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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欲惡男 第三章

「惜?」

才踏進服飾店,里頭一位身形妖嬈、儀態萬千的女子隨即飛奔而來,雙手環住向惜的頸項,毫不猶豫地獻上熱吻,而向也熱情地回應著,令站在他身旁的佟知彗愣在當場。

還真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他的外表確實是出眾迷人,但他的眼神太世故太沉穩,讓人看不出他是個游戲人間的花花大少。

他們到底要吻多久?

他帶她到這里來到底要做什麼?看他們上演活嗎?

「好了,筱。」他微勾起笑,輕輕地按住她的腰肢,將兩人拉開一點距離。「我身上都濕了,你靠得這麼緊,待會兒連你身上也濕了。」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開車來的嗎?外頭的雨有這麼大嗎?」筱像是要漾出水的大眼直睇著他,不舍地撫著他濕透甚至還淌著水滴的發絲,不禁往後喚了一聲︰「妹妹,把毛巾拿來。」

「多拿一條。」向惜接過毛巾,遞給身旁的佟知彗。

「她是?」筱的臉一僵,妖艷的眸直打量著她。

「不認識的人。」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佟知彗不領情地拿著毛巾直往身上擦,壓根兒不管那個女人怎麼打量自己,反正她和他之間確實什麼都沒有。

「那你帶她到這里來……」筱挑了挑眉睇著她。

「我開車不小心把她的衣服弄髒了,你能不能找一套適合她的衣服給她?」向惜接過小妹遞來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佟知彗轉動著水靈靈的眸子,總算明白他帶自己到這里來到底是為什麼了,不外乎是賠她一套衣服,外加炫耀他的財力。

「她啊……簡單。」筱輕笑著,將一張精雕細琢的完美臉蛋湊近他。「倒是你比較糟糕一點,全身都濕透了,跟我到里頭去吧!讓我幫你弄干,再找套衣服給你。你什麼時候開始穿西裝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一時心血來潮。」他輕描淡寫地道,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真的?」她輕笑著,展露風情萬種。

佟知彗在一旁冷眼旁觀,翻了翻白眼,只能說他眼楮瞎了,才會找上那種矯柔造作的女人當女友。

哼,她的長腿叔叔就不會這樣,他一見到自己,說不定會對自己……

對了,她下午還得面試耶!

「喂,要拿衣服就快點啦,我等著下午要面試耶!」想到長腿叔叔,她就不能再吊兒郎當地隨他與人打情罵俏。

到時候要是讓她又錯過了和長腿叔叔見面的機會,看她怎麼惡整他!

向惜嘆了口氣,只能認命地說︰「筱,先替她準備,我就隨便拿件襯衫給我換一下就好了。」

「我要純白的。」佟知彗適時地加上自己的意見。

她不是故意刁難她,而是她就是要白色的套裝,因為是他把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純白色套裝弄髒的。

「純白的?」筱挑起精致的眉,心里不禁暗嘲她的落伍。「當季並不流行白色,不如讓我替你挑一套可以襯托你膚色的粉紫色套裝,你覺得怎麼樣?」

「不要,我一定要白色。」

她也知道當季不流行白色套裝,但是她的長腿叔叔都送白色的衣服給她,既然她現在要去見他,當然一定要穿白色。

「隨便一套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白色?」向惜有點不耐煩地睇著她。

他腳邊已然滴出一條蜿蜒小溪了,而且他餓得很,還想搶一點時間吃中餐去,可不想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她身上。

真不知道她到底在執著什麼。

「我不管!」她冷著一張臉,強硬的態度不容改變。

向惜斜睨著她,眯起妖詭冷戾的魅眸,對上她輕佻又挑釁的眸,直氣得他牙癢癢的。

筱見狀,連忙打圓場。

「今年雖然不流行白色,但是去年有一套米白色亞麻材質的兩件式套裝,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去拿。」

她親自走到地下室去找那套套裝,不消一會兒又小跑步地回來。

「快點去試穿吧。」

筱打發她去試穿衣服,連忙又帶著向惜往里頭的男裝部走,縴縴玉指有意無意地掠過他結實的胸膛,撥開他濕透的襯衫,露出他一身完美的體魄。

「惜,我好想你,你已經好久沒來找我了。」

「筱,先把衣服給我。」向惜仍是一派慵懶,不疾不徐地拉下她的手,臉上噙著的笑不變,是一貫的虛應客套。

「那你先把心給我。」她亦是勾著笑,流轉的眼波里淨是勾人的光痕。

「這不就已經在你身上了?」向惜笑意不變,大手摟著她的縴腰,將她玲瓏的身軀緊貼著自個兒,再突地轉身,怞過後頭放在架子上的襯衫,隨即松開對她的鉗制,套上襯衫。

「惜……」她嬌嗔著。

在大庭廣眾下,她縴女敕的小手放肆地游移在他的腰間,熟練地怞開皮帶,甚至拉開褲頭上的扣子,帶著挑逗和煽情的氣息,灼燙著他被雨水浸濕而冰冷的肌膚。

「再給我一件褲子吧!」他仍是笑著,笑得無害而迷人。

「要我幫你換上嗎?」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只要能再接近他一點,她壓根兒不在意自個兒的舉動有多駭人。

「我想……」他正要拒絕時,卻突地听到佟知彗的大吼——

「喂,你在干什麼,還不趕快載我回去,我還沒吃午飯,下午還要面試耶!」什麼跟什麼嘛,他居然在跟她調情,而且還一副極享受的模樣。小哲說得對,天下烏鴉一般黑。

其實他愛跟誰調情她是管不著,畢竟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對了,他好像叫什麼惜;哼,一個大男人干嗎取個女人的名字?呃,不對,她想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他和她抱在一起,那種親密的感覺……雖然不干她的事,但她就是覺得礙眼,覺得他是一個雙面人,在她和她面前的模樣都不一樣,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十分不舒坦。

可惡,都是因為他的聲音有點像她的長腿叔叔,那低沉又帶磁性的嗓音令她痛恨不已。

「我下次再來找你。」走到櫃台,快速地刷卡簽名,他在筱的粉頰上印下一記輕吻,隨即拉著佟知彗離開。

「變態!」坐進車內,她努了努嘴又啐了他一口。

向惜坐在車內,抬眼瞪視著她,難以相信在自己為她付出這麼多後,得到的評語竟然是——變態!?

************

「請問現在總裁在嗎?我有跟他約時間。」

向惜按照佟知彗的指示,在裴氏集團大樓前讓她下車,她隨即狂奔到一樓大廳,急問著總機小姐。

「請你稍等一下。」總機小姐親切地說,隨即忙碌地撥內線詢問。

佟知彗不斷地做著深呼吸,努力調節自己跳得過猛的心跳。

天啊,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像個孩子般緊張,甚至手心不斷地冒出汗水。

可惡!如果剛才就見到面的話,她現在也用不著再做一次心理準備了。

這也沒辦法,都已經那麼久沒見到他了,尤其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他又說了那麼重的狠話,也莫怪自己會感到心神不定。

深深地呼了口氣,她回頭看著總機小姐,听她有禮的問話,再瞧她臉上得體的妝扮,她突地想起,剛才自己一路沖進大廳,不知道有沒有讓雨水打濕了妝?

她連忙自側背的皮包里拿出鏡子睇著臉上的妝,卻突地從鏡子里看到剛才那個男人正朝自己走來。

這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想跟她討這套衣服的錢吧?她是不可能給的,畢竟是他弄髒了她的衣服,要他賠也是理所當然。

但他好像愈走愈近了,如果不是為了跟她討這筆錢,又是為哪樁?

不成,她絕對不能在這里和他起沖突,若是被長腿叔叔知道,肯定會以為自己根本沒變,還是以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太妹,而無視她所有的努力。

不行,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這個變態毀了她的計劃,絕不能讓長腿叔叔以為自己的個性還跟以前一樣沖。

佟知彗睹了一眼仍是十分忙碌的總機小姐,再睇了一眼與自己離不到十公尺的他,突地將鏡子收起來,轉身與他對視。正當她要阻止他再靠近時,卻突地听到身後的總機小姐必恭必敬地喊︰

「代理總裁。」

喝!代理總裁?

佟知彗像是一頭行動敏捷的豹,瞪大靈活的雙眼迅速地觀望四面八方,然偌大的大廳里只有三個人,她、總機小姐、還有眼前這個神情詭譎的男人;那總機小姐是在叫……

不會吧!他居然會是代理總裁?

難道他就是當年在警察局聲色俱厲地斥罵自己的長腿叔叔?

怎麼辦?她真的認不出來了,當年年輕氣盛,憤恨老天對自己的不公,于是她老是和一群狐群狗黨在街上混。

吃、喝、嫖、賭,大概只有「嫖」這一項她沒機會玩到,其余的蠢事她差不多都干盡了。

三天兩頭便到警察局報到,而院長總是聯絡長腿叔叔到警察局將她帶回。

也不知道那時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她居然沒有一次仔細地看過他的臉,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只記得他一開始暴怒的斥責聲,和到後來慢慢冷卻的淡漠輕喃,其余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真的沒有辦法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長腿叔叔,只是他的聲音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像,她還是無法確定,畢竟已經有五年沒听過了。

************

完蛋了,倘若真的是他,那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全展現在他面前了,他一定會以為自己還是跟當年一樣,壓根兒沒變;他一定會否決她所有的努力,他一定會討厭自己的。

「代理總裁,這位佟小姐與總裁有約,但是我現在聯絡不到總裁。」總機小姐笑得更甜了。

「我處理就好。」向惜微笑以報。

好極了,倘若他猜得沒錯,眼前這個形如豺狼眼如豹的女人八成是裴令慊在等著的,也是自己久未謀面的佟知彗。

他希望不是,但事情總是不能盡如人意,是不?

打一開始,他便覺得她有點過分的眼熟,尤其是她說話的姿態,但他再怎麼聰明也想不到她竟然就是她。

「走吧,我帶你去見總裁。」他走近她一步,正眼睇著她。

也難怪他認不出她來,是不?

她把一頭夸張的超短金發留成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將五顏六色的妝換成一張素淨的臉,把引人遐思的超短衣裙變成得體大方的套裝;她的外觀改變極大,但她的內在……他仍不敢苟同。

或許這五年來,她是修到文憑了,但是沒有人能夠保證她學到了身為人最需要的修為。

真是朽木不可雕嗎?他很難下定論,只是他認為未來的光景不見得會有多好,因為她的眼神、氣態還是和五年前如出一轍;不是看輕她以往的放蕩,而是無奈這個世界並沒有磨去她太多的稜角。

她仍是我行我素,她……

罷了,事情就交給裴令慊吧,看他要怎麼處置她都隨他,他早說過自己不管了,絕不會再管她了。

「嗄?」他要帶她去見總裁?

對了,代理總裁又不是總裁,她怕什麼?

他只是代理總裁罷了,說不定他只是總裁的親人,是她長腿叔叔的朋友。

不對,倘若他把他們之間的過節告訴長腿叔叔的話,那該怎麼辦?

「呃,請問你是?」她很努力地讓自個兒的聲音听起來更悅耳一點。

他會不會覺得她很虛偽?

「向惜。」他笑著,有點啼笑皆非。「你不用特意討好我,我也不會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總裁的。」他會不知道她心里打著什麼主意?

其實她倒還挺單純的,只是有時她的眼神給人太過老成和封閉的感覺,和十年前的他有點像,只是他不像她那般瘋狂。

對她,他除了無奈,只剩下痛心。

她沒有照著他所期待的方向成長,她已經失去年幼時的那份天真甜美,而這份認知在五年前開始根深蒂固地改變他的想法,直到現在他都無法再改變這一層成見。

畢竟是她傷他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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