馡躍情王 第八章
就在岳飛整隊欲離開銀河璇宮俱樂部大廳,柯德勒-輪薩穆正步下螺旋樓梯,緊接著就听見一聲槍響,然後當著所有在場警察的面,一個男子奪門逃逸,跟著一個男子追了出去,整個事情發生得太快,結束得也太快。
「輪薩穆公爵中槍了!」莫言的驚叫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士的注意,只見柯德勒-輪薩穆左手捂著右肩胛,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的噴灑在地面上,此一情景瞬間使得大廳紛亂了起來。
「快把公爵的座車開到玄關處來!」嚴逸琛第一個反應過來,對著櫃台下達命令,然後像風一般的沖向身子跌靠在螺旋柱的柯德勒。
「要不要報警?」一職員惶恐地問。
「笨蛋!還報什麼警?沒看見這里一大群警察嗎?」另一職員沒好氣地斥道。
「所有警員注意,馬上封鎖現場!」丁勇猛瞬間變了臉色的扯開喉嚨大叫。有沒有搞錯?當真是世風日下,歹徒居然在他們這一群執法先鋒的面前行凶!幸好並未得逞,不過單是他們在事情發生時未反應過來而讓歹徒從眼前逃走,他這重案組總隊長的顏面已經蕩然無存!
在看見柯德勒流血不止的手臂,嚴逸琛頓時臉色一沉的看向莫言,後者則回給他一個苦笑,他近乎是責難的眼光回看柯德勒。「公爵,你……」
「在說我之前,你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挑眉,柯德勒諷刺地截斷他的話,然後步下樓梯。
「或許。不過你也該通知我一聲,你讓我這些日子的心血全白費了。」嚴逸琛面無表情的跟上前去。
「有路易斯,還怕他跑掉嗎?」柯德勒不耐煩地說。當眼光看見正朝他們快步走來的,嘴角不自覺地逸出一絲笑容。
嚴逸琛同時看見了岳飛,當然他也看見了柯德勒的笑容,而這笑容讓他忍不住諷刺地問︰「是誰跑不掉?公爵。」
「都跑不掉,這樣行了吧?」笑容瞬間隱沒,柯德勒微皺起了眉頭並警告的瞟了嚴逸琛一眼。
「輪薩穆公爵,你還好吧?」岳飛實在很不想過來,偏偏丁勇猛把這工作丟給了她,而在看見柯德勒因失血過多而顯慘白的臉色,她頓時忘記先前那一段不愉快而擔心地走到他身邊。
「岳小姐,多謝你的關心,目前還死不了。」瞟過手臂因中槍而大量流血的傷口一眼,柯德勒不意地掠過她臉上那發自內心的擔憂。擔憂?她是在擔心他嗎?還是擔心槍案對她的處境造成影響?以他們適才不甚愉悅的接觸,她的擔心恐怕是後者吧?他嘲諷地揚起嘴角。
「喔。」岳飛微皺起眉頭。听他的口吻宛若槍傷只是擦破皮似的輕微,但瞧他手臂上的鮮血猶不止地從傷口滲出。他流了不少血,或許傷口位置不致命,但流血過多仍是很危險的,她不禁看向嚴逸琛,卻怔然于他眼中那抹慍意——他好像在生氣?但——他在生誰的氣?
「公爵,車子來了。」莫言驀然開口。
「岳隊長,公爵就麻煩你了。」看了柯德勒一眼,嚴逸琛面無表情的說。事情都發生了,他還有怎麼做?只有配合啦。
「嗄?」岳飛一呆,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
「岳隊長,你不是要做筆錄嗎?」在警察臨檢的時候發生槍案,所有在場的人都無法置身事外。好一個槍案,真是會選時間,嚴逸琛無奈地提醒她,眼光則若有深意的飄向柯德勒。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嗎?
「是的,但是……」岳飛猶豫地看向柯德勒愈見慘白的臉色,他那樣子可怎麼做筆錄?話說回來,哪個受槍傷的人會像他這樣對自己的身體毫不在意?他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和無所謂的神情就好像這整件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但天曉得他才是這槍案件中的主角,尤其這槍案發生得太快,而他為什麼會成為某人狙擊的對象?
「公爵要離開,你不跟著去要怎麼做筆錄?」指著已往大門走去的柯德勒,嚴逸琛暗嘆一口氣。有這種任性的主子,他這做下屬的還有說什麼?再瞧沒啥動靜的岳飛,他緊補充︰「你現在不去,可就別想能做得到公爵的筆錄。」
「岳飛你去吧?這里我會處理。」不知何時走過來的丁勇猛聞言忙不迭地說。畢竟外國貴賓在警察面前遭槍擊,這件事情若傳出去,那麻煩就可大了,而重點是這槍案的歹徒跑了,所以歹徒的目標——輪薩穆公爵的筆錄相形之下是何其珍貴,因為他難以拒絕跟警方合作。
「是的,丁總隊長。」丁勇猛都這麼說了,岳飛還能說什麼,只能認命的舉步趕緊追上前去。
「嚴逸琛,麻煩你過來做一下筆錄。」岳飛一離開,丁勇猛就開口說。
「嗯。」
岳飛甫沖到大門,就看見柯德勒進入等候在玄關旁的一輛豪華勞斯萊斯加長型房車,然後莫言跟著進入,眼看著車門就要關上,她心一急就大聲叫道︰「輪薩穆公爵,請等一等!」
欲關上的車門硬生生地停住,岳飛趕緊跑了過去,一跑到車旁,就看見柯德勒正大咧咧地靠坐在舒適的長毛沙發上,而莫言正從座車的酒櫃中拿出一瓶白蘭地,她為這景象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上車。」
直到柯德勒慵懶的嗓音帶著不容質疑的口吻響起,她才反應過來地步上車,在他身邊落坐。莫言將一杯白蘭地當著她的面遞給柯德勒,而他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在她眼前舉起欲接過,想也未想,她伸手攔截住白蘭地,孰料手踫到了酒杯,也踫翻了它,而酒杯中酒全灑在柯德勒身上。
柯德勒霍地坐軀,酒杯頓時掉落。在看見自己的舉動所造成的意外,岳飛心慌地站起身欲尋找可以擦找的物品,卻忘記自己坐在車中,一起身頭就撞到了車頂,當場整個人栽進柯德勒的懷中,連帶壓到他受傷的右手臂。
「你……噢!」柯德勒差點沒痛暈過去。他可以忍受槍擊的痛楚,卻無法忍受被重力撞擊槍傷部位的痛苦,尤其岳飛試圖掙扎起身的行為一直踫撞到的傷口,若非知道她不是故意,否則他不痛扁她一頓才怪。
「岳小姐,你壓到公爵的傷口!」一听見柯德勒的痛呼聲,莫言就看見岳飛的身軀壓在主子受傷的部位,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地忙叫道。
「什麼?」岳飛如遭電擊地抬起頭,在觸及柯德勒強忍痛楚的臉龐和突然慘白的臉色,她頓時慌了手腳地僵在那。
「該死的,快把她拉開!」幾乎是咬牙的命令,柯德勒已是痛得冷汗直流,眼前一片黑暗,因為岳飛僵在那的身軀好死不死就抵著他的右手臂。
「是的,公爵!」莫言忙不迭地拉開岳飛。意外發生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更遑論是預防。
「對不起,輪薩公爵,我不是故意,我……」一月兌離開柯德勒的懷中,就看見他緊閉著眼宛若虛月兌地靠在沙發上,岳飛頓時心一沉。老天!他可不能就這麼昏過去,她還有求于他呢。
「吉米,車子開快點。」柯德勒毫無血色臉讓莫言焦急地吩咐司機。
「輪薩穆公爵……等等!你要開到哪里去?醫院不是往這個方向?」瞧柯德勒沒啥反應地閉著雙眼,岳飛無奈地抬起頭,一瞧見前方的街道,這才發現車子前進的方向和醫院完全是反方向。
「岳小姐,公爵不是要去醫院。」眼看岳飛的手就要到伸到駕駛室,莫言忙不迭地聲明。
「什麼?不去醫院他要怎麼止血?!」岳飛錯愕地看著他,懷疑自己是否听錯了。
「公爵有自己的專屬醫生。」莫言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聲明。
「專屬醫生?!可是他流血過多需要輸血,甚至他還可能要開刀,你們應該將他送去醫院才對,醫院有完善的設備,若有什麼萬一也能立刻解決。」岳飛難置信地說。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听見的回答。一個專屬醫生哪比得一間大醫院?可瞧莫言不耐煩的模樣,就好像她說的是廢話似的。
「是嗎?不過我比較相信我的專屬醫生。」柯德勒張開眼,不以為然的看著岳飛。好一句萬一,他不過是閉上眼楮,可不是就這麼掛了,而她……還真聒噪啊!
「但是……」岳飛猶未死心。
「你給我安靜一點好嗎?」柯德勒略挑了挑眉。他需要安靜,而她顯然不明白這一點。當年她有像現在這麼多話嗎?好像有,且還以激怒他為樂,看來她依然沒變,只是忘了他。如今,他該縱容她嗎?
岳飛不得不閉上嘴巴。人家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她再說下去只會自討沒趣。反正生命是他的,他愛給誰治療是他的自由,只是他真的流了很多血,而且剛剛她的不小心還加重他的傷勢,所以……如果他不是外國貴賓就好了,現在她根本拿他沒轍!
將她的郁悶看在眼中,柯德勒暗嘆了一口氣。
路易斯靜靜地看著專屬醫生雪娜-魯捷理為柯德勒處理槍傷傷口。看著一大包一大包的血液輸入柯德勒體內,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雪娜,不用打針,你就直接動刀吧。」當雪娜拿出一支針筒時,柯德勒開口說話,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天王,但是……」雪娜一怔,拿著針筒的手停在半空中。
「雪娜,你就隨天王高興吧,他連子彈都不閃了,還在乎這一點皮肉痛嗎?」路易斯忍不住諷刺地瞟過柯勒看不出表情的臉。
「但是……」雪娜仍是有點不放心。畢竟不打麻醉針就直接動手術,任是鐵打的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尊貴的天王;尤其他還失血過多,此刻尚未昏迷已屬不可思議,雖然天王的能力不容質疑,可身為天殺盟內的首席醫生,她卻不能明知會為天王帶來痛苦還執行。
「但是什麼?你若給天王打麻醉針,他待會的愛人呢?」路易斯微笑著截斷雪娜的話,但他的眼光則是譏誚著望向柯德勒。主子要自找苦吃,他這做下屬的自是得成全他。
「你說完了沒有?」柯德勒皺起眉頭。
「說完了。」路易斯回給他一個笑容。
雪娜這下不再有任何猶豫的拿起手術刀開始她的工作。既然這是天王的命令,她自然得服從。但天王的愛人?她為何從未听說過?而天王竟然為她不閃子彈還不願打麻醉針,只因他動完手術後要見她。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然能得天王如此青睞?
「人呢?」手術進行的同時,柯德勒忍受著錐心刺骨般的疼痛望向路易斯;他必須的個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哪個人?」路易斯明知故問地揚眉,活該!誰教他一意孤行,他可是半點都不會同情他。看著他發青的臉色和咬著牙忍受痛苦的模樣,他只想大笑三聲。對于他獨我的權威,沒人奈何得了他,如今八成是天罰他!罰他為一個女人自找罪受。岳飛呀岳飛!或許有她的存在也不錯……
「你說呢?」柯德勒眯起眼。他知道路易斯是故意的,而此刻他痛得想殺人——這是說路易斯還不識相的話。
「如果天王問的是那個刺客呢,我把他丟給天士了。如果是岳隊長呢,她應該在起居室等你手術完好做筆錄。」路易斯一撇嘴,不情願地報告。
「莫言呢?」
「你的愛人誰敢怠慢?莫言正在服伺她,保證比你體貼溫柔不知多少倍。」路易斯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只因他的心思全表露在臉上,那個一向喜怒完全難以猜測或掌握的柯德勒卻在說及岳飛時全變了樣。岳飛呀岳飛!她的存在對天王究竟是好是壞?
「是嗎?」這句話幾乎是從齒縫中蹦出。柯德勒挑了挑眉的倒怞一口氣!只因雪娜在此時用手術刀挑出嵌在他手臂中的子彈。看著刀迅速縫合肉綻的傷口並消炎止血的抱扎好傷口,這一連串的舉動在十分鐘內完成,然後她收拾所有手術的器具退出房外,柯德勒這才松一口氣,頓感無力地閉上眼楮。
「你這個樣子要叫她進來嗎?」看著無力躺靠在大床的柯德勒,路易斯忍不住問道。真有這麼迫不及待嗎?三年都過去了,不急在一時吧?再說岳飛人在他們的地盤上,她還能逃哪去?
「麻煩你了。」柯德勒仍是閉著眼楮。
「我真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別忘了你的身份和責任,否則我會殺了她。」冷冷地撂下話,路易斯掉頭往起居室方向步去。
☆☆☆
一踏進這間足以媲美總統套房的房間,岳飛的視線在適應昏暗的燈光後,就被室內那張超大尺碼的銅柱大床給吸引住;雖然這是一間坪數相當大的房間,只是這大床也未免太大了,四、五個大人躺在上面恐怕都不會掉下去,而柯德勒或許高大,但也沒必要睡這麼大的床吧?
放輕腳步地走至大床旁,遠遠的就看見柯德勒的右手臂包扎著白色繃帶,雙眼緊閉呈睡眠狀態,她為這景象愣了一下,因為睡著的他要如何做筆錄?話說回來,他若睡著,那路易斯怎會要她進來?
「輪薩穆公爵。」他好象睡得很沉,岳飛小聲地開口,只為他俊逸的容顏那蒼白的神色讓她突然不想驚動他。畢竟剛動完手術的他的確需要充足的休息,而她這一份筆錄……等他醒了再作也不遲。
岳飛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大床此時卻傳來輕微的異響,她狐疑地旋轉回身,卻迎上柯德勒如藍天般的眸子,那深不可測的眼瞳像是銀河中的黑洞,散發出一種強大的磁力將她給吸進去一般,她幾乎移不開視線地看著他——
「你要去哪里?」柯德勒試著坐起身。早在她進入房間時,他的意識就處在清醒狀態,對于她的叫喚,他並非充耳不聞,只是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結果她竟掉頭走人。
「你不要起來!」一看見柯德勒的舉動,岳飛忍不住伸手欲阻止他,卻忘記自己站在床旁,頓失重心地趴在大床上,在發現自己趴倒的方向正對著他包扎著繃帶的傷口,她驚恐地閉上眼楮,耳邊已傳來他的痛呼聲;大床因她的重量大力的搖晃著,她張開眼楮試圖撐起身軀,下一秒鐘,她整個人被粗魯地拽進他懷中。
「該死的!你想謀殺我是不是!?」柯德勒痛得齜牙咧嘴,冷汗直流,不過這回他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岳飛驚叫著抬起頭,耳邊的咆哮聲讓她心驚膽跳、頭皮發麻,她幾乎缺乏勇氣地看著柯德勒怒火沖天的懾人威嚴,更遑論想要逃離他的懷抱。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啊!你的傷口在流血,我去叫醫生!」謀殺!這誤會可大了,岳飛听了他的話之後不禁惶恐的替自己辯白,當眼角余光瞟見因自己的不小心而為他所帶來的傷害,她反射性就想掙開他的懷抱。
「別動!」柯德勒冷冷地大喝一聲,並滿意地看著她停住手僵在他懷中。
「輪薩穆公爵,你……」身子幾乎是整個貼在他身上,她從未和一個男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但先前的意外讓她在听見那怒極的冷喝聲時,真的不敢動了,深怕一動又會踫到他扯裂的傷口。僵了有數分鐘之久,她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的抬起頭,就看見他性感的唇正抿著一抹戲謔的笑容,藍天般的眸子含笑的注視著她。她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可以叫我柯德勒。」柯德勒微皺起眉頭,拽她入懷的舉動讓他雖動完手術卻仍很虛弱的身體有點難以負荷,加上大量失血讓他此刻頭暈目眩,望著懷中的她,他暗咬著牙撐著。
「輪薩穆公爵,請你放開我。」他在捉弄她!岳飛突然了悟,一把無名火瞬間燒上心頭,她很想大力推開他,只是他手傷的右手壓著她,讓她的手硬是伸不出去,因為白色的繃帶上已是鮮紅一片,讓人觸目驚心。
「我能放開你嗎?」在黑暗逐漸吞噬意識之前,柯德勒勉強逸出一絲笑容。
「輪薩穆公爵,請你別跟我開玩笑好嗎?」岳飛心一跳,可看見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他顯然還在捉弄她,打一開始!此一認知讓她顧不得是否會踫到他的傷口,她大力地推開他,當耳中听見他一聲悶哼,活該!她暗自竊笑。
「我像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她那一推,非旦推痛了他的傷口,還推得他惡心想吐,柯德勒緊咬著牙。他快撐不住了,眼前是一片黑暗!
「難道不是嗎?輪薩穆公爵,既然你還能跟開玩笑,那能麻煩你做一下筆錄好嗎?」在大床邊站好,岳飛這才看向柯德勒,他驀然閉上眼楮。看來他的確是在捉弄她!
「筆錄?做什麼筆錄?」強壓住沖上喉嚨的惡心感,柯德勒緩緩張開眼楮,卻迎上她冒火的明眸,他不禁暗嘆一口氣。
「輪薩穆公爵,你應該知道你的生命隨時會有危險,而我們會盡其可能的抓到想殺你的凶手,所以我希望你能跟警方配合。」岳飛皺起了眉頭。听柯德勒的語氣,顯然並不想做這一份筆錄,但攸關他的生命,換作是一般人,應該會欣然配合。
「你說完了。」伸手拉過一條垂在大床旁的絲線,柯德勒嘲諷地揚起嘴角,他不叫雪娜是不行了,否則他會在她眼前出丑。
「輪薩穆公爵,和警方合作完全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有人想殺你,你……」她早該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岳飛氣結地想說服他。
「多謝你的關心,我自己會處理。」柯德勒截斷她的話,然後閉上眼楮。
「處理?輪薩穆公爵,你要如何處理?輪薩穆公爵……」岳飛錯愕地看著閉上眼楮的他,他這模樣根本就是在下逐客令嘛!但她的工作未完成,回去她要如何交代?不成!說什麼她都得完成工作!于是她伸手踫他,沒反應,她不死心地再踫他,這回力氣大了點。
「你想做什麼?」柯德勒不得不睜開眼,沒好氣地挑了挑眉,他暗咬著牙忍受那暈眩所帶給身體的不舒服感覺。
「筆錄。」岳飛縮回手,只因他的臉色有夠難看,語氣更是不耐煩到了極點。
「我已經說過了。」柯德勒深吸一口氣。
「別這樣嘛,輪薩穆公爵,只是一個小小的筆錄,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再說難道你不想找出那個想殺你的凶手?」岳飛擺低姿態地說。
「不想。」眼前一黑,柯德勒近乎是咬牙說出,隨即閉上眼楮。
「輪薩穆公爵……」岳飛猶未死心地再伸出手踫他。
「夠了,要做筆錄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柯德勒無力地睜開眼看來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筆錄是嗎?行!
「什麼條件?」岳飛縮回手,困惑地問。
「我、要、你。」柯德勒一字一字地說。
「什麼?」岳飛一呆,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
此時一個美麗的女子走進房間,在看見柯德勒白色繃帶已染成一片血紅且緊皺著眉頭,她立刻焦急地沖到大床旁,硬是把岳飛給擠到一邊就欲伸手探向柯德勒,他卻伸手制止她地看著岳飛。「如果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我隨時歡迎你來做筆錄。今天恕我無法招待你,你請回吧,岳隊長。」
「岳小姐,公爵需要我,你先出去吧。」看著說完話即閉上眼楮的柯德勒,雪娜暗暗搖頭地對著一臉呆楞的岳飛下逐客令。因為柯德勒顯然已呈昏迷狀態,他需要立刻輸血,而他先前制止她,分明是不想讓岳飛看見他虛弱的一面,她這做下屬的自然得保住他的尊嚴。
「你是……」美麗的女人總是令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再加上她先前把她擠到一旁的舉動,表示她顯然很在意柯德勒。岳飛好奇地看著她,她會是柯德勒的什麼人?
「我叫雪娜,是公爵的人。」雪娜微微一笑。
「喔,那不打擾你們了,我回去了。」岳飛怔了一下,隨即領悟地忙撂下話。敢情這美麗的女子是柯德勒的愛人或情婦,而她所說的需要……不會吧?他才剛剛動完手術,但他先前還很有力的將她拽入懷中,所以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做那種事情不是很費力嗎?他真的行嗎?她不禁再看柯德勒一眼,即迎上雪娜狐疑的眸光,猛地羞紅了臉,忙不迭地轉過身走人,幾乎是奪門而出。
她顯然是誤會了她的身份,還是最糟糕的那一種,雪娜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此刻可不是擔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必須為已昏迷的主子急救。瞧!愛逞強的後果,下場就是如此。
☆☆☆
一回到警局,岳飛就叫進了總隊長辦公室,而等待著她的不是重案組的總隊長丁勇猛,而是三個她連想都不可能想到會同時出現的長官︰一個是警政署長,一個是外交部長,而另一個則是她先前單位的老長官——中情局局長孫勝。在這凌晨時分,他們來干什麼?
「岳隊長,你認識輪薩穆公爵嗎?」外交部長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在接獲消息的同時即趕到此處,他已經等了她好幾個鐘頭,所以一見到她,他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報告部長,我和輪薩穆公爵只有一面之緣。」岳飛戰戰兢兢地回答。瞧這陣勢,簡直就像是在三堂會審,但她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他們來此的目的會改變她的一生似的。
「岳隊長,那你的確是有見過他本人且還跟他說話嘍?」
「是的,部長。」岳飛點點頭。
「岳隊長,我直接說吧。傍晚我們接到來自英國皇家的消息,有人雇殺手要暗殺輪薩穆公爵,听說剛剛你們在越區臨檢的時候目擊輪薩穆公爵遭槍擊,還讓殺手跑掉了?」說到後面,胸色愈見沉重。
「是的,部長。」岳飛只能點點頭。因為這是事實,她能說什麼?
「現在英國皇家要求我們政府在輪薩穆公爵在台期間保護他的生命安全,這個要求我們于情于理都無法拒絕。」外交部長繼續住下說。
「保護輪薩穆公爵的生命安全?但是他根本不跟我們警方配合,我們要如何保護他?」說到這個,岳飛就有話要說。因為在回返警局的時候,她對他開出的條件愈想就愈不對,愈想就愈一肚子米田共。什麼他要她?他根本已有一個美麗的女朋友了,還要她做什麼?分明只是看準她根本不可能會答應這種條件好讓她知難而退。一份筆錄就要她以身相許?有沒有搞錯!反正命是他的,他想死是他家的事。真是有夠××的!
「這就是我們來找你的原因。」外交部長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出此行真正的來意,只因這個輪薩穆公爵听說在英國都不願接受皇家的保護,所以更別說是其它國家。
「部長,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岳飛錯愕地看著他。
「意思很簡單,我們希望你能去保護輪薩穆公爵,無論你用什麼方法,因為這已不是單純的暗殺事件。當殺手在我們警方面前還敢行凶且逃逸,這已攸關到我們政府的顏面。」回答的是警政署長,他的臉色亦沉重得不能再沉重。攸關政府的嚴面,就代表台灣警方的能力和效率將成為國際間的話題,如果殺手成功地暗殺掉英國皇族,那將對國家聲譽造成什麼影響?他無法想象,亦不敢想象那後果有多嚴重。
「但是……」岳飛傻了!事情听來很嚴重,可問題是他們口中談論的對象壓根兒不願和警方配合,試問她要如何去保護他?
「事實上我們懷疑這個被請來暗殺輪薩穆公爵的殺手很可能是天殺盟的殺手。你曾經有接觸天殺盟的經驗,所以我們一致認為你是最適合保護輪薩穆公爵的最佳人選,以你的能力和智慧,一定有辦法讓輪薩穆公爵答應接受我們的保護。岳隊長,我知道這有點困難,不過還是請你接下這個任務。」
「我……」岳飛開始覺得心情沉重。左一句政府、右一句警方的大帽子蓋在頭上,甚至還攸關到台灣情報單位在國際間的聲譽,她若不答應,宛若成了千古罪人似的。但保護柯德勒?試想他連做一分筆錄都刻意刁難,更遑論是要他接受她的保護!
「岳飛,你自己想一想吧,我們當然不會勉強你。這是輪薩公爵的資料,你可以先看一看再作決定。」一直保持沉默的孫勝突然開口。事實上在接獲這個消息時,他對柯德勒-輪薩穆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就有著存疑,因為嚴逸琛居然和他頗有交情;而以他先前漂白前的身份,這個輪薩穆公爵極有可能是天殺盟的一分子,但經過昨晚的暗殺事件,他不得不稍作更正,並將存疑換個方向。當然,他還是有幾個癥結理不出,故他有某方面的保留。
「孫局長……」外交部長聞言,困惑地望向孫勝,這和他們先前約定顯然有所出入。
「部長,我們不能強人所難,還是讓她自己做決定吧,畢竟這個任務茲事體大。不過,我相信岳隊長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才是。」孫勝微微一笑,並將帶來的資料遞給岳飛。
岳飛可笑不出來!因為孫勝這一句話听似讓她有所選擇,其實擺明了只有一條路讓她走,她根本沒得選擇。難怪他這中情局局長硬是無法退休,今天她終于明白政府為什麼不願讓他歸隱山林了。
「既然孫局長都這麼說了,我們的確不能強人所難。不過這件事迫在眉睫,岳隊長,你能在明天給我們答復嗎?」署長點點頭。出任務還是得心甘情願,尤其是關系到政府和生命安全的任務,他們是該讓岳飛自己做決定,這樣若有什麼萬一,大家才沒話說。
「部長、署長、孫局長,不用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可以答復你們。」看著手中密封的資料,岳飛暗嘆一口氣,因為她根本無法拒絕!
「哦?」三個人同時看向她。
「我非常樂意接受這個任務,但是我真的沒有把握能說服輪薩穆公爵接受我們的保護。當然,若是如此,我會在暗中保護他的生命安全。這一點我一定做得到。」岳飛無奈地一笑,因為她真的懷疑自己能做到。因為在她離開輪薩穆公爵在台灣的居所時,單是她所看見的保鏢數目就夠讓她嘖嘖稱奇,甚至就連他的保全設施恐怕亦不輸給國防單位,若非早先嚴逸琛的提醒,她想接近柯德勒一步都難如登天。
「只要能確保輪薩穆公爵在台期間的生命安全,那就夠了,岳隊長。」孫勝忙向其他兩人使眼色,然後微笑看著岳飛。他早就知道她不會讓他失望。
「不錯。」總之只要柯德勒-輪薩穆別讓殺手在台灣的土地上給殺死,政府的顏面就得以保存,至于過程細節,那並不重要。
「部長、署長、孫局長,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嗎?」看著三個長官均露出微笑。岳飛也只有陪著笑了。
「當然可以。」三人異口同聲地說。
「那我出去了。」岳飛站起身。
「岳隊長,你出去之後麻煩叫丁總隊長進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