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承諾 第二章
她死了,她死了……
莉莉蓮的詛咒一遍又一遍的迥蕩在洛斯的腦海。
不!他不相信喬楚死了,他寧可相信她是生氣躲起來,他會找到她的,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可是一年多了,她卻杳無音信,怎不教他恐慌、害怕?
他活到這個年紀,這樣的恐慌、害怕還是前所未有。
為了消除這樣的感覺,他一口又一口的灌下烈酒,但是心中的恐慌、害怕就像惡魔般緊緊抓著他不放,于是他干脆把酒杯一扔,抓起酒瓶,將烈酒猛灌入口中,一瓶又一瓶,他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瓶,他只想把自己灌醉。
房間內的酒全被他喝完了,但仍不能夠滿足他,于是個決定出去買醉。
任誰也無法將這個手持酒瓶,喝得酪酊大醉的男人與喀比斯的島主、意大利數一數二的富豪聯想在一起。
踩著不穩的腳步,他對街上行人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毫不在意,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自已干脆醉死算了。
忽然,他看見對街的轉角有個女郎,乍看之下,她的外貌竟是那麼像喬楚,他驚駭地眼楮眨也不眨,深怕只要那麼一眨,她就會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腳步正朝女郎的方向走去,也沒發現熙來攘往的車輛,他的眼底只有喬楚……
瞬間,女郎卻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加快腳步,慌亂的梭巡,卻無法覓得她的蹤影,他陷入來往的車陣中卻渾然不知許多車子為了閃避他紛紛踩了煞車,路旁圍觀的路人無不為他捏把冷汗,可是,他無視危險,繼續往前走。
突然,一輛銀色的輛車來不及踩煞車,就這麼撞上了他,頓時,路旁行人的尖叫聲四處響起,還有此起彼落的喇叭聲,但是洛斯卻什麼也听不見,他甚至也不覺得痛,只知在他陷入昏迷時,他彷佛見到了喬楚……
☆★天長地久的蹤跡★☆
雖然已證實司機並未違規駕駛,然而看著急救室內的紅燈,史塔福伯爵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如果里頭的男人因此而喪命,未來他將如何安心的過日子?他這一生雖然不算是人慈善家,但是他心存善念,每每遇見需要幫助的人,他絕不吝于援助,為何上天還是讓他遇見了這麼可怕的事?
再過三天就是他的生日,他真不希望在他的生日之前發生令他遺憾的事啊!
「伯爵大人,真的很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的疏忽,也不會撞傷了人。」司機約翰心頭上的愧疚可不比史塔福伯爵少,畢竟開車的人是他。
「沒事的,錯不在你。」史塔福伯爵仁慈的拍拍為他工作將近十年的司機,「希望里面那個年輕人不致有生命的危險才好。」
半個鐘頭過去了,紅燈終于熄滅,穿白袍的醫生帶著一臉輕松的笑意步出急救室。
「沒事了,伯爵大人」醫生的話彷佛定心丸般令史塔福伯爵松了口氣。「患者外表有幾處嚴重的擦傷,經過包扎後,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不過,我擔心他頭部受到撞擊,恐怕有腦震蕩之虞,必須觀察一陣子。」
「好好、盡量給予他最妥善的治療,醫藥費我會負責。」他輕聲吩咐約翰去替傷者辦理住院手續。
「伯爵大人,您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醫生說。
「也好,幫我請個特別護士照顧他,明天我再來看他。」年紀大了,體力變差了,這麼一折騰,著實令他有點吃不消。
☆★天長地久的蹤跡★☆
光明取代了黑暗,洛斯悠悠地自昏睡中醒來,入眼是一大片的白,牆是白的,窗簾是白的,連床也是白的………這一點也不像總統套房內的擺設,他怎麼會在這里?
朦朧間,一股刺鼻的藥水味直沖向他的鼻端,他微蹙濃眉,原本渾沌的神智方才完全清醒。
「先生,你醒了?」穿戴護士次帽的白衣天使溫柔地詢問著。
「妳──我怎麼會往這里?」他動了子,但渾身骨頭卻像沒接好似的酸痛不已,腦海里僅剩的殘存記憶是──
他見到了喬楚!
但是她人呢?為什麼沒見到她?莫非她又躲了起來。他從病床上彈跳起來,他的反應嚇著了護士。
「先生,你別亂動啊!」
「我要去找小喬,走開!別攔著我!」即使受了皮外傷,但一點也不損及他的力氣。
護士見自已阻擋不住他,只好用傳呼機請求支持。
立即有一群穿著白袍的護理人員和幾個體格壯碩的警衛沖了進來,三兩下便將他制伏,抓回病床上。
「我要去找小喬,你們別阻止我,放開我!」他像負傷的獅子般咆哮著。
「先生,冷靜點,你有輕微的腦震蕩,麻煩你跟我們合作好嗎?」醫護人員大力的勸說著他。
洛斯口出穢言,他一心掛念的只有喬楚,他才不在乎什麼鬼腦震蕩。
「放開我,我命令你們放開我,要不然我會去法院按鈴申告你們醫院防礙自由。」他失去理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醫護人員根本不予理會他的警告,努力將他按壓在病床上,他又是叫罵又是怒吼,就在一片混亂中,史塔福伯爵低沉的嗓音插了進來。
「你們就放開他吧!」
前來幫忙的警衛悻悻然的離去。
「您──您是誰?」洛斯瞪著走向他的陌生老人,雖然年歲已高,但他仍可以從老人身上散發的貴族氣息感覺到老人的身分非一般平凡人。
「我是史塔福伯爵,是我的司機撞傷你的。」史塔福伯爵臉上帶著微笑,完全沒有責備之意。「不過,年輕人,錯不在我的司機,是你不遵守交通規則,任意在馬路中央橫沖直撞!幸虧你命大,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會令我一輩子愧疚在心。」
對于自己的疏忽而造成別人的不便,洛斯也感到十分歉疚,他很誠意的向史塔福伯爵道歉。
「既然你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為何又要教這些醫護人員為難呢?」史塔福伯爵邊說邊打量眼前這個雖然模樣有些狼狽,卻不減損他英氣的年輕男子。
即使因為他而讓自己擔心了一整夜,但史塔福伯爵卻不因此而討厭他,相反的,他還滿喜歡他的,令他更感到不解的是,他覺得洛斯有點眼熟,卻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見過他。
「我不是故意要為難他們的──」洛斯滿眼歉意的看向一旁的醫護人員。
看出他似有不想讓人知曉的苦衷,史塔福伯爵很快的以眼神看向一旁的醫護人員,請他們回避。
醫護人員接到了訊息,馬上走出病房。
「這世上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史塔福在病床旁的椅子生了下來,帶著勸解的口氣道︰「年紀輕輕的,不該不愛惜生命。」
洛斯先是怔了怔,當他意會到史塔福伯爵竟誤以他是尋短見時,忍不住啼笑皆非的道︰「我沒有想不開,我只是在找我的妻子,沒有留意才不幸被你的車子撞到。」
「找你的妻子?」
「是的,我的妻子已經失蹤一年多了,昨天我在街上發現她的蹤影,一時心急,才會造成意外的。」
「為什麼你的妻子會失蹤?是不是你惹她不開心?年輕夫妻就是不懂得『相敬如賓』的道理,動不動就高喊離婚,我真不明白你們年輕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史塔福伯爵對于目前年輕人的婚姻狀況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是我不懂得珍惜,錯在我。而不是小喬。」他極度悔恨。
「你很愛你的妻子?」史塔福伯爵不禁對眼前的男子另眼看待。
洛斯毫不隱瞞的點點頭,「但是已經太遲了,如果我早點懂得去愛,小喬也不會離開我的身邊,這是我的報應。」
「小喬?!」
「我妻子叫做喬楚。」每一次想到她,洛斯的胸口便是一陣怞痛。
「看在你對你妻子一片情深的份上,我願意幫你尋找你妻子的下落,你有沒有你妻子的照片?如果她人在法國,應該不難找到。」史塔福伯爵一片熱忱的說。
「照片……」該死,他現在才發現他達一張喬楚的照片也沒有。
「怎麼了?你沒帶在身上嗎?」
「不是沒帶在身上,是我連她的一張照片也沒有。」洛斯沮喪得有如斗敗的公雞。
「你──」史塔福伯爵既驚訝又難以置信,「難道你連結婚照也沒有?」
洛斯搖搖頭,更加痛恨起自己。
唉!見洛斯垂頭喪氣的模樣,史塔福伯爵不忍再加以苛責,相識便是有緣,雖然他不明白這年輕男子和他的妻子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難解的問題,但是這個忙他是幫定了。
「你先好好的休息,待會兒你把你妻子的資料詳細寫給我,順便也把她的樣子大約描述一下,我會請人幫你找尋。」
「伯爵大人……」洛斯感動得無法形容。
「先別謝我,就當交個朋友吧!」史塔福伯爵拍拍他的肩,「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洛斯。」
「哦,原來是洛斯先生,你就是意大利那個鼎鼎大名的企業收購專家,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
「你見過我?」洛斯知道自己的名字經常被報章雜志提起,可是他一向注重個人隱私,所以他從未在媒體上曝光。
「呃……」是呀!他見過他嗎?被洛斯這麼一問,史塔福伯爵也覺得不怎麼確定。「大概吧!要不然我怎麼會覺得你好眼熟呢?也許這就是緣分,洛斯先生……」
「叫我洛斯吧!」對!就是緣分,令洛斯對史塔福伯爵也產生一種無法形容的親切感。
「再過三天就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他懇切的邀請令人無法拒絕。
「好,我一定前去祝賀。」洛斯爽快的答應。
「我等你來!」
「我一定來!」兩人雙手一握,友誼跨越了年紀的差距,他倆成了好朋友。
☆★天長地久的蹤跡★☆
史塔福伯爵大宅。
「安琪,妳快替媽咪挑選看看,哪一件比較適合我穿。」為了史塔福伯爵即將舉行的生日宴會,大宅內每個人忙得跟陀螺似的,而最忙的人就是伯爵夫人了,因為她不但要介配佣人的工作,還要擬寫受邀客人的名單,現在她則為了當日的穿著舉棋不定。
望著琳瑯滿目的衣服,安琪也不知該替伯爵夫人做何決定,不過,依她對伯爵夫人喜好顏色的了解,她還是選了一件紅色綴著珍珠的晚宴服。
「媽咪,就這件吧!我覺得這件顏色亮麗又不失高貴,您穿起來不但合適,還可以將您襯托得更典雅大方。」
「這件!我真的適合?」其實伯爵夫人也滿中意這件的,只是她怕自己一大把年紀了,穿得這麼紅,會引起別人的笑話。
「當然適合。」安琪把禮服往她身上吐了比,十分肯定。
「這顏色會不會太年輕了?我這把年紀了,穿這麼紅會不會被人笑話?」
「媽咪,您一點兒都不老,而且您的皮膚白皙,有誰比您更適合穿紅色的禮服呢?如果誰敢笑您,那個人一定是嫉妒您。」安琪的話哄得她樂開懷。
「妳這張小嘴就是這麼甜,」伯爵夫人眉飛色舞,「既然妳說我適合穿這件,那我就挑這件!妳呢?妳的禮服選好了嗎?要不要媽咪替妳拿主意呢?」
「也好,我也正愁不知穿哪件好呢!」其實要不是不想令伯爵夫婦不開心,她還真不想參加這個生日宴會。因為她明白一定會有很多人對她投以好奇的眼光,屆時,她一定會覺得很不自在的。
伯爵夫人發現她心情低落,關心的問道︰「安琪,妳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是不是在怪妳爹地和我不該要妳參加生日宴會?」
「呃……不是的,媽咪,我只是昨晚沒睡好。」伯爵夫婦對她有再造之恩,就算要她赴湯蹈火,她也在所不辭,何況只是一個宴會。
「昨晚又作噩夢了?」伯爵夫人心疼不已,「唉!為什麼那個噩夢緊緊糾纏著妳?到底有什麼方法能夠幫助妳擺月兌那個噩夢呢?」
「媽咪,您別擔心,反正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總覺得噩夢和她失去的記憶必定有牽連。
「真是苦了妳了,也許明兒個讓妳爹地去打听看看,有沒有醫術高超的醫生可以幫妳治療。」
「媽咪,您就別再費心了,它只是個夢而已,也許過些日子它就不會再糾纏我了,您不是要替我選禮服嗎?」為了不讓伯爵夫人為她擔心,安琪趕緊改變話題。
伯爵夫人馬上興高采烈的為她挑選禮服,她看中了一件低胸的淺紫色禮服。
「這件很適合妳,妳穿起來一定迷倒眾生,妳是我們的寶貝,屆時我一定要將妳打扮成最美麗的公主,讓大家看看我們的漂亮女兒。」伯爵夫人追不及待地想讓大家知道她有個女兒。
「這件恐怕不適合我吧?」她懷疑自己有勇氣穿上這麼性感又暴露的衣服。
「年輕就是本錢,妳是不是怕妳胸口上的傷疤會影響妳的美麗?這一點我早就準備好了,我已經請設計師替她用上等珍珠做了朵抹在,屆時妳系在胸前,傷疤就看不見了。」原來伯爵夫人早已準備好一切了。
「可是……」
「別猶豫了,相信媽咪的眼光好不好?」
「好吧!」她不想令伯爵夫人不開心。
正當她們母女兩人開心地討論著有關生日宴會上的一切細節時,照顧小旭的保母忽然跑了進來,慌張的叫著。
「小少爺好象長水痘了……」
☆★天長地久的蹤跡★☆
恐怕再沒有令伯爵夫婦感到更沮喪了,還有三天就要舉行盛大的生日宴會,偏偏主角之一的小旭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長水痘,令他們又擔心又心疼。
經過醫生的診斷,長水痘並不會危及生命,才讓所有人大大松了口氣。
但是小旭仍被高燒和奇癢難耐的水泡折騰的哭鬧不停,為了照顧兒子,原本已夠縴瘦的安琪,也因連續三天沒睡好而更顯消瘦。
看來小旭肯定無法出席生日宴會了,因為水痘雖不是什麼重大疾病,但它們屬于傳染性的疾病,所以醫生嚴禁小旭出入公眾場合。
兒子不能出席,安琪也顯得意興闌珊,但是為了不讓伯爵夫婦失望,她還是打起精神為宴會而妝扮。
為了配合禮服,她不得不取下一直戴在她頸項的小玉石鏈子。
伯爵夫人請專家設計的珠花有畫龍點楮的作用,令她在飄逸的氣息中增添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
不過戴慣了小玉石項鏈,忽然取下來,令她感到十分不習慣,好象少了一層保護似的。
雖然小玉石項鏈看來普通又不起眼,可是當她知道它是她僅存兩件可尋找出她身介的信物後,她更加珍惜。
而另一件是一條鏈子被扯斷的項鏈,但它帶給她的感覺卻和小玉石項鏈有著極端的差異。
雖然它有著價值不菲的鑽石墜子,可是安琪卻對它有著極大的排斥感,更令她百思不解的是鑽石墜子上刻有一個蓮字,這又代表什麼意思呢?
一度她以為「蓮」字或許與她的本名有關,所以伯爵夫婦便喚她「蓮」,但當他們這麼叫她時,她就覺得頭痛難耐,更令她無法理解的是,她對這條項鏈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彷佛它隨時會變成惡魔掐住她,如同她總是作的那個噩夢……
「小姐,夫人和伯爵正在樓下等著妳。」女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呃,我馬上下去。」她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打氣的微笑,這可是她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必須表現得大方得體,不可以丟了伯爵夫人的臉。
為了掩飾照顧兒子而疲憊的倦容,她特地讓化妝師為她上了淡淡的脂粉。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下樓,她在史塔福伯爵洪亮的嗓音及伯爵夫人的陪伴下,正式和參加宴會的嘉賓見面。
安琪那具有東方神秘嬌柔的美麗,馬上接獲所有人的注意力。
伯爵夫婦迫不及待的領著她一一向來賓介紹,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安琪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畢竟她是他們盼了好幾十年才盼到的女兒。伯爵夫婦在年輕時也會育有兩個兒子,一個在三歲大時因疾病而死去,另一個則是在十歲那一年出了車禍,命喪九泉。
連續的打擊讓他們夫婦兩人痛不欲生,曾經他們也想過領養孩子,但是又害怕會承受不了再度失去的痛苦,令他們遲遲不敢付諸行動。
直到他們救了安琪,並意外地發覺安琪喪失了記憶,在法國不但舉目無親,又孕育著小生命,他們才敢對安琪表達想照顧她的意願,而安琪也充滿喜悅地接受了他們,這讓他們覺得她是上帝派來的天使,讓他們自已經絕望的坐活里重燃希望。
這也是他們為何迫不及待將安琪介紹給大家認識的原因。
「安琪,妳看妳爹地有多麼開心,這些年來,我從未見過他如此開心,謝謝妳。」伯爵夫人眼中閃爍著喜悅的淚光。
「媽咪,妳又來了,是妳和爹地讓我和小旭得以重生,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她像個小女兒般愛嬌地摟著伯爵夫人的肩膀說。
「好了,好了,我們母女也別淨在這兒謝來謝去的。」伯爵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笑咪咪地將眼光調向摩根伯爵二世,他可是今晚受邀的主要貴賓之一,也是全場未婚女孩所仰慕的對象。
他不只腰纏萬貫,還是個風度翩翩的單身貴族,幾乎所有的未婚女子都希望得到他的青睞。
「安琪,妳覺得摩根伯爵二世如何?」伯爵夫人放低音量問。
「什麼意思?」她佯裝不懂,心底卻十分明白伯爵夫人在做什麼樣的暗示。
「唉!傻丫頭,」伯爵夫人對摩根伯爵二世可是有無比的好感,對他更是稱贊有加。「摩根伯爵二世不但人長得英俊瀟灑,人格、品性都是一流,很多女孩子搶著要嫁給他咄!」
安琪有些啼笑皆非的注視著想當紅媲的伯爵夫人,「媽咪,摩根伯爵二世不適合我的。」
「胡說,放眼望去,還有誰比妳更出色。」伯爵夫人可是十足以她為榮。
「媽咪,您說小聲點,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伯爵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然後朝她使了個眼色,此時安琪才發現史塔福伯爵正領著摩根伯爵二世走向她們。
安琪很想開溜,可是又怕失禮,只好硬著頭皮應付即將出現的尷尬場面。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僅是伯爵夫人想扮演紅娘的角色,連史塔福伯爵地想當月下老人,當他將摩根介紹給她之後,便十分有默契地找了借口與伯爵夫人相偕離去,這讓安琪霎時感到手足無措。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面對一個陌生男子。
更要命的是,這名男子眼中還明顯地露出對她的愛意。
「今晚伯爵大人真的很開心。」
這是無庸置疑的,史塔福伯爵今晚的嘴幾乎笑得合不攏。
「是的,今天是爹地的生日,他一定很開心。」安琪的視線落在史塔福伯爵身上,他正高興的和一些老友暢談,突然一位僕人走近他,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馬上走出大廳。
這讓安琪很好奇,不知又是哪位大人物來到,希望不會是第二個摩根才好。
「伯爵大人每年都過生日,但今天卻是他最開心的一次,那是因為妳的關系,他告訴我,妳就橡上帝派來的天使,帶給他無限的歡愉。」
「是嗎?」安琪輕扯唇角,其實她很想找個借口離開,但又怕失禮,這令她感到很別扭。
摩根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男人,她似乎看出她的不耐煩,馬上話鋒一轉,把話題轉到了小旭身上。
「我知道妳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很可惜今晚不能見到他,听說他身體不適,要不要緊?我有幾個朋友是小兒科的權威,如果有需要我幫忙之處,妳盡管來找我,我一定盡全力幫忙。」
既然人家都這麼熱心的慰問了小旭,安琪也不好意思不開口向他道謝。而當摩根提到小旭時,她暗暗松了口氣,既然他明白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那麼他應該不會對她有太多的興趣才對,誰知道摩根竟忽然迸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很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快要一歲大的孩子,因為這個年紀的孩子,雖然模樣像個小嬰兒,但抱起來卻不似嬰兒那樣軟綿綿的,令人害怕把他抱壞了,所以這個時期的孩子最討人喜歡了。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看看他,听伯爵大人說,他也像個小天使。」
安琪暗暗吃驚,她發現摩根並沒有因為她生過孩子而打退堂鼓,反而有意用小旭當作接近她的借口,她要再不想辦法開溜,那麼一定會無法招架,屆時要是讓摩根產生了不該有的錯覺,那可就糟糕了。
不過,上天似乎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只見一位商業大亨領著他尚未出閣的大閨女走了過來,似乎內定摩根為他的乘龍快婿般,不斷和摩根閑扯淡,這麼一來,令安琪逮著了離開的借口,她把握機會馬上退出他們的交談,讓商業大亨可以繼續推銷他的女兒。
「安琪!」
正當她想悄悄的溜回房間之際,伯爵夫人喚住了她。
「媽咪,什麼事呀!我想上樓去看看小旭。」天哪!不會是繼摩根之後第二個候選人吧!她抬出兒子當借口,希望母親可以放她一馬。
「別擔心小旭,剛才我已經上樓看過他了,他才吃了藥,現在睡得正熟呢!」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擋去了安琪的退路。「我看妳剛剛和摩根聊得滿開心的,他有沒有約妳明天去哪兒吃飯或喝咖啡啊?」
OH!GOD!她何時相摩根「聊」得很開心?從頭到尾她都是禮貌性的回答他的問題,更教她啼笑皆非的是,伯爵夫人竟然問了個更荒謬的問題──摩根有沒有約她吃飯或喝咖啡?
就算他真的提出要求,她也絕對不會答應的,現在的她連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是不是結過婚也不清楚,她怎麼可能去交男朋友或談戀愛?
「媽咪,妳是不是嫌我是個累贅?」她裝出一副小可憐樣。
「安琪,妳說的是什麼話,妳是我們的寶貝!」伯爵夫人駁斥道。
「那您為什麼急著把我推銷出去?」
「我們當然希望妳可以永遠陪在我們身邊,可是我們不能夠這麼自私,小旭需要一個父親,而妳也需要一個男人的疼愛,小傻瓜。」
但她知道不會是摩根,畢竟他不是小旭的父親,而她也不需要他的疼愛,他不是她心中所要的男人……唉,真不知羞!她斥責自己這麼大膽的想法。不過,她倒很希望自己可以早日恢復記憶,這樣子,她就可以知道那個會在她生命中駐留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何讓她有了孩子,卻不要她……
「安琪,妳快看。」順著伯爵夫人的眼光望去,只見史塔福伯爵正和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講話。
由于他們離她們有段距離,她根本無法看清那個男人的長相。
「我想那個男人一定是前兩天被司機撞到的人吧!」伯爵夫人揣測著。
對于這件小意外,安琪也有所聞,慶幸的是並沒有發生令人遺憾的事。
「妳爸爸把他帶過來了,听說他是個很痴心的男人,他是為了找尋他失蹤的妻子才會被車撞到的……」
安琪已听不見母親叨叨絮絮在說些什麼,當史塔爵伯爵和那名男子逐漸走近她時,她覺得胸口彷佛被人用重錘大力的捶打著她原本已痊愈不再發疼的傷疤,胸口突然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痛楚,痛得她冷汗直冒,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更要命的是,她的頭疼也在此時參了一腳……
「安琪,艾瑪,這位是洛斯先生,他來自意大利……」
安琪只覺得耳旁嗡嗡作響,她的瞳孔因洛斯走近而逐漸放大,她的胸口和額頭的痛楚也愈加劇烈,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接著,她像個破布女圭女圭般倒了下來。
一只強而有力的臂膀及時抱住了她,她最後听見的是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嗓音的呼喚──
「小喬?!」
隨即她已被白色的迷霧所包圍,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