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情人強制愛 第四章
第三章
席認宇清醒時,涔涔冷汗幾乎要濕透睡衣。
這次的夢境跟上回有些許不同。
上回夢境的開頭,那個女人已經爬到他眼前了,這次卻是從床尾爬上來,情景活像恐怖片。
相同的是,她一樣在他高潮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拿起暗藏的刀子往他胸口狠狠刺下去。
心髒受到重擊的他,在刀子拔出時,鮮血噴濺,他吃力的摀著傷口,在第一次夢中臉上出現詭笑的女人,這次卻沒笑了。
一滴清淚自她眼角落下,她嘴唇輕顫,欲言又止,凝望著他的眼神中,有愛有痛也有恨。
最後她下了床,往外飛奔而出。
他張嘴想大喊,但喉嚨似被什麼給鎖住,發不出聲音來,然後人就醒了。
這次與被殺的前後多了劇情。
他想,萬一他又「被殺」第三次,會不會能看到她跑去哪了?
不對,這听起來好像他在期待第三次夢境一樣。
「呸!」他可不想再做這個噩夢了。
在被刺的當下,他真的是感覺得到難忍的劇痛啊。
每晚都痛這麼一次那還得了!
外頭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拿起鬧鐘一看,時間剛好五點,他記得昨日也是在這個時間點醒來。
這樣的巧合讓人不寒而栗。
按掉鬧鐘開關,以免六點時準時鳴叫,他下床來到廚房,倒了杯冰水冷靜一下發脹的腦袋。
不經意看到客廳茶幾上的那份企畫書,想起蔣令儀跟夢中殺他的女人一模一樣的長相,這下,他很難告訴自己不要迷信,別做無聊的聯想,甚至越發覺得這企畫書挺不祥的,因此直接扔了。
聯誼的前一晚,他夢見了她,接下來的這一晚又夢見她,他猜想,要杜絕這噩夢就是不要跟那女人有任何交集。
看著垃圾桶內的企畫書,直覺這東西留在他屋子越久越不吉,他撿起了企畫書,拿到書房,用碎紙機絞碎,等洗漱完畢要出門跑步時,順便拿到大樓的垃圾收集區,扔了。
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清爽空氣,他慶幸,沒把手機號碼留給那個女人,否則以後真要不得安寧。
蔣令儀一直惴惴不安的等著席認宇的電話來。
當然她也沒放棄繼續尋找天使投資人的計劃。
席認宇指點了她一盞「明燈」,因此她將目標放在長輩身上,尤其是已經退休,但身懷鉅款的退休老人。
她在這方面的朋友中,表妹龔祺蕙算是人脈挺廣的,要不也不會讓給她一個有錢人的聯誼聚會。
龔祺蕙上班的美妝公司,經營的是貴婦品牌,主要客層是三十五歲以上,家底豐厚的有錢人。
蔣令儀厚著臉皮打電話詢問龔祺蕙認識的客人中,有沒有手上有閑錢,想要投資的叔叔阿姨,或者爺爺女乃女乃。
龔祺蕙說︰「應該有吧,不過基于保護客戶隱私,我不能告訴你他們的資料。」
「也是……」她竟然忘了這點。
「不過我可以在跟他們聊天時,幫你探探口風,如果有機會,再幫你push一下。」
「謝謝,不好意思,這樣麻煩你。」蔣令儀誠摯道謝。
「不會啦。」龔祺蕙笑問︰「對啦,你上次聯誼的情況怎樣?沒有想投資的人嗎?或者有沒有不錯的對象?」
龔祺蕙雖是蔣令儀的表妹,但母親跟阿姨感情不是很好,只有在過年過節時才會見面,兩表姊妹並不熟,是有一次過年聚會時,阿姨很不高興的抱怨要龔祺蕙出國留學,但她卻想要去讀美容美發科系,很不懂父母栽培的苦心。
當時所有人都附和阿姨,只有蔣令儀認為應該要尊重小孩的志向,還因此被阿姨借題發揮罵說是她父母太慣著她,才讓她這麼任性,隨意反駁長輩的意見。
即便被罵,蔣令儀還是很堅持她的論點,而她的父母也支持她,認為阿姨該讓孩子有選擇權,後來龔祺蕙抗爭成功,讀了喜歡的科系,也因此對這個表姊有了好感,兩人自此親近了起來。
這也是龔祺蕙願意積極幫蔣令儀尋找投資者的緣由。
蔣令儀嘆了口氣,把聯誼當時的情況說出來。
「噢?听起來那個席認宇人不錯啊,還英雄救美呢。」龔祺蕙對這人十分有興趣。
「對啊。」蔣令儀不知怎地有點害羞,語氣都不太一樣了。「他人真的很好。」
「那你有把握機會,問他願不願意投資你嗎?」
聞言,蔣令儀心情就低落了。
「有啊,可是他一直沒聯絡我,我看是沒希望了。」蔣令儀把當時在他家里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你有進去他家喔?」龔祺蕙語氣興奮了起來。
「嗯,因為我尿急。」現在想想,好丟臉啊!
早知道就不要喝那麼多酒。
「你沒有趁機勾引他?」
「什麼?」勾引?
「人家主動幫你好幾次,說不定是對你有好感,你沒有把握機會喔?」表姊怎麼這麼笨啊?
「你在說什麼?我是去找金主的,又不是真的去聯誼的。」蔣令儀振振有詞的聲明。
「你傻呀,如果他喜歡你,你把人勾到手,他當然就會幫你羅。」
「不是啊……他、他他他連電話都不肯給我,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吧?」蔣令儀覺得龔祺蕙根本是一廂情願。
就算是要裝個樣子,都過這麼多天了,也該打電話來了。
「說不定就是因為你都沒有表示半點意思,人家以為沒機會,所以才沒給你電話。」龔祺蕙推測。
「是這樣嗎?」蔣令儀小臉害羞微紅。
難道真是她太不解風情了?
「說不定啊。」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又沒辦法聯絡他。」
如果真是這樣,卻因為她太白痴而錯過,她真會氣自己一輩子的!
「嗯……」龔祺蕙沉吟一會兒,「我幫你去跟溫則岳問問看好了。」
「溫則岳是誰?」
「啊?你不知道嗎?那天聯誼的主辦人啊。」
「主辦……噢!」蔣令儀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是有個人叫這個名字。」而且好像滿怕席認宇的。
「你該不會只注意那個『英雄』吧?」龔祺蕙取笑。
「我才沒有!」小臉兒更紅了,要是龔祺蕙人在現場,肯定笑她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等我一下,我打去問問。」說完,龔祺蕙就掛電話了。
蔣令儀忐忑的等待。
大概半小時後,龔祺蕙才來電。
「他不給。」龔祺蕙嘆氣,蔣令儀的心也彷似被嘆到了谷底。
「溫則岳不給啊?」
「不是,」龔祺蕙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說︰「溫則岳說他不能隨便把『英雄』的電話給你,我盧他去問,盧了很久他才答應,結果那個人叫他不要隨便把電話給……陌生人。」
「噢……」原來對席認宇來說,她只是陌生人。
因為有期待,此時的蔣令儀的心頭感覺到一絲苦澀與失落。
她們都想錯了,席認宇對她根本沒半點意思,那天說要留企畫書,應該只是客套話吧,說不定他事後翻都沒翻過就直接扔垃圾桶了。
「溫則岳有說他那個朋友不是很容易親近,叫你不要放在心上。」
這話其實是龔祺蕙自己說的,她想反正蔣令儀跟溫則岳應該不會再有見面機會了,為了讓表姊不要太難過,因此說了善意的謊言。
不過,只是詢問個電話就被罵,可見那男人非常不好相處,她這樣推斷,應該也八九不離十。
龔祺蕙自然不知道,席認宇會反應這麼大,是因為他到現在仍是每天晚上都要「死」一遍,才會對蔣令儀避之唯恐不及。
「放心啦,我不會放在心上,也沒有空去糾結這種事,我得趕快找到投資者,否則代理權就沒了。」
既然知道已經沒希望了,蔣令儀叫自己得打起精神,專注在找天使投資人身上,別為一個不可能的男人費心傷神。
「對對對。」龔祺蕙慶幸表姊想得開。「我再幫你找找,然後找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拜托你了,謝謝。」
「不客氣啦。」
放下手機,蔣令儀忍不住嘆氣。
被留了企畫書還以為有點希望的,而且在那個當下他是翻閱過的,難道是她企畫書寫得不夠吸引人?
她迅速打開電腦,叫出企畫書的文檔,重新審閱修改,務必要在下一次,能引起出資者興趣。
「啊!」
又再一次在清晨五點大叫著醒來,席認宇面色蒼白,額上冷汗涔涔,枕頭都濕了。
他摀著胸口,覺得今天那兒痛得特別劇烈。
他今天被刺了五下。
他喘著難以置信的氣息。
那個夢每天都在變。
第一天他被刺了兩刀,第二天,也就是認識蔣令儀的那天,夢境有了變化,那女人只刺他一刀後,就哭著跑掉了,第三天,他又被刺了兩刀,第四天三刀……今天是第六天了,他被刺了五刀——一天增加一刀,一天比一天還痛。
他會不會是在夢境被殺的第一個人?
長此下去的話,他可能真的痛死在夢里。
鬧鐘的時間仍顯示五點,他看著發出螢光的數字,越想越不對勁。
他必須順一順邏輯,來找出讓自己免于痛苦的方法,甚至是遠離這個可怕的噩夢。
他很肯定關鍵就在蔣令儀身上,畢竟他夢到她的那天就見到她本人了。
第一天晚上被刺了兩刀,而聯誼之後的那天晚上則降為一刀,難道是要看到她的人,刀數才會減少?
這麼推論下來,他若是看到她兩回,夢中的女人就不會刺殺他羅?
他必須實驗看看,才能知道他的推論是否正確。
當務之急,就是把蔣令儀叫出來。
但……他要怎麼聯絡她?
企畫書已經被他扔了,印有電話的紙張說不定已經變成再生紙,或是被燒掉了。
他要上哪去找這個女人……
溫則岳!
席認宇腦中靈光一閃。
他霍然想起,昨天,那個女人透過溫則岳想要跟他要電話。
他因為每天「被殺」,卻束手無策,怎可能給那個女人電話,讓她有機會再接近她,萬一她真持刀子殺了他怎辦。
當初他就是這樣的想法,拒絕了溫則岳的要求,還因每天睡眠不足,從驚懼中醒來,沒忍住脾氣,臭罵了溫則岳一頓,要他不要為一個陌生女人打電話來煩他。
現在這個回力鏢打回他身上,他得靠溫則岳才能拿到對方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