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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替嫁 第十章 英雄救美

習王府的馬車停在善因庵外的參天古樹下,馬車華蓋翠帷,華貴的車幔,車身雕花細致,一眼即知來頭不小。

蕭睥天在馬車里透過窗子注視著庵外的動靜,像在狩獵一般。

程寅海報告王妃近日頻繁外出,都是來這善因庵,每回都帶著幾個大食盒,雖然程寅海說善因庵很正派,然而頻繁參拜便是不對勁,蕭睥天的直覺告訴他有問題,不探個究竟他不相信她只是來禮佛。

說實話,他不樂見他的妻子太過信佛,尊佛而不迷信,人比佛重要,放著他往庵寺跑是本末倒置,絕對不可以。

意思就是,她必須把他擺在第一位,不能是第二位,即便第一位是神明也不可以。

蕭睥天注視著善因庵時,姜宜逍主僕三人正走出庵門,一個僧尼來相送,在庵堂外告別。

三人來到外頭,連娟有些擔心的說道︰「要是那冠軍侯府的姑娘真找上門來怎麼辦?」

姜宜逍笑了笑,「那又何妨?當做交了個朋友。」

禾楓卻同樣皺著眉,「馮姑姑恐怕要不高興了。」

姜宜逍也覺得馮姑姑會不高興,馮姑姑好像希望她不要與外界接觸,只要在蕭睥天身上下功夫即可,趕快生出一個兒子來固寵才是正經。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也不要活成那個樣子,她更不認為用孩子維系婚姻是好方法,若她生不出來呢?豈不要世界末日了?

前世她看著她父母經營婚姻,他們會互相關心、贊美對方,彼此尊重,雖然親密,但保留各自的隱私權,信任對方,對另一半忠誠,教養方向一致。若有意見不同,當下解決溝通,絕不冷戰,不爭輸贏,兩個人都要有所妥協、有所退讓。即便在婚姻當中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有屬于各自的空間,珍惜婚姻,理解對方,以及包容對方。

言教不如身教,看著父母,他們這些子女受益良多,她心中的婚姻藍圖也是如此,因此要她認同馮姑姑,她真心做不到。

姜宜逍停了下來,正色的看著禾楓、連娟,認真說道︰「禾楓、連娟,我希望你們知道,我會尊重馮姑姑,但不會都听馮姑姑的,我有自己的看法,也有自己的意志,並非馮姑姑一人能夠操縱。馮姑姑雖然是為我好,但她不能代替我生活,我終究是要自己過生活的,我要用我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舒心生活,我希望王爺因為心悅我而珍惜我,珍惜夫妻情分,而不是借由討好來得到他的青睞,我希望我與王爺的相處是『兩人說了算』,而不是王爺說了算。」

話落,就見禾楓、連娟臉上一片愕然,好像她說了什麼天方夜譚,她們想說什麼,半晌又吞了回去,什麼也沒說,只是面上沒有半點認同,令她只能在心里嘆息——這兩個貼身丫鬟好雖好,忠心歸忠心,卻是與馮姑姑同一陣線呀,很難改變她們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

她想到每次她駁回馮姑姑時,馮姑姑和其他人的表情,彷佛過去她不曾忤逆過馮姑姑,那時候她心里就很疑惑,難道原主是馮姑姑的傀儡嗎?怎麼好像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三位姑娘打哪里來的呀?是不是要進城,要不要我們送你們一程?我們的馬車很大喲,順道送三位姑娘剛剛好。」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五個流里流氣的家伙,不懷好意的圍住她們三人,色眯眯的上下打量著她們,三人頓時一臉驚惶。

聞到他們身上傳來的陣陣酒味,顯然是醉酒流氓,禾楓面露急色,立刻伸手攔在了姜宜逍面前,大聲說道︰「不必了!我們的馬車就在附近,請你們讓路!」

一人故意左右張望,大聲說道︰「在哪呀?沒瞧見哩!」

姜宜逍三人都是又氣又怕,約定的時間到了,她們的馬車和護衛都沒有過來,這情況上回也發生過一次,明明告誡過一次了,他們卻又再犯。

這原來是姜宜逍體恤下人,想說進去善因庵都要三、四個時辰,那車夫和四名護衛說想利用時間辦點自個兒的事,姜宜逍便通融了,雖然禾楓和連娟都反對,可她覺得這麼長的時間,將人拘在外頭候著太不通情達理,況且善因庵很安全,也犯不著護衛一直在外站崗,她覺得極不人性,便應了。

前幾回她們離開善因庵時,車夫和護衛都準時出現,還笑容滿面的一直向姜宜逍道謝,有的說可以趁機回家一趟探望老母親,有的說回家看妻小,都是王妃給的通融,家里人都很高興,因他們平時住在王府里難得能回家一趟,姜宜逍覺得自己做了好事,便繼續通融了。

直到上一回,她們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們才姍姍來遲,當下禾楓就正色告誡過他們不可有下次。

現在姜宜逍更覺得自己錯了,自己是濫好人,她遭遇不測便罷了,若是她害得禾楓、連娟有什麼不測,她一輩子都過不去!

思及此,她像給自己壯膽似的大聲說道︰「走!我們回去庵里找師太,想來師太不會介意咱們留宿一晚!」

一人笑咪咪的說道︰「往哪里走呀姑娘,要留宿不如找間客棧,讓我們兄弟五人相陪,何必去那尼姑庵里那麼無趣。」

說罷,幾個人擠眉弄眼的討論如何分配她們三人,言語粗鄙。

連娟實在听不下去,氣急敗壞道︰「無恥!可知道我們夫人是什麼人?」

一人狂妄的笑了起來,「不管是什麼人,老子我都要定了!今夜就要你們三個美人兒給老子暖床!」

善因庵外有個茶攤,原來有二、三桌香客在喝茶,見此情況紛紛走避,無人敢吱一聲,顯然知道那五人不是好惹的,少管閑事為妙,連那茶攤老板也趕緊收拾攤子走人。

一時間,四周都沒有人了,三人心中越發害怕,他們五個又將她們圍住,連想趁隙奔去敲庵門都無法,三人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

見她們害怕,一人得意洋洋,嘴里不干不淨的說︰「不必看了,我們黑臉幫要的人,沒人敢來英雄救美,說白了,老子今天就是要劫色,要光天化日之下劫色,誰能奈我何?」

姜宜逍眉心緊蹙,一時之間也慌了,她從沒遇過這種事,一點對策都沒有。

事到如今,她後悔自己行事大意已于事無補,雖然大夏朝是有律法的,可膽大包天的犯罪者不論古今皆相同,尤其是這種惡向膽邊生的敗類,只憑著精蟲上腦便膽大包天,犯罪不計後果……怎麼辦,她該如何是好?

突然間,其中一人一把拽住姜宜逍的手腕,口中婬笑道︰「瞧你細皮女敕肉的,穿得最好,老子今天就要你了!」

姜宜逍驚慌失措,不由得退了幾步,大聲喝道︰「你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報官了!」

五人同時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東倒西歪,好像她在說天大的笑話。

「你報啊!看你要如何報官?放信號嗎?」

姜宜逍心中極是不安,害怕她們三人會被擄走,這里又沒有監視器,等護衛來了要如何找尋她們?

一個神色猥瑣的男子一把摟住了連娟,「好香啊!美人兒今晚就陪爺了。」

「救命啊!」

連娟嚇得不輕,拼命要掙月兌那人的箝制,那人卻越抱越緊,還在連娟臉上模了一把,「瞧這皮膚滑的,身子想必也不差,待爺晚上品嘗品嘗,讓你欲仙欲死……」

姜宜逍眼中露出焦急之色來,前世她從不與人起沖突,都是講道理,哪里見過如此蠻橫的陣仗,她一時也慌了手腳,腦子一片紊亂,只能眼看著她們三個白白被人欺負,半點對策都想不出來,半句有力的話都講不出來……如果蕭睥天在這里就好了,如果他在就好了……

另一頭的馬車里,蕭睥天撩起車簾,疾步而行,他金冠束發,身著黑色蟒袍,俊美的臉上盛氣凌人,夾帶著一股滔天的陰郁之氣,一雙鳳眸冷冽陰鷲,頃刻間已來到善因庵前。

「放手!」蕭睥天眼中陰霾滿布,緊緊扼住拽住姜宜逍的那只手腕。

拽著姜宜逍的那人叫歸剛,見有人突然冒出壞他好事,十分不爽,表情極其乖張的叫了一聲,「哎喲!這年頭還有人趕著英雄救美呀?可真是傻子哪!」

「可不就是傻子嗎?老大。」一人奉承道︰「這小子怕是沒听過咱們黑臉幫的名號,老虎不發威,被人當病貓,看來老大需要出手教訓一下了!」

「說得好!」歸剛贊揚了手下一句,又對蕭睥天趾高氣揚的說道︰「以為老子會怕你嗎?老子在這一帶可不是混假的!你這不痛不癢的是在給老子搔癢是嗎?要搔癢就大點力氣,不然老子可沒有半點感覺呀!」歸剛怪聲怪氣的說完,其他人都配合得狂笑起來。

蕭睥天沒看她們三人,姜宜逍卻看到了他的眸子里風起雲涌,驚喜又松了口氣之余,不免暗道了聲糟,他肯定氣炸了,她不要連累禾楓、連娟受罰才好。

「太輕?」蕭睥天冷笑,不斷施加力道。

歸剛吃痛,感覺手腕快被捏碎了,他嚎叫了起來,「痛痛痛痛痛……放手!快放手!」

他冷汗直冒,覺得手骨快斷了。

「現在就喊痛怎麼可以?還沒開始呢。」蕭睥天漫不經心的說道,瞬間提起歸剛的衣領,人被他勒在半空中透不過氣來,自然也無法再拽著姜宜逍了。

歸剛漲紅了臉,「放、放開我……放開我……」

「好吧,就如你所願。」蕭睥天黑眸掠過一絲嘲弄,他松了手,人直接墜落于地,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竟然動我們老大!」剩下的四個人把蕭睥天團團圍住,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大膽刁民!」十雨沖第一個喊道︰「膽敢冒犯習王妃!全部給我送官嚴辦!」

十雨和數十名王府護衛奔來,自然也不必蕭睥天動手了。

姜宜逍的車夫和四名護衛這時總算來了,他們原想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反正王妃好說話嘛,不想卻看到王爺在此,場面又一團混亂,車夫和護衛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先嚇了個魂飛魄散,全部跪成一地請罪。

「王爺,屬下護衛不周,讓王妃受驚了……」

車夫低頭小聲說道︰「小的,小的只是送爺們去賭場……」

護衛們臉色漲得發紫,死死咬牙,「屬下該死!請王爺降罪!」

「本王當然會問罪。」蕭睥天目光冰冷的瞥了一眼他的貼身護衛邵飛,「不必審了,全部處死。」

「卑職領命!」邵飛示意手下將車夫等人押走,他們神色煞白,抖如篩糠,但大氣不敢喘一聲。

姜宜逍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蕭睥天,很是錯愕。

她正要開口,蕭睥天一個眼神瞪過來,「你敢說一個字,你的兩個丫鬟一起處死。」

姜宜逍終于明白什麼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了,她很沮喪,聖賢書都白讀了,為了自己和禾楓、連娟活命,竟然眼睜睜看著五個人因她而死……

那五人臉色一片慘白,但或許是明白主子的作風,沒人敢為自己求情,也沒人敢要王妃幫忙求情,何況他們怠忽職守險些害死王妃。

蕭睥天掃了一眼姜宜逍,負手疾走,風撩起他衣袍一角,他聲音發沉,冷冷說道︰「你跟我來!」

姜宜逍看著驚嚇過度、面色慘白的禾楓和連娟,有絲猶豫,十雨連忙使眼色。

「王妃快去吧!小的會送禾楓、連娟回去,王妃不用擔心。」

姜宜逍點點頭,心情沉重的跟了上去。

她上了蕭睥天的馬車,當然,他沒有再讓她坐到他的腿上去,他還在氣頭上,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很遠。

馬車駛動了,好一會兒,她終于還是潤了潤唇,開口問道︰「王爺,那五個人應該還沒有……」

蕭睥天表情冷峻,淡然出聲打斷她,「你以為本王在開玩笑?本王說什麼這麼快就忘了?是不是想你兩個丫鬟陪著一起死?」

姜宜逍咬著唇不說話,她那意難平的模樣落入蕭睥天眼里,莫名令他在意,過去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何需向誰解釋?但眼前他救了她,她非但不感激,還與他鬧脾氣生悶氣,彷佛錯的是他,這是什麼道理?

「如果我沒有來,你和你的丫鬟會有什麼後果,想過沒有?」蕭睥天眸光灼灼的盯著她,語氣冰冷道︰「你們可能被綁走,被奸婬,被殺害,暴尸荒野,這樣你還覺得那幾個人只是怠忽職守,罪不致死嗎?」

姜宜逍震動了一下,他說的情況一一在她眼前掠過,只是想像都令她打心底發寒。

她垂眸,微微啟唇說道︰「是我想的太淺了,思慮欠周,你是對的。」

蕭睥天面色總算和緩了一些,「你說說看,一直跑來善因庵做什麼,你想出家?」

他都起疑到親自來查看了,若她用禮佛這個借口想必糊弄不過去,她明智的實話實說道︰「庵里有些可憐的孩子未受啟蒙,我來教他們認字讀書。」

蕭睥天有些意外,原來她熱衷往庵里跑是在當教書先生,想到她指導聰兒學習的那股熱心勁,勤跑善因庵的原因,教書比禮佛更具說服力。

他抿了抿唇說道︰「你教得了他們一時,教不了他們一世,你教他們的不足以改善他們的現況,他們仍舊是賤民的命。」

他說的是實話,但怎麼听怎麼刺耳,姜宜逍忍不住說道︰「教育是百年大計,孩子失學實在可惜,讀書改變命運,知識改變人生,越是卑賤,只要讀書便能改變命運,從書中獲得知識來改變人生。」

蕭睥天緩緩勾起了唇角,「本王說過,我大夏以武治國,知識無用,改變不了任何事,更談不上改變人生,要想月兌離原來的命運,好男兒便從軍去,只要有膽識就不會被埋沒,拜將封侯大有人在,在我朝,也有馳騁沙場的女將軍。」

姜宜逍心髒怦然一跳,他說的是他心里那抹白月光吧?是有多在乎才會以白月光來當準則?

她心里氣悶,咬咬牙說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適應打打殺殺的日子,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上戰場,提升百姓的知識水平,定能令國家進步。你想想看,百姓幾乎人人目不識丁,這不是光彩之事,天下終究會邁向文明,以武治國不是上策,讀書無用只是不努力的人為自己找的借口,給百姓一個人人平等的機會,讓人人皆有書讀,擁有改變命運的機會,若能提升百姓的水平,大夏國在中原也會更受敬重!」

她的最後一句話有些打動蕭睥天,他對別的沒興趣,唯一有興趣的便是令大夏國稱霸中原。

他抬起眸來看著姜宜逍,嘴角勾起一抹無可無不可的弧度,「你答應本王一件事,本王就嘗試與父皇提此事。」

姜宜逍沒想到事情能有所進展,她還以為今天又白費唇舌了,她心頭那簇小小怒火瞬間熄了,連忙問道︰「什麼事?王爺請說!」

蕭睥天眉梢一挑,說道︰「過來本王腿上坐著,親本王一下,否則本王不能消氣。」

……

☆☆☆

蕭睥天在上朝時提出了「六年國教」的政策,這是姜宜逍寫的國教計劃書,針對七歲到十二歲的學童,詳細編列了學堂規模、授課方式與師資,要從京城開始實施。

當他接過她呈上的計劃書時,便事先說道︰「肯定會有很多人反對,包括父皇在內,所以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姜宜逍卻只是神情堅定的說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做對的事,不管旁人說什麼,只要是對的事,便有堅持的價值。」

听罷,蕭睥天瞬也不瞬的看著她,總覺得她很是特別,她有一雙小鹿般的眼眸,明亮的眼楮像星光一般,純淨美麗,不帶一絲雜質,听她說話總能靜下心來,每當她星眸微轉,總能撩他心懷。

此時,他正把她口中「對的事」呈到了皇上手中,不消說,這份奏章引起眾多朝臣的反彈,尤其是大夏朝的武官佔了四分之三,他們炮口一致,都大力反對。

武揚王出列,半點兒不留情面的說道︰「皇上,習王這項無謂的政策要花費的豈止千萬銀兩,賤民讀了書難道便會飛天了嗎?咱們要那麼多讀了書的百姓做什麼?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敵人打來了能出面作戰嗎?簡直是破壞立國根本。」說罷,其他武官紛紛附和。

皇上挑了挑濃眉,不置可否的說道︰「眾卿不必急著下定斷,朕會詳細閱讀再做定奪。」

下了朝,所有朝臣都離蕭睥天遠遠的,比較德高望重的,比如嚴武侯等,還朝他不以為然的哼了聲才拂袖而去。

蕭敬天與蕭睥天同行,打趣道︰「這六年國教肯定不是九弟你想出來的,你沒那麼慈悲,是不是習王妃的想法?」

蕭睥天淡淡地道︰「想來父皇不會同意,我也只是提提罷了,好讓她死了這條心。」

蕭敬天卻听出了弦外之音,清風朗月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興味,「怎麼听起來,你像在討好王妃?明知道會受到眾人杯葛,卻還是呈給了父皇。」

蕭睥天看著高高聳起的宮殿兩翼,姿態頗為閑適,「臣弟何曾討好過誰了,皇兄為何會如此想?」

「不是我這麼想,而是听起來就是。」蕭敬天莞爾一笑,「在我看來,王妃這計劃挺好,聰兒都能起死回生,王妃肯定是看出了什麼才會做這個計劃。」

蕭睥天眸中的情緒沉澱了下來,收回視線,淡淡問道︰「聰兒最近如何?」

「越來越聰明了。」蕭敬天笑逐顏開的說道︰「想到我和你皇嫂一度擔心聰兒是傻子,我們都後怕不已,若是沒有習王妃,我們恐怕會一輩子都當聰兒天生愚笨,朽木不可雕,豈知只要找對方法,他比任何孩子都要聰明,看到他現在的模樣,都難以想像過去他連一個字都要學上十天半個月。」

蕭睥天神色不改,淡淡的說道︰「那就請皇兄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或許真能實施那六年國教。」

蕭敬天臉上笑意越來越深,調侃道︰「還說不是討好王妃,你根本不想讓王妃失望。」

蕭睥天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都覺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豈止不想讓她失望而已,他還想看到她開心興奮的笑容。

回王府的路上,經過南大街上的寶監軒,他竟勒令左右停了下來,十雨不明所以,以為發生什麼事了,連忙跟上去。

寶監軒的掌櫃見貴客大駕光臨,嚇了一跳,連忙親自迎接,「小的見過王爺,王爺需要什麼?」

十雨鬼靈精,主子沒說,他一看也明白了,湊過去出主意道︰「王妃喜歡素雅一點的,太花的王妃不喜歡。」

蕭睥天神色冰冷,「本王有問你?」

十雨連忙賠笑,「沒有,是小的多嘴。」

十雨踫了一鼻子灰,暗自嘀咕他就不信主子會挑首飾,主子可是一輩子沒買過首飾,連淑妃娘娘也沒給買過,怎麼知道姑娘家喜歡什麼?

掌櫃恭敬立在一旁,神色間透著一股子緊張,他不敢亂笑,小心翼翼問道︰「王爺要看什麼,小的給您取來。」

雖然習王從來沒有光臨過他們寶監軒,可習王是什麼人,生得什麼模樣,他當然是知道的,習王前陣子娶了乃蠻國的漾寶公主,洞房花燭夜拋下新娘子去了密州,這事在京城可是津津樂道了整整三個月,都說習王妃被冷落是板上釘釘的事,這會兒不會是來挑首飾要送給王妃吧?

蕭睥天只掃了周圍一眼,「把這些全部包起來送到習王府,去帳房支帳。」

十雨傻眼了,「全、全部嗎?」

掌櫃跟他同樣疑問,全部首飾,這得有多少呀?要多少銀兩啊?他都數不清了。

蕭睥天眼角輕挑,「要本王再說一遍?」

十雨連連搖頭,「不、不用。」

他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種方法啊,根本不必挑,全部買!財大氣粗就是好,他家王爺追求王妃的方式也不同凡響,跟別人都不一樣,不愧為他家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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