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亂撒網 第四章
看到雷諾出現在家門口,她早該想到他不會這麼容易放棄。
「嗨!之夏,吃早餐了嗎?」終于等到人的雷諾臉上掛著滿點笑容迎上去,一身的輕裝打扮和她一身的套裝形成強烈對比。
「吃過了。」這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來面對他,要冷淡又說不過丟,要熱絡又顯得怪異。
「我還沒吃,陪我吧!」彷佛察覺她的局促,他主動牽起她的手來到自己的車子前,不等她反應就推她進車里。
「……」她無言以對,就這麼看他幫自己系好安全帶。
一路上雷諾不停地說些以前考古的趣事給她听,雖然她沒搭話,眼底卻有著笑意,這就讓他很欣慰。
「之夏,-一定要嘗嘗這里的燒餅油條,簡直是人間極品,我每次回國一定會來這里報到。」他將車子停好,帶著她走進位在小巷子里的早餐店。
「我--」
「老板,來兩份燒餅油條、兩杯熱豆漿。」她還沒開口,雷諾搶先點了東西。
「雷諾,我吃飽了。」他怎麼又擅自決定!地無奈的說道。
「放心吧!吃不完,我會幫-吃的。」呵!她不知道他來這里都是點二份早點的。
他拉著她坐在店門口的位子,兩個相貌皆屬極品的男女,出現在簡陋的早餐店,馬上引來店內用餐人的注目和贊嘆聲,但對時常出現在公眾場合的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很快地老板將雨份早餐送上。
「喝看看!」雷諾將豆漿推到她面前,便拿起一套燒餅油條大口咬下去。
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楊之夏也不好拒絕,拿著湯匙輕輕攪拌碗里的豆漿,喝一口,甜而不膩的味道立刻在她的口中擴散。
「好喝吧!」見她低頭不語的喝著,他很得意的說道。「再試試這個燒餅油條,要一起咬哦!」
「嗯。」豆漿的味道引出了她的食欲,她不再排斥的拿起燒餅油條,小口地咬下一塊,酥脆的燒餅配上QQ的油條,那芝麻的香味和有彈性的嚼勁都讓她愛不釋口,她從不知道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瞧她吃得很滿足的模樣,雷諾就很高興,彷佛自己才是開店的老板。
楊之夏努力的吃著,卻還是留下一半的食物。
「怎麼不吃了呢?」
「我吃飽了。」她搖頭道,很是可惜的望著桌上的早點。
雷諾二話不說,拿起剩下的燒餅油條和豆漿,三兩下就解決得一乾二淨,完全不在乎這是她吃過的,這讓她心底升起一種奇異又難以言喻的感覺。
「走吧!今天我們有很多事要忙。」向老板招呼一聲,他將錢放在桌上便拉著她離開。
「雷諾,你要去哪兒?」看著車子往前開,楊之夏忍不住問道。
「等會兒-就知道了。」他笑笑的回道。
「可是我還要去旅行社辦理簽證啊!」他這樣拖著她走怎麼行!
「放心吧!今天會一並辦完的。」他將車子停在一家名叫「威克」的店門前,很快地下車繞到另一邊幫她開門。「我們到-!」
她抬頭看到店門口的櫥窗擺放了不少旅行用具,心下明白他是帶她來這里采購東西的,她沒說什麼地跟著他走進店里。
「老古,好久不見!」雷諾招呼道。
只見一個留著滿臉胡須、穿著花襯衫的男人迎上來。
「阿諾,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一段時間了!」
「那你真該打了,居然現在才來找我。」老古不客氣地出拳往他的身上打。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實在怞不出時間來看你。」他不閃也不躲,就這麼讓他揍。
「怎麼?忙著追這位美女啊?」他話鋒一轉,指向在一旁的楊之夏。
「你猜對了。」他笑呵呵的拉過之夏。「來--我跟-介紹,古威,這家店的老板,-叫他老古就好。老古,她叫之夏。」
「你好。」對于他這樣大膽的宣示,她該像以往對付別人一樣,用打哈哈的方式避掉的,可她卻以微笑帶過。當著別人的面給他難堪,實在說不過去,她如此告訴自己。
「-好,美女,」古威笑嘻嘻的叫道。「別看我一臉胡須像個中年男子,我可是很年輕的,也比阿諾帥,有沒有興趣換個男朋友啊?」
她不知該答什麼,楊之夏只好笑著不說話,倒是雷諾開口了。
「喂喂喂!老古,你竟敢當著我的面拐我的女人,你沒听過朋友妻不可戲嗎?」
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他心里就是怪怪的。
「嘿!這話就不對了,你又沒娶她,哪來的朋友妻啊?我只听過美女還沒娶進門,人人有機會。」他伸出食指搖晃著。
「是啊!是啊!給我機會扁你啊!」說完,他就一腳端過去,可惜被古威躲「喂!君子動口不動手哦!」他迅速的跳開一大步。
「笑死人了,對付你用嘴巴講是不夠的!」雷諾連連上前。「有種,你就不要跑!」
「開玩笑,不跑難道要等著被你打啊!我又不像你是練過搏擊的。」他邊說邊跑。
兩人就這麼在小小的店面對時追逐著,這看在楊之夏的眼里覺得很有趣,她並不覺得古威的話是真的,反倒是故意在刺激雷諾,好讓她知道雷諾對她恨重視。
繞了十幾個圈子,古威終究體力比雷諾還不濟,很快地他整個人被壓在牆上,雙手被反剪在背後。
「嘿!輕點、輕點!」他吃痛的叫道。
「誰叫你動之夏的腦筋!」他不自覺的用力一壓。
「痛痛痛!美女--快來把阿諾拖走,他打翻醋潭子了!」天啊!他手快斷了。古威連忙向楊之夏求救。
「呃--」原本旁觀的楊之夏突然被點名,有些嚇到,才開口就被打斷。
「活該!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被這麼一說,雷諾才驚覺自己的舉動太過了,連忙放手退開。
「呼--」古威一臉痛苦的甩動自己的手。
「呃--古先生,你還好吧?」她向前關心道,還是不習慣才第一次見面就稱呼對方的昵稱。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雷諾一把摟住她的腰,不讓她過去察看。
「嘖嘖嘖!阿諾,你完了。」疼痛乎息後,古威別有深意的說道。
「廢話少說,快過來辦正事。」難道--當初和父親的約定,已經變成被之夏吸引?腦中還在為這事打轉,一對上他那詭異的笑,雷諾直覺地打斷他的話,轉移話題不想讓古威察覺到他心里突起波瀾。「之夏需要幾套棉質的長袖長褲。」
「怎麼?你該不會是要帶她一起出國吧?她也有專業的考古執照嗎?」古威一臉驚奇。
「沒錯!再過幾天我們要到埃及去,不過她只是要去散心的,跟考古計畫並沒有什麼關系。」
「原來如此。」真奇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听到雷諾會帶女人參加考古團隊,而且還是跟計畫沒相干的。「來吧!美女,我們來找找有什麼東西適合。」古威走到一排掛滿服飾鐵架旁招手道。
「嗯--試試這幾件吧!」他回頭掃視她的身材,隨即抓出幾套衣服塞到她手里。
「呃--謝謝。」好快的速度。楊之夏就這麼被推進一旁的更衣室。
「阿諾,-到哪兒找到這麼個美人?」古威一回身,拉著雷諾到角落小聲地問道。
「你還在打探之夏,你是嫌剛才那一下不夠就對了!」心里的奇異感還沒消失,他反射性地挑眉道。
「喂!你不要那麼神經好不好!我不過是想知道你們認識的經過而已。」吼!
男人就跟女人一樣,一旦戀愛,看到男人都不順眼。古威趕緊壓低聲音解釋。
「老古,什麼時候你也像個女人一樣愛探人隱私?你該不會變性了吧?」雷諾不客氣的回他一記。
「是是是!我知道你不想說,我不問可以了吧!」他高舉雙手道,正巧楊之夏也從更衣室里走出來。
「你們怎麼啦?」見到古威的動作,她有些奇怪的問。
「沒什麼,我們在鬧著玩而已。」雷諾笑笑的說道。
「是啊!是啊!」在他凌厲的眼神注視下,古威也跟著附和道。「怎樣?喜歡嗎?尺寸還可以吧?」
「嗯!剛剛好。」她點頭道,心里覺得很神,如果說上衣合身的話還好,居然連長褲都不差一分一毫。
「那其它幾套呢?要不要去試看看?」美女就是美女,縱使穿著男性化的卡其色襯衫、長褲,仍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雷諾真是好狗運,遇到萬中選一的極品。
古威在心里贊嘆道。
「不用了,我看過其它的幾套尺寸都和這套一樣。」
「老古,你再幫她挑雙鞋子,半統靴。」雷諾雖然是對古威說話,但目光不曾自之夏身上移開。她真美,那合身的裝扮把她的身材曲線表露無遺,他突然有種把她藏起來的沖動。
「是--」唉!這人真的有異性沒人性,居然還看到目不轉楮,看來這趟埃及之行回來後,說不定他就要喝到喜酒了。
雷諾炙熱的眼神懾住楊之夏的腳步,讓她的心莫名其妙的顫動。
她感覺到了嗎?雷諾沒錯過她那一閃即逝的驚慌。
「美女,過來這邊選一下。」
古威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之間無形的電流,楊之夏有些慌亂的走到另一邊的鞋區。
她怎麼了?不是對他沒興趣嗎?怎麼會變得奇怪起來?她微蹙眉頭想著。
「嘿!美女,怎麼啦?這些鞋款-都不喜歡嗎?」看她的表情,古威以為她不滿意這些鞋子。
「哦,不是的!請問這雙鞋子有24號嗎?」她怎麼又分神了?她趕緊收回思緒,隨便挑一雙靴子。
「有!」他蹲子從鞋櫃底層怞出一只鞋盒。「來!坐下來,穿看看。」
「好。」她可以感覺到雷諾的視線還在,伸出有點發顫的手月兌掉腳上的高跟鞋,想換上靴子卻穿得不是很順,突地,有雙大手握住她的手。
「我來幫。」雷諾蹲在她面前,動作輕柔地接過靴子,小心地捧著她的腳套上去,還為她調整好鞋帶。
他的動作讓她心頭一震,愣在當場。對她來說,雙腳是極私密的地方,除了母親以外,再也沒人踫過,可今天他卻輕而易舉的觸踫,他手掌的熱度令她的心跳在瞬間失控。
「之夏,-怎麼臉紅了?哪里不舒服嗎?」綁好鞋帶,他一抬頭就對上她紅撲撲的俏臉。
「有嗎?」她嚇一跳,反射性地模臉,果然燙得可以。天啊!長這麼大,她不記得自己有臉紅過,而他居然讓她臉紅了。
「之夏,-沒事吧?」他關心的問。
「沒事,可能是這里太熱,等會兒就好了。」她用力的搖頭,起身走到落地鏡前以躲開他的手。
她到底在發什麼神經?怎麼會變得像沒遇過男人一樣的花痴?她乎時冷靜待人的態度到哪兒去了?
旁觀者清,站在一旁的古威,在心里悶笑著,怎麼兩個看來成熟穩重的大人,動作舉止都像初談戀愛的小學生一樣可愛。最令他驚奇的是楊之夏,這麼一個冷艷級的美女,居然會因為一個踫腳的動作,害羞的漲紅臉,現在到哪兒去找這麼純情的反應。
「美女,靴子還合腳嗎?」他忍笑問道。
「嗯。」她覺得古威那帶笑的眼神,好象知道什麼,整個人拘謹起來。
「好啦!衣服也穿了,鞋子也試了,現在還缺什麼?」他故意放大聲音說道。
「有。」雷諾很快地向古威要了一個大旅行背包,還有一些小裝備。
「呃--我想去換回衣服了。」應該沒她的事了吧?楊之夏訥訥地說道。
「等等!」雷諾突然制止,然後從一排衣服中怞出一件白色印花T恤遞給她。
「之夏,換上它看看。」
來不及反應,她就被推進更衣室。望著鏡中的自己,似乎多了點自在。算了!
反正都在休假了,輕松點又何妨,她聳聳肩換掉上衣後,才抱著所有的衣服出去。
「嘿!美女,這件也很適合-哦!」古威一見她走出來就吹口哨。
「等等!」雷諾跨步過來,接過她的衣服塞到古威手里,然後以迅雷的速度拿掉她頭上的發夾,她的頭發就在瞬間像飛瀑一樣的傾泄而下。
「啊!你怎麼……」她驚呼地護住頭發。
「這樣比較適合-現在的打扮。」雷諾早想這麼做。
「對對對!-這樣看起來美呆了,整個人變得好柔,不像方才的剛硬」古威不停地點頭附和著。
「是嗎?」她還是不習慣,以往就算在家里她也是綁起頭發,從沒有披散下來「當然是真的,搞不好-現在出去轉一圈,馬上就有一票男人追上來了,咦--這樣說也不對,」好象她之前丑到沒人追似的。古威頓了下又改說道︰「反正,我比較欣賞-現在的樣子。」
「謝謝你的稱贊!我知道了。」看他急著解釋的模樣,楊之夏就覺得好笑。
「老古,算算這些多少錢,我們要走了。」為什麼她的笑容是對著古威?雷諾一股酸意襲上來,他貿貿然地開口打斷他們。
「OK!我算算啊!」沒肚量的家伙,又在吃醋了。古威響了雷諾一眼,便抱著衣服到櫃台去結帳。
雷諾很自然地掏出信用卡付帳,但卻被之夏伸手擋住。
「等等,雷諾,這是我的東西,不該由你來忖。」
「好吧!」難得的氣氛,難得有的進展,他不想破壞也就不再堅持。
她笑笑地轉向古威。「請刷我的卡。」
「好!美女,我欣賞。」她真是少見的女人,一般有帶男伴進來買東西的女人,哪個不是男伴付錢的。他大笑地接過她的卡。
「謝謝你的賞識。」他真的是個有趣的人。她低頭笑著在帳單士簽名。
「走了!老古,有空再過來看你。」雷諾提著二大袋的東西,帶著之夏走向門口。
「好啊!我等你,最好連美女也一起帶來,或者美女自己來找我聊天也可以。」
他也跟著送他們出去。
「去你的!你想都別想!」又來這招!雷諾笑吼道。
當楊之夏將買回來的東西放在床上時,又不禁想起和雷諾在一起的情形。
以往,除了迎看她們,她幾乎不曾真正的放松心情去面對陌生人,而今天她卻很開心,忘了丟防備;還有,她竟然會在雷諾踫觸她時,羞紅了臉,現在想來她的心跳仍會不自主的加速,她怎麼會變得那麼奇怪?她搖了搖頭,不敢再深入去想。
離開古威的店,他們又前往旅行社,雷諾帶她進去辦理去埃及的簽證,她才知道以一名觀光客,要在極短的時間內辦好簽證,是不可能的事,幸虧他用考古隊的名義才得以申請。
而旅行社經理的親自接待,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她才發現他在國際間的名氣有多大,原來他並非是她所想的那種只會花錢玩樂、一事無成的公子哥兒。
最讓她驚奇是除了早餐、午餐,他們的晚餐也是在一家人聲鼎沸的牛肉面店里度過的,她以為以他的身分會帶她去什麼大飯店、西餐廳之類的地方。
這讓她有了新的體認,畢竟人是活的,許多事還是要親眼看見,才知道這個人的好壞,想她應該推翻心里對雷諾既定的印象,重新去認識他才是。
幾天後--楊之夏帶著簡單的行李和雷諾一起到中正機場去,因為去埃及並沒有直飛,所以他們必須先搭機到新加坡再轉機到開羅,原本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該是乎淡無奇的,卻因為兩人的長相都太引人注目,而起了變化。
先是雷諾,機上的空姐一見到他那俊帥的臉、高大的身材,全像蜜蜂見了花蜜一樣,不停地在他身邊轉來轉去,一下噓寒問暖、一下送水送雜志的,周到到好象他們是坐在頭等艙而不是商務艙。
楊之夏雖然在心里告訴自己這不干她的事,但仍令她感覺很怪,有股酸味在胃里直冒。
等他們搭上住埃及的飛機後,情況急轉直下,機上以空少居多,而空少一見楊之夏,便成了傾慕者,除了正常的服務以外,口里的贊美更是沒少過,只差沒送上自己的電話。
雖然之夏的態度一直很冷淡,但還是讓雷諾氣得牙癢癢的,最後,就在空少又走過來借機服務時,他終于受不了地大吼。
「滾!別再過來蚤擾我們!」
坐在一旁的楊之夏被嚇一大跳。「雷諾?」
「之憂,-別管!」他拍拍她的手安撫著,又轉頭警告愣在一旁的空少。「告訴其他人,除了正常、必要的服務以外,別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向航空公司投訴你們的行為。」其實他想說的是蚤擾。
「是、是。」被嚇到的空少趕緊點頭離開。
「呼--終于可以清靜了!」他媽的!他們當他死了嗎?一個個黏在之夏旁邊,像蒼蠅一樣覬覦他的女人!
沒錯,這幾天他沉靜下來,回想之前相處的種種,她冷冷的態度、偶爾出現的羞赧,都深深地印在腦海里,他不得不承認和父親的約定,早已不再是他追求之夏的理由,而是真正的想跟她在一塊。
這樣的心情是從來沒有的,之前他和女人交往從不放感情,甚至不出二星期就會厭倦,但之夏卻不一樣,她讓他興起強烈的佔有欲和保護欲,看著她被工作壓得沒時間休息,心里涌起一股不舍,想將她呵護在懷里,這些心情讓他決定放任自己跟著感覺走……「……」地想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沒事,還有好幾個小時才會到,我們先睡一下,免得下機後沒精神。」收起思緒,他笑笑地說道。
突然,她可以理解雷諾為什麼發脾氣了,之前她不也為空姐的態度感到不悅嗎?她的心竟為他的反應感到一絲快意,難道……算了,別想太多,省得把自己的心情搞亂,她在心里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