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嫁 第四章
天欲亮之際,挾帶著冷冽狂風,李淑兒顛著醉亂腳步走進失戀酒吧,盡管內不著燈,盡管張不開眼,她依舊一路通行無阻地走進酒吧後方的休息室。
約莫五坪大小的休息室,就是近幾日供她遮風蔽雨的住所。
推開那扇門,閉著眼憑著印象打開了燈,醉醺醺地月兌掉外套、上衣,踢掉靴子,拉掉褲襪,正準備順手拉掉裙子時,她張開了眼,發現有個男人就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一臉盛情難卻的驚異神情。
醉到快破表的腦袋瞬間清醒七八分,尖叫的瞬間狂退數步,抄起了擱在門後方的球棒御敵。
「你想要打逃犯啊?」鐘離也涼涼開口,幽邃黑眸鎖定她半果的誘人曲線。「你應該先穿上衣服吧。」
李淑兒呆愣了會,還真傻傻地點點頭。「對喔,我應該先穿衣服……」喃喃自語著,居然還真準備先拋下球棒穿衣服,但動作進行到一半,又猛然回神,瀲灩眸子半醉半狂瞪去——「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像鬼一樣,臉色還青得很,杵在那里也不開燈,嚇人啊?
「等你呀。」不過,沒料到她一進門就上演激情月兌衣秀倒是真的。
「誰理你在等什麼!你怎麼會待在這里?!」不要以為她醉了就可以唬弄她,她還很清醒的。
「等你呀。」老話一句。
她翻了翻白眼,沒力氣跟他耗,球棒一丟,撿起衣服穿回去,臉也懶得洗,把他推開,往沙發床一躺。
跟他說話只是白費氣力而已,她倒不如早點睡。
「淑兒,回樓上吧。」他附在她耳畔柔雅低喃。
「……不要,你走開……」剛才動作太大,害得酒勁沖得更難過,天旋地轉的讓她很想吐。
「那里畢竟是你的家。」
「你搬走,我就搬回去。」她緊閉著眼,伸手精準地把他湊近的臉推開。
「干麼那麼麻煩?那是我們的家,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我們不一起住,誰住?」雋柔的嗓音像是惡魔的誘惑。
她沉凝好看的眉,盡管暈到想吐,還是張眼與他對峙。「我們離婚了,我不是你老婆,你也不是我老公了,是你說要離婚的,是你說有第三者的,既然不要我了,就干脆一點,不要事隔三年再回來糾纏我!」淚水不受控地在眸底凝聚成災,隨著拔尖破音的吼聲而決堤。
「對不起,我知道是我錯了。」鐘離也輕輕吻去她惱恨的淚水。
他知道自己當年離去,倔強的她肯定是把所有的苦都往心里藏,一個人等到夜深人靜,蒙在被子里低低飲泣。
每每想到那一幕,他心痛得不能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不要吻我、不要親我,不要表現出一副沒我會死的混帳樣子,你根本不愛我,你不愛我……」鼻頭一酸,淚水勢不可擋,串串相連到天邊。
清醒的一半告訴她,不可以在他面前哭,哭了就表示她在認輸,但是浸染在酒精的那一半告訴她,趁著酒精作祟大哭一場,沒有人會取笑她的,而且她真的需要適時地發泄情緒,只因她真的是那麼的、那麼的愛著他。
天曉得一個女人在相識短短幾個月內就答應求婚,需要多大的勇氣?如果不是真的愛他,如果不是真的被打動,她怎會在大學畢業後就一頭栽進婚姻里?
可是,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是天之驕子,向來隨性不羈,哪里會知道她心里的掙扎,只管隨口求婚再隨口離婚,態度瀟灑得像是決定今晚的飯菜,她像是一盤不合胃口的菜,被他丟出生命之外。
好一陣子,她嚴重地懷疑自己的存在必要性。
過了好久,她才堅定地告訴自己,是他爛,不是她不夠好。
斕人,毀了她一生還不夠,等到她可以自立自強後,還要再毀她一次嗎?
「淑兒,淑兒,我真的愛你,當初會離開你,實在是逼不得已……」
「我去你個逼不得已!誰拿刀拿槍架住你了嗎?不要再說你愛我,不要再騙我,不要再傷害我……」話到最後斷續破碎得像是一段夢囈,帶著橫陳淚水她一路滾進夢鄉。
鐘離也輕輕撫去她的淚水,看著她盡管入睡也眉頭深鎖,嘆了口氣。
「淑兒,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又怎麼舍得離開你?」執起她的手,他微涼的唇輕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如果可以,他又怎會放過?
頭痛得像是裂開裂開再裂開。
她知道,這是宿醉,很熟悉但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痛苦難當地低吟張眼,發現眼前這片天花板好眼熟啊。
呆愣了幾秒後,跳了起來,左看右看了一圈之後,證實這里確實是她住了三年多的房間。
她怎麼會在這里?
口渴得要命,她起身到廚房喝口茶,卻遇見正準備要出門的鐘離也。
「你醒了。」回頭,他勾起笑。
李淑兒瞪他一眼,懶得理他,逕自晃到廚房找水喝,卻像是想到什麼又踅回。「你……昨晚是你抱我上樓的?」
隱約有抹青白色的臉,氣色糟到不行的臉,是他嗎?
仔細看他,他臉色偏白,不是白皙透亮的那一種,而是帶了種病態蒼白的氣味,像是病了很久似的。
「是啊。」他依舊笑著。
她沒搭腔,只是皺眉看著他。
是錯覺嗎?總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他回來已經好幾天,但今天是她頭一次很正眼地看他,才發現他氣色差到不行,就連唇邊的笑,也似乎有些勉強。
他向來愛笑,笑起來總帶幾分傲睨世間的狂妄和桀驁不馴,再不就是惡意搞笑逗她笑的裝可愛,而不是眼前帶著沉穩虛應的笑。
「怎麼了?」鐘離也發覺她的神色古怪,走近她一些,很自然地撫上她的額。「宿醉了,頭很痛嗎?要不要我去替你買解酒液?」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直到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才微惱地甩開他的手。「不需要,只要你離遠一點,我就好一點。」不想讓他發現她愈來愈多愁善感,而且只要他一對她好,她就動不動想哭。
噢,真是沒用。
「那可不行,你好一點,我就壞一點了。」話中帶著玩笑意味卻又似乎認真得很。
「你很煩耶。」橫瞪一眼。
「有點覺悟吧,我會煩你很久很久。」他咧嘴笑得挑釁。
「要出門就出門吧。」拐進廚房喝了口水,她準備再溜回房,卻見他還杵在一旁。「干麼,你不是要出門?」
只見他嘟起嘴。「出門吻。」
「……去吃屎!」別提醒她,他們曾有過的習慣。
「你怎麼可以說自己的嘴是屎?」他一副為她杏唇捍衛到底的狠樣。
李淑兒該發火咆哮趕他走才對,但一看見他橫眉豎眼的表情,她終于破功了——搗著嘴死命地抖動肩頭。
他向來很會耍他獨門的賤招,而她也總是被他耍得團團轉。
完蛋了,一旦對他敞開第一步之後,接下來就會有第二步、第三步,然後一步步地踏進煉獄里。她知道、她都知道!但她控制不了情緒,就好比哭過之後就容易變得愛哭,笑過之後就很難再繃著臉,她的情緒會被他徹底瓦解,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
「乖,別哭,我沒生氣,只要你下次別這麼說就好。」鐘離也勾起她柔女敕的下巴,一臉深情款款。
「你去死啦!」她笑罵著,一出口,又在心里哀哀叫,氣惱自己真的是學不乖。
「那可不行,我打算讓你當寡婦。」他動作飛快地在她唇上搶了個吻,有些依戀不舍地再三深吮,才送開了她。「乖,在家等我,知道嗎?」
到他出門,她還是沒有回神,傻傻地撫著唇,心頭卜通卜通跳個沒完沒了。完了、完了,她《一ㄥ了這麼久,最終,還是得要踏進萬劫不復當中嗎?她怎麼這麼沒用啊?
哇哇叫著,又氣又惱偏又覺得心好暖,那空洞的區塊因為他的存在而一點一滴地填補了起來。
晃進浴室梳洗,才剛對上鏡子,她水眸立即瞠圓得快要暴凸,難以置信瞼上五顏六色橫雜,眼線掉色,睫毛膏還掉下一坨……這是什麼鬼!她剛才就是用這張臉對著他的嗎?!
他剛才是對著這張鬼臉說情話,還對著這張唇親吻的?!
她要去死、她要去死,不要阻止她∼∼
等等等,等到快要晚上,酒吧快要上工,她認為應該會回來的男人終究還是沒回來。
「搞什麼東西啊!」李淑兒不爽地把抱枕丟到牆上,轉身回房,換套衣服,盛裝打扮後,拎著包包,準備出門。
還敢叫她等?叫她在這里等到地老天荒餓死自己?
超沒良心的男人,一出門就不見,也不想想她起床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
出門,到樓下門廳等了三分鐘,沒等到他回來,倒是管理員先走向前來。「李小姐,酒吧經營得不錯,有不少媒體說要訪問你呢。」
「訪問?」她皺起眉。
生意有好到這種地步嗎?這棟復合式大樓經營酒吧的可不只有她而已,八成是找錯店了。
「都在外面等著,要不要請他們進來?」管理員相當與有榮焉地問著。
「不用了,要是真打算要采訪的話,他們會到酒吧找我。」她現在一肚子火,不方便接受采訪。而且她餓了,她要吃飯
請管理員叫了輛計程車,李淑兒揚長而去。
混蛋東西,要她等?偏不等!
坐在計程車上,她恨恨地瞪著窗外,卻在川流車潮外瞥見一抹身影。
他,就站在一輛停在路邊的跑車旁,和一個女孩有說有笑。
車子緩慢移動,她轉過頭緊攫住那兩道身影不放,瞧見了那女孩的側臉,記隱如翼,在雲間翻飛——
那雕上花與獸的巨大鏤花鐵門緩緩敞開,一輛高級房車徐徐駛出,就停在她的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粉女敕的嬌顏。
「請問,鐘離也在嗎?」李淑兒快步沖上前去,緊抓著車門,就怕等不到回話,車子又跑了。
這是她駐留在這里十天以來,第一次遇見沒有快速駛離的車。
女子挑起眉。「你找我的未婚夫有什麼事?」簡單輕軟如絮的話語落在她的肩頭卻像是灌上鉛,讓她沉重得站不直身子。未婚夫?她腳下的世界碎裂了一地,猶如她心底的那片血肉模糊。
為了再見他一面,她遠到美國,甚至注意著關于渥貝瑪的消息,不斷地替他開月兌,假想著也許是渥貝瑪出問題,他趕回國支援;又想,也許是他父母出了問題,所以他趕回國處理;還想,也許、也許……
淒痛地扯開笑,她自嘲的笑中帶著苦澀的淚。
也許,他只是膩了,也許,就只是不愛了,也許沒有第三者……不,也許她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她該回家了。
也該死心了……
「停車!」思緒拉回,李淑兒突吼著。計程車司機立即煞恆,在緩慢的車潮中停住。她給了錢之後,立即下車,穿越車潮,大步走向他。
她要撕爛他的嘴、抓爛他的臉!
還敢說他愛她,還敢說要她等他……謊言。今天當面拆穿他,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的!淨說些臉不紅氣不躁的謊言誘拐她!
趁這個機會把他趕到天邊海角去,免得再礙她的眼!
李淑兒氣到渾身發抖,絕艷美眸射出火辣辣的光痕,在車陣中大搖大擺行走,居然沒人按她喇叭,不知道是被她周身散發出的凜然光焰所懾服,還是被她艷冠群芳的美顏給震眼。
然,走著,還未到對街,卻見那女子搭了另一輛車走了,而他竟鑽進那輛跑車。他的車不是被她給砸了,怎麼又有新貨到?走近,她還未敲車門,坐在車內的鐘離也瞧見她了,立即下車,俊臉上堆滿討好笑意。
「淑兒,你怎麼沒在家里等我?」依舊是問心無愧、高風亮節的清高姿態啊。
「等著把我餓死?」她冷哼著。
「啊啊,已經這麼晚了。」他看了眼時間,拍了下額,再次堆滿歉意。「對不起,一忙起來就忘了。」
「是啊,忙著和第三者敘情嘛。」她似笑非笑地掀唇道。
「……你誤會了。」
「我真是白痴。」她自嘲笑道。
差一點點,真的,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又要再被他拐上一次。
她怎麼會那麼不怕死呢?怎會忘了上一回的教訓,居然真有些心軟想要原諒他,甚至有剎那動心希冀與他重修舊好?
「不要這樣說自己,我可以解釋。」鐘離也濃眉微蹙,走近她,她退了一步。
「不用解釋,不需要,我已經看得夠清楚了。」她自嘲哼笑著。「如果你不搬走,我會搬走,如果連店你都想霸佔,我會轉手賣人,離開這里,到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淑兒。」
「反正那本來都是你給我的,還給你也無所謂,本來就不屬于我。」從一開始,她就是一無所有的呵。
有形的財物都掌握不了,更遑論是怞象的感情?
「淑兒,听我說。」他收斂起輕佻的笑。
「請你听我說。」她正色瞪著他。「我不知道你這樣耍我,到底有哪里好玩,但好歹也玩弄過我一次,也該夠本了吧,請放過我吧。」
「我不是玩弄你,我真的很愛……」
啪的一聲,響亮亮的巴掌聲竟在最顛峰的車水馬龍中響得格外刺耳。
「不要再說愛,你根本不懂愛。」愛一個人絕對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方式。如果這是愛,她寧可不要。轉身,她回頭就走,慢走到快走,快走到小跑步。
「淑兒!」她頭也不回,在路邊招了輛計程車。
鐘離也見狀,回頭上車,在後頭展開追逐戰,不過是幾個紅綠燈的距離便被他輕松趕上,甚至在壅塞的車潮中上演不可思議的大甩尾兼橫躺路面,完全阻隔了計程車的去路。
李淑兒氣到咬牙想啃人,給錢下車,沿著人行道走到公車站牌下。
「淑兒,上車,我會跟你好好解釋,把所有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他坐在車上吼著。
她充耳不聞,漠視到底。
眼看著公車到,她一上車,那輛黑色的跑車再次如法泡制,橫擋在公車面前,根本不打算讓公車開離,哪怕是喇叭四起,他依舊故我。
「喂,這人是瘋子啊?」車上有人議論著。
「是不是有人認識這個車主?」公車司機忍遏不住地回頭問著。
就坐在司機後頭的李淑兒赧然垂下臉,不知道該不該承認自己認識那個瘋子。
「要是沒人能阻止他的話,我只好報警處理。」公車司機嘆口氣,準備拿起手機撥打。
「我、我下車好了。」李淑兒氣歸氣,卻也不希望狀況搞得這麼僵。
在數十雙眼的注視下,她下了車,走到鐘離也的車旁,火大地踹了一腳,才坐進車內。
車子立即融入車潮里。
「你好歹也是個跨國集團的總裁,做出這種舉動,像樣嗎?」知道他年少輕狂過,但現在年紀不小了,好歹也該收斂了吧。
「誰要你不理我?」他語帶哩怨。
「我為什麼要理你?!」要不是不想發生車禍,她還真想掐死他。
「我就說你誤會我了嘛。」
「誤會?」她搖頭低笑。
「淑兒,你不相信我嗎?」在紅燈前停下,鐘離也側眼看著她。「你有什麼值得我相信的?」
「沒有第三者。」他難得正經,臉上沒有掩飾情緒的笑,清俊的臉是教人折服的誠懇。
「說謊!」然而,他的誠懇看在李淑兒的眼里,卻是最惡劣的欺瞞。
「我說真的。」
「也對,我才是第三者嘛。」她哼了聲。
「你在胡說什麼?」
「本來就是啊!」那什麼眼神?好像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我不懂你的意思。」嘆口氣,柔了柔發痛的額角。
「你當然不懂,你肯定也不知道,當年你決定離婚,連回美國都沒通知我,我還笨得到美國找你,而你的未婚妻,親自問我,我找她的未婚夫干什麼!」混蛋,她千里迢迢跑到美國,簡直是一出笑話。
「未婚妻?」鐘離也比她還驚訝。
「不要裝蒜。」
「我沒有裝蒜,我真的……」後頭喇叭聲大作,發現燈早就轉換為綠,他只好繼續往前。「你跑去我家找我?」
「對,我不要臉,我厚臉皮,被人離了婚還不死心。」夠丟臉了!
「不要這樣說,我只是沒料到你真的會去……我一直以為你會答應嫁給我,是因為你急著想要離開那個家而已。」所以,他以為就算是離婚,她應該也不會太痛,而且依她那麼剛烈的個性,也不可能低頭去找他的,頂多是慢慢適應著他不在的生活,頂多是偶爾窩在被子哭泣……難道他錯估了她對他的感情深度?
「對,你說的對,我嫁給你,只是因為我想要逃離我家而已!」最好是這樣!簡單詮釋她的愛情。
竟然用最傷人的字句去概括她愛情的一切……如果她的愛情那麼膚淺,她的痛怎會到今天還在發作?!
「淑兒。」他嘆氣。
「到了,我要下車。」不等他把車子停穩,她已經開了車門。
然而,還未到店門口,便瞧見不少媒體守候,一看見她,立即包圍上來。
「請問,你是失戀酒吧的老板?」
「……是。」李淑兒戒備地瞪著記者湊上來的麥克風。
「請問,渥貝瑪的總裁鐘離也真的在這家酒吧里嗎?」
「嗄?」
「請問,你是不是在三年前和鐘離也閃電結婚又閃電離婚的李淑兒?他當初離婚所付給你的贍養費是不是也包括了鑫全投信?」
「嗄?」
記者連珠炮的追問,像是上膛的沖鋒槍,問得她頭昏腦脹,卻又不給她回答的機會。
什麼跟什麼,她根本就听不懂。
鐘離也見狀,趕緊把車停好,上前救駕。
眾家記者一瞧見他,隨即又包圍了過來。
「鐘離也先生,听說你已經請辭了渥貝瑪集團總裁一職,請問是跟李淑兒小姐有關嗎?」
「請問,鑫全投信是渥貝瑪集團在台的子公司嗎?」
「請問……」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李淑兒火大地推開擋住去路的人群,快步走進酒吧里頭。
才剛要歇口氣,服務生圍上來。「李姊……」
「我知道。」外頭那陣仗,她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雖說不知道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但反正一切都有那家伙扛著。
「可是,李姊……」有微弱的聲音低吟著。
「我說我、知、道!」艷眸凝怒瞪去,卻瞧見服務生指了個方向,順勢探去,瞬間,武裝的悍戾徹底瓦解。
「……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