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的玻璃鞋 第七章
「請你不要再叫我大嫂好嗎?」
打黎子穎走進季家大宅的那一刻起，季天雨便沖著她直喊大嫂，任憑她如何解釋、澄清，季天雨就是不肯改口。
「大哥說要娶你進門，等你嫁給大哥，你就是我的大嫂，既然你遲早要成為我的大嫂，早叫和晚叫又有什麼分別?最後還不是要叫嗎?」季天雨俏皮的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瞅著她。
黎子穎挫敗的捧著頭。「我從來就沒有打算要和你大哥結婚，所以請你把那句大嫂收回去，你叫我子穎就可以了。」
「不行。」季天雨堅決的說︰「直接叫你的名字是很沒禮貌的，我怕大哥會罵我，所以我還是叫你大嫂就好，而且我都叫順口了，你就別要我改嘛!」
黎子穎嘆了一口氣。「隨便你。」
見她不再反對，季天雨笑眯眯的在她身旁坐下。
「大嫂，大哥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好在大哥及時趕到，你只受了點皮肉之傷；不過那兩個人渣真是過分，害你受傷不說，居然還把櫥窗砸爛，我真是替大嫂感到生氣，不過幸好玻璃鞋沒事，要不我肯定會替大嫂出氣。」
想到那個巨額建造的透明櫥窗，她就覺得心痛。
「我沒有想到店面在警察局附近也會有人敢亂來，是我太大意，我根本不該把玻璃鞋放在店里的。」黎子穎有些後悔。
季天雨心疼的想拍拍她的手安撫她，突地想起她的手傷，連忙將自己的手收回。
「大嫂，這也不能怪你，誰會曉得那些混蛋的膽子這麼大，再說你是玻璃鞋的主人，你想要怎麼處置它便怎麼處置它，那可是你的自由，別人根本管不著。不過現在事情鬧成這樣，你們還是休息幾天比較好，大嫂也可以乘機好好養病，不是嗎?」
黎子穎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我當然會好好養病，但我沒想到你大哥會強行把我帶到這里來。」
季天雨一听立刻垮下臉。「大嫂，你不喜歡我陪著你嗎?」
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黎子穎趕緊道︰
「當然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季天雨立即轉悲為喜。「真的嗎?大嫂?」
听見大嫂這兩個字，黎子穎真是頭疼極了。
「真的。」
季天雨興奮得跳起來歡呼。「太好了，總算有人可以陪我了。大嫂，你就不知道我每天一個人待在家里有多無聊，大哥每天都要忙著工作，何媽和方伯他們年紀又大了，根本不能陪我聊天。」停頓了下，她解釋說︰「何媽和方伯是家里的管家，他們從我和大哥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這里照顧這個家了!他們都是非常好的人喔!」
「你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了嗎?」黎子穎好奇的問。
季天雨搖搖頭。「沒有，就我和大哥而已。不過現在還有大嫂啊!大嫂，你幾歲啊?你看起來好年輕，應該大我沒幾歲吧?」
「我今年二十三歲。」
「你、你說什麼?你才二十三歲?」季天雨震驚地盯著她。
黎子穎發現到她的不對勁。「怎麼了?」
季天雨眨眨眼，一回過神就當場捧頭哀嚎。
「天哪!怎麼會有這種事?你二十三歲，你居然才二十三歲?嗚……我不要活了啦!」
黎子穎被她嚇了好大一跳。「天雨，你怎麼了?」
「大嫂，你知道嗎?身為你小姑的我，今年已經二十五歲，足足大你兩歲!哇啊……」
黎子穎听見她的回答，也有些不敢置信。「怎麼會?」
她一直以為像洋女圭女圭般美麗的季天雨絕對不超過二十歲，因為她看起來就是那種天真無邪、浪漫純真、不懂人間險惡的天真少女，沒想到她的年紀居然比自己還大，這教她怎麼相信。
「所以我好恨!」季天雨槌胸頓足。「真是不公平，為什麼大嫂比我年輕，卻比我還要穩重內飲，我比大嫂大，卻顯得幼稚無比，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嗚哇……」
黎子穎被她生動的模樣給逗得哭笑不得。
「誰說你幼稚?我倒覺得你這樣才好，擁有最純稚的童心，你肯定有不少追求者。」
季天雨可憐兮兮地嘟著嘴。「可大哥老說我幼稚。」
黎子穎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別理他，那是他不了解女人。」
「如果他不了解女人，他又是怎麼追到大嫂的?」
黎子穎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這……」
「因為大哥死纏爛打對不對?」季天雨自以為是地笑道︰「女人總是會怕人家纏，大哥一定像牛皮糖一樣天天纏著大嫂，所以大嫂才會投降對不對?」她掩唇偷笑。
「想不到大哥還挺厲害的嘛!輕輕松松就把這麼美麗的大嫂給拐回來，真是不能小看他。」
黎子穎只是尷尬的笑了笑。
沒等她回答，季天雨又問︰「大嫂，你覺得大哥怎麼樣?」
「我也想知道。」
季天晴突然開門進來，一臉興味地盯著她們。
季天雨拿起一只枕頭往門邊丟去。
「大哥，你不知道進女生房間要先敲門嗎?而且大嫂還沒嫁給你，你現在還不能隨便進她的房間。況且我們兩個女生在說悄悄話，你怎麼可以偷听?你這樣太過分了啦!」
季天晴接住枕頭，哈哈大笑。
「我是來請你們下去吃飯的。」
季天雨不悅地雙手擦腰。「不餓不餓，我和大嫂還有好多話要說，我們不下去吃，你出去吧。」
季天晴不理會她，直接朝黎子穎走去，然後在她們兩人詫異的注視下，一把將她抱起。
「你不吃沒關系，但你大嫂是病人可不能餓肚子，你如果想聊天，等你大嫂吃飽了再說。」
季天雨氣惱地跪坐在床上。
「大哥，你怎麼重妻輕妹啊!」
季天晴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你是羨慕還是嫉妒?」
兩兄妹一來一往地斗著嘴，好似黎子穎已是他們季家的一份子般。
而被季天晴抱在懷里的黎子穎簡直是既尷尬又難堪。
看來，她這回是跳到淡水河也洗不清了。
*******
用完飯後，季天雨又纏著黎子穎聊天。
「在知道『愛情大飯店』怞出十二名女性顧客送出玻璃鞋後，我簡直是不敢相信，因為我也是他們的顧客，可是他們卻沒有怞中我，所以我才要大哥幫我想辦法弄來一雙玻璃鞋，沒想到那雙玻璃鞋卻讓你們因此而邂逅。大嫂，你說這是不是那神秘的玻璃鞋所帶來的浪漫奇緣?」
季天雨的眸中閃爍著浪漫光芒，美麗的臉孔上盡是陶醉的表情，一副恨不得奇緣是降臨在她身上的模樣。
「我沒你這麼浪漫，我只是很開心自己得到了它，也因為它的出現，我那間早餐店的生意才能這麼興隆。」黎子穎笑著說。
「所以你說這是不是很玄?」季天雨興奮不已。「大嫂，以後你嫁到我們家，可不可以把玻璃鞋放在家里啊?我很想天天都能看到它，我總覺得它會帶來好運，希望它也能為我帶來一段浪漫奇緣。」
黎子穎搖頭嘆息。「你是雙魚座嗎?」
季天雨詫異地瞠大美眸。「大嫂，你怎麼知道?」
「因為小沛對星座很有興趣，三天兩頭就在我耳邊說哪個星座有哪些特徵、哪個星座又有哪些優缺點之類的，想要不記住都很難，我還記得雙魚座的特點就是非常浪漫，但也非常不切實際。」
季天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大嫂，可人家的個性就是這樣嘛!大哥也常說我都二十五歲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話才剛說完，季天晴就從門外采頭進來。
「你們還在聊啊?」
這次季天雨更快地丟出枕頭，但還是讓季天晴躲過。
「大哥，你怎麼又不敲門就直接開門進來?要是大嫂剛好在換衣服，那不是會全被你看光?」
「我只是來提醒你們時間不早了。」
季天雨睨了他一眼。「然後?」
「你大嫂受傷洗澡不方便，我希望你能幫幫她。」
季天雨這才恍然大悟。「是呀!大嫂，你兩只手都受傷，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洗澡，而且傷口才剛包扎好，要是踫了水可不好，走吧!我幫你。」
見他們兩兄妹同出一氣，黎子穎有些慌了手腳。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季天晴環臂倚在門邊瞅著她。「你一個人可以?」
季天雨忍不住咯咯笑出聲。「大嫂，你就別害臊，反正我們都是女孩子，我幫你也沒關系啊!要不我們兩個一起洗，怎麼樣?」
才說完，她已經動手挽起她的長發，並向門口的季天晴說︰「大哥，你還杵在那里作啥?還不快來把大嫂抱進浴室?」
黎子穎有些緊張。「可是我——」
「沒事的。」
季天晴將她抱起，目光灼熱地看著她，讓她尷尬難堪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將她抱進浴室後，季天晴讓浴缸注滿水，然後才轉頭向捧著一大疊衣服進來的季天雨吩咐道︰
「丫頭，你大嫂身上有傷，你待會兒可得小心點，別弄疼她、也別讓她的傷口踫水，知道嗎?」
季天雨扮了一個鬼臉，用力推他出去。
「知道啦!你好羅唆，快出去，我會小心不讓大嫂的傷口踫到水的。」
季天晴就這樣被推出浴室外。
他本想到樓下去，但又不放心，所以他決定留在房內等她們，以免發生突發狀況。
不過五分鐘後，季天晴就後悔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因為從浴室傳來的對話與嬉笑聲，幾乎讓他被欲火焚身——
「大嫂，我幫你月兌衣服。」
「麻煩你。」
「哇，大嫂，你的內衣好漂亮，我也都穿這個牌子喔!你看，跟你這件內衣的牌子一樣對不對?不過我們款示不同。」
「這個牌子的內衣很好穿。」
浴室內又傳來季天雨聒噪的聲音。
「是啊是啊!我很喜歡這個牌子哦……」靜默半晌，她又突地大叫。「哇!大嫂，你的身材好豐滿、胸部好大哦!你看，我的胸部好小。」
浴室外的季天晴听得血脈債張，他忍不住在腦中幻想那個畫面，全身也因渴望而緊繃。
黎子穎輕柔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怎麼會?其實你的胸型很漂亮，而且你的身材也很標準，所以穿起衣服來才會這麼好看。」
「我再標準也沒大嫂標準，大嫂的腿好漂亮，又長又白皙，而且還很有彈性，如果大嫂穿短裙一定會迷死人，至少絕對能把大哥給迷倒。大嫂，我很少看到你穿裙子，其實你可以穿窄裙看看，我敢保證大哥的目光絕對會離不開你這雙美腿。」
光是幻想那個畫面，季天晴就已經沖動得想去沖冷水澡。
「大嫂，我幫你洗背，你小心的轉過去。」然後傳來了潑水聲。「哇!大嫂，你的背也很美，一點缺陷也沒有，不像我三不五時就會突然冒出幾顆痘痘，害我都不敢穿露背裝。」
季天晴不由自王地在腦中幻想黎子穎全身光果的畫面，一股燥熱感自月復部沖了上來，讓他壓抑得好卒苦。
後來又不時傳來她們的談笑聲，季天晴早已被欲火沖昏頭，連她們洗好澡都沒察覺到。
季天雨打開浴室門正想喚他，沒想到卻被他嚇了一跳。
「大哥，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你該不會根本就沒出去吧?那我們說的話不就全被你听光光了?」
浴室內的黎子穎羞得滿臉通紅，想起剛才和季天雨的私密對話，她就恨不得能一頭鑽進地洞里。
季天晴尷尬地咳了幾聲，這才站起身。
「我去抱你大嫂。」
走進浴室，就見黎子穎早已羞紅了臉，微低著頭不敢瞧他，她白玉般的指尖緊扯著衣角，他彎身抱起她，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香味，欲火猛地又沖了上來。
「我、我先出去，你們早點睡。」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季天晴匆匆將她放在床上，立刻奪門而出。
「你大哥怎麼了?」黎子穎納悶地問。
「大哥他……」季天雨忍不住噗哧一笑。「可能是去沖冷水澡吧!」
霞色又染上黎子穎的雙頰。
這真是太教她難為情了。
*******
月色柔美，星子璀璨。
本該是好眠的微涼夜晚，黎子穎卻怎麼也睡不著。
不知為何，今晚她腦子里想的都是季天晴，想著他那雙深邃迷人的黑眸、想著他那張年輕帥氣的臉孔、想著他對待自己時的溫柔與體貼，想著想著，她有些懊惱的撐起身子，想阻止自己再胡思亂想。
「黎子穎你是怎麼了?這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你。」
她嘆了一口氣，打算到陽台賞月光、看夜星，但腿上有傷，兩只手也有傷，一時找不著支撐點，她硬生生地往堅硬的地面摔了下去——
尖銳的聲響伴隨著壓抑不住的痛呼在寂靜的夜里響起，黎子穎狼狽地摔在地上，壓痛了身上的傷，她的淚水立刻盈滿眼眶。
幾乎在同一時間，隔壁也傳來一陣聲響；突然黎子穎的房門被人用力的打開，房內的燈亮起，一個身影急急忙忙地朝倒在地面的她沖了過來。
「你沒事吧?」
季天晴俐落地抱起她，神色狂亂地忙著檢查她的傷口。
「流血了，你等一下。」說完，他沖出房門，沒一會兒已經拿來一個急救箱。「你躺著，我幫你重新包扎。」
看著他為自己擔心的模樣，一股暖意滑過心頭，也讓她不再抗拒自己心里的聲音。
「謝謝你。」
季天晴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包扎她的傷口。
「為什麼這麼見外?」
為了換藥方便，她身上只穿著短衣與短褲，在包扎她的傷口時總會不經意地觸埡到她的肌膚，手掌下那細致的觸感，讓他的欲火又沖了上來。
「該死!」
突然被他一吼，黎子穎嚇了一跳。
「我怎麼了?」
「不是，不是你。」季天晴沉著臉解釋。「我不是罵你該死，而是……」是他那沖了三次冷水澡卻還克制不住的欲火該死!
「好了。」他迅速地包扎好她的傷口。「你身上有傷，最好不要亂動，傷口好個容易就快愈合了，要是再讓傷口裂開，要痊愈就沒那麼容易了。」
黎子穎看了他一眼，連忙別過頭。「我知道。」
兩人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坐著不說話。
「你——」
「你——」
隨後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
季天晴目不轉楮地盯著她迷人的粉頰。「你要說什麼?」
黎子穎被他盯得全身發燙。
「你先說。」
「我……」他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道︰「我可以吻你嗎?」
黎子穎心慌意亂地拾起頭，對上他那雙灼熱的黑眸。
「可以嗎?」
黎子穎根本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
季天晴緊張的看著她，見她仍只是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狂喜漸漸在心頭凝聚，他緩緩地低下頭，直到幾乎貼上她的唇……
「我要吻你了。」
這次他沒有遲疑，傾身準確地覆住她粉女敕的紅唇。
季天晴捧住她的臉，深切地品嘗著她醉人的滋味。
「天哪!」
他滿足的低嘆，又緊緊地覆住她的唇，吻慢慢開始轉為濃烈、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與天雨的對話再度沖入他腦海，他渴望得全身都疼痛不已。
「子穎。」
「思?」
「可以讓我看你這里嗎?」他伸手覆住她起伏的胸脯，隨即一臉錯愕。「你沒穿內衣?」
黎子穎羞紅臉。「我睡覺不習慣穿內衣。」
季天晴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今晚我听到你和天雨的談話，她說……」他停頓了一下，故意在她敏感的耳邊吹氣。「你的胸部既豐滿又漂亮，這句話讓我想了一個晚上，想得快瘋了，我可以看看嗎?」
黎子穎慌亂地看著他。「我……」
他貼在她耳邊懇求道︰「求你，讓我看一眼就好，我被你折磨得晚上根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你沒穿衣服的畫面。」
「可是我……」
「拜托你。」
這次沒等她答應，他已迫不及待的將她的T恤往上翻，美景一點一點地展現，最後終於完全果裎在他面前。
「天啊!」
他伸手罩住地那完美的曲線，激動地以手指撫弄掌心下的蓓蕾……
「該死!」像是怕自己失控，他趕緊將她的T恤拉下，壓抑著自己幾乎就要爆發的。
感覺到月復部傳來他灼熱的硬挺，黎子穎羞紅著臉笑了。
因為她終於知道他那句「該死」到底是什麼意思。