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出牆!? 第五章
養心殿
「怎麼著?這麼一大早便想同朕閑聊嗎?」康熙隨意地翻著奏折,斜睨著不發一語的巽幀。「不陪著少福晉,倒是陪到朕的身旁來了?」
「皇上,臣……」他欲言又止。
他不想這麼做的,但若不這麼做的話,只怕他與榮微之間是再無可能了。
前些日,巽帕的病情好轉,額娘一喜之下,把榮微當成了福星看待,不但向她道了歉,還要她多多照顧巽帕,如此一來,盡管是巽帕開口,只怕額娘亦不會應允的。
如今,唯一的辦法,他只能請求皇上了。
「怎麼,瞧你吞吞吐吐的?」康熙挑眉睨著他。
「懇請皇上重新賜婚!」幾番猶豫不決,他仍是開了口,盡管兩府之間會成為京里茶余飯後的笑柄,他亦管不著了。
「賜婚?」他猛地合上奏折,不解地凝望著他沉重的神情。「朕不是已為你賜婚了,為何……」
「皇上賜錯婚了,臣要的是康親王府的大格格榮微,而不是二格格榮媚。」實是難以啟齒,但猶豫了半晌,他仍是堅決地道︰「求皇上再為臣重新賜婚,讓臣可以迎娶榮微。」
「朕賜錯了?」他喃喃自語︰「當初朕是一時龍心大悅,見你極喜愛康親王府的榮微格格,便為你賜了婚,再見康親王府里還有一位格格,而多輪王府里頭仍有個巽帕貝勒,遂朕便同時賜了婚;若是朕賜錯了婚,那麼榮微格格……現下不就是巽帕的福晉?」
「回皇上的話,榮微現下確實是巽帕的福晉。」他咬牙道。
他多麼不願意相信他所愛的女人竟成了他的兄嫂,他不允,他多年來辛勤伺候皇上,出賣自個兒的兄弟,怎能換得這樣的結果。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朕亦無能為力了。」
「皇上!」
他猛地抬起頭,雙手緊握成拳。不會的,皇上不會這樣待他,他知曉他只對他一個人忠心,為了他,什麼離經叛道的事他全都做了,什麼違背道德的事他也都做了,他豈能在此時如此響應他?
「巽幀,你應該知曉大清律例已不允再有弟娶兄嫂,父娶子媳之事才是。」康熙沉下臉。
「但是,皇上……」他急切地又想說什麼,卻見皇上擺手。
「不用再說了,既然朕已賜了婚,便不會再更改,你應知曉朕不能為你破例,況且真為你破了例的話,你要朕如何對得起康親王府?」
康熙的話像是怒雷擊地,引發一陣無情的地動山搖,天地愀變。
「朕會補償你的。」
巽幀仍是無言,他要補償做什麼?他要的是榮微,倘若得不到她的話,給他任何補償又有何意義?即使給了他整個王朝他亦不要!
他悲惻地扯起一抹笑,不禁自嘲,想不到為他辛苦賣命的結果,竟是落得這樣的下場?竟是這樣三言兩語便將他打發?那這十幾年來,他所受的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對了,朕听說巽帕的身子似乎有了起色,倘若巽帕的身子真是好了些,務必要他參與二月的賞雪景,朕要好好地瞧瞧他身子是否硬朗了些……」
然,康熙再說了什麼,巽幀已听不入耳,全然置若罔聞,他只想著他與佳人此生已無緣。
他不服,他不相信他真會失去了她!
***
「微兒,你可真是額娘的福星哩!」
多輪王府大廳,老福晉眉開眼笑地望著許久不曾踏入大廳的巽帕,一張鐫鏤智能痕跡的臉淨是欣慰的笑。
「額娘。」
將最後一口藥汁喂到了巽帕的口中,榮微便將手中的碗遞給一旁的婢女,羞紅了一張臉,難以接受她突來的變化;還記得那一日,福晉凶悍地斥責了她一番,可現下卻又十分地恩寵她。
世事多變化,沒有人可以猜得到未來。
「這下子,帕兒可全都有賴你的照顧了。」老福晉絲毫不以為意,又接著道︰「自帕兒迎你入府之後,他的身子可真是恢復得嚇人,打從他出生至今,可不曾見過他的氣色這麼好,甚至還可以走到這大廳來,額娘……真為前些日對你的誤解感到愧疚。」
老福晉說著,老淚一滴滴地滑落,驚得榮微錯愕得不知如何以對。
「額娘,榮微不會放在心上的,您就別再說了。」巽帕的身子總算是硬朗了許多,但他的臉色仍稍嫌蒼白,不過比起前些日子,他真的是好太多了。
「微兒,你可不能離開帕兒,你一定要一輩子待在帕兒的身邊,好好地照顧他,知曉嗎?」老福晉不理會她,徑自說著,只想要她這個不可多得的媳婦能夠留在多輪王府。
「這……」榮微淒然地扯出一抹令人心碎的笑。「這是榮微該做的。」
早該死心的,但總是會在心底偷偷地希冀著有一天,或許她和巽幀之間還有可能,但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額娘的強勢和巽帕的身子時好時壞,讓她覺得疲憊不堪。
她原本便該喊她一聲額娘的,但是她的夫婿該是巽幀,不該是巽帕。
「真是一家和樂融融。」
不知何時走入廳里的巽幀,一身沖天的酒味來到老福晉的身邊,邪魅而微醺的眼瞳直盯向一臉嬌羞的榮微。
他在門外站了不知多久,等待著榮微能夠發現他而睇他一眼,然而他卻失望了;她不但沒有發覺他的存在,還溫柔地喂著巽帕吃藥,一口接一口的,眼里只有巽帕的存在。
難不成,這幾天下來,她已經忘了他嗎?
「幀兒,你這孩子是怎麼著?」老福晉一見到他,便忍不住發牢蚤。「你才新婚沒多久,便天天往外跑,還喝得一身酒味燻天,你是把自個兒的媳婦榮媚給忘了不成?」
「榮媚?」順著老福晉指的方向望去,他才發現原來榮媚也在大廳里。
他望著她驕蠻不語的模樣,一股止不住的嫌惡直往胸口竄,厭惡地令他別開臉去,不願多看她一眼。
「是皇上的傳喚,我也沒法子。」他隨便找了個借口。
這里已不再是他所渴望、保護的家了,回到府邸,只會令他感到厭惡,感到無以遏阻的嫌憎,倘若可以的話,他寧可醉死在外頭也不願再回來;但是,倘若如此的話,相對的,他也見不著榮微,見不到擄走他一顆心的女人。
是誰說飲酒可澆愁?又有誰知道當灼熱的酒穿腸而過、熨燙著他的心時,讓他更無法忘懷,甚至腦子也益發地清晰。令他不斷地胡思亂想,想著她偎在巽帕的身邊,想著她如何地伺候巽帕……天,這可惡的妒火簡直要將他燃成灰燼,焚魂燙魄地撕裂著他的心神。
「有什麼天大的事,非得讓你這個初成親的人進宮去?」老福晉不以為然地問道,壓根兒不信他的借口。
「是二月的賞雪宴。」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接話。「皇上要咱們多輪王府一並進宮,倘若巽帕的身子好點了的話,也要他一起入宮,皇上想見巽帕。」
他如墨玉般深邃的眼瞳像是直視著巽帕,然而只有坐在巽帕身旁的榮微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含著濃烈而灼燙的思念,像是在召喚著她、挑誘著她,在眾人的面前肆無忌憚地魅惑她,驚得她趕緊別過臉去,卻又難以自制地覷著他那一張為情所傷的俊臉。
「真的?」老福晉一雙晶亮的眼眸瞬間瞪大。
「嗯。」他意興闌珊地應聲,隨即站起身,打算往西廂走。
「你怎麼了,大伙兒都在這兒,你要去哪里?」老福晉站起身喚她,而一旁的榮媚則趕緊跟在他的身後。
「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他疲乏地回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願再多看了,再看一眼,只怕再也移不動腳步,怕是在瞬間,他便會沖動地將榮微強行擄走。
***
「誰準你進來的?」
在西廂掣天樓里的書房,巽幀翻著手中的兵法,一听及輕微的開門聲,他頭也不抬地直望著手中的書,仿佛這一本書絕對會比進他房內的人來得有趣。
「我……」榮媚一楞,不悅地撇起唇道︰「怎麼?我是你的福晉,連進你的書房也要經過你的允許嗎?」
笑話,她可不知道出嫁的人是不是都如她一樣,三天兩頭找不到自個兒的夫婿,不過她看得出來,心底也明白巽幀一點都不喜歡她,而且他的心里必定是有個女人存在,否則他絕不可能漠視她的存在。
巽幀斂下眼,掩去嫌惡的眸光,隨即合上書置于案上,隨即起身便打算往門外走。
「喂,你要去哪兒?」榮媚見他置若罔聞的模樣,更是惱火,一把扯住他有力的臂膀往她的胸窩靠,直纏著他。
「放手!」
巽幀惱怒地甩著她的手,卻眼尖地發現這寒冬雪夜里,她竟然只著一件薄如羽翼般的紗衣,喉頭猛地縮緊。
該死,難道她是打算誘惑他不成?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福晉,是你多輪王府八人大轎迎入門,和你拜過堂,喝過合巹酒的福晉,你怎能對我視若無睹?」她不依地嬌嗔著,眸子里有著淡淡的淚光。
她要的是人中龍鳳的他,是桀驁不凡的他,難道他感覺不到?
「我……」他的心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愧疚。
是萬歲爺出了亂子,否則今兒個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又豈會面對著漫長黑夜而無處可去?
「我是你的福晉,不是嗎?為什麼你不願意正眼瞧我一眼?」她悲切地軟子,伏在他的腿邊。「難道是我不夠好,是我不夠美,是我不懂得如何服侍你,所以你不要我?」
「你先起來吧!」他微惱地別過臉,大手拉著她酥軟的身子。
「我不!」她執拗著,小手撫上他結實的腿,順著不凡的體魄逐一往上攀附,來到他雙腿之間的灼熱。「我可以服侍你,我知道如何服侍你。」
她顫著小手,在他雙腿間的昂揚來回摩挲著,柔女敕的唇更是放肆地隔著布料親吻著……
巽幀悶哼了一聲,原是打算推離她的,但他的已被她的放肆挑起。
他不想要她,但是他卻不想抗拒她,他是男人,是個年輕的男人,是個渴望著纏綿的男人,即使不是他最愛的女人。
榮媚靈活地解開他褲頭上的繩結,狂熱而迷亂地挑惑著他的心神,讓他陷入一片迷亂中。
他想要個女人,只要能夠慰藉他的心,他可以不在乎對方是誰。
榮媚忘情地勾引著他,感覺到他的反應,她心中明白他已被挑起了欲火。
「幀,你覺得舒服嗎?」她嬌笑著。
他眯起詭邪的眼眸,心神縹緲恍惚之際,她嬌柔的嗓音宛如一道疾雷落在他的心間,疼得令他拉回了心神——榮微!
巽幀倏地瞪大寒鷙森冷的星眸,望著身下的人兒。
她方才的聲音像極了微兒,沒有十分,倒也像了九成九,在剎那間讓他以為在他身下的人是他那羞澀的微兒。
不會的,她怎會出現在這里?她已成了巽帕的福晉,成了他的兄嫂……呸!狗屁兄嫂,只要他不允許,任何人都不能要他低頭認命;他不認命,絕不認命!即使要他毀天滅地,他亦不認命!
他猛地一腳踹開榮媚,毫不理睬她粉女敕的小臉上濃濃的意亂情迷,隨即拉開大門,任由狂恣的風雪拂去他熾熱的欲念,然而卻化不去他對榮微那根深蒂固的深深愛戀。
***
在幽暗的碎石子路上,沒有一絲的燈火,榮微手里捧著甫熬好的藥汁,只能憑著微弱的月光照射在雪地上的銀光,艱困地走回東廂聚地樓;可才轉過回廊,卻突地被人自身後捂住嘴,拖著她的身子直往聚地樓外的小閣樓去,壓根兒不管甫熬好的藥汁已灑了她一身。
「唔……」她張皇失措地想喊出聲。
是誰,到底是誰?榮微惶懼不安地掙扎著,卻仍是無法掙月兌,仍是被那雙有力的臂膀拖進了聚地樓附近的小閣樓里。
「微兒,是我。」
直到進入閣樓里,巽幀才自她的身後伏在她的肩頭,貪婪地吸取著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
「幀?」她顫巍巍地轉過身,望著那一張為愛消瘦的俊臉,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緊,無情地掐柔著,化為滴滴淚珠凝在眼眶中。
是他!天,不過嫁入多輪王府沒有多久,她已覺得仿如有數年沒見過他了,她是多麼地想他,多麼地想念著他溫暖的懷抱……
不,不行!一道刺眼的光芒自她的腦際掃過,令她趕緊自他的身邊離開,退了數步之遠。
「微兒?」他低喃著,不相信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她仍是不願正眼對他。
「住口!是誰準你這般喚著我的名?」榮微連退數步,直到瘦弱的背抵在牆邊,穩住了她踉蹌的身子,才停下腳步。「我是你的嫂子,你最好別再喊錯名,否則……」
「否則如何?」他淒迷地笑著,冷厲而心碎。「否則你能要皇上殺了我嗎?」
她真是他所愛的那個女人嗎?是他用盡所有心思奉獻情愛的女人?是他願意奉上自己生命的女人?
「你……」她淚眼婆娑地睨著他,咬緊了泛白的唇瓣,滲出鮮紅血絲。
不可以的,她和他之間是再無可能的了,既然如此的話,她便不能讓他造次,不能讓他再踫觸她。
「你不可能會這樣待我的,是不?」
他頎長的身子一步步地接近她,扭曲的俊顏噙著令人心碎的痛楚,深深地鐫鏤在她的心坎上。
「你是那樣地愛我,壓根兒不想傷害到我,是不?」
「你不可以再接近我了!」她閉上水眸,無奈地吼著。
「倘若你不要我接近你,你大可以逃,你可以自我的眼前逃走,逃得遠遠的,讓我找不著你!」他驀地大吼,然而這撕心裂肺的怒吼卻被門外猖獗的風雪呼嘯聲掩過。
「我……方才的藥汁翻了,我必須再為巽帕熬一碗。」她顫抖如秋葉般惹人心憐,然而雙腳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移不動任何一步。
她必須走,一定得走,然而她的謊言卻騙不了自己,騙不了真實的心意,只能任由他來到她的面前,放肆地將他的氣息一絲絲地拂到她的臉上,狂恣而迷情地挑誘她脆弱的意志力。
「倘若你走得了,你便走吧!」他邪魅俊爾的臉湊在她的面前,迷人的唇瓣在她的眼前一張一合。
「我……」淚水無奈地自水眸中滑落,脆弱地撒滿一地悲惻。
倘若可以幸福,她當然也渴望擁有,但是不行的,她和他不能這樣下去,倘若這事傳到了皇上的耳里,不知會牽連多少人?
她不能這麼自私,不能任由情感浮沉而害了巽幀的前程,不管她怎麼愛他,不管她是如何地渴求他的慰藉,她也不能任由這份蟄伏的愛意沉淪,不能!絕對不能!
「你是愛我的,是不?」他醉人的氣息拂在她的耳畔,大手渴求地撫上她微顫的身子,在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上往上攀撫。「你是不可能不愛我的。」
他濕熱的舌帶著迫切的渴求探向她雪白滑膩的頸項,大手更是狂肆地撫向她……
「不行!」她無助地抗拒著。
「別抗拒我,微兒。」他低喃著,濕熱的舌霸氣地探入她的口中,挑逗著她的粉舌,引誘她跟著他一起沉淪。
「你放開我……」急促的喘息間,她不斷地呢喃著。
「不,我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放!」他猛地停止狂熱的吻。「我們逃吧,一起逃離京城,逃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逃到一個沒有人能阻止我們的地方,讓我們像是尋常的百姓,像是一般的夫妻過著一般的生活,沒有華宅,沒有顯赫的身份,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
他說著,仿佛眼前已勾勒出一片幸福的情境,仿佛他們真的已經得到了那夢幻般的奢望。
「不,我不能背叛巽帕。」她勾起一抹淒美的笑,水眸閃動著晶亮的水光。
巽幀猛地一楞,怔忡地瞪視著她,宛如她是詭譎的鬼怪。
他的大手猛地撕下她的衣裳,褪下裙里的褻褲。
「難道巽帕踫了你的身子?」
他要殺了他!盡管他是他的兄長,是他唯一的兄長,他亦不能容忍他毀約,竟然踫觸了榮微的身子。
「不,沒有,巽帕他怎麼可能會踫我?」她搖著螓首,蒼白的粉臉上懸著兩行清淚。
「那你為何會抗拒我?」
「我們兩個人是再無可能在一起的……」
「我不信!」他暴喝了一聲。
「別……」她無助地嬌吟著。
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怎能這樣對她?況且,她所嫁的人是他的兄長,他怎能讓她背負不貞的罪名?
「我不會將你讓給任何一個人,不管是巽帕或是任何人!」
「住手……」她感到無以壓抑的痛楚夾雜著無以形容的喜悅,重重地壓上她的胸口,擄去她的神魂。
「你要我如何住手?」
瘋狂的欲念混合著過分磨人的情感,殘忍地環住相愛相戀,卻無法相守的兩個愛侶。
風雪仍舊在屋外狂嘯著,在這樣熾烈魂銷的中,情愛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