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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詐死逃妻 第四章 試探小家伙

關成岳看著尋訪的名單又劃掉一個,歡喜的唇角上揚,「再一個我們就可以回京了。」

原本以為這一趟很輕松,沒想到大雷雨讓他們被迫在陳縣落腳,接著原定的計劃就亂了,至今都快一個月了。

楚晉雲漫不經心的點點頭,這一趟出京為太後尋安眠香,首要目標當然是他的大舅子,畢竟是岳父第一個孩子,岳父花最多心思栽培,岳父的醫術沒有十成十傳承,少說也有五六成;再來就是顧氏一族,心想,老一輩的人或許還懂得制香。

可惜大失所望,大舅子醫術還可以,藥香完全不通,岳父更沒有留下這方面的手札,而顧氏一族老一輩的人更是不曾接觸過制香,總而言之,此行可以說是毫無收獲。

「終于要回京了,真是太好了!」關成岳帶著挑釁的瞥了楚晉雲一眼。

「任務失敗,你覺得好嗎?」

「這不是早有預料嗎?你那個大舅子若是個有本事的,提起他,京城的醫館不至于一問三不知,果然,他連顧氏一族老祖宗擅長制香都不知道。」關成岳覺得太可惜了,若能抓住這個機會,顧家可以借此翻身,而顧太醫的名聲也得以恢復。

「我大舅子天資有限,能在醫術有所成已經不易,可是,我以為顧氏一族多多少少還有人懂得制香,畢竟傳承上百年,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關成岳微微挑起眉,「你懷疑顧氏一族有所隱瞞?」

「岳父死得太委屈了,顧氏一族想必不願意跟宮里扯上關系。」

「這可是欺君之罪。」

「顧氏一族如今不靠制香得名得利,你如何證明他們欺君?」

關成岳聞言一噎,不情願的撇嘴,「好吧,欺君行不通,誘之以利總能敲開一個口吧。」

「老一輩的行事講究穩妥,若能輕易誘之以利,我們這一趟不會毫無斬獲。」

頓了一下,關成岳後知後覺的反應道︰「你就是想在這兒多留一段日子吧。」

楚晉雲承認,內心深處有個聲音阻止他離開,可是理智告訴他,繼續耗下去也不會有所改變,顧姑娘還是不會變成顧寧。

「其實,你想多留一段時日也不是不行,皇上又沒給我們定下歸期,不過你得讓我留得心甘情願啊。」關成岳一雙眼楮閃著期待的光芒,想從這家伙身上要好處太不容易了。

楚晉雲淡淡的睞了他一眼,這小子真懂得逮著機會算計。

「如何?你要再多留一段時日嗎?」

其實這兒離京城不遠,不留下來,他不難安排人繼續打探,可是……楚晉雲還沒拿定主意,關成岳的侍衛小伍就急匆匆的走進來。

「世子爺,京城來了急信。」小伍送上細小約一指長的竹筒,這是專門供飛鴿傳遞書信的竹筒。

關成岳用夾子從竹筒挑出紙片,上頭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張老太君下個月六十大壽。

楚晉雲略微一頓就反應過來,「津州知府家的老太君?」

「應該是,我離京時听祖母嘮叨了幾句,想趁著精神好的時候來津州探望好友,我才知道津州知府家的老太君曾經在侯府的學堂讀了幾年書,是祖母的閨中密友。」關成岳指示小伍去打听一下津州知府家的老太君是何時過壽。

「老夫人是要你代替她前往張家賀壽?」

「看樣子好像是這麼一回事。」關成岳無比哀怨的斜睨著他,「老天爺還真是偏愛你,這會兒你想回去,我們也不能回去了。」

「你不能回去,不是我不能回去。」

關成岳瞪大眼楮,「你不會準備將我一個人扔在這兒吧?」

「若是你能約束好自個兒,我可以先回京。」換言之,他留下來,不是因為他想留下來,而是為了陪某人。

關成岳嗤了一聲,死鴨子嘴硬不敢承認就算了,竟然將責任全扣在他頭上,真是太不要臉了!「老天爺都在幫你,我不認了也不行,不過,能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楚晉雲沒有辯駁,捫心自問,能夠留下來不走,他真的松了一口氣,可他只是不想心里存著疑惑,他想解開來,想真正放下。

☆☆☆

左看看,右看看,顧明豫像在做賊似的鑽進了烤羊肉鋪子,無聲的跟店家比了二,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接著比了一個三,頓了一下,又搖搖頭,然後比了一個五,頓了一下,點了點頭,隨即雙手交叉在後,大搖大擺的走向最角落的位子。

「這個小家伙真有趣!」關成岳見了忍俊不住的笑了。

楚晉雲也沒忍住笑了,小家伙看起來挺會裝模作樣,可惜年紀小,底氣不足,一轉眼就將自個兒的處境暴露了。

關成岳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你說,我們能不能從這個小家伙嘴里套出點什麼?」

「對一個孩子下手,這是不是太卑鄙了?楚晉雲遲疑了半晌,還是拿起一盤烤羊肉串走到角落,放在顧明豫前面。

顧明豫嚇了一跳,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你、你不是離開了嗎?」

楚晉雲在他對面坐下來,略帶沮喪的道︰「我以為我們投緣,多相處一段時日說不定還可以結成忘年之交,沒想到你這麼希望我趕緊離開。」

「不、不是,大哥哥自個兒說要離開了,大哥哥騙人。」

「我本來是要離開了,可是臨時得了一個差事,只能拖延幾日再走。」

「是嗎?不會過了幾日又得了一個差事,只好又一次拖延幾日吧?」顧明豫已經對他的信譽產生懷疑。

「若是如此也莫可奈何,我可是吃皇糧的,上頭給了差事,我不遵命可是要砍頭的。」

楚晉雲唱作俱佳的舉起右手往脖子一抹。

顧明豫不自覺的脖子一縮,閉上嘴巴。

「小家伙,吃吧,我請你。」楚晉雲指著他前面那盤烤羊肉串。

「我自個兒有銀子。」

話畢,店家正好送來他要的烤羊肉串,可是,不是五串,只有兩串,顧明豫張大嘴巴,不過沒等他開口店家就搶先道來。

「顧姑娘有言,小孩是純陽之體,肝常有余,羊肉不適合吃太多了。」

顧明豫頓時一僵,姊姊真是太壞了!

楚晉雲連忙伸手收回送出去的烤肉,「顧姑娘所言極是,小孩不應多食羊肉。」

顧明豫控訴的瞪大眼楮,送出去的東西怎麼可以要回去呢?

「小家伙,烤羊肉不能多吃,可是縣衙旁邊的靛範倒是不怕你多吃,只要別吃撐了就好。」楚晉雲趕緊提出補償。

顧明豫哼了一聲,他不稀罕,館範怎能比得上羊肉串。

「不喜歡吃館鈍?」

「這會兒我只想吃羊肉串,大哥哥別在這兒打擾我。」顧明豫拿起自個兒的羊肉串狠咬一口,目光沒忍住往外瞄了一眼。

今日醫館人滿為患,人手不足,姊姊都當起藥童,應該不會發現他溜出來,不過也不能出來太久了,只要停下來喘口氣,姊姊就會察覺到他不見了。

「不喜歡館飾,糖餅如何?我知道有一家糖餅很好吃。」楚晉雲自顧自的又道。

「……糖餅吃多了會爛牙。」他差點沒忍住吞口水,糖餅還沒見到就彷佛聞到那股甜滋滋的香味。

「三塊就好,吃完了漱口,不怕爛牙。」

雖然很誘惑人,可是顧明豫沒有忘記一件事,這個人對姊姊不懷好意,還是遠著點比較好。

「外面的糖餅再好吃,也比不上姊姊做的。」顧明豫繼續拿起羊肉串往嘴里塞,出來越久,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顧姑娘會做糖餅?」

「我姊姊可厲害了,什麼都會。」姊姊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比爹爹還高大,爹爹只會醫術,姊姊會得可多了。

「真的?什麼都會?」

「我姊姊不但會做糖餅,還會……」顧明豫及時反應過來的閉上嘴巴,差一點口無遮攔將姊姊的底都賣了。

可惜了,他以為可以套點只字片語,沒想到小家伙警覺性這麼高。

前有狼,姊姊隨時會尋來,顧明豫還是加速解決羊肉串,丟了幾個銅錢,跳下椅子走人,不過出了鋪子,一路遮遮掩掩還來不及模到醫館他就被逮個正著。

「痛痛痛!」顧明豫哇哇叫的拉住顧明瓔的手,就怕她扯壞耳朵。

「我轉個身你就不見了,你是不是又跑去偷吃羊肉串?」顧明瓔無法理解,一個五歲大的孩子怎麼如此貪吃?

「我沒偷吃,很多人都看見了。」

「你別跟我耍嘴皮子,忘了我說過什麼嗎?羊肉溫熱而助陽,小孩的體質特別容易燥,不適合進補,也不宜多吃羊肉,何況你前幾日才吃過。」

「姊姊真愛計較,前幾日的事怎麼可以跟今日扯為一談?」

「我若是對你太大方了,你就爬到我頭上撒野了。」

「怎麼會呢?我可是乖孩子。」

「乖孩子會干這種偷偷模模的事嗎?」顧明瓔意有所指的抬頭看著對面的鋪子,目光正好對上走出鋪子的楚晉雲,先是一怔,接著想到自個兒還捏著顧明豫的耳朵,真是尷尬,連忙放開手,不自在的回以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拉著顧明豫轉身進了醫館。

說起來他們不過是有兩面之緣的陌生人,可是面對他,她卻有一種莫名的壓力,因為他的外表對一個顏控很有吸引力嗎?還是他的誤認帶來的不安?

沒有人不喜歡美好的人事物,她喜歡帥哥很正常,不過單純站在欣賞的角度,不至于因為對方的美色就慌了手腳;可是他的誤認就不同了,原主留給她的記憶是破碎的,感覺像是深埋地下的未爆彈,一旦被觸動可能帶來致命性的傷害,也就是說,她有可能跟他口中的顧寧存在某種關系。

初見之時他誤認她,她相信他看錯了,感覺不好,但不會多想,然而隨著他有意無意出現在她面前,她對「顧寧」有了想法——顧寧是誰?顧寧真的跟她很像嗎?她跟顧寧有沒有關系?

「姊姊生氣了嗎?」顧明豫見顧明瓔緊抿著嘴,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收回飄走的思緒,顧明瓔故意板著臉道︰「嗯,生氣了。」

「我不過吃了兩串。」

「若不是我有交代,你會只吃兩串嗎?」

顧明豫識相的閉上嘴巴,這種被人算得準準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顧明瓔點了一下他的嘴巴,「喜歡吃沒有錯,但是要懂得節制,不要便宜了嘴巴,最後害自個兒身體受罪。」

顧明豫模了模鼻子,嘆了聲氣,「又在嘮叨了。」

顧明瓔嘴巴一張,又閉上,算了,還是五歲的孩子,好壞哪能分得那麼清楚。

☆☆☆

除了相貌,顧明瓔和顧寧其實無一處相像。

雖然記得妻子的容貌,甚至時常告訴自己不可以忘記,可是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模糊的,他對她的認識只有沉靜低調,然而隨著顧明瓔的出現,他的妻子一下子變得鮮活明媚,只是這個妻子名喚顧明瓔。

外面下著雨,滴滴答答,打在荷葉上,真應了那句大珠小珠落玉盤。楚晉雲起身走到門邊,听著雨聲半晌,雙腳不自覺的跨過門檻。

「你要上哪兒?」焚香煮茶,關成岳擺上棋盤正準備大殺一場,卻發現對手不見了。

頓了一下,楚晉雲回了一句隨便走走便義無反顧的穿過門廊走進細細春雨中,趙虎動作迅速的取了一把油紙傘跟上去。

出了租賃的院子,楚晉雲沿著街道漫步而行,因為下雨的關系街上沒什麼行人,有些鋪子索性提前關門,因此更顯得冷冷清清。

楚晉雲真的是隨便走走,可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仁心堂。

一大一小的身影立在屋檐下,小家伙不時調皮的伸手承接雨水,一次左手一次右手,咯咯咯的笑聲為清冷的街市添了一絲煙火氣。

「不要玩水,小心著涼。」顧明瓔沒忍住就輕拍了一下小家伙的手。

「我沒有玩水,我只是在試試雨水打在手上是什麼感覺。」顧明豫義正詞嚴的道。滿口歪理的小家伙!「什麼感覺?」

「冰冰涼涼的感覺,很舒服。」

「是啊,等你著涼了那就不是很舒服,而是有罪受了。」

小家伙嘆了聲氣,斜睨了一眼,「姊姊真愛潑冷水。」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

「姊姊就喜歡將小事變成大事,真是太不可愛了!」

「除了一張嘴巴管用,其他的都不行,你也一樣太不可愛了。」

顧明豫哼了一聲,不過正要開口反擊就瞥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馬轉手抓住顧明瓔準備往里面走。

「你的手濕答答的。」顧明瓔像是被電到似的抽回手。

「帕子擦一下不就干了嗎?」顧明豫再次伸出爪子一抓,緊緊的,絕不教姊姊將他甩開。

「小家伙,我用不著你拉著,我可以自個兒走。」顧明瓔覺得很好笑,一個五歲的孩子老是跟她玩角色對換,她都懷疑換了芯子的人是他,不是她。

「我拉著姊姊比較快。」

可惜沒等到他們踏進仁心堂,楚晉雲已經走過來了。

「顧姑娘、顧小公子。」楚晉雲覺得見到了不打招呼,于禮不合。

「大哥哥怎麼在這兒?」顧明豫下意識的站在姊姊前面。

顧明瓔點頭打了聲招呼,低頭看著顧明豫,原來這就是他突然急著進去的原因。

「我上街買點東西。」

「下雨天上街買東西?」尾音微微上揚,小家伙不好直說他騙鬼啊,可是臉上的表情絕對一五一十的傳達心里的想法。

「下雨天不能上街買東西嗎?」

「下雨天沒什麼人,鋪子早早就關了。」

「我沒想到鋪子早早就關了。」

小家伙一臉「真是沒想到,大哥哥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楚晉雲尷尬了,他被一個小家伙鄙視了!顧明瓔清了清嗓門道︰「豫哥兒,不可失禮。」

小家伙很不服氣的撇了撇嘴,不過,倒也不敢再耍嘴皮子。

「豫哥兒,回家了。」顧安宣這個時候走出來,見到楚晉雲先是一怔,接著臉色一變,不過一個轉眼他就冷靜下來,「楚四爺。」

「顧大夫。」楚晉雲看了一眼顧明瓔和顧明豫,「他們兩位是……」

「是小女和犬子。」

「原來是顧大夫的千金和公子。」

顧明瓔若有所思的瞥了楚晉雲一眼,怎麼有一種很假的感覺?

「楚四爺,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在天黑之前回村子,在此告辭了。」

顧安宣行了禮便拉起顧明豫的手,顧明豫不忘用另外一只手拽住顧明瓔,一家三口很有默契的快速閃人。

「我是洪水猛獸嗎?」楚晉雲狀似自言自語的道。

「顧大夫可能不想跟爺扯上關系吧。」趙虎看得很明白,顧大夫恨不得跟主子劃清界線。

「這不是很奇怪嗎?不想跟我交好也用不著跟我撇清關系,好歹關心一句我是否找到安眠香,不是嗎?」

早在第一次上門拜訪顧大夫時他就覺得顧大夫的態度很奇怪,因為岳父的事對他有意見乃在情理之中,可是礙于他的身分,見了面客客氣氣周旋一番,這不也在情理之中嗎?顧大夫卻深怕沾上他,好像他是什麼麻煩似的,他都懷疑自個兒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名聲。

「顧大夫大概是怕了吧。」

「怕什麼?我在津州只是過客,以後只怕連相遇的機會都沒有,我就是有什麼麻煩也不會牽扯上他。」

略一思忖,趙虎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

「事出有因,顧大夫不會無緣無故急于跟我撇清關系。」

「給王漢三日的時間,他應該就可以查清楚了。」

「顧大夫是三年前離開京城來到陳縣,想查清楚他的底細可能要回京一趟,你告訴王漢不用急,慢慢來,務必小心謹慎,別教人察覺,陳縣離京城不遠,顧大夫跟舊識說不定還保持連系,一旦引起注意,難保不會有風聲傳到顧大夫耳中。」

「小的會提醒王漢。」

楚晉雲不再言語,轉身往回走,趙虎連忙跟上去,小心翼翼的為主子撐傘。

☆☆☆

思緒一片混亂,顧安宣沒忍住又翻了一個身,不是說有差事在身,不宜久留,怎麼還在這兒呢?難道是尋安眠香的過程不順利嗎?

其實,他對楚四爺尋安眠香的事並未上心,安眠香說起來真的很尋常,一般制香鋪子都可以尋得到,效果差異不大,當然,難免遇到特例,張老太君就是如此。

楚四爺舍棄京城的制香鋪子,專程跑來顧太醫的老家,事出有因,但不難猜測,需要安眠香的人跟張老太君一樣,不是極品的安眠香起不了作用。

若是楚四爺遲遲不走,堅持在這兒尋找安眠香,難保不會發現瓔姐兒會制作安眠香,兩人因此有了牽扯,他想再藏住瓔姐兒的真實身分就難了。

顧安宣又翻了一個身,想要楚四爺離開,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拿到瓔姐兒制作的安眠香,可是如何將安眠香交到他手上又不暴露瓔姐兒呢?

怎麼辦?這真是太難了!

「你怎麼了?」葉翎玉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頓了一下,顧安宣聲音低啞的道︰「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葉翎玉坐起身,「我還沒睡著,是不是醫館出了什麼事?從醫館回來就見你心神不寧,我原不想擾了你,想說你自然會說,可是你不說,又要折騰自個兒,身子如何吃得消?」

顧安宣跟著坐起身,嘆了聲氣,直接道來,「楚四爺還在陳縣。」

葉翎玉差一點驚呼出聲,捂著嘴巴,緩了一口氣,松開手問︰「楚四爺又去醫館找你嗎?」

顧安宣搖了搖頭,道來經過,赫然想到他一直忽略的細節,心急的道︰「楚四爺怎麼會認識瓔姐兒和豫哥兒呢?」

「你別急,楚四爺說不定只是路過醫館,見到他們姊弟上前問了幾句,不見得認識他們姊弟。」

「你又不是不了解瓔姐兒,若不是相識,她一定會趕緊回避,免得落人口實。」

「她可能還來不及回避吧。」

這倒是有可能,楚四爺因為他關系仁心堂,見到姊弟兩人當然會借機上前打探,可是顧安宣此時只關注一件事,「楚四爺會不會認出瓔姐兒了?」

葉翎玉愣了下,「三年了,瓔姐兒多多少少有所改變,楚四爺就算覺得她們容貌相似,也不至于因此認定她們是同一個人。」

「只要生出疑心,只要有心,遲早能挖出真相。」

「不會的,我們又不是突然多出一個女兒,我們自個兒不松口,疑心永遠只是疑心。」

「若是他糾纏不放,我們能招架得住嗎?」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略微一頓,葉翎玉又補上一句,「最近我將瓔姐兒拘在院子里。」

顧安宣搖頭否決,「你老拘著她,她會起疑,再說了,她吵著要上山采藥,你還能阻止她嗎?」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要不,難道要讓他們相認嗎?」

「不行,回了國公府,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萬一當初的事真的是意外呢?」

顧安宣冷哼了一聲,「國公府其他人都沒事,就她發生意外,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雖然只是猜測,葉翎玉還是認同夫君的看法。

「要不我們直接向瓔姐兒坦白,瓔姐兒是個聰明的孩子,清楚自個兒的處境,她就不會跟楚四爺相認。」

「絕對不行,楚四爺那樣的男子很容易教人心動,更別說他們是夫妻,當初的意外跟楚四爺一點關系也沒有,說不定瓔姐兒還會盼著楚四爺出面還她一個公道。」

「若是楚四爺能夠還她一個公道,這不是好事嗎?」

「當初的意外查清楚了,有了公道,那又如何?國公府對她來說還是龍潭虎穴,性命可能隨時不保。」顧安宣對寧國公府一點信心也沒有,顧太醫不過是被收押,皇上又沒有定罪,寧國公府就急于撇清關系,說白了,寧國公府就是自私自利,瓔姐兒沒有強大的娘家,隨時都有可能被舍棄。

「瓔姐兒遭難的時候楚四爺不在京城,如今楚四爺知道瓔姐兒的處境,他肯定會保護瓔姐兒的。」

「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瓔姐兒,如何能確保瓔姐兒不會遭到算計?」

沉默了半晌,葉翎玉很無奈的道︰「我還是先拘著她好了,不出村子,應該就見不到楚四爺。」

「看樣子也只能如此,不過你得想好說詞,不要教她起了疑心。」

「我試試看,瓔姐兒很聰明,就怕越想掩飾越藏不住。」

顧安宣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盡力而為,夜深了,睡吧。」

夫妻兩人再次躺下來,可能是經過交流,卸下了苦惱,這一次兩人很快就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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