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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娘日日開小灶 第十九章 幕後主使者伏法

齊氏終于在流雲閣前昏倒過去,池婉夏派人把人送到醫館醫治後又把人送回家,齊氏便沒再回到流雲閣前了。

不過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如今人人經過流雲閣都是指指點點的,池婉夏也不想頂著這個壓力重新開張,只得繼續等著這個案件水落石出。

季嘉平那頭分別派了人跟蹤祖剛及齊氏兩人,雖然他猜測祖剛與此事有關,可祖剛與齊氏又看似沒有交集,祖剛要利用萬蒙的死來達成目的,總得有人和齊氏接觸,再者萬蒙這條人命是怎麼丟的?是趁著有親人死亡利用來誣陷流雲閣,還是另有案外案?

然後長久的等待終究沒有白費,跟蹤祖剛及跟蹤齊氏的人馬居然踫上了。

徐皓良听著那間宅子里傳出的嬌喘申吟,黑著一張臉木然立著,其他暗衛則是挪開視線不去看自己的同僚,等著房中的鏖戰結束。

大戰方歇,房中的人靜默了一陣子後,終于傳出了齊氏的聲音。

「你說,到底什麼時候讓我進祖家大門?」

「我是想把你納進來當五姨娘的,但之前你不是有夫之婦嗎?」

「現在那死鬼已經真的變死鬼了,你還有借口?」

「我要真要拿這個當借口,當初為什麼要讓他……」祖剛的聲音低了下去,好似在安撫齊氏。

徐皓良靠在窗邊細听,直到听見喘息聲臉又黑了一分。

「別鬧了,我累了,你別用這招敷衍我。」

「我沒敷衍你,可現在風口浪尖的,你就算不替那個死鬼守孝,那也得案子結束等他入了土吧!」

齊氏像是被他說服了,嬌嗔道︰「今晚別回去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情話後,房中終于再沒聲音了。

徐皓良留下人繼續守著,自己則準備回去覆命,只是離開了萬宅,徐皓良卻看見萬宅對面的宅子大門虛掩,他足踩輕功凌空而上,靜靜來到對面宅子的屋頂,看見了一名女子帶著憤恨的眼神望著萬宅。

☆☆☆

吵了好一陣子的萬蒙命案縣衙終于開堂問案了。

身為苦主齊氏被傳到堂上本就是平常的,但代理知縣竟還讓不少百姓也進入公堂,旁听這次問案。

「齊氏,你夫婿萬蒙所中的毒物經仵作多次相驗比對,已經證實是一種名為『百蟲除』的驅蟲藥。」

听到自家夫君的死因,齊氏又拿起帕子哭泣拭淚,「請大人作主,民婦的相公死得好慘啊!」

「齊氏,你說萬蒙死前只吃了流雲閣的茶點,既然流雲閣所有食材的化驗都查不出百蟲除,那究竟萬蒙是怎麼死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萬蒙是不是吃了其他東西,如此糾纏流雲閣想達成什麼目的,又或者是你明知萬蒙那天還吃了其他東西卻說了謊,你說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大人,你不能因為與流雲閣池老板的關系就如此冤枉民婦啊!」

「放肆!」驚堂木一落,本來听到齊氏的話議論紛紛的旁听者都噤了聲,季嘉平繼道︰「齊氏,若再無端誣蔑本官清譽,本官定不輕饒。」

齊氏這才安分下來,但話是不說了,人又開始哭了。

季嘉平已經看破齊氏的伎倆,他只是下令,「帶祖剛。」

一听「祖剛」二字,齊氏的哭戛然而止。不可能,季嘉平怎麼會查到他們的關系?

祖剛一進大堂就見齊氏跪在一旁,愣愣地糾著帕子連眼淚都忘了落,他暗忖,季嘉平怎麼會帶他進入審著萬蒙案的大堂?

季嘉平待祖剛見禮跪下後,天外飛來一筆問道︰「祖剛,你可認識堂下跪著的人?」

祖剛也是老狐狸了,自然不會如此就慌了手腳,「素未謀面,但草民見她服飾,應是最近夫婿被害的苦主,萬蒙的未亡人。」

「祖剛,這是你的回答?」

「草民不知大人要草民說什麼,但草民是真的不認識她。」

「來人,帶閔氏。」

祖剛心里一慌,不等閔氏上堂就對著季嘉平喊道︰「大人,閔氏記恨我已久,她的證詞不可信。」

「本官問案,可信或不可信由本官判定。」

閔氏上了堂,眾人個個倒抽一口冷氣,閔氏的半邊臉肌膚勝雪、貌若天仙,而另半邊臉則有一道長疤,由眉尾一直延伸到唇角。

而齊氏的震驚則不一樣,因為她認出來這名女子就住在她家對面,平日里幾乎足不出戶,她搬來近一年,齊氏也不過踫巧遇上她一次而已,她竟與祖剛存在著恩怨?

「閔氏,方才祖剛說你記恨他,可是事實?」

「回大人,民婦乃是祖剛的下堂妻,祖剛他荒婬無度,民婦最終對他心灰意冷自請下堂,可祖剛好面子,不能容忍是由我主動求去,于是毀了我的容貌,胡亂給了我一個罪名,一紙休書將我休棄,的確如祖剛所說,我恨他入骨,但民婦對他的恨是真的,民婦的證詞也是真的。」

「你的證詞是什麼?」季嘉平問道。

齊氏及祖剛兩人臉上都是不解的神情,似乎不明白閔氏能說出什麼證明他們有罪的證詞。

閔氏拿出了一張清單,上頭寫著日期還有時間,她一條一條的往下念,一開始齊氏及祖剛兩人還不明白,直到念到了最後幾條,兩人的臉色終于變了。

沒錯,閔氏就是徐皓良找來的,他發現閔氏在觀察萬宅,便上門表明身分,閔氏送上的就是這張清單。

「大人,民婦方才念的就是祖剛前去萬宅找齊氏的日期及時間,民婦被休棄後不甘心容貌被毀,想到了祖剛最近的新歡是個有夫之婦,她的夫婿是個武師,便想將他倆有染的事告訴他,讓他教訓祖剛,民婦知道空口白話萬蒙不會相信,便搬進了萬宅對面的宅子里,收集祖剛前往萬宅的日期及時間,最後將清單交給萬蒙,沒想到卻害了萬蒙性命。」

「你胡說!」齊氏激動起來,「你這是造假。」

「你們兩人可指出任何一條時間記錄有誤,有其他人能證明你們不在萬宅,那我便自己向大人請罪。」

祖剛知道他是找不出任何證據的,因為那些時間他的確都在萬宅,齊氏是女人鮮少出門找不到證人便也罷了,他交游廣闊,若是這麼多條記錄都找不到一個證人反駁,那根本說不過去。

「大人,就算我與齊氏真有什麼,那也不代表與萬蒙一案有關啊?」祖剛只得似是而非的回應了這項指控。

季嘉平就擔心他不承認呢!承認了就好。「帶康掌櫃。」

堂上沒人知道康掌櫃是誰,倒是他一上堂後有人認出他是某個商行的掌櫃。

「康福,把你商行最近買過百蟲除的人是誰、分別買了多少,全都念出來。」

「回大人,這百蟲除無色無味,所以比起其他驅蟲藥來得貴些,自從有了其他較經濟實惠的驅蟲藥後就鮮少有人購買,大多都是些富貴人家要養護放在室中的盆栽才會有人購買,近半年來就只有一個人來買過,那就是……」康福看了祖剛一眼,又看了堂上的季嘉平一眼,最後低下頭,低聲說了,「只有祖老爺家的管家來買過。」

祖剛謹慎,所以不會隨便去買毒藥落下把柄,就讓總管去買平日里府中就會用的驅蟲藥來給齊氏下毒,卻沒想到祖府富貴,連用的毒藥也富貴得如此稀罕,反而成了呈堂證供。

案子問到了這里,旁听的百姓們似乎都有猜測了,季嘉平好整以暇的看著祖剛鐵青的臉。

本來這些證據單單只有找到其中一條都不足以讓人懷疑祖剛,可偏偏所有的證據全兜在一起,事實如何已經非常明朗。

祖剛與齊氏有染,閔氏為報私仇收集證據,萬蒙拿到了閔氏給他的證據,最後萬蒙被殺。

祖剛在針對流雲閣的同時又除掉了萬蒙,可謂一舉兩得。

「祖剛,你有殺萬蒙的動機,也有你派人購買毒藥的證據,你可還有話說?」

祖剛還在思索怎麼月兌罪,甚至想過是不是要把一切罪責推給齊氏,然而他沒想到齊氏竟然主動攬下了罪責。

「大人,這案子與祖老爺無關,毒藥是我拜托總管買的,祖老爺並不知情,我一心想進祖家的門,萬蒙是我的阻礙,所以我殺了他。」

季嘉平實在佩服祖剛,方才他見祖剛雙眸閃過一絲狠戾,他幾乎就要開口把罪責推到齊氏身上了,然而齊氏卻搶先扛下了罪責。幸好季嘉平留有後手,不然就要讓祖剛逃過一劫了。

季嘉平早就由康福那里知道買毒藥的是祖剛的總管,趁著他休息抓了他以免讓祖剛起疑,然後把他隔離在一間暗不見天日的小牢房里,接著只需動動嘴讓他相信祖剛及齊氏聯合起來把命案推給他,那總管就把祖剛跟齊氏怎麼合謀殺害萬蒙的過程全都給招供了。

「齊氏,你倒是有情有義,可本官有人證可證明此案乃是因為閔氏將你通奸的證據給了萬蒙,萬蒙因而找上祖剛想教訓他,怎奈祖剛宅中養有一批護院因而教訓未成,反給萬蒙帶來殺機,你一心只想進祖家的門,便同意了祖剛的計劃,在茶水中添加毒藥,謀殺親夫。」

齊氏及祖剛听完便慌了,因為季嘉平說的全是實情的,而能供出這一切的人……祖剛已經想到了。

季嘉平讓人把人證帶上堂,祖剛想上前就被官差壓制。

總管跪在堂下不敢看其他人,就听見季嘉平問道——

「齊氏,如此你還要說人不是祖剛殺的嗎?」

齊氏這個時候只能嘴硬,「民婦所言屬實,人不是祖老爺殺的,都是民……」

季嘉平拍響了驚堂木,喝斥住了齊氏的話,「你還要狡辯人不是祖剛所殺?難道你的意思是祖府總管做了偽證?」

祖剛畢竟是商場打滾多年的老狐狸,已經發現了季嘉平的計謀,他正想開口阻止總管說話,就听見總管大喊道——

「草民沒做偽證,草民說的都是真的!」

祖剛氣得對總管就是一頓痛罵,「你這蠢貨,齊氏已經全招供萬蒙是她所殺,我已經沒事了,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總管驚訝得瞪大眼、張大嘴,再看堂上的季嘉平,這才知道自己上當,可現在改口供也來不及了,他早就畫押了。

耳邊听著祖剛的護罵,總管跪著伏地渾身顫抖著。

季嘉平那頭也不知想著什麼,竟是一臉惋惜的看著齊氏,「齊氏,你們確是合謀,可是下手的人是你,你死罪已定,但祖剛可不一定與你受同樣刑責,你可甘心?」

齊氏早在听見祖剛對總管說她已認罪的口氣中听出了祖剛對她沒有一絲憐惜,齊氏一直以為祖剛不愛他的正室、冷待那幾個姨娘是因為對自己另眼相看,卻沒想到女人在祖剛眼中是隨時可以棄了再找一個的。

齊氏那廂還沒能從這打擊中恢復,但總管這頭人卻清醒了,听到祖剛可能可以逃月兌罪刑,他不是替主子高興,而是擔憂以祖剛那睚皆必報的個性,若祖剛不死就是他死了。

「大人,草民還有祖剛的其他罪證。」

季嘉平似乎不意外,雙眸閃著精光,問道︰「詳細說來。」

總管接著便把祖剛是多個產業的幕後老板一事全供了出來,包括了修築康新堤防那個犯了貪腐案的包商,並將幾次暗殺季嘉平的事全招供了。

季嘉平命人將早從澤城押來關在康新縣衙大牢的那幾名暗殺他失敗的殺手帶上堂,總管也能立刻指出他們的身分及名字。

祖剛氣得掙開了官差,官差還想再上前抓人,卻見季嘉平搖頭並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祖剛少了阻攔,上前對總管就是拳打腳踢,「你這個背主的小人,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你招供的每件事皆與我無關,殺手你既認識,只能證明買凶的人是你而已。」

總管被打得怯意都不見了,他用力推開了祖剛,對著季嘉平喊道︰「大人,我有帳冊,祖剛做些上不得台面的花用有另一本帳冊,他買凶的證據就在里面,我有帳冊為證。」

「帳冊在哪里?」季嘉平立刻問道,不給總管及祖剛時間反應。

「帳冊在草民家中,大人若不信可派人去取,就藏在床板下方。」

祖剛一听臉色都嚇白了,再也記不得要教訓總管,他癱了下來,「你瘋了,那帳冊里有什麼你忘了嗎?」

總管抬頭望向季嘉平,只看見了他臉上好看到迷人的笑意,若是哪個姑娘家看了肯定臉紅心跳,但總管則是全身發寒,由頭頂到腳底……

旁觀的百姓也一個個在震驚中恢復不過來,本還在笑著祖剛及他的總管狗咬狗一嘴毛,正樂得代理知縣沒讓人制止,卻沒想到,官就是官,腦子的構造都跟他們這種老百姓不一樣,人家那是有計策,故意讓祖剛及總管擾亂公堂的啊!

這回,不用驚堂木,整個堂上都鴉雀無聲。

最後,齊氏及祖剛判了死刑,秋後問斬。

那個背主的總管,在季嘉平命人起出帳冊後免了他的死罪,發配邊疆,不過季嘉平看了帳冊里那些收受祖剛賄賂的官員名單,怕是總管還走不出康新地界便小命不保了。

幾名殺手在明知季嘉平是欽差的情況下還敢暗殺,自是死罪難逃,一干人犯還押大牢後,季嘉平退堂,留給康新百姓的卻是整整數個月的談資。

退了堂的季嘉平回到縣衙後的居室休息,坐在羅漢床上手支著額側閉目養神,卻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按摩著他的肩,助他舒緩。

季嘉平露出微笑,輕聲道︰「婉兒。」

「大人辛苦了。」

季嘉平將人拉到身邊坐下,然後便躺下枕在池婉夏的腿上。「這案子判得如何?」

「大人英明,尤其是判祖剛財產充公,並賠償流雲閣六千兩彌補流雲閣這幾日未開業的損失這一條,更是英明。」

季嘉平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你這小財迷。」

池婉夏繼續按摩季嘉平的肩,看著他舒服得合上眼,狀似不經意問道︰「重安侯這回帶來的聖旨應該不只是讓你暫代知縣一職的明旨而已,還另有一則密旨吧!」

季嘉平的雙眼倏地睜開,深深地看著帶著溫婉孀靜的笑容幫他按摩的池婉夏,好半晌開不了口,這姑娘太聰明了,這都能想到。「你覺得呢?」

「反正我是覺得,雖然你在朝廷沒有領實際的官職,但讓一個世子暫代七品知縣,代個一、兩個月等新官員派任是可能的,可暫代一年?這麼大的朝廷會派不出一個七品官?」

「皇上的理由倒也充分,想在一些地方官職上任用年輕官員,培養他自己的人馬,皇上年輕,朝中老人的話他不一定會听。」

「你在告訴我,你是因為年輕被皇上選上,而不是因為你背後有重安侯府的勢力,比起那些無半點實力隨時可能像燭火被掐滅的小官員,皇上用你這把刀砍那些貪官砍得更順手。」

季嘉平這下啞口無言了,只得笑著不再說話。

池婉夏冷哼一聲,她可是看過超多宮斗、權謀小說的未來人啊!

「你……要小心。」

池婉夏突然落寞下來的語氣讓季嘉平坐起身子,他看著她,想到上回讓他徹底對她動了心的就是那回去視查蟻災時她抓著自己的手讓他小心。

「現在有你了,我更舍不得死了。」

池婉夏抬起頭看他,眼中雖帶著淚光,但她沒讓淚水滑落,而是用一張笑臉看著他,因為她知道,季嘉平喜歡看見她笑,「我便信你了,但你若食言,我回頭就去找另一個更英俊的男人。」

「你……」季嘉平無奈,卻舍不得懲罰這個讓他生氣的姑娘,最後,只能柔情密意地吻住了她。

季嘉平想,把這個當成是處罰也不賴。

☆☆☆

兩方家長的第一次見面氣氛平和。

重安侯夫婦見過的大場面多了,自然是沒什麼的,但池家兩老就顯得忐忑許多,所幸池俊夏是個穩重的,有了他的安撫,池家兩老這才沒失態。

季嘉平這人池家人都是相處過的,當時他與池婉夏越走越近,因為季嘉平謹守分際,所以池家兩老也算滿意他,雖然知道季嘉平家境殷實自家遠遠比不上,倒也沒多自卑。

可自從知道了季嘉平真實身分是重安侯世子,他們就無法再那麼平靜了。

那可是世子,未來的侯爺,做為朋友相交都是高攀了,他們哪里還敢想其他?

可池俊夏卻勸父母應該相信池婉夏的選擇,也要對她有信心,或許重安侯夫婦也喜歡她呢?

所以,即便心里再忐忑,池大夫婦只得由著池婉夏,不去禁止她與季嘉平往來。

但想是這麼想,當重安侯夫婦送上拜帖要前來拜訪時,夫婦兩人還是十分緊張。

重安侯自然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們知道自己的身分,一般平頭百姓見了他們哪里有不緊張的,所以也沒覺得他們失態,相反的,就因為池大夫婦看來十分純樸,而且見到他們雖然緊張,但也沒有一絲自卑的模樣,倒是比一般百姓顯得大氣不少。

再加上池婉夏的兄長雖然是商賈,卻有著讀書人的氣質,面容也沒有商賈的市儈而是顯得文質彬彬,這一家人讓人一看就十分有好感。

池家現在的家境好了不少,所以待客的茶水自然不會太差,這是池大夫妻能較為放心的原因之一。

劉氏想著人家重安侯什麼精致的茶點沒見過,所以心意最為重要,她舍棄了外頭那些有著高知名度的茶點,甚至也沒讓池婉夏準備,而是自己下廚做了些自己拿手的點心來待客。

只是池大夫妻沒想到的事,就這一盤點心竟會讓重安侯夫妻雙眼一亮。

「這是……溪州的點心?」

「侯爺竟知道溪州這小地方?」

重安侯十分激動,一時回不了話,是侯爺夫人代替他回答的,「侯爺他雖然如今掙得了功名又立了功勞得了爵位,但當年卻是出身于微末,侯爺的故鄉正是溪州。」

池大夫婦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巧合。

只見重安侯吃了一塊茶點像是在回憶什麼,良久之後才開口道︰「溪州本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自然不會有人將當地的吃食引進京里,所以在京里定居之後我就一直沒再吃過溪州的味道了。」

劉氏對于能讓重安侯一解鄉愁是非常開心的,「能讓侯爺滿意,民婦這便放心了,一開始還怕無法好好招待兩位。」

「池夫人怎知我是溪州人呢?」

「這……民婦自然不知,而是民婦就是溪州人,只是早年就來康新定居了,這不想著康新的茶點雖好,但您這樣見過世面的人哪種矜貴點心沒吃過,就想著用溪州的茶點來招待,也算給侯爺嘗嘗鮮。」

「說來還是我要多謝池夫人的心意了,才能讓我再嘗到家鄉的味道。」

因為這個小插曲,兩家人倒是很快就聊得十分融洽。

池俊夏早就偷偷向季嘉平打听過了,知道重安侯夫婦十分喜愛池婉夏,如今看來,侯爺對他們的印象也不差,應該不用擔心給池婉夏添亂了。

☆☆☆

在案子結束後,重安侯夫婦又在康新待了約莫一個月便不得不回京去了,重安侯在朝中任重職,不可能長久不回京。

季嘉平知道父親不愛結黨營私,便也沒通知鄰近府縣的官員,只有他帶著池婉夏在一干侍衛的保護下送重安侯出城。

流雲閣雖得了賠償,也澄清了萬蒙的死因,但一開始流雲閣還是受了影響,畢竟流雲閣門口又是下跪又是停尸的搞了幾天,難免穢氣。

而後池婉夏說,人多陽氣就重,再怎麼穢氣也能消除,于是她趁著臘八節在流雲閣門口支了幾個棚子,親自下廚做了幾鍋臘八粥,在流雲閣的門口分送給康新城中貧苦的百姓,只要是縣衙登記在案的貧戶還多發每人五百文。

那些百姓領了臘八粥,就近在棚子下席地而坐吃粥,四周都是歡聲笑語,過節嘛,開開心心的不好?

也不知道是誰臘八粥喝著就說起了先前去築堤的事,說到那時工地犯了不明蟲災,傷了不少人,有個姑娘不顧自身危險親入工地,不但找到了蟲災的禍首是紅火蟻,還提供了滅殺紅火蟻的方法,築堤工人們可以安心工作,也找到了決堤的原因進而破了大案,可說是整個貪腐案能破案的大功臣呢!

事後池婉夏听了不禁發笑,是,那些事是她做的,可說是功臣是不是有點夸大了?還有那登記在案的貧戶每人五百文,以她現在的能力,發發臘八粥是可以的,假以時日要救濟貧戶也是可能的,但這麼多錢絕不是現在的她能拿得出來的,錢完全是季嘉平出的,但名聲卻讓她一個人享了。

池婉夏知道季嘉平是在幫她,不管是讓人傳出消除蟻災及貪腐案立功的事,還是賑濟的事,流雲閣的老板不能是任人欺負的,不能再有第二個齊氏,而百姓的支持就是池婉夏最大的力量,現在有誰敢說池婉夏一句不好,身邊的人都能用口水淹死你。

池婉夏很感動,但也知道以他們的關系說再多道謝的話都是多余的,所以便投其所好,每天給季嘉平送愛心便當,讓愛吃美食的季嘉平樂得找不著北,還笑說最近胖了不少。

「我看你吃這麼多,身材也沒走樣,還以為你得天獨厚呢!」池婉夏捏了捏季嘉平的腰間肉,嗯……好像真的胖了點。

「你以為我一身武功怎麼來的?就是小時候把自己吃得太胖,為了健身練出來的。」

池婉夏皺眉思索,難不成她得開始設計減肥餐了?

季嘉平話鋒一轉,裝得一臉哀怨,「最近縣務繁忙,練武的時間是少了,看來我每日得早起半個時辰,打拳練劍保持我的身材,要不……哪天娘子跟一個比我更英俊的男人跑了,我找誰哭去?」

池婉夏因為這句話回神,這是在擠對她?後來想了想不對,反駁道︰「誰是你娘子?」

「我也沒說是你,你倒是承認了。」

「你!」池婉夏羞得,上前不斷捏著他的腰間肉。

季嘉平怕癢,只得笑著、躲著,幾乎要笑岔了氣,最後不得不把池婉夏抱住,把她那雙作亂的手緊緊控制在懷中。「我倒是有一個健身的方法,而且進行的過程十分愉悅,只是現在……還不能使用這個方法健身。」

「健身就健身,要想做……我看你現在閑得很,現在就能做,哪里需要挑時間?」

「因為缺個對象啊!」季嘉平靠近了她的耳畔,以氣音說道︰「這事,得跟心愛的人一起做,可惜,我心愛的人還沒松口嫁給我。」

池婉夏可不是那種出嫁前還得看圖才知曉人事的古代人,哪里听不出季嘉平在說什麼,她紅著臉,用力在他腰間掐了一記,季嘉平吃痛放開手,她立刻推開他站起身。「看來你是吃飽閑著了,想成親,趁現在閑著去夢里成親吧!」

「如果你願意入夢的話,那我現在去作作白日夢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可別太快走,除了拜堂成親也得完成洞房花燭再走啊!」

「你……你……」池婉夏氣得說不出話,看著這張英俊的臉孔調戲自己,她還真是說不出一句狠話,「那你就作著夢,慢慢等。」

說完,池婉夏便提著食盒走了,只留給季嘉平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季嘉平笑得燦爛,她若事後發現她這話等于默許了他在夢中與她洞房花燭,會不會又氣得回來掐他一掐?

季嘉平模了模腰間,其實一點也不痛,他甚至覺得愛上了這種親密的感覺,要不要為了讓她繼續捏他,故意留一點腰間肉?

再想了想,季嘉平搖了搖頭,「更英俊的男人」那句話雖然是池婉夏怕他過于輕敵因而出事故意說來讓他小心的,但這話的確對他造成了威脅,他得做池婉夏眼中最英俊的男人才行!

尾聲許你一世情

一年後,科考結束,考出了一批十分優秀的進士,皇帝已經著手思考怎麼安置這些進士,該給他們什麼官職。

在康新,由祖剛那本帳冊為爆發點,季嘉平這個代理知縣將貪腐的官員一個個揪了出來,他雖只代理七品知縣,但重安侯世子的身分是他的底氣,查起案來,敢給他下絆子的人真的不多,這一查才知道祖剛這樣的豪強都只是小人物,更大的人物還隱藏在後頭,一串貪腐案官員一一落網後,最大的官職竟到了三品。

皇帝很滿意,私下給了季嘉平旨意,讓他回京準備接下更重要的職位。

朝中之人都知道,季嘉平這回回京應能升官了,再加上皇帝有心大刀闊斧的修整朝中人事,已經有人等著看風雲變色了。

但這些目前的季嘉平都不關心,他只關心池婉夏到底什麼時候要嫁給他?

「你說,你還放不下流雲閣,不能跟我去京城?」

「我這流雲閣每個月有十五天供餐日,我難道半個月在京城、半個月在康新嗎?」

「你不是收了兩個徒弟,之前還說足以勝任流雲閣的廚師嗎?」

半年前,池婉夏突然開始為流雲閣招募廚師,開出的條件很多,需要有廚藝的基礎但廚齡不需太長,要肯放下過去所學跟著池婉夏重新學起,池婉夏會每人教他們二十道菜品,他們需簽契約保證將菜譜保密十年,以及在流雲閣任職至少十年。

二十道菜學成並經由池婉夏評定過關後,這兩名廚師將替代她在流雲閣的十五天供餐日中擔任主廚,一開始先從池婉夏教他們的菜品做起,池婉夏給他們至少三個月至多半年的時間研究新菜色,新菜色得到她的同意後可以開始用在流雲閣中,並且得到加薪,薪水無上限,所以能研究出越多讓池婉夏滿意的菜色就能領更多的薪資,能領多少就看個人能力了。再不濟池婉夏也會得到一個會做她教授的二十道菜品的廚師,就當是自己的替身了。

所幸到目前為止她挑選的這兩名廚師能力都還不錯,池婉夏也只是想看季嘉平著急,其實到了季嘉平回京的時候,她完全能安心的放下流雲閣與他一同回京的。

不過就算回京她也不是為了嫁他,而是為了擴展事業去的,她打算在京城再開一間流雲閣,池家食攤中央工廠早已進駐京城近郊的小鎮了,在京中也已經有了不少池家食攤的加盟店,都已經為她打好底了。

「雖然他們都已學成,但也得看客人的接受度。」

「婉兒,該要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要不然你怎麼擴展新事業,你開第二間流雲閣的夢想呢?」季嘉平看這話果然讓池婉夏有了反應,他再接再厲,「婉兒,京城里開設流雲閣的別院我都替你找好了,整修都進行了七、八分了,你不親眼去看看?」

池婉夏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不能在康新再拖延下去了。「地方找好了、整修也快結束了,若不快些進行開業的事,整個別院放在那里都是消耗成本,你說得很對,是該提上日程了。」

「與我一起回京吧!」

池婉夏看著他期待的模樣,終于點了點頭,季嘉平開心不已。

「京城很繁華,你會喜歡京城的。」

「進京後,我得先在京城里看看各家酒樓,考慮看看康新流雲閣的經營模式,能不能放在京城。」

季嘉平點頭,只要她與他一同回京都好,只是他笑著听池婉夏的願景,怎麼听著听著就覺得不對了,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因為她的規劃里沒有他啊!

「不是,婉兒,那當世子夫人的計劃呢?」

「誰說我要進京當世子夫人了?我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日子要過,為什麼要被綁在後宅?」

「是我不年輕,是我急著要抱娘子、抱孩子好不好?你再不嫁我不怕我生不出孩子?」

池婉夏拍了拍季嘉平的臉頰,笑著安撫他,「男人到了四、五十歲,只要調養得好,想生還是能生的。」

「我保證不將你拘在後宅。」

「世子夫人只有一個,但世子的後宅應該不會只有一個女人吧!」

「胡說,我爹他都成了侯爺了,後宅還不是只有我娘一個,你也會的,未來我的後宅也只有你一人。」

「我听說太早生小孩對女人的身體損傷極大。」

「我保證,三年內不逼你有孕。」

「嗯……看來條件不錯,我得好好合計合計。」池婉夏說完就拋下季嘉平嫋嫋娜娜而去。

季嘉平想,他得想個法子把這小娘子給拐回家做妻子才行。

稍後,當池婉夏被季嘉平抓住帶回他自己的小院時,池婉夏還游刃有余的應付他的催婚的,可當某個沒臉沒皮的男人,抓著她的手、學著她的現代用語對她說話時,池婉夏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些急了。

「你說,男人這里該有八塊月復肌,這里……該有兩塊胸肌,難道你不想看看這身衣裳底下,到底有沒有……」

池婉夏的手底下是季嘉平健壯的身子,隔著衣裳都能模到他硬硬的肌肉,本來古人是不會去練身上的肌肉線條的,但池婉夏就是禁不住逗季嘉平,所以說了些男子練肌肉的事,沒想到季嘉平還真有了興趣。

池婉夏上輩子曾與健身中心合作過健身用的營養餐,也大略知道一些訓練肌肉線條的方法,只是隨口說了說,季嘉平還真的無師自通,報告進度般的對她說他的肌肉漸漸成型的過程。

池婉夏現在是古人,當然是不曾見過季嘉平衣裳底下的身體的,可如今被他這麼一說還真的讒了。「我……我才不信你真練成……」

「想看嗎?可惜你看不見,成親之前是不能有肌膚之親的。」說完,季嘉平還重重地嘆了口氣,「盡管京城里有不少名門小姐暗自傾慕于我,可我這身子清清白白,只能給我娘子一人的啊……」

該死,池婉夏怎麼忘了這一點,徐皓良不止一次的對她說過,京里愛慕季嘉平的人可多著了,回京之後,季嘉平這小白兔豈不是進了母狼窩?「這個……成親雖不急,但其他的事倒也不是不能先辦。」

季嘉平聞言雙手交抱胸前,「這不成,我絕不同意在成親之前圓房。」

「誰要跟你圓房!我是說訂親!訂親!」直到看見季嘉平得逞的笑,池婉夏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她方才不但允了季嘉平,還是她自己開口提出要訂親的。

天啊!她能更丟臉嗎?真是色欲薰心了。

「池姑娘既然對在下立下了山盟海誓,那便不可始亂終棄,莫要辜負在下以身相許……」

池婉夏氣得用力掐了季嘉平腰間一記。切,練得真好,都掐不到肥肉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應了成不成。」

當她被季嘉平開心地摟進懷里時,听著他急促的心跳,知道他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勢在必得,心倒是真軟了。

她自己是沒那臉皮跟爹娘說這事,回去就偷偷告訴哥哥,讓他給爹娘透個底,這回季嘉平再表現出想找人上門提親的意思,就許了他吧!

「婉兒,我方才許你的都一定會做到,你信我。」

「嗯!我信你。」

你這般信我,我怎能不以信任還之?

你護我一生,我便愛你一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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