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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蟬 第三章

後背猛烈撞擊在冰面上,刺骨地寒,鑽心地疼。那麼好的衣服被撕裂成了碎片,東蘺夏樹覺得很是惋惜。身體被失去理性的楚天行翻弄著,內髒一陣陣刺痛,胸口也沉重得讓他無法呼吸。看來內傷不輕啊!東蘺夏樹有些失神地想。躺在寒冷的冰面上,背後的冷與上面的熱奇妙地融合著,東蘺夏樹恍惚中揚起了唇角。

頭發被粗暴地向後拉,令東蘺夏樹的頭向上仰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白皙的脖頸。頭皮被扯得發疼,修長的雙眉也因此輕輕蹙起。櫻色的雙唇微微張開,吐出甜蜜而痛苦的呼吸,長長的睫毛輕顫著,散發著誘惑的魅香。

楚天行低呼了一聲,俯身吻上了那雙柔軟的雙唇,如暴風過境,席卷一切。攪入口中的舌霸道地捕捉讓他無處可逃,纏卷著吮吸著,著的唇舌蒸騰著他們之間薄薄的空氣,東蘺夏樹的腦中一片空白,只有那灼熱的氣息和如撕裂般疼痛著的心髒,牽著他快要離開軀殼的魂魄……

好痛!也好冷!內腑受了重創,卻偏偏又被使勁搖晃了那麼久,傷上加傷,看來是更嚴重了。喉頭一陣腥甜,東蘺夏樹輕輕咳了兩聲,就這樣,胸口還被牽得一陣陣刺痛。真是個糟糕的夜晚!沒有血色的雙唇勉強牽出些許笑意。或許,就會這樣靜靜地躺著而死掉吧。東蘺夏樹緩緩閉上了眼楮。

喘著氣,閉上眼楮,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滿足與愉悅感籠罩著楚天行,無論是rou體還是精神。在體內暴走的真氣不再鼓脹得讓人發瘋,而如亂麻一般混亂不堪的頭腦也似有滴滴清泉涌入而漸漸清明起來。又可以听到已經麻木的心髒美妙的撞擊之音,那種奇妙的月兌力感讓楚天行似乎置身雲端,整個身體都變得輕飄飄起來。

每月一次月圓之時的真氣逆流是楚天行最為痛苦最為難熬的時刻,雖然每每將自己藏好並緊縛,但體內強大的力量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掙月兌束縛,伴著周身鑽心刺骨的疼痛讓自己狂性大發。

明明剛剛還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怎麼突然身體變得如此輕松而舒適了呢?楚天行的腦中一片混沌。緩緩睜開眼楮,撲入眼簾的是一張毫無血色蒼白的臉。緊閉著的雙眸,咬破的雙唇,蹙在一起的眉尖。

「東蘺……夏樹?」楚天行怔了怔。

東蘺夏樹好似失去了生命的人偶,除了極輕微的呼吸,幾乎看不出什麼生命的跡象。原本白皙的軀體布滿了或青或紫的淤跡,修長的雙腿無力地張開,腿根之處白濁的液體和著刺目的鮮血流了一灘。這是暴行之後的慘狀,而施加暴行的人勿庸置疑就是趴在他的身上正在喘息著享受余韻的自己。楚天行皺起雙眉,以拳在眉心間柔著。

對東蘺夏樹是很動心不錯,不過,用這麼粗暴的方式得到他的身體顯然月兌出了楚天行的掌控。不過事已至此,要說後悔也不是他楚天行的性格。胸口下傳來微微的鼓動,扣住那冰冷的手腕脈門之處,楚天行的眉峰擰了起來。這小子什麼時候受了這麼重的內傷?

楚天行把東蘺夏樹扶起跟自己面對面地盤腿坐著,手足相抵,真氣緩緩注入他的體內。漸漸地,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色,紊亂而孱弱的氣息也漸漸平復。洞頂投入一絲薄弱的曦光,天已經亮了。

看著抱在懷中沉睡有如嬰兒般的東蘺夏樹,楚天行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微妙的困惑,一種極微妙的感覺在他的身體里發酵著,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奇特情感。躍上秘道出口處的高台,楚天行懷抱著東蘺夏樹向前行進。

這個月終于熬過去了。楚天行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當初如果听了若離的話不去練什麼「嫁衣神功」就好了。這種極霸道的內功心經威力雖然驚人,但是每次逢到月圓之時便會讓人承受難以想象的真力相激之痛苦,而年少氣勝的他即便知道還是要練,只為了成為世上最強的人。成了最強的人又如何?若離還是離他而去。楚天行苦笑了一聲。原本若離還在時,有他的幫助自己要好過許多。失去若離的這兩年里,痛苦一次強過一次,自己也漸漸無法控制體內暴走的真氣流動。像昨夜那樣的舒適和輕松,還是頭一遭!看著懷中沉靜的美麗少年的臉,楚天行心中一動,這少年,或許,就是上天賜予的珍貴禮物!

身體動不了,神智也不清楚,東蘺夏樹不知道自己睡了到底有多久。偶爾睜開眼楮,迷迷糊糊中不是見到昏黃的燭火便是看到朦朧的陽光然後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唯一讓東蘺夏樹確信的是,自己還沒有被閻羅王征召而去,證據便是受了傷的身體那沉重的痛楚。內腑被震移了位,每每疼痛襲來,他都能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在體內充盈回蕩。因為貪戀這溫暖的氣息,東蘺夏樹總會把自己的身體向那里移動,尋找最合適的位置。而每到此時,本是面面相對,以掌渡氣的楚天行總是很無奈地任由那端麗清雅的少年露出一臉亳無防備之姿縮入他的懷中,變成環抱的姿勢,握著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將他摟住。然後听他近乎囈語的滿足嘆息。

他現在的這副模樣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楚天行模了模他的額頭。在林中初次瞥見東蘺夏樹之時,還覺得他只是一個相貌出眾,過分循矩的模範世家子弟,除了那讓人心動的美貌,挺直而修長的身材,與一般迂腐頹糜,故作清高的世家子弟們並無多大差別。不過在一旁看他單人對付眾多教中的叛逆,那靈巧的姿態,開闔大度的劍法,柔軟的思維讓楚天行頗為欣賞。他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與他楚天行之前見過的中原武林人士截然不同,才會讓他產生探尋的。

將他擄來,原本只是想逗他玩玩……不,如果只是想逗他玩玩,自己為什麼會把他徑直帶回最為隱秘的居所?楚天行眯起了雙眼。

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已經是自己的人了。這個想法一躍入楚天行的腦中,就讓他滿意不已。既然已經是自己的了,那斷然沒有再放手的理由。自己看上他,是他前世修來的福份吧!楚天行恬了恬自己的嘴角。

東蘺夏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喉嚨干渴得猶如火燒一般,想伸手拿水喝,可是有如灌了鉛砂的身體十分沉重,挪動一下都要費好大力氣。喘了一口氣,東蘺夏樹將身體側翻,眼巴巴地看著不遠處的木桌上古樸的青瓷茶壺。體內的氣息已無什麼不妥之處,雖然還有些不適,但看起來自己所受的內傷應該已無大礙,倒是身下那無法對人說明之處還傳來針刺一樣的痛感,讓他無法把那夜的行為以夢境來搪塞過去。東蘺夏樹皺了皺眉頭,不論如何,自己且將其當作一場夢好了,畢竟那樣的記憶讓人並不愉悅,回想起來也不過是徒增痛苦和難堪而已。楚天行也未必希望自己會記得。想起那冰柱之中顯現的如精靈一般虛幻清靈的影子,東蘺夏樹沒來由地心中一痛。

「你醒了?」那如同金屬一般冰冷而清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東蘺夏樹想要撐起身子的雙手頓了一頓。雖然百般希望自己忘卻,可那灼熱而疼痛的感覺隨著楚天行的聲音剎那間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熱潮轉瞬間便涌滿了東蘺夏樹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眼看著白皙的臉頃刻變得通紅,那紅暈一直延伸到形狀優美的頸項消失在白色的里衣之下,楚天行的心里鼓動著,血液也不受控地向涌去。該死的,居然會讓自己失態!楚天行有些懊惱。

不過東蘺夏樹臉上的紅潮褪得也挺快,自小受過「定心」的鍛煉,此刻終于可以派上用場。東蘺夏樹臉上的神情有如淡淡浮雲,清清微風,一雙看似永遠無法污染的清澄目光毫無畏懼地對上楚天行。楚天行微微仰起頭,臉上一副狂傲的表情,看著東蘺夏樹的一雙眼楮還是一如初見時那樣滿是邪氣,只不過東蘺夏樹在迎上他的目光時卻好似有了一點點的改變。想起前幾日剛剛見到楚天行的時候,看著他的那雙盈滿邪意跟冷酷的雙眼現在好像少了些鋒芒多了些柔軟。或許這只是自己的一時錯覺罷了,東蘺夏樹有些消極地想。

「不說話?」楚天行挑起眉毛,長腿一偏坐上了他的床頭。

「渴了。」東蘺夏樹開口輕輕地說,嗓音有些嘶啞,不過依舊沉穩好听。

楚天行的目光飄向桌上的茶壺。他剛剛差一點沒控制住自己去動手端茶給東蘺夏樹,若是被下人們知道了,她們一定會嚇得面無人色了吧。楚天行有些自嘲地揚起一邊的嘴角,對自己超乎尋常的想法跟舉動很覺得有些慚愧。

掌擊了三聲,從門外應聲走進來兩位少女,正是日前服侍東蘺夏樹穿衣的一高一矮兩位。

「茶來!」楚天行理所當然地漫聲說道,少女忙不迭地倒茶送到他的面前。「給他的!」楚天行當然沒伸手去接,只是揚揚下巴指著東蘺夏樹。

「是!」兩位少女一個人伸手將東蘺夏樹扶起,另一人就著手上的茶杯仔細而輕緩地喂他。

「你們輕一點兒,他的傷還沒好!」雖然覺得不妥,楚天行還是沒能忍住,開口與其說提醒還不如說是命令地對那兩位少女說。

「是,主人!」少女們恭恭敬敬地回答,在背對著楚天行而面向東蘺夏樹的時候臉上浮起了一絲了然的微笑。

看著東蘺夏樹將水喝盡,臉上露出一絲紅潤出來,楚天行並未覺察地松了一口氣。

「她們兩個以後就專門服侍你了,你可以盡管差遣她們,如果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你只管對我說。」楚天行站起身來,「我看你的傷應該也好差不多了,我會讓她們多給你炖些補品調養身體。你們兩個,警醒一點兒,有什麼差錯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嗯,我還有事……」話音未落,人已到了門口,竟然好像只是來看一眼東蘺夏樹然後就匆匆地走了。

東蘺夏樹沒等反應過來,楚天行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走了?」東蘺夏樹喃喃道,「這麼快,我還有話要問他的。」

「主人有點害羞嘛!」高個子的少女嘻嘻笑了起來,「您有什麼事問我們也是一樣的。」

「對了,公子還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吧!」眼波流動,美麗的少女巧笑嫣然。

「我叫葵衣,她是菊衣。」

很美麗的名字,「可是你們之前不是一直不肯告訴我?」東蘺夏樹笑了笑。

「誰叫你不听我的話。」葵衣轉身又倒了杯茶送到東蘺夏樹的唇邊,一邊喂他一邊說,「沒想到你的命真大,要是別人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你卻只在床上昏迷了三天。」

三天?有那麼長的時間嗎?東蘺夏樹眨了眨眼楮。

「真是好運氣!」菊衣托著東蘺夏樹的背忍不住插嘴道,「主人也不知道看上你哪點,這三天日日夜夜守在你床前,時時刻刻抱著你渡氣,對你那麼體貼,根本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講起來這也是公子的功勞啊!」葵衣甜甜地笑著,「好久沒看到主人那麼溫柔的眼神了,好像又回到從前一樣。說不定,公子可以治好主人的心病呢。」

「也對,看主人這麼在意你,一定是喜歡你得緊了。」

「公子加油,要讓我們主人幸福哦!」

「噗!」一口茶噴出去老遠,東蘺夏樹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快嗆出來了。

「您先歇著,過會兒咱們姐妹來服侍您用膳,您的傷口還要再換一次藥。」收拾著茶杯,菊衣與葵衣二人笑著把東蘺夏樹一個人留在了屋內,「公子,有事記得叫我們哦!」

東蘺夏樹無力地躺在床上,既尷尬又有點臊怒,不知以後還要怎麼與她們見面才好。有些無奈地嘆著,東蘺夏樹拉過薄被蒙在頭上,昏昏沉沉地又睡去。

身上覺著有些涼,東蘺夏樹微微蜷起身子,恍惚中似有絲絲暖意從旁漫延,他不自覺地將身體偎向那邊。看著他那毫無防備的純真模樣,楚天行的心中一緊,淡淡的甜味從心底溢出,彌漫了整個身體。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他是以多少小心輕柔的動作將東蘺夏樹從床上抱起,讓他的身體與自己的胸膛貼緊。這是重復了多次的舉動,現在做起來已經是輕車熟路,理所當然。

「等一下,你在做什麼?」微微地喘息聲中,東蘺夏樹抓住了鑽入衣襟的那只手。那只手修長而有力,柔韌又緊實。

「不喜歡嗎?」略帶沙啞的聲音挑逗著他的耳朵。不安份的手輕易地掙月兌那酥軟無力地束縛,順著自己的心意在光潔的肌膚上游走……

「不、不行!」

看著東蘺夏樹端整的五官難得浮現的驚慌無措雖然有趣又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愛,但僵硬的身體實在不是那麼讓人容易躁控,特別是又不想再讓他弄出半點傷痛。楚天行皺起了眉頭。

「你昏著的時候可听話多了。」把東蘺夏樹的人翻過來放倒在床上,映入眼簾的是優美的肩胛跟白皙的腰背,楚天行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蠢動的稍稍平息,因為有些煩躁,楚天行的聲音也透出了一絲粗硬跟無情,「你快點放松下來。不好好練習,下次月圓的時候你還是會受傷。」

下次?月圓?受傷?東蘺夏樹的手抓住了壓在身下的枕頭。

「你的意思是……」難道下個月的十五,他打算繼續一次那樣的暴行嗎?東蘺夏樹的雙唇變得蒼白。

「難得找到一個可以跟我的身體合契的人。」楚天行伸出手,托起東蘺夏樹的下巴,冰涼的雙瞳盯著眼前失色的青年。「有你在,月圓時真氣逆行的痛苦好像好很多,乖乖听話,我不會再讓你受傷。」

「你真氣逆行時很痛苦嗎?」東蘺夏樹看著楚天行俊美的臉。

「唔。」楚天行含混地應了一聲,把臉別向一邊。

「我……你對我……」東蘺夏樹的臉紅了一下,「就會好了嗎?」

楚天行扒著頭發,坐在東蘺夏樹的身邊。

「你找……別人不行嗎?」看他的臉色還好,東蘺夏樹小心地問。

「找過,不行!」楚天行心頭沒來由地煩躁起來。「只要到時間,我見到誰就打誰,被我踫到不是死就是重傷,我也沒辦法控制自己。」

「為什麼是我?」東蘺夏樹輕聲喃喃。

「你真夠多話。」楚天行翻身將東蘺夏樹壓在身下,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就是你了。所以別想逃開,你現在已經是我的東西,除非我要把你丟棄,否則你今生今世都只能有我一個主人,今生今世都不許離開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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