身軀,發出了一聲甜甜的嚶嚀。

她抱著自己,那一身柔軟密密的貼壓在他的身上,

……

天啊!地啊!她真的壓力大到不只夢游嗎?居然還想染指她的羊秘書?!

她唾棄自己,卻無法欺騙自己,因為渴望,那在胸口咚咚亂跳的心跳聲大得像在耳邊回蕩。

是有這麼饑渴嗎?

不不不,一定是壓力太大了,她得再找個更有效的紓壓方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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