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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情人 第6章

孫柏非站在門外並沒有馬上離開,因此有听見她啜泣的聲音。

她哭的聲音,很小聲、很壓抑。

她嘆氣了。

拜托,他比她還想嘆氣。他實在拿這女人沒轍。她是他第一個那麼花時間對待的女人,他對她好,想討她歡心卻總是踫壁,帶她去吃飯,她說要加班沒空,知道她喜歡看相聲,他成了各大劇團的會員,買了票給她驚喜,她卻不領情。

反正,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沒放在心上,可是他就是喜歡她,喜歡到連向來最在乎的面子也放在第二。

哪知她竟為了一個只認識五天的男人就要判他出局引他能接受有情敵來競爭,不過對于連讓他上場揮棒的機會也沒有,這算什麼?

他嫉妒,他火大了,連喝三天的酒。

朋友都勸他要拿出魄力,要給舒冰月一個教訓,不然她永遠不知道珍惜他付出的情感有多深。這些話他听進去了。經高人指點,刻意遠離她一個月,沒有電話、沒有接送,甚至連自然園也不去,為的就是要讓她明白他的重要性。

終于,他今天來到自然園,依然刻意忽視她,吃完立刻走人,然後听見她的哭聲。

她哭什麼?

因為他不理她?她終于明白他的重要性丁嗎?

這一個月為了暫時遺忘她,他主動要求到父親的公司幫忙,讓忙碌來沖淡對她的思念,要不然他怕自己沒幾天就會反悔,忍了一個月,他也不好受。

朋友們勸他不如放棄算了,他卻只能苦笑,假使能放棄,他還需要等到這時候嗎?

喜歡這兩個字真害人不淺,她甚至還沒有美到讓他一見鐘情,偏偏他就像是雛鳥情結一樣只認定了她,最後朋友送他三個宇︰自作孽。

愛就愛上了,他心甘情願。

孫柏非爬了爬頭發,嘆口氣。轉身拉開紙門,映入眼簾的是她來不及防備的哭泣容顏,外加一點點的驚愕。

「哭什麼?」

「……嗆到。」她別過頭,趕緊收拾心情。

「轉過頭來看我。」一想到她先前的殘忍,他仍有一點火大。

她倔強不肯轉頭認輸。

「好,那我走了。」紙門再度用力拉開。

「孫柏非!」她氣得不顧形象大吼他的名字。「你要是真的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一旦她強勢起來,他就會自動變得弱勢。

門輕輕關上,杜絕外頭閑雜人等的好奇窺視。

他原本站在門邊,仗著高姿態俯視她,企圖挽救最後一絲氣勢,無奈一瞥見她含怨的神情,他吐了口氣後坐了下來。

他不開口,將先發權讓給她,準備見招拆招。

舒冰月忍了很久終于問︰「你究竟想怎樣?」

「我哪有怎麼樣?」

「你不是要機會,我也給了你機會,那你現在打算如何?是不是我選擇他,你也無所謂了?」

媽的!如果無所謂他還會坐在這里?「你跟那個男人呢?」

她頓了一下,回答︰「……我們是朋友。」

「不是說對他很有好感,覺得他跟你比較合得來?」

「你是存心的是不是?」可惡!

「存心什麼?我只是沒忘記你說過的話。」

舒冰月真的生氣了,既然這男人要和他過不去,她也不想理他,起身欲走。孫柏非卻將她拉住,摟入懷里。

「混蛋!你放開我!」她氣惱地打他。

「真的生氣了?」會生氣就是好事。

「難道有人氣假的嗎?快點放開!」她掙扎著要起來。

「你會生氣難道我就不會生氣?我那麼小心翼翼對你,還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這麼傷透腦筋,結果你卻說有人比我更適合你,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我們確實有很多不適合的地方,我只是覺得既然不合適又何必勉強,免得最後還浪費時間責怪對方。」她習慣將處理公事的態度拿來應用在感情上。

「那你哭什麼?」明明就是愛逞強,看來這招以退為進還真不錯,至少讓他看見她喜歡隱藏的心情。

「關你什麼事!就說是被嗆到了,不行嗎?」

「你喜歡我對不對?」

舒冰月臉色驀地泛紅,杏眸圓睜,露出一副被說中心事的窘迫。「我……沒說喜歡你,不要亂說!」這男人未免自大得太欠扁了。

孫柏非把她摟得更緊,放肆地在她臉上印了一吻。「你沒說,可是我知道你喜歡我。」

「你少自大了,快放開我!」一失蹤就是一個月,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竟大喇喇宣告她喜歡他,可惡的家伙!

忽地,他扣住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自己。

「冰月。雖然我已經跑不掉了,」要是讓朋友知道他率先投降,肯定會嘲笑他一輩子,可是他不在乎,如果嘲笑能換得最愛的女人,是非常值得的犧牲。「不過我還是想得到一個承諾,不是只有你們女人才會想要承諾,我也要你認真回答,不要想敷衍我。」

他的表情太認真,舒冰月沉默了好半晌。

「……你要我承諾什麼?」

「你會給我公平競爭的機會。」

當他說完,舒冰月露出錯愕的表情,其實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那麼假,不乘機把握機會掃除那個該死的情敵,可他實在不想太小人,那樣太不像他,正大光明比較符合他個性。

「我有給。」是他不懂得珍惜。

「明天來約會。」

「我明天……有事。」她先和齊雅瑞約了要去听音樂會。

「不是說給我機會?」他不爽了。

「已經先跟他約好了。」

「他是做什麼的?」

「準備念博士班。」

很好,既然對方還在念書,肯定沒什麼社會經驗,要忙于念書更沒時間,他必定會好好把握。

「听完音樂會,在門口等我,我去接你,帶你去看夜景。」

她皺眉。「夜景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看股市分析圖表。」她嘴上說說,心頭卻有些期待,因為孫柏非不曾讓她失望。

「不去就算了。」高人說要他拿出魄力,不可隨便因她而變動,要不最後又會喪失主導權。

「我沒說下去,只是去看夜景難免會被蚊蟲叮咬,我不喜歡。」她小小聲地抱怨。

「放心,不會讓你被叮到。」非常好,經高人指點,他似乎開始站穩腳步,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如今人又靠在他懷里,他勝算更大了。

「去哪里看夜景?」

「秘密。總之,我保證你回去的時候會完好無缺。」

「好。現在可以讓我起來了吧?」她實在不習慣讓人一直抱著,雖然不討厭這種感覺,可是還是有點奇怪,尤其是姿勢還過于曖昧。

注意到她臉頰尚未褪去的紅暈,孫柏非一時看得入迷,輕聲問︰「我可以吻你嗎?」

「嗄?!」大腦把這句話拆開,一個字一個字分析完畢後,她臉頰更紅了。「當然不行。」

「好吧,可是——我不想遵守。」

都怪氣氛太美好,眼前的女人太具誘惑力,他一時難以阻止自己的,只能任其泛濫。

他扣住她的臉,扳近,封住她的唇。

舒冰月嚇了一跳,急于想退後,無奈背部被另一股力量阻止,她逃不了,加上他的吻熱情得彷佛要將她燒起來。最後她終于受到引誘,無法守住最後的防線,讓他大舉入侵。

孫柏非將她平放在木頭地板上,傾身親吻他的唇,先是含著她的上唇,輕啄她的下唇,舌頭繼而探入她的嘴里,時深時淺地挑弄著,直到她發出嬌軟的申吟,他才暫緩攻勢,啃咬她小巧的下顎,一路來到她耳垂,他輕輕咬住。隨即感受她全身顫了一下。

原來這里是她的敏感帶。

無助的喘息頓時成了他的催化劑,他伸出手,探入她衣服下擺,接觸到她光滑柔女敕的肌膚,下月復猛烈地竄上一股火,另一只手開始試圖解開她衣服的扣子。

「柏非,不行……」她的理智尚未完全離她而去,仍在掙扎邊緣。

「沒關系……」他輕聲哄著。理智早如海邊的沙堆,只要一波海浪上來隨即淹沒一切。

「可是……」這里是公共場合,不能、不能……

「相信我,沒事的。」

怎可能沒事,這里又不是家里,客人、服務生都在外頭走動,一個不小心就會壞了名聲。

「柏非,住手!」幸虧她平時訓練有素,不至于讓理智潰散。

只是,怎可能她喊停手,孫柏非便乖乖听話,在警告數次都無用之後,她氣炸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狠狠踹到一旁,毫不設防的他跌至桌邊,差點連桌上的鍋子都要掉到地上,幸好只是搖晃一下發出一點聲音,沒有嚴重的後果。

「請問發生什麼事?」聲音驚動了剛好在外頭上菜的女服務生,連忙拉開門詢問狀況。原本以為是情侶吵架,可是看到兩人凌亂的衣著以及女方酡紅的雙頰後,聰明伶俐的她瞬間明白一切,改而冷靜詢問︰「請問兩位還有什麼需要嗎?」

舒冰月困窘的別過頭。

孫柏非爬爬頭發,扯扯領帶,裝作若無其事。「不用了,謝謝。」

女服務生比他們兩人都鎮定。「請問需要整理桌面嗎?」她認為整理一下會比較好,不然待會兒灑了一地才麻煩。

「麻煩了,謝謝。」

「好的,待會兒再上飲料,請稍待片刻。」女服務生動作俐落,三兩下便讓桌面恢復干淨,很好,待會兒再發生什麼事情,就沒她的事了。

舒冰月拉好衣襟,回座。

「冰月……」

「我在生氣,不要跟我說話。」

听見她生氣,他的氣勢立刻弱下去。「對不起,我……」

「就跟你說了不行,這里是餐廳,怎能亂來!」不清楚服務生是不是有猜到什麼,但她已經窘到想要鑽地洞逃離。

「那不是餐廳就可以嗎?」別怪他擅自猜想,只是舒冰月說的話似乎真有這意思。

「孫柏非!」

「OK!OK!一切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在公眾場合對你亂來。」他舉高手以示誠意。

舒冰月心想這還差不多,可突然又想到什麼而瞪著他。「什麼叫做不會在公眾場合對我亂來?」意思是私下就可以是嗎?

他咧嘴一笑。「只要你不同意,我絕不會對你亂來。」這總成了吧?

她終于露出一臉這還差不多的表情。「我該回去了。」

「不喝飲料?現打的美容果汁,不喝可惜喔,難道你明天不想美美的跟那個博士去約會嗎?」沒關系,即使是博士又如何。只要舒冰月的心向著他,那他就贏定了,他有信心,最後他會獲得勝利抱得美人歸。

「不用,我累了,想回家睡覺。」

「我送你。」

「我自己有開車。」

孫柏非敵不過她的堅持,只好陪她走到停車場。「冰月。」

「嗯?」她上車準備發動。

「我真的很喜歡你。」

舒冰月呆了一下,隨後才露出燦爛的微笑,她沒有給予回應逕自離開,孫柏非緊張的心情終于落下,松了一口氣。

相處了半年,他多少也熟知她的個性,公開場合她對人總是一視同仁,但在私底下,當她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露出微笑。

她喜歡他——有了這個認知,他感覺踏實多了。

盡管他已經拿到出賽資格,裁判也對他有好印象,可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徹底擊潰對手。因此,穩扎穩打最重要,雖然是場公平的競爭,不過他可是請了一名軍師來幫他,最後的勝利勢必屬于他。

之後,他和高人商量對策,高人只送他一個字︰纏。

至于怎麼纏法,就看他有沒有慧根,懂不懂得融會貫通。

廢話!他那麼聰明,怎可能不懂使用這個字。

于是,孫柏非開始發揮纏功。

纏,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纏上,還要纏得有技巧、纏得有方法,不然一日一纏錯只會適得其反,功虧一簣,因此他適時關心她、體貼她,懂得在最恰當的時機出現,不會造成她的困擾。

總之,就是要纏到對方無法忽略你的存在,又不覺得你很礙眼便是最高境界。

為了杜絕她和情敵有來往,孫柏非砸下重金買通她的秘書,提早知道她的行程。

每天晚上下班他都會安排節目,有時去看她最喜歡的相聲,有時靜靜坐在車上欣賞台北市區的夜景,昨天他則是帶她去慶祝她順利簽下一紙千萬元的合約。

想當然耳,聰明如舒冰月怎可能不清楚他玩的把戲,只是這並未替她帶來困擾,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昨天慶祝我順利簽約,今天又要慶祝什麼?」每天名目都不同,害她每天下班前都會開始期待,反倒和齊雅瑞沒有走得太近。

她起初喜歡齊雅瑞,因為他有部分特質深深吸引她,加上他們有相近的理念、看法以及價值觀,她認為他和她最相配,可是此刻她的心已經偏袒了孫柏非,對他的好感也慢慢累積中。

即使理智對孫柏非沒有太多好感,她的感覺還是無法受控制地傾向他。對于這兩個男人,她都會露出微笑,只是當面前的是孫柏非的時候,笑容總是帶了點歡愉。

「慶祝「Uniqueness」這一季的五款新衣一個月內銷售一空。」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好看的花瓶,他開始參與公司的事務,不過他不太懂數字、不太懂人事,他唯一有的便是創意,因此他進入企畫部門,這一季新款衣服的行銷便是采行他的企畫案。

原本他的案子沒幾個人看好,不過他是董事長的兒子,他們也無話可說,可是等廣告推出之後,眾人不得不說孫柏非確實是有幾把刷子,他懂得消費者的心理,故意讓幾款衣服成為限量精品,打上了「限量」兩個字,銷售的速度快上好幾倍,于是,「Uniqueness」的營業額成長了兩倍。

「恭喜!」她已經听聞有關他初試啼聲的佳績。

「有沒有對我刮目相看?」他非常在意她的看法。

「當然有,總算證明你不是草包了。」

「唉,我以為我至少還是個養眼的花瓶。」孫柏非假裝一嘆,內心竊喜。

懶得繼續討論這個無用的話題,舒冰月視線往外頭眺望。「高處不勝寒,你不怕嗎?」

「怕什麼,我有實力。」

這便是他們兩入之間最大的不同,即使她有能力也會低調行事,反觀他則是因為自信而喜歡走捷徑,旁人的言論根本不會傷他分毫,她卻是相當在意。

「我真羨慕你的個性。」

「放開一點,別太拘謹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替你承擔。」

他放下酒杯,順勢攬上她的肩膀,見她不反對,又得寸進尺改摟著她的腰。

舒冰月當然有察覺他有點超過尺度的行為,不過感覺沒有很糟,便不反對他的親近。

「你知道嗎?我還真無法想像你替我承擔的畫面,總覺得應該是我在收拾善後。」

「我被你看扁了是嗎?」真傷他男人的自尊。

「沒錯。」她老實承認。

「真讓你沒安全感?」

「有一點。坦白說,我對要成為我男友的要求很嚴苛,你想放棄也沒關系,其實你一定也覺得我很討人厭吧?」

「你很可愛,一點也不討人厭。我記得有句詩還是詞是這麼寫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既然我已經先喜歡上你,就不可能再去喜歡其他人。」唉,她的氣味怎麼會那麼好聞。頭發也香得挑逗著他。

如此真心的話,舒冰月听了當然很感動,只是感動歸感動,該有的底線也難退讓,畢竟母親的前車之監她沒忘記。「可是,你還在我的觀察名單之中。」

「不能提早假釋?」

「不行。」

「唉,對我真嚴苛。」他抱怨,下巴藉機抵住她的肩膀。

舒冰月覺得有點癢,身體有些蚤動。「不只對你,我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甚至她對自己更為嚴苛,不容許一絲松懈。

「放輕松不是很好?」

「我有我的原則,你願意遵守,我們就有可能;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他已經對這女人俯首稱臣了,只要她勾勾手指,他便心甘情願替她做牛做馬。

「你要我的忠誠很簡單,只要你說喜歡我。」

望進這雙黑色的瞳孔里,映出了她充滿期待的神情。

如果不喜歡,怎會任他摟在懷里;如果不喜歡,怎會為他犧牲自己下班進修的時間,她都蹺課好幾次了;如果不喜歡,怎會讓他介入她的生活中;因為喜歡,才一再為他退讓,只是退到一個底線的時候,她也有不能松動的顧慮。

「你覺得我會讓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這樣抱著我嗎?」

「坦率一點承認喜歡我做不到嗎?」

「……我喜歡你。」

他開心了。「有沒有比那個博士還喜歡我?」

她點頭。「有。」

「吻我。」

這就有點太超過了。

舒冰月本想拒絕他,不過迎上他認真執著的雙眸之後,因他眼底釋放的感情而心軟了,她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

一個吻而已,她願意。

然而一個吻居然引發了意想不到的後果——或許是他的房子過于安靜,或許是他的溫柔讓她卸下心防,或許她早已蠢蠢欲動,總之,在一連串條件配合下,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孫柏非,感覺他在自己體內的瞬間,她竟有種無比的感動。

她香汗淋灕,他重重喘息,歡愛過後他們互擁,他在她耳畔輕喃濃濃的愛意,她帶著微笑入夢。

孫柏非則是確信自己已經得到她了。

他心滿意足。

半個月後是孫柏非的生日,朋友提早幫他慶生,他也打算將她介紹給朋友認識,舒冰月沒有反對答應出席。

他簡直是事業愛情兩得意,朋友拱他請客,他立刻答應。他既是壽星,又是非常幸福的壽星,請客這種小錢壓根不會在乎。

「你很喜歡她?」

听見這個問題,他轉頭,看見是同學的妹妹——小雪。

「當然。」

所有人都清楚他有多迷戀冰月,他也坦承為了她會從此乖乖不再流連夜店,今晚應該是最後一次。

小雪一雙狹長的眼眸含著淡淡的嫉妒,鮮艷的唇色透出幾許勾引的味道。

他清楚小雪喜歡自己,曾經他也有試著跟她在一起的念頭,可惜他遇上冰月,心已經先為她動了。

她的勾引,他無動于衷,她決定死心。「今天是你生日,我忘了帶生日禮物,可以讓我吻你一下嗎?至少留個紀念。」

孫柏非不置可否地聳肩。反正只是一吻,他不會太小氣。

下一秒,小雪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親吻他的唇,最後似是為了報復,她咬破他的唇。然後迅速退開,笑了笑。

一旁看見這一幕的人都沒有太大的驚訝,畢竟小雪在國外長大,吻對她而言只是一種情感交流,孫柏非也放得開,認為這個吻根本不算什麼,只是看見這一幕的人也包含了正巧抵達的舒冰月。

這一吻,充滿單方面濃烈的情感付出,她全看在眼底。

她默默地提著禮物,將差不多二十幾秒的畫面全部印入腦海中,無一遺漏。她冷靜得彷佛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呼吸的頻率慢慢降至正常速度,眼底卻竄上淡淡的冷漠。

是了,她再度以冷漠武裝自己。

孫柏非發現到她,迅速抹去唇上的痕跡,微笑著朝她走過來。

「冰月,你來啦!是不是看見剛才有人親我?那沒什麼的,一個小妹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而已,我保證對她沒有任何意思,OK?」他故意輕描淡寫解釋,就是不希望掀起波濤。

眾人發現舒冰月是孫柏非的女友,紛紛替他捏把冷汗。

倒是孫柏非氣定神閑,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確實,他是有點自責怎會讓她看見,不過那只是一個吻而已,應該不足以產生太大影響吧?

冰月很理智,應該不會亂想才對。

他唇上的鮮紅仍然存在。

舒冰月微笑,遞出禮物,陪他走入店里,臉上沒有任何不悅。孫柏非也以為沒事了,怎知三天後,他在她公司樓下看見有個男人開車把她接走。

他不斷打電話、傳簡訊,然而她不回就是不回,完全沒想到他會有多緊張。

一個星期後,她終于回電了。

「那個男人是誰?」他劈頭就問。如果當天她就回電,他還不至于這麼生氣也不會立刻質問,可她讓他多等了幾天,疑問無處可發,累積變成怒氣。

「我男朋友。」

男朋友?!「你說清楚。」

「柏非,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相差太多,不適合在一起,所以我選擇了別人,我相信你應該有風度接受這個事實,畢竟我們還是能成為朋友。」舒冰月淡淡解釋,不冷不熱,彷佛已經將他當作一般朋友。

「我要一個理由!」

「理由……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不適合,觀念相差甚遠,處理事情的態度也不同,這樣相處起來會有很多摩擦,我不喜歡花太多時間在溝通上。雅瑞就不同了,他非常了解我,也清楚我要的是什麼,跟他相處我可以完全放松,我記得你要我學著放松不是嗎?」

「是因為那個吻?」早知道那個吻會引發那麼大的效應,打死都不該同意,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他必須盡力收拾。

他的問題換來她沉默片刻。

「我說過了那只是一個禮貌性的祝賀之吻,根本不算什麼,我跟小雪什麼也沒有,她對我來說就像是妹妹一樣。」

「所以,你會讓妹妹吻你?」不慍不火的口吻,問題卻一針見血。

「……沒錯,我知道她喜歡我,但那又如何?我並沒有跟她在一起,她要求最後一個吻當作紀念應該無妨吧?」他始終認為自己站得住腳。

「當然無妨,這就是我們看法不同會帶來的摩擦,我相信日後只會更多不會減少。柏非,我很討厭麻煩,如果事情能簡單化不是更好?我們真的不適合,如果你還願意當我是朋友,我會很高興,如果你不願意,那就別再打來了,我完全尊重你的選擇。」

「這叫尊重我的選擇?你有先徵詢我的意見嗎?」

「我們頂多算是男女朋友關系,既然還沒有結婚,我需要徵詢什麼?」她的話一句比一句冷絕。

「不听我解釋直接判我出局,這就是你的決定?」

「你需要解釋什麼?請說,對了,麻煩說快一點,待會兒我還要開會。」

他非常清楚冰月在氣他,可是看起來似乎不完全是因為那個吻的緣故。那麼,她究竟在氣什麼?為何始終不肯說清楚?他又不是她,怎可能她不說他就能懂。

「你到底在氣什麼?你說,我會改。」

「你很好,不需要改,是我不適合你。」

現在是怎樣,她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一切?

終于,孫柏非也火了。

「我最後一次問你到底怎麼了?如果你還是執意不說,我永遠不會再打電話給你。」他對她下了最後通牒。

之後,氣氛驟降到最低點,他們足足沉默了五分鐘,只余呼吸聲。

「……說完了嗎?」舒冰月語氣淡淡的,沒有絲毫過多情緒。

就這樣?

只是問他說完了沒有?

這女人實在夠狠。

「很好,我不會再打給你了,我會徹底遠離你的生活。」他訕笑一聲。

絕望又失望,蔓延開來的是足以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沉悶,他的這句話瞬間終結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原本他可以再試著挽回,只是,如果在他做了所有的事情,舒冰月依舊不領情也不願接受,是不是表示他真的太傻了?

他對她的付出,假使她一點都不在乎,那麼他還有必要堅持嗎?

女人心,他不懂。

因此,他受了很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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